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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马龙连着试了三次也没能用弯刀抠出带着倒刺的钢针，看着大腿被扩大一倍的伤口，索性上手直接捏着钢针的尾扯了出来。
　　
　　看着足有一指长的钢针带着点血和细碎的肉，摆弄了两下，随后随手一甩，那钢针的头就分毫不差的插在了马龙背后的一条三角脑袋的蛇上。上一秒还嘶嘶叫的蛇，这秒就被钉在了榕树的枝干上。
　　
　　潮湿的雨林，有些闷热的空气使马龙本就不太舒服的喉咙变得有些灼热感，马龙靠在一棵树上，他的狙击枪斜靠在一旁。他手里捏着已经潮湿变软的火柴盒，森林里湿气重，火柴早就被湿气熏的发绵，根本生不起火，身上的粘腻感令他烦躁不堪。
　　
　　三天前，他们在亚马逊执行任务。金主给了可观的数目，让他们杀了这次交易的竞争对手，以保全他的利益最大化。
　　
　　可惜对方早有准备，当张继科混入对方公馆刺杀完成，就被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吓退两步，看着一波波赶来的保镖，冲埋伏的马龙打了个掩护的手势就往公馆的天台跑去。
　　
　　马龙翻了个白眼，侧头把眼睛对准瞄准镜，一枪爆头了那个就要扯住张继科脖子的美国佬。
　　
　　就在他正像玩射击游戏一样瞄准一个又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的时候，大腿忽然刺痛，钢针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
　　
　　他位置暴露了。
　　
　　马龙暗骂一声，连忙解决完靠近张继科的两三个人，扛起狙击枪就躲进了热带雨林。
　　
　　他和队友被打散了，只身一人逃进了雨林，一片真正的地狱。他已经在热带雨林待了两天多，他必须尽快找到弑鲨的临时营地，在他被野兽当罐头咬死之前。
　　
　　马龙提拎着他的宝贝狙击枪，找到弑鲨做的记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马龙一屁股坐在记号下，放了一枪，既然记号在这，那弑鲨的人肯定就在附近，马龙一边扣旁边榕树的树皮一边等着弑鲨的人来带他回去。
　　
　　他实在走不动了，四五天只吃树皮的日子并不好玩，或许要不是火柴受潮，他或许还有点熟肉吃。
　　
　　弑鲨的人都太不是东西了，五天了也不知道找找自己。
　　
　　“龙！我就知道你七天肯定能回来。”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传来，马龙剋了他一眼。
　　
　　他太累了，实在没力气搭理张继科了。他用狙击枪撑起身体，一把扯下卷在张继科手臂上的一条竹叶青，毫不客气的当绳子甩起来。
　　
　　“哎哎哎，龙，这可是许昕最宝贝的一条了，轻点轻点！”张继科看着许昕的宝贝竹叶青像绳子一样被甩来甩去，攥住了马龙的手臂。这宝贝要是有啥好歹，许昕肯定跟他急。
　　
　　“走不动了，背我回去。”马龙把狙击枪递给了张继科，清门熟路的两手撑着张继科的肩，轻轻一跃，就跳上张继科的背。两手卷着张继科的脖子，舒舒服服找了个姿势开始梦周公去了。
　　
　　张继科只用一只手垫着马龙的没受伤的那条腿，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握着马龙的膝弯，怕碰到腿上的伤。
　　
　　等两个人回弑鲨临时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弑鲨是这二十几年来长盛不衰的雇佣兵组织之一，与其他雇佣兵组织不同的是，弑鲨全部由华人组成。而且不接涉及C国的任务，也不接涉及禁品和人口贩卖的任务。他们就好像雇佣兵里的一股清流。只接黑吃黑的任务，费用不低。有趣的点在于，如果暗杀政客什么的，反倒还便宜些。
　　
　　马龙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着对面地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许昕。直接脱了脚上的军靴扔了过去，军靴里有钢板，不偏不倚的砸在许昕大腿根，再偏一点，许昕后半辈子的快乐至少没一大半。
　　
　　马龙转头就看见了旁边的折叠小桌子上放了盘炒饭，估计是用罐头和自热米饭搞的，没猜错应该是张继科送进来的，还冒着热气呢。
　　
　　马龙没去管那盘饭，他饿了好几天，他才不想用蛋炒饭糊弄了事。
　　
　　马龙出了帐篷就钻进了樊振东的帐篷，把樊振东的背包一股脑倒了出来，除了雷达和便携电脑一类的，剩下的吃的占了大半个背包。
　　
　　马龙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大大方方走出去了。
　　
　　“龙哥！你又拿我吃的。”樊振东有些生气还带点委屈的声音传来。
　　
　　“让他吃呗，明儿哥再给你买。”马龙没说话，张继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你就知道向着他！”樊振东作势给了张继科两拳，张继科侧身躲过。
　　
　　“小胖你这不行啊，雇佣兵哪有你这体质的，后备力量也不能胖成团子吧。我这为你好。”张继科拍拍樊振东的肩膀。
　　
　　等这边终于闹完了，马龙也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口一股脑塞进张继科嘴里。转身抛给了小胖一把深血槽还带倒刺的弯刀。
