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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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么？”
许昕愕然对着电话，“……体育总局的人有毛病吧？这怎么想的啊？”
电话那头的秦志戬叹了口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许昕，你知道我和刘国梁指导员都很看好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是完全能接受的。”
许昕赶紧打断：“嗨……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是怕人家女孩不愿意啊。”
秦志戬淡淡一笑：“她自己办出那种事来，由不得愿意不愿意了。自己身为府相，守好自己的球台就是了，谁用她帮别人出这个头？”
许昕咽咽喉咙。秦志戬反复叮嘱他爱惜自己的身体，又给这个唯一的黄金左直发了一笔钱，就此挂了电话。
电话那边秦老恩师的声音变成挂断的嘟嘟声，许昕瘫在椅子上，整条蛇雷的如梦似幻。
……这都怎么想的啊？？
派个女的来当他的舍友？？
他许昕目前为止还是童子蛇一条，第一性别男，第二性别太阳，虽然那个女生第二性别是府相，可毕竟是个女孩。
这么个女孩塞到自己宿舍当舍友，枸橘到底是想想膈应谁呢？
思维正混乱着，微信叮咚一声，他敬爱的秦老父亲发来一张照片。
秦志戬：「这就是你舍友，……你们以前见过。今天下午估计她回来，你主要顾好训练，让王楚钦他们接一下就行。」
照片大概是在几步之外拍的，只能看到女生扎着高马尾，上身白色球衣，下身黑短裤，身形十分纤细，却不大看得清侧脸。
许昕心中模模糊糊一动，确实觉得再熟悉不过，想了又想，还是没有点开王楚钦的微信，自己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下午六七点钟，帝都正是堵着，许昕提早一小时便出发了。那个被派来做自己舍友的女孩打车来，许昕把自己的路虎停在车站附近，望着那颇是老旧的钟楼，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随着生物繁衍进化，人类分为太阳、太阴、府相三性，也叫日、月、府相，相当于西方Alpha、Omega、Beta。
除了太阴体质较弱，参与国际赛事基本只限于本性别表演赛，其余太阳与府相都是同场参与竞技。并且因为有第二性别激素干预，男女体力差距缩小，许多女性太阳未必弱于男性府相，甚至未必弱于男性太阳，因而男女也时有同台对抗，许昕刚分化成太阳的时候就和前辈张怡宁大魔王打过。
不过囿于天生体力优势，国家队重点培养的还是男性太阳。也有府相能打出头，比如方博，王皓，还有许昕的老师秦志戬，但毕竟是少数。
许昕是黄金左手，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强太阳，在国家队可谓是入则焚香列鼎，出则结驷连骑，要不是他蟒爷低调奢华有内涵，早能把蛇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中国有体制制约还好，很多欧美国家根本是男日至上，水平高的男日在队内默认是可以选妃的，甚至看上体育总局局长都可以点名对方陪睡，去年鹰酱家就闹过这种性丑闻。
想到枸橘那张……的脸，许·洁身自好清心寡欲·昕表示：
……灵隐寺出家还有名额吗？
太阳生存环境极佳，其他性别就不那么好了。许昕如今去外地怎么也是飞机商务舱，他的新舍友居然要坐这种老旧的出租车来。
钟楼指针指向六点，约摸火车快到站，许昕走向接站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操你妈。别动！”
回头一看，一群人围着一个年轻女孩。
那群人有男有女，有两人分别从两边架住女孩的胳臂，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男人。
许昕眉头一皱：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刀疤脸男人拿刀背拍了拍女孩的脸，狞笑道：“还跑不跑了，嗯？”
女孩的头发散在脸上，表情看不分明，只能看到右膝在微微发颤。
看女孩不回话，刀疤脸拽着马尾拎起她的头。女孩的黑发散在脸两侧，从中投来一双无比安静、无比干净、清澈淡漠如琉璃的目光。
怎么会是她？？？
许昕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震惊，可身体的反应远比大脑更快，刀疤脸男人原本还要冷嘲热讽几句，忽然抽了抽鼻子，脸色就是一变：“操……你们几个太阳谁没吃抑制剂就出来了？？”
后面几个混混面面相觑，一个黄毛显然也闻到了，哆哆嗦嗦地说：“老，老大不是我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天天出来都吃抑制剂的……”
普通人没有几个太阳，偶然有几个太阳纯度也不高，出门都会吃抑制剂，或者贴抑制贴，因为顾名思义，太阳都是些暴脾气，自己一身太阳信气味不要紧，走到路上被比自己强的太阳揍了就不好了。
是以除了浓度特别强，或者对自己身手特别自信的人，很少有太阳不加抑制就上街。
爽快却辛呛的薄荷味越来越浓，像在眼中滴了十瓶风油精，刀疤脸捂着眼睛：“操……谁啊！没吃抑制剂的赶紧滚老子包里拿！”
看来刀疤脸和黄毛是这群混混里唯二两个太阳，剩下的都是府相。刀疤脸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喘着气，女孩自然被放开了，敛着目光站在原处，不知在想什么。
许昕挺尴尬地从墙后绕出来：“那啥……哈喽？”
他一出现，薄荷味更浓了，刀疤脸在地上滚了几滚，抓着胸口干呕起来。
许昕挠挠头，平常在国家队也偶尔有没吃抑制剂的时候，别人顶多捂个鼻子，没见这么大反应啊。
“那个……还行吧？要叫个救护车吗？”
刀疤脸憋红了脸，眼球从眼眶中凸出：“你……”
许昕更不好意思了，扶起这哥们给他拍拍背：“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平时也没觉得我这么恶心啊。兄弟你是不是对薄荷有点过敏，我带扑尔敏了，你稍微忍一下啊。”
刀疤脸额头全是青筋：“我……”
许昕赶紧从口袋里摸扑尔敏，刀疤脸眼睛越瞪越大，鼻涕眼泪齐流，整个人歪在许昕怀里，眼看着快要七窍流血了：“走……”
许昕满头问号：这兄弟是想去医院吗？
这叫什么事，怎么英雄救美反而要把流氓往医院送了。不过他许·见义勇为·蛇还是挺有侠义精神的，一把给这哥们扛在背上：“兄弟你挺着点啊！加足马力马上给你背到了。”
刀疤脸呼吸道正对着许昕颈侧腺体Alpha信息素最浓烈的地方，整个人像被扔进一条风油精海，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一声：“咕噜……”
一滴一滴血流到地上，许昕回头一看，真傻眼了。
刀疤脸鼻子下方缀着两道鲜血，人已经昏死过去。
……这他妈不是死了吧？？
许昕头一次这么蒙比，方才那个女孩看他一眼，轻声道：“你先把他放下吧。”
许昕赶紧把人撂在地下，奈何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方脑袋砸在地上，撞出咚的一声。
昏过去的刀疤脸硬是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咕噜”，嘴角也流出一行鲜血。
女孩道：“你先往后退。”
许昕赶紧撤出一段安全距离。
女孩打开帆布包，拿出一记抑制贴和一支阻断剂，许昕这才有些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赶紧将抑制贴安排在脖子上，女孩已经用针管吸入安瓿瓶内阻断药剂，扎进刀疤脸静脉血管中。
抑制贴一旦贴好，许昕那种辛凉逼人的太阳信气味便淡了许多，地上满地打滚的黄毛和一干府相都安静下来。许昕伸着脑袋瞅着，只见那女孩探了探刀疤脸的脉搏，又翻开眼皮看看情况，摇头道：“没事了。”
许昕捂着脖子：“呃……他这刚才怎么回事啊？”
女孩又看他一眼，她肌肤极为白皙，眉色淡淡，唇色更淡，只有一双杏眼乌黑得过分，可不知是不是眉色浅淡的缘故，看人的时候便总像含着淡淡的春冰，不冻人，但是拒人。
老熟人见面，许昕让她这一眼看得微一激灵，像大夏天喝了一口茉莉冰茶似的。
女孩收回目光，轻声道：“他没问题，就是你信息素呛到他了。”
许昕挠挠鼻子，女孩道：“刚才的事情，多谢。”
许昕咽下那句“你还想认识我吗”，草草一点头：“嗨……这个……不用谢，见义勇为那不是太阳职责吗？”
女孩嘴角动了动。看到满地府相和两个低纯度太阳情况算不上好，许昕道：“他们刚刚为什么追你啊？”
女孩摇摇头，许昕又有心思开玩笑了：“因为你有急支糖浆？”
女孩没有再看他，轻声说：“打电话报警吧，他们刚刚扰乱治安秩序了。”
活络气氛不成功，许昕摸摸鼻子。
他这老熟人脾气性格真是一点没带变的，看似一团棉花糖，实际上是一枝雾凇，靠近了能冷进人心里。
摇摇头驱散那些愉快不愉快的往事，许昕陪女孩报了警，很快警车赶到，各问了两人几句，便把昏迷中的一群混混载上了警车。
许昕此来当然不是为英雄救美的，而是为了接自己新舍友的。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好还有十分钟出租车到站，迈步想要离开，想起女孩刚刚垂目看着地面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脚步又转了回来。
“呃，那个，你可能不是很想记得我。”
许昕挠挠后颈，“我，许昕，外号许大蟒，十四岁开始跟京队训练过，以前咱俩认识。”
有些干地笑了两声，许昕扯着脸颊：“……就是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了。”
要是马龙说“不记得”，许昕一定扭头就走，马龙却轻声：“当然认识。”
许昕松了口气，又有些尴尬。
要是记得，那就更丢人了。
他现在有名义上的女朋友，对马龙却仍然记忆犹新，比起二十出头离开国家队的时候，现在的马龙瘦了一圈，身高却只窜高一点点，当时脸颊上的婴儿肥退去，眉色唇色都极为浅淡。只有一双眸子清滢如春冰，宛如净水中的一双乌玉。
许昕犹豫片刻，道：“呃……那啥，你住哪儿啊？送你回去吧，我开车了。你放心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坏人啊，给你看我球员证。”
看着面前递来的红色封皮球员证，马龙的嘴角轻轻动了动：“昂，我知道。”
许昕心中像长满了杂草，自从二十多岁和马龙告别，他再也没在女生面前露出过这副样子了。
他抬手搔搔头，马龙却道：“你不用去接女舍友吗？”
许昕道：“算了吧。我发个短信让王楚钦去也行。哈哈。挺长时间没见你了。难得你还记得我。”
怎么越说越乱，许昕真想给自己一拳。马龙却从羽绒服内兜拿出一本证件：“昂……那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因为是接个无关紧要的舍友，许昕今天也没怎么打扮，脸上仍是那副黑框眼镜，他隔着黑框眼镜眯起眼，看清楚马龙递来的东西，下巴差点掉到脚面上。
“啊？！？！”
“你的新舍友，马龙。”马龙伸出手，“幸会。”
——待续——
Chapter 2: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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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操，我操，我操！许昕想对空气来上两拳。有什么比这种情况碰见马龙更尴尬的！何况以前他还对马龙……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握了握马龙比自己小两号的纤细白皙的手：“你确定没弄错？”
“新舍友，许昕。今年二十四岁，男，狮子座，第二性别为太阳，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七点二。国家队第一黄金左直，师从秦志戬。”
说完这些，马龙嘴角微弯了弯：“还要继续说吗？我这还有。”
“没没没，不用说了不用说了，”许昕赶紧伸手止住，在裤缝上擦擦手心的汗，“那什么……那咱俩就回吧。吃饭了没？哦对你晕车，咱到地再吃吧。”
许昕打开车门，马龙道：“大昕，你不会是还喜欢我吧。”
手心里的汗浸湿了方向盘，许昕又是拿纸巾又是拉安全带，一个人头也不抬地忙得特别热闹：“嗨……那都，哈哈，都几辈子的事了。”
后视镜里的马龙点点头，许昕请她坐上副驾驶，只听到耳朵里呜隆呜隆的响声。
脸上有点痒热的触感，许昕伸手去擦，马龙目光凝了凝，轻声道：“别动。”
她越凑越近，许昕不自觉地绷直起脊背，马龙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他干燥的唇角：“大昕，你吐血了。”
许昕瞳孔一缩。草，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刘国梁办公室。
“许昕你这犯的什么毛病？？”
许昕自从进来，鼻血和吐血就没停过。他算是秦志戬一手带出来的，刘国梁面色不佳，秦志戬更是恨铁不成钢，“怎么接一趟马龙回来你就变血人了？？你知不知道你血多值钱，怎么经得住这个流法！”
许昕无言地摁着鼻子，“这……秦老师，这也不是我自己愿意啊。没办法，天干物燥容易上火。”
秦志戬火了：“什么容易上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太阳为什么吐血！”
太阳性子急，平时就容易情绪波动，平常人血管里流的是血，他们血管里流的简直是岩浆，并且是纯度越高的太阳越是这样。
指导员肖战手下有一员猛将张继科，打比赛的时候吐血吐的像喷泉似的，打多少抑制剂都不管用，别名“喋血藏獒”。刘国梁多年地下情人孔令辉也是这样，当年刘国梁被诬使用违禁药品，孔令辉一听就呕了血，还是七窍鲜血齐流，为此上了体坛日报，“拿什么拯救你——乒坛月光孔王子？对国梁的爱让你热血沸腾。”
许昕在赛场上很少吐血，用刘国梁的话来说，他心态好。
其实不是心态好，许昕是觉得愁也没用。张继科吐血是他确实急了，可自己不是逼到吐血就能打赢那一路，硬演也没意思。
没想到打比赛不吐血，一看到马龙，登时七情上脸起来。
许昕搓搓鼻子。队医已经到达，一管抑制剂打下去，他的血这才渐渐停止。
抬眼，刘国梁和秦志戬齐齐盯着他，面色阴晴不定。
刘国梁可从来不会像体贴他的小辉儿一样体贴许昕。不等秦志戬发话，刘国梁不紧不慢地说：“大蟒，听说你现在还暗恋马龙，有这么回事吗？”
许昕深吸一口气，不说话。
刘国梁把玩着手机：“无论是真是假，过去都过去了，是吧。现在马龙还是普通女队球员，枸橘把她从京队调回来，就是想让她和你拿下混双。”
许昕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对于队员，刘国梁从来都是循循善诱，尤其是对许昕。太阴的至柔至曲给了他洞察人心的天赋，刘国梁面色缓和下去：“大蟒，我和你们秦指都知道，你不是那完全没谱的孩子。要是让马龙去当周恺呀，当魏世皓的室友，我们肯定不敢。你和马龙年龄差不了多少，你现在也有女朋友。马龙刚从省队回来咱国家队打比赛，状态肯定差一点，是吧。你要帮她稳住。”
看许昕耷拉个蛇头，刘国梁又放重语气：“不过，别想那些不该想的。”
许昕苦笑了笑：“什么叫不该想的啊。”
我喜欢马龙，这是不该想的？
队里支持利益最大化，像肖战手下的太阳张继科，当初就被摁头牵线给了艳光四射的太阴女明星，他却不服不忿地硬要和四重师弟方博凑在一起，最后闹了好大一场才结束。孔令辉和刘国梁也是这样，虽然阴阳属性相合，可惜第一性别不合，当初差点被棒打鸳鸯。
刘国梁看他一眼，许昕这小子不能逼得太狠，不然不知道给你说出什么来呢。
他拿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和马龙拿到混双，你想什么都行。组织能给你牵线解决，是吧。”
秦志戬道：“马龙那边我能去劝。她又没有男朋友，很多事情组织都能做主。”
许昕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刘国梁不懂他，没想到他的秦老父亲也不懂他。
到头来，还是把马龙当成男人雄竞世界里的工具人。
回到天坛公寓，许昕小心翼翼打开门，马龙刚收拾好床铺，看他探进个蛇脑袋，对他点点头：“大昕。”
房里多了个女人，气息似乎都多了那么一丝旖旎柔软的味道。许昕哪哪不得劲，伸出手挠挠胳臂：“你……姐啊，你以后就住这？”
话没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拳。这特么不明知故问呢吗？
马龙低头折着衣服：“昂……要是不喜欢，我尽快申请调宿舍昂。”
许昕一下子急了，虽然只有男太阳和女太阴、男女府相之间才能算完全的“异性”，但是放马龙去跟别的男生住叫什么事？？
许昕急了：“你搁这说啥呢？我不愿意你跟我一块住？？”
马龙笑了笑：“和女生一起住，确实挺麻烦的昂。”
“那你怎么就不想你自己和别的男队员一块住有多危险呢？”
理论上来说非异性之间没有性吸引力，但人可不是活在理论里的。性隐喻着权力，像前段时间鹰酱家的最强男日运动员点名体育总局局长陪他睡，他是真的想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吗？
许昕觉得也不是，是“你不能反抗我”，这种感觉比性高潮爽得多。
他知道这话犯马龙的忌讳，她最不愿意承认男人对她来说是危险的。马龙垂下目光，许昕一股火气冲到头顶，“不是马龙，我说你能不能改改你脾气啊？小时候大家还小，别人主意也没少往你身上打，怎么现在了你还要追求什么政治正确呢？”
他把马龙床上的毛绒HelloKitty搬自己床上：“你就跟这踏踏实实给我住下了。我是男日我说了算，你歇会儿咱俩吃饭去。”
马龙背着身子叠衣服，背影瘦瘦的，低着头，不回话。
她和人别起来就是这样，这要是个男的，许昕早要么把他扛起来跑了，要么干脆揍一顿，偏偏是个女人。
还是个长相相当不错的女人。
空气含着一股她特有的香气，许昕抽一口气，整个肺泡都像让她的味道涨满，鼓动着太阳的本能兴奋雀跃起来。
许昕总觉得多吸一口气都是占她的便宜，警告地又瞅了她一眼，马龙轻轻低着头，许昕实在扛不住和她独处一室的别扭感，扭头就跑了。
“啪，啪，啪……”
别误会，这是许昕在抽球。
“啪，啪，啪……”
别误会，这是抽完球的许昕在狂打游戏。
“啪，啪，啪……”
又双叒叕别误会，这是许昕在踢雪。
训练基地外积雪有半尺深，许昕一脚踩入，溅起一片雪沫，掠过脸侧的风像刀割一样，剐得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嗡嗡嗡，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声，许昕拿出来，“喂？”
电话那端口气不善：“许昕，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许昕看看自己的黑莓老人机，确实没有来电显示，“呃……不能说完全不记得了吧，也确实没什么印象啊。您是？”
“许昕！！”
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许昕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从耳旁拿远，小指掏掏耳朵，听着对面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行行，知道，知道。黎娇吗。忘了谁不能忘了你啊。”
他这些扯淡话张口就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你怎么还问我是谁？？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有？？”
许昕欲言又止地张嘴，电话那端飞快地换了话题：“你多少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我是吗？？”
许昕笑了：“不是黎娇，你要打电话过来就为说这个，那我觉得咱挂了也行。我下午封训呢啊。”
今天例行休息，许昕打算洗个澡睡一觉。不过他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如果许昕提议秦老师父封训一把，大概三点通知就能发下来。
黎娇让他滚刀肉似的样子闹得没脾气，深吸一口气：“许昕。马龙是不是回来了？”
许昕踩了一脚雪，慢吞吞地说出一个“啊”。
黎娇冷笑：“当年暗恋人家那么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还和你住一块，你还不抓紧干点什么？”
“黎娇，”许昕慢吞吞地说，“我再说一遍，咱俩分手吧。”
电话那头骤然静默了，只能听到同在北京呜呜的风声。
大概是风刮得有些大，听上去像呜咽，电话那边的黎娇静默了很久，许昕正要挂断电话，她忽然说：“许昕，你觉不觉得你对不起我？”
北京的天空有些发白，阳光勾勒出树枝的影子，许昕把手机放在一边，挖了一捧雪抟成雪人，自己吭哧吭哧摆得挺来劲。
黎娇的声音，静静地在那边响起来：“我二十三岁跟你好的，今年二十五了。许昕，这么多年你没正形你混不吝我都认了，我什么都不图，我就是图你这个人。”
许昕给小雪人插上树枝，端详一会才开口：“好好，我无知，我混蛋，我全天下最不是人。咱分手吧，行吗？老拖累你那太不好意思了。”
黎娇说：“你喜欢马龙，拿我当替身，你会遭雷劈的。你俩都会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扯马龙，许昕胸口腾地升起一股火气，他在裤子上抹了抹手，磨刀霍霍地就要抄起一旁的电话，却不想刚伸出手，电话就被一只手轻轻地抽走了。
许昕一回头，人愣了。
是马龙。
马龙穿着训练基地统一派发的红色羽绒服，显得越发白皙，像红莲业火上的一点雪。她似乎是笑了一下，对着电话说：“喂，您好。我是马龙。”
大概黎娇也没想到和许昕吵架吵到一半真能召唤来马龙，她也愣了。马龙垂眼看着身前的雪，声音很轻，也很平和，“您可能对许昕有些误会，他从来不喜欢我。当初刘指导撮合过我们，是许昕拒绝了。”
她说：“如果因为我，给您造成什么误会，我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马龙真的来了，黎娇也怯了，她说：“……我也没说你什么。我俩吵架呢，你把电话给他吧。”
许昕接过电话，马龙看着他，像在用平静的目光说：快和她解释清楚。
许昕冲她扯了扯脸颊。
接过电话，他果然不紧不慢地说：“黎娇，你误会了。我和马龙，确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笑容扯高，许昕眯起眼睛看着马龙，对着电话道：
“是我还暗恋人家，人家不同意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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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整整一个下午，马龙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从前马龙生气了就不理人，那时候许昕一方面看着她别扭置气好玩，另一方面也是不好意思欺负这个小师姐，他本来就会逗，一下午转着圈地逗马龙玩，一会马龙就低下脸：“许昕你没意思呢昂……不带这样儿的。”
许昕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马龙抬眼对上那张肆无忌惮又洋洋得意的笑脸，一低头，背转身子，彻底不说话了。
可现如今，马龙在女队那边训练。她原本在京队那边打球，骤然回来，年龄比其余队员大了六七岁，容貌又十分清丽，引得其余女队员频频回头。
许昕俯身全神贯注地准备发球，女队那边，秦志戬的训话声却飘进他耳中。
“今天上午回来一个队员，想必咱们大家都看见了。”
队员们不敢说话，秦志戬缓缓道：“本来已经回了省队训练小孩，为什么回来，我也就不赘述了。抛开为人处世不提，马龙的技术我还是信得过的，你们以后多向她请教……”
他说到“抛开为人处世”，许昕啪地撂下拍子。对面陪他训练的周启豪拉住他：“哎！昕哥！”
许昕随手拨开他。女队训练场地那边，秦志戬皱着眉还要再说，看一群女队员纷纷向自己身后张望，皱眉道：“你们看什么？”
回头一看，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原来是嫡系许昕来了。
许昕对马龙和秦志戬二人示意，“秦老师好，我来看看我师姐。”
马龙垂目看着身前，听到这句话，才抬起眼睛。
许昕偶尔有点犟，但很少当面顶撞刘国梁和秦志戬，此时却握拳虚搭上马龙的肩，安慰地轻敲了敲，口中笑道：“秦老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啊，我龙师姐怎么就为人处世不行，我怎么不知道啊。枸橘既然派人回来，那肯定就是认可咱龙姐能力的。同志们以后多和龙姐学学啊，争取再出来个小马龙。”
他说了这么多，马龙一直安静地放空着，秦志戬皱了皱眉。
当着这么多人，不好说许昕什么，他只好叹了口气，“……许昕说得对。刚刚我说马龙抛开为人处世不谈，也是说她为人有时候太刚直了。当然，刚直也是好事。”
这算把话头圆上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女队队员懵懵懂懂地点头，对这位龙师姐更多了几分好奇。
让许昕这么一搅和，秦志戬有其余话也说不出来，挥挥手让她们回去训练。许昕的拳还虚握在马龙肩上，刚刚他光顾给她解围，又不好直接揽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出左腕有些酸痛。
秦志戬走到二人面前，面色不善地道：“许昕，你是打球打好了？”
许昕嘿嘿一笑，跟他指指身后。
秦志戬回头一看，女队总教练李隼正在场边等着，他只好又警告地瞪了许昕一眼，从马龙身边擦肩而过。
马龙像从始至终都没有接收到秦志戬刻意的冷漠甚至不喜，只是看着身前。
许昕心里无端软了一下，他两手撑着膝盖，伸着蛇脑袋看她：“哎，师姐，师姐？”
马龙刚张口，许昕一指她：“得得，先说好啊，你要道谢那就不必。你看我以后再帮你。”
马龙动了动嘴角，似是笑了一下，轻声说：“本来也没让你帮我昂。”
许昕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行行，我又多管闲事自作多情了行了吧。来包儿给我。”
马龙背了背身子，许昕叹了口气，他走在前面，马龙轻缓的步子落在后面。队员们忙着训练，可看到马龙跟在许昕身后，目光还是往这边飘来。
许昕是个出手散漫的，什么PSP了，软中华了，随便玩随便抽，前段时间刘国梁给他们训话的时候让他们看党史，许昕还专门买了个索尼DP-1，后来跟着他那小孩儿向鹏眼馋得要死，许昕看得可乐，就随手送给他了。
何况他还是第一黄金左直，崇拜他的小孩很多，女队一些小姑娘都把“和昕哥配混双”当梦想。
所以看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目光都频频望向这边。
「昕哥铁粉小分队」
赵子豪：“嘀嘀。谁在谁在？”
于子洋：“嘀嘀。我在我在！刚刚那女生谁啊？就叫马龙那个。”
向鹏：“嘀嘀。我也在！好像是昕哥以前队友？没咋见过啊，你们感觉像太阳吗？”
于子洋：“我看不像。刚刚我看她对拉了，步伐挺巧的，几个球也算到了，跑到后来明显体力跟不上，应该不是太阳。”
向鹏：“我也觉得不像太阳。你们觉得长得咋说？我觉得这女生长得还行啊，算配得上咱昕哥。”
赵子豪急了：“扯吧！脸还行吧，但是那技术感觉不太行啊，全程我都没看这女生打几个正手，打一会儿那膝盖就在那咯咯咯咯抖，这还和昕哥配混双呢？别拖后腿不错了。”
口袋里响起一声“蓝牙已连接”，赵子豪光速收起手机，回头，冲身后笑出一排大板牙。
从那边走来的许昕撸了把他的头：“干啥呢，弄神弄鬼的。”
赵子豪飞速摇头作乖巧状，他们几个耳机都和许昕手机连过蓝牙，就是提防他昕哥突然出现。
许昕往这小孩儿头上呼噜两把：“下午好好练啊。跟着你那群小崽子你也给醒醒神，就今天上午来那女孩儿，我——我师姐。以后都叫龙姐，平时遇上了对人家尊敬点，别找茬知道吗。”
赵子豪“啪”地一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又有点酸酸的，眼看自家老大挂在裤腰带上的就不是自己了：“昕哥，这位龙师姐，是……”
许昕垂了垂眼。
赵子豪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许昕却道：“她是个很值得人尊敬的女人。”
赵子豪默默记下，许昕又嘱咐他几句下午记得吃维生素，两人便告别了。
天坛公寓，楼体有些老旧，得益于前些年刘国梁给国家队拉了不少经费和赞助费，今年翻修过一回，内部宿舍倒是颇为干净。许昕本来就不是那脏得不能看的人，听说有女舍友要来，他还特意收拾过，黄铜钥匙将门转开，随着那喀嚓一声，许昕挠挠头：“不好意思啊，委屈你将就住了。”
马龙笑了笑：“这还委屈吗，多整齐昂。”
许昕低下头关上门：“嗐……比当年咱俩住的时候还行。”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关门就太不好了，许昕赶紧又把门拉开。
马龙的声音，轻飘飘地从阳台传来：“不用开门了。”
许昕一愣，马龙平和地道：“昂，以后我们就一个房间住了，总不能天天晚上都开着门睡吧。”
许昕脱口而出：“也行。”
他自问绝对绝对不是猥琐男，枸橘能做出给他派个成年女舍友这种决定，许昕可不能趁人之危。如果有必要，让他搬出去都行。
马龙似是笑了笑：“你这么多年都没带变的昂。”
许昕自嘲地摸了摸头：“也是刘指导秦指保护得好吧。咱中国还是干净一点。”
马龙摇摇头，许昕才反应过来提到秦志戬算是揭了她的伤疤，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不等他说话，马龙已经轻飘飘地将话题转开：“这些衣服都是你的吗？”
阳台上挂着许昕的衣服，许昕赶紧挨个拿下来，马龙笑道：“这些年你都学会自己洗衣服了昂，我记得当年都是人家继科儿方博儿他们给你洗的。”
许昕挺不好意思，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况且他和藏獒同志本来就没住太长时间，总让人家洗也不好，认真说起来，还是后来马龙给他洗的多。
不过马龙给他洗衣服多，他给马龙打饭和晚上留灯多。
看到阳光下飘飘而飞的黑白蓝，许昕没来由地有些烦躁，黄铜钥匙叮地扔进角落里，他把晾衣杆上的衣服扯下来：“……得学。毕竟你也不能跟我一辈子，你说是不是。”
马龙点点头：“昂。”
许昕把那团衣服卷吧卷吧塞进塑料袋，对马龙扯扯脸颊，扭头就走了。
走之前，不忘把黄铜钥匙丢进垃圾桶。
黄铜钥匙滚进桶底，门咔哒响了一声，直到那道负气似的脚步离开，马龙这才收回目光，捡起那把黄铜钥匙，收在手中。
垃圾桶都很干净，塑料袋是今天刚换过的。
闭上眼睛，陈玘那条消息似还浮现在眼前。
「龙仔，你对许昕，是不是还……？」
许昕见到马龙，是十四岁那年的夏天。
十四五岁，正是对一切半懂不懂的年纪，许昕因为打球灵活进了国家队二队，老父亲秦志戬正在对他耳提面命：“许昕！你训练就训练，别偷懒。好几个球你明明就是算到落点了，为什么不跑到？”
十四岁的许昕低着头挠挠鼻子：“我以为我能接着来着。”
秦志戬气得够呛，哪来那么多以为！
看许昕挠着鼻子低着脑袋，一脸勇于承认死不悔改，秦志戬恨不得抓着他肩膀把他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晃出去。他承认这小子是天赋高，但他整的都是什么事？
“你以为！哪有那么多你以为！”秦志戬怒道，“还有，谁让你晚上又玩游戏来着？”
许昕意外地瞪起下垂眼，不紧不慢发出一个“啊”。
秦志戬看到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许昕颇为意外地摸摸后脑勺，秦老父亲气得冷笑：“许昕，我也下了QQ。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三点的时候，你在线了。”
许昕缩缩脖子，还能这么逮人的？
秦志戬还要再说，许昕的下垂眼忽然冲背后亮了亮：“我噻。师母！”
秦志戬微笑不变。许昕这小子拿这招整过他多少回了，他一回头他就能跑，再信许昕他是那个！
许昕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师母，秦老师昨天可抽了不少烟，我都看见了。这半盒是我从秦老师桌上偷的，您可得表扬我啊。”
原来自己丢的那半包软中是被许昕顺走了，秦志戬从牙缝中挤出微笑：“许昕，你玩这套腻不腻？”
许昕举起双手叫冤：“老师，师母是真来了。”
秦志戬脸上挂着好整以暇的微笑：“我什么时候怕过你师母？许昕，一万字检查和一万米，你选哪个？”
许昕小心地指指他身后，秦志戬让他气笑了：你不是让我回头吗？好，我回。
一手拎住他的领子，秦志戬回头。
……看清楚身后站着的人，他的笑容就那样在脸上僵住了。
身后，妻子郑荣盈盈而笑：“哎哟哟，老秦今天好厉害，我好害怕呀。”
一瞬间，秦老父亲石化了。
许昕啧啧地大摇其头：“师娘您也别怪秦老师，毕竟今天秦老师抽烟抽少了，可能精神提不起来。往常我们秦指那都是照着两包抽的，这两天好多了，一包半。”
——待续——
Notes:
好朋友们，今天开坑的三更结束！我们明年再见！
开个玩笑orz……放心跳坑朋友们，这篇已经写完了……
应该说后天或者大后天再见……
Chapter 4: <第四章>
Summary:
帅气の蟒英雄救美，让我瞧瞧是哪一位龙女芳心暗许了呀~🥳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四章>
秦志戬险些咬碎一口牙，郑荣笑得越发美丽亲切：“老秦呀老秦，不知道你有两幅面孔噢。不是早说把烟都交了吗？拿来吧。”
秦志戬缓缓低下他那高贵不屈的头颅，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
许昕在背后举起手，话语非常诚恳：“师娘您找找秦老师包里。说不定裤腿里也有。”
郑荣翻开秦志戬的西装裤，果不其然看到秋裤里别的一支烟，秦志戬狠狠剜了许昕一眼，许昕厚着脸皮权当没看见，接着道：“其实师母您不知道，昨天晚上老秦还熬——”
“许昕，”秦志戬忍无可忍地打断，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那两个一万，都算了。继续回去训练吧。”
许昕厚着脸皮嘿嘿一乐：“那，您的QQ……”
如果目光能杀人，秦志戬眼里早就飞出刀子了，他咬牙切齿地微笑：“许昕啊，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许昕哈哈一乐：“嗨，您看这话说的，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这师徒俩斗嘴斗得热闹，郑荣好奇地插话：“小许，你刚刚说，老秦昨天晚上熬……”
她背后的秦志戬脸上带着能杀人般的微笑，许昕摸摸鼻子，也不能把人赶尽杀绝不是：“嗨，没事师娘，就是秦老师昨天晚上给我熬了口参汤，我怕老秦把手烫了。”
郑荣这才笑了，招呼许昕跟他们吃饭去，许昕刚把秦志戬惹了个不带惹，哪里还敢顶着秦志戬的目光鸿门赴宴，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秦志戬还想嘱咐什么，许昕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出了训练场地就是后院，陈玘经常在这里吹笛子，据说玘哥女朋友王皓都是陈玘在这追到的。许昕沿着回廊跑了一段，忽然听到树叶掩映间有一阵细细碎碎的人声。
“哎呀，马龙，胡安追你一个月了，你到底答不答应呀。”
许昕赶紧绕开脚步，这几天队里来了一群女孩，他可没有听人说小话的癖好。
一道少女的声音轻轻地随风飘来，说：“我不喜欢。”
不等许昕跑出可视听范围，有个女孩道：“马龙！别犯傻行不行，胡安哪不好呀？人家是男日，刚分化的，罩你还不是妥妥的，况且那么帅。”
马龙仍是那句话：“我不喜欢。”
许昕摸摸下巴。这妹子还挺倔的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和她对话的女孩急道：“我不管！马龙，人家胡安都特意托我帮他追你了！你愿意也得答应不愿意也得答应！”
听到这句话，许昕站住了。
树叶掩映间，那个马龙的声音还是很轻很淡，像一朵轻飘飘的云，“我不答应。”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桂花味，许昕后背的汗毛瞬间耸立起来。
妈的，和马龙说话那女孩是个女太阳！
许昕一直觉得桂花味闻起来像鞋油，每次在自家小区闻到都是绕着走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分化，但本能便不太喜欢这个感觉。
藏在立柱后面探出视线，许昕眯了眯眼，看到那个和马龙说话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她说：“你要是不答应，看我拿什么法子治你。”
许昕皱了皱眉。那个马龙却轻声道：“昂，那我等着你。”
不等女孩反应，马龙便转身离开了。许昕怕打草惊蛇，踮着脚也随后离开了。
不想一回头，差点和刚离开的马龙撞上，许昕赶紧躲在走廊的矮墙后。
方才花叶遮挡着看不清，此时隔着花窗，倒是看得分外清明，马龙这女生，身形纤而不娇，姿仪正而不板，明明也是训练中心统一派发的红色队服，可穿在她身上，莫名便有种纤纤初月、霭霭停云之感。
肌肤太白，一头长发也不是乌压压的青色，反而泛着些淡棕色，柔密细软地挽在半透明的耳后，露出细巧的下颌，许昕心里有点奇怪，像被一枝茉莉花叶轻轻拂了一下。
马龙转过目光，许昕确定她没有看见自己，心里还是重重一跳。
一双乌黑清莹的眸子，明明如月。
天知道，以前许昕取向绝对不是这种来着。
欣赏归欣赏，许昕也没准备在这个时候给人添堵，想了想，去监控中心连了份录像，回宿舍打游戏去了。
“许昕，许昕？”
对床的张继科问，“睡了一下午了你，撒泡尿去不去。”
补了一下午觉起来，许昕也挺憋得慌，兄弟俩勾肩搭背走向厕所，张继科忽然挠挠头，“忘拿烟了，你先尿啊。”
许昕拦住他：“我带了芙蓉王，先抽着。”
张继科摆摆手：“我他妈拉屎，芙蓉王不得劲。”
说好一起上厕所，你他妈中途抛弃兄弟伙，大蟒好生郁闷。独自一人去尿完出来，忽然闻到隔壁有一股桂花鞋油味。
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许昕暗骂一声糟糕，思想斗争不到十秒，小心翼翼溜进了女厕。
隔间里扬起一道甜腻腻的声音：“跑呀，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再跑呀。”
是上午那个女太阳的声音！
许昕踩着坐便器向隔壁探出头。隔壁不到五平方米的空间内站着一群打扮各色各样的太妹，上午见过的马龙被围在正中间。
女太阳拍了拍马龙的脸：“胡安喜欢你，你还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能耐？不是觉得自己能分化成太阳吧？”
马龙偏开脸，女太阳啧了一声，含义暧昧地捏了捏马龙纤薄的肩，“你成不了太阳，马龙，我们都能把你收拾了，你知道你成了太阴有什么结果吗？”
我草！她们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未分化的人会受到其他第二性别影响，比如一个人闻太阴味道太多就容易分化成太阳，反之也一样。
许昕出生时第二性别预检测结过就是太阳，这么多年体力和脑子倒是都跟上去了，就是迟迟不分化。为此，秦志戬和刘国梁还一起出过个损招，从北京天上人间会所叫了十个美女太阴。
十个美女太阴一起发情，愣是没有把许昕熏出太阳味，那段时间刘国梁和秦志戬做噩梦都是许昕突然变成O了，翘着兰花指说：“嗨——刘指——秦指——”
刘国梁嗵地坐起来，对床的秦志戬也嗵地坐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套上衣服，到训练场边齐齐怒喊：“许昕！！！”
“来了来了来了。”
