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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s:
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1-10-09
Updated:
2021-10-09
Words:
6,998
Chapters:
2/?
Comments:
4
Kudos:
22
Hits:
824

【All淇】伤心招待所

Summary:

张淇开了一家名叫伤心招待所的酒馆,在这里“招待”了一个又一个讨他喜欢的男人。
这篇是同一个设定里,每个章节的情节之间有一定关联,但各自都有新CP和独立故事的不正经连载。
主要为了doi。

Chapter 1: 言承旭×张淇:就当世界上其他人都不存在

Summary:

卡哇1也是1

Chapter Text

说起来前情真是扑朔迷离,这件事频频被客人问起时,张淇才后知后觉:言承旭已经住在店里挺久了,而且每天既不出门也不干活——
但有力气干他。
这种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人记得,大家都注意到时就已经这样了。
张淇在厨房狠狠咬了一口刚炸好的虾,和凑过来准备替他端盘子的James对视了一眼:“你帮我把楼上那个叫下来。”
James应了一声带着虾出去了,立刻惊起了一阵哄抢声。张淇端着杯酒站在厨房门口,仔细分辨客人在喝酒和吃虾之间发出的语气词是好是坏,于是言承旭站在楼梯上叫的这声“淇淇”,在静下来的酒馆里就显得特别突兀。
坐得离后厨最近的陈辉有一段时间没来,听见这么一声,刚喝进嘴的酒差点喷了。
他算是伤心招待所最早的一批客人,刚开始店开在北新桥一带,两层的老破小,进去最低五块钱能买一个shot,由于价格太过便宜也没人在意这儿卖的到底是不是假酒,深夜没钱打车回五道口和回龙观的年轻人常常误入,再就是他这样的中年男子,晚上只想找个别人懒得管他的地儿猛喝几杯。
张淇有时候愿意出来陪他们一个,有时候懒得出来账也不算,全推给当时在店里打工的大学生小刘,后来赶上政策有变,伤心招待所换了交道口新址,张淇一看宽敞多了,干脆设了个厨房,做什么全凭他心情,爱吃不吃,但也不收一分钱。
虽说是来喝酒的,店里常在的老几位却都是吃出来的交情,张淇这个老板,喜欢对人好,也喜欢被人亲近,自己喝高兴了顾不上,干脆摆摆手叫别人“自个儿进去随便看着做点吧”。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张淇是在凛冬里支着一张温床,滋生他们只想醉生梦死的惰性,也给某些情感的苗头提供了更容易生长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里,只要多对视几秒钟,多讲几句心底的话,管他是男是女,都很容易陷入爱情。
他记得张淇身边出现过很多人,男男女女可没有一个是这样性格的。
陈辉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张淇风风火火把人拽进了厨房,门关得挺响,James又拿了两个shot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干脆带着James到靠门的桌子那看几个大学生样子的生面孔跳摇摆舞。
能来解救老板的人这时都在喝酒了。
张淇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这个时候叫言承旭下来,这个人就和听不懂中文一样,他说前门楼子,言承旭就得说胯骨轴子,但台湾同胞不说这个,一般都直接上来问,“淇淇你是不是想我啦”。他要说不想人家也不信,还是高高兴兴蹭过来,贴得紧紧的要亲他。