　　
　　“我靠！谢谢龙哥。”樊振东抱着弯刀扭头就跑。
　　
　　“真舍得啊，我摸一下都不行，你转头就给别人了。”张继科有些醋溜溜的说，两手在胸前一叉，就那么看着马龙。
　　
　　“少废话，给我把衣服洗了去。”马龙边说边把上衣脱了下来，撒手往张继科脑袋上一扔。
　　
　　裤子上的血没了，已经换过了，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张继科帮忙换的，顺便还帮忙重新包扎了一下。
　　
　　张继科看着马龙白到像瓷娃娃的皮肤，看的春心荡漾。连忙两步跟上去，捋了把马龙的后背，手里拿着马龙的上衣，整个人挂马龙身上。
　　
　　“有奖励吗。”张继科凑近问道。
　　
　　“奖励你今天和大蟒一个睡袋。”马龙直接一巴掌糊上张继科的脸。
　　
　　“许昕和他那宝贝竹叶青老睡一块，我不要。龙，晚上咱俩一个睡袋呗。”张继科又贴上去。
　　
　　“考虑考虑。”
　　
　　“别呀，什么叫考虑考虑。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咱俩一个睡袋。”张继科冲走远了的马龙嚷到。
　　
　　这次任务因为那美国佬公馆的安保太强，废了不少时间，好在距离下一个任务还有一段时间，几个人商量着去拉斯维加斯玩一圈，整点设备回来。
　　
　　马龙看上了一把重狙，念了得有半个年头，许昕看上了新来的药物试剂，樊振东作为通信员没啥想要的，奔着吃去的，去哪儿都一样。张继科纯粹就是跟着马龙跑。
　　
　　樊振东穿着简单的白T，其他三个人一人一件花衬衫，马龙和张继科的还是同款不同色。
　　
　　拉斯维加斯边境是沙漠全年高温，几个人刚把人模狗样的西装换下来。留着在赌城穿。
　　
　　许昕被哄去租车，租了两辆骚包的亮红色跑车。
　　
　　许昕一手拎着一把钥匙，要给马龙和张继科一把。剩下那辆就他和樊振东开。结果马龙和张继科跟说好了一样。
　　
　　张继科拿走了他右手上的钥匙，搂过小胖的脖子就往车上走，马龙拿走了他左手的钥匙，顺便扯着许昕的衣领子给他提溜上了车。
　　
　　宽敞的马路上，两辆骚包的跑车相驰而过，谁也不让谁。把路旁限速120的牌子当摆设。
　　
　　当敞篷跑过一大片花田的时候突然慢了下来，两辆车又不约而同的倒回了花田。
　　
　　开的正盛的粉色非洲菊里面夹杂了不少红的出奇的妖艳的红花。几个像是花农打扮的人，一边在剪下漂亮的非洲菊，一边在割开红花的果实。
　　
　　两辆车上的四个人相视一笑，觉得在暗场拍卖开始前，这几天有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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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龙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时差还没倒过来，再加上张继科一没任务就开始的流氓行为，让他成功错过午餐。
　　
　　不过好在赌场的暗卖要三五天之后才开始，他们有大把时间去给昨天看见的花农找找乐子。
　　
　　“哟，醒了。”张继科一进房间就看见马龙坐在床上，揉着他白花花的大腿，大腿内侧磨红了的印子还没消下去。
　　
　　张继科熟练的侧头躲过马龙丢来的小匕首，就听“噔”的一声，匕首穿破了木门的门框，合成的木板碎片掉了一地。
　　
　　“大早上火气这么大。”张继科看马龙还在揉他的大腿，大概也知道马龙因为什么脾气上来了。
　　
　　“你们狙击手不一埋伏就几个小时吗，我昨天可没做多久。”张继科试图给自己开脱。
　　
　　马龙一个眼刀递过来。
　　
　　“下次我压你几个小时我也说没多久。”马龙恶劣的笑了笑，张继科觉得自己理亏，闭上了嘴。
　　
　　“昨天看见那个。”张继科冲马龙抬了抬下巴。
　　
　　他话没有说完，马龙知道他在说那片花田混着大烟果的事，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过几天的暗场有拍卖，那么大的地，估计能出个几百公斤了。”张继科双手抱臂，依靠在门框边。
　　
　　“让小胖带着大蟒去那摸摸底，看看背后的卖家。”马龙边说边穿裤子，张继科倒是在一旁看的开心，俨然一副流氓德行。
　　
　　马龙算计的很好。樊振东长的一脸的人畜无害，最适合出去打探消息，作为后备力量身体上没有过于紧张的条件反射，不容易被诈出来。
　　
　　至于许昕，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两个人收拾好了自己，就直奔酒店餐厅，张继科倒是不饿，但顶不住马龙饿了。马龙从飞机落地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早就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张继科看着马龙一口一口的吃着他过时的早饭，没梳的头发看着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倦容，就那么垂着眸看着餐盘。看着和平时有些凌冽的马龙有点不一样。
　　
　　啧啧啧，要是什么时候都看着这么听话就好了。张继科摇摇头，心里念叨。
　　
　　“喜欢乖的过两天暗场自己买一个去。”马龙像是看透了张继科那点小心思一样。
　　
　　张继科是喜欢乖的，因为他第一次见马龙的时候，马龙就很乖。但是他更喜欢现在的马龙，有脾气还鬼点子多，让他欲罢不能又爱又恨。