许·大蟒·昕飞窜过来：“报告！大蟒同志归位。早晨六点啊，我刚练上，阿sir有啥指教？”
刘国梁：“跑一万米。”
许昕：“蛤？！？！？！”
秦志戬一挥手：“不，两万。今天训练完不许和刘诗雯玩了！她把你熏成太阴怎么办？”
许昕乐了，他倒没觉得当太阴有什么不好：“那也还行啊，我要真成太阴那我当拉拉队去。比如这样。”
他清清嗓子，抻着脖子道：“嗨！刘指！秦指！”
……啊这波，这波是噩梦照进现实了。
干吞下两颗降压药，秦志戬冷静地道：“——你再去加一百个引体向上。老刘，回去睡觉了。”
二人扭头离开，留下大蟒一人在风中默默凌乱。这故事真特么比悲伤还要悲伤啊！
马龙仍是一副安静到放空的样子，许昕心下不忍，马龙却像有心电感应一样，转脸朝他的方向望来。
又是那双乌黑安静如月亮的眸子，许昕心里狠狠一跳。
没想到马龙丝毫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仿佛没有看到许昕这个人。
女太阳的声音含着一股恶意：“马龙，你成了太阴，你会在赛场上发情。多少抑制剂也盖不住你的贱性，你会掰着屁股求操，求男人操，你这辈子也打不了球——”
她正说得激情澎湃，“啪啪啪”，隔壁传来三下鼓掌声。
突然被人打断，女太阳神色惊疑不定，拉开门一看，一个高个子少年站在外面，真情实感地用力拍着手。
“好，好，说得太好了这。就是我问一下啊妹妹，你们李隼教练知道你这么文明吗？”
这少年身量很高，体格也还精实，颈侧却没有太阳抑制贴。女太阳放下心来，扯唇冷笑道：“我文不文明关你屁事？？嘴巴这么贱，你几把不顶用了？”
许昕掏掏耳朵：“得了得了。你们把人堵在这干什么？不是想诱导人家分化成太阴吧。”
被说中心事，女太阳冷笑一声：“你家住黄河边上管这么宽？”
许昕摊摊手：“这……倒也确实不是，我家乡徐州的，非勉强说那是住云龙湖边上吧。——我就问一句，你们放人不放人？”
在省队内横行多年，女太阳有种莫名的自负，对上许昕这样的男孩也不怵，她和身后的帮凶们交换了个眼神，手放在颈侧的抑制贴上。
明白她们的意图，马龙道：“快走。”
这么多女性太阳一起散发信气，就是想倒逼他分化成太阴。可是他许大蟒能怕这个？
开玩乐，天上人间十几个太阴姐姐没让他分化成A，他天天共享刘诗雯的毛巾也没分化成O，国家队队医都没解决的问题，能让你给治好了？
真治好了倒是也行，许昕豪情万丈地展望起了给女乒当拉拉队的蓝图。
呃……虽然在那之前，要先给刘指和他亲爱的秦老父亲收尸就是了。
他脑内想得风生水起，女太阳却直接将他脸上的笑容理解成了嘲讽，咬了咬牙，就要一把揭下抑制剂贴。
——就在这时，一双微凉的手扼上她的脖子。
制住对方命门，马龙声音冷静地道：“许昕，你快走。”
许昕奇了：“嗬，你知道我叫许昕？”
“……”
马龙默然，她手下的女太阳又蹬又踢，奈何马龙双手卡得密不透风，虽不至于要命，但威胁她也足够用了。女太阳怎么也甩不脱她的钳制，挣扎着向马龙破口大骂：“马龙你贱不贱呀？先勾引胡安又勾引这个许昕，你没男人活不了是吗？？你一个府相天天发什么骚？？胡安凭什么喜欢你？？给我放开！！”
马龙的声音轻而冷静：“你们先放他走。他是打左手的，真倒逼他发育成太阴，你们赔不起。”
许昕倒是全无所谓：“嗨，那怕啥，够胆就来呗！”
女太阳让他皮兮兮的样子刺激得彻底怒了：“谁怕谁！都把抑制贴给我揭了！”
马龙一把扼紧女太阳的脖子。来不及了！
这群女太阳一把揭下抑制剂贴，瞬时间，各种各样的信息素飘了出来。
马龙额角渗出细细的汗水，右手微微发颤，明显在强行对抗太阳的威压。抬眼看许昕，却发现许昕悠闲自在地掏了掏耳朵。
吹吹小拇指上不存在的灰，许昕表示：“不行吧？”
一群太阳怒得牙关紧咬，马龙道：“许昕！！！”
许昕道：“有何指教？”
太阳信气味越来越浓，马龙整个人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快走。你快走！！！”
许昕眯了眯近视眼，一步一步地踱了过来。
他脚步不紧不慢，似乎在打着拍子，还想哼上一首轻快的小曲。卫生间内的太阳信息素味已经浓烈得要把人熏晕，许昕却在这群高浓度太阳前停下脚步。
“就这？”
——待续——
Notes:
要不我隔两日更吧……
大家放心跳坑，这个已经写完了……就是每隔一天要面对一下自己以前写过点啥真的对自己打击太大……好比每天要打个嗝品味一下自己曾经吃过的💩……
当然，诚心听取大家对于更新频率的意见……
Chapter 5: <第五章>
Chapter Text
<第五章>
被马龙掐着的女太阳眼角已经流出了血，几乎是在冲着许昕大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许昕伸手抹了点她眼角的血，凑到鼻端闻了闻，还是一脸的若无其事。
这样都没有强制分化！！
她身后的马龙已经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许昕却悠哉悠哉地笑着：“要是就这，那我可就发大招了啊。”
话音未落，女太阳一个肘击顶向身后马龙的胃，照着许昕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出招快，许昕接招更快。身影快如闪电地一避，人已经到她右后侧，许昕左手牢牢接住对方直击面门的一拳，一边笑道：“妹子你这不行啊，多少使点劲。”
一拳不成，对方化掌为指，干脆向许昕眼眶插来。
她这毁人视线的一手堪称阴毒。许昕身量高拔，动起来的身法却极其诡异，几乎在原地做了个下腰动作。与此同时左肘往后方一击，直接把一个准备偷袭的人影顶出一米远。
太阳女和男性就谈不上什么淑女绅士了，许昕生生挨了对方挥在鼻骨上的一拳，向后一仰，右手却如蝮蛇般直探而出，正正卡住对方的喉咙。
随意抹了抹鼻血，许昕笑着摇摇头。一群太阳还伺机欲动，许昕攥着对方喉咙的手蓦然收紧，女太阳呃了一声：“都别动！”
一群人都被许昕看乖了。许昕对马龙点点手：“你，过来。”
看这架势，要不是他刚刚英雄救美完，简直像山道上打劫的土匪头头。
马龙走近他身前，脚步一个踉跄，许昕赶忙伸出手稳稳地扶住她，仔细检查了一番她的面色：“没事吧？”
马龙看他一眼，摇摇头。
许昕马上放开手。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抓着人妹子不放不是，不然和这群人渣还有啥区别。
“那个，不好意思，我就强调两点啊。”
看马龙没事了，许昕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
“第一吧，咱国家队和平为主。别整天弄那些没用的，打好球不比啥强。”
把竖起的中指也收回去，许昕道：“第二，这人我罩了。”
他隔空拍拍马龙的肩：“以后这就是我亲老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哦对。”
许昕在袖子里挖了半天，挖出一个微型录像机：“你们刚刚那表演，我都录下来了。要是不想打球了尽管再闹，正好我也想跟人家李隼指导员聊聊。”
一群太阳正自不甘心地看着他，张继科纳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许昕？你他妈尿个尿尿哪去了啊。”
许昕伸头答应一声，对一群太阳挥挥手，带马龙出了女厕。
就在要迈出厕所的一刻，许昕背后一寒。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马龙推在身前，后背噗地一声如中败革，皮肉间传来一阵剧痛。
伸手摸了摸，是一只生锈的铁钉。
回过头，那个太阳女孩面带得色地吹了吹手：“怎么样，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薄荷味爆发开来，所有人心下都齐齐一惊。
——哪来这么强的Alpha味！！
薄荷味又辛又凉，顺着喉咙倒灌进去，每个人都像被闷进一条浓烈辛辣的薄荷味的绿海之中。骤然浓烈的薄荷信气让每个人的口鼻黏膜都辣辣地发热，许昕站在静光灯下，平淡的下垂眼看不清神情。
“你觉得这叫闲事吗？”
被一群太阳的信息素翻来覆去刺激一番，府相马龙身形晃了晃，整个人向后倒去。
许昕眼疾手快地拦腰接住她。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柔软易碎的生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她微微的细汗透过衣衫沁到自己手上，泛着一股温馨的甜味，一旦染上就擦不掉，让人恨不得把皮都刮掉一层。
“许昕，”马龙轻声说，“你，昂。你闻不到自己的味吗？”
许昕糊涂了：“啊？”
“大蟒。”张继科纳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他妈偷喝风油精，还是撒尿薄荷味啊？”
我靠，我好像分化了！
人对自己的信息素会有些钝感，许昕好像对自己的气味格外迟钝。看到厕所里所有人都被压迫得浑身发抖，许昕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狂喜地飞奔出女厕所，恨不得向所有人广而告之一下自己的新发现：“我成功了！！！”
刘指和秦指顶着一脑袋省略号，大蟒叼着尾巴蛇皮走位而来：“刘指！我有味道了！！”
球场上一众训练的女队员：“……”
张继科：“……”
刘国梁和秦志戬：“……”
太阳薄荷味充斥了整个训练场，所有已经分化的太阳眼中都现出一股杀气，陈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摔下拍子就要上去比划比划。
太阳的本能就是闻到同类的气味便要你死我活，一旁的Beta王皓赶紧一把拉住，谁知道陈玘这边才安生下来，那边的张继科额角青筋也开始隐隐跳动。
他从小就有跟太阳比拼剁手指的光辉事迹，同为太阳的肖战脸色也十分不善，府相秦志戬赶忙把肖门这俩Alpha拖去休息室。不然待会儿血溅训练场可就不好了。
刘国梁是太阴，幸好今天出门服了抑制剂。看所有人都面色不佳，许昕尴尬地挠挠头。
啊这，我没做错啥吧？
刘国梁指指他的背：“许昕，你先把人放下来。”
经他提醒许昕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把马龙扛背上了，跑了这么一大圈都没发觉。
他赶紧轻手轻脚地放下马龙，然而颠了这么一路，又有许昕高浓度的太阳信息素气息侵袭，后背的马龙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刘国梁仔细端详。“……二队那个马龙？”
这许昕哪知道啊！
刘国梁从来对第二性别非太阳的人不感兴趣，但是自从放下马龙，许昕身上那股逼人的薄荷味就消失了。
刘国梁敏锐地看了许昕一眼。
化验室中，队医王瑶拿着检测报告。
“血液中Alpha浓度百分之五十二，Beta浓度零，Omega零。心率偏快，血压稍有些升高。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Alpha浓度不超过百分之六十不能算Alpha，许昕收回被抽了一大管鲜血的胳臂，刘国梁给队医递了个眼色，两人出来了。
“王队医，什么情况下Alpha浓度会突然飙高？”
王瑶谨慎地道：“一般来讲太阳浓度是与睾酮呈正相关的，血液中睾酮浓度提高会使A性提高。具体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这么多年刘国梁也了解了一些日、月、府相术语，点头静静听着。
队医王瑶尽量说得接地气一些：“第一，青春期发育。第二，其余性别影响。第三，情绪剧烈波动。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比较少见，《柳叶刀》年初刊发了一篇相关论文。”
许昕十四五岁还不彻底分化，偏偏也不显示出BO两个性别的苗头，是队里的老大难，刘国梁和秦志戬都指着他分化为太阳。队医对此情况有所了解，她说：“前两种情况许昕都经历过了，没有影响他的第二性别特征变化。第三种……”
她确实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引起许昕的情绪波动。
刘国梁不语，领她到了另一间化验室。
相比方才那间最好的实验室，这间化验室的质量就逊色得多。病床上的蓝色床单十分老旧，马龙摁着刚刚被抽过血的胳臂坐在床上，目光十分安静地放空着。
马龙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Alpha百分之三，Beta百分之七十，剩下是O。
府相，骨架小力量弱，长相倒确实是很漂亮。
刘国梁心中摇了摇头，面上和颜悦色：“你是马龙？”
马龙站起身：“刘指导好。”
“坐。”刘国梁露出几分兴味，“怎么知道我是刘国梁？为什么不猜是秦志戬？”
刘国梁最出彩的时候并未留下什么比赛录像，是以很多人未必能认出他的真人。马龙笑了笑，“您抱臂的时候是右手在上，进来也一直是右利手动作。我看过秦指导的资料，他是左利手。”
刘国梁笑着点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鞍山的，刚来北京打？”
马龙轻轻点头，刘国梁敏锐地看着她：“教练资源很吃紧吧？”
马龙垂下目光：“昂……谢谢刘指导，不至于昂。教练对我们很好，老队员也挺好的。”
刘国梁笑了，真“好”就不会有“挺”和“的”。
“不用遮遮掩掩，我也是打上来的，我知道怎么回事，”刘国梁道，“这次选拔人训练，就是想培养一批小将。马龙，我觉得你是个聪明小孩。女队这边主力培养一共五个名额，丁宁刘诗雯肯定要拿走两个。”
马龙睫毛微动了动。
刘国梁说：“我觉得你可以上来。但是我有条件。”
马龙抬起目光，刘国梁看着这个少女，心里生出一点弱势性别间的同病相怜之感。
可那一瞬间的心软马上被坚硬取代，男性太阴的生存环境还是好过女性，或许两性之间，是永远不可能互相理解的。
刘国梁说：“我们都觉得你和许昕相配挺合适，是吧。许昕现在没分化，他又是左手，你俩试着搭搭。”
马龙点头，刘国梁咳嗽一声：“还有，你搬到他宿舍住去吧。”
马龙睫毛动了一下，安静地抬起目光。
虽然马龙和许昕不算是完全的异性，但让两个第一性别并非同性的人住在一块，还是多少有些不光彩。但刘国梁的太阴本能和柔宛屈曲的性格还是让他把话说得很动听：“你和他不算异性，是吧，许昕这孩子的秉性我们也知道。他肯定不是那种招猫逗狗的小孩，不会性骚扰你。”
马龙安静地望着他，刘国梁对上这样的目光，总有种任何事物都在她眼中无所遁形的感觉。
“刘指导，我同意。”
准备好的一大席话来不及说，刘国梁道：“……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小孩。”
刻意停顿片刻，他又道：“……不过对着许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
马龙点点头，刘国梁刻意忽略掉队医那愕然的目光，嘱咐几句便出去了。
十六七岁的记忆还盘旋在二十四岁的许昕脑海中，这也导致他下午跟马龙吵完架，或者说单方面闹完脾气，就和一群兄弟伙勾肩搭背地来到了酒吧喝酒。
“许昕，你这是咋了啊，这什么毛病啊？”
陈玘虽然也是Alpha，却是个热心肠，旁边方博帮腔：“就是许昕，有话你得说，喝闷酒不管使。”
许昕闷了口酒：“……这能有什么事。想喝酒都自己点啊，今天哥请客。”
陈玘摆摆手：“我可不敢，乐乐得骂死我。”
杀神和女队王皓你侬我侬，许昕越加心烦，当初的事情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坎上。
他不是和马龙过不去，要说一直等她更谈不上。喜欢他的女孩多了去了，马龙还比他大着两岁呢，当初愿意为了乒乓球和自己住一个宿舍，换成别人又有什么两样？
方博嘴快，他道：“就是啊许昕，玘哥有乐姐管，你有黎娇管，少喝点吧，黎娇知道了我们不得挨骂啊。”
许昕面无表情地扯扯脸颊：“别扯淡。她能管了我？”
方博还糊涂着：“那谁能管了你？”
张继科买完酒回来了，揉了一把方博头毛，拿着那把低音炮随意地说：“我看马龙能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
——待续——
Chapter Text
<第六章>
谁也不知道当初许昕和马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龙性子看着温淡，实际颇有点不好接近，和男队百分之九十往上的人是干脆不认识。况且他们一群男队员也没有天天往女队员身边凑的道理，只知道她拿过一次奥运女单金牌，后来却莫名其妙回了京队，据说是带小孩去了。
再回来，就是被安排跟许昕同住宿舍。
理论上来讲男日和女府相不算异性，但就像女生和阉人住一间房，外人和当事人都会多多少少地感觉到一点别扭。
许昕就一挥手：“笑话。马龙算什么角色，她管我？你看她管得着吗？”
她愿意管吗？整个下午一句话不说，我欠了她几百万？
几人的目光齐齐看着许昕身后，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许昕酒量不算差，刚才的红酒白酒啤酒混着喝却让他上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兄弟们脸上堪称精彩的神色变换：“妈的小时候就这样，长大还这样。人家就不说，好赖话一句没有。养鱼挺好玩？”
方博急得一个劲给他使眼色，陈玘表情也是相当的精彩：“许昕……”
许昕打了个酒嗝，混混沌沌地冲几人摆摆手：“别冲我瞪眼，瞪眼也不老管使。看我身后干啥都，马龙来了？”
酒劲上头，许昕表示：“扯淡，妈的马龙来了我也敢说。”
一群人心中齐齐哀嚎，还是张继科好心地提醒：“许昕，马龙真的来了。”
许昕感觉自己实在是喝多了，要不为什么会做梦呢？
回头一看，马龙真的在自己身后站着。
她大概是出来的有些急，身上衣服显得不甚合体，其实最适合马龙的颜色是白色，显得特别清纯，像许昕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到的茉莉花一样。
但是她不肯穿那么多粉白黛绿，以前有人夸过一次她的腿好看，她平时就连短裤都不肯穿了。
许昕挥了挥手：“哎，马龙，挺好。你今天来挺早啊。”
马龙从方博手中接过他，许昕明显喝大了，看着她哧哧地笑：“长得多好看，别老板着个脸。来你笑一个，笑一个我送你个东西。”
马龙别过脸躲开许昕喷出的酒气，这下子许昕可就不满意了，伸出两只手将她的脸扳正。
乌黑的眼睛，清明又安静无比的目光。
没能在她脸上看到笑意，许昕更不满意了，拧着她的脸颊看来看去：“就不笑呢怎么。——方博？玘哥？”
方博从他狗哥身后虚弱地抬起头。天啊！谁来让我死一死？？？
许昕头也不回地向后伸手：“有改锥吗？来个十字改锥。马龙这属于机器坏了，我给她修修。”
谁敢给许昕拿改锥，别把马龙一改锥捅死了。半天找不到维修工具，许昕有点不爽了：“怎么连个改锥都拿不过来。马龙，你螺丝口呢？在头发里是吗？”
陈玘举着平板，一边录像一边低声评价：“我觉得许昕能火，明天咱三创活动就火了，直播带货杠杠的。”
张继科叼着烟举着手机：“现在就火了。”
方博和陈玘：“哈？！？！”
张继科挺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我给许昕录个像，正好有抖音就直播了。现在直播间有十万人了。”
方博：“……”
陈玘：“……”
张继科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刘指导还给我点赞呢。老肖给送了个火箭，说六六六，你们秦指也挺高兴的。”
方博弱弱地探出头，准备看看秦指导是怎么个高兴法。
弹幕上，“凌霄一战”说：「老秦，你手下这两个弟子牛犇啊！尤其许昕，硬！硬得和继科能比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琴箫至简”：「……」
凌霄一战：「他俩要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老秦，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琴箫至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高兴。我＊＊真的太高兴了。」
方博弱弱地转回头：“狗哥……你猜秦指那两个星号是什么……”
沉思片刻，张继科说：“这俩星号啊，可能秦指想发个颜文字吧，‘＊v＊’，估计少打了个v。”
方博：“……”
陈玘：“……”
咽了咽喉咙，陈玘比出个大拇指：“继科，我觉得还是你比较硬。”
许昕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宿舍走廊嚷嚷，大蟒同志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头疼得像让火车碾了十回八回。
对面多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床铺，许昕摁着太阳穴反应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草。许昕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谁特么来让我醒一醒！
就算搬进他宿舍同住的是个陌生女孩，许昕也会和人家聊一聊，语重心长嘱咐女孩以后好好打，顺便委婉但坚定地表示我以后肯定不会骚扰你，再制定个同宿规则啥的。他怎么第一天晚上就喝醉了？？
好像还是马龙把他架回来的？？
许昕这人最大的毛病除了时不时要奇思妙想，就是一喝多就断片，现在他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了。
“大新闻，大新闻！”走廊里传来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声，“国家队出同性恋了！！”
赵子豪嗷嗷的飞跑过来，急得一个劲杀鸡抹脖子地打手势：“王楚钦！！！这事能随便乱说吗？？昕哥和马龙师姐咋就同性恋了！”
王·大脑袋·楚钦一脸问号：“昨天继科大哥直播你没看啊，都说昕龙甜炸了，国乒昕龙是真的……”
赵子豪一把捂住他的嘴，王楚钦哪能服他，两人正在那吱吱哇哇地菜鸡互啄，赵子豪忽然收回手，面对前方立正站好。
“昕哥！”
许昕捂着额头：“昨天科哥直播了？”
赵子豪飞速摇头，并且两手抓着王楚钦的大脑袋，让他也摇头。
看两人这模样许昕就明白，自己绝壁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搞幺蛾子太多年，许昕习惯了这套流程，自动自觉来到亲爱的刘指导的办公室准备挨骂。办公室门敞着一道小缝，许昕很不道德地探进目光，刘指导坐在办公室前，双眼盯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
啊是的，微笑。
……为什么旁边的孔指导也在微笑！！
并且还是看着手机微笑，而不是看着他亲爱的国梁微笑！！
许昕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就听手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有改锥吗？有改锥来个十字改锥。马龙这是机器坏了，我给她修修。”
“……怎么连个改锥都拿不过来……马龙，你螺丝口呢？在头发里是吗？”
悄悄带上门，许昕火速订了去往五台山的飞机票，争取今天晚上就打飞的走，明天晚上就剃度出家。
妈的法号他都想好了，许昕，字虚心，号喝多山人、断片居士，法号堪忧。
手机撂在许昕面前，刘国梁和孔令辉分别抱臂看着他。还是刘国梁先开了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昕低头挠挠鼻子，含糊道：“就……那么一回事呗。”
深知许昕不能骂得太厉害，也不能夸得太厉害，刘国梁勉力地和颜悦色：“许昕，当初我和你们秦指是答应过你一些事情，是吧，但那得等你俩打出来以后。马龙既然来了你宿舍，怎么第一天晚上你就出去喝酒了？两个人应该好好聊聊。”
心情不好呗，许昕心说。
看出许昕明显是心不在焉，刘国梁换了个话题：“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下午马上投入训练，尽快和马龙磨合出状态。”
许昕立正站好作听教状，正要走出办公室，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刘指导，我们老秦呢？”
刘国梁揉揉眉心，孔令辉言简意赅：“住院了。”
许昕：“蛤？！？！”
刘国梁：“高血压住院，也是老毛病了。昨天老肖和他聊了几句，他估计有点扛不住，去医院挂个水。”
许昕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一个金蛇狂舞赶紧溜了。
来到训练场，正是中午十二点钟。
来之前许昕没有和马龙商量，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训练场原本人影已经十分寂寥，却似乎有隐约的说话声，许昕拎着球包来到球台前，球台下面，忽然钻出一个人来。
许昕愕然瞪了瞪下垂眼，“师姐？？马龙你跟这干啥啊？”
马龙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没事昂。你怎么大中午过来了。”
许昕想了想，还是如实以告：“我也是闲的没事，今天多练练。”要是能在训练场碰上你就更好了，他心里补充。
清清嗓子，许昕道：“昨天的事，不好意思啊。”
马龙摇摇头：“没事儿。我也没当回事儿。”
她细细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许昕莫名就生出一股烦躁。
白瞎他担心这担心那地纠结一上午，得，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啊。
心里有火气，许昕顿下包的动作也有些重，头也不抬地从他那个巨大的背包里找水壶找毛巾。马龙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身后响起：“要不你先回吧。”
一声冷笑差点冲口而出，许昕扔下毛巾：“我是不能在这练是吗？你对我要有意见那你说出来呗？”
出乎他意料的，马龙居然点了点头。
将碎发掠到鬓角，她头也不抬地轻声说：“昂……我觉得在这看见你挺别扭的。你先回吧，下午人多了再来。”
真尼玛没见过这种世面！
许昕爆了句粗，拎起球包扭头就走了。
谁傻逼？我傻逼！
当初怎么看上这么个女的？？就因为长得还行？？女队采访不都说啥，啊，“龙女温润如玉”吗？？温润到哪去了？？
胸中烧起一团摧枯拉朽般的怒火，许昕头也不回地在雪地冲出几百米，却又忽然停住脚步。
思索片刻，他回头往球场走去。
中午十二点的球场，安静得几乎全无人声。顶级运动员在不想让人听到他脚步的时候绝对能做到毫无声息，许昕叼好自己的标志性大红球包，巨蟒一般缓缓潜行入球场之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知从哪出现的秦志戬坐在椅子上，马龙垂着目光站在他对面。
许昕叼着包把自己在门后塞好，冒出个蛇脑袋暗中观察。
现在的秦志戬和许昕平日见惯的很不一样。平时秦志戬对他不是不骂，只不过骂是亲近的，瞪眼也是亲近的，所以许昕从来不记仇。
面对着马龙，秦志戬却无比地平静，他低头看着一份训练报告，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仿佛才想起有马龙这么个人，抬起目光道：“想清楚没有？”
“回秦指导，想清楚了。”
马龙身形一直在微微发抖，许昕这才发现，她不是直直站着的。
——秦志戬让她扎着马步。
“你现在能想清楚，这对谁都是好事。”
秦志戬靠在椅背上，声音无比的平静：“你一个女孩子，得知道要脸，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事。”
——待续——
Notes:
估计下个星期再更……T_T懒惰是万恶之源……
Chapter 7: <第七章>
Notes:
狗哥名言：人有时候也贱反正！
说好不更新还不是忍不住爬上来更新了……
筒子们放心跳坑，已经写完几百万年了……
Chapter Text
<第七章>
马龙低着目光安静地聆听教诲，秦志戬继续翻着训练报告：“你年纪本来就上去了，这次要冲击混双冠军，抓紧时间多训练。要是许昕对你还有什么表示，你别带坏他。他年轻不懂事，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心里有杆秤。”
马龙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志戬对这个女弟子像从始至终就没有放在眼里过，起身向训练场外走去，路过马龙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你虽然长相不错，但不要妄想因为这个在国家队有什么特权。平时你的裙子裤子都别穿得太短了，国家队男日很多，不要引起他们信息素波动，自己要知道自尊自爱。”
马龙道：“好。”
秦志戬似乎没有对她多说一句话的兴趣，转脚就离开了。
许昕瞳孔缓缓缩紧，刚刚胸中腾起的那股火气，被另一种愤怒取代了。
怪不得刚才马龙甩脸子呛他让他走，原来是秦指在这等着呢！
马龙在训练场上站了一会，轻声对自己说：“没事儿，昂。”
像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自己哄好自己一样，她轻声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后还打呢，肯定能赢。”
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不知是不是许昕的错觉，她眼眶似乎微微地红了。
马龙慢慢蹲下身。一直在说着的“没事儿”，终于说不下去了。
下午，许昕来了训练场。
“哎，昕哥来了？”
许昕和队员们挨个击了个掌，指挥赵子豪他们干活：“你俩把那水搬下去分分，女队那边别忘了啊。”
赵子豪夸张地哇了一声：“今天待遇这么好啊！”
向鹏挤挤眼：“昕哥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听哥说女队啊。”
“滚滚滚，”许昕撸一把小孩脑袋，“别阴阳怪气啊，反手推挡待会儿多练练，昨天我可是看你一声没出。”
向鹏夸张地塌下肩膀，又给了赵子豪一胳膊肘，示意他看许昕的男日求偶行为。
男人嘛，懂得都懂，虽然许昕平时也没少给他们买水买吃的，可今天特意嘱咐了一句女队诶！这说明什么？
不对劲！有猫腻！有问题！
赵子豪哼里哼唧，虽然女队那马龙长得还行吧，但是比他们昕哥大着两岁呢，对昕哥态度也不够热络，他觉得这嫂子不行！
于子洋和向鹏使劲瞪他。CP粉和男方唯粉正掐得不亦乐乎，那边的许昕清清嗓子，霎时间，整个球场都安静下来，齐齐向这边伸长耳朵。
马龙正在训练场地边挑选乒乓球。许昕大踏步地冲过去，总有那么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从球包里挖出个保温杯：“咳……那什么，给你带的。”
马龙轻轻道：“谢谢昂。不过……还是不用了吧。”
许昕自顾自把保温杯给她塞包里，一边头也不抬：“我说用就用。你好歹是咱女队第一主力呢，咱俩得配半个周期。除你之外我压根没想过和别人打，人家不是说吗。”
说到这，许昕刻意让声音更清楚：“生意昕龙，国乒长虹。你可别带累我长虹不起来了。”
马龙笑了笑，接过保温杯：“你可真能给我扣帽子昂……”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于子洋向鹏这样满脸“嗑到了”的，有赵子豪这样哼哼地怪不高兴的，自然也有那些心思各异的。许昕把这些人的表情一一记在心里。不过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毕竟许昕正在职业黄金期，双人项目都求着他呢。
选好乒乓球，两人来到球台边。太久不和马龙练习，许昕都快要忘记和她站在一块是什么感觉，看马龙在中路直线边弯下腰来，心中仿佛钟表的齿轮咔哒一声开始转动，那种严丝合缝的感觉才慢慢找了回来。
看许昕有些愣神，马龙抬起眼：“怎么了？快准备接球儿昂……”
龙女这队长脾气又犯了，许昕无奈点头，心中却莫名地松快了不少。
马龙只有对信任的人才犯别扭，她这样别别扭扭，也比什么都不沟通来得好。
近三米长的球台，高度约半米，和马龙站在对面，许昕也微微弯下腰。灯光下的马龙显得格外白皙瘦弱，两人对拉几个来回，马龙摇摇头：“你怎么不使劲儿呢。”
许昕摸摸后脑勺：“我怕你有点接不住。”
马龙背过身子。一看她这样子，许昕就知道她在腹诽了，有什么办法，只好投降呗：“行，那我使点劲，你该出声出声啊。”
马龙嗯了一声，再次在球台前俯下身。
过来看热闹的房·港媒·胤池给赵子豪一肘子，“又是使劲儿，又是出声，给我嗑拉了。”
赵子豪毫不客气地顶回去，顺便附带一个瞪眼：“别给我昕哥随便安排嫂子啊！我们都不认！”
麻辣房姐不再理这个许昕唯粉，怀抱着CP粉的优越，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马龙膝盖还在恢复期，两人没有对拉太长时间，又练了练步伐就坐下休息。她的反手不如张继科、樊振东强大，体力上比上个周期叱咤风云的张怡宁也有所不如，长处在于灵巧轻松，许昕适应着她的球风，慢慢找回点和马龙搭配的感觉。
“感觉怎么说？”许昕意有所指地看看她的膝盖。
马龙嗯了一声：“挺好的……今天还行昂。可能不太适应国家队这边儿，比我原来的场馆湿。”
场馆湿润对胶皮有影响，许昕深以为然，忽然又想起什么：“……这边湿一点，你回家给膝盖上点，上点那个艾条，别得关节炎。”
马龙小小嗯了一声，许昕看着她的膝盖，白皙的肌肤透着粉，像受过冻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看不得她这样，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缓缓地拽起来揉捏，又酸又疼。
“你稍微盖着点儿，”许昕咳了一声，把自己的厚毛巾搭在她腿上，“不是不让你穿短裙啊。我是怕。”
马龙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摆弄毛巾。
许昕怀疑她听清楚自己的意思没有：“你老嗯个什么劲，你知道我怕什么你就嗯嗯嗯的。”
“知道。”马龙声音很轻，“……你是怕我受伤。”
喉咙和眼眶也一阵酸楚涌动，许昕感觉自己真不能再在这坐下去了。
好嘛，再坐下去他又得七情上脸血泪交流了。
十四岁那年，马龙搬来了许昕的宿舍。
“啥？我？她？”许昕挠挠头，“这，毕竟我是男的她是女的，我俩一起住也不合适吧……”
秦志戬摆摆手：“那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同宿的张继科已经分化成太阳了，现在左手直板都指着你。许昕，这么多年我可就带了你一个队员，你可别让我失望。”
许昕表情怪怪的，看看秦老父亲瞪起的眼睛和微见银丝的两鬓，把话咽了回去。
这些年秦志戬只带了许昕一个队员，两人同来自江左，又同是左手直板，秦志戬对他不可谓不用心，一个弧圈球能拉着说三遍。妻子郑荣也对许昕视如己出，没事就叫许昕到家中吃饭。
许昕这人看着心大，其实谁对他好他都知道。刘国梁微窥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马龙和你一起住是组织同意的，不会对她的名誉有什么影响。”
啊这，许昕挠挠鼻子。
他说：“那……那马龙愿意吗？”
秦志戬不甚自然地咳嗽一声，刘国梁笑道：“愿意，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刚刚我们从马龙口中了解到，她在女厕所和人起了纷争，还是你把她救出来的。”
许昕挺挺胸膛，刘国梁的笑容越发亲切赞许：“你知道保护女生，是吧，马龙还特意对我们提了你。以后你们两个多练练，‘生意昕龙，国乒长虹’，多好。”
许昕乐颠颠的走了。
秦志戬慢慢蹙起额头，说实话，他不看好这个叫马龙的女孩。
力量太弱，性子内向还有点黏糊，一输球就背过身打自己巴掌。秦志戬带许昕这么多年，就像怀才不遇的太傅大人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能问鼎至尊的皇子，要是被小妖精勾搭走，那他和刘国梁的事业岂不付之东流了。
他不喜欢马龙的另一点原因是，他和马龙的性子有点像。
内向，安静，自省，匮乏。
而且刘国梁为了让许昕和马龙多相处，从而引发他更快分化为太阳，向马龙许诺道，以后由秦志戬来负责训练指导她。
许昕乐颠颠回了宿舍，藏獒同志张继科正往外搬自己的东西，看许昕回来，随意地和他对了个拳：“大昕，回来了啊。以后马龙和你一宿舍了。”
说到这，张继科不无慨叹：“还说一起撒尿呢。陈玘不老成，每次想和我比大小。”
许昕嗬地笑了：“这素质，太绝了。”
一个路过的大队员看许昕和张继科在门口聊天，挤眉弄眼地给了许昕一肘子：“你小子艳福不浅，马龙那么漂亮一妞和你住一屋，身体悠着点啊！”
许昕皱了皱眉，张继科直接就说了：“白胡说八道。”
这个队员也是京队上来的，仗着自己是北京人又是男日，平时没少挤兑未分化的小队员。只不过张继科和许昕受上面重视，张继科平时在钱上在感情上都散漫，不碰底线的事情他一般不计较，许昕也是个花钱大方的，这老队员反而有些巴结他们。
许昕倒不是性别歧视，就是觉得他太阳浓度又不是孔令辉和张继科这么高，不知人家天天拽个啥。
好几次在椅子上随手放下包软中华，熊猫烟，一转眼就不见了，第二天全能在他垃圾桶里找到盒。
拍拍他勾肩搭背的手，许昕笑哈哈地说：“哥，别老劝我注意身体，你注意注意吧。这手冲不是事，别给脑子冲坏了。”
“哎，你——”
许昕笑了：“哥，别开不起玩笑啊。”
老队员灰溜溜地离开了，张继科摇摇头，拿着那把低音炮随意地说：“说人家一个女孩儿。”
许昕也笑着一摇头：“嗨。这人。”
两人又勾肩搭背着去上了一次厕所。不知为什么，自从听说马龙搬到自己宿舍，许昕看宿舍就总有种近乡情怯之感，一直磨蹭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来。
挠挠头，宿舍灯是亮着的。
明明以前和张继科方博同住的时候也给对方留灯，今天看到天窗上那一抹橘黄色，心头却浮起一丝相当微妙的感觉。
许昕整了整衣领，又因为自己这个动作有些赧然，撒气似的把头发揉乱，这才敲了敲门。
“呃……师姐？”
叫师姐总是没错的。门里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昂……门儿开着呢，进来吧。”
宿舍门果然开着。一个下午没回来，房间似乎多了一丝好闻的味道。
偷偷吸了一大口空气，许昕莫名想到处忙活忙活。
——待续——
Chapter 8: <第八章>
Summary:
琴简拿了这个故事的反派剧本……
Chapter Text
<第八章>
但是宿舍里完全没有给他忙活的空间，对方来了一下午，已经将这一片空间收拾得十分整齐，许昕晾在阳台的外套她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脚，没有动底裤和袜子。
得益于藏獒同志张继科监督，宿舍不乱，但许昕的区域也谈不上特别整洁，马龙倒是规整好了他垒在床下的几个游戏碟纸箱，许昕拨拉拨拉自己床头桌，嚯了一声。
“我草啊师姐……这碟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马龙轻轻“昂”了一声，“在衣柜缝里……我想是你的。”
许昕乐了：“嗬！你怎么不猜是科哥的啊。”
马龙笑了笑：“你科哥不玩游戏昂。”
许昕摸摸后颈，半晌才咳嗽一声：“噢……那个，我就随便问问啊，师姐你以前认识科哥啊。”
马龙摇摇头，许昕莫名松了口气。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这种感觉。
在意，怜惜，想要注视，想要保护，想要照顾，又怕伤害她。
许昕赶紧摇摇脑袋赶走多余的情绪，朝马龙伸出手：“厕所里见第一面不太正式啊，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许昕，外号大蟒，左手直板选手，擅长中远台，唱歌唱得好，平时也打打手游。我这人没啥太不行的生活习惯，你说我就改。”
马龙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她的手有点凉。
她道：“昂……我叫马龙，原来在京队，这次挑进国家队训练的。主要打反胶，力气上比励哥差，算球不如马琳姐，生胶肯定比不过刘指导。”
许昕笑了：“嗨，谈谈个人爱好啊。”
马龙想了想：“打乒乓球儿吧。”
许昕绝倒。有这么热爱乒乓事业的？