毕竟是营业时间,他只许亲几下就把人推开了,一手指了指料理台旁边的椅子示意言承旭坐那,一手揭开了腌鱼的保鲜膜。言承旭没坐几秒钟就闻着味道过来,但只是静悄悄看着他焗那条鱼,最后看着在锅底躺平的鱼评价了一句“它好幸福喔”,然后眼巴巴地等着他也来呼撸自己两下。
张淇抬起手来摸了他两下,说好像胖了点,他也伸手感受了一下,确实在这里吃胖了,比起刚从台北出走时不知好了多少,这个发现让张淇也挺高兴,就随口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没想到言承旭突然沉默下来,接着一言不发出去了。
端着鱼出来走了一圈,鱼倒是被人一筷子一筷子分完了,但他想找的人没找见。
大约是上楼了。
言承旭隐在暗影里,看着张淇端着盘子出来走了一圈就若无其事又回厨房了,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他还记得刚来北京那天,在东城转了一下午,想起来要去住酒店时才发现,他根本不敢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走到交道口还下了很大的雨,他在隔壁麦当劳门口犹豫了很久,感觉里面塞满了人,光是隔着玻璃看就觉得呼吸困难,还是张淇下楼送朋友发现了他,淋得像踩空了钢丝挂在高空的杂技演员,差一点就喘不上来气了。
他实在没见过张淇这样的人,不问姓名就把他捡回去,让出浴室给他洗澡,还想把自己的床也让出来,丝毫没有万一这人是在逃通缉犯可怎么办的警觉。言承旭这些年多少也懂得了一点人情世故,礼貌地提出:“我们还是一起睡这张床吧。”
几天相处下来,张淇多少也明白了他应该是个挺有地位的明星,不然也不能这么躲躲藏藏的,张淇一直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些,不太认识他,但一本正经地评价,他有这么一张脸,不红才不正常。
言承旭被夸得脸红耳热,但隐隐心虚。他过得并不好,很久不出来工作了,被催得不知道怎样拒绝于是勉强打起精神接了新戏,前些时候又被媒体拍到在片场情绪崩溃的画面,还没看到报道就胡乱收拾了行李跑出去拦计程车,到了机场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哪里可去。
所以很值得庆幸,他选了出发时间最近的航班,飞来北京才有被张淇捡回来的机会。他也坦诚,对张淇说自己早已不是当年,媒体也不会说他什么好话,慢慢不再被记得的明星,当然只能算是白矮星了。他其实在说自以为有意思的冷笑话,对方却直接上手来抱他,力道有些猛,皮革和厨房的味道扑上来,胸膛撞在一起很硬,魂魄好像也要被甩出去了,可他把脸死死埋在陌生人的肩窝里,这里能闻得到某种家的意义,粗朴又纯真,很多情意在其中流动。
拥抱一次就会想无数次,继而想到更多,想要亲吻和触碰,或者再进一寸,用无限接近于爱情的行为,制造某些新的可能。
他这样想着,第一次对张淇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没想到对方只是有些惊讶,真做起来却比他熟练多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他依旧躲在转角处的阴影里,看着张淇又从厨房走出来,跟那些“老朋友”亲亲热热地打招呼,摸摸这个人的头,又拍拍那个人的大腿,这些动作被张淇做起来亲昵又可爱,没有人能拒绝得了,他突然有点心慌,这些酒客里会不会就有让张淇变得“熟练”的人。
他们伤心时也会被拥抱吗?
如果想要亲吻和更多,张淇这么好的人,会不会也就都给了?
言承旭感到这里的空气太过稀薄,决定还是不再看了,回去那张他流浪到的双人床上躺着。
灯全关着,他还是觉得光线太亮。那些热闹是再厚的墙都挡不住的,人和动物都在窃窃私语,开口讲话的数量多了,也就吵嚷了起来,这阵声浪一下子让他想到太多,从一开始到现在,总有人要抢夺他该得的。
他不无苦涩地想,身价名气是过眼烟云,可是就连这么偶然的绮境,似乎都是他人生活中持久恒常的欢愉。