　　
　　虽然现在没变的也就那把奶嗓子了，但勾他的心的能力倒是一点没变。
　　
　　“没事，你床上乖就行了。”张继科用安慰的语气说着能气死马龙的话。
　　
　　马龙桌布底下的脚一下踹过去，手上还拿着叉子慢条斯理的吃着。张继科抓住马龙过分纤细的脚踝，手开始不老实的往上走。马龙却一脸的习以为常。
　　
　　“雇佣兵？”有些奇怪的语调。
　　
　　马龙张继科转头看去，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马龙和张继科对了个眼神，点了点头。
　　
　　男人大概是从两人鼓鼓囊囊的靴子口上看出来的。在这个可以合法持枪的地方没有人会故意去藏一把常见手枪。
　　
　　除了需要装成普通人的雇佣兵。
　　
　　“太好了！我正需要两个帮手。”男人又说。
　　
　　马龙看向张继科，张继科和马龙对上眼神的那一刹那，就知道马龙鬼点子又上来了，憋着犯坏呢。
　　
　　这家酒店里人模狗样的，几乎都是来参加过几天的暗场的，男人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出。至于一些暗场的拍卖，正常的安保公司也接，除了关于人口，和过于敏感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特地找雇佣兵，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哪个，马龙已经笃定他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拉斯维加斯靠近沙漠边境，连晚上吹出来的风都带点温热。
　　
　　马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冰淇淋，倚靠在柔弱的沙发里。右腿还挂在一旁的张继科腿上，一副大爷样。
　　
　　“师哥！我们回来了。”人未到声音先到。
　　
　　“龙哥，你猜我。。。哦哟哟哟。”樊振东一进屋就看见张继科伸长了手臂要把马龙搂过去。连忙捂眼睛。
　　
　　“师哥，老张，你俩这可不行啊，我和小胖出去打探消息，你们在屋里风流快活。”许昕长腿一伸，坐在旁边的茶几上。
　　
　　许昕倒是没有樊振东那么害羞，这俩人他啥没见过。见那两个分开了黏黏糊糊的手，他拉了拉还在捂眼睛的樊振东，四个人开始说正事。
　　
　　“那片花田我去探过了，哪里的花农都是专业的养殖人员。”樊振东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
　　
　　“养花的？”张继科挑了挑眉，就那么看着樊振东，似乎笃定了他还有话没说完。
　　
　　“养烟果的。”樊振东本来还想忽悠一下他俩，见被识破憨憨的一笑。
　　
　　“我们两个今天遇到了一个美国佬，是暗场的一个卖家。如果没猜错估计就是那批东西的主人。”马龙还是靠着张继科，懒懒散散的说。
　　
　　“万一是给人送小情人的呢。”许昕说。
　　
　　“这里的卖家，一个人大概手里会攥三十多个人，谁肾这么好啊。”马龙有些玩味的看了张继科一眼。
　　
　　“那应该是他的没跑了，需要佣兵帮忙押运的量怎么着也要上百公斤。”樊振东边说边揉揉眼睛，他怕看多了长针眼。
　　
　　“没事儿，咱们最后一点儿也不给他留。”张继科看了眼许昕，许昕心领神会，回自己房间去准备销毁烟果的化学剂去了。
　　
　　走的时候还没忘了顺便拉上樊振东，孩子刚成年没多久，还是让他少看这俩吧。
　　
　　许昕回头一看，他连出房间的门都还没打开，那面已经啃上了。他连忙拉着樊振东出去了。
　　
　　暗场的交易一般会持续三天，而拍卖在第二天。他们必须要在拍卖开始之前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拍卖一出事，他们不好脱身。
　　
　　马龙看上的重狙倒是轻而易举的搞到了，花的张继科的钱，反正他们两个也不分你我。张继科没有看上的东西，就把自己的卡给马龙了。
　　
　　许昕则在地下五层的冷藏室里挑挑拣拣，想找到自己惦记了很久的那瓶化学剂。能把现场毁的渣滓都不剩的那种。刺杀用的上。
　　
　　樊振东没有来暗场，颠颠儿的去了餐厅。他的通讯设备和市面上的全都不一样，他没必要买废铁回去。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引信点燃了。马龙决定做一次火把，给这次的“烟花”添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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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沙发左右各坐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许昕以一个把自己嵌进去的舒服姿势呆在沙发里。他穿着件飞行夹克，与满场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飞行夹克的袖口探出来一只小蛇头，他手腕上缠着正是那条最宝贝的竹叶青，左手四根手指握着个洛杯，空着的食指伸进已经只剩冰块的杯子里，研磨着白透的冰球。纤长的手指让旁边两个美女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昕把手从右边美女的腿上挪开，转而去抓那美女的大波浪，捏了一撮头发在手里绕来绕去。