马龙也让自己的说法逗笑了，她抱着一个毛绒跳跳虎，细细的手指卷着它的尾巴：“嗯……也没什么爱好……平时不打乒乓球儿，就听听歌儿什么的。也看看书，历史故事，学习名人身上优点。”
许昕忍不住看她的脸：“你不化妆啊？还是你化了？”
马龙缓缓眨了眨眼，细细的手指在脸上抹了一下，给他看指肚。
眼波清丽，唇红齿白，确实没化妆。
许昕觉得直接夸人漂亮有点像性骚扰，男生一般笑还可以的女生叫丑，对普通的说还行，对真漂亮的反而说不出什么来了。
他没话找话地咳嗽一声：“嗨……你这皮肤太好了，确实挺好的。”
马龙摇摇头：“我长得丑。”
许昕说：“啊？？”这要叫丑，全国还有好看的女的吗？
马龙没有再说下去，两人算是进行完第一次同宿后的友好交流，气氛还算和谐，许昕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勾。
马龙确实是个让人省心的室友。理论上来讲两人确实不是异性需要避嫌，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以前那些文学作品影响，几万年前人还不分第二性别的时候就只有男女，许昕还是觉得她是个女孩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昕早早就进了被子，特意背过身去打游戏，想了想，关掉大灯，只开了床头静光灯，给对方留下空间换衣服。
马龙却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许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遗憾。
察觉自己那丝痒梭梭的遗憾，许昕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妈的！瞎想个屁！
卫生间却传来马龙细细的声音：“……许昕？”
她声音有些迟疑，许昕几乎是用冲的过去：“怎么了？卫生间地上滑我是不是忘告你了。”
马龙细细的声音在黑暗里迟疑地道：“……昂……没灯。”
“噢噢，嗨，”许昕拍了拍自己脑门，“这个灯时亮时不亮的，我也忘了告诉你了。呃……要么我我，我出去抽根烟去，你在屋里换了。门能反锁。我肯定不回来。”
马龙轻声说：“我有夜盲症。”
许昕一时尴尬，马龙声音更轻：“我……昂，我已经脱了。”
卫生间顿时爆开一股薄荷味，马龙迟疑地道：“许昕？……你是不是把洗衣液洒了？”
没没，许昕捂着眼睛光速后退，摸来个黑色布料，往自己眼睛上一蒙。
嗬，这不就安全了。
许昕大摇大摆往卫生间门口一晃，冲里面伸出手：“来，手给我吧，我把眼睛蒙上了，拉你出来，然后我搁门外抽烟，你换衣服。明天我修灯泡，不过你得记得提醒我一声啊，要不我老以为这是游戏任务。”
黑暗里，马龙似乎浅浅笑了笑，许昕感觉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搁在自己手心里，又听她轻声说：“谢谢。”
蒙着眼把人拉出浴室，许昕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宿舍，没忘记反手带上门。
当然，就站在门口。
想骚扰马龙的人可不少，他许大蟒这么讲义气的蛇，欺负他铁磁就是欺负他，给你们都爆了。
半晌，宿舍门从里面敲了敲，许昕推开门，已经换好衣服的马龙看着他，轻声说：“谢谢。”
许昕挠挠头。
下午和晚上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认真看她，只是笼统知道这女孩好看，此时这样看她，才发现她有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子，像一双闪活的月亮，一眼就能望进人心里。
也不知道是把人记在她心里，还是占据一个人的心。
不提那些十四五岁的事情，二十四岁的许昕仍然在和马龙对拉练习着。
旁观一下午了，房胤池对赵子豪捅咕捅咕胳膊肘：“看见没，你昕哥多高兴啊。”
赵子豪狠狠瞪了麻辣房姐一眼。八卦！
不过房胤池说得没错，许昕的高兴几乎是人都能看出来。虽然他平时也笑哈哈的，但总有种淡淡的懒洋洋的味道，尤其跟他现任——哦不，前任女朋友黎娇吵架以后，一下午都没什么表情，晚上王者马上拿MVP。
房胤池示意赵子豪，“你看你昕哥那嘴咧的，颧骨能和太阳并肩了。嚯，还和莎莎玩，不怕你龙姐吃醋啊。”
许昕正笑哈哈的和孙颖莎玩抛接球，一个球不小心落到马龙脚边，他乐颠颠地过去捡起来：“不好意思啊！”
房胤池啧啧摇头，今天下午他扔在马龙脚边二十多个了，太不好意思了这也。
马龙摇摇头，孙颖莎这傻孩子还傻乎乎地想来追许昕呢，许昕马上躲到马龙背后，哈哈地笑开了。
房胤池撇撇嘴，这男日的把戏啊，真是没眼看。
“大昕，今天还练不练了昂？”马龙对许昕孩子气的追逐打闹叹了口气。
许昕挠挠头：“嗨，今天都五盆了。你晚上在这治疗吗？”
马龙点点头，许昕咳嗽一声：“那我和你一块吧，我肩也不舒服。”
低着头收拾好东西，马龙轻声说：“不用了昂……我特殊治疗，别拖累你。”
不等许昕说话，她就离开了，许昕叫了几声也没叫住她。
如果给了上午的许昕，难免又想跟她置气，可经历过中午那些事情，现在许昕看这件事情的角度肯定不一样了。
秦指导和刘指导都不是很愿意马龙和自己有太多接触，许昕很想现在就对马龙表示点什么，比如让她出什么事都可以来依靠自己，可昕龙组合现在还没出成绩呢，拿现有的奖牌对两位领导表明态度，恐怕底气也还是不够。
看着那道瘦弱单薄的背影，许昕暗自握了握拳。
走廊上。
马龙向前走去，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拐角闪出来。
抬起目光，马龙道：“昂……赵子豪，你好。”
赵子豪愤愤地瞥了马龙两眼，完全没有平时在他昕哥面前唯命是从的样子，抱着手臂就质问起来了：“龙师姐，你啥意思啊？”
不等马龙说话，赵子豪已经开始滔滔不绝：“昕哥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你要么答应他，要么拒绝他，这不冷不热的，不太够意思吧？”
马龙的神色仍是静静的，赵子豪看着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人喜欢那种蹦蹦跳跳可爱甜美系的女生，马龙长这个样子，一看就是绿茶！
他忿忿不平地数落道：“昕哥为你也做了挺多的，黎娇你知道吧？那是体总副局长的闺女，昕哥为了你，压根就和她……”
马龙声音很轻：“大昕和黎娇，毕竟是谈了昂。没有什么为我不为我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要是觉得大昕是为了我，那就太高估我了。”
赵子豪差点跳脚，这个女的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气愤上头，他压根没想过后果，一句话张口就来：“马龙你知道你多大了吗？是，前几年你是拿过金牌，问题你去年刚做了膝盖手术，今年还恢复呢，你以为你还能拿什么成绩啊？你二十六，昕哥才二十四，你不是还准备端着吧？”
深吸一口气，赵子豪说：“况且你知道，你膝盖做手术期间——”
远远的传来一声咳嗽，赵子豪回头一看，立马就乖了，“秦指导。”
秦志戬扬扬下巴，赵子豪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而秦志戬看都没有看马龙一眼，转身就进了医务室。
马龙似乎是对这样的对待习以为常，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时隔这么多年，在队里服役的仍然是那位女队医王瑶，看到来的是马龙，微微点了点头。两个小护士扶着马龙坐在躺椅上，秦志戬平静地道：“赵子豪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马龙垂下目光。
刚刚赵子豪背对着秦志戬看不到，他对面的马龙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从赵子豪把自己拦在走廊，出言挑衅的第一句开始，秦志戬便在医务室门口抱臂看着。
非常的冷静，也非常的疏离。
好像是要告诉她：好好听听年轻小队员是怎么说你的，明白自己的身份。
无视马龙的反应，秦志戬扬了扬下巴。女队医有些尴尬，却还是礼貌地道：“小巳，小辰，你俩帮马龙上好防护带。今天的手术马上开始。”
两个小护士在马龙左右臂、左右腿分别绑上松紧带，秦志戬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那你们先做着，完事了叫我。”
王瑶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马龙安静地躺在躺椅上，微微合上眼睛。
马龙是府相，这是她十四岁刚进京队的时候就检测过的。府相没有味道，自然也无法发情，不能使太阳太阴进入易感期。男性府相的生育能力远逊色于太阳，女性府相的子宫壁也较太阴偏薄，胚胎不易着床。因此，不打比赛的马龙总是比平时瘦上许多。
同为女性，王瑶有些不忍，轻声道：“马龙……你把头发挽一下，露出脖子。”
马龙右手从绑缚带中脱出，将长发挽起，露出一截细白如玉的颈子。
在这样一段侧颈上做什么，几乎可以说是罪恶的，王瑶咬了咬唇，忍着酸楚温言道：“闭上眼睛吧。”
马龙主动将手套回绑缚带中，依言闭上眼睛。
针头刺入肌肤，马龙的嘴唇微微颤动。王瑶的手也有些颤抖，可这样重要的给药手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容不得，她连忙调整好呼吸，将针头准确地埋入静脉内，然后缓缓推入药剂。
药液渐渐推到底，马龙的颤抖越发严重，眼角滑下一大滴泪水。
——待续——
Chapter Text
<第九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瑶也盈了满眼泪水，她一眨眼，滚热的泪水就砸到马龙白皙的肌肤上。
马龙睁开眼睛，想给女队医擦一擦脸，想起自己的右手缠着绑缚带，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哭昂……没事儿。”
王瑶赶紧勉强地笑了笑，拔出了注射针头。
分娩是十二级痛楚，颈侧给药则是十级，因而为了防止马龙挣脱，她们用上了绑缚带。
可是整个过程中，除了想给王瑶擦眼泪，马龙竟然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半个小时后，马龙出了医务室。
两个小护士搀扶着她，秦志戬原本在门外和李隼短信交流训练心得，看到她浑身透湿地走出来，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怎么还要人扶着？你从前可没有这么娇弱。”
马龙轻轻推开小巳和小辰，勉强站直身形。
秦志戬头也不回地把她领到化验处。到了化验处，秦志戬对早已等候的化验师笑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会儿。开始吧？”
化验师点点头，又有些意外地看了马龙一眼：“龙队这个状态……”
秦志戬对马龙的浑身大汗并不以为意，马龙也没有多加辩解，化验师更不好说什么，只能熟练地为马龙扎好压脉带，针头刺入她的静脉血管之中。
整整抽了四百毫升血液，马龙的唇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一层。机器滴滴运作了一阵，化验师念出化验报告：“府相百分之四十，太阴百分之四十二，剩下是太阳。”
秦志戬点点头，“用太阳信息素测试一下吧，看她有没有更多反应。”
化验师有些为难：“现在她状态挺不好的，要不……”
秦志戬转向她，示意马龙自己说。
墙上贴着张继科，许昕，陈玘，邱贻可，乃至于方博的训练照片。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只红色的乒乓球拍，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那颗小小的乒乓球。
看了一会儿那只乒乓球，马龙轻声道：“昂……给我上太阳信息素测试吧。”
化验师为难地点点头，因为秦志戬是府相，对太阳的信息素难免会觉得压迫对抗，况且也完全无意看马龙待会儿可能的失态样子，转身便出去了。
用来测试的太阳信息素分为三种：皮埋，黏膜贴片，气体嗅闻。气体嗅闻用来模仿被试者对太阳信气的反应，即闻到信息素；黏膜贴片类似西瓜霜，用来模拟体液互换，比如接吻，口交，插入式性行为等。皮埋则用来模拟深层标记，类似进入生殖腔，咬合腺体。
气体当然伤害最小，但反应也最慢，不等化验师询问，马龙道：“您就给我上皮试就行。”
化验师只好拿过她的胳臂，掰断安瓿瓶，将太阳信息素液体注入她血管中。
马龙的背脊都在细微地颤抖，化验师道：“感觉怎么样？”
马龙轻声说，“心率应该是上去了……我有点儿头晕。”
幸好化验师也是女性，咬了咬唇，她问道：“下体有什么反应吗？”
马龙轻声说：“第二性征好像有凸起，生殖器官可能升温了，昂……也可能有分泌液昂。”
化验师擦擦头上的汗，把这些反应一一记录下来。没过一会儿，化验室里就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马龙轻声说：“这是我的信息素吗？”
化验师点点头，马龙浅浅一笑：“还挺好闻的昂。”
训练场外边，一群人又在那吹牛皮。
如今张继科因为腰伤隐退，又因为担心方博这个四重师弟，干脆在乒羽中心外面住下了，时不时来看方博一眼，陈玘偷偷背着女朋友王皓又和这群家伙混一块，好不容易他亲爱的乐乐出去采购器材，他马上开始吆喝：“操，干网不？今天晚上必须王者走起，许昕我跟你说，你带哥上钻石啊！”
张继科这可就不满意了，虽然藏獒同志人菜，可是架不住他瘾大啊，他就拿着那把低音炮嗓子：“别瞎扯。许昕技术不如我。”
方博给他整笑了：“哥你就吹吧！许昕能不如你！你把我号给我玩青铜了，许昕给我打回黄金的！”
张继科啧了一声：“方博你谁的人啊？”
方博吐舌：“谁让我上王者谁是我爹。”
陈玘乐了：“大昕你多了个儿子啊！”
半天听不到许昕回话，几人齐齐转过头，看到面前突然多出一个单手插兜的帅哥，齐齐都愕然了。
这是谁？？
许昕？？
仓鼠方博坚果掉了，藏獒张继科同志沉默了，黑豹陈玘下巴砸到脚面了。
平时许昕帅是帅，但都是黄T恤黑短裤随便穿穿，动不动还剃个挑战审美的栗子头，今天头发抓起来，换了身黑西装白衬衣，暗红色领带那么一扎，顿时多了几分俊朗迫人的味道。
妈的帅哥竟在他们这群鼠鼠人身边？
还是方博先反应过来，他冲着许昕肩膀就是一拳头，“靠……瞎子今天咋这帅啊？见黎娇去啊？”
“不能，”对于人际关系，张继科总有种兽类的直觉，他随意地拿着那把低音炮，“他见黎娇就不是这样。他对那小嫚儿不来电。”
许昕挠挠鼻子，狗哥毕竟是狗哥啊。
陈玘眼珠一转，明白了：“小龙人儿啊？”
许昕挠挠头：“啊。就回宿舍。”
“哟！！！”兄弟群响起一片嘘声。
许昕上去一人给了一脚，陈玘哀嚎着感叹没人带自己干网了，想到马龙的境遇，心情又有些复杂。
他虽然把马龙当成亲妹妹，但说到底男女有别，不好把人家的私事问得太深，更何况许昕和马龙弯弯绕绕这么多年，他们两个自己都没扯清楚过。
买了两份银耳羹，许昕回了宿舍。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顺着门缝飘出来，他嗓子眼有些发干，抬手敲了敲门：“……师姐？”
门里嗯了一声，许昕推开宿舍门。
进了宿舍，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反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滴露的味道。许昕左右抽抽鼻子，很难解释自己莫名的神清气爽和兴奋活跃感，于是他搓搓手指：“那个，吃饭了吗师姐？我带银耳羹了，还有食堂炖酥肉。”
马龙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没有回话。
她只有一把天然的淡褐色长发露在外面，光泽温润夺人，不知是不是皮肤失血格外苍白的缘故，耳朵上那颗小痣明显极了。
许昕有点急了，重新叫了一声：“马龙？”
马龙嗯了一声，似乎正在说梦话。
许昕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又觉得不好，只能隔空探了探她的额头，“嚯……马龙，你热度能煎鸡蛋了啊。”
马龙轻声叫道：“妈。”
许昕动作一顿。其实马龙和她母亲的关系也没有很亲，她所求的母亲和她真实的母亲，根本是两个人。
隔了一会儿，马龙又轻声道：“……乐乐姐。”
陈玘把小龙人当成自家亲妹妹，但毕竟男女有别，很多照顾马龙的事情还是他女朋友王皓亲力亲为的，故而这么多年过来，马龙对王皓就十分的依恋。
许昕拧了把热毛巾，头也不抬地嗯嗯答应着：“快来了快来了啊。”
接下来，马龙的梦呓却让他微微一愣。
她道：“许昕。”
她声音在哽咽，许昕愣了愣，心头像被一根蜜蜂小针刺入，又甜又痒。灯光下的马龙轻柔脆弱得像一片雪花，好像他气大一点都能把她吹化了。许昕不自觉地伸手，挽起她耳边的碎发，马龙睁开眼，瞳孔有些涣散，似乎把他望在眼帘中，又似乎在看着不知名的虚空处。
她轻声道：“许昕……”
许昕忍了又忍，还是把她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
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背，马龙轻声哽咽着，整个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抖得许昕的心像滚油煎过一样。
“许昕。救救我。”她抽泣着说，“救救我吧。”
许昕下意识地想拿嘴唇贴一贴她的额头，告诉她没事，师弟在呢，可是他不能乘人之危啊。
忍了又忍，许昕只是用力地把脸颊贴在她额发上：“没事。没事，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呢。都有我。”
马龙迷茫地睁开眼，显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许昕。
她淌着泪轻声说：“把许昕叫过来吧……我想见他。”
许昕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头：“我不就是许昕吗？”
马龙看了他一会，又合上眼帘。
许昕真怕她把自己折腾断气了。伸手探了探鼻端，幸好还有气，许昕赶紧拿微波炉把饭食打了一下。这莲子羹不知道食堂怎么做的，居然飘出一股茉莉花香味。
“操……”
身下古怪地发着热，许昕搓了搓脸，这他妈什么银耳汤啊，不是放春药了吧？
雨后茉莉的气息越发清新馥郁，许昕燥热得坐立不安，好像浑身的血都往大脑和身下那个造孽的地方涌去。
那股丝丝缕缕的香气比他贴过的所有太阴信息素贴片都要诱人，许昕红着眼睛，粗粗喘了两口，目光掠过马龙那边，瞳孔就是猛地一缩。
原来刚才把马龙放在床上的时候被角没有掖好，露出她肩头一片雪白的肌肤。
香气似乎是从马龙身上传来的，许昕着魔似的挽起她一缕长发。
欲望上头的太阳像失去理智的野兽，许昕扯开领带单腿跪上床，埋在她发间深深嗅吻着。
越嗅越深，越嗅越动情。
年轻男人粗重的喘息喷到耳边，马龙一下子睁开那双黑眸子，目光迷茫地看着他。
“别……”
年轻男人轻轻抹了一把她的脸：“你不是能吗？你不是能给我甩脸子吗？你再甩一个试试。”
马龙用力推开他，年轻太阳被她推得燥火顿起，攥着她纤细的双腕压在头顶，俯身就吻了下来。
捏着下颌不许她挣脱，那双乌黑晶莹的眸子写满恐惧和悲伤，嘴唇触到的前一秒，马龙淌着泪轻声地道：“……许昕……”
不，不对。
许昕使劲晃了晃头。不是这样！
马龙目光恍惚地看着他，房间里那股茉莉花香气越来越明显，许昕下身硬的发疼，现在马龙就躺在他身下，只要他……
想到那些限制级的香艳画面，许昕埋头就咬下去。
呼吸粗重急切地拂在她淡色的唇珠上，许昕的手探进她的衣摆，马龙手指抵上他的鼻尖，声音含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许昕……”
许昕晃晃头，眼神多了一丝清明。
她悲伤的黑眸子望着他，轻声说：
“救救我吧。”
放手，翻身，下床。
拿起浇花的凉水抹在脸上，许昕摇摇头，智商这才回笼几分，又狠心给自己右手来了一下，光速打开窗户，迎接窗外的凉风。
大冬天的凉风一灌进室内，许昕觉得自己马上冷静了，他把马龙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马龙的脸靠在他颈窝里，明明血还是热的，许昕的心已经开始疼了：“龙？师姐？你坐一会儿啊，我给你拿退烧药。”
——待续——
Notes:
从来没见过作者比读者还熬不住想更新的……
😃🤡再次祭出机壳儿名言：人有时候也贱反正……😃
Chapter 10: <第十章>
Notes:
就没见过作者这么火急火燎要更新的……
机壳儿再次：人有时候也贱反正！
要不还是日更吧，要不越拖到后面越单机了……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十章>
马龙轻轻摇了摇头，“抽屉里有昂……”
许昕赶紧拉开抽屉。抽屉里确实有一瓶撕掉说明书的药剂，估计是女生怕羞，她们吃的药许昕不太懂，便也没有多想，端过温水好言好语地哄道：“来了来了，来，啊——”
苍白的唇从他指腹间含过药片，许昕下腹又是一热，暗暗骂自己真是没个正形，马龙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水，许昕忙活了这么一大通，才感觉宿舍里那股诱人的茉莉香味渐渐淡下去了。
“许昕……”马龙轻声道。
许昕服了：“又咋了，我的大小姐？”
马龙擦掉他头上的热汗和水：“别感冒了昂……”
许昕拿过毛巾近乎粗鲁地满头满脸呼噜了一把，胸膛那股燥火才慢慢平静下来。
小一个星期没动手解决，高强度的太阳本来容易憋得难受，何况天天看得见吃不着，许昕登录王者打了两把，最后一局差点因为硬得难受打输了，扔下游戏暗骂一声，认命地往隔壁卫生间走去。
隔壁，方博正在电脑上玩红警呢，看许昕一脸黑气地进卫生间，赶紧站起来问：“许许昕你咋了啊？干网干输啦？”
“别说话，”许昕烦躁地把他做个原地向后转，“帮我看着点啊，跟你们宿舍厕所那什么一把。”
那什么？哪什么？？
反应过来的方博差点跳起三尺高：“许昕你搞笑呢？你宿舍不能那啥？”
“你才搞笑呢！”许昕让他气乐了，“我宿舍有马龙，那我，啊，我能？”
方博无语了：“马龙不住厕所吧！！”
樊振东端着保温杯从门口路过，安慰地拍了拍方博的肩：“放宽心，我当年追小雨的时候也是这样。”
许昕方博两人齐齐转头，许昕瞪起他的下垂眼，方博的耳机直接砸脚上了。
方博虚弱地举起手：“你才十四啊小胖！你不能这样！！”
樊振东无语了：“博哥……其实我今年十八了。”
方博一整个仓鼠狂汗。这就是初见面时候年龄太小的不好，整个乒羽中心看樊振东都是十四岁……
许昕的重点在另一处，他搔搔头道：“你‘当年’追人家周雨……意思是现在追到了？”
方博马上一脸“对哦！”的表情转向樊振东。
小熊猫憋了口气：“小雨迟早是我的女人！！！”
许昕真诚地鼓了鼓掌，方博含恨挂好耳机。
这狗哥不在的地狱太冷，我要对面中单全来殉我！
草草挑了一部教学片，许昕对着厕所解决一回，下腹那团火终于平息下来。正在水龙头上洗干净左手，铃声突然响了，许昕接起电话：“喂，谁啊？”
对面传来一道女声：“许昕，你在你们宿舍干什么呢？”
原来是黎娇。
许昕一整个就无语了：“不是，娇姐，咱俩都分手八百年了，你咋专盯着我干啥啊？？”
黎娇的声音骤然扬高起来：“我同意分手了吗？——许昕，你在厕所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嚯，要不是许昕太阳浓度够高，估计下辈子都能让这尊大神吓萎过去。
许昕搓了搓额头，对面的黎娇接着道：“马龙不是在你宿舍吗？你没上她？还是你不行？”
“黎娇，”许昕慢吞吞地说，“你差不多行了啊。”
黎娇一下子火了：“我行个鬼！！！”
她连珠炮似的道：“你为什么在厕所也不过来找我？？你就是嫌弃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许昕，你别想不给我个结果就这么算了！！！”
许昕叹了口气，这让他从何吐槽起啊。
平静下心情，他道：“黎娇，娇姐，太多的咱也就不说了。——咱俩早分了，我也不欠你啥。你和我都二十四五老大不小，我开始也就没和你说过结婚。咱俩不合适，我再正式通知你一回，咱俩分手了。”
黎娇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你给我出来见面说！！！”
许昕很有先见之明的把电话从耳朵旁拿开，小拇指掏掏耳朵：“见面也不用了。要不这样，今年春晚说不定我能上去表演个节目，你打开电视见吧啊。”
嘀的一声，他把电话挂了。
走出厕所，方博还在津津有味地对着屏幕打游戏，眼珠子恨不得粘在电脑上，许昕看着他那认真投入的样子，就淡淡笑了一下。
“方博儿。”
方博不动也不回头。
许昕指指主机：“你耳机没插上。”
方博肩背抖了一下，缓缓转过目光。
……真他妈没插上……
无视在电脑前以头抢地的方博，许昕笑着挥挥手：“走了啊。”
方博为自己这位好兄弟摇摇头，一口气叹进土里。
回到宿舍，马龙已经睡着了，给她买的小酥肉和银耳汤也没吃几口，许昕叹了口气，拿着另一份食物在微波炉转了转，认命地开始吃晚饭。
这下子许昕也可以睡了，为了防止自己太阳本能发作干出什么暴行，许昕往自己颈侧换了个强力抑制剂贴，在左手手腕上绑了圈麻绳，这才翻过身躺上床。
黑暗中，他能听到马龙静静的呼吸，很轻，像一缕云。许昕枕着右手，思维有些放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刚刚和她做室友的时候。
“许昕，许昕？”
十四五岁的时候，张继科和陈玘在门外叫他，许昕火速飞出宿舍。
十几岁的藏獒和豹子同学就热爱干网了，陈玘一挥手招呼他们：“好不容易我师傅不在，网吧干网去啊！”
张继科还是拿着那把低沉随意的低音炮，“肖指导叫咱搬器材去呢，许昕，你舍友跟那练了一上午了，刘指导还夸人家来着。”
许昕挠挠头，自从和马龙住上以后，他们两人几乎没怎么打过照面。
因为许昕七点钟准时起床，起来就已经看不见马龙的人影了，他明白马龙有点躲着他，也并不想给这个内向的女孩添什么麻烦。所以每天他九点钟回来，早早就上床睡觉，睡不着也硬睡，第二天醒来，便能看见对面床铺上有几道浅浅的凹痕。
陈玘经不住感慨：“今天星期六，小龙人儿还练啊？”
张继科道：“这马龙劲挺足的。别看她是个女孩儿，对自己挺狠，一上午练四盆球了。”
许昕和陈玘齐齐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继科理所当然：“我上午和方博也练去了。”
“……”
陈玘收回勾在张继科脖子上的手，怒骂：“操蛋啊！！”
马龙去训练场练球，许昕当然也不好闲着，背上自己标志性的巨型红球包，晃晃悠悠地去了训练场。
来到训练场，一个个乒乓球在静光灯下飞来飞去。秦志戬原本正盯着一个球员练习定点发球，看到许昕来了，远远地对他点点头。
许昕这孩子聪明，容易和人亲近，心里也知道好歹，还是和秦志戬一样的左手直拍，这么多原因结合起来，秦志戬还是非常看重这个嫡传弟子的。
许昕选了个球桌，和他一道来的陈玘开始给他喂球。没有完全分化的许昕体力已经很不错了，两人对拉了几十个来回，他动作也没有变形，最后还是陈玘怕他抻着，放下拍子示意他休息休息。
许昕也放下球拍，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向后飘去。
右后方的球台边，马龙正在练习劈长。
对面是李隼在给她喂球，马龙练了一阵，李隼示意她休息一会儿，对场地外的秦志戬招招手道：“老秦！你过来看看这丫头。”
秦志戬掠了马龙一眼，许昕作为旁观者，不由得摸摸后脑勺。
那一眼的意味和平时老秦看他很不一样，平时老秦对他瞪也好骂也好，说到底都是器重亲近的，秦志戬看马龙的那一眼，却是非常的平静。
人看灰尘什么眼神，秦志戬看马龙就是什么眼神。
“这丫头打球挺灵的，就是体质有点跟不上。”
李隼在一旁解说着，秦志戬看了马龙一眼，拿起球拍就招呼她道：“来。”
马龙额间已经渗出微微的细汗，听到这一声招呼，却还是抿抿唇，架出一个全然应战的姿态。
秦志戬左手直拍发球，第一球便是逆旋转。马龙接下这一球，显然力道不是很足，秦志戬一记回球忽然摆短，马龙跑动到近台接球，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白球滚落在球网前。
收起球拍，秦志戬摇摇头：“马龙，你体力太弱了。”
马龙敛着目光站在原处，秦志戬道：“你本来就是右横反胶打法，按理说应该长于相持。但是就你这个力量，很难进入相持。”
李隼再怎么不明就里，也该看出秦志戬对这孩子大概是有点不喜欢，忙上来笑着打圆场：“嗨，那以后多练练。”
秦志戬不置可否，李隼搭着他的肩头就准备离开，马龙却忽然道：“秦老师。”
一旁的许昕心头一紧。马龙要说啥？
秦志戬回过头，马龙抿了抿唇，目光安静地望着他。
那一瞬间，虽然这个少女仍然是弱小无比，单薄无比，许昕却像看到一整个钱塘江水漫延而来，轻缓而不容置疑地遮盖了他的整个视线。
马龙轻声说：“就因为那天，您看到我被别人骚扰，所以对我有偏见吗？”
许昕的目光在两人间过了几个来回，李隼明显有些糊涂，秦志戬倒是坦然地点点头：“马龙，你偏府相，也是女孩。我倒不是有性别歧视。可是你想想，张怡宁能打出来，那是因为张怡宁是太阳，浓度堪比孔指导。你呢？”
马龙抿紧唇，秦志戬摇摇头：“况且你‘太’招人喜欢了。可能国家队对你并不合适。”
招人喜欢也有罪过吗？
这下子许昕可就忍不住了，他远远地举起左手：“秦指导！招人喜欢也不是人家马龙的错啊。”
秦志戬狠狠瞪了许昕一眼，就差没有把闭嘴俩字写脸上了。许昕倒是大摇大摆地跳过挡板，虚虚搂着马龙的肩，一脸姐弟俩好的样子：“好的人谁都喜欢，那我不也招人喜欢。那天还有妹子给我写情书呢，她说她为了我训练成绩下滑，我觉得这肯定不能怪我啊。”
在许昕看来，喜欢一个人肯定要为了她变好，或者说变好变坏其实和那个人都没有关系。好比有人小时候睡不着觉，怀里必须抱着玩具熊才能睡，难道真的是那点法兰绒和蓬松棉给了他力量吗？他觉得也不是。
什么“是你给了我前进的勇气”“是你带坏了我”，基本都是扯淡呢。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要是有人为了暗恋马龙干什么脑残事，那也只能怪那人不正常，不能怪人家马龙招人喜欢啊。
秦志戬拒绝和许昕讨论三观问题。——这小子歪理多还敢说，一不小心就能把人带跑偏了！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许昕，你，把反手推挡再练三百个，空做动作就行！马龙。”
对上马龙，秦志戬的声音便淡下去了：“你回宿舍休息吧。”
马龙低下目光握紧球拍，也站在许昕的另一边。
秦志戬移开目光。
他体会过在大赛中因为体力被人压着打的感觉，甚至体会过在女性太阳削球手面前无力回击的感觉。所以秦志戬一直觉得，对于体力不足够的人，甚至扩大一点，对于所有不是太阳的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干脆别让他们出现在赛场上。
马龙最好赶紧吸引许昕分化为太阳，然后赶紧离开国家队，免得引起太多男性太阳分心，秦志戬这样想。
——待续——
Notes:
琴简：……为什么烂剧本都让我拿了？？
作者：阿弥陀佛保佑你！愿你有个好身体，工资涨上去！（被拍飞）都是借名字都是借名字，所有被借名字的三次都幸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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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固定动作练习，许昕做得大汗淋漓，劈长的感觉并不好找，马龙和他练的是一个动作，许昕中场休息的时候瞅了一眼，看清楚她的动作，忍不住就赞叹起来：“诶，可以啊！”
马龙抿着唇擦去细汗，许昕不由得啧啧称奇：“很少有女孩动作一直不变形啊，怎么整的你这？”
“昂……女生又不是废物。”
许昕一愣，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知错就改一直以来都是许昕的人生态度，大蟒同学抬起尾巴挠挠蛇头：“怪我怪我。——我是想说，你你，你这动作真挺到位。能不能给我说说啊？”
马龙点点头，站到许昕身后：“可以吗？”
她是在问能不能手把手地教许昕。人家一个女孩都不介意，许昕更不会介意了，于是马龙便站在他身旁，纤细的手搭上少年骨节分明的手。
“我看你刚才还是全身用力多昂……劈长发力主要在最后一下，如果从始至终绷直用力，反而容易减小球儿的力度。你试着最后再用劲儿。”
许昕试着挥了两下，来感觉了，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来来，你跟对面喂我俩球儿。”
马龙送出球，许昕一个劈长，果然比刚才更好了一些。
“可以啊你！”许昕乐了，“以后咱俩多搭搭，你球儿真不错。”
马龙微微一笑。这点笑意让她清柔的眉目瞬时生动起来，她眉色浅得接近于无，看人的时候，轻易就让人把心神全放在那双黑眸子上。
笑意在她眼中盈了好久，许昕感觉，这是自己第一次见马龙真正开心地笑。
“谢谢。”
我操，许昕摁着自己胸口，心跳有点快是怎么回事。
七八月份的北京正是在苦夏炎热的时候，许昕又练了一个小时才回公寓。马龙照例还是没有跟他一块回来，许昕洗漱完毕，早早躺上床，抱了本悬疑小说随便翻着。
这两天许昕强迫自己把生物钟调到朝五晚九，有时候马龙先醒来，许昕还要维持自己背对她的姿势活活多躺上半个小时，以免马龙起床换衣服尴尬，他剃头都坐不住二十分钟，也不知道这半小时是怎么熬下来的。
起得早的好处是睡得也早，许昕翻着翻着困意上涌，赶紧闭上眼睛去会周公了。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一片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恍惚间，许昕推开门，原来是自己来了乒羽中心。熟门熟路地将背包放下，马龙正在球台边热身，看他来了，笑意盈盈地转过脸：“许昕！”
许昕心下一咯噔。这是什么节奏？
可身体像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许昕迷迷瞪瞪走过去，马龙用球拍遮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盈盈的黑眸子，就那样望着他笑。
草……许昕真的遭不住了。妈的别这样吧，这给谁谁不迷糊啊？
马龙的声音绵绵腻腻地响起，像抱怨又像撒娇：“许昕……待会你用点劲儿昂。昂……也别太使劲儿，太使劲儿我受不了……膝盖疼呢。”
她措辞太过于暧昧，许昕只觉得一股酸紧从下腹直冲上后脑，咬着牙弓下身。偏偏马龙无知无觉，还在绵绵地说着：“每次你一使劲儿，我都得让你弄得满场动，不想动昂……”
行了你别说了，咱不动还不行吗！
看许昕痛苦地弯着腰，马龙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昂……许昕，怎么了？”
许昕赶紧伸出一只手把她推开一米远，马龙怔怔地望着他，眸子里全是伤心的神色。
不等许昕说话，她眼角滑下两行泪水，捂着嘴轻轻地抽泣起来。
许昕真让她弄傻了。他虽然从小聪明，但架不住从小进了省队打球啊，喜欢他的妹子吧，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特别有感觉的，他喜欢的吧……
遇上马龙为止，许昕确实没喜欢过什么妹子，仙剑奇侠传里赵灵儿除外。
别人他都能随口哄一哄逗一逗，可马龙真的哭了，他却张口结舌，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马龙哭得身子微微发颤，许昕心里像让人揪了一把似的那么难受，憋了一会儿，他半撑下身子：“到底咋了啊？好歹说一句行不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
马龙就那样静静地抽泣着，不说话。
想到今天老秦对她堪称冷漠的态度，她训练时的自苦，还有她身为府相在生活中遭遇到的歧视，许昕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忍不住垂下头，张开双臂，试图把这个纤细的少女拢在怀中。
“要哭你以后就跟我哭。有事你和我说说。咱俩是朋友，我他妈不能让我朋友受委屈。”
马龙纤弱的身子靠在他怀里，许昕正收紧胳臂，想要抱住这个纤细却坚韧的少女，却忽然发现人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许昕茫然地抬头去看，偌大一个空空荡荡的训练场内，只有一阵穿窗而过的夏风。
猛地睁开眼，方才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旋转着，许昕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从梦境中回过神。
什么哭了笑了，原来是他做梦了。
他小心翼翼地也不敢翻身，生怕看到马龙那边什么不太好的画面，大蟒暗暗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重新进入梦乡。
二十六岁的马龙重新回到国家队，体能训练就又提上了日程。
十四岁未分化的许昕不太发愁跑一万米，二十四岁的太阳许昕当然也不发愁。女性府相和男性太阳理论上来讲体力上下限是一样的，因而国家队并没有特殊对待，大家都是一万米。
房胤池在后面和方博说小话，两人跑得都还算轻松，麻辣房姐忽然戳戳方博胳膊：“博哥，看那。”
方博顺着他的指引回过头，马龙这是咋了，咋跑得这么慢啊。
原来在国家队的时候马龙也和他们一起训练过，体能不算顶尖，但每次也能凭轻盈的脚步维持在中间梯队，这次回来不光人瘦了，体能还变差了。
毕竟是兄弟许昕的心上人，方博挠挠头，从后面小声叫来孙颖莎，托她过去看看是咋回事。
“龙姐？”孙颖莎跑到马龙身边，“没事儿吧？是不是哪儿疼啊？”
马龙对她笑了笑，摇摇头。
许昕原本在第一梯队正和陈玘吹牛打屁呢，两人超了一圈回来，许昕才意识到那边的马龙有点反常，他挥挥手示意玘哥先跑，自己则是放慢速度落到马龙身边，“姐？咋了这是。”
马龙摇摇头：“没事昂……”
许昕一过来，马龙速度稍提了些，两人就回到了队伍的中后位置。秦志戬一直不愠不火地看着这边，反正一万米没啥计时要求，许昕索性厚着脸皮把他秦老父亲警告提醒的目光给忽视了，就这样陪在马龙身边，和她一起慢慢跑着。
好容易跑完一万米，许昕又晃晃悠悠走了一截，让心跳和呼吸平复下来。往马龙那边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
马龙正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显是累得一步都动不了的样子。
她整个人喘得像肺叶子都快炸了，许昕赶紧去拉着她到处活动活动，“我……的天，你体能现在咋逊成这样了，你原来我记得一万米没这么不行啊。”
马龙摇摇头，并没有说话，许昕拉着她一起走了一段，忽然感觉空气中的味道有点不太对劲。
训练场边种着绿树，可现在是冬天，树枝上并没有树叶，许昕却闻到一股非常好闻的花草香味。他对着空气用力耸了耸鼻子，一转头，差点和马龙嘴对嘴地碰上：“我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龙你闻见没，这是股啥味啊？”
马龙眼角有些红，额角沁着细细的汗，许昕看得心里一动，鬼使神差，伸出手抹了一把。
“许昕……”马龙道，“别擦昂……脏不脏。”
许昕不以为然，擦把汗有什么可脏的。
他沾着汗的手无意识捻了捻，马龙从衣兜里拿出纸巾，也不管许昕同不同意，拿过他的手就细细地擦了起来。
擦完，许昕赶紧说了谢谢，马龙却低着头就离开了。许昕也算是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不言不语回头就走的性格，看马龙走到场边，从书包里掏出一瓶药，许昕抽空看了一眼，是前几天自己喂她吃的那瓶。
从前马龙的东西对许昕就没有隐私，除了贴身衣服和卫生巾这类的女性用品专门有一个小抽屉，剩下许昕都能随便动。和马龙才住了几天，许昕和她亲密无间的感觉已经找回了不少，拿过药，他随口问道：“你吃的啥药这？”
马龙抿了抿唇，从他手里拿回药瓶。
本来她不抢许昕也没事，她一抢，许昕反而隐隐地生出几分不痛快。一手把她摁回座位上，许昕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抢回药，拿着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