闭上眼之前,他听到门响,还没到打烊的时间,进来的人不太可能是张淇,意识已经有些混沌起来,却感觉身后贴上来一个熟悉的怀抱。他当即想流泪,但听着张淇唠唠叨叨地解释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就那么一问,他又有些想笑。
“淇淇,”他转过去看着对方,并不知道他每次这样称呼时,张淇也很想笑,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都没憋住笑出声来,他先收住了,觉得一定要先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我真的很不想走,你那么好,我就是想……一直这么喜欢你,只有我喜欢你。”
他伸手摸到张淇身后,探进衣摆里随意摩挲后背上的皮肤:“哪怕明天必须要走,今晚也想先抱着你,就当世界上其他人都不存在。”
张淇完全懂他意思了,于是靠得离他更近些,亲吻近在咫尺,他却没急着上前。
值得留恋的还有很多。他着魔似的从背后摸到腹前,衬衫扣子太碍事了,可轻轻一捻都能立刻解开,很像张淇这个人,有无数个开关,又很容易赤裸,他得以很快抚摸到平坦的胸口。眼前的人到处都是敏感带,随意揉捏几下乳粒就一阵颤栗,他察觉到对方的兴奋,这才吻上去。
他的唇要薄一些,贴上去有种衣服不合身的局促,但两尾舌缠在一起,太过情意绵绵而让人感到不可拆散,按理说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接不了这样牵绊深重的吻,可张淇身上的亲密感太强烈了,他几乎是游鱼入海那样渴切,急急地要在亲吻间除下张淇身上所有的遮蔽。
于是两条细长的腿都缠上来,脚尖勾着他的腿窝,似乎是催促,他仍旧按着原先的节奏,握着已经硬挺的阴茎在手心,指尖状似无意地按过流水的铃口,听到短促的呻吟又离开,来回往复,被他手上动作激出的喉音也层层叠了起来,越发高声了。另一只手摸到床头柜里的润滑液和套子,他一边忙于自己要做的功课,一边摸索到将吞纳他情欲的入口,嘴上也不闲着,好事地凑近了身下人的耳垂,湿湿地讲:“淇淇你等下叫得太大声的话,他们都可以听到吗?”
张淇也恶狠狠:“听见了又不是我一人丢人。”
他指节缓缓推进去,感到被探索的身体正因异物的突入而动情,于是重重按在腺体上,听到惊呼声淹没了他刻意低下去的笑:“现在已经很糟糕了喔。”
的确一切都很糟糕,他的心情和湿软后穴溢出的泥泞,都汁水四溢淌着,带走秋夜里为数不多的热量,四周突然似乎很冷,只有他眼前那一处是唯一的热源,他扶着阴茎刺入,极力向深处顶弄,恨不得整个身体都贴上去,融进张淇这个人里。他垂下眼看被自己插得神情涣散的人,应当是喜欢又受用的。做爱间张淇有种滞空的美感,仿佛因性器太过快速而频繁地钉在腺体上,造成了活塞运动惯性的缝隙,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微缩成了一个野性又原始的符号,记录某年某月某日,张淇在被他全部地爱着,但似乎只是在某个平行的可能性里爱他。
或许是他动作慢了下来引起不满,等他反应过来时张淇已经反制住了他,接着跨坐上来,晃晃荡荡地纾解欲望。他忍不住要捉紧颠簸中的臀瓣,又似供奉又似亵玩地挟住满满两捧软肉,既然对方喜欢的话,他都愿百倍千倍地给,具体到骑乘位起落的频率上,他的付出换来对方再也按捺不住的冲顶,连呻吟都被层层叠起的快感切割得破碎,继而尖锐地劈下,他在漫长的不应期里看到,伤痕累累的被面里飞出满屋雪白鹅毛,忠孝东路到交道口南大街,千里迢迢大约都是白日梦一场。
言承旭想,自己不该再想这样玄之又玄的事,张淇当然没有任何义务对他这一场揪心的梦负责,至少现在他只要多吻一吻就能借到体温,暂时抚平生活里波及深远的余震。
他困得不行,入睡前听到张淇又推门出去了,这过程中始终没有再说些什么,心里却在盘算着,是否也该回台北了,城市里有些问题就是很难坦诚相对,所以才有那么多伤心需要招待吧。
自然,他也很难开口问出:这张床上有过别的男人吗?