　　左边的短发女生刚要给许昕空了的杯子倒上伏特加，就被许昕轻捏着下巴制止了。许昕摇了摇头继续把自己窝回沙发，目光却已经从眼前的两人移开。

　　顺着许昕的方向看去，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大沙发里，马龙正穿的西装革履，旁边一个年轻男孩正仿若无骨的倚在马龙身上。

　　马龙穿了件黑色的西装，熨的平整的西装裤包裹着纤长的腿，衬得整个人倒是沉稳了不少。

　　头发用发胶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明明侵略性十足的打扮却长了一双圆眼，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圆润却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轻抿的唇，还算棱角分明的轮廓，皮肤甚至比旁边的白人男孩还要白上几分。

　　马龙倒是没对那个白人男孩的热情有太多回应，只是礼貌性的搂着他的腰。搞的男孩顺着玻璃茶几的倒影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变得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马龙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拍卖厅的后台。他们坐在拍卖席，马龙选在了可以看见后台的一侧，许昕则选在了拍卖席的最高点。

　　马龙就看着拍卖台和后台一帘之隔的那道敞开的小门，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后台走来走去的腿。

　　一只手掀开了后台的小门帘，拇指和食指握成了圈，一个OK的手势比完就马上收了回去。

　　台下的人都沉浸在暗场安排的温柔乡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场注定以他们为输家的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看见张继科的手势，马龙松开了揽着白人男孩的手，两胳臂肘撑在膝盖上，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白人男孩要解他扣子的手。许昕也从窝了半天的沙发上起来，坐直了整了整衣服。

　　“龙哥，你猜科哥在后台干什么了。”樊振东有些戏谑的声音从微型耳机里传出来。

　　马龙作势拿起玻璃茶几上的茶杯吹了吹已经没什么的热气。对着手上的戒指说：“让我猜猜大概是在用那张脸，出卖色相套话吧。”

　　“这么准！”樊振东的声音又从耳机里传来。

　　马龙揉了揉被震得有点发麻的耳骨。这种骨传导耳机好在不容易被发现，小小一个贴在耳后就行，但是弊端就是为了缩小体积，就没办法控制声音带来的震动。

　　“小胖，下次告我黑状记得把我的耳机切断。”张继科平淡的声音传来。

　　“我靠，科哥，我不是诚心的，我这不是想看看你和龙队的默契吗。”樊振东为自己辩解道，他仿佛看见了回弑鲨之后自己会被迫接受怎样的训练。

　　“不必了，他那张脸的用处还是我告诉他的。”马龙轻轻放下杯子，用手指摸了摸嘴唇，像是在确认嘴唇的起皮程度一样。

　　说着说着，拍卖台下的灯突然全部黑了下来，三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尊敬的各位贵宾，请各位稍作片刻，十分钟后拍卖正式开始。”每张茶几的玻璃板都内嵌了一个显示屏，以供参与拍卖的人观察拍品，现在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咚咚咚

　　马龙的耳机传来几声轻响。马龙看了许昕一眼就马上收回视线，许昕左右两边各一个人，没法说话。

　　马龙心领神会，说：“没事的，等下就会有工作人员向你确认她们的去留。”

　　马龙还没等工作人员走到自己面前，就摇了摇头，那白人男孩也很懂事的站起了身，走了。

　　许昕那里也有人去问了，许昕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就把那个长发的留了下来。

　　张继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黑暗摸了过来，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宽大的肩衬得整个人都挺立了不少，衣服下摆掖进了裤子里，脸上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不过即使戴上眼镜也没有遮下他太多的匪气。整个人和文质彬彬依然沾不上边，但是那股子禁欲风却又带着欲望的脸勾的马龙有点心痒痒。

　　暴力和克制的结合。马龙舔了舔他觉得有点干的唇。

　　“尊敬的贵宾，拍卖正式开始。”电子屏里声音传来。不过马龙没有去管它，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张继科，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欲望。

　　张继科扽了扽裤腿，挨着马龙坐下。也算随了马龙的愿，把自己下巴搁在马龙肩上，毛绒绒的脑袋就蹭着马龙侧脸。马龙倒是很受用，折着手臂去揉张继科一头乱毛。

　　“大概那个美国佬的烟果会在倒数第几个拍卖，咱们等两方交货再动手。”马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嗯。”张继科轻轻一声，算是知道了。然后就低头，把脑袋埋在马龙肩膀。他困了。