“问你话呢。什么药？”
“……给我。”
“就不给。”许昕说，“说话，什么药。”
马龙眼角鼻尖发红，嘴唇也在微微发颤：“许昕……别干涉我的事儿昂。”
“我干涉你？”许昕让她气乐了，“你吃药我问一句这叫干涉你？怎么了，什么药这么见不得人啊？”
马龙抬起头望着他，许昕抱着臂看回去。半晌，马龙转开目光：“避孕药。”
像一勺热油浇进耳朵，许昕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
“什么药？”
马龙转回目光，一字一顿地轻声说：“我说，我吃的是避孕药。”
许昕拿过药瓶。撕掉外包装的塑料白瓶没那么好找药名和功效，许昕拍了张图上传淘宝，看清楚搜索结果，目光就是一顿。
真你妈是避孕药。
陈玘看这边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把许昕拉开，同时眼神示意马龙马上去找王皓。许昕压根拉也拉不住，一手挡开陈玘，他对马龙道：“我对你太好了是吧？和谁啊。”
马龙抿紧唇：“和你没关系昂。”
许昕拉起她就往外走。另一个对角训练的周恺听到这边有响动，幸灾乐祸地来凑起了热闹：“哎呦，昕哥怎么了这是，龙姐红杏出墙了啊？”
许昕道：“滚你妈了个逼的！”
他周身猛然爆开一股剧烈的信息素气息。突然爆发的高浓度太阳信气无人能敌，一股剧烈的薄荷味道兜头压下，周恺捂着鼻子仰起头，血已经滴滴答答流了满手。
陈玘让他熏得明显也要暴走了，方博赶紧塞着两鼻孔卫生纸跑过来：“许昕！搁这发啥火，你们秦指叫你呢！”
他推推搡搡地硬把许昕拉走，许昕怎么也不肯走，幸好今天张继科过来看方博了，过来搭了把手，一群人这才把许昕拉出训练场。
进了办公室，秦志戬第一句话就是：“许昕，你是不是疯了？？”
刘国梁也面色沉沉地看着他，秦志戬吃了两颗降压药，血压还是直飚一百五，把马龙的体检报告摔到许昕面前。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贴抑制贴吗？”
许昕揉了揉鼻子：“……真贴了。”
秦志戬瞪起眼：“贴了你怎么突然有信息素味？？别告诉我你带的风油精漏油了！！”
——待续——
Notes:
鹅……虽然是单机游戏！但是我还是来轻轻地聊一下本篇之内蟒和琴简的父子亲情关系……
——可以跳过可以跳过——
首先，作者是一个大写的受控，一个玛丽苏受控肯定写不出什么正常东西来……
受控玛丽苏分析相方和相方那边的各种关系本来就是扯淡，肯定会难以避免地黑化相方+强化自担小受在相方心中分量。so我码的都是我的YY而已，不可能当真然后，轻轻说一下我对【这篇文】中蟒和老父亲琴简的感触……
胡言乱语想哪说哪orz
就，怎么说，蟒在龙女和老父亲之间其实也很为难，因为【本文的】琴简对龙女来讲是个对她不冷不热的教练，但是对蟒可是一手带大，悉心扶持，寄予厚望，而且蟒心里也知道共享琴爹对他是很好的
所以蟒对老父亲和龙女的态度类似于，对自己很好的爹看不上自己娶回来的爱妻，你说让他为了娇妻去扇自己爹一巴掌，这就……目前为止蟒还是在琴简骂龙女的时候护一下，不那么明显地圆一下，小小争辩一把
（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是想说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orz，就好比站在蟒的角度，就会觉得其实琴简是个不错的好老师好老父亲，但是站在龙女角度就会觉得彼此关系比较淡漠）
Chapter 12: <第十二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十二章>
“我，我刚刚有点说急了。”许昕低着脑袋诚心认错，“AO两个性别就这样，有时候是会兽性大于人性，您可能有点不懂。”
我不懂！秦老父亲快要咆哮了：我哪里不懂！府相没人权是吗！！
你们太阳着急了能七情上脸血泪交流，太阴着急了晕倒发情期，我们府相着急了只能吃降压药！！
眼看秦志戬快气厥过去了，刘国梁摆摆手，制止了许昕的妙语连珠：“大蟒，你不是那心里完全不装事的孩子。刚才和马龙吵架，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到那瓶药，许昕心里一阵刺疼，面上却搔搔鼻子：“噢……刘指，我跟她说训练计划呢，她一句话没说对，我急眼了。”
乒乓球的政治色彩相当浓厚，因而也对运动员的私德有要求。如果马龙真的有什么私生活混乱的事被扒出来，她很有可能就没资格在国家队打球了。
许昕可以不管马龙的私生活，甚至也可以不问她怀了谁的孩子，但无论出于私交还是出于道德，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帮她兜一下。
刘国梁敏锐地看他一眼：“是因为她吃药吧。”
许昕愣了一下。刘国梁翻开马龙的体检报告：“她吃的药都是王医生指导的，大蟒，你不要关心则乱了。”
他把这码事给忘了。运动员怎么可能私自服药，一星期一次的血检可不是盖的！
也就是说马龙的身体没问题，她没有和人谈恋爱，也没有和人干那个。
想通这一关节，许昕暗暗松了口气，秦志戬瞟着他：“这就高兴了？”
许昕装傻充愣地“啊”了一声，顺着刘指和秦指的目光摸摸脸颊，果然，自己嘴角已经无可救药地扬了起来。
秦老父亲瞪他一眼，将二人的体检报告摔到他怀里：“回去打球去！再乱散味，直接给你腺体移除！”
这句威胁类似于“再吵给你嘴缝上”“再乱窜给你腿打断”，许昕同志压根没在怕的。大蟒嘿嘿一笑，蟒尾巴卷好两人报告，不忘站直敬了个礼，然后金蛇狂舞似的窜走了。
等许昕离开，刘国梁和秦志戬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子。
回到训练场，各球台之前的训练还有序进行着。知道马龙没有和人恋爱，许昕的心情比离开的时候好了一百倍，拿球的时候都恨不得是跳着的。方博过来给张继科拿水，看到许昕，问道：“哎许昕！没事儿了啊？”
许昕挠挠翘鼻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也是说急眼了。哦对，马龙呢？”
方博在场中环顾一圈。刚才陈玘看事态不好，叫马龙去找王皓去了，现在的训练场中还真看不到马龙的影子。
两人正说着，陈玘走了过来，他相当复杂地看了许昕一眼，第一次没有笑着跟他说话：“小龙人儿身体不舒服，乐乐带她治疗去了，说治完回宿舍。”
陈玘和许昕是过命兄弟不假，但马龙是他和王皓一手带起来的，别人管陈玘叫玘哥，管王皓叫乐乐姐，马龙叫陈玘直接是哥，叫王皓是嫂子。
吵架吵到娘家人面前，许昕真想挖个坑把自己装进去。
“玘哥，我……”
“行了行了。”陈玘摆摆手，又意含提点地看了他一眼，“大蟒，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一比吊糟的小孩。你乐姐和我都把龙仔当亲妹妹啊，我俩不插手你俩小年轻的事，可是你们俩自己心里得有数。”
大蟒垂着脑袋点点头。方博赶紧把陈玘推开：“行行，我看他俩没问题，玘哥，走了走了啊。”
陈玘瞪他一眼。娘家人和婆家人永远说不通！！
陈玘让方博推着走了，许昕越想越不是回事，和场边充当监督的邱贻可打了声招呼，暂且先回宿舍去了。
许昕一路跑回天坛公寓，在楼下买了些马龙喜欢的吃食，粉蒸肉银耳汤啥的。他倒不是讨好马龙，是今天上午当着那么多人和她吵架，确实有点太不够意思了。
“……马龙？”
许昕抬手敲敲门。房中无人答应，许昕搔搔头：“……师姐？……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人回答。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大蟒小心翼翼把外卖顶在蛇头上，尾巴尖戳开宿舍门，一路蛇行进去。
马龙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瘦弱的身形埋在被子里，许昕嘿嘿一笑，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马龙？你的蟒回来了，别睡了呗。”
马龙身形不动，许昕咽了咽喉咙，厚着脸皮继续套近乎：“那啥……给你买了粉蒸肉和银耳羹，排了我一个小时，真冷。”
马龙还是不动。眼看这样都不奏效，许昕叹了口气：“那要不我上德胜门给你买炒栗子去吧。”
他起身套上大衣就要出宿舍，背后却忽然传来马龙的声音。
“……许昕。”
许昕深吸一口气，折回去蹲在床边。
马龙那天发烧的时候也这么叫他。马龙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而抛开那些复杂的感情不谈，他也一直想当她最好的朋友，上午却当着那么多人和她闹了矛盾。
马龙摇摇头：“你站起来，蹲着对膝盖不好。”
许昕垂着脑袋站起身，正要在床边坐下，马龙却道：“昂……别坐我床，脏呢。”
许昕顶了满头问号，这是嫌他脏啊？
眼看大蟒又要急眼，马龙叹了口气：“不是说你脏……我脏呢。”
不是，许昕完全没有被这个“我脏”安慰到。你怎么就脏了！
许昕神色正青白红紫变幻得十分精彩，马龙无奈地笑了笑：“我身上不方便……来例假了昂。”
唰，刚刚还惊怒不定的大蟒脸色爆红。
光速窜回安全距离，许昕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搁，他自诩是聪明人，和异性相处的时候也是游刃有余居多，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因为两个字就红头胀脸的时候。
尴尬地在对面坐下，许昕道：“我……”
“你……”
两人说一块了，马龙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先说。
既然他先发言，那他就开门见山了。许昕直视着马龙的眼睛：“姐，我上午不应该那么和你吵架。”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被这样一双安静到极致，平和到极致的眼睛看着，像是什么心情都无所遁形一样，许昕努力组织措辞：“你是我——是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从来不伤害自己朋友。”
马龙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许昕却不敢松下这口气。马龙这个人最擅长说没关系，她的没关系听多了，两个人就是真的没关系了。
马龙轻声道：“我不是生气你和我吵架……是你不该干涉我昂。”
许昕不服了：“我干涉你？我关心你身体这叫干涉你啊？”
马龙道：“大昕，是不是关心我身体，其实你自己明白昂。”
一听这句话，许昕不笑了。
房间里弥漫开一股浓烈到恐怖的信息素气息，许昕垂眸看着她，淡褐色的眼睛明明平静无比，却莫名有种让人浑身骨骼都喀嚓喀嚓作响的寒冷味道。
他目光一点一点审视着马龙，伸出食指，虚虚抚过她的脸颊，马龙微微偏过头，却被年轻师弟重新掰回一个角度。
下颌被他捏着，整个人都笼罩在年轻男性Alpha恐怖的威压下，马龙额头渗着汗水，伸手推开他，许昕却轻而易举把她的腕子压在头上。
“你不是能耐吗？——来你告诉告诉我，我不是关心你是什么？”
马龙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许昕斜斜扯着点笑，眼看马龙咬着唇又挣又动，鼻尖上都沁着细细的汗。
“许昕……你放开昂。”
许昕说：“我就不。”
虚虚抚了一下她的脸，他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在我床上你也是我的。谁给你自信在男日地盘上提要求的？”
马龙看了他片刻，眼里忽然涌上一层泪水。
许昕本来是吓唬吓唬她，当然也有点真的让她惹恼了，太阳脾气就是这样，可一看她哭了，他也慌了，赶忙放开她的手，下意识把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别别，不哭不哭，我吓你的啊。”
“你放开我。”
马龙是真生气了，虽然其实可能刚才她就生气了。许昕真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脑瓜崩：闲着没事耍什么大太阳主义！现在服软的还不是你！！
“我错了我错了，”许昕急得绕着圈地认错求饶，“姐，姐！你别穿成这样就往出走。”这睡衣这么松垮，万一露个肩膀露个腰，他岂不是得把半个国家队的人眼睛都戳瞎？？
马龙用力去推他，许昕真急了，把她连人带被子裹到床上，就露出一张脸。
安静下来他才发现，马龙的脸都哭湿了。
她哭起来就是这样，眼泪不声不响流了满脸，许昕只觉得她每滴泪都打在自己心上，要在他心头烫一个疤。
他用力搂着她，脸颊贴着她的额头，沉默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马龙的泪越流越急，身子在发抖，声音也在发颤：“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我不能每一次都原谅你。”
许昕有些不明白。我怎么对你了？
他单纯是见不得马龙哭，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安抚着，一会儿马龙平静下来，擦着眼泪道：“大昕，你放我起来。”
许昕赶紧搂得更紧了点，这会可不能放她走了。
马龙安静下来，许昕真怕她再哭上一场，赶紧给人放开，探头小心翼翼瞅着她的脸色，但凡马龙有一点要起身离开的苗头，他能马上把人在床上摁踏实了。
马龙那双黑眸子看着他：“大昕，其实你不是关心我昂。你是觉得我是你的私有物……我不能和别人发生关系，不能穿睡衣让别人看见。”
许昕让她说得有点语塞。扪心自问，他真的只是担心马龙身体健康吗？
那为什么刘国梁一告诉他避孕药是队医开的，他都忘了问马龙是什么病了？
一股淡淡的薄荷信息素味弥漫开来，马龙脸色一片苍白，许昕赶紧深呼吸甩甩头，把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那，你要我怎么对你呢？”
马龙轻声说：“大昕，你得把我当成一个人。”
“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昂……而且大昕，小时候咱俩处得太近了，国家队可能女孩儿比较少，你容易对我有点儿错觉……”
怎么又说到这个问题了，许昕无语地摆摆手打断她：“我的事不用你管。”
马龙沉默下去，许昕自顾自点点头：“行，意思就是我不能喜欢你，但是你能随便和别人谈恋爱，和我没关系，是这样吧？”
这次轮到马龙说不出话了，许昕简直让她逗乐了：“不是马龙，你自己觉得你自己讲理吗？你又不让我喜欢你，凭什么跟我颐指气使的？”
马龙别开视线，许昕抱臂看着她。
“你要是随便和人谈恋爱，还和人上床，那我爱跟谁摆烂跟谁摆烂，轮不着你教我做人啊。”
——待续——
Notes:
照例是一些废话orz……
先说时间线问题……
羞愧地表示这个故事是插叙，时间线比较乱，一个是两人十五六岁刚遇到的时候，一个是现在进行时，因为表达能力不够有时候会显得有点杂……
以后尽量在每个时间段之前想办法标注一下T_T
确实水平不够，不开车会有点无聊，但是哇达西真的是一个有理想的码字人儿……
就
哪怕确实水平次，但是是想写ooxx以外的东西，是想写一些哪怕并不精彩的情节的……
这个文很长，车还十分十分遥远……
比较接受不了的旁友可以几个月后再来看看……（好了我爬了）
不要骂我，可以心里骂，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Chapter 13: <第十三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十三章>
马龙睫毛微微一颤，许昕火大之极，可不知道到底是以前的好日子在他心里印象太深刻，还是马龙这款长相格外对他胃口，看她这个样子，又有点气不起来了。
马龙摇摇头：“大昕，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提这个许昕还不生气，一提这个，许昕直接打断她：“别来这套。我就是我，我从来没变过。变的人是你。你别妄想又不当我的人，还让我对你俯首帖耳。别人是别人，我不这么玩。”
马龙道：“只要让你喜欢我，你就听我的，是吗。”
反正马龙不可能松口，许昕也放飞自我了。舀一勺凉掉的银耳汤吞进蛇口里嚼吧着，他一挥手：“哎，你说对了。”
马龙点点头：“那你喜欢我吧。”
噗——
许昕的银耳汤喷了一地。
马龙睫毛上沾了一点银耳汤汁，她垂下目光，拿细细的手指抿去：“昂。你喜欢我吧。”
刚刚还机关枪一样放狠话的许昕突然哑火了。他支着两手愣了一会，看到自己吐了一地的汤，马上去拎起拖把开始收拾。
他憋了一口气，两只耳朵越来越红，拿着拖把头也不抬地忙来忙去。马龙看着他吭哧吭哧把整个宿舍都拖了一遍，本来只有那一块地面有汤，现在折腾得满宿舍都是，起身的时候动作太大，咵，剩下的半碗汤也洒地上了。
许昕跟弹射炮一样冲到厕所涮墩布，继续满头大汗地跟地板过不去。
马龙浅浅地笑了笑，那一声微微的笑传到许昕耳中，许昕只觉得轰地一声，自己整个人都烧着了。
“大昕……我没有说我也敢喜欢你昂。”
“不用不用，这就挺好，”许昕赶紧抬手止住她，“我不用你强行喜欢我。”
马龙：“那我现在能……对你提要求了昂。”
许昕挠挠头，蟒要言而有信啊。
马龙说：“世乒赛混双咱俩拿下昂，奥运会咱也冲一冲。”
许昕乐了，你把我许大蟒当成什么人了，“这你放心，没有你我也想赢。”
马龙真心实意地微微弯起黑眸子：“谢谢。”
许昕挠挠鼻头，嗨，这谢啥，没有马龙自己也想拿金牌啊。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马龙说：“我是说，谢谢你的包容昂。”
许昕欲言又止地摆摆手。马龙这也太客气了。
两人说开了，他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的好，知道马龙生理期不能太多运动，去食堂又给她打了一份银耳汤和鲜虾蒸饺，告诫她在变凉之前吃掉，自己挺高兴地回球场训练去了。
躺了一会儿，马龙坐起身来。
她浑身都是细细的冷汗，脚刚一沾地，人就是一声呻吟。等缓过那阵眼前发黑的劲头，马龙扶着墙，慢慢地走出去，走廊的暗影处，早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抱臂等着她。
“说开了？”
马龙轻轻点点头。秦志戬低头看着手中的训练报告，眼神都没有再多分给她一个，“走吧。”
马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推开化验室的门，队医王瑶已经在里面等着，看着她的目光不无担心。马龙笑着向她摇摇头，秦志戬本来正在看着手中的数据，察觉到她的动作，皱眉道：“马龙，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王队医虽然是女人，可也是Alpha，你自己要知道自尊自爱。”
马龙唇边最后一丝笑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秦志戬面沉如水，摆摆手示意她自己进去。
躺在护理床上，门关好，马龙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小护士小巳和小辰将她绑起来，王瑶满脸都是不忍，却还是不得不给她连接了电极和压脉带。
“心跳一分钟九十，低压一百二，”王瑶忧心忡忡，“马龙，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马龙摇摇头笑了：“没事儿昂……”
同为女人，王瑶本来就很心疼这个女孩，看她体重掉了这么多，对马龙的处境就更加不忍：“不要老是没事没事的知道吗？——是不是你Alpha室友欺负你了？”
马龙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昂，他不是那种人。”
王瑶只负责女队队员的医疗和日常保养，确实不知道和马龙同处一室的那个许昕是什么人，忍不住对马龙规劝道：“你别太相信人性了。我是太阳我知道，A发情起来，根本——根本就——”
马龙却摇摇头：“他是不一样的。”
爽朗的笑容，神采飞扬的眼睛，修长有力的手，还有每次她受伤时，冲动着想要为她挡下一切的怀抱。
所以无论他怎么强调他自己变了，马龙都不会相信。
王瑶只好摇摇头。机器嘀嘀运转一阵，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太阴浓度百分之五十四，比上次有所提高。
“最近身体有什么变化吗？”王瑶拿着病历记录簿。
马龙安静地望着天花板：“昂……我觉得可能是肌肉力量变小了，体能更跟不上了。”
王瑶咬咬唇，如实记录下来。
“然后就是心情，感觉以前没这么容易担心害怕，现在确实有点儿……就有事儿更爱多想了昂，容易爱哭。”
府相的心情很少像太阴那么敏感，强行以人力改造后，各项身体机能都会发生极大的改变。就如同几万年前的泰国人妖表演，或者药娘，强行以药品改变体内激素水平，人也会经常沉浸在想要大哭或者发怒的情绪当中。
马龙的目光仍然很安静，王瑶记录下这一切，为难地看着她，“那，那其他方面……”
马龙的神色仍然很平和，甚至浅浅地笑了笑，投去那双安静如水的黑眼睛。
“您是说生殖系统吧？就感觉比以前渴望性了，第二性征会更敏感，下体体液也变多了。”
王瑶快速记下这一切，马龙轻轻的声音继续说着。
“也会对熟悉信任的太阳有点儿依赖吧。会想靠着他。”
太阴的本能就是这样，当年刘国梁作为唯一一个打入国际三大赛的太阴，纵然没有结合，还是忍不住随时想黏着孔令辉。菜刀三番五次明令不许，可身体本能又怎么是理智压抑得住的，为此，刘国梁也没少挨孔令辉女粉丝的骂。
“王姐，我以后还能打乒乓球吗？”
听到马龙这样问，王瑶咬了咬唇。打上世界三大赛的Omega非常少。或者说根本就是没有。
虽然刘国梁是太阴，可他太阴浓度极低，几乎是卡在标准线上。女性太阴打上三大赛更是少之又少，唯一听说过疑似的只有日本的福原爱。只不过她从小喜欢乒乓球，在检测出可能分化为太阴以后，她和妈妈共同决定服药影响体内激素，如今检测结果就是府相。正因如此，直到现在赛场上还流传着一些关于她第二性征的谣言。
看到王瑶的表情，马龙浅浅地笑了。
“谢谢王姐昂，我知道了。”
小巳和小辰拿来药剂，她还是安静地露出一截如玉般的颈子。
避孕药能调理体内激素，经过这段时间用药，马龙体内Omega浓度明显提高，王瑶掰断安瓿瓶，抽掉药液，针头缓缓埋入马龙颈侧皮肤。
马龙右手发颤，嘴角也在发颤，她大睁着那双黑眼睛，触到王瑶通红的眼眶，微微笑了一下，终于合上眼帘。
高浓度太阴引导剂注入身体的痛苦让马龙的心跳飚到一百二，眼看还有一点药剂没有推进，王瑶实在下不去手，额头上满是汗水：“马龙，这个药今天真的不能打了，你心跳已经飚到极限了！”
“昂……加吧。”
“马龙！”
马龙仍然微微地笑着：“没事儿昂。”
机器上，马龙体内的太阴浓度终于到了百分之五十六，王瑶一直摇着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马龙却从绑缚带中轻轻脱出手，试着去触摸王瑶湿漉漉的脸颊。
马龙指尖一片温凉，王瑶喉咙发酸，对方却还是那样温和地浅浅笑着。
“不哭了昂……”
王瑶闭上眼睛，鼻腔中充满了火辣辣的泪水，她狠了狠心，终于将注射器推到了底。
骤然散发出的苦香充满了整个实验室，马龙颤抖得止也止不住，浑身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瞳孔明显有些涣散。
王瑶捂着嘴，剧烈地抽泣起来。
马龙嘴唇一直在微微翕动，王瑶颤着手给她推了一支镇定剂，却怎么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马龙，马龙？”王瑶含着泪测试她的试听反应，“怎么了，要什么？”
“救……心……”
马龙瞳孔涣散，额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求求你……”
王瑶知道马龙意志力有多么强大，她是那种被激素影响身体机能也会记录自己所有反应的人，她一直在说“心”，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镇定剂慢慢起了效果，马龙的心率和血压都依次降下来，王瑶只能一边监视她各项功能，一边试探道：“马龙？”
马龙不说话了。
太能忍痛也不是什么好事，痛觉本来就是造物赋予人类用以规避伤害的，马龙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让人很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痛到失去了反应。
病房里的信息素气味慢慢淡下去，马龙的太阴浓度从刚才的百分之六十八降到了百分之五十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她双腿并在一起不自觉地磨蹭，鼻腔溢出无意识的绵腻的轻哼，太阴浓度骤然上升就是容易陷入发情期，王瑶咬了咬唇，拿来几个成人玩具，“马龙？现在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马龙睁开那双黑眸子看着她，浅淡的眉色和唇色都被汗浸湿了。
她眼光迷离，小声喘息着，王瑶轻声道：“你现在身体陷入了发情状态。用这些解决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衣角却被她拉住了，马龙摇摇头。
“我不用昂……”
没见过这么倔的，王瑶有些焦急：“马龙！”
“会影响比赛状态吗？”
“会对你的身体——”
“那就是不会昂，”马龙自顾自摇摇头，“不想……脏呢。”
说完，她摇摇头示意王瑶出去，王瑶无可奈何，只好把手机连接测试机器，轻轻地出去了。
二十分钟以后，马龙出来了。
秦志戬刚好做完队员体能分析，看到了马龙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走出来，一旁的王瑶为难地咬着唇，马龙微微笑了笑，对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秦志戬对王瑶礼貌地点点头，一转向马龙，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你万米跑速度怎么回事？”
马龙轻声说：“秦指……现在太阴激素上来了，就可能有时候跑快了难受。”
“还有两个月世乒赛了，”秦志戬深深地皱起眉，“你这个状态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把你叫回来本来是干什么的你应该记得，你说你能打好比赛，这就是你训练态度？”
马龙静静地站在原地，王瑶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为她辩解道：“秦指……马龙确实刚接受改造，肌肉肯定会掉，您不能……”
——待续——
Notes:
刚刚忘了发作者有话说了……
（每次都有话说！！）
挠挠头……就，大家一定不用勉强自己评论啥的，因为这个是已经写完了的
每章都评很累的话一定不用勉强自己社交，三五天来看看就好！(っ˘зʕ•̫͡•ʔ
Chapter 14: <第十四章>
Summary:
二十四岁时间段的故事。
Notes:
这个故事线是这样的：
一，蟒十四五岁，龙十六七岁二人初见
二，蟒二十一左右，龙二十二三离开国家队
三，然后蟒二十四岁，龙二十六岁，龙回国家队，两人重逢作者人菜瘾大还爱玩，所以时间线比较乱……😭以后如果时间线突然又变了我想办法标注一下……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十四章>
秦志戬摆摆手打断马龙，警告地盯了她一眼。
那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都知道，也都记得，马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前些年拿下奥运会冠军，她回到省队执教，早应该跟国家队没有关系了。
要不是她为别人强出头，上面也不会下这样一道让人难堪到诡异的命令。
刚刚打完药的马龙身形不自觉地打晃，她轻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想到她对整个国家队的影响，秦志戬脸上又多了几分不悦。
他是激素没有什么波动的府相，太阳太阴的本能几乎是他不可想象的，况且马龙这女孩太过于招人，隔壁羽毛球队都有人来打听她叫什么，这种女孩留在国家队就是个祸害。
过几天樊振东要和马龙打对面，可千万别被她影响了。
啊啾，办公室端着保温杯喝茶的小熊猫打了个喷嚏。
旁边人菜瘾大的张继科正和方博陈玘研究怎么选英雄呢，听小熊猫喷嚏连连，藏獒随口道：“胖儿你冷啊。听你好几个喷嚏了。”
小熊猫局长思索一会，笃定地道：“小雨想我了。”
方博：“……”
陈玘：“……”
张继科看他一眼：“胖儿我说你该吃药还是得吃点儿。病太严重容易影响训练效果。”
樊振东一口回绝：“不吃药。吃了药小雨不想我了怎么办？”
张继科沉默片刻，扭头问陈玘：“玘子，省略号怎么打来着。”
陈玘顶着一头大大的省略号：“科子，就你这水平还干网呢，键盘上撒一把乒乓球，人家老秦都比你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地静默了。
顺着所有人沉默的目光，陈玘回头，门口，同样端着保温杯的秦志戬正在微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乒羽中心。
陈玘和秦志戬理论上曾经是队友，但陈玘“为老不尊”，没个正型地天天和张继科许昕他们一起干网一起呲牛皮，秦志戬早就荣升为男队主管教练和秘书长了，鉴于这一点点隐约的上下级关系，陈玘还是从善如流地给跪了。
秦·国家队最后一个正常人·高血压拥有者·志戬吞了两片降压药，当着陈玘拨通电话。
“喂，王皓？”
秦志戬脸上带着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陈玘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狂呼：“我靠老秦！！！”
秦志戬微笑着对电话说：“陈玘又偷偷上网了，你抽空管一管啊。”
陈玘对着天空含恨喊出最后一声：“不！！！”
合上自己高贵的八八四八滑盖手机，秦志戬终于有了点大仇得报的快感。
——许昕这小子经常拿这套折腾他，他这也算教学相长了吧？
妻管严陈玘在这水深火热，许昕过的还是比较惬意的。和马龙说开，他练了一下午的球，明显感觉自己劈长技术又有提高，正在场边和房胤池赵子豪他们几个开玩笑，目光忽然一顿，“哎！马龙。”
马龙背着球包过来，也向他浅浅地一笑。许昕心头莫名一甜，伸手跟她击了个掌，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怎么不在宿舍多歇会儿。”
马龙轻轻嗯了一声，背转身子摆弄着球包，“昂……哪儿能一直躺着呢……”
知道她那点轴性又犯了，许昕摇摇头一笑，旁边围观许久的麻辣房姐嘬嘬牙花子。
“哎赵子豪，你说你昕哥和他龙姐是不是好了啊？”
赵子豪这许昕毒唯哪能随便认嫂子啊，当时就急眼了，“谁说的！我们都还没同意呢！”
毒唯赵子豪同学掰着手指，头头是道地梗着脖子：“他俩要好早几年就该好了！而且昕哥条件多好，找范冰冰刘诗诗都是郎才女貌，马龙多大了！”
哎，身为路人CP粉的麻辣房姐摇头叹息：“你就是不懂男人。”
赵子豪不屑撇嘴：“说得你多懂似的！”
房胤池翻他一眼：“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啊？世界第一可爱不如世界第一我爱，你看人家孔哥和刘指！刘指，啊，长得，是吧？你再看人家孔指那明月照我心的态度！”
赵子豪不寒而栗。虽然他承认刘指场外水平是很强吧……但是要让他们崇拜的昕哥找个像孔指刘指一样颜值差距大的，他第一个不认！
房胤池循循善诱：“所以说我觉得人家马龙就挺好。人确实是漂亮吧。”
赵子豪还在气哼哼。他可是昕哥毒唯小分队队长！怎么能随便接受嫂子！
不过就算赵子豪不喜欢马龙，也不得不承认马龙确实长得还行。要么为啥游泳队和花滑队见天来打听你们乒乓球队新回来的那个女孩叫啥，有没有对象呢。
场边，马龙不知提醒了许昕一句什么，许昕抱着胳臂在那低着头笑。
马龙背转身子就走，低着头翻来覆去给球台上的小狂飙盖被子，就快把毛巾折腾出中国结了。
唉……赵子豪这个含泪含恨啊，自家太阳神阿波罗般的偶像被绿茶勾走了。绿茶不要脸！！
「滴滴！」
昕哥铁粉小分队内，悲愤的赵子豪同学上线：「马龙为啥一直黏着昕哥啊！」
于子洋虽然也是唯粉，但对自家哥哥有嫂子倒还是比较宽容的：「还行，这马龙师姐挺漂亮，昕哥自己愿意就行。」
房胤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群，麻辣房姐发了个歪嘴战神的表情：「他俩那不是双向奔赴吗？你看马龙看许昕那眼神，那专注那温柔！你看许昕围着他龙姐那个殷勤的劲儿！」
赵子豪扭头看了看，许昕本来正跟孙颖莎一起对拉训练呢，不知怎么手一歪，小白球啪地飞到马龙脚边了。
马龙正捡起球，许昕乐呵呵地跑过来：“不好意思啊，我的我的我的。”
莎莎挠挠鲨头。她以为是自己对拉劲用大了，再发球的时候轻轻拉了几个，没想到最后一个球许昕直接一闪躲，放任它飞到马龙台子上去了。
马龙拈起球，许昕乐颠颠地正要往过跑呢，和马龙对练的王楚钦挠挠头：“龙姐，我胶皮开了。”
王楚钦从小就崇拜獒龙蟒三人，尤其马龙，六边形木兰的花名可不是白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王楚钦都把马龙的比赛录像存在手机里，对龙师姐的技战术羡慕得不行。好不容易进了国家队，还有运气和马龙对拉，王楚钦真是高兴飞了。
一边的赵子豪气得牙痒痒。妈的！虽然我不认马龙这个嫂子，但是你别想觊觎昕哥的CP之一！
王楚钦小声嘀咕，“龙姐给我粘一下呗，一会儿开好几次了。”
不等马龙说话，咻地一声，一个小白球正正飞到马龙怀里。
二人抬起头，许昕不紧不慢地晃过来，“说啥呢龙姐，给我也听听呗。”
马龙看他一眼，许昕半个身子斜在球台前，把王楚钦的目光挡住大半，还在那看着她笑呢。
赵子豪看到许昕这种笑容，后背条件反射地就是一紧——自己练球不来劲的时候昕哥就是这种笑容啊！
要不怎么说王大脑袋同学还是跟许昕混得少呢，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哦噢昕哥，我胶皮开了，想让龙姐给粘粘。”
许昕轻描淡写地颠着球拍：“我拍也开了，龙姐也给粘粘呗。”
王楚钦莫名觉得脊背有点发寒。马龙看了许昕一眼，拿过他的球拍，王楚钦还在这傻乎乎地说：“龙姐，还有我的——”
马龙摇摇头：“自己的事自己做昂。”
王大脑袋迷惑不解地挠挠头。那为啥你肯给昕哥粘胶皮？
“大头！”赵子豪实在忍无可忍，过来状似哥俩好地把王楚钦搭走。王大头怎么这么不知检点，他们几个不满二十的男生跟马龙这二十六的女生凑个什么近乎？女大一抱金鸡，王楚钦你还想开个养鸡场啊？？
王楚钦还在这纳闷呢，回头看了看，许昕抱着胳臂笑哈哈地看着自己，莫名就让人后背一寒。
“豪哥，昕哥为啥这样看着我啊？”王楚钦一脸纳闷。
你还是太年轻了。赵子豪无语地拍拍他的肩，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目送王楚钦走远，马龙低着头粘球拍，许昕忍了又忍，低低的声音还是含了一股酸味：“挺好看吧？”
马龙看他一眼，不说话。
这许昕可就来劲了。大蟒窝成一坨盘在马龙面前的球台上，点着头啧啧感慨：“我说怎么不乐意跟我玩呢，有新人儿了呗。他比你小几岁啊？”
不等马龙说话，场边传来秦志戬的声音：“许昕！马龙！”
两人齐齐抬头，秦志戬招招手——许昕和孙颖莎对练环节结束，该轮到他和马龙了。
队内训练旨在培养所有运动员的双打和混双能力，但毕竟许昕和马龙才是这个周期的主配。不打比赛时，马龙对乒乓球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许昕拎来两桶乒乓球，在秦志戬的注视下，站到马龙对面。
秦志戬道：“今天下午你们主要练反手。许昕你注意，脚下一定要跑到。马龙你也注意，这段时间尽量囤点肌肉，不要节食。”
马龙点点头，许昕忍不住举举手：“老秦，人家龙姐也没节食啊！”一顿一顿他都看见了，饭是正常吃的，就是为了控制体脂没太吃碳水。
秦志戬瞪他一眼：“我问你了？”
许昕赶紧举起双手嘿嘿一乐，秦志戬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反手一直算是马龙弱项，她膝盖受伤正手体系攻防能力减弱，反手就更需要提上来。两人对拉了几十个，秦志戬便叫了停：“等一下。”
一番运动过后，许昕心率也没怎么变，马龙额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水。秦志戬皱着眉道：“马龙，你体力太弱了。这几天练臂力了吗？”
马龙点头，秦志戬打开她的训练记录表。
这次马龙回到国家队，一万米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太多，以前马龙虽然体质不强，可还能凭毅力吊在中间，这几天跑步成绩却称得上难看，秦志戬当然不会满意了。
啪地一声合上本子，秦志戬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马龙，改大球以后你本来就不占便宜，要一直是这个训练成绩，我觉得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马龙安静地垂着目光。许昕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在秦志戬看得到的地方，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整个下午，马龙都在练反手弧圈。
许昕本来就跟孙颖莎练了几个小时，最后他都有点喘了，马龙更是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许昕放下一个新球，她却道：“再来。”
许昕赶紧摆手，不来了不来了，马龙这纯属玩命的训练法。
训练场上人走得差不多了，有几个小女孩小男孩看许昕不打，也不敢过来陪马龙打。马龙的目光投向陈玘，陈玘赶紧摆摆手：“我不给你发球啊小龙人，你得歇歇了。”
“走走走，”许昕强势地拿拍子把马龙领走，“咱不是这么个练法，张弛有度啊。”
——待续——
Notes:
每天从WPS里复制这几千字真是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那感觉就像拉了一泡💩，当时觉得很爽，但是每天打开盒子舀一勺放在花盆里就觉得非常的呕……）
我尽量一天多更点，避免反反复复审视自己写了点啥……
……但是每天只更新三千字就是只用审视那么一会儿，再多看两眼是真心遭不住啊……
还是老样子，不用理我，我就是随便叨叨几句……
Chapter 15: <第十五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十五章>
马龙只好跟许昕回了宿舍。房间里多了个女人，气氛似乎骤然多了几分温馨的意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气，许昕一路耸着鼻子，马龙进了浴室，许昕揉揉翘鼻头，“我……的天，马龙你闻见没，啥味这么香啊。”
浴室传来马龙轻轻的声音：“昂……没有昂。”
那香味像一片羽毛，搔得许昕心里痒得难受，恨不得把手伸进喉咙里狠狠抓一把。洗漱间传来马龙调试水温的声音，许昕忽然想起什么：“哦对姐，你看看灯泡能用不？”
马龙试了试，灯闪了几下，是亮的。
“好像有点儿闪……”
许昕不放心：“要么你开门我再看看吧，别你洗着洗着……，啊。”
马龙轻轻“昂”了一声，许昕不知想到什么，脸莫名其妙一热，暗暗给自己一拳，甩甩头走了进去。
一开门，一缕淡淡的茉莉香味扑面而来，许昕深深提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
“是开关不对吗？”马龙调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装修知识。
许昕笑了：“和开关没关系，估计是接触有点不良。”
马龙仰起头看着白炽灯，许昕看到她白玉一般的颈子，烫到似的赶紧别开目光。
洗漱间里的茉莉香味很好闻，许昕太阳穴却突突跳得发涨。马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身形，也许是看到许昕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有些迟疑地出了声音，“许昕……？”