Chapter 2: 李承铉×张淇:游园惊梦

Summary:

野外中出

Chapter Text

天将亮未亮时,街道和人都处在一天中最脆弱的阶段,张淇看着又哭又笑的李铢衔给自己倒了一杯。店里只剩这最后一个人,不好赶走也不想再聊,不停听男孩儿说起那个人,抱怨他喜欢那个人就是比自己多。
张淇只能端着杯子笑笑。他也有过这么悒郁的阶段,仿佛人到了那个特定的年纪,都会突然问自己,哎我是不是没人爱啊。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干脆关了店门,将李铢衔扶到沙发上盖了条毯子,自己上了楼。
北京连日阴雨,已经很凉,李铢衔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作为床伴的时候更甚,但今夜不是时候。
从半醉半醒的人口中零碎听出李承铉又被中国区市场借调来北京工作的消息,张淇第一反应是脸上好热,空气里的温度被倏地烘高了。最诚实的是来自身体的记忆,柔软又热烈,澄谧与颤栗,闹哄哄地一并往颅顶升上来。
2019年,他在首都机场T3航站楼等待登机,身边大多乘客穿得奇形怪状,都要飞往首尔,或是再转道去江原道的铁原郡,观看和平列车音乐节。西装革履的李承铉混在其中有些过分突出,他就多看了几眼免费的美男子,谁知登机后这人就坐在自己旁边靠窗的位置。
李承铉读了十几页英文小说,对他道了声抱歉,示意自己要去上洗手间,起先用了韩语,见他没反应,又换回了中文。他大约是个打发旅途无聊的好选择,李承铉从洗手间回来后就正式与他握手和自我介绍。
那一段颠三倒四都说了些什么,时间一长他也记不太清了,却隐约能回想起那时李承铉皮肤上还带着一点潮湿,他突然心想这个男的挺讲卫生。美籍韩裔的中文讲得其实还算好,但也免不了腔调很怪,讲几句他就要被逗笑一次,好像也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李承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嘴唇看。
这种目光他太熟悉了,好像每个和他滚到床上去的男人,都是从这样的出神开始向沼泽深处沉没的。
但他不觉得自己会和李承铉发生什么。
就像他此行是到弹孔密布的南北韩三八线上去看摇滚音乐节,而李承铉是要回跨国企业的首尔总部述职的,完全过着驴唇不对马嘴的两种人生,他们能相遇在经济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这样一个男的,看或者被看都不吃亏。
李承铉或许也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一路都对他很亲昵,但并没有和他交换任何联系方式。他也不是个腻歪人,见到斑驳的战争遗址,乐声一起,什么缠绵悱恻的绮思都抛在了脑后,只顾在人群里冲锋了。
从铁原郡回到北京后,张淇浑身疼了好几天,有种身上的零件都得抹油的感觉,否则就要锈住了。他忙于重拾健身大业,于是就没想到后来那个周末在伤心招待所跟他打招呼的人会是李承铉,只是听谁说了一嘴,James带了朋友来,可以见见。他脱了围裙就去了,灯光很黄,头发也是当天开门前随意卷的,就那么见到了同样一脸懵的李承铉。
这个人今天没戴眼镜,他远远看着的时候想,没有天杀的资本家那股味儿了,穿了挺宽松的一身黑,正坐在那把柠檬汁挤进装龙舌兰的shot杯,偶尔偏过头和李铢衔说几句话。张淇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过去,就被李铢衔叫住了,指着身边的李承铉:“这是我的朋友,淇哥。”
话没说完,李承铉已经坐直了,与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不同,手朝他伸过来:“淇哥好,李承铉。”
张淇的动作有些僵,心里一直在嘀咕,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全忘了还是在第三个人面前故意装的,非常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初次见面的酒客,和一开始到店里的其他人表现大抵相似,还算热情,但能察觉得出刻意的客气。他只陪了一杯就从后厨走出去,到胡同的另一面透气,说不出哪来的一股失望也掩在向远处公路延伸出去的黯淡里。
光从狭窄的出口透进来,他捻着口袋里烟盒中仅剩的一支烟,考虑要不要抽了醒醒酒,又想到也戒了挺长时间,烦一下就破戒会不会太不值得,于是就那样无所事事地站着。
再往里是家他一直看不上的酒吧,总觉得那儿的歌手唱腔特不真诚。他很久没唱了,早年的朋友都还记得他以前在台上的样子。这时候隔壁隐隐约约在唱首老歌,“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他没点着烟,但感觉有什么东西熏着了眼睛,说不出来,可能有点感动,也可能情歌还是老的好。
李承铉就是那个时候,从只容寥寥几束光通过的胡同口进来的,不声不响地站在了他面前,说这首歌真好听啊,年轻的时候在唐人街也听到过,又絮絮叨叨,说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侧过头用目光研究了一下这个从刚才出现就始终用一种很煽情的眼神看他的人:“那是为什么?”
“这次回去,又被留在首尔了,我回北京来搬家。”李承铉说完这话,和他各自踢着脚底下的石子一言不发。他突然有点难过,脑子里却离题万丈地在想高中生都不干这么幼稚的事了,可要是自己还是高中生就好了,就会被刚才突然生出来的那种类似“私奔”的念头推着做点什么。
他还是很理智地牢记了李承铉和他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李承铉明显没有他那么想得开。