　　张继科睡的正香，却突然被弄醒。低头就看见马龙正拿他新买到的重狙零件，隔着裤子轻划他大腿，疼倒是不疼，莫名其妙的痒。

　　“到了。”马龙冲茶几上的水晶屏抬抬下巴，眼睛有些轻轻眯着。

　　张继科了然，晃了晃有些发麻的脖子，倚在了沙发另一边。

　　马龙抬头看了眼正对沙发的监控，给了许昕一个眼神，起身走了。

　　他们要先行动。

　　张继科一边盯着手表，一边用手指在大腿上敲打。

　　当秒针走过一圈，稳稳卡过12的时候。张继科慢悠悠的坐起身，食指挑起了马龙刚用过的茶杯。

　　茶杯里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红茶，随着杯子的倾斜晃晃荡荡。张继科轻轻抬高了手指，那杯子里的红茶就顺着水晶屏和茶几的衔接处漏了下去。

　　水晶屏呲啦一声，冒出一股细烟，灭了半个屏。

　　啪的一声，暗场的灯光全部灭了下来。

　　没有窗户的暗场瞬间变得如同被黑布笼罩的斗兽场。一场无声的厮杀，就此开始。

　　张继科摸到了后台，拍卖席上的宾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乌合之众。真正该杀的，在后台。

　　那个那天找张继科他们两个的美国佬正被保镖以三角形的占位护在中间。

　　张继科从后腰摸出来那把小匕首。暗场的安检还没严到让他就地取材的地步。

　　张继科听着拍卖席上人员在被疏散。拍卖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将参与拍卖的客人留下来了。

　　张继科戴着的是夜视眼镜，在黑暗里倒是行走自如，半点没发出声响。

　　顺着一个保镖的后背贴上去，捂住口鼻，一刀向脖子划过去，割断了静脉，却避开了一定会喷血的大动脉。死的虽然没有那么快，但是连同气管和喉咙一起割开就另当别论了。

　　张继科抖了抖沾了点血的手，保镖背对着他，挡下了大部分的血。但是握着匕首的右手却还是被淌下来的血裹了个干净。

　　他随手在保镖的裤子上蹭了两把，用膝盖垫着保镖的后背，放倒了他。顺势站上了那保镖原来的位置。

　　那个美国佬的正后方。

　　“呃！”美国佬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几个保镖都没反应过来，张继科已经用小臂环着美国佬的脖子向后退了。

　　一片黑暗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敢乱动我就宰了他啊。”轻飘飘的语气传来。

　　所有人都没有动。

　　张继科敲了敲眼镜腿。在隔壁酒店待命的樊振东收到信号，三下两下恢复了暗场后台的灯光。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眼睛生疼。在所有人惊讶又担心的目光下，张继科用匕首的尖端刺破了美国佬的脖子，轻轻一下挑断了美国佬的动脉。

　　美国佬捂着脖子死命挣扎，血液四溅。溅到了张继科的脸上。张继科却没有去管。

　　他就静静地捏着男人的脖子，看着男人慢慢失去了生气。

　　所有人都没有动，就那么看着自己的老板，拍品的卖家，断了呼吸。

　　没有人动。没有人敢动。此时的张继科看上去过于恐怖。像是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血修罗，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气，那是哪怕在战场上舍命厮杀都没有的血腥气。

　　他就像天生该与血腥为伍，与虎狼为伴。他才是那个真正不折不扣嗜血恶魔。

　　张继科笑笑，环顾的四周的人。没一个能留下来的。不是那美国佬的保镖，就是在暗场拍卖烟果的暗场人员。

　　张继科觉得自己体内的嗜血印子开始兴奋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闻到过这么浓的血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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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龙从暗场出来，一路边走边摸摸这里够够那里。从门的空隙摸出狙击枪的撞针，从消防栓摸出枪管。

　　等他一路避着人走到暗场仓库的时候，手上已经赫然端着一把美式的M107了。他用着最顺手的狙击枪。

　　马龙紧密着嘴唇，把自己匿在仓库正对着的黑暗角落。

　　那匹烟果就在仓库里，将近三四百公斤的烟果，也不知道许昕的瓶瓶罐罐够不够用。

　　仓库的外面有几个穿着迷彩端着枪的壮汉。马龙用狙击枪的瞄准镜一个一个的看去。那些人看上去应该也是雇佣兵，不过来历都不一。

　　马龙看了看那个把子弹整齐的码放在台阶上的，确定了这是退役下来的军人。

　　子弹是金属做的，里面又有火药，在太阳暴晒的情况下，放入枪膛进行射击，威力和速度也会相应的增加。这是美国狙击手常用的伎俩。

　　马龙在很久以前也喜欢这么干，所以他现在看见这个方法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种熟悉感。

　　对于狙击手而言，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追求的也就是快准狠。不过这方法起到的只是锦上添花的效果，当狙击手能力变得足够强的时候，就不屑再去用这种小把戏了。