许昕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的颈子。
口干舌燥地咽咽喉咙，他道：“那那什么，你把我衣服穿一下，我上去再整整。”
马龙披上许昕的衣服，低着头出去了。许昕踩着浴缸上去，原来是灯泡螺丝口没拧好：“马龙？给我搬个凳子呗。”
马龙搬来凳子，许昕快手快脚地爬上去，灯泡拧好，他发现节能灯好像有点发黑，偏偏进来的时候忘戴眼镜了：“那个……能再给我拿个眼镜吗？”
马龙有些不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许昕厚着脸皮嘿嘿笑，她摇摇头正要出去，许昕忽然用力抽了抽鼻子。
“什么味这么香啊？”
马龙手一颤，许昕从凳子上跳下来，狐疑地抽了一圈鼻子，翘鼻头停在马龙面前。
“是你吗？这啥味啊？”
许昕就在她周身左闻闻右闻闻，马龙手指微微发颤。
“不是我……我先出去昂。”
许昕从来是越让他干什么他越不干什么，一脚顶上门，他笑得有点无赖：“哎，我就不。你打我啊！”
马龙去拉金属球，偏偏门被许昕用左手紧紧摁住了。马龙脸颊通红，睫毛一个劲发颤，许昕全然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看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忽然说：“你给我闻闻呗。”
洗漱间弥漫开一股凉凉的薄荷味，马龙靠在门上，颤着声音说：“让我出去。”
上下扫了马龙几眼，许昕低头压了过来。
“怕什么呢？”他拿指腹抿过她的脸，蹭下一层甜甜的细汗，“你急什么？你扭什么？显你腰细啊。”
确切地来说，马龙不是在扭，是在浑身发颤。
她身上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往常浅淡的唇色红得像是要滴血，一双黑眸子水光粼粼，看人的时候，莫名便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许昕着魔似的盯着她。仿佛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他说：“你让我亲一口我就放你出去。”
那双鹿一样的黑眸子望着他，满是恐惧和悲哀，许昕满腔邪火发不出来，盯着她鲜艳欲滴的唇：“我就亲一口，亲完你出去，我还不知道亲人嘴什么感觉呢。”
马龙苍白的手搭着他的手，细细打着冷颤：“许昕……别。”
放在平时，许昕肯定见不得马龙哭，今天他看着那双像食草动物一样哀伤的黑眸子，殷红欲滴的唇，着魔似的越压越近，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摧毁的冲动。
马龙怎么也推不开身上的年轻男人，黑眸子惶惑地去找许昕的目光，许昕没戴眼镜，看不到她眼中的哀求，只能看到她湿漉漉的长睫毛。
一下又一下，眨得他心痒。
“你让我亲一口。”
抵在他胸口的手拼命推拒，许昕把她的手压在头顶，一口吻上了她的唇。
“别……”
溢出唇间的呜咽更激起了年轻男人的施虐欲，许昕用力吮咬她的唇珠，马龙一直呜咽着摇头，许昕让她扭得又是燥火又是邪火，往那小屁股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别动！”
那双黑眸子含满了恐惧和耻辱的泪水，许昕抿了一点尝了尝，酸甜的。
“嘴张开，舌头伸出来。”
马龙膝盖胡乱顶他，被年轻男人单腿狠狠顶在门上，吃痛地叫出声。许昕丝毫想不起心疼她，粗喘着用力亲上她美好无比的唇，舌头一下子顶了进去。
马龙不肯张嘴，流着泪无声地又挣又推，细细的牙尖扎得许昕舌头生疼，许昕火大地把她翻过来，狠狠往那屁股上扇了几巴掌，马龙浑身都在发抖，许昕没戴眼镜什么都看不见，蛮力掐开她的下巴，一口嘬住那痕怯怯的丁香小舌。
一亲嘴就想摸奶子是男人的本能，修长的手爱不释手地附上腰身那段滑腻如牛奶的肌肤，亲吻的间隙，许昕忍不住一口一口嘬着她白皙的脸，翘鼻头胡乱嗅吻着：“你好香……好甜啊。”
年轻男人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理智的痕迹：“裙子脱了。”
马龙流着眼泪摇头，双手抱着身子：“别……别。”
“别他妈个鸡巴蛋！”
马龙一个哆嗦，年轻男人一句把她骂乖了，红着眼睛撕她肩头的衣带：“怎么扣的我草？跟几把贞操带似的……别你妈动了！！”
衣服滑落，露出一痕香肌雪肤，许昕着魔似的盯着她，伸出手摸了一下。
干燥的嘴唇不断摩挲嗅吻着，她颈侧传来蛊惑人的茉莉清香味，许昕一口一口吮过去，手掀起她的纯棉裙子。
“许昕……”
正解开自己的皮带，她哽咽的声音传来。
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许昕愣了愣，几乎要被声音里那浓重的悲哀湮没。
身下孽物蓄势待发，太阳的本能就是侵犯与占有，许昕却甩甩头。
那双黑眸子不断溢出泪水，她哽咽着说：“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为什么想要伸手，为什么想要擦掉她的眼泪？
为什么看到她哭，自己会难受？
马龙将眼镜架到许昕脸上，许昕晃晃头，视线逐渐趋于清明。
马龙白皙的颈侧全是自己的吻痕和咬痕，衣领已经撕坏，露出肩头一痕白皙细腻的肌肤，内衣带子上还有自己的撕痕和牙印。
许昕一个哆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左手还贴在人家大腿根上。
大蟒这辈子不做强奸犯，强奸马龙就更不能了，火速收手，光速后蹿，许昕打开水龙头撩了一把水泼在脸上，下身还硬涨得厉害，CPU温度总算降下来了。
马龙浑身不住地发抖，靠在门上直不起身，许昕团团乱转，想抱起她出去，看着那一身玉一样白的肌肤，心头又是一慌，顾不上多想，脱下自己的衣服裤子把人唰唰包好，一个打横抱起来。
这才发现浴室门不知怎么给锁住了，欲火加上邪火加上对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的憋气，许昕说：“捂着点耳朵啊！”
马龙无声地往许昕怀里缩了缩，许昕抬脚一踢，轰地一声，浴室门被他踹开了。
呼，这不就安全了吗。
轻手轻脚把马龙放在床上，许昕从自己大一号的衣服里扒出一张玉白的小脸，“姐？”
马龙睁开眼，许昕说：“抑制剂药你放哪了？我好像有点易感了。”
马龙指指抽屉：“两颗昂……别多吃。”
口服抑制剂吃多了容易伤身体，就像消炎药吃多了一样，不过见效的确快，怕自己再易感期发作伤害马龙，许昕倒了两颗抑制剂吃了，看马龙闭着眼，偷偷多掰了小半个。
刚准备来个贪吃蛇一口吞，马龙轻声道：“不要多吃昂……”
啊草。大蟒无语，你他妈后脑勺长眼睛的是吗？
许昕认命地把那多半个吐掉，马龙轻声说：“我的含片在下一层昂……”
许昕只好给她拿了药，倒水之前也叮嘱一句：“别多吃啊。”
马龙嗯了一声，许昕倒好温水嘬一口尝了尝，转身看到马龙，脸上的笑容顿时成了皮笑肉不笑。
“张嘴，看看你吃了几片。”
马龙摇摇头。
许昕加重语气：“我让你张嘴。”
马龙缓缓张开嘴，淡色的舌尖上，只有两片药。
许昕可不吃她这套。伸手拨开马龙的舌尖，舌底果然还藏着两片。
抠出药扔进垃圾桶，许昕抱起手臂：“后牙没塞着了吧？你再藏药我舌吻啊。”
马龙慢吞吞地看他一眼，又吐出一颗药。
许昕缓缓吁了口气。马龙就是这点最可恨，看着软绵绵地挺好欺负，实际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别问，问就是为你好。两个人的事情人家一个人就决定完了，压根没准备和你商量，人家马主任是给你下通知书呢。
拔掉氧气管子坐起来，大蟒同志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辛凉的薄荷味和清淡的茉莉花香散去，许昕头脑好像也清醒了不少。天色正好擦黑，这么一通折腾，马龙也别想洗澡了，许昕出宿舍忙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吭哧吭哧搬进件东西来，“嗬，这不就好了。”
马龙回头，原来是一架竹木屏风。
许昕擦擦手上的汗，挠着后脑解释：“这屏风咱俩以前就用过……是吧。我一直没拿回家。在乐姐那屋后面搁着呢。你不嫌吧？”
马龙摇摇头：“怎么会……谢谢你昂。”
许昕摆摆手示意没事，他浑身憋着劲没处使，索性把干干净净的屏风又擦了一遍，马龙挣着起来想搭把手，许昕赶紧抬手给她摁踏实了。
空气中满是滴露的味道，许昕这一通折腾完，已经晚上九点了，一架屏风隔开两人，许昕却觉得安定了许多，隔空摸了摸这架屏风：“师姐？”
马龙轻轻嗯了一声。
“大昕，谢谢你。”
许昕摆摆手：“别谢来谢去的。”我也不想跟你变成谢来谢去的关系。
没开灯的房间里，马龙笑了笑，很轻，很好听，像一滴露水落在竹叶上的声音。
“昂……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她轻声说，“但是你对我好，我应该谢谢你昂。”
这是什么逻辑，许昕枕着右边胳臂看着屏风：“合着你就愣把我当外人呗？”
马龙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昂……”
那是什么，马龙却没有再说了。
——待续——
Notes:
对，就昨天好像听说ao3要关了吗？还是说只是镜像关了orz……
如果只是镜像关了，试试这个梯子orzhttps://wwd.lanzouj.com/i5PAsz5833e
如果是ao3原站要关了，过一两个月左右我应该会把完整版发到LOFTER“昕龙”tag里，以及微博“蟒龙”超级话题里……大家及时去翻翻应该就能看到……
以及对手指求友友们不要催车……
在漫长又漫长的以后会有的！但是在到达以后之前，它不是个车文……TvT
实在不太能接受的旁友们可以养上那么两个月左右再过来orzzzz
一定不要说啥“蟒你是不是不行，你不行我上了”T_T
只是有道德有修养+用理智和尊重压制本能
以后会非常行的！只是现在还不到行的时候orz！
Chapter 16: <第十六章>
Summary:
这章开始讲一些十四五岁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十六章>
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昏暗暗，许昕倒是对黑暗没有多大感触，想了想，还是帮马龙拧开自己这边的收音机和床头灯。他从前就知道马龙睡觉有些麻烦，完全开着灯也不行，关了灯也不行，声音太大太小都不行。
收音机里正在放英语新闻，沙沙的，听上去很远，像两人坐在一艘船上，缓缓在平滑如镜的河流中夜航向前。许昕静静数着马龙的呼吸，一声又一声，他想开口叫她，又觉得不妥，却忽然听马龙轻轻地说：“许昕，真的谢谢你昂。”
许昕让她谢得无语了：“你咋又谢一次？”你真的会谢？？天坛公寓小潮人儿啊，潮得人都风湿类风湿了。
马龙的声音停了停：“……你没睡着吗？”
许昕笑了，枕着双手平躺在床上：“哪有那么快的！”
马龙再一次轻轻笑起来。许昕觉得心头有点痒痒的，又有点惘然。
马龙说：“你不会懂的。”
行行行就你懂，你最懂好吧，川普都没你懂王，明天美国总统竞选我不投希拉里就投你了，没事搁这玩什么深沉。
心里腹诽着，嘴角却莫名其妙扬了起来。
竹木屏风挡住许昕望向马龙的视线，却像把他们带回了从前。
十四岁。
许昕从天坛公寓外面吭哧吭哧扛来一个大包，陈玘刚从公寓大楼中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诶！扛啥呢大昕？”
许昕抹了把汗：“刚要和你说玘哥，我买了个东西，能不能先跟乐姐那放一下啊？”
陈玘目光狐疑，杀神这人对别的都大方，独独女朋友王皓不能触碰，偏偏王皓还是乒乓球队出名的美貌，眉眼无比秀丽端庄，人称女乒一队王祖贤。每次出去打比赛陈玘都得多贴一个抑制贴，无他，怕被王皓的男友粉气得当场摔拍子。
黑豹狐疑地打量大蟒，大蟒赶紧举起尾巴：“哥你别多心啊！虽然乐姐是挺漂亮，我绝对没非分之想。”
拍拍快递寄来的大包裹，许昕揉揉鼻头：“我……给我们屋买的，不知道人家马龙让不让。”
陈玘很懂地“噢——”了一声，挤眉弄眼地拍拍许昕：“了解了解。龙仔这人就喜欢温柔的，哥支持你啊！”
许昕无言以对。……所以玘哥你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觊觎你女朋友宁愿贡献出妹妹呗……
妹妹是异父异母的，女票才是亲的，回想前几天邱贻可发给自己那篇许昕和女朋友王皓的同人文，陈玘更热情了：“哥告诉你龙仔喜欢啥啊。小玩具，手办，钢铁侠啥的。嗬你这买的啥，还挺沉！”
许昕怪尴尬的，他也没说要追马龙啊。虽然马龙是挺漂亮性格也挺绵，但是绵里有倔的部分。他没准备当舔狗，笑话，蟒爷能舔别人？
“嗨……我也没说我喜欢马龙。”许昕揉揉翘鼻头。
陈玘一脸鄙夷地斜他：“那我不跟小龙人儿说你好话了啊！”
“别别！”许昕赶紧举手，又搔搔头，“我就是想和人家当室友好好处。”
陈玘表示安啦安啦我懂你的。两人把大件扛到王皓那屋，王皓正扎着头发出来，朝陈玘望了望，用目光问这是什么。
陈玘笑眯眯地蹦跶过去：“乐乐你回来了啊？这许昕给马龙买的。”
王皓是府相，和陈玘属于AB恋，前些年队内在属性适配上管得比较宽，加上日天日地的杀神看准王皓，给他说别的什么女孩都不管使，两人就在一块了。王皓对AB恋看得比较宽松，闻言也笑着点点头。
许昕实在吃不下这份狗粮，秦志戬和刘国梁又发短信叫他去训练，大蟒赶紧叼着尾巴离开了。
来到训练场，马龙果然已经过来了。
许昕不好主动和她打招呼，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似的，走到场边去找挤作一团打游戏的张继科方博：“科哥，诶方博儿。”
方博呼噜噜顶开许昕揉自己脑袋的手，张继科随意地抬起眼：“大昕你想去跟马龙说话就去啊。不用在这。”
“……”许昕扶额，“不是，我其实没……”
张继科挺意外地看他一眼，“那你把你包放人家身边干什么。”
许昕回头一看，自己的包还真放在人家脚边上。
这不就尴尬了，许昕揉揉额头，方博无语地给他个白眼，拿无情的眼神命令他赶紧滚蛋。
晃到马龙身边，许昕拿起自己标志性巨型球包：“那个……呃，来了？”
马龙看他一眼，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许昕平时训练绝对没有挑球的习惯，什么球也能打，今天蹲在筐前挑着小白球，他说：“……昨天晚上睡得还行吧。”
马龙还是轻轻一声嗯。
“我没别的意思啊！”许昕揉揉翘鼻头，“就是昨天新买了个大件，不知道往咱宿舍放合不合适。”
两人正说着，秦志戬和李隼从场外过来。张怡宁退役以后李隼就很少看到满意的好苗子了，马龙球风很灵，虽然和大魔王张怡宁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李隼还是颇为看好她。秦志戬抱臂站在场边，李隼对两人招招手，许昕赶紧跑过去，“哎来了李指！我刚来，不算迟到吧？”
秦志戬瞪了一眼笑嘻嘻的许昕：“人家马龙已经练了一个小时了。热身活动做了没？”
许昕赶紧点点头，秦志戬示意二人站在球台一侧，还是从接发球开始练起。
李隼多点发球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秦志戬在球台边监督两人的动作。许昕站在马龙偏斜后方，一个球发来，马龙反手推挡，李隼发来下一个，马龙眼看有些接不住，许昕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跑近近台就是一个摆短。
秦志戬点点头，李隼又一记劈长，马龙飞快反手击球，李隼也差一点点没接住。
马龙虽是右横打法，球感却无比细腻，近台让她防得滴水不漏。中远台的许昕更像一条飞动的大蟒，简直没有他接不住的球，两人的表现尚且青涩，却看得李隼频频点头。
一筐球训练完毕，马龙浑身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许昕也频频抬手擦着汗。李隼也满头是汗，给二人递上水杯笑道：“你俩配合不错。——以前是不是认识？”
“那倒没……”
“嗯。”
许昕奇怪地扬扬眉，他什么时候和马龙认识了？
所幸李隼换了话头：“马龙近台防得严，许昕中远台打得不错。别人容易往一块撞，你俩倒是没有。”
大蟒得意地一甩尾巴，那是，这默契，天生的。
李隼又对秦志戬道：“老秦，你不来说两句？”
秦志戬拿着球拍过来，第一句却是对马龙道：“马龙，你要多用反手。”
口气竟然是意外的缓和。马龙抬眼看他一眼，许昕莫名松了口气，咧嘴笑了笑，秦志戬拿起球拍，示意马龙准备接球。
一个弧圈球发到马龙身侧，马龙下意识跑动想要动用正手，秦志戬道：“停！”
许昕为马龙捏了把汗。他下意识站在马龙身边，秦志戬却走到马龙身旁，开口时的口吻却是意外地平和：“你不要总想着动用正手。赛场上遇到张继科这种反手王怎么办？反手别虚。”
马龙挥了两个，秦志戬给她发来个球，球的落点倒是十分准确，秦志戬又发了一个。
前几个马龙动作都十分标准，发到第二十个，马龙明显就有些受不住了。
看她细细的膝弯不停地发抖，秦志戬皱了皱眉。
府相尤其是女府相就这点不好，体能太弱。本来亚洲人对上欧洲壮汉天生就有体能劣势，国内球员基本战术都是拼命加强前三板。马龙这样的选手只能期待前三板把对方打蒙，要是进入相持阶段，恐怕击球效果就要江河日下了。
目光瞟了瞟李隼，挺大个的北京男人眼里似乎写满了恳求：马龙这小女孩天赋不错。
秦志戬倒不是不能教她，但是把一块过于纤薄的玉雕琢一番，让她成为箭头，试图扎穿敌人的心房，真的有意义吗？
许昕的目光一直忍不住往马龙那边飘，秦志戬揉了揉眉头：“许昕。”
“到！”许昕立马直起身，“啥事啊秦指？？”
秦志戬道：“马龙……”
许昕立马道：“秦指，我真觉得马龙挺好的，不光和我配挺好，她本来也就挺好……”
秦志戬打断他：“……马龙确实很不错。她体力不如你，但是球感比你细腻，你们两个多多互相学习。”
许昕一噎。明明是夸马龙提点许昕，许昕却比自己挨了夸还高兴，中气十足地大声应了个“是！”，对马龙咧嘴一笑。
上午金灿灿的阳光从天窗照进训练场馆中，许昕背光而立，少年人挺拔的身形像被太阳镀了一层金辉，马龙别开目光，轻轻抿了抿眼皮。
秦志戬摇摇头离开了。许昕那模样明显是对马龙有意思，他亲手带出来的这小子他知道，许昕看着成天笑嘻嘻的不靠谱，实际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相当清楚。就举一个例子，你看他天天跟谁都勾肩搭背话挺多，什么时候真的说错话过，性格简直称得上圆融。
许昕会干见义勇为的事，但他也不是动不动就冲冠一怒的中二少年，三番五次挡在马龙身前是为什么？
当然有他本身善良的缘故，但秦志戬想想刘国梁那句话。
刘国梁说：“许昕吧，怕是对马龙动了心了。”
秦志戬长叹一口气。
他没当真指望着马龙打出来，长到她这个水平，最大也是最好的作用就是给狂飙球拍做代言，估计球拍一季度销量能翻一番。
国家队养一个马龙太麻烦，她刚调到他和李隼手下三天，秦志戬已经拦下十五封写给她的情书了。
但是许昕的太阳激素水平会因为马龙飙高，如果马龙能促使许昕尽快分化成太阳，那就再好不过了。
训练了一上午，两人明显都涨了球，许昕觉得自己和马龙配合挺默契。马龙虽然心思细腻性格还有点别扭，但打球的时候从来不乱发脾气。
休息的时候许昕几度欲言又止，马龙投来一双安静的黑眼睛。许昕刚想问她介不介意屏风的事，场边跑来一个女孩：“马龙！”
许昕没戴眼镜，看不清那女孩的相貌，只听到女生的声音倒是甜蜜蜜的。这女孩好像平时和马龙玩得很不错，许昕经常见马龙给她带个饭带个水啥的。
那女孩拉着马龙的手，甜甜地撒娇道：“龙龙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呢。”
马龙点点头，许昕也没太在意，拿起球拍开始继续练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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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白球在空中飞来飞去，许昕控制着每个球的落点。张继科天赋也强大，但练起球来比他更狠，方博则是后起之秀，许昕单打虽然突出，但身为国家队内为数不多的左直苗子，双打重任也落在他身上。
秦志戬和刘国梁过来看了他一会儿。秦志戬是许昕的主管教练，刘国梁也不想让他总问许昕的太阳激素浓度是多少，显得太过于功利，容易伤害教练和运动员之间的感情，于是这个唱白脸的任务就落在了刘国梁自己身上。
将许昕叫过来，刘国梁挑了一种比较亲近的语气，道：“大蟒，这两天劈长练得怎么样？”
许昕赶紧点点头：“还成，谢谢刘指，就是有时候发力太早了。”
太阴天生就会揣摩人心，刘国梁拍拍他的胳臂，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你别太早绷起来。你肌肉力量强，是吧，试试把手甩出去，一下子停在半空。”
许昕甩了两下，找到点感觉，别说人家刘指导培训人确实有一套。
刘国梁自然而然地把话头引到了想问的问题上：“看你这两天涨球了。说说，感觉怎么样？——包括跟马龙的搭配，太阳激素还稳定吗？”
许昕赶紧肯定马龙，“和马龙配得挺好的。太阳激素……哎呦刘指我忘测了。”
刘国梁为他摘去衣领上的毛巾屑，和言道：“该测还是去测一下。马龙虽然是府相，队里不少人想和她配呢。”
许昕愣了愣，点点头。
想跟马龙配的人确实多，不过大多数不是冲着球技来的，他们没看到马龙球的厚薄。马龙长得好看，很多二队的男日女日都会借口捡球来偷偷瞟一眼马龙。
许昕知道马龙不喜欢被人看，那天有个女太阳盯着马龙的腿看，后来送了她一瓶身体乳，第二天马龙就把长裤换上了。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马龙还没回来？
直觉不对，许昕打开手机。那天在走廊上看到马龙被几个女生霸凌，许昕就留了个心眼，偷偷做了个软件黑进乒羽中心电脑系统，把监控和自己手机连了一份。现在打开监控界面，他目光就是一凝。
陈玘原本在场边颠球呢，看许昕如蛇行一般飞窜出去，叫道：“我草，咋了啊许昕！”
许昕一挥手，陈玘瞬间了了，对张继科也一挥手，“科子快来。CTMD有事！”
一群人噼里啪啦跑出训练场。许昕带着这些人飞窜到后花园走廊，陈玘看清楚前方的情况，目光就是狠狠一缩：“我操你大爹的。龙仔！！！”
马龙正被一群女生压在墙上。看到她被扯散的马尾辫，许昕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拳就往领头女生脸上挥了过去。
他这一下子完全没有留手，对方几乎被他抡飞了出去。陈玘张继科他们和对方都是太阳，打架不揭抑制剂贴是默认规则。未分化的许昕却不必顾及这个，目光缓缓看过每个人的脸，他道：“谁干的。”
一股猛烈的薄荷凉意瞬间爆发开来，同为Alpha的陈玘和张继科哪能受得了这个气，看对方的眼神骤然阴冷下去。
太阳就是这点不好，闻到同类就要上去你死我活。眼看自己这边先要打起来了，Beta方博赶紧给他俩一人一对塞上鼻塞，指着对面说：“干对面啊！”
陈玘红着眼操了一声，抄起球拍就扇上去了。
对面几人被他扇得鲜血直流，拿着镐把就往陈玘头上抡。Alpha打起架来不要命，反而无人在意马龙了，Beta方博赶紧拉着马龙逃出混战，一张小圆脸上写满了悲愤。
府相苦啊！！府相没人权啊！！打架都不带他！！
张继科更猛，直接拿玉佩绳勒住了旁边一人的喉咙。太阳遇到太阳，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那人一脚狠狠踢上张继科的腰，张继科照准他的眼睛就是一拳头，缓缓收紧手中的红绳。
许昕浑身Alpha薄荷味浓到让人发抖，眼见陈玘后脑抡来一根大棒，他飞起一脚踹开，那人直接被他踹飞到树干上，喉咙中发出一阵非人的惨叫声。
许昕碾着沙石一步一步走过去，在那人面前蹲下身。
“你把马龙叫出来的？”
那个太阳冷笑：“是我，怎么了？”
许昕捡起一根树枝：“这样，咱打个商量啊。你扇自己一巴掌，跟马龙说对不起，这事算完。行不行？”
“我行你妈了个逼！！！”
许昕拿起树枝，照着人喉咙就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道：“许昕！”
听到这道声音，许昕浑身的血骤然冷了。
朝那声音的方向回过头，那人又叫了一声：“许昕！”
许昕晃晃头，那声音含着一股莫名的颤抖和恐惧，却像一捧清凉雨，让他满心的鬼火瞬间冷了熄了。方博赶紧跑过来把许昕拉开，许昕回过头，刚刚是马龙在叫他。
刘国梁办公室内，一群太阳府相齐齐低着脑袋瓜。
刘国梁把球拍摔到陈玘面前，“拿着球拍去扇人头，陈玘，你真有能耐是吧！”
陈玘低着脑袋。办公室里混合着各种浓郁的Alpha味，张继科是茅台酒，陈玘是可乐，许昕的薄荷味还时不时冒个头。
这三人都齐齐塞着鼻子，要不早就杀红眼打起来了。
保险起见，身为太阴的刘国梁早就做了腺体封闭手术，类似于千万年前的女性结扎，以绾结腺体神经的方式暂时使颈侧的Omega腺体不散发也不接收信息素。当然太阴本能不变，这三种味道在刘国梁闻来还是很好闻的。
——身为府相的秦志戬受不了，张继科在他闻来是刺鼻的劣质酒精味，陈玘则是呛死人的可乐灌了一鼻子，许昕整个一风油精漏油。
啊又当然，秦志戬已经高血压到入院休养了。
“陈玘，你就是欠乐乐不理你。”在陈玘“不要啊”的哀嚎中，刘国梁摆摆手，“滚回去一人一万字检查。——哦对，许昕留一下。”
留下许昕没别的，当然是要做激素浓度检测了。
太阳百分之九十七，太阴零，府相百分之三。
占比百分之六十以上就可以算主要性别，浓度当然越高越好。国乒队内历史最高数值是孔令辉、张继科和张怡宁，张怡宁最高浓度达到过百分之九十八点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在国家队也算很少见的。
测试结果打印成册，许昕龇着牙揉着胳臂，刘国梁笑着拍拍他：“很不错，许昕，百分之九十七，争取保持这个水平。”
其实许昕本人觉得无所谓，A就AB就B吗，自己就算分化成太阴也不会不打球的。
刘国梁和秦志戬可不这么觉得。许昕是国家队内难得的左直打法，要是分化成府相甚至分化成太阴，好比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皇子失去男性功能，这人就算废了。
女队那边来了个马龙，刘国梁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两人同宿，没想到面对天上人间十几个美女太阴也无动于衷的许昕，居然被马龙影响得激素飙升了。
他思索盘算一番，又嘱咐许昕好好休养身体，许昕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刘指，那几个人呢？”
“……哪几个？”
“那几个欺负过马龙的啊，”许昕挠挠头，“他们对马龙算性骚扰了吧？”
性骚扰在国家队内不算鲜见，刘国梁身为男性太阴，当年打比赛的时候也没少被大队员虎视眈眈，幸好他没事就管比他大的女队员叫大美女叫姐姐，女队员都比较护着他。
刘国梁顿了顿：“……这种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许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您们准备咋处理？”
刘国梁无言以对。这种情况就像在街上遇到一个熟人，两人拉呱一番，临走的时候对方殷切地拉着你的手说，“改天请你吃饭啊！”
而许昕相当于问：哪天？？
许昕平时绝对不会这么没情商，刘国梁尽量挑了个相对委婉的措辞：“王皓也遇过这种事，甚至我也遇过这种事。我后来不被骚扰是因为你孔指导打出来了，你乐乐姐不被骚扰是因为陈玘有成绩。”
许昕笑了。他盘腿坐在床上，这可就得好好跟亲爱的刘指导拉呱拉呱了：“刘指导，合着您意思就是必须有人保护马龙呗？”
刘国梁并未回答他，却是反问道：“你喜欢马龙吗？”
许昕挠挠翘鼻头，蟒脸一红。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刘国梁带进沟里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刘指导，不管我喜不喜欢马龙，难道她就该受人欺负吗？女人活该被人欺负，还是太阴活该被性骚扰？”
马龙不是人，还是太阴不是人？
张继科老喜欢在群里分享点文学名著啥的，许昕想起原来张大诗人发的一本。——旧村庄里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女人却被父母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婚前女人想和心爱的男人发生关系，男人却说，村子里有规矩，不能这么做，不能动别人的大姑娘。
没有人尊重这个女人的想法，每个男人都是在守护男人共同的利益——不睡别人的处女，就能确保自己媳妇是处女。
“马龙只有作为许昕的女人才能不被欺负吗？”许昕问，“马龙是个人，这话还不行？”
刘国梁说：“许昕，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许昕笑着说：“刘指您这就没意思了啊。”讲道理讲不过就问“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女人”，老性别测验玩家了。
许昕这孩子确实聪明，当然国家队的人都聪明，只不过张继科场下总是一副钝重的断电状态，陈玘更偏重关注现实世界，他看完那本小说的反应是掷地有声跟王皓保证：“乐乐以后结婚你说啥时候上床咱俩就啥时候上床！我绝对不委屈你！”气得王皓一天没理他。
许昕脑子快，嘴也快，不好糊弄。当然，刘国梁对他的拴法也不是糊弄。
他看了许昕一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许昕，不要拿自己试验世界的对错。”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一己之力改变不了。要么你变成太阳打出来。现在我罚了那些欺负她的人，她只会更受挤兑。”
许昕挠挠头：“刘指，您这是激将法啊？”
刘国梁说：“就看你吃不吃这套了。”
想要尊严，可以，想要正义，也可以。但是谁会把尊严和正义免费送给你呢？
战场上打不来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喊不来，许昕面向窗户张开左手，握紧拳，像是要把整个太阳握在手中。
这操蛋的世界等着，蟒爷来了！
——待续——
Notes:
还是老话，大家不用勉强自己非得留下痕迹啥的，我懂就调动精力去社交去评论很累orz
开心最重要！(っ˘зʕ•̫͡•ʔ😃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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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下定决心，许昕兴兴头头地往宿舍跑去，推开门，马龙难得地在里面等待着。
自从马龙来了，房里就像凭空生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当然许昕一个人住的时候也绝对不臭，可是同样的洗衣液用在马龙衣服上，莫名就多了那么一丝温馨柔软的味道。
可能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吧，许昕挠挠翘鼻头。
马龙安静地坐在床上叠衣服，许昕放重些脚步走到她身前，“……马龙？”
马龙回过头，许昕咳嗽一声，“那个……我是想说，我从那个淘宝上买了个东西，你看你要是不嫌弃……”
“玘哥跟我说了。”马龙轻声说。
许昕准备好的一套措辞愣生生憋在肚子里，他这几天观察到了，马龙不喜欢意识到自己是女孩，也不喜欢被区别对待。
“对不起啊，”许昕在自己床边坐下，尽量诚恳地说，“我我……我不是歧视你或者怎么。我就是想让咱俩住的舒服一点……当然我没说你让我不舒服啊！我就是，你明白吧……”
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许昕真特么想拉出自己舌头来打个结。
然后他看到，马龙对他微微一笑。
这笑像春林初盛，又像春水初生，一片花落在水里，漾起一圈涟漪。
那双黑眸子还蕴着笑意，就那样看着他：“谢谢你。”
许昕张口结舌卡壳半秒，别开视线一个劲地摆手：“别别别别。我许大蟒这人没别的优点啊，对朋友最够意思。”
马龙笑着摇摇头：“谁说没有优点昂。球打得好，人长得好，心地善良，这都不算优点吗？”
？？？
许昕觉得自己需要一台呼吸机。尼玛我是不是今天开门方式不对迈进啥异世界了啊？？面前这人还是前几天那冰山雪莲小龙女吗？？
他觉得自己真在这待不下去了。去王皓那屋扛来他买的竹木屏风，美工刀拉开外包装，许昕憋着一口气，吭哧吭哧组装起来。
马龙蹲下身来和他一起组装，许昕赶紧一手把她隔开，这活儿哪能让女人干啊。
马龙却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问：我不可以吗？
许昕只好把毛巾递给她：“那你擦擦边儿沿儿啥的，我看看这合页管不管使。”
马龙看着屏风：“昂……这就是合页吗？”
许昕让她摸的地方逗乐了：“你摸的那叫围屏。这个是合页。”
他给马龙展示商家配发的金属铰链，“这是轻型合页，合页板薄。竹木屏风用薄的合页板就行，肯定也不用弹簧啥的，算最简单的那种吧，这屏框有螺丝孔，一拧就成。”
马龙小小地“嗯”了一声。她蹲着的身形比许昕小上两圈，小小一只圈着膝盖，有种被抛弃在男性世界之外的孤弱和可怜。
许昕看她那个犟着劲抿着嘴唇的样子就想笑，故意拖出床底的工具箱逗她：“要不你试试来一锤子。”
许昕这一箱锤子都大得吓人，最小也有她一个半拳头那么大，因为国家队的墙肯定用不着涨塞和楔子，许昕手劲大，买的时候就选了最大一号的，就是为了敲几锤子就能进去。
马龙抿着唇拿了个中号的，那锤头比她手腕还粗，许昕快让她逗得笑喷了：“行行，咱不弄了啊。我发现你就不注意听问题啊马龙，我刚刚都说了‘屏框有螺丝孔’，你怎么还傻不拉叽来选锤子啊。”
马龙脸色由白转红，低着头转身坐在床上，不肯再说话了。
许昕差点笑得满地乱飞，看马龙背着身子低着头，明显又犯别扭了，赶紧安抚她道：“不逗你了，真不逗你了。那我一个人安了？”
马龙低着头，轻轻“昂”了一声。
没几下许昕就安好了这个简易竹木屏风，屏心是花草，其实按许昕本性他本来想选海贼王或者银他妈来着，没想到卖家听了他要求以后一个上午没理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茉莉。
屏风隔开两人，这样马龙每天洗漱起居就方便多了，许昕就不用在她躲在被子里换衣服的时候硬面向墙壁戴着耳机玩游戏了。
“噔噔噔，”敲了三下屏风，许昕站在凳子上冲马龙咧嘴笑，“啊喽哈！哥是阿拉丁神灯。”
马龙原本正抬头看着屏风，看到许昕那张肆无忌惮的笑脸，又别开目光。
许昕清清嗓子：“神灯哥想告诉你啊，不会辨认五金件不是啥大事，乒乓球儿打得好就行。快说：谢谢神灯哥。”
“……”马龙说，“许昕……我比你大昂。”
许昕耍起了无赖，“给你神谕你还不叫哥，这没意思了吧。”
马龙摇摇头，许昕脑子一转，忽然连声哎呦起来：“哎哎！我草，脚，我脚扭了……”
听到许昕扭伤了，马龙赶紧绕到他这边，许大蟒盘成一团在地上叫苦连天，马龙连忙用白皙的手指小心地摁着他的脚腕，许昕哎呦得更起劲了：“真疼真疼……你扶我一把我起来。”
马龙小心地扶他到床上坐下：“去队医那看看昂？”
许昕翻脸比翻书还快，没个正形地冲马龙呲着牙：“你叫我句哥我就好了。”
马龙放开他扭头就走。许大蟒同学一个金蛇狂舞蹿起来，嬉皮笑脸地追在马龙身后叫：“生气了？真生气了？那我叫你姐行了吧，小龙姐！哎龙龙姐！”
正在走廊说话的陈玘和王皓对视一眼，眼里都写满了无奈。
这段时间，十五岁的许昕训练得更起劲了，端着保温杯的秦志戬和刘国梁站在场边看着，脸上神情都十分欣慰。
最近秦志戬降压药的使用频率低多了。马龙没来的时候，许昕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他斗智斗勇，还爱跟郑荣告他的状，气得秦志戬天天追着这臭小子乱打。秦志戬几次提醒他对分化成太阳的事上点心，别浪费了自己天生的体力优势，许昕就无奈地摊手，“我也想啊秦指，这激素就是不动，我有什么办法。”
最近却训练得跟玩命似的，复盘日记也写得工工整整——以前大蟒自诩意识流，没脑子的人才靠笔呢。
“上次许昕给马龙解围，太阳度是百分之九十七，那星期后来又降到了五十八。”刘国梁翻看着体检报告，“最近好多了，百分之六十二。”
秦志戬端着保温杯点点头：“他要是能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六十往上，再有个易感期，太阳身份就算是保住了。”
马龙在李隼那边练反手推挡，许昕在和陈玘拉正手，最近两人都在涨球。马龙最明显的改变是体能素质有所提高，许昕则是肌肉反应变得更精准了。
原来的许昕是想赢不怕输，对当不当A也没什么所谓，反正用他的话来讲，“我就是太阴别人也打不过我啊。”
现在秦志戬看出来了，他是真想当太阳。
“国梁啊，”思及此，秦志戬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给许昕下了什么迷药。我说了他多少次不管用，怎么他就听你的。”
……难不成真的是阴阳相吸？
秦志戬扶额，感觉自己的回路越来越许昕化了。
刘国梁当然不知道秦志戬脑子一抽抽到了哪，他摇摇头：“许昕这孩子吧，你得给他点执念。”
如果说孔令辉张继科和马龙他们是太有执念，尤其马龙，她怕被人凝视被人看不起，许昕就是太没有执念了。
从小家庭和睦，长大有吃有喝有球打，虽然还未分化成太阳，但出生时的检测报告就预言了他来日的第二性别——男日。和张继科陈玘几个男日又混得熟，更谈不上被人欺负。总而言之，是个非常幸福的男孩。
男孩在这个社会本来就更容易幸福，家长会委婉地和女孩说家里没钱了，宝贝你要注意点，而只会对男孩说，没钱了和爸妈说，男孩子在外面要大方。
太没有执念的小孩容易随缘，许昕天赋好体力强，很多人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冲到前面，他却用百分之八十的力也能进第一梯队，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刘国梁想让他当第一名，再不济当双打万金油也好。
休息的间隙，许昕球打飞了，借着捡球的机会跑过去和马龙说小话，逗得马龙低头笑起来。
“许昕，马龙，”刘国梁招招手，“过来，我给你俩喂几个球。”
许昕和马龙依言站在刘国梁对面。刘国梁道：“刚刚我看了你俩的动作。马龙你别跑太急了，是吧，跑动的意识要有，但是不要为了跑而跑。”
又对许昕道：“许昕这两天倒是不错，你知道哪该松哪该紧了。”
许昕嘿嘿一笑。刘国梁先给马龙发球，做的是反手前冲下旋练习。
马龙反手一直相对薄弱，她不光跟男性太阳比反手力量相对弱，在女性府相里面力量也不算突出。给她喂了三五个球，刘国梁就示意她先停下。
马龙肌肉力量不强，动作幅度也不大，力量集中在一个点，回球比较有力，弧线也不是很高。她整个动作框架很稳定，刘国梁便直说了：“你动作很好，是吧，前面上台率也很高。就是后期容易发软，发虚。遇到张怡宁这种对手肯定打不过。”
马龙认真听着，刘国梁说：“你注意，腰别光往上顶，你还要往横里走。刚刚引拍位置很好，是吧，不高也不低，这点许昕你就要注意。”
许昕连忙架好姿势，刘国梁给他发了三五个球，这几天许昕的肌肉控制精准程度稳步提高，看得刘国梁连连点头。
许昕的问题是刚刚引拍位置有些低，差点错过了最佳击球点，刘国梁给他做动作示意：“你别只想着绷紧发力，是吧，像甩鞭子一样，只有触拍的那一瞬间，啪，给它甩出去。你球的弧线比马龙稍微高了点，要注意啊许昕，不光发球前放松，发完以后也要放松。”
许昕和马龙各自听教。拍型和引拍位置都要根据发过来的球有多转来调整，又练了一会，刘国梁开始给两人一起做单球练习。
单球练习的节奏比多球练习更快，许昕和马龙都在适应着对方的跑动习惯。
说来也奇怪，明明两个人认识没有多长时间，左直右横的打法却像天生适配一样。马龙显然在默默记着许昕的球路，许昕也着意在跑动的时候别妨碍到她。
马龙近台严防死守，许昕中远台杀得如蛟蛇飞腾，等一个球终于落地，不光发球的刘国梁频频点头，不远处一直在观战的秦志戬也多了几分缓和之色。
马龙这女孩虽然漂亮，倒也没有把漂亮当成自己唯一的资本，如果能和许昕拿下鹿特丹的比赛，那么她的存在就还是有意义的。
思及此，秦志戬脸上神色越加缓和。男教练不好跟女队员过于亲近，他挑了个不近不远的称呼：“来，小马你注意一下。”
——待续——
Notes:
本文确实是比较无聊……😭只好是拜托大家微微忍一下……