这个人好像靠得有点太近了,他有点慌张,又很不想退后,接着那些话湿漉漉地洒在耳垂下方。
“没想到James一直跟我说的淇哥,和你是同一个人,早就想来请你关照了,”穿过胡同的风声突然清晰起来,是李承铉将他蜷在颊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所致,一切声音都调高了音量似的,叫他被震得心跳加速,“这次就想把回首尔的事情定下来,那天我觉得以后见面机会很小,才没有招惹,今天我很不想放过你,淇哥。”
面前的人生了一张亚洲面孔,骨子里却满是西式的直截了当。李承铉下定决心要和他上床的样子实在是很强势,表面上还维持着安全距离,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死死钉了上来,叫他想到从前见人家养的鹰,撕裂食物的姿态也彬彬有礼,可就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尤其是语法不太通的中文,听在耳朵里耻感就更强烈。天知道,他简直硬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了,当时他和李承铉着急忙慌地推搡着进了胡同最里边废弃了的园子。他被迫长时间面对着那棵被闪电劈出个洞的老树,刚刚因亲吻留在唇上的热量在消散,胸前的衬衫扣子也没系回去。
刚才李承铉就像个小孩儿似的,扒着他的领口说“给我看看”,要他自己解开来。于是他就很坦然地给人看了一会儿。他平坦的胸口,乳晕和乳头都只有一点点,但被摸了或是舔舐着,都会敏感得不成样子,他甚至还为自己有点感动,带着一种难言的情愫伸手去摸李承铉的脸。
年轻些的露水情人脸上是软,随意一蹭都像会有水滋出来,但还是紧致。乳头被捏住了,用了点力气捻弄,他觉得爽以外还是有点痛,就盯着那双眼看,或许是他眼神里调侃意味太重了,被不满地转了过来。
局势就成了这样,他一边在想明天嘴唇可能要皲了,一边抵御着两腿间从后伸过来的那只手给他的刺激。枯枝在夜里黑得奇诡,像他们要瞒着人似的,他得随时提防耳垂被齿尖咬住磋磨,免得叫出声来引起外头过路人的警觉。而攫住他性器的手实在避无可避,铃口湿淋淋的被指腹一抹,大约是都涂在了会阴处,李承铉手上的动作太快,他已无暇计算自己究竟都被人摸了哪儿,只是很想射。
结果是他射出来的东西又被李承铉物归原主,一股脑送进了后穴,还用手指搅着迎上去的软肉,添一根就多问他一次这样可以吗,口吻是很客气,但从来也没给他第二个选项。他在极度的紧张之下将一切异物都咬得很紧,手指也是,插进来的阴茎也是。李承铉语气软绵绵地叫他哥,请求他松一下,手掌却是毫不客气地拍上臀瓣的,在寂静里还要亮过囊袋撞击皮肤的声响。那样的润滑明显不够,他既痛又爽快,被一口肉刃抵着摇摇晃晃,树枝时隐时现,不知怎的被月色一照竟是焦黑的,于是自己也像是叫闪电拥着,又仿佛正经受暴晒,一时也分不清黑夜白天了。
手撑在树干上,似乎有木刺扎进来了,和肉穴里含着的那根阴茎一样,越顶越深,可他觉得并不到拔出来的时候,哪怕有股隐痛正在被刺穿的皮肤里聚集起来。
李承铉的吻落在后颈总是潮湿的,一小片一小片粘连着,夹杂着问他喜欢不喜欢的话。他不回答,李承铉就将性器抽出,等着他疑惑地偏过头来,又在这时突然进入,被他瞪了也只是笑,说就知道他喜欢。
张淇觉得这个男的好像有点太自信了,但此时此刻也没挑出什么错处来,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在与大马路一墙之隔的野园子里,被顺眼的人脱了裤子,然后和明天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地做爱。
他想起来了,这一点似乎是真的。
这时候他有点恍惚,难过称不上,为一夜情对象伤心更不至于,但李承铉将他转了过来,迫使他半躺半坐地压在脏兮兮的石墩上,只有一双手伸向身后撑着,接着就像想要劈碎了他似的猛烈抽插起来。
先前那点恍惚他全然忘了,禁不住要高高扬起脖颈,满眼是夜空厚实的深蓝,他用目光去剥,一层一层地,好像那根阴茎前端昂着的头,一点点将他柔软深处撬开的过程。他这时又胡乱想着,自己和李承铉是不是因为贴合得太近,因而挤压着对方一同进入了时空的缝隙,否则怎么只有他脑袋里是喧哗的,除非外物的存在全被这个世界消音了。
那晚的高潮来得也无声无息,李承铉寂寞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异国他乡的非母语者再三问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喜欢。
与树干一样漆黑的鸟类啸叫着飞过去,北京已经很少见到这么精神的大鸟,他不清楚自己的答案是否被听见了,只是在想这个人也很没有安全感啊。关山难越,就再抱一个吧。
张淇这几天就确实很不解,一直想回到首尔的李承铉为什么又会回来。直到这个人活生生地坐在了酒馆里,远远冲着他举起了杯,他才像是刚从这几天的酒里醒过来了似的,笑了笑从后门出去了。
那天晚上,确实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忘了也理所应当,他现在已经不轻易失望了。
面前还是那条胡同,废弃的园子被彻底封了之后就更废了,没有人会知道那里有过不能为人知晓的罗曼史。所以不合时宜的感情真是美丽的脏东西,他在送走一个又一个人之后总是这么想。
这次眼前还是有高挑的阴影投下来,他抬眼一看,是李承铉的脸。
李承铉显得并不着急,微微低下了头,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好像并不打算叫他知道似的,声音都噎在喉头,断断续续地,说要重新开始喜欢他。
可他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