　　马龙挪了挪狙击枪，准备先留着这个退役士兵。转而看向了周围的人。

　　守着仓库的人里，有马龙在出任务见过的黑人雇佣兵，有背着无辜人命的杀手，还有几个在加拿大通缉名单上的白人。

　　马龙心里默默的给他们排了个顺序。挪了挪脑袋，把眼睛对准瞄准镜，手指搭上了扳机。

　　“嘭”坐在台阶上抽烟的那个杀手应声倒下。红的白的液体混着，顺着后颈往下淌，不一会就洇湿了一大片地。

　　那几个白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同伴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炸开了，都还没等他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被马龙一枪从眼睛射了进去。

　　不一会仓库周围就躺倒一片尸体。那个马龙特地留下来的美国大兵，早就在听见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隐在了离他最近的拐角。马龙心里感叹，果然受过专业训练的就是反应快。

　　马龙摇了摇有些酸的脖子，他藏身地方的地有点不平，狙击枪又架的有点高，看个瞄准镜看的他脖子要断了。

　　马龙两腿一前一后，同时发力，以脚掌撑起身体，稳稳的站了起来，手里端着的狙击枪分毫未动。马龙曲着腿弓着身子，狙击枪始终保持同一水平线，快步往仓库走去。

　　等马龙距离那个美国大兵还有一百米距离的时候，马龙停了下来，一枪打在那人藏身处的角落。子弹带下来了一些碎砖块，一阵尘土飞扬。

　　“出来和我比一场，你能赢，就可以杀了我。”马龙依旧保持着那个端着枪的姿势没有变，带着点奇怪儿化音的英语应该能让那个美国人听懂。

　　马龙的胜负欲上来了，作为雇佣兵其实能和军方交手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狙击手更是没遇到过。马龙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其他雇佣兵说的那么神，那么战无不胜，那么无坚不摧。

　　美国大兵现在没有谈判的权利，他在仓库的拐角，后方是近二十米是电刺网，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眼前的拐角。马龙非常刁钻的找了一个死角，他没法击中马龙。

　　“OK！”美国人喊到。

　　先从墙角伸出来的是狙击枪枪管。马龙紧了紧手里的M107，往后撤步，把身体掩在旁边的铁门后。

　　“去死！”美国人突然把枪对准马龙。

　　马龙一个回身，把自己缩回铁门后，估计着仓库的铁门应该能把子弹挡下来。

　　马龙不是没有防备，毕竟真正战场上手段比这下三滥的多了去了，能赢就行。

　　马龙攥着枪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枪响。他用瞄准镜的小玻璃板去看，就只看见玻璃板上倒影出来的人影正晃晃悠悠的。

　　马龙皱了皱眉头，多半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摸了摸裤子兜，掏出来那个在暗场拿来通话的戒指：“你就不能等我比完再宰了他吗。”

　　“我这不是怕你没准备吗。”张继科的声音从马龙一开始藏身的地方传来。

　　马龙撇过头去看那个美国人，那人脑门正中间插着一把刀，十五公分长的刀刃只留了五公分在外头，可想而知张继科用了多大的劲，离那么老远还捅进去这么深。

　　前美国军人现在正抱着他的狙击枪，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前后晃荡。他的身体卡在一个很微妙的重力点上，就那么断了气。

　　张继科光着上半身，摔着膀子从仓库拐角走过来。他脸上有几道小口子，还在往外冒着血珠。胸口的纹身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的，漂亮的肌肉纹理在厮杀后凸显出来。一开始穿的白衬衫大概是已经被扔了，扔了就扔了吧，沾满了血也洗不出来了。

　　“胡子长出来了。”等张继科走过来，马龙伸手用掌心轻轻托了托张继科的下巴，刚冒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

　　“回去就刮，扎不到你。”张继科自然的接过马龙的狙击枪。

　　“师哥，我还在呢。”不远处的许昕拎着个小铁箱子，不满的抱怨。他突然想樊振东了，小胖在至少不用他独自承受被秀的痛苦。

　　“去吧，别留东西。”马龙冲仓库抬抬下巴。

　　等三人从火光冲天的仓库走出来的时候，樊振东已经开着一辆新租的越野等在路边了。

　　烟果连带着仓库一起烧了，还有那几个看仓库的人的尸体。化学药剂的味道刺鼻，再多的水也灭不掉幽蓝色的火焰，那火只有烧干了一切才会灭掉，只剩下颜色各异的几堆灰。

　　幽蓝色是火焰仿佛是地狱来的鬼火，使恶消失殆尽，裹挟着一切罪恶重回地狱，等待审判。

　　从火焰包裹中走来的三人，就像地狱的差使，令人不寒而栗。

　　黎明，淡蓝色的晓雾像棉团似的从河上滚滚而来，清晨的街道还没有人，一切都被笼在雾里。雏菊的清香，混合在晨雾当中，整个街道都是清凉的香气。

　　马龙动了动有些粘腻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受潮的海绵。

　　他们在世界著名的水城——威尼斯。这里各外的潮湿。

　　过几天的意大利黑手党会和几个日本人在威尼斯的港口进行一笔交易，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场交易搞成黑吃黑。