忘了今天要说啥了，就感谢Rain君提醒俺十三章的事情！
……全英文网站属实是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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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马龙脚上步伐很是轻巧，就是肌肉爆发力不强。当然，要一个女孩反手有张继科那样恐怖的爆发力也不现实。秦志戬道：“以后你还是多增加力量训练。加无氧。平时打球该喊喊出声。许昕你也是，你俩一起训练的时候互相看着点。”
马龙点点头。两位指导员暂时去场边监督其他队员动作了，许昕和马龙仍然开始练习反手对拉，拉了十几板，旁边场地忽然划过一道红光，许昕猛然打了个激灵。
我操。
旁边场地训练的周子凯捣腾着一把小手电，射出一股红色的灯光，许昕后背猛然潮起一层冷汗，浑身的血都像轰隆隆地往头上流去。
马龙拉来的一球他直接没有接住，听到球落地的声响，秦志戬和刘国梁回过头：“怎么了？”
那边，周子凯还在毫无知觉地玩着那把手电，红光映入眼中，许昕喉咙就一阵发硬，一旁的陈玘和方博知道内情，忙朝周子凯的球台跑过去：“恺子！”
周子凯也是太阳，只不过陈玘张继科他们都不爱跟他玩。方博赶紧陪着笑脸，摁下他手里的手电，“恺哥恺哥，别跟这玩手电，刘指跟那看着呢！”
周子凯莫名其妙。训练场内手电都不让带？
“我这不是激光的啊？”
府相方博说话不做数，太阳陈玘的话就该作数了：“恺子，这手电不错，借我玩玩。这个给你啊！”
他隔着袖子悄悄塞给周子凯一个Zippo打火机。周子凯还有些糊涂，可看到名牌打火机，也就把手电筒忘在脑后了。陈玘和方博这才各自往自己训练的球台前走去。
刘国梁和秦志戬离远了些，没有注意到许昕的异常反应，身旁的马龙却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入了眼中。
走到许昕身边，她轻声道：“许昕？”
伸手想要扶住许昕，却被对方推开了，马龙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从来没有见过许昕那样的眼神。
她能看出来许昕平时看似笑哈哈的，实际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好惹，但是许昕平常很少对人发火，对马龙就更不会了。
刚才那一眼，几乎看得人心里发寒。
许昕的气息焦躁而混乱，能从中分辨出一丝丝薄荷的苦香味，一般来说贴了抑制贴的Alpha不会随便泄露信息素，就像戴了套的男生精液一般不会溢出来一样，要是当真量大到溢出来，恐怕也离出事不远了。
她正不知所措，陈玘和方博已经从那边的球台过来，一边一个拉拉扯扯地扶起许昕。马龙道：“玘哥，怎么回事？许昕好像……”
“龙仔，哥以后再跟你说啊，”陈玘赶紧哄了妹妹一句，挡住刘国梁和秦志戬的目光，翻出个抑制贴让方博给许昕换上，又手脚麻利地拿出一瓶口服缓释剂，“大蟒，大蟒？好点没？？”
吞下口服缓释剂，许昕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眼里那股阴寒才消失了。
整整一个下午，许昕都没怎么说话。
他心里有事的时候不是甩脸子，是不大和人交流，发球接球，回球捡球，甚至有时候会挺平淡地对马龙笑一下。
晚上回到宿舍，因为有屏风遮挡，马龙也不必再早出晚归地躲着他。两人各自躺在自己那边的单人床上，屏风那边忽然传来马龙轻轻的声音：“许昕？”
明明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像露水滴上竹叶的声响，戴着耳机的许昕却一下子听到了。
他把耳机摘下来：“怎么了？是不是没吃晚饭饿啊。”
马龙摇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道：“你打游戏耳机声音好大昂……”
原来是这个，许昕调小了点声音。马龙却又道：“我是说昂……你戴着耳机音量太大，对耳朵不好。”
许昕微微愣了一下，说不上心里是怎么一种感觉。
心里盘旋一下午的焦躁和无力好像被一阵清风吹过，顿时淡去了些许，许昕清了清嗓子：“……谢谢啊。”
沉默的气氛凝固了一会儿，许昕也没心情打游戏了。幸好刚刚那局已经赢了，他摘下耳机，房间里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许昕？”
“哎，你说。”许昕说，“……我刚刚把耳机摘了。”
衣料窸窸窣窣，屏风那边的马龙似乎翻了个身：“你很害怕红光吗？”
笑话，这许昕可就不能认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我怕啊？这么多年除了输我就没怕过啥。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有时候我状态好那地是老三。我怕啥？”
马龙似乎微微笑了笑，许昕很是不悦：“你笑啥，觉得我和你呲牛逼？”
马龙浅浅地笑道：“昂……没有。那咱换个说法昂……我觉得可能你不是很喜欢红光。”
许昕有点泄气，一头倒在床上。
蛇脑袋往被子里拱了拱，他含混地道：“可能是有点吧。不太喜欢。能不见最好是不见。”
“那你过马路怎么办？”
许昕让她气笑了，这女孩回路跳得够快的。
他懒洋洋地敲了敲脸上的镜片，“我这眼镜能过滤一部分红光。加上平时又不咋出门，看见绿灯开始闪的时候低头就是了。”
“那为什么不喜欢昂？”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再问哥办了你。
想到这，许昕赶紧摇摇头止住邪念。他自诩还是好蟒一条，不干那强抢良家美女的事。
于是许昕摆摆手，单方面结束话题：“睡觉睡觉。”
许昕向来是说睡就睡，睡到半夜，却被一阵细微的响动声惊醒了。
睁开眼，面前一片灿烂的日光，梧桐树叶的浓荫透过玻璃窗投射进训练场地内，许昕微有些愣神，不远处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许昕！”
少女脚步欢快地跑来，看清楚她的脸，许昕的蛇信子掉出老长。
这什么节奏？？
这少女是马龙，又不完全是马龙。平时的马龙虽然是青春少女，可完全是古墓派传人那样礼貌有距离的小龙女，哪有现在这笑语盈盈的样子？
少女轻快的脚步比许昕的反应更快。眼看她如一只轻飘飘的蝴蝶一样飞过来，许昕下意识伸出双手，龙女笑着扑进他怀里，埋头在少年刚刚长成的精实肩头吸了一大口，仰脸笑道：“你想不想我？”
不是妹妹你等一下……许昕心里宽面条泪，这待遇是真实存在的吗？？
见许昕不说话，马龙眨了眨那双黑眸子：“你不想我吗？不喜欢我吗？”
“我……”
许昕卡壳了。这他妈让他怎么说啊我草！！这是异世界的马龙啊！！他不好占这个便宜吧！！
少女明显伤了心，背过身不理他了。
“不是，我……”
许昕真是张口结舌百口莫辩。这个马龙穿了一身清凉的小吊带和超短裙，肩颈肌肤如牛奶般细腻，丝绸般柔滑，裙摆下的双腿如水鸟足一样玲珑纤细，脚腕纤柔得好像能让他一把攥碎了。
放着心上人不推有违许昕的人生准则……我草呸呸呸，许昕的意思是说，乱占妹子便宜有违他的人生准则！！
衣服一脱（……），像献哈达一样双手献到马龙面前，大蟒同学正气凛然，中气十足，豪气干云：
“请披上吧！！！”
少女歪头看着他，先是有些怔忡，然后那双黑眸子动了动，滚出一大滴眼泪。
泪珠滚过她的脸颊，沾湿了睫毛，许昕整个人都慌了，有心给她擦擦眼泪顺顺气，可是梦里这个马龙穿得实在太清凉了啊！！这尼玛让他把手往哪搁啊！！
大蟒同学哆哆嗦嗦地手动给马龙披上衣服。他的衣服比马龙大两圈，她小小的身子被他裹在里面，露出一张哭得湿漉漉的脸，泪水还在不断地顺着眼角往下滑着。
伸手擦掉她的眼泪，许昕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对妹子有这么多耐心，低声下气地哄道：“不是，马龙，马龙你先别哭，你听我说。”
“没事啊，真没事。有啥你跟我说，咱俩是朋友吧？”
看到马龙悲伤的目光，许昕胸口先是一痛，继而又一凉。
马龙那双黑眸子又溢出了泪水，她说：“你只把我当朋友吗？”
许昕张口结舌。
这尼玛让他怎么回答？？
喜欢她？爱她？想保护她想宠着她？可是他们现在是啥啊？她能喜欢他吗？
马龙推开他，轻飘飘地跑远了。
眼看那抹白裙角像蝴蝶一样飞远，许昕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腕子，马龙整个人被他拖进怀里，砸到他胸膛上，又抬起那双水盈盈的黑眸子。
她细声细语地道：“昂……你弄疼我了。”
许昕更用力地握住她的腕子，马龙不安地微挣了挣，许昕捉着她的手：“别动！你听我说。”
马龙不敢动了，许昕看着那双安静的黑眼睛。
“你等等我。你先别喜欢别人！你等等我。”
马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淌下来：“等你到什么时候呢？”
“三个月，再给我三个月，”许昕说，“我现在和你说什么你估计也觉得没意思。对了这个给你。”
他把自己的海贼王钱包放到她手里，许昕说：“这我钱包，你想买点啥买点啥。以后这就归你了。”
马龙说：“昂……可是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也没有说你喜欢我……”
许昕忽然说：“那你喜欢我吗？”
他是第一次见马龙这种古墓派小龙女的性格。她对人距离那么远，他的在乎有用吗？一直以来都是别的女孩追他许昕啊，她一会温柔一会冷脸，一会怕他耳朵被耳机吵得疼，一会又不理他。许昕是真的搞不懂。
马龙擦着泪轻声说：“我只喜欢喜欢我的人昂……”
操他妈的，许昕骂了一声，什么蟒爷不当舔狗，真男人就是要刚起来，自尊啥的爱咋咋地吧！
“行！那我他妈……”
一声之后，许昕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不是什么乒羽中心，是他们宿舍，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擦亮了。
然后他发觉，不是自己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在哭。
洗漱间传来一阵安静的水流声，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啜泣。许昕清醒过来，轻手轻脚走过去，推开门，一个穿白裙子的身影正在黑暗里轻轻哽咽着。
是马龙。
许昕心里顿时一惊。倒不是害怕啥的，穿睡裙的马龙有什么可怕，而是许昕从镜子里看到，马龙的双眼是闭着的。
“马龙？”他轻轻叫了一声，“……龙？”
马龙还在黑暗里轻轻啜泣着，看样子恐怕是梦游了。
梦游的人不能轻易惊醒，许昕咽了咽喉咙，拿出生平最轻最低的嗓子：“咋了啊马龙？为啥哭啊？”
马龙只摇头不说话，牙关还在一个劲地发着颤。
她手里攥着一件什么东西，凑在水龙头下面一个劲地搓洗着，手心都搓红了。许昕心里直觉不对劲，拿过来一看，不由得傻眼了。
——是马龙的吊带。
他烫到似的赶紧撒开这片薄薄的布料。梦游中的马龙却拿过那块布料，凑到水龙头上重新开始用力地搓洗起来。
——待续——
Notes:
这章想悄摸摸提醒的就是，求老爷们记得看一下每章之前的“Chapter Summary”……
我会尽量在每一章之前标注一下这是哪个时间段的故事……①十四五岁两人初遇，②龙女二十二三左右离开国家队，③龙女二十六岁回来
现在是①时间段的事情……
继续感谢大家的容忍，无聊的文可养肥再看！
(っ˘зʕ•̫͡•ʔ
Chapter 20: <第二十章>
Summary:
还是十四岁左右的故事，蟒弟帮龙女报仇！
٩(๑•̀ω•́๑)۶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二十章>
她这一搓许昕才看清，那件白色吊带上用黑色记号笔落着一个人名，旁边还画着一个棍状图案。
章婷婷。
是那天把马龙从许昕身边叫走的女生。
再凑近仔细看，许昕的太阳穴嗡地一声。
——那个女生名字旁边，画着一根阳具。
一个女孩画了一个自己都不存在的器官，去侮辱另一个女孩。
马龙搓得两手发红，却怎么也洗不掉上面的名字和那个丑陋的图案。她抹了把眼泪，摸索着走进浴缸，伸手打开了上方的淋浴喷头。
幸好里面的水是冷水，凉冰冰地浇了她和许昕一头一身。许昕被水流冲得浑身冰凉，怕强行叫醒她弄出什么毛病，不敢贸然打断马龙的举动，只能忍着牙关的咯咯发抖，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
他温热的脸贴上她冰凉苍白的额头，马龙闭着双眼唇角发颤，不知是在怎样一个噩梦中问：“是你吗？”
许昕喉咙动了动，马龙说：“许昕……是你在吗？”
哗哗的冷水浇了他们两个满头满身，许昕用力拿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忍了又忍，还是没敢用嘴唇贴上她的发顶。
许昕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以后再也不用面对这么多伤害，他说：“是我，我来接你了。”
马龙终于哭出了声：“许昕。”
捂着眼睛，她剧烈地抽泣起来：“救救我吧。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许昕赶紧小心地抹掉她的眼泪：“我救你，不怕啊。有事你先和我说，我是你朋友是不是？”
得到这一句许诺，梦游中的马龙终于安静下来，许昕龇牙咧嘴地赶紧关上头顶这个人工降雨器，抱起她放到了自己床上。
幸好马龙睡裙里面还有一层内衣，不至于肌肤颜色若隐若现，许昕赶紧翻出个大毛巾被给她胡乱抹了一通，差不多擦干才放回她自己床上，最后还不忘打开电热毯。
做完这一切，浑身热汗下去，这才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哎呦我——阿嚏！”
许昕打了个打喷嚏。自己那个床铺太湿不能睡，他只好呲呲牙自认倒霉，拖出另一套被褥打了个地铺。
折腾了半个晚上，许昕这一觉就睡得分外沉，早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听到的是马龙的声音：“许昕。许昕？”
视线慢慢聚焦，眼前出现的是马龙担忧的脸。
许昕龇牙咧嘴地坐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转移到了马龙床上，额头掉下一块凉毛巾，他眼疾手快地接住——
啊这，没成功。好像他今天不太眼疾手快？？
“许昕，你发烧了。”
马龙的黑眸子写满了担忧，许昕不由得一阵晃神。
梦中的马龙可不是这个样子，梦中的马龙会甜甜地叫他许昕，还会飞扑进他怀里，身上的衣服也是清凉的小吊带和超短裙……
想到这个许昕就后悔：我草我为什么不亲一口啊？？既然是做梦我应该可以追求一下刺激吧！没必要梦里也这样一身正气吧！！
眼看大蟒吐着信子，愣愣地进入断电模式，马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许昕？——脸怎么这么红昂？”
“热的！我是热的！！”
一张口，他才知道自己嗓子哑到了何种地步，像昨天晚上如火如荼地吞了三斤炭。许昕哀嚎一声倒回床上，马龙摇摇头：“你的床都是汗……太凉了没法儿躺昂。我跟刘指导秦老师他们请了个假，把药吃了再睡昂……”
许昕敏锐地竖起蛇耳朵。有喂药这种好事？
好歹陪她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要点小小的报酬不过分吧，思及此，许昕就哼哼得越发上劲起来：“哎呦……我起不来啊马龙……”
马龙照看了他一个小时，当然没有怀疑他这高烧是真是假。许昕心里暗暗吐了吐蛇信子，难受当然是真的，不过不妨碍他享受一把龙女亲手服务的感觉嘛，嘿嘿嘿。
一只手轻柔地托起他的头，许昕的哼哼声拐了个调子：“哎哎哎！颈椎疼颈椎疼。”
马龙担忧地放下他，“那怎么办昂？要不我把阿司匹林化开吧。”
许昕奄奄一息地翻了个肚皮：“其实不用……你，是吧，你把我抱起来就行。”
马龙看他一眼，目光有些谴责，许昕烧得满头大汗，下垂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模样要多惨有多惨，好比一颗三月没浇水的小白菜。
病成这个样子的许昕应该没劲跟自己耍赖了，何况他们两个按理论来说也不算异性。许昕身量比她大两圈，马龙硬是忙出了满头细汗，才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将水和药喂到他嘴边。
许昕蔫答答地摇了摇蛇脑袋，示意她自己没劲接药。
马龙只好把白色的药片递到他嘴边：“啊——，来，喝水昂。”
姿势不舒服腿有点麻，许昕还想靠着她多坐一会儿呢，胳臂一动，人就触电似的一僵。
马龙感受到他浑身的僵直，“怎么了昂？”
许昕瞬间一个金蛇狂舞，窜得离马龙有几米远，卷过杯子和药咕咚咕咚就吞了下去，马龙再拦得慢一点，他估计能把杯子吃了。
“没没没我没事。我好了我现在非常好。那什么你赶紧训练去吧啊，今天回来别忘了给我买个白龙乌桃茶。”
马龙沉默片刻，“大昕……你是不是想说白桃乌龙茶？”
许昕把额头埋进手掌里。八宝山电话多少来着？要不我提前给自己百年后订个卡座？
“对……我就是想说龙桃乌白茶。”
左右离不开这个龙字了，许·大蟒·昕真想一口咬死俩人完事，免得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马龙笑着摇摇头，“好昂……我知道了。”
直到她出去，许昕才哎呦一声。
刚刚移动身体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她的……她的那什么，许昕想到梦中马龙那牛奶一样白皙柔滑的皮肤，纤细却玲珑娇柔的身段，下身那造孽的玩意一下子硬了。
睡着马龙的床，盖着马龙的被子，许昕自己被子无非是滴露硬质的松香味和一点点薄荷苦香味，马龙的被子却有一股绵软馨香的甜味，一条干净手帕整整齐齐叠在枕侧，床上还摆着几个娃娃。
想到每天晚上马龙就是藏在这样一张床上悄悄地脱衣服，被床单被罩摩挲过白皙柔腻的肌肤，说不定还会把手伸到……
方博本来正在宿舍写复盘笔迹呢，门外许昕如飞蛇一般窜进来，他赶紧跳起来拦住：“干啥干啥！哎许昕你干啥！”
许昕鼻子塞着卫生纸手捂着裆，方博一脸了然：“尿急啊！”
“不是……借你宿舍厕所我打个那啥！”
那啥？哪啥？？
反应过来的方博快要抓狂了：“我草！有病啊你许昕！！为啥不在你宿舍打啊！！”
许昕把自己的PSP塞给他：“给你玩半个月，你QQ炫舞号给我，哥帮你进公会！！”
方博拉开厕所门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忘恭送他一本漫画杂志。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解决完个人生理问题，许昕回了宿舍，休息到中午，马龙还没有回来，许昕原本在床上躺着复盘训练笔记，拿出手机看了看，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氢气球，关上门出了宿舍。
中午十二点，乒羽中心训练场的人差不多走完了，许昕鼻子塞着卫生纸，手中拿着氢气球，晃晃悠悠走进去，和一个人影撞了个正着。
那人皱着眉啧了一声，许昕慢悠悠地举起手：“不好意思啊。”
那人拧起眉头绕开，不想再次和许昕撞了个正着。
这次，就是傻子也该知道不对了。许昕撞到的是个Alpha，那Alpha一手放在自己颈侧抑制剂贴上，冷冷道：“你傻逼？走路不看路？”
许昕笑着摆摆手：“哥，你这说话也太难听了。怎么我撞了你就叫傻逼，你指使人往别人衣服上瞎画鸡巴，你逼就不傻了？你挺能的呗。”
这个被他撞到的Alpha正是胡安。胡安在国家队内也算纯度高的太阳，哪里受过这个气，一把将球包摔在地上，抱起臂冷冷地看着许昕。
“给你相好出头来了？”
许昕乐着一手勾过他的肩，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亲切架势：“出头是真的，人家未必是我相好。再说了，惩治傻逼人人有责。你教育没受好吧，我可以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
一言不合，胡安一拳挥到许昕脸上。
他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中指指节微微突出，照着眼球打的，明显是下了死手。许昕从小和人撩架撩习惯了，头微微偏了个角度，刚好让那一拳砸到自己眼眶上，皮肉登时青了一片。
摸了摸眼眶，许昕笑道：“就这？”
胡安也冷笑：“这点本事别出来茬架了，北京爷们儿不吃你这套。”
许昕耸耸肩：“听说你球打得不错？”
胡安道：“比你这种专配双打的阉狗还是好点儿！”
胡安在队里也算是主力，几次打到了一队，两人却没怎么对上过。这小子和张继科差不多狂，然而张继科的狂是有底气的狂，而且在场下其实颇为随和，胡安却是走到哪狂到哪。别人也不大敢惹他，堪称队中一霸。
许昕一般不爱跟人闹到这份上，能拿笑脸打哈哈混过去的场面何必要掉脸子呢，多打架又不会涨球。
所以虽然他有点见不得胡安这个人，但和陈玘张继科他们几个能处的玩就是了，并没有和胡安起过矛盾。
许昕笑着说：“那咱试试呗，看谁把谁干废了。”
胡安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个激惹法，抄起拍子就上了球台。
他也是右手横拍反胶，力量却比马龙大多了。胡安自信没怎么和许昕对上，对方应该会吃自己的发球，没想到前三板过去，许昕一个摆短，反手横打起下旋球，一个直线拉过去，胡安最后一球直接打飞了。
对面许昕还是那么平平淡淡似的笑，胡安咬了咬牙：“再来！”
这次是许昕发球，胡安正手劈长。许昕横打直接发力，胡安挡住球势后以极低的高度擦网而过，许昕走步近台一个搓球，胡安接球却没有过网。
许昕腿部力量绝佳，配上身长臂长，整个球台都是他的正手表演舞台。胡安的太阳浓度与体力天赋已经是国家队数一数二的，却被许昕好几个角度奇诡的摆短或者搓球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越打胡安越发现，许昕此人不光体力和肌肉控制得好，心态也极其可怕。好几次他抓住对方弧圈球稍显薄弱的缺点反攻，许昕相持阶段却严得滴水不漏，胡安试图捉住他直板侧身拉球空出的正手大角位给予回球，许昕却马上跟着他慢了下来，再一下胡安猛然发力劈长，许昕索性还了他个背后击。
这次该胡安发球，但是他发不出来了。
——待续——
Notes:
昨天不知为啥让好几个友友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滑跪……😭
接到评论是非常非常高兴的！真的非常非常感激！😭难以表达这种感激之情，几个字母或者一句话都能让我傻笑一整天，一些突如其来的骚让我笑得满地乱飞，更遑论如果是认真的讨论和分析，眼泪刷刷喷的节奏……
每一点对剧情的讨论或者对人物的分析都极大地温暖了我的心灵……也正是被“会有同好喜欢”这种想法温暖着，才有动力把它写完
但就是害怕大家勉强自己
因为它可能确实有点无厘头+无聊反正快乐最重要！！
Chapter Text
<第二十一章>
很少有人使用背后击球。这不是一种技术，队中也不会安排训练，一般来说在球路判断失误的情况下才会不得已为之。
可许昕真是不得已为之吗？？
——他为什么感觉许昕在等着他劈长？？
胡安瞳孔不停地颤抖，对面，许昕还在哈哈地笑：“哥，你这不行啊。咱再来，我前三板还行，到后面就不管使了。”
胡安牙关一阵一阵发紧：“……你想干什么？”
许昕笑了：“那能干什么，哥，你对象不是爱往人衣服上画鸡巴吗。我寻思你这正手应该挺硬，咋这么虚啊。”
胡安头上青筋暴起，许昕笑着举举手：“哎，别急眼，别开不起玩笑啊。——你是不是想揭抑制贴啊？我告诉你可别，我没分化，你揭抑制剂贴就算违反原则了啊。”
骤然暴怒的太阳哪还存在什么理智，胡安撕下颈侧的抑制剂贴，怒骂着就向许昕的脸一拳挥去。
许昕以一个奇诡的角度立地向后弹。论爆发力胡安比他差了太远，许昕刻意落后一步，暴怒的胡安带着满身青芥味一把攥向许昕的喉咙，许昕低身一推，旁边被球包压着的氢气球飞了上去，堪堪遮住了上方的摄像头。
喘着粗气直起身，许昕还在笑。
可是胡安发现，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人却不像是那个人了，胡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许昕碾着胶皮地板走过来，脸上斜斜地带着点笑容。
他拿起手中的布料：“章婷婷在马龙衣服上画的，是吧？”
昨天晚上许昕就特意拿过来马龙被章婷婷画脏的那件衣服，挑了个自己质地一样的T恤剪了一块，画了同样的名字和那玩意。
胡安死死咬着两腮不说话，许昕笑着点点头，攥起左手，照准他的脸就是一拳头。
往常许昕和人打架很少揍脸，因为容易闹出人命，况且也太侮辱人了。今天却是特意把中指关节对着对方的鼻软骨砸的，胡安惨叫一声，捂着鼻子摔在了地上。
他流出的鼻血滴滴答答打湿了衣服，许昕笑哈哈地扶起胡安，煞有介事地为他掸掸裤子上的灰：“你看这，太客气了啊。打球儿让着我点我心领了，打架没必要吧？”
一边说着，许昕对准他下巴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这次他是寸着巧劲出的手，一下子击合他的牙关，刚好咬住舌头，胡安在地上滚了两滚，忍不住大声呻吟惨叫起来。
许昕忍俊不禁地摇头，感慨地拍拍他的肩：“知道你对男人鸡巴比较感冒啊，来你跟我说说，她画的这鸡巴大不大？”
胡安恐惧地瞪起眼睛，许昕嚯地笑了：“什么眼神儿啊这是，觉得我教育得不对啊？”
一拳砸到他眼眶上，许昕笑了：“那你得说话啊。语言是人类沟通的桥梁是不是，来。”
他玩笑似的把那块画着阳具的布料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这屌挺大吧？”
胡安浑身发抖，许昕却不紧不慢地掐住他的腮帮子，咔嚓一声，把他的下巴卸脱了下来。
然后用乒乓球拍挑起那块画着阳具的布料，照准他的嗓子眼就捅了进去。
他这一下子丝毫没有留力，直接把布料捅进了胡安食道里，胡安像活鱼一样满地歪扭挣扎，许昕不紧不慢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脸上还挂着悠然自得的笑。
呼吸被阻隔，喉咙里还有异物，胡安的“呕”地一声，窒息和食道反射性的痉挛让他吐了一地，许昕很有先见之明地跳开一步，心里默数十个数。
十，九，八，七。
擦干净地面。
六，五，四。
拽出鼻子里的卫生纸球。
三。
深吸一口气，憋紧，心跳飚到最高，鼻子一阵发痒。
二。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跑进场馆，许昕胡乱抹了一把眼角嘴角流出的鲜血，摇摇晃晃地回过头。
刘国梁和秦志戬站在门外，对这边齐齐喊道：
“胡安！！！许昕！！！”
一。
许昕对地上的胡安无奈地摊摊手，转身，一头栽倒下去。
医务室。
“太阳浓度百分之八十七点二，剩下是府相。”
医生呈上检测报告，刘国梁眉头一蹙，和秦志戬对视一眼，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喜的是许昕太阳浓度越来越稳定，眼看第二性别渐趋分化，怒的是……
刘国梁把训练馆的摄像内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许昕这种跟谁都能打哈哈的人，和胡安打了这么严重的一架，自己满脸是血，胡安却检查不出任何伤痕，只是在昏迷中还不停地呻吟着。
这么大的事件，在国家队历史上都很少有。
更何况刘国梁觉得秦志戬心里也明白，许昕看似浑身是血，他真是伤得更重的那个吗？胡安刚准备离开训练场地他就过来了，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目光扫到门口，刘国梁又动了另一个念头。
马龙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从另一个角度的监控摄像头能看到，她应当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最后一分钟。
这一分钟让她以一个府相之力来救场一定不够，但看清楚过错方是谁肯定够了。
刘国梁正在心念电转，病床上的许昕嘶了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秦志戬看他一眼，许昕支着身体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刘国梁示意他躺在原地，难得地和言道：“醒了？不难受了吧。”
许昕苦笑：“谢谢刘指关心……胡安呢？”
刘国梁道：“怎么，打他还没打够？”
许昕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打他？？”
刘国梁道：“不然呢？”
许昕示意刘国梁自己脸上的淤伤和血痕，“刘指，我本来在宿舍发烧呢，不知道药在哪，拿着气球去找马龙，谁知道碰上胡安了。我就不小心撞了人家一下，人家把我打得，嚯，北都快找不着了。”
刘国梁不置可否地抱着胳臂：“许昕，胡安断了一根肋骨。”
许昕愣了一下，笑了：“不可能。从头到尾我顶多正当防卫，刘指您不信您可以查监控啊，再不行可以问我们秦指啊，我是那随便和人打架的人吗？”
刘国梁从头到尾看过了监控，监控里确实抓不到他任何错误。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拽着气球的许昕晃晃悠悠走进训练场地，不小心和结束训练的胡安撞了个正着。乒乓球训练场地的监控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只能看到许昕和胡安勾肩搭背地哥俩好一番，随即胡安被他惹怒，大概是提议球台见高低，被许昕碾压几局之后，直接动了手。
可刘国梁怀疑的问题是，许昕到底说了什么？
许昕平时确实很少打架，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在于，如果一切都是他有备而来，他怎么能这样算计自己的队友？
刘国梁的神色十分平静：“胡安一落单你就赶过去，你一还手气球就遮挡监控。许昕，你不觉得你自己有点刻意了吗？”
许昕像是气笑了，自顾自点点头：“行，我刻意，我刻意我让他打成这样啊？刘指您说我啥我都认，吊儿郎当，摇头晃脑，我也承认我平时做事肯定有问题。——那这种事我能刻意吗？”
许昕越说越火大，额角青筋都隐隐作跳，病房中弥漫开隐隐约约的薄荷信息素气息，身为府相的秦志戬扭过头，幸好刘国梁今天出门之前服了缓释剂，抬抬手示意许昕先平静下来。
许昕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吞了一颗信息素缓释胶囊。病房里的薄荷味道这才消失了，秦志戬重新转回头。
刘国梁道：“大蟒，你激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是吧。但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洗脱嫌疑之前，你暂且呆在这，能接受吧？”
许昕点点头，表示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刘国梁拍拍他的肩。往常秦刘两人对培养许昕的分工很明确，刘国梁负责有距离地提点敲打，基本扮演白脸，秦志戬就是和许昕比较亲近的红脸角色，今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也跟在刘国梁身后离开了。
病房门合上，许昕盯着天花板，缓缓吐了一口气。
马龙早已在走廊转角处等了许久，刘国梁点点头，示意她跟上来。
办公室内。
三人各自落座。刘国梁亲手为马龙泡了一杯凤凰单枞，示意她不必太过紧张。马龙只半个身子坐在沙发上，两手搁在膝头，目光仍然如以往一般安静地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刘国梁率先打破了平静：“有没有什么想替许昕坦白的？”
马龙蹙起眉，乌黑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刘国梁摇摇头：“许昕已经对我们承认了。这件事情首先我批评了秦指导，作为许昕的主管教练，老秦没有管好他。他特意去训练场堵住胡安，又特意拿气球挡住摄像头，这样报复自己的队友，情况是相当严重恶劣的。”
马龙一直维持着那个疑惑的表情。刘国梁摆摆手。
“马龙，我在监控中心看见了，事情最后几分钟，你从门口走过去。你是看见事情发展经过的。”
马龙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昂……刘指，我不知道许昕是怎么跟您说的，那个胡安又是怎么跟您说的。我不知道许昕为什么要撒谎。”
刘国梁和秦志戬对视一眼，齐齐看着马龙。
马龙微蹙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中午是回训练场拿包儿来着……昂，许昕昨天晚上洗凉水澡，今天就发烧了昂，还是我给您和秦指导发的短信……我就看见胡安一直在打许昕。”
刘国梁道：“……胡安一直在打许昕？”
马龙摇摇头，“因为我可能是十二点半到的，前面怎么发展我没看见。可能前面两人有别的争执，反正我过去的时候，就是胡安在骂许昕，一直往许昕眼睛上砸……”
“马龙，”刘国梁打断马龙，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许昕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马龙微微不解，随即又摇摇头。
刘国梁打量着马龙的脸，这个女孩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是花滑和体操队里都难得一见的好看，肌肤若冰雪，眼波如水晶，无怪乎隔壁羽毛球队每天有成群结队的人来问她叫什么。
许昕会对这样的人动心，他完全能理解，毕竟当初他喜欢上孔令辉也是因为脸。
今天马龙仍然穿着队里统一配发的红色训练服，那衣服穿在许昕身上像一团火，在她身上却像一片幽静的冰，马龙当着两位教练脱下作训服外套，叠好后整整齐齐地放在茶几上。
她说：“刘指导……我不知道许昕跟您说了什么昂。我以我在这儿打球儿的资格发誓，最后是胡安打的许昕。”
她对那身作训服点点头，“要是没别的事儿，刘指我就训练去了昂。”
说完也不等刘国梁和秦志戬同意，转身便出去了。
——待续——
Notes:
再次滑跪！
我表达能力不好😖😭太对不起……滑跪……
确实是超级喜欢也超级感动于评论！😭就是我怕读者会觉得经常评论会压力很大很累随便说点啥都行！聊聊也完全没问题！包括蟒龙世界观的差异，琴简的形象和回路，等等等等……反正就说啥我都很开心！🤓
Chapter Text
<第二十二章>
刘国梁自己身为太阴，马龙是府相，两人都算是弱势性别，他看这女孩便有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感。当然刘国梁解决问题从来是以刚柔并济为主，没想到马龙看似温温吞吞，真正犟起来比陈玘和张继科他们这种男日的性子也不遑多让。
但国家队不是寺庙，不是发个毒誓就能解决问题的，刘国梁和秦志戬交换一个眼神：“老秦，你怎么看？”
秦志戬摇摇头，向后靠在沙发上。
毕竟许昕是秦志戬一手带大的亲传弟子，秦志戬的身份确实不好对这次的事件过多置评，刘国梁也没有再为难他。许昕还在那间病房休息着，刘国梁打开电脑。
监控画面中，许昕正靠在床头，自然地复盘着训练笔记。
许昕打架的事情被迅速地摁了下来，整个训练基地不超过五个人知晓。胡安平日的训练算是刘国正看得比较多，也一度作为好苗子来培养。
打出来之前，每人都面临着国乒队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王皓没有和陈玘谈恋爱的时候，要向家里要钱“孝敬”大队员，刘国梁当年也时常给老队员买饮料。因而但凡不闹出人命，教练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少有男日能避免这种风气，目前为止做到的只有孔令辉，张继科，陈玘。
王励勤虽然也不曾仗着太阳身份作威作福，但和他搭对的阎森比较凶，一个府相愣是横出了地表第一男太阳的气势，不光在队内打劫各路人马的零食饮料，打奥运比赛的时候也不忘问日本人勒索啤酒饮料矿泉水。
小日本表示我们也很蒙蔽啊？？为什么库里哇正在交流，会有个看似面团子的冰山冷脸一脚踹开门，要求我们把盒饭饮料都交出来？？
小日本乖乖交了，阎森满载而归，捏着寿司怒食十八盒。对此，王励勤小心翼翼地表示：“阿森，你哪里弄来的寿司啊？”
阎森一边腮帮子塞满了寿司，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隔壁啊？”
王励勤咽咽喉咙：“那个……隔壁是日本队你知道吗？”
“嗯？？日本队？？”阎森皱眉，“他们怎么没说呢？我端起来就走，他们怎么就给了？好歹开口说句话啊！”
咽下寿司，阎森指指自己：“难不成我太凶了？”
王励勤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挺好的……那，那你不够再跟我说啊。”
阎森皱着眉啧了一声：“跟你说什么啊。让隔壁小日本端去。”
事后刘国梁表示，他也得管阎森叫哥。
作为早早分化的高纯度男性Alpha，胡安作威作福的程度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国家队内谁球好谁是哥，刘国正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盯着，何况这样的竞争也变相地推动了进步。
如果不是许昕这次动手，所有教练都会默许这种情况存在。
胡安的病房在走廊最里侧，秦志戬和马龙说了大概安排，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给胡安上了绑缚带。而且这个病房都是有监控覆盖的。”
说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马龙一眼：“而且整个病房也是有录音设备的，不会再出现无法取证的情况。”
马龙敛着目光，说了一句“谢谢秦指导”，也不管秦志戬是什么神色，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着门关上的咯哒一声，胡安睁开眼，向马龙投来两道难以言喻的目光。
那目光似怨恨似嘲讽，似审视似鄙夷，还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古怪意味。马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胡安扯扯脸颊：“你来干什么？替我证明清白？”
马龙摇摇头：“昂……胡安，你这就没意思了昂。”
胡安身上加了绑缚带，床头还特制了一副铁链铐住他的手，防的就是高纯度太阳突然暴起伤害探视者。他冲马龙冷笑了两声：“哈哈！！我就知道。马龙，你不是不搞对象吗？？你当时拒绝我的时候不是说什么，对男人没兴趣？？怎么换成许昕你就愿意包庇他了？？”
晃晃手上的铁链，他脸上冷笑更甚：“你看见了吧？？最后几分钟你就在门口，我和许昕谁打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光知道要男人，不知道要你的公平正义了？？”
马龙疑惑地看着他：“……胡安，你怎么了昂？”
胡安盯着她，马龙仍是拿着那副轻轻细细的语调：“我确实是看见了，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来得还早一点儿，你们前面的事儿我都听见了昂。”
摇摇头，马龙真心实意地说：“就是胡安，你这样真挺没意思的。”
胡安的脸色一点点死白下去。
马龙说：“你为什么要诬陷许昕呢？许昕就撞了你一下昂，你先骂他，还要和他动手。他带来个氢气球，你还给他推飞了。”
随着胡安的暴起，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动，他红着眼睛，眼珠几乎从眼眶中凸出来，马龙后退一步，怜悯地摇摇头，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她轻轻地说：“可能许昕想包庇你，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好。胡安，我觉得可能你得跟许昕道个歉昂……”
