Actions

Work Header

White Prayer

Summary:

比任何美酒都要甜美的血液瞬間流遍了全身每一個細胞,血欲的魘求像野火似的在寬人體內蔓延開去,身體變得灼熱難奈,驅使他渴求更多更多的…將的鮮血。

(It is a vampire AU fanfic featuring members of Alice Nine/A9 and The GazettE as characters. It also serves as a sequel to my other story, Chizuru.)

Link to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he whole series can be found here and here.

Disclaimer: this story has nothing to do with any real-life individual, group, or organization.

Notes:

團︰alice nine
配︰將x寬人
內文︰此乃千鶴本篇的日後談,發生在本篇完結的兩年後…以繼續寬人和將的故事為主,並簡接交代葵和麗的去向…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more notes.)

Chapter 1: Part 1

Chapter Text

秋去冬來,在一年將盡之時,冬雪紛飛的時節也隨著季節的流轉降臨在小原家古木蔓生的庭院周圍。

在庭院深處一個人罕至的角落,雪花輕輕墜落在小原宅別館四周,純白的雪片散落在屋簷上、窗戶邊緣,無聲無息地積聚涷結。

緊閉著的門窗、厚實的牆壁將外界的冰雪隔絕在外。有別於外面的冰天雪地,在別館最內部的內室中,一份不合時宜的沉滯暖意卻溢滿了室內一片死寂的空氣中。

佈置得十分雅緻的內室裡,只餘下一盞昏黃的燈火映照出房間裡的陳設,重門深鎖的雕飾大門、散佈在房間四處的古董傢俱與裝飾性水生植物、坐落在房間中央偌大的睡床……

一切都仿如跟二十年前,將親手把唯一血緣相近之人安置於此的那個時刻如出一轍,仿佛二十年的歲月早已被涷結在這與世隔絕的閉鎖空間中似的。

躺臥在偌大的東方式床鋪上,身形顯得十分纖小的淡金髮色的人兒,在微弱的燈火映照下,繼續沉然沉睡著,仿佛他對外界的一切都一無所覺。

然後,沉睡的少年細長的四肢不自覺地在睡夢中輕輕抽動,同時少年平靜的臉上開始浮現快要從深眠中清醒過來的動靜。

半响,少年慢慢睜開了雙眼。像是還不太適應室內昏暗的光線似的,那雙仍略帶倦意的眼睛不住泛動著,遊移的視線朝房內的空間探索,直至確定房內的確只有他一個人的事實為止。

少年輕嘆了一口氣,翻過身來以纖細的手臂環住了自己單薄的身體,再次閉上了雙眼。

自從醒過來以後到底過了多少天了呢?寬人略帶憂鬱地思忖著,到底打從自己在這與外界隔絕的房間裡首次清醒過來直到現在為止,到底過了多久?現在到底是日還是夜?他真的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即使是有暖氣系統保持常溫的室內,寬人還是感覺不到足夠的溫暖。自從甦醒過來以後,他獨自在清醒和意識喪失之間掙扎著,只覺得維持意識清醒對他的身和心而言,越發變成一項沉重的負擔。

停留在「永眠」狀況的吸血族能重新恢復意識,過去一直被族人認為是絕不可能的事,但寬人卻醒來了。

但是醒來有什麼用?

寬人將臉埋在雙手之間,一滴暗紅色淚水無聲地滑過頰邊,滴落在身下的床鋪上。

他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從他醒過來那天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迴躲避著自己……

***

他還記得在甦醒以後發生的事情。

從意識最深處緩緩飄浮到接近現實的表層的過程中,最先復甦的是觸覺。

在越來越不安穩的睡夢中,寬人逐漸意識到有一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龐,像對待易碎品似的輕輕撫摸著。

不知過了多久,零零碎碎的話語碎片像沙漏裡的粉沙一般緩緩飄落。

…寬……

這是誰的聲音?令人感到如此熟悉的…聲線…

…寬……人…

他終於記起來了,那是他自己的名字。

…………快點…

他想留住那腦中迴響的那一縷飄渺聲音,並用盡力回想起自己到底是誰…

隨著記憶的歸返,那仿佛是從遙遠之處傳來的聲音。

 

寬人,快點醒來啊。

 

遲緩的思緒好不容易才能把碎裂的話語的意思拼湊了出來,有人在呼喚著他。

「醒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睡著了?