　　“就这狗天气，我迟早得风湿。”张继科一边收拾自己的装备，一边冲还窝在睡袋里的马龙说。

　　“啧，那这几天速战速决。”马龙带着睡袋一起坐起来，像条毛毛虫。

　　空荡荡的阁楼里，摆着四个睡袋，除了马龙和张继科的，另外两个是樊振东和许昕的。

　　这次樊振东的通讯设备会有大用处，许昕就是纯粹跟着凑热闹的，黑吃黑用不上销毁证据，直接把烂摊子扔给意大利政府就算了，他们会乐意收拾的。

　　“小胖，把你装备里的安全套给我。”张继科冲坐在睡袋上啃面包的樊振东说。

　　“不是每人三盒吗，那么多还不够用吗。”樊振东嘴里嚼着面包，囫囵的说，一边捞过自己的背包，翻出安全套，三盒一起丢了过去。他留着这个没有用。

　　樊振东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安全套可以用来防潮，而且要比防水袋便携。尤其他们还在水城，防潮就变得更加必要，尤其马龙的狙击枪零件。

　　“你当他只拿来防潮吗。”一旁的许昕边摆弄一条黄金蟒的幼蛇，一边呼噜樊振东的脑袋。

　　“少说话憋不死你！”马龙拎起鞋子就往许昕脑袋上甩。甩完就拎着牙膏牙刷洗漱去了。

　　张继科把马龙狙击枪的几个重要零件做好防潮，抬头看了眼马龙的背影。

　　嘿，耳朵还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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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叶，散乱的被打落在地上，新落下的枯叶被风轻轻吹动，绵软的倒在地上的水洼里。

　　张继科拿着个望远镜，站在矮楼顶上看着港口。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拿着把匕首在手指间绕来绕去去。

　　“科哥，你等下打算怎么办。”樊振东敲着自己的便携电脑，比一般笔记本略厚的电脑看上去有些笨重，屏幕上灵活飞舞着花花绿绿的字符。

　　【链接建立成功】电脑上弹出对话框。

　　樊振东一把扽下连着电脑的几个窃听器，给张继科丢过去。这种窃听器即使开了屏蔽器，也能自动建立另一个频道。

　　张继科头也没回，一把接住樊振东丢过来的窃听器，没有回答他。

　　“龙，你猜我看见谁了。”张继科手里的望远镜冲着港口那家小店，手指敲打望远镜的镜筒，耐人寻味的笑了。

　　“嗯？”马龙正盘腿坐在地上，拿着一块小布擦着自己新得来的狙击枪。

　　许昕拎起放在背包里的望远镜，顺着望远镜的镜片往港口望去。他才不听张继科卖关子。

　　“我靠，丹羽孝希。他怎么在这。”许昕看着小店里与周围意大利人格格不入的亚洲面孔，有些惊讶，又说：“这次交易的日本人，不会是他们吧。”

　　“这么说，那只臭鸟应该也在了。”马龙和张继科神色淡淡，没有许昕那么激动。

　　樊振东有些懵的看着他们三个。他进入组织比这三个要晚。对于早年的事情并不了解太多。

　　丹羽孝希他认识，是日本黑帮的人，而他们说的臭鸟应该是那个日本籍雇佣兵，叫水谷隼。

　　虽然他不知道以前三人和水谷隼有什么恩怨，但水谷隼对科哥能力的痴迷程度倒是传遍佣兵界。毕竟所有人都渴望得到趁手的兵器，獒犬撕咬到的活物只有死路一条。

　　“计划不变，我有办法了。”张继科抛弄着手里的窃听器，长腿一迈，穿上件皮夹克就奔着小店去了。

　　“师哥，老张他干啥去啊。”许昕被弄的一头雾水，转头就问马龙。

　　“等着看好戏就行了。”马龙捡起张继科用过的那个望远镜，似乎嫌弃不够清晰，举起了狙击枪，透过那小小的瞄准镜去看人。他还是只喜欢狙击枪。

　　叮铃！

　　店门上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身材高大的男子敲了敲前台的桌板，点了点贴在桌子上的菜单，指尖戳中的图案似乎是杯咖啡。没等大胡子老板说什么，丢下把零钱就往里走去。

　　张继科把脸埋在皮夹克的立领里，戴着从许昕那顺过来的骚包墨镜。故意晃晃悠悠的从日本人身旁走过。

　　“他不会要装作掉东西，把窃听器按在丹羽孝希身上吧。”许昕眼睛都没挪：“那不一下就能被发现吗。”

　　“猜对一半，继科儿又不傻。对方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用对付一般人的方法。”马龙嘴里叼着从樊振东那搜刮来的牛肉条，边嚼边说。

　　张继科果然不按套路出牌，一把端起来丹羽孝希面前的咖啡杯。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店里的咖啡豆应该没有保存好，有点发潮的味道混着咖啡的香气窜进张继科的鼻子。