胡安已经彻底陷入了暴走状态，双腕愣是把铁床拉动了半米远，马龙站在床前，胡安疯了似的扑过来，通红着眼眶喃喃地道：“马龙……马龙……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马龙静静地站在原地。胡安疯了似的扑到她身旁，攥着她的胳臂用力晃着。
“许昕有什么好，许昕有什么好……我让章婷婷恶心你，我就是想你看看我……马龙，马龙你不许帮着他说话，马龙……”
马龙摇摇头，拔下自己头上的荧光红发夹。
这发夹细而且尖，给了许昕和张继科陈玘这种会用的，一下子就能扎穿人的喉咙。明明警铃就在手边，马龙却拿着那个发夹抵在喉咙前，和和气气地轻声道：“你快放开昂，别逼我。”
像是被那抹荧光红吸引了目光，胡安喃喃几句，忽然从马龙手中夺过发夹，对准她的喉咙便扎了下去。
马龙躲也不躲，在铁丝插入她皮肉的一瞬间，胡安恍惚看到，她嘴角露出极浅极浅的一抹笑。
“操！！！小龙人儿！！！”
陈玘一脚踹开门，最疼爱的妹妹差点被人杀了，他整个人都陷入暴走状态，上去对着胡安的下腹就是狠狠一拳。
随即跟入的王皓赶忙跑过去用衣服将马龙裹在怀里，马龙靠在她怀中，眼角适时地淌下一滴泪。
这件事一出来，胡安的相关事件就彻底定性了。
“我是不可能留着这种人了！！”刘国正怒火冲天地在刘国梁办公室走来走去，“他这是什么行为！！和许昕打架本来就够恶劣了，还对马龙人家一个女孩儿动手！再待下去他是不是就要杀人了！！”
秦志戬脸色沉沉地点头，马龙脖子上的伤口很深，胡安确实是动了杀心的。
刘国正说：“让他滚蛋！我手下不收垃圾！”
刘国梁从始至终都望着电脑屏幕，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刘国梁素来以爱动脑子著称，这次特别准备的监控设备从画面到声音都能保留，马龙从始至终说的话做的事，的确没什么问题。
可马龙为什么不按警铃呢？警铃离她那么近，只要一摁，秦志戬和他就会赶来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明明知道女性府相的力量理论上来讲不可能高于男性太阳，她为什么要在胡安面前动用锐器？
胡安发作时她明明有机会跑脱，为什么要站在原处？
除非……
刘国梁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上秦志戬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胡安退队，今年年底许昕、马龙、陈玘罚去乡下养猪一个月。这几个月工资都扣了。”
秦志戬松了口气，刘国正搓了搓疲惫的脸，嘱咐人去给胡安送退队通知。
又和刘国梁寒暄几句，秦志戬走出总指导办公室。迈出办公室门之前，刘国梁忽然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
秦志戬停住脚步，刘国梁道：“这件事情还有一个疑点。——许昕为什么要带气球去训练场？”
秦志戬后背一冷。等竖起的汗毛慢慢退下，他点点头，示意刘国梁自己会去问。
“啊？为啥带气球去找马龙？”
许昕正在床上吃饼干，闻言差点把饼干末喷秦志戬一脸，共享亲爹无语地扭开头，许昕嘿嘿笑着擦擦嘴：“不好意思啊老秦，我心急了。——因为马龙喜欢气球儿呗，她那床单都是机器猫的，还有个龙猫娃娃呢，我晚上发烧病了人家照顾我半宿，我柜子里正好有一个，就充起来给她了呗。”
秦志戬深深看了他一眼。问到马龙的时候，马龙摇了摇头。
她喉咙缠着纱布，气质显得十分虚弱，秦志戬忍不住皱起眉，马龙仍然轻声细语地说：“昂……您知道我就喜欢气球昂。我床上娃娃挺多的，许昕可能是因为我生病照顾了他一晚上，拿气球送了我一个。”
秦志戬吁了口气，从病房出来，与刘国梁对视一眼，两人俱都是无言。
国家队审查事件玩的不是莫须有那一套，现在所有证据都表明许昕是无辜的，性骚扰马龙还接连伤人两次的人是胡安，刘国梁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疑心把罪名硬安到许昕头上。
更何况，前两天许昕的Alpha程度还进一步冲高了。
思及此，刘国梁摆摆手：“就这样吧。老秦，你抽空把这几个小子送到养猪基地去。我看他们就是欠练。”
处理结果下来，官方文件的定性说得含糊，“胡安打扰队友，数次出言不逊，离开国家二队”，许昕和马龙则是“防卫过当”。反正就是被罚了几个月的工资，去养养猪也没啥不好，许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嘿嘿直笑，背后的马龙无奈地道：“……笑什么昂。”
许昕乐得不行，从屏风上探出个头，“这次冬训也在那边，科子玘哥方博儿他们也在。基地那边还有网呢，我带个PSP过去，晚上我们联机打游戏。”
马龙摇摇头，许昕一拍脑袋，“哦对我忘了。这个你带上。”
他从屏风上边伸出手，马龙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是一盏薄荷绿色的小夜灯。
“你晚上不没个动静睡不着吗，这灯带亮，还有点白噪音功能，我以前自己买的没用上，你拿着用吧。”
其实是昨天专门出去收的快递，大蟒悄悄挠头。
他生怕马龙不收似的，递完东西马上就缩回来了。屏风那边安静了很久，马龙轻声说：“谢谢。”
许昕摆摆手，太客气了。
马龙轻声重复一遍：“谢谢，为了所有事昂。”
许昕愣了一下，低下头接着收拾起来。
——待续——
Notes:
本章龙女持续发力……
龙女：🙂得罪我老公谁都别想好哈
感恩大家的不离不弃！🤠🥳
有啥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感恩呜呜……
Chapter Text
<第二十三章>
今年冬训也在农业基地一带，通知派发下去，方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都是去农业基地，张继科方博他们几个没受罚的和许昕马龙陈玘王皓离得也不远，明眼人都知道，给这几个涉事成员就是小惩大诫罢了。
和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干什么都有意思，明明知道训练基地是水泥抹的训练场，上下床六人间，食堂三餐是白馒头就咸菜，热水要用明矾澄一澄，可一群半大小子都特别地兴致勃勃。方博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张继科也一反常态地拿了个大包裹，他们这些没犯错的跟着大部队离开，穿着作训服坐在卡车后车厢，一个个脸都冻红了，唱军歌的声音比谁都大。
“咱们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科哥你跑调了！”
“瞎扯方博你就。你颤音太多了。”
“乐乐跟哪个车呢？”
“玘哥你别往后看啦！乐乐姐晕车呢，跟小胖那车一起走的。”
“小胖……”
“玘哥，你白成天提心吊胆嘞。人家小胖喜欢的是周雨。”
“科子我他妈……”
目送这群人闹哄哄地上了车，秦志戬向许昕马龙二人招招手，发动大众汽车，带两人跟在大卡车后面向前行去。
国乒训练基地一律不允许外食，秦志戬没有给他们带太多吃的，一人准备了一个厚褥子厚棉被的大包裹。冬天的天空冷而干，太阳大大地挂在天上，照出一片响晴的蓝天。
帕萨特在公路上行驶，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柏油路变成黄土道，以往许昕总是有无数话等着同车之人，今天却一反常态地静静和马龙坐在后座。
马龙的脸色因为晕车泛起苍白，许昕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马龙看他一眼，许昕呲牙一笑，她打开手掌，里面躺着一片青橘皮。
嗅了嗅，头晕感果然减轻了许多，许昕冲她挑挑一边眉毛，马龙转过脸，车窗玻璃却映出她嘴角浅浅的笑意。
秦志戬咳嗽一声，许昕收到共享秦爹从后视镜投来的敏锐目光，赶紧坐直身体。
车停在训练基地前，马龙和许昕分别从自己这边下了车，许昕挑了个更重的包袱拎着，马龙执意要自己拎，两人正在悄悄地你争我夺，秦志戬道：“马龙，你先进去吧。东西放车上，待会儿我开车给你俩送进去。”
马龙轻轻地应了声是，许昕跟着她也要走进训练基地，秦志戬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许昕，你留一下。”
许昕装傻充愣，发出一个“啊”。
秦志戬抱着臂用下巴点点车前，许昕耸耸肩摊摊手，龇牙嘿嘿一笑，赶紧蹿到指定位置。
他啪地敬了个军礼，秦志戬摆摆手让他别来那套。马龙的背影消失在基地平房中，秦志戬点上一支烟，许昕举举手：“那个，老秦，抽烟对身体可不好啊，虽然我没带手机吧，但师母电话咱也不小心给记住了……”
“别废话。”秦志戬打断他，“抽不抽？”
许昕愣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那根中华烟。
烟雾的掩映下，秦志戬鬓角的白发有些模糊。他淡淡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与山峦，许昕本来就没多大烟瘾，不过是从前陪着老队员们抽一口。吸了几下没有过肺，他小心翼翼地道：“老秦，这烟瘾也过了，咱别抽了呗。”
秦志戬淡淡笑了笑。他比许昕大十好几岁，平时却总像许昕在哄着他。许昕这孩子耐摔打，不像马龙一样要把无数话在心里过无数回，秦志戬偶尔骂重了他也不生气。虽然他和许昕的确完全是两种人，但在许昕这里，他这老师当得确实是最放松最开心的。
掐灭烟，秦志戬道：“许昕，你猜我叫你过来要干什么？”
许昕摸着下巴认真思索：“赞美我最近训练认真？准备给我发工资？还是我最近Alpha度保持不错准备给我通报表扬啊？”
秦志戬脸色越来越黑，许昕厚着脸皮嘿嘿地笑：“那总不能是您准备把主管教练位置让给我吧，这多不好意思啊！”
秦志戬照着他后影就是一脚，大蟒同学马上躲开，看秦志戬呼哧呼哧直喘气，赶紧端正态度站站直。
“报告秦指！真不知您叫我来为了个啥啊！”
秦志戬淡淡看他一眼：“九月和胡安打架，你是故意的吧。”
许昕愣愣地发出一个“啊”，秦志戬淡淡道：“你不用担心。这荒郊野岭没有录音设备，我也没有带电子产品。”
许昕咳嗽一声。他拍拍秦志戬的胳臂：“老秦，你太不地道了。我是那么防备心重的人吗？”
秦志戬淡淡地揪住他的袖子，撸高，里面的手机亮着屏，停留在收音机界面上。
收音功能遇到电子产品会发出哔哔的声响，看到秦志戬似笑非笑的目光，许昕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秦志戬拿着手机对自己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只有靠近腰带时发出一阵滴滴声，秦志戬摘下腰间的车钥匙，再扫就没声音了。
他打开录音功能，才把手机还给许昕：“别多想，我早就看出来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
故意挑着自己发烧嗅觉迟钝的时候去训练场，故意抓着胡安落单的时候堵人，包括那个气球，也是许昕故意带进去堵摄像头的。
许昕挠挠翘鼻头，秦志戬叹了口气。
“胡安跟我们承认过，他指使章婷婷在马龙衣服上画了男性生殖器官。许昕，你知道打完胡安你Alpha浓度一定会飙高。你是不是觉得刘指肯定舍不得放你走，最后只能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许昕没敢说话，难道他算的不对吗？
秦志戬摇摇头：“许昕，你一定不要聪明太过了。听我这句话。你要是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去和胡安茬架就算了，顶多是个通报批评。现在这是什么行为？阴谋，算计？每一步都算好逼对方退队？把刘指当傻子，觉得他也能被你算到？”
“等等，等等老秦，”许昕止住他，“你，觉得我平时帮马龙，是‘为了一个女人’？”
秦志戬抱臂皱眉，似乎在问他，难道不是吗？
许昕长叹一声，别人不懂他也就算了，他是真没想到带了他多年的共享亲爹秦志戬也不懂他。
“老秦，别的咱不提，我平时帮马龙从来不是因为她是个漂亮女的。她是人，有人把她当人看了吗？她有什么错，长得漂亮？胡安骚扰她那应该去批评胡安，别人来堵她那是别人耍流氓，你怎么能怪她长得好看呢？？冶容诲淫慢藏诲盗那套？？”
秦志戬想要说话，许昕一手止住他：“还有啊老秦，你千万千万别觉得我帮她是什么英雄救美。没有，不是。我就说了，不管胡安这鸡巴是画谁衣服上，陈玘，张继科，方博，刘诗雯儿，就是他过来把这鸡巴画你衣服上，你看我干不干他就完事。教训傻屌还他妈得挑日子？？”
秦志戬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胡安能把生殖器官画在我衣服上？？”
合着我愤慨这么多人家就听着这一句，许昕笑了：“老秦，所以你觉得你是安全的吗？永远是强势性别，永远处于凝视方？”
秦志戬转开视线，许昕摇摇头：“没有这好事。今天马龙被骚扰我们不说话，明天你被骚扰别人也不说话。人不能站干岸，真的。总有人能到你食物链上一层。”
秦志戬说：“我不想和你说这个。许昕，我这个教练对你怎么样，把你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相信你能感觉到。”
有交情的人对许昕打感情牌永远有用处，许昕果然不再出声了，秦志戬叹了口气。
“刘指导这次放了你，是因为你毕竟是个孩子，他不想和你计较。千万别觉得国家队离了任何一个人会转不了，没有你还有张继科，没有张继科还有樊振东，没有樊振东也会有其他人。包括我也一样，甚至刘指导也一样。”
许昕低下头，起码看样子是老实了。秦志戬不想和他多说了，挥挥手叫他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等等。”
许昕依言站住脚，秦志戬说：“马龙脖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许昕愣了愣，他只记得九月份刚出事那会，马龙说喉咙疼揪红了，脖子上一直围着一条纱巾，痊愈以后他也不好再多问。老秦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志戬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许昕摸不着头脑，只好就此离开了。
冬训都是老样子，大家都住在水泥平房，房间很多，秦志戬安排宿舍的时候就让几个男孩一间，女孩们一人睡一间。许昕去帮马龙一起铺好被褥，宿舍间里空空荡荡，许昕不大适应地坐在床板上，马龙道：“大昕你有脏衣服没昂？有衣服给我，明天我洗呢。”
许昕愣愣地看着她的颈子。
马龙皮肤白得像牛奶似的，这几个月喉咙口都贴着创可贴，许昕和马龙同吃同住同训练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创可贴下面不会是别人咬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伤口。
见许昕皱着眉头出神，马龙轻声道：“大昕？”
许昕赶紧摇摇脑袋。
宿舍几点起床几点睡觉都有规定，每天早晨起来一万米是必跑。收拾好差不多是晚上七点钟，许昕告别马龙回了宿舍，鉴于这是苦哈哈冬训之前最后一个哈皮夜晚，男生宿舍的方博从床下挖出一个箱子：“噔噔！”
上铺的陈玘伸出个头：“我草，博儿你搞啥？”
“哎，方博儿可以啊你，”许昕乐了，“这零食咋带进来的？刘指没查着啊？”
张继科正眯眼打量本子上自己写的诗呢，闻言看了自家师弟一眼，方博席地而坐，发出一阵嘎嘎怪笑：“那博哥是谁，我能能能让刘指逮着吗？来来来，百团大战走起。”
陈玘伸出胳膊捞了份锅巴，“上次给你压缩饼干，给我吃点儿啊！”
方博挥挥手。狗哥从他箱子里捞了瓶东方树叶——国家队除了他真没人喝这个。
许昕一看就乐了，正要打劫一下方小博同学，方博伸开双手拦在他身前：“哎哎！许昕你不能拿！”
许昕这就得跟他说道说道了：“方博儿你搞双标啊？你忘了你炫舞号谁给你练上去的？我手机里还有你喝多那视频——”
方博躲到张继科身边，可怜巴巴地拿圆眼珠子对他控诉：“科哥！！咱肖门又让秦门欺负了！！”
张继科淡定地给方博呼噜呼噜头毛，冲许昕摇摇手指。
——那意思很明确，许昕咱别内讧啊。
——待续——
Notes:
本章丰富一下琴简的人物形象！
琴简在本文中其实也是个复杂的人……
Chapter Text
<第二十四章>
藏獒要护着方博那可不是白说的，许昕马上拉陈玘统一战线，“哎哥，咱俩在仙剑是一个工会啊。乐姐说让你多照顾我，你要叛变那我找乐姐去。”
陈玘一拍床板：“咱一个联盟也不是不行！就是，那个。”
一向孤胆英雄的阿杀难得露出些神神秘秘的神色，方博递上瓜子，三个各种意义上的冠军就围成一圈看着许昕，嘴里喀嚓喀嚓嗑着瓜子，目光严肃地审视他。
许昕挠挠后脖颈子，啊这，为什么有一种上康熙来了的感觉？？
方博清清嗓子，举起橘子充当话筒：“咳咳。请问许昕同志，您对国家队小龙女有何感觉？”
许昕一脸蒙蔽：“谁是国家队小龙女？”
陈玘一拍大腿：“许昕你这八卦能力不行啊！马龙，国家队小龙女，乐乐，国家队王祖贤，我师父刘指导，国家队邓文迪……”
大蟒整个身体快盘成一个问号了：“？？刘指导为啥是国家队邓文迪？？”
方博小小声：“鹅……大概是因为长得很一般事业很不错？？”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博赶紧在胸口画个十字。三人眼睛齐刷刷盯着许昕，大蟒整个无语：“方博儿八卦就算了，杀哥你咋也八卦啊？科哥，你在我心里真不是这人设啊！”
白扯那莫有用的，藏獒张继科同学表示不屑：“还人设。我人设就是追求事实真相。”
面对三双齐刷刷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睛，许昕只好举手。
马龙来之前他不是没和妹子约过会，去年他还和女队人称小公主的姚彦妹子去动物园喂鸽子来着，奈何一场“约会”下来，姚彦被他的段子逗得咯咯直乐，还不服输地非要也给他说一个。
许昕胜负欲可就上来了，嚯，我能让别人比我更搞笑？
于是大蟒撸起袖子从手机里找出那张戴眼镜的香蕉人儿图片，特意学着图片咧开嘴，逗得姚彦笑得把鸽子都吓飞了。
——啊这波，这波是鸽子看了都摇头。
搞笑男过于搞笑也没有爱情，许昕和姚彦妹子对视一眼，都心有灵犀地把对方划归为了好兄弟。
也有女生倒追许昕，大蟒同志揉揉鼻头，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些不感冒。
用他的话来说：没感觉。
张继科挥挥手：“啥莫感觉。小嫚儿漂亮就有感觉。还是不漂亮。”
这次真有漂亮的，还和许昕朝夕相处大半年，他们不问问像话吗？
许昕含糊地揉揉鼻头：“那……能什么感觉。马龙确实好。我没想过能遇上这种女孩。”
方博眼睛贼亮：“就没想发展发展？？”
许昕很实诚：“人家不想。”
陈玘急了，他是真想把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和兄弟大蟒凑一块啊：“你咋知道龙仔不想的！”
许昕欲言又止地搔搔脸颊：“感觉人家每天就是想打球儿……而且她比赛获了多少奖，我才哪到哪。”
陈玘挥挥手：“哎，女生嘛。小龙人儿最后肯定得结婚，许昕你发力在后头，不怕。”
也许这就是强势性别对弱势性别的态度，哪怕哥哥对妹妹，爸爸对女儿，甚至儿子对妈妈也是一样——还不是要回家生孩子。
张继科言简意赅地道：“这女生和别的不太一样。她要打球。”
他和马龙唯一的交集就是许昕，但不得不说藏獒同志看人还是很准的，大蟒听得连连点头，陈玘却不大以为然，女生打球能打到什么地步，最后还不是得回归家庭啊。
方博忽然冒出个问题：“那许昕，万一你俩好了，你俩职业规划和婚姻家庭冲突了，你咋办？”
陈玘理所当然：“以后女孩儿打到二十七八就不打了，小龙人儿比许昕大，那时候结婚也不迟。”
许昕却挠挠翘鼻头。
他知道马龙怎么看待乒乓球。在乒羽中心训练的时候，早晨七点半全体集合跑操，大家几乎都会在集合之后回宿舍睡个回笼觉，马龙从来不。
无论许昕什么时候去训练场，她永远要么在颠球，要么在练习定点发球。
更何况八字没一撇的事呢，马龙喜欢他吗？
通过了拷问的大蟒同志终于从方博箱子里成功领取零食大礼包，专门顺走一袋方博最喜欢的黄瓜味薯片，惹得方小博同学抱着箱子一顿哀嚎。
眼看天色已经漆黑下来，张继科他们三个人在屋里打斗地主，许昕借口有事出了宿舍。
走廊两边漏风，还好有暖气管道，许昕怀揣着零食轻手轻脚绕过刘国梁房间，到二层最里敲了敲门，“马——哎？你怎么出来了？”
他这一敲恰好撞上要出门的马龙。马龙围着奶白色羊绒围巾，一把柔密光泽的淡褐色长发在耳后随意散着，许昕看得心里一动，马龙从衣服里拿出一只帆布包：“我来的时候偷偷带了点吃的昂……有白桃乌龙茶，正要找你呢。”
许昕嘿嘿一笑，这不想到一块去了吗，“我过来是给你这个，方博给我的银耳八宝粥。”
两人正在说着，刘国梁那间宿舍传来一阵响动，许昕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等，转过身朝大楼外跑去。
马龙正自不解，片刻后，房里的窗子让人敲了敲。
回屋一看，窗户外面的正是许昕。
许昕站在风地高台上呲着牙一个劲乐，他把手递给马龙，马龙不解其意地接住，“怎么了？”
许昕嘿嘿笑：“就是让你摸摸呗，看我手多冷。”
马龙默然。她轻轻放开他的手：“快回去昂……外面儿太冷了。”
许昕耍赖地表示就不回去，马龙作势要关上窗户，许昕大喇喇地站在原地，马龙无奈，只好解下自己的羊绒围巾递给他，许昕握在手里紧了紧，难得地有些局促起来。
马龙眉梢生得很清淡，眼睛却很黑，像魏晋时期秀骨清像的菩萨，站在窗帘后，也像一片隐在云中的月亮。
望着这轮月亮，许昕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这人真的挺不错的。”
马龙一怔，许昕生怕她张口似的，竹筒倒豆子一样自顾自说下去：“我不丑吧？我觉得我长得还行啊。我也不低，我爸我妈身高我按那公式算过，以后我能长一米八一呢，现在一七六也还行吧……哦对，那个，这给你。 ”
马龙一看，是许昕的工资卡。
许昕揉揉翘鼻头：“我大钱都在这，那个……反正你拿着吧。我我我也没别的意思。也没几个钱。肯定特别多人上赶着对你好，但是我就是觉得我这人也不错。我肯定以后能特厉害。当然了我知道你也不差钱啊。但是我觉得我这人真的能行。哈哈哈。”
许昕越说越想给自己捶两拳，平时对着女队其他妹子也妙语连珠的，不知道为啥对着马龙就这么乱。
“许昕。”
马龙的声音，轻轻地传来，许昕看着她的面容。
月光透过树枝的罅隙，照着他年少俊朗的脸，他不知道自己站在窗外看着月亮，铁条窗中也有人把他当作月亮。
站在昏暗的铁栏杆里，马龙轻声说：“你真的很好很好昂。”
许昕提心吊胆地等着下一句，马龙说：“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许昕挫败地垂下肩膀。谁特么和你当朋友，你看哥像缺朋友的人吗。
他不敢说出那三个字，不说以后还是朋友是室友，他可见识过马龙是怎么对待隔壁羽毛球男队追求者的。
一个字，淡，另一个字，凉，奶茶不收，情书不接，但凡涉及到“喜欢你”“男女朋友”，以后连熟人都没得做。
仔细想想方博说马龙是国乒小龙女，真挺有道理。
大蟒忽然昂起脑袋：“马龙，你看我像杨过吗？”
马龙浅浅地笑了，“我觉得你像令狐冲昂。”
许昕问：“那你呢？”
马龙在月光下浅浅地笑。
“你是令狐冲，我就是仪琳昂……你救我那么多回，我愿意一辈子在庙里给你祈福。”
大蟒痛苦地卷起尾巴。
你他妈又不是属念佛机的，还你一辈子给我祈福，有这功夫我花钱点个长明灯好不好！我家又不缺复读机！
而且妈的人家仪琳可是喜欢令狐冲，你呢？
算了算了，许昕揉揉额头。马龙拿了不少大赛冠军，自己比她差一点，又没有完全分化成太阳，拿啥跟人家告白。
跳下高台跑回到正门前，许昕小心翼翼地绕开二层秦志戬和刘国正他们的宿舍。上了三楼，正准备跑回自己房间，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这哭声听上去是个女孩，是从走廊末端的卫生间传来的。这大半夜的鸡猫鬼叫啥，许昕过去拍了拍门，“我草，有人吗？大半夜的哭啥啊。”
里面的人非但没有答话，哭泣的声音反而像被人捂住了。
许昕心里狠狠一缩，顾不得男女之别，踢开门板就跑了进去去。
哭声断断续续从最后一个厕所隔间传来，许昕抬手拍了拍门，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应答，“我草，这谁啊？”
灵机一动，许昕弯下腰，从隔间门下方的空隙处往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他后背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里面压根没有任何人的双脚！
许昕从小到大就不信那些异端邪说，什么鬼啊怪啊，蟒爷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可心念突地一转，他立刻回身就往外跑去。
不是鬼打墙，只可能是人作怪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许昕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厕所门合上，如今跑到门前用力一拉，门果然被他大力拉开。只是身后忽然有一阵光芒袭来，许昕瞳孔重重一缩，却是一步都迈不动了。
红光。
铺天盖地的红光！
单纯的红色许昕不怕，一见那有穿透力的红光，浑身猛然打了个冷颤。抬手再拉那道门，许昕这才发现，刚刚根本不是他拉开了门，而是门从外边被一条锁链挂上了！
来不及思索，许昕扭头就往窗户口跑去。第一天来冬训的时候他就把这的情况看了个差不离，走廊两端都有烟囱和暖气管道，跳下去是灌木丛，只要落地姿势对，别说死，就是脚腕都不会扭！
可是回头的一刹那，许昕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僵住，是全身都成了槁木死灰。整个女卫生间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内，布满了红色的灯光！
左手一直在发抖，舌底像软木塞一样发涩，他摸出手机，下意识就要拨出第一个名字。
爱乒乓球·马龙。
这是他给马龙的备注。备注为“A”太显眼了，但是自从存了马龙这个人名，他基本没打给过她。
……她会不会接？接了会不会来？
重要的是，真要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吗？？
——待续——
Notes:
感恩旁友们，我弃坑了，大家有缘再见！🤠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大家愚人节快乐！🥳
Chapter Text
<第二十五章>
许昕深吸一口气，塞回手机往窗口走去。
眼角和鼻孔涌出一片热流，抬手摸了摸，果然摸了满手的鲜血。高浓度的薄荷味在卫生间中爆发开来，不用机器测量许昕也知道自己心跳和血压飚了多高，再在这待下去，不是发疯就是发傻！
洗手间笼罩在一片骇人的红光中，许昕只觉得一把混合着愤怒、恐惧、毒恨、怀疑的邪火卷过胸肺，被鄙视，被利用，被诬蔑，隔间里那道录制好的细细的哭声还在继续，他想也不想地抬手，一拳向门板上砸去！
门板轰然被捣开，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水箱上放着一个录音机。
水箱上还写着几个字，许昕眯起眼看清楚，忽然轻轻地笑了。
「许昕，你去死吧。」
胡安，章婷婷，周恺，甚至刘国梁，秦志戬，无数个人咧着嘴的脸孔在他面前重合。
许昕，你去死吧。
为什么要冲进来救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管了多少闲事？？就你有公义，就你是好人？就你是傻逼！！！她死就让她死好了，关你什么事！！
脑海中像有一把钢刀在搅动，许昕一下一下挥着拳，用力捣砸水箱上的字，鲜血大股大股从指缝间涌出来，他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痛楚。
我做错什么了？是我讲道理讲错了，还是看人可怜看错了？？
Alpha浓度骤然提高让他思维完全陷入混乱，许昕抱起水箱扔向窗外，却怎么都推不开那扇窗格。
混混沌沌间，干脆一翻身坐在窗台上，拎起水箱就要往下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许昕！！”
像一股清流席卷过胸肺，许昕猛然回过神来。
她第一声叫得焦急，第二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在轻轻地颤抖：“许昕……许昕？？你在吗？？是你在里面吗？？？”
许昕说：“马龙？”
“是我！是我！谁把你锁里面了昂？？里面怎么都是红的？是着火了吗？？——水龙头能打开吗？？”
很少听马龙这样不歇气地一口气问一串问题。她慌了，许昕反而不躁了，理智回笼，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马上放下水箱翻下窗台，双脚落地的时候，人一个踉跄，膝盖竟是难得地虚软了。
门外的马龙在拉动锁链：“许昕？？说句话昂！！是不是着火了？？”
“没有，没有，没着火，”许昕苦笑，“是有人坑我。马龙，门能从外面打开吗？？”
“这个铁链我不太懂，好像是拧死了。旁边有螺丝钉……许昕你等一下，我回宿舍拿你螺丝刀！”
“别啊！我那套螺丝刀可贵了。”许昕赶紧阻止，马龙欲言又止地深吸一口气，许昕清清嗓子，“你有一字钥匙没？一字钥匙也能拧开。”
马龙颤着手摸出钥匙，整个走廊都是一片哗铃哗铃声：“许昕……什么叫一字钥匙？”
我倒！许昕无语了：“就扁平的！”
马龙慌忙答应两声，哗铃声又响了一阵，厕所门终于被她推开了。
整个卫生间笼罩在一片明明灭灭的红光中，马龙快步冲许昕跑过来，这才发现许昕支着一腿坐在地上，正悠然自得地冲她扬起嘴角。
“许昕！”马龙真的有点生气了，黑眸子里是难得一见的怒意，“你在逗我玩昂？”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清楚看到，从他口鼻下颌再到衣襟，溅满了一片刺眼的血红色。
如果放在平时，许昕铁定有心情报修个水箱，和工人师傅调侃几句啥的，今天却完全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女厕所，马龙不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如此害怕红光，只道：“感觉怎么样？”
许昕小半边身体的力道都卸在她身上，坠得马龙动一步都极为艰难。可被这道瘦弱的小身板撑着，他却既不愧怍，也不惶恐，反而像两脚都落在实地上一样。
“我心跳太快了……估计飚一百二了。耳朵里有蜂鸣，血压肯定也高……腿没事，脚没事。嘶，七窍流血了。”
马龙咬着牙把他往前拖，额上都是细细的汗水：“左手呢？”
许昕脸色一片惨白，居然还有心情跟她乐：“嚯，你这是关心我人还是关心我手啊？”
马龙说：“都关心！”
胸中涌上一股暖流，许昕咧起嘴：“手没事，人可能有点心理阴影……咱这是去哪？”
马龙费力地把他的身体架在自己身上：“回我宿舍……你对红光过敏这事先还是别让人知道昂……”
许昕无言。马龙拖着他努力打开宿舍，把他放倒在自己床板上，纵使早早伸手垫着他的后脑，还是在床上砸出咚地一声。
“你躺一会儿，我给你倒水昂……Alpha缓释颗粒和缓释胶囊我都带了，你觉得难受有没有特别厉害？”
缓释胶囊当然比缓释颗粒见效慢，当然持续时间也久。马龙在电磁座上坐开热水，半晌听不到人回话，回头一看，整个心就是猛地往下一沉。
许昕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目光极为尖锐阴冷，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像毒蛇信子冷冰冰地舔过后脊梁。马龙后心一片发凉发麻，这个时候她才想到，自己和许昕再怎么关系好，自己也是女人，他也是男人，还是太阳！！
一个女性府相深夜把已经暴走狂化过的男性太阳带到自己宿舍共处一室，她才是疯了！
反应过来的马龙转身便跑。瘦弱娇小的女性府相怎么可能跑过预分化的男性太阳，更何况许昕身高臂长是出了名的，赶在她跑出门前一把将门推上，左臂撑着门板，把人困在门扇和自己胸膛之间，低下头打量着她。
这时候的许昕和刚刚在卫生间被困的许昕似乎不是一个人了，他挑起马龙一缕长发揪了揪，笑道：“你跑什么？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马龙尽力平稳呼吸，从他手中夺回头发，“……大昕，你放我起来。”
“我就不。”许昕温热的吐息拂到她脸上，一双暗金闪闪的眼睛从黑暗中逼近过来，“干嘛躲我啊？我今天又没抽烟。脏吗？”
浓烈的薄荷味几乎要将她湮没，马龙困难地呼吸一声，整个人就往下坠去。
许昕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捞在怀中，这人分量真不重，像人偶娃娃似的。他捏了捏她的腰，啊，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是用来干那个的，她长这么漂亮，也能干那个吧？
手指一点一点抚过她的脸，她双眼弯弯的样子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哭泣恐惧的模样。
被他压在身下凶狠地贯穿，在他怀中凄惨地哭泣哀求，屈服在太阳的暴力之下，小小的身体为他怀上孩子。
那柔嫩细滑的肌肤似乎能自动吸附手掌，许昕呼吸粗重地盯着她的脸，手贴着她滑腻温软的大腿外侧，缓缓地往上抚摸。
她单薄纤细的身形被已经初具男性规模的少年困在怀里，那双往常对着他人清淡如冰、对着他却总含着浅浅笑意的黑眸子盛着一层水光，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这双悲伤的黑眼睛。
“许昕，”她轻声说，纤细的手指挡住少年粗暴滚烫的吻，眼泪滴滴而落，“别这么对我。”
许昕似乎清醒了一瞬间，低头欲吻的动作停在一半，下一秒，马龙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嘴唇，许昕再也忍耐不住，反剪住她的双手，低头就用力向那淡色的唇吻去。
嘴唇相触的滋味美妙的发疯，许昕用力汲取她舌尖甜丝丝的香气，马龙在他怀里又挣又踢，许昕攥着她的膝盖用力压在门板上，拇指抹了把嘴唇，低头再次吻了下来。
马龙不停地摇头，许昕狠狠往她屁股上甩了两巴掌。马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许昕笑了一声，掐开她的牙关，嘬着甜软的舌尖用力吮吻起来。
挣扎间，她的衣服被扯掉一半，许昕盯着她白皙单薄的肩，再往下，纤细的手抱着身子，两痕美好的弧度在衣衫中若隐若现。
脸上有些痒，许昕随意抹了一把，果然摸了满手的鲜血。七窍流血的Alpha神色看不出喜怒，调子却分外吓人，他平平地说：“去床上。”
马龙说：“不。”
许昕笑了：“你说什么？”
马龙嗓子在发颤，声音却很清晰：“不。”
许昕的指节轻轻刮过她的脸：“逼我动手是吧。”
房间里的薄荷味浓得吓人，马龙用力去推他，许昕照着她屁股又是几巴掌，最后还轻捏了捏，笑着说：“看着不大，还挺能藏肉的。”
抱起她扔到床上，许昕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又一次用力吻了下去。
这次许昕的手就不安分了。衣衫下露出的一痕腰肢又细又绵，他一手能握住似的，女性府相比太阴体脂率更低，摸上去没有那种软绵绵的触感，反而是更加纤细易碎。许昕闭着眼睛用力嘬吻她的嘴唇，喃喃地说：“马龙……马龙。”
耳边传来她压抑的啜泣声，许昕爱怜亲昵地在她唇上吮了一口，鼻尖顶顶她的鼻尖：“挨不着操难受啊。”
像一勺热油浇进耳朵里，马龙半边脸颊都烧红了，许昕笑了：“小贱货……弄死你。”
“许昕……”
马龙哽咽着伸出手，许昕不解其意，马龙纤细的胳臂环住他的脖子。
“抱我一下吧……”
心像泡在蜜里一样甜，许昕抱起她一口一口亲着嘴唇，气喘吁吁地笑道：“马龙……你真血要命了。”
马龙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唇，佳人主动献身奉上香吻，许昕心里得意又甜蜜，修长的手往上托了托她那小肉屁股，心里决定好好表现一下，免得第一次操人就把人搞坏了。
舌尖顶开牙关，反复舔弄她的上颚，感觉到她的躲闪，许昕修长的手扣住她的后脑，更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忽然弥漫开一股缓释药剂的苦意，许昕皱了皱眉，刚想要离开，马龙却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睫轻轻颤动着，小口小口地试图吻得更深。
那股淡淡的苦意很快融化在两人唇齿间，准确地说，是许昕唇齿间。
下身仍然是硬热胀痛着，那股毁天灭地的邪火却消弭了许多，许昕气喘吁吁地离开马龙的唇，回忆起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刷地一变。
我特么刚刚都干了啥？？干了啥！！
马龙半边衣衫被他扯开，锁骨上嘴唇上满是自己的指印牙印，许昕整条蛇都要不好了。
“我他妈……”
——待续——
Notes:
因为感觉这两章情节比较紧（脸好大），所以一起发了……🤠
慢慢揭开蟒弟PTSD之谜……
Chapter 26: <第二十六章>
Summary:
还是十四五岁的事情……
Chapter Text
<第二十六章>
这次他是当真恨得捶了自己一拳，马龙伸手拦住了他的第二拳，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心跳下来了，耳朵倒是不叫了……我觉得我手应该也没事。”不然刚才壁咚你怎么能那么顺手，呵呵。
呵个屁。心里吐了个并不好笑的槽，许昕完全没高兴起来。——废话，差一点变成强奸犯，还强奸的是自己很……的人，换你你能高兴。
马龙倒是摇摇头：“没事就好昂。”
许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马龙将他扶回床上，贴心地将靠垫摆好。感觉到他望在自己脸上的两道目光，她微微笑了笑：“昂……怎么了。”
许昕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还有，拿走你的初吻，我会负责的。——不过我声明一下啊，我也是初吻。”
马龙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初吻昂。”
许昕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了。啊？！？！
要不是刚刚吃过缓释药物，现在房间里的薄荷信息素绝对能再浓一倍。许昕说：“和谁？？？？”
马龙想了想：“昂……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金毛，我特别喜欢它，早就亲过昂。”
草，许昕黑线。和汪星人的不能算。
“也有人昂。”马龙道。
她轻轻地回忆道：“生下来我妈应该亲过我……”
你待会最好别说你连你太爷爷相片都亲过。许昕无语地抬手止住她，马龙却说：“也有咱们球队的，我想想昂……两个吧。”
许昕心中一哆嗦，脑海中迅速搜寻起来。
有谁？可能有谁？会是陈玘吗？
陈玘虽然对王皓一心一意，但马龙未必不会喜欢这个哥哥。陈玘确实会拒绝，可马龙万一是强吻呢？——又或者，方博？又或者，樊振东？？
思维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马龙却轻轻地道：“和乐乐姐一次，和小雨一次。我想想还有谁……昂，和林高媛差一点。应该没了。”
自己也不愿承认地，许昕松了口气。
他道：“你和乐乐姐，还有小雨……是谈过吗？”
马龙笑了：“怎么可能昂，玘哥还不得掐死我。”
许昕让她说得越发糊涂了。其实他一点也不冷，太阳本来就不怕冷，但耐不住马龙觉得他冷。她给许昕掖好被子，许昕只好听话地一动不敢动，马龙还给他加了个厚毯子，盖得大蟒心里直翻白眼，她口中一边娓娓地道：“昂……你小时候定性就是偏太阳，可能不懂昂，我们府相都挺悬的。”
许昕微微一愣。他确实不懂，别看许昕现在分化晚，还一点也不着急，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做血液第二性别检测，基本预告了这个人未来的分化方向，以及第二性别纯度如何。这个预告基本不可能出错，尤其对于太阳。许昕出生的时候就被检测为太阳浓度最高可达九十七，他的第二性别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是分化早晚问题。