完全想不起自己睡了已經…有多久的時間了?

充斥在心中的疑問不斷膨漲,他緊張地睜開眼睛,外部世界的映像一下子湧進了一直被黑暗覆蓋著的視界之內。

對久未使用的視覺而言顯得太過刺激的鮮明色彩、對多年未接觸過陽光的雙眸而言顯得扎眼非常的光線、令雙眼無法順利對焦的光影反差,眼眶一帶的感覺就像是被火灼到一樣。過度的刺激令他全身劇烈抖動,他想掙扎,想要以雙手遮掩住雙眼,以避開令他痛苦的視覺,但偏偏四肢卻只能無力地垂落在旁邊微微抽動著,無法動彈。因此他只能瞪大雙眼,近乎盲目地凝視著前方那層無法穿透的純白色虛空。

然後,事物的輪廓終於漸漸成形,映入暫時恢復了正常的視界裡面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就在他眼前很接近的地方。

他略帶困惑地眨著眼睛,視線在朝低頭望著自己的青年臉上不斷搜索著,努力想認清眼前人到底是誰,無比專注地凝望著自己的眼眸、在那雙眼睛四周垂落的淡棕色髮絲、因緊張和焦慮而緊緊抿成一線的蒼白嘴脣……

「…將……?」

他聽到自己虛弱的聲線發出了問句。

在最初的時候,寬人仍以為自己仍身在夢中,因為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顯得毫不真實。但雙眼所見的映像、輕柔但隱含力道的手指輕輕捧著自己臉龐的觸感卻使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將,自幼就一直在他身邊的同伴、保護者,他的兄長。

「寬人…」將以不住顫抖的指尖來回撫著寬人的臉頰,他說話的語氣仍算平靜,但聲音已因為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而略帶哽咽︰「你終於醒來了…」

直到現在,寬人對自己及周遭的事態仍然茫無頭緒,只是他看到將泫然欲泣的表情,內疚之情由然而生。

「將,對不起。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想為了什麼而向將道歉。在過去的記憶尚未恢復的現在,寬人僅是直覺地感知到,自己是將悲傷的原因。
他還有更多話想對將說,心裡更滿是凝問需要將來提供解答,但再次張開嘴巴時,卻發現只能發出一陣幾乎微不可聞的嘶啞聲音。

最後是將開口勸道︰「什麼都先不要說了,你…還需要休息。」

說完,將緩緩抽身,拉開了與寬人的距離。但那雙深楬色的眼睛仍繼續專注地凝視著後者,仿佛唯恐自己一把視線移開,寬人便會消失不見似的。

將的體溫離開他的一瞬間,一陣濃烈的失落感襲上寬人心頭,他很想叫住將,要求他不要離開自己。清醒過來後,他對自己和周遭事物的感覺還是那麼的陌生,一切還是如此不確定,寬人不想要獨自面對這種不安感,他想要將留下來…

可是在下一秒,恐懼卻像冰水似的滲透了寬人全身,因為他感到想要把將留住的單純渴望,竟然變成了從體內深處湧出的強烈渴意、想要飲血的血魘衝動,想壓抑也壓抑不住。

自有記憶以來,寬人從沒體會過如此強烈的血欲,畢竟未成年的吸血族對血液的需求本來就比成年者低;就算偶然受到血魘的影響,家中的供血者例如石楠都可以很快地為他解決需要。

仍在細心觀察寬人情況的將,很快便發覺了前者的異狀。他秀美的眉輕皺了起來,露出擔心的表情。

寬人見狀,知道將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況;他羞怯地把臉別到一邊去,避開將的視線。真是羞恥!自己竟然在將面前露出了飢渴的表情……

半响,將靜靜拉下了衣服的領子,把頸項暴露出來。然後,趁寬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再度俯身把寬人瘦削的身子抱入懷中。

感受到將的動作,寬人嚇得睜開了雙眼,太過接近的觸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慌張起來。「將! 這、這是…?」