　　“So-so”张继科摇了摇头，装作一副难闻的模样。对丹羽孝希做出评价：品味一般。

　　“What？”日本人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口音。

　　“科哥还懂咖啡？”这边天台。樊振东举着马龙不用的望远镜，转头看着端着狙击枪的马龙。

　　“他懂个屁，唬人的。”马龙毫不留情的揭穿。

　　马龙抱着枪，纹丝不动，接着说：“上回他偷拿了老大两袋咖啡，我俩一人一袋，给我俩苦的，三天吃饭都只有苦味儿。”

　　“老张这是要干啥啊。”许昕扯了扯樊振东的袖子，示意樊振东快看望远镜。

　　小店里。张继科放下了丹羽孝希的杯子。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本来就挤挤攘攘的店，丹羽孝希一个人霸占一张桌子确实有些奢侈。

　　冲着端着咖啡找人的店员招了招手。还没等店员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桌子上，张继科就握住杯子。

　　“Have a taste！（尝尝看）”张继科热情的把杯子递过去。满着的咖啡摇摇晃晃，险些洒在丹羽孝希的裤裆上。

　　“NO，thanks.”丹羽孝希似乎只是把他当成了本地人，一个看到陌生的亚洲面孔而想要热情招待的本地人。

　　“Come on！（来嘛）”张继科仍然不罢休，看丹羽孝希一直躲，他就搂住丹羽孝希的后脖颈，像是灌酒一样的劝他喝咖啡。

　　“上手了上手了！老张得手了。”许昕冲着樊振东嗷嗷。

　　张继科把窃听器贴在丹羽孝希的领子下，就松开了手。见他真的没有喝的意思，摊了摊手，端着那杯咖啡转身就又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

　　这家店小人又多，常有人端着咖啡到门外的长椅上喝，喝完了的杯子就放在小店的窗台上，不会有人在意。

　　丹羽孝希只当自己遇见了个热情的本地人，冲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笑笑，整了整衣服，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张继科从一旁的小巷转出来，把手里的咖啡倒进一旁的小花坛里，把杯子放到窗台，就往小矮楼赶。

　　矮楼上，马龙收回了狙击枪，收拾东西准备他预计长达三天的伏击。他要藏在港口的小破木屋里，三天不吃不喝不休息的盯着港口的动向。

　　“师哥，老张鬼点子还挺多，就那么点一个窃听器，他都能给人藏衣领里。”许昕一边帮樊振东理乱七八糟的数据线，一边冲马龙喊。

　　“不止一个。小胖给他的窃听器，他全按丹羽孝希身上了。”马龙头也不回，把狙击枪拆成两部分放到背包，看着形状不算奇怪的背包，点了点头。

　　“我给了科哥三个呢！我看他就按了一个啊。”樊振东拉上背包，说。

　　“一个在衣领，一个我看他趁丹羽孝希不注意贴在袖口了。还有一个我赌他一开始贴在自己裤腿上了，只要两个人裤腿一蹭上，窃听器不就按上了。”马龙背上背包。

　　“要我说，还是龙了解我！”刚回来的张继科一把搂过要下楼的马龙，冲着人的腮帮子就香了一个。

　　马龙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许昕和樊振东在那装看不见。

　　“龙，小心点。”

　　“知道了。”

　　马龙窝在港口的小破房子里。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只有一米多高的木板屋子，连张床都放不下。

　　马龙百无聊赖的轻轻叩着狙击枪的扳机，咬着腮帮子里的软肉，不发出半点声音。耳机里也半点声音都没有，对面的三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多了，港口时不时会有人经过，那些人看似不经意的打量，实则是在确保三小时以后的谈判无人打扰。

　　港口的地宣软无比，只要踏上就会留下脚印，只有提前两天埋伏，涨起来的潮水才能带着新泥埋下脚印。这也是那些人提前几个小时来看的原因。

　　“龙，饿了吗？”张继科的声音传来。

　　马龙没有说话，手指在耳机上敲打。

　　【饿了】

　　“咱们速战速决。我看见那只臭鸟往港口去了。”

　　【怎么办】

　　“我解决日本人，你解决意大利人。”张继科做好分工。

　　【我，日本人】马龙敲出两个单词，意思是他要对付日本那边的人。

　　张继科还能不懂马龙要干什么嘛，就他那点小脾气，还不让自己摸的透透的。

　　马龙一直都看水谷隼不顺眼。哪怕水谷隼只是钦佩张继科的能力，马龙也不允许任何人的觊觎张继科。

　　马龙从来不承认自己有什么所谓的占有欲，但张继科觉得，马龙怎么想不重要，自己知道马龙的心意就行了。

　　“行。”张继科痛快答应。

　　马龙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腰，老趴着就是对腰不好。他支起上半身，轻轻挪动枪支，像只豹子一样盯紧港口。

　　另一边的张继科，往腰上别了支勃朗宁，大腿小腿各绑一个匕首，往手上戴了指虎，接过樊振东递过来的耳机。就往港口走去。

　　速战速决，马龙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