他本能地想推開將,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漫長的沉睡後,根本沒有足夠體力去作出任何稍為要消耗氣力的動作。而且,當將把頭埋在寬人頸間,把自己的頸項貼近後者的嘴唇…寬人只感到胸中一緊,將是如此的接近、他幾乎可以嗅到、感應到在將皮膚底下運行的血液的味道…這一切都迫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寬人拼命搖著頭,想把注意力從近在眼前的裸露頸項移開。 誰知將的手卻探到了寬人的腦後把他牢牢按住,阻止他者把頭扭開。

同族之人互相吸取血液,是戀人、夫妻之間才有的行為,意味著交換誓約、婚盟、承諾,帶有無比嚴肅的意義。至於親族,則只限於近親吞噬的時刻……

將為何要做出這種行為?

「將…為什麼?」寬人無助地被困在將的懷抱中,艱難地開口問道。

「喝下去。」將以不容爭議的語調在寬人耳邊低語道︰「這是你現在最需要的。」

「不要……」

寬人快要崩潰了,他緊緊閉著眼睛,想避開眼前的誘惑︰將的氣息、故意暴露在他眼前的肌膚、如此接近的血液氣味……

最後他還是敵不過本能的驅使。即使心裡仍在極力反抗,寬人卻感覺到自己的脣貼上了將略顯冰涼的頸際,然後幾乎是急不及待地張開了嘴巴,一雙獠牙深深陷進將的頸間。

比任何美酒都要甜美的血液瞬間流遍了全身每一個細胞,血欲的魘求像野火似的在寬人體內蔓延開去,身體變得灼熱難奈,驅使他渴求更多更多的…將的鮮血。

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的雙臂自動地攀上了將的背部,寬人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是想要把將留住,還是像溺水之人那般,要靠緊緊攀住將來令自己不至迷失在吸血的快感浪濤之中。

將忍住了皮膚被咬破、血液被肆意吸噬的疼痛,任由寬人予取予求。他感到懷中的小小身體在不住的顫抖著,他像是要穩住驚惶失惜的小動物那般愛憐地吻住了寬人的耳垂,無比珍惜地撫慰著對方。

分血的儀式在一片死寂中持續著,直至血魘帶來的狂熱稍稍減退,寬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將一直沒有阻止自己,但這樣下去是不可以的…再繼續的話,自己只會因沉迷血魘而把將---

自己一定會傷害到將的!

恐懼使寬人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鬆開了咬住將的肌膚的脣齒,原本環住將的雙手轉為擋在兩人的身體之間,竭力想把對方推開。

「請…停止啊…」

起初他微乎其微的悲鳴並沒有得到回應,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將漸漸意識到寬人的推拒,才終於鬆了手,從兩人的擁抱中退開。

寬人只能以迷茫的表情注視著將,他的心臟仍在胸口中激烈跳動著,更甚者,他連將接下來會做什麼也摸不清。

將只是以陰晴難辨的神情低頭回望著他,寬人在剛才意識迷亂時在將頸上留下的傷痕,仍在滲著血,半乾的血液漸漸在將的肌膚與衣服領口一帶染出一片紅暈。與玫麗豔紅血痕相反,將的臉色在微弱的燈光映照下,竟顯得異常蒼白。

雖然明知這點傷口以血族的治療能力,很快便可以自行癒合;但是看到將為自己以受傷,寬人仍是感到…心如刀割。

寬人抬起了雙手蓋住自己的雙眼,邊使勁搖著頭邊語帶內疚地喃喃道︰「已經夠了,將……已經夠了…」

他不要將再因為他而傷害自已了!

將久久沒回答。直到最後,寬人聽到了他從床上起來的聲音,接著他又聽到將的腳步聲,後者似乎朝門戶的方向退後了好幾步…然後才停住。

「你現在好好休息吧。」在一陣沉默以後,將才以合符兄長身份的寵溺語氣低語道。「到了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的。」

留下這句承諾,將便離開了。

一直到最後,寬人都沒有移開掩住眼睛的一雙手,只因他在此時此刻,實在無法忍受要目送將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