至于别的性别，他没有了解过。确实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
马龙轻轻地说：“我小时候三项浓度都不高昂……也就府相高一点儿，这种可能分化成府相，也可能分化成太阴，我怕分化成太阴不能打球儿……就一直吃着药。”
许昕说：“抑制太阴的激素，是吧？”
马龙点点头。她说：“后来去了省队昂，认识玘哥和乐乐姐。有一次不知道谁在我水里下了太阴催化的药，我在厕所差点儿易感了……”
许昕不自觉地深深皱起眉。马龙说到这停下来，摇摇头，自己又一笑：“其实挺常见的。挺多人可能见不得你一个女生比他们打得好。我就赶紧把自己锁厕所里，给乐乐姐打电话。乐乐姐过来给我催吐了，让我吃缓释片……可能当时确实没劲儿了，乐乐姐怕我出事，嚼碎了嘴对嘴给我的昂。”
心脏像被一把大锤反复地砸着，许昕看着她，马龙笑了笑：“和小雨也差不多昂。”
小雨是八一那边的女队员，九二年的一个女孩儿，许昕就见过两次，因为队里前段时间新来的小孩樊振东很喜欢她，许昕和人家就没怎么交流过。
周雨也是府相，樊振东因为打得好，小小年纪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迷妹。很多女孩看不惯他和周雨那么粘，又怕周雨分化成太阴，勾引得樊振东对她更加神魂颠倒，干脆在她水杯里放了太阳催化剂。
马龙也是被周雨一个电话打过去的，周雨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浴缸冷水里，马龙匆匆嚼碎药片，嘴对嘴地为她喂了进去。
脱离危险的周雨被送进医院，可那之后不知谁传出的谣言，说马龙暗恋樊振东，所以给周雨下了药。
是是非非马龙只当是轻风过耳，没想到从医院出来的周雨听闻以后，一向好脾气的女孩走到流言传出的宿舍门前，道：“是谁说的？”
当然无人回答。周雨环视一圈，拿起玻璃杯子摔在脚下。
她说：“我不管是谁说的。以后再让我听见谁这么说马龙，要么我是这个杯子，要么你是这个杯子。”
许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马龙的两次“接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刚刚那点醋意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了，许昕咽了咽喉咙：“对不起。”
这次，马龙真心实意地笑了：“这有什么对不起昂，又不是你霸凌的我。”
许昕摇摇头，两手深深插进短发里。
马龙笑道：“确实应该对不起昂，可能你早遇上我一点儿，遇上我们一点儿，就没有这种事儿了。”
马龙在开玩笑，可许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想，这个世界规则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儿呢？
之前他觉得这个世界挺公平的，刘国梁对他不错，对张继科虽然几次提点敲打，可也是看重的，对陈玘那就更不用说。秦志戬对许昕这个唯一的徒弟更是谆谆教诲，耳提面命，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从大脑细胞里提取出来给他，并且许昕相信如果真有这种技术，秦志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提取给他。
许昕接触的世界规则一直很简单，所有人接收到的资源都差不多，谁更强谁就更被看好，如果有谁沉沦到最底层，那一定是他不够努力的缘故。
可是现在，许昕想，当真是那么回事吗？
他受到“公平对待”是因为他早早就被预测为太阳，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公平，也是因为和他一起玩的人都是太阳，最不济也是男孩。社会一直在鼓励男孩走上一条艰苦但正确的道路，那么女孩呢？
之前许昕觉得吧，人要是不学好，那谁都救不了你。可是如果社会本身就在鼓励女孩往下滑呢？最起码，如果社会一直在阻塞女孩往上走的路呢？
许昕一脸痛苦地揪着头发，快把自己揪成秃蟒了，马龙浅浅地笑了。
“许昕……你不要自责昂，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太阳光，没有普照万物的义务昂。”
许昕说：“谁说我不是？”
马龙让他的自恋逗笑了：“你真是……哪有说自己是阳光的啊。”
许昕摊开手：“我不是吗？我就觉得自己是阳光。普照万物那咱不敢说，起码是普照身边人吧。——可能离阳光有点儿远，那就浴霸吧。”
马龙转开目光，浅浅地笑了。
许昕使劲搓搓额头：“你不懂我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他对不起的意思是说，他不应该站在干岸上责怪别人嫌水凉，更不应该觉得“何不食肉糜”。没有同身感受，何来感同身受？擅自把别人的落后归于“不够努力”，乃至否认不公平的存在，本身就是傲慢的。
马龙安静的黑眼睛望着他：“我知道昂。”
许昕愣愣地对上她的目光，那双黑眸子极其澄澈，极其安静，仿佛空山花雨，月照无声。
那一瞬间许昕忽然明白了，她是真的知道。
马龙说：“你觉得自己不该太傲慢，因为懂得，所以应该善良点儿。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应该昂……绝大部分人的应该都是要求别人的，别人应该体谅自己，别人应该承担责任，这样儿那样儿的……你是头一个对自己说应该的。”
她措辞一下，摇摇头笑了：“你这种人很少见昂。”
许昕让她说得怪臊的。尾巴尖挠挠脸，大蟒同志表示：“嚯……你这是好词儿吗？”
马龙笑了：“可以当好词儿听昂。”
她难得主动开玩笑，一双眼睛如秋夜的明月，委波金不定，照席绮逾依。许昕喉咙莫名有些干，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马龙又道：“其实有时候别太要求自己要当好人了。起码对我，真的不用想那么多应该昂。”
许昕想说，我怎么能呢？对外人都有那么多礼貌体谅和义务，对你反而怎么不应该怎么来？
马龙看着他：“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重要的队友。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她重复一遍：“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许昕张了张嘴，不等他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昕，许昕？操，瞎子！”
温馨的氛围被打断，敲门的人是方博。得到许昕的示意，马龙忙上前开门，方博赶紧溜进来，“谢龙姐！瞎子，你咋了啊我草？”
许昕摸不着头脑，方博说：“整个楼道都是你的味，玘哥快被你熏吐了……我看二楼那个厕所坏了，咋回事？”
当然是因为自己大晚上脑子一抽，以为是哪个女孩在里面想不开，擅自进去救人，结果差点被人抓住弱点坑死呗！
许昕三言两语叙述一下因果，方博便明白了。他们几个认识得远远早于马龙，看来知道许昕为什么如此讨厌红光，马龙微看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几乎是许昕话音刚落，一阵急促不失沉稳的皮鞋脚步声便走近过来，许昕马上从床上弹起身，与此同时，门口响起秦志戬威严的声音：
“许昕。滚出来！”
来了来了来了。许昕一个飞窜带滑铲，秦志戬一摆手止住他鞠躬的动作：“不用来这套。——厕所是怎么回事？”
马龙道：“秦老师，是我……”
秦志戬呵斥一声：“我没问你！”
秦志戬的目光转向许昕，许昕挠挠头皮：“报告秦指……我被人坑了。”
秦志戬冷哼一声。许昕大概把怎么在走廊上听到人哭、自己怎么踹门进去、怎么看到红光、外面的门怎么被铁链挂住，包括马龙怎么过来搭救自己，原原本本说了。马龙一直侧目望着他，方博也一脸焦急，果然，秦志戬很快便听出了不对劲：“红光？这跟红光有什么关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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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没有什么关系——”
打断情急出声的方博，许昕看着秦志戬：“老秦，我害怕红光。”
秦志戬蹙起眉。
看方博的和马龙的神态，应该是早知道了。秦志戬深深地望了许昕一眼。
刘国梁从走廊转弯处走来，显然已经闻到房间内外浓烈的薄荷信息素气息，神色一半欣喜一半疑惑：“许昕，你这是突然易感了？这味道怎么回事？——厕所是不是你弄的？”
许昕深吸一口气，身侧紧握的拳却被马龙的手轻轻覆上。她目光看着地面，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就在这一瞬间，秦志戬已经挡住了许昕的话头。他道：“方博在厕所崴了脚，许昕进去扶他出来，劲使大了，信息素突然飙升了。”
刘国梁倒是没有多问，安排明天许昕去随行队医那里检测一趟，例行询问后便回去了。
进入训练基地的第一个夜晚就不踏实，秦志戬当然不可能允许自己的首徒在马龙这继续依依不舍，监督着方博陈玘他们拉着许昕离开。他目光敏锐地扫视一圈马龙的房间，留给她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也转身离开了。
许昕回到宿舍躺下，张继科陈玘他们吃了药，看许昕没啥大问题，也各自安顿就寝了。明天早上教练要来收走手机，房里少了一个女孩，多了剩下三个大老爷们，许昕莫名其妙地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了一会饼，手机忽然震了震。
打开来，是马龙的短信：「不知道你睡了没有，方便说几句吗？」
那当然方便。许昕翻了个身：「没问题，你说。」
马龙的信息回来的很快：「咱的套餐短信都是一条一毛，我长话短说，感觉好点了吗？」
许昕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嘴角在往上扬，他回复道：「我神清气爽！」
——发完又觉得不对劲。特么逮着马龙一顿胡掐乱咬，自己倒是神清气爽，这是把人家当成充电宝还是当成飞机杯了？
“操，瞎子你换个方向笑啊！”睡他对面的方博在暗夜中看到一张白光幽幽的脸，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许昕冲他拱拱手，脸朝向墙壁。所幸马龙似乎没觉得如何，回道：「那就好。我跟你说皓姐和小雨的事情是想告诉你，别有太大压力，你在我心里和她们是一样的。」
许昕挫败地捂住脸。
他真想揪着马龙的领子摇晃一顿：啥特么就一样的啊？！？！哥带把她们不带谢谢！！不要乱打这种混淆我性别的比方！！！
他在马龙面前格外在意自己的男性太阳身份。不等许昕回复，马龙的消息再次传来：「方不方便说一下，为什么讨厌红光？」
许昕喉咙一噎。盯着上铺床板看了一会，顺过那口气，他摇了摇头。
「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了。」
许昕的童年比较幸福。母亲罗绯绯名为绯绯，人也是相当袅娜纤纤、花容月貌的可人儿一枚——这词是许昕被拧耳朵多年练出来的。不过除了偶尔爱拉拉儿子的耳朵，母上大人罗绯绯在许昕眼中确实没啥缺点。
父亲许文正出身军队，待儿子颇为宽和，许罗夫妇二人感情十分甜蜜，许昕十岁那年许文正被派去云南戍边，罗绯绯跟着丈夫去到驻地，把许昕托给了奶奶家。
等许昕再大一点，去上海打球，经常去第一位恩师曹燕华家里蹭饭，因为人机灵，成绩极其优异，很得曹燕华老师喜欢。总而言之，许昕成长之路称得上正能量满满。
那端的马龙似乎在静静等待着，许昕十指如飞地打道：「不瞒你说啊马龙，我小时候就挺招小姑娘喜欢的。」
「就十二岁那年我不跟上海打球儿去了吗，就在我恩师曹老师学校住宿。当时学球女孩也不算多，有一个大名叫啥我忘了，反正外号叫草儿的女孩，她喜欢我。她一来找我就穿个紫色儿裙子，我草啊，巨土，还喷香水，他们男的女的都说那女孩漂亮，反正我没啥感觉。」
草儿对许昕示好了两三次，一开始许昕没懂这妹子要说啥，后来这妹子比较生猛，直接把他拉到小树林表明了心意。许昕对她确实是没啥感觉，就好言好语拒绝了，没想到第二天这妹子哭着跑来和他说，乒乓球培训学校的校霸看上她了，她不愿意，就谎报许昕是她男朋友。
当时许昕就特别看不惯那个校霸，人家妹子不愿意你换个妹子不就完了，又放狠话又骚扰拦截的显你能啊。
于是许昕拍着胸脯说：“没事。那今天下午你跟我走。傻屌吗这不是。”
那天下午草儿就和许昕走了，果然校霸没有来骚扰她。
两个人这样走了两个月，许昕自己是没啥感觉，「反正我一路推着自行车打游戏挺有意思，她后来非要说我俩气氛不一样。咋，我推塔的时候她给我补的魔啊。」
马龙道：「……你，一边走路，一边推自行车，一边打游戏？」
许昕无语了：「说正事！关心关心我情感生活！」
「大昕……要遵守交通规则。还有……推着自行车打游戏怎么做到的？你继续说昂……」
许昕翻了个身：「明天见面给你表演一个。我继续说。」
两个月结束，校霸果然没有再来骚扰这草儿妹子。许昕自我感觉这英雄当得挺成功，当然王者荣耀升段位也很成功。
他以为没事了，妹子却表示事大了：你送我回家送了两个月，她们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找不到对象了，你要对我负责。
啊这，许昕当时就蒙蔽了：「真给我整不会了啊！合着她来这不是打球来的，是找对象来的？我进的不是曹燕华乒乓球培训学校，是曹燕华婚恋介绍中心？？」
马龙这次也不顾及短信费了，直接发了个：「……」
她说：「大昕……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吗？」
许昕奇了：「那不然呢？人有疑问就要勇敢提啊，我也怕我不小心进了婚介所了。」
草儿妹子当时就给了许昕一巴掌。幸好许昕躲得快，只被打掉了手中的游戏机。
一个星期过后，这位草儿妹子忽然给许昕打电话：我被校霸关在某某地下室负一楼了，求求你快来救救我！
这妹子除了不长脑子以外也没啥非死不可的缺点，许昕真怕闹出人命，匆匆穿上件衣服就出发了。根据她给的位置到达指定地点下了负一楼，面前是一扇大铁门。
急着救人的许昕没想那么多，记了个路线就匆匆跑进去。刚一进去，铁门就在身后缓缓合上了。
目光定格在地下室，许昕后背猛地一冷。
——这是个冷冻屠宰场。
反应过来，他拔脚就往回跑。可是他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铁门关闭的速度，等许昕跑回出口前，铁门已经完全闭合了。
手机是满电，许昕先是拨了老师和生活中心后勤保障部电话，发现完全打不通以后，马上打了110。
「问题是这个地方偏啊，」许昕打着字，「我又坐地铁又赶公交又骑自行车几趟才拐过来，又是负一层，压根没啥信号。110没信号也打不通。我把通讯录所有好友都拿短信联系了一遍，都发不出消息。这个冷库里面它还是冷的。」
这大概是个储藏屠宰完毕肉畜的大型冷库，许昕一直坐在温度相对最高的靠铁门边区域，即便如此也仍然被冻得浑身发抖。贸然活动四肢只会让热量散发更快，整个冷库充斥着血腥味，还有各种各样的肉畜尸体。
靠门边还列着不少剔去筋肉的骨架子。就算心理素质再好，面对这一个个眼眶空洞、血肉模糊、安静到诡异的骨架，人也很难全无反应。
更何况许昕只有十二岁，还面临着生存危机——冷库温度是零下十四度。
以单衣单裤的状态在零下十四度中熬一晚上，许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冷库全是红光。全是那种保鲜冷冻红光你明白吗。」
铺天盖地的红光刺人双眼，零下十四度，一排排动物尸首整整齐齐地陈列着。
剥去皮的兔头一齐鲜血淋漓、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死去的猪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我他妈现在都忘不了那个猪是怎么笑的，草。」
许昕硬生生在冷库里坐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晨，他已经开始感觉浑身发热，脸上带着笑容，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幸好看冷库大爷来了。我他妈正准备遛鸟呢，人家把我送医院去了。」
人在失温到极致的情况下会有热的错觉，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冻死的人脸上反而有笑。幸好许昕失温状态不算持续太久，命是保住了。
「最绝的是你知道后来那草妹子说啥吗？」许昕乐了，「她说，是我追求她不成，想把她骗到冷库，结果自己玩脱了。」
许昕真是操死她亲爹的心都有。幸好他有手机通话录音备份的习惯，调出录音，真相大白。
可惜的是，这位神奇的草儿妹子不满十四岁，不用受任何刑事处罚，在政教处哭了一天之后，被得知情况的曹燕华校长开除。
——然后去另一个学校学舞蹈去了。
许昕对红光深恶痛绝，不只是因为那天晚上差一点被禁闭冻死的经历，也是因为他不敢相信：人心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
我救人救错了，还是我见义勇为为错了？我他妈难道不是看你可怜送你回家，怕你送命去郊外找你？就怕那个校霸对你干出啥禽兽不如的事来，人来得太多对你名誉不好，你就是欺负我把你当个人？
回忆完这些，许昕长叹一口气。
从小母亲罗绯绯就教导他要对人够意思，经过这件事许昕才知道，不是每个人的妈妈都是罗绯绯。
手机屏幕一亮，许昕拿开横在眼前的胳臂，是马龙发来的信息：「许昕，这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许昕有些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我也知道不是我的错。但是好人有好报吗？
马龙道：「她们做出这种恶劣至极的行为，那是因为她们根本不是人。许昕，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如果你曾经在成长过程中动摇过一点点，我都不会有幸见证这种奇迹。」
许昕面红耳赤地搔搔脸颊。这……你这太客气了。
马龙接着道：「但是我说这些并不是道德绑架你当个好人昂……许昕，我就是想说，以后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只要你过得好。其实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儿，多为自己考虑一点儿。」
「我就是想告诉你，目前为止你的存在，已经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奇迹了。」
马龙说：
「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许昕一巴掌拍上额头。
……我迷糊了！我真迷糊了！自己喜欢的漂亮女的说你是她奇迹，这他妈给谁谁不迷糊！！
「我真没法跟你聊了……睡了睡了睡了。明天给你示范咋一边打游戏一边推自行车。」
发完也不管马龙如何回复，许昕被子一拉头一蒙。睡觉睡觉！
——待续——
Notes:
蟒弟的PTSD终于揭开！
真的巨感恩大家在评论区的一些商讨啊！我泪崩……让我先发出来，然后二次编辑缓缓开始闲聊……
☕深夜拉心时间！我再摆个蛋糕：🍰
首先感谢AilsaR君和gentle_rain君屡屡的垂青评论😭！！真的让我感激得泪流满面反复滑跪……每次被自己WPS中的内容雷得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是大家给予的温暖和动力！！要不然直接把我自己尬死这个文不用往出发了……就因为这么老久没咋写车，剧情也有点平淡无聊，所以真的很感恩每个来䁖一眼的GN！
Chapter Text
<第二十八章>
这一觉睡得莫名踏实，许昕再一睁眼，对床的方博正在忙忙叨叨穿衣服，陈玘从上铺伸头来叫他：“快点儿啊大昕！咱七点半集合呢！”
而他们的狗哥同志已经一脸淡定地含着牙膏沫从厕所出来了。许昕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现在才六点四十，但昨天晚上就通知过教官要来收电子设备。许昕早就准备好了一台备用智能机，昨天晚上那个用来和马龙联系的心爱小黑莓被他粘在了床板下面。
早晨起来第一个项目当然是一万米长跑，体力好的许昕还不算担心。一万米拉练完毕，大家都有些气喘吁吁，许昕目光往女队那边飘了飘，女队是七千米，马龙明显已经跑得满面胀红起来。
接下来是军体拳和枪械拆装训练。很少有男孩对枪械分解不感兴趣，许昕也不例外，教官这次拆的是一把光荣退役的六四式手枪，一群男孩脑袋呼啦啦围了一圈，听教官说哪里是击锤，哪里是击发机座，许昕正眯着有些近视的眼睛观察枪管连接轴，队列外传来一道声音：“昕哥！”
是二队一个小队员。跑到近前，小队员对教官道：“报告教官！秦指刘指让许昕同志去办公室一下。”
该来的总归躲不掉，许昕挠挠头。
听完枪械拆解，教官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许昕跟在小队员身后，七拐八拐地走到那间办公室前。
说是办公室，其实只是一间空宿舍放了一套办公桌椅，许昕敲敲门走进去，迎面就对上秦志戬威严无比的目光。
啊这，许昕又准备滑铲了。
纵然被这样的目光恨铁不成钢或者恨铁太成钢地扫视过无数回，许大蟒同学还是猛古丁打了个哆嗦。赔着笑脸嘿嘿嘿地跟秦志戬敬了个今天早晨刚学的军礼，秦志戬挥挥手示意他甭来那套。
许昕嘿嘿笑，套个近乎总是没错的，“老秦，大早晨叫我干啥？一天不见，刘指和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秦志戬打断他的嬉皮笑脸，淡淡地抱起胳臂：“许昕，你回省队去吧。”
许昕愣了一下。
秦志戬面沉如水，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退役报告啪地甩到许昕身前，许昕接过来看了看，小心翼翼咽了咽喉咙：“这……为啥啊老秦，你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秦志戬冷笑，自顾自点了点头，“当明白鬼？你快让周围人全当成明白鬼了，现在你想当明白鬼了！”
怒火发出来就好，接下来是老秦的solo时间，许昕赶紧作眼观鼻鼻观心恭聆圣训状。
秦志戬在办公室中走来走去，胸膛不住地起伏：“你干的都是什么好事，许昕？？你告诉告诉我你干的都是什么好事！！！在曹校长学校那教训还没吃够，你知道这是哪吗？？人生地不熟，谁让你救人了？？人家万一是想投放一氧化碳毒死你呢？？听见人哭你就进去英雄救美，她哭死让她哭去，和你有狗屁关系！！”
许昕赶紧点头表示受教，秦志戬越说越火大：“还有，你对红光有心理阴影的事情为什么不提早和我打报告！！！刘指导发现怎么办，直接因为你这个弱点把你罚回省队？？一辈子出不了头？？许昕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秦志戬从二十八岁到现在就培养过一个徒弟，那就是你许昕！！你出不了头，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你要逞能耐你要当英雄，许昕，你纯属脑子有病！！”
许昕继续点头，好好好，我有病。我自我承认病情能换来您龙体安康万岁延年，这波血赚不亏。
一看许昕脸上那抽搐憋笑的肌肉走向、四处乱飘的蛇眼珠子，秦志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哆嗦着手拿了两片降压药含在舌下，许昕赶忙很有眼色地给亲爱的秦老父亲倒了水，秦志戬怒道：“用不着你在这乱献殷勤！我自己来！！”
许昕挠挠头。啊这……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幸亏秦志戬没有读心术功能，否则舌底降血压含片绝对需要再来两片。
缓下那股眩晕感，秦志戬疲惫地摆摆手：“这些我都不说你了。许昕，我知道你和我们这种府相不一样。你心里有公义，理想，天下大同。你爱同不同我也不管你。”
揉揉眉头，他说：“许昕，你为什么要让方博马龙他们知道你怕红光？”
许昕一愣，随即又笑了。
“知道就知道呗，那我还知道张继科对鱼腥草过敏，方博儿最喜欢女明星是刘诗诗，玘哥最讨厌养猪。每个人都有弱点，阿喀琉斯也有脚后跟。”
秦志戬让他气笑了：“许昕，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谁会在场上逼张继科吃鱼腥草，还是谁会把陈玘从比赛里拉下来去养猪？？——你的弱点和他们的根本没有可比性！！试想你要发球，观众席有红光一照你，你还比不比了？？”
许昕理所当然：“所以我告诉马龙方博儿继科他们了，他们也能帮我注意点儿。”
秦志戬说：“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背叛你呢？”
如果他们拿你的弱点对付你呢？
许昕一摆手：“不可能。”
秦志戬说：“许昕，你看看你脚上穿的鞋。想想它的广告。”
国家队是李宁官方代言人，李宁的广告词是：一切皆有可能。
许昕低头看了看，他今天穿的是鸿星尔克。
沉思片刻，许昕恍然大悟了：“鸿星尔克，To be number one啊……二逼里我是第一？”
片刻过后，秦志戬办公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
“滚啊！！！”
许昕赶紧恭而敬之地滚了。滚到门口，秦志戬怒喝：“滚回来！”
卵生动物大蟒彻底退回到了胎教阶段。俯首帖耳地滚回来，秦志戬伸出两根手指：“我就跟你强调两点问题。一，回去换上李宁运动鞋！”他发誓，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二逼里是第一的品牌了！
许昕连连点头。秦志戬把剩下那根中指也收回去：“第二，我给你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以后对红光脱敏。国家队人多嘴杂，这件事情我帮你瞒不了多长时间。”
许昕立正敬了个礼。看着他晃出走廊，秦志戬无言地揉揉眉头。
许昕接到这个任务，只用每天上午参加万米跑、枪械分解还有军体拳，下午的方阵训练时间则由他自己安排。这个自己安排可不比大部队训练幸福多少，毕竟两个星期以后如果许昕还做不到对红光脱敏，他就要告别国家队了。
对红光有心理阴影，只怕是任何一个省队都不愿意接纳。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国外打球吗？
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讲四美好青年，让许昕为别的国家效力，打自己国家队员，他真的打心里接受不了。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能过去这个坎，如今最先进的乒乓球技术还是在中国。把许昕放到中国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对他的天赋和才能都是极大的浪费。
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饭菜虽不算特别丰盛，但该有的米面菜肉一样不缺。许昕盛出一碗白皮面，给陈玘他们打招呼说自己有事，到人少的地方吃了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安静地看着他。
中午有三小时休息时间。吃饱喝足的许昕难得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步，背后忽然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大昕？”
回头一看来人，许昕也笑了：“哎，马龙。来找我给你演示一边骑自行车一边打游戏啊。”
马龙无奈地摇摇头，从衣兜里拿出个橘子：“我看你刚刚都忘记吃菜了。上午秦指导找你训话了吗？”
许昕苦哈哈地笑笑，算是默认了下来。
他抬头望向高远的蓝天：“老秦说了，两个星期时间让我对红光脱敏，做不到就滚出国家队。”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许昕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是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两人在午后的阳光中并肩而行。冬日的太阳没有夏日那样热辣，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许昕向来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天下除死以外无大事，今天有马龙陪在身边，心情反而莫名地有些低落。
揣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抠着橘子，许昕没头没脑地问：“你会想到我吗。”
马龙转过那双黑眼睛。
许昕低着头，闷在胸膛里的声音瓮声瓮气：“我说……如果我回了省队，或者去国外打球，你会想我吗？”
马龙摇摇头：“不会的昂。”
许昕大惊失色。妹妹你有点不讲武德啊，昨天晚上还甜言蜜语地说什么我是你的奇迹啦，什么遇见我是你的幸运啦，今天手机一放就不认人了。
马龙嘴角弯着浅浅的笑，那双黑眸子像晶莹清澈的水晶，又像水，她轻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国家队的。”
许昕不屑地切了一声。咋，苟仲文是你儿子？
马龙的目光却很是笃定：“今天晚上你来找我昂。”
天色刚一擦黑，许昕便如约来到了马龙宿舍。
来集训的女生很少，马龙原本和另一个女生分享这个六人间，那个女生却在来冬训之前被罚回省队了，秦志戬索性安排了一个女生一间房。许昕关上门，马龙的屋子收拾得很是整齐，不像很多女孩到处都是衣服包包化妆品，跟男孩儿就更没有可比性了。唯一称得上热闹的就是她床铺上各种各样的娃娃。
许昕给她的小夜灯插在插座上，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马龙向他一引手：“坐。”
许昕忍不住心里吐槽。马龙不愧是国乒小龙女，明明是请他坐对面的光板床，硬是让她请出了一种幽窗对坐、闲敲棋子的氛围。
坐在马龙对面的空床铺上，许昕摆出老老实实听教的姿势。马龙合上手中的书本：“昂……大昕，你看过禅修相关书籍吗？”
大蟒老老实实摇头。
马龙点头：“这样，待会儿你就尽量把注意力放在你肚子的起伏上，鼓起来就心里默念‘起’，瘪下去就是‘伏’。接受自己每个念头，先别急着评判昂。我会在半路上把红灯打开。我就坐在这儿。”
听到“红灯”二字，许昕心里打了个突，听到她说坐在这，这才缓缓落回原地。
马龙说：“你可以睁眼，也可以闭上眼昂。待会儿戴上这个心率血压监测腕表，不舒服随时可以说停。”
许昕挠挠翘鼻头：“不设置个最短坚持时间？比如一小时啥的。”
马龙笑着摇摇头：“暂时先不。你出现什么情况都行。”
——待续——
Notes:
To be number one，二逼里我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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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她这样一说，许昕反而轻松起来，下意识对接下来的脱敏训练没有那么恐惧了。他尽量舒服地坐在床上，马龙捧着书坐在他对面：“那我开始了昂……”
许昕点点头，尽全力观照自己的呼吸。
全神贯注对于顶级运动员而言并不算困难，许昕第一个一分钟几乎完全没有走神。只是这个念头一出来，他马上就明白自己走神了。
后面要差不多时隔一分半把思绪拉回来一次，最长一次走神持续了十几秒，最神奇的是，心中明明默念标记着“起”“伏”，却能分出神来想不相干的内容。目光落在马龙身上，马龙微有些探询地望向他，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许昕赶紧收回目光，接着将注意力放在腹部的起和伏上。
马龙手中书卷翻了一页，习以为常一般，伸手打开了红灯。
许昕后背猛地一悚，差点跳起来，正对这种反应颇为烦躁的时候，忽然想到马龙刚刚的话。
她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不要急着评判，去接受它。”
许昕缓缓吐了口气，将注意力从腹部起伏转移到这种烦躁、恐惧、愤怒兼而有之的情绪上。
但是一想到观照这种情绪的目的是为了消灭它，他心中又陡然生出一股烦躁感，房间里弥漫开隐隐约约的太阳薄荷信气味，许昕抬起手，“停。”
马龙立即关掉红灯望着他：“怎么样？”
许昕就单刀直入了：“我问个问题啊。产生逆反心理怎么办？”
马龙用目光鼓励他说下去，许昕描述道：“就我一想到害怕这种情绪是不应该存在的，我察觉它是为了消灭它，就很烦。”
马龙浅浅地笑起来，“烦是很正常的昂。其实什么情绪都是应该的，包括痛苦，恐惧什么的，都没问题，我们看到它不是为了减少它。”
许昕有些明白了：“接受自己每一种反应？”
马龙点头：“对。你烦，讨厌，愤怒，逆反，都很好。没什么不应该的昂。”
许昕点点头，示意她把红光打开。红色光再次照满了整个房间，许昕条件反射地一悚又一躁，可当他对自己说“我可以厌恶”“我应该愤怒”“这没什么不好的”，那种暴躁恐惧的感觉反而渐渐消失了。
许昕颇为新奇，他马上察觉了这种变化：“那正面情绪要标记吗？”
马龙柔和稳定的声音传来：“要。”
奇怪的是，许昕标记出“快乐”以后，那种快乐的感觉也渐渐变浅消失了，他有些失落，又赶忙把这种感觉标记为失落。
这次整整两分钟，他才从烟花般的情绪回到自己的呼吸上。
一旦专注在呼吸上，对红光的恐惧就再次断断续续掺入了他的心流。许昕一开始能保持半分钟走一次神，后来眼皮被红光照射得越来越透彻，整个视野似乎都变成了血红色，记忆中的冷冻肉畜和微笑的猪脸再次浮现在眼前，许昕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停……停。”
马龙立即关上灯。许昕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都被汗浸湿了。
马龙安静地望着他：“感觉怎么样？”
许昕如实回答：“还行。”
是真还行，虽然最后那股恐惧烦乱暴躁恼怒的感觉有点遭不住。许昕偷瞄一眼马龙的手表，想看看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马龙却轻轻把表放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这几天和她相处气氛很好，加上太阳本性中的占有欲作祟，许昕忍不住就把她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难免有些得寸进尺，撒赖似的伸出手：“你拿过来我看看。”
马龙摇摇头：“时间长短不重要……毕竟第一次昂。”
许昕啧了一声：“让你拿过来就拿过来啊。别挑战哥底线。”
马龙只是摇头。
许昕来之前她应当是洗过澡了，长发挽成了一个不高不低的马尾，随着刚刚这一番动作散在肩头。可能因为肌肤太白，马龙的头发并不是乌木一样的黑色，反而泛着些淡淡的棕褐色。许昕莫名其妙地有点兴奋，盯着她非要伸出手：“拿过来给我看一下。我看看我第一次多长时间。”
马龙执意不肯，许昕单腿跪在床边，语调含着一股子威胁：“你不给我可咯吱你了啊。”
不等马龙说话，许昕哼笑着舔舔牙尖，伸出罪恶的手就往马龙腰间戳去。
马龙让他咯吱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许昕居高临下地把她这副情状看在眼里，心痒得恨不得伸手进喉咙里狠狠挠一把。
“许昕！许昕我不闹了昂！我不和你闹了！”
马龙笑着连连求饶，许昕活动量明明没多大，呼吸却也有点粗，气喘吁吁地看着她：“说，还敢不敢了。”
许昕快把马龙压床上了，马龙用力从他的笼罩下挣出来：“你放开我昂……”
心头那点作恶欲蠢蠢欲动，许昕半开玩笑地晃了晃她的腕子：“你说个好哥哥我就放你起来。”
马龙叹了口气：“许昕，你恩将仇报昂……再这样我明天不和你玩了……”
许昕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她起来。马龙背转身挽起头发，许昕眼疾手快地一把探向她身后的计时器，谁知马龙比他更快，许昕手伸出去，竟是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上覆了个正着。
拇指不自觉摩挲着手下幼嫩柔细的肌肤，许昕出神地看着马龙。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马龙肌肤白皙清透，像冰又像月光，只有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波不定，明明唇色十分浅淡，却莫名让许昕格外地想一亲芳泽。
许昕受了蛊惑似的越凑越近，马龙不安地动了动，许昕说：“别动。你眼睛上有个东西，眼闭上，给你摘下来。”
马龙依言闭上眼睛。
许昕喉头焦渴地一阵紧缩，闭上眼，就要吻住那渴望至极的唇。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定时器响声打破了这暧昧至极的寂静，许昕如梦初醒，只觉得眼角嘴角都一热，伸手抹了一把，果然擦了满手鲜血。
刚刚试图疗愈心理阴影，现在又被美色迷惑，许昕赶紧趁马龙怔忡瞬目的功夫把那点因七情上脸流下的鲜血擦到衣服裤子上，然后他嘶了一声，整个人就蹲下了。
马龙坐起身来，就看到许昕一脸难以言喻又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忙道：“怎么了昂……”
许昕怎么了？
他可耻地硬了！
男生那东西本来就不受大脑指挥，男性太阳就更是这样了。刚刚情绪波动已经引起了许昕体内太阳激素水平升高，他又作死地把马龙压在床上打打闹闹，要不是来之前提前贴了抑制剂贴，两人就又有好瞧的了。
马龙身为女生，不懂男生下半身那些事，用力地从地上搀起许昕，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到底怎么了昂？”
许昕被她竭力扶到床上，挨着她的半边身子像石膏体一样僵得一动不敢动，饶是如此，胳膊肘还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那个。
好想摸一把啊……
许昕脸色憋红得能冒气了，马龙只以为他是刚刚心理调节后遗症发作，一手摁上他的肩头，忧心忡忡地蹙着眉道：“大昕，集中注意力昂。”
平时的许昕一定会马上屏息静气，可今天马龙和他离了不到一个胳臂的距离，身上散发着阵阵幽香，手还摁在他肩膀上……
你知不知道是我在给你脸啊！！许昕心里疯狂咆哮，你不会真以为你摁得住我吧！！
偏偏马龙还在无知无觉地问：“是不是刚才用力过度了昂？”
许昕正在痛苦地天人交战，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秦志戬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马龙？”
？？许昕顶了满头问号。
老秦大晚上的来找马龙干什么，不会要干什么对不起师母的事吧？
而且马龙明明是他CP啊！！
身随心动，许昕以瞬移的速度唰地一声跑到了马龙宿舍的窗帘后面，借着铁架子床和低垂到地的窗帘的遮掩，一时还真看不清后面多了个人。
躲在窗帘缝隙里往外看去，马龙打开门，秦志戬礼貌地点点头：“许昕呢？”
马龙一回头，无言了。
……许昕呢？她那么大一条许昕呢？？
秦志戬脸色非常不好看。原来是来找我的啊，许昕这才松了口气，磨磨蹭蹭从窗帘后面迈步出来，笑嘻嘻地叫了声“老秦”。
秦志戬额角青筋隐隐作跳：“你躲在窗帘后面干什么？？”
知道这小子蛇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志戬一摆手换了话题：“——出来！”
许昕老老实实跟在秦志戬身后，临走不忘给马龙做了个鬼脸。
国家队内还是太阳比较多，大部分队员处在即将分化前的第一次易感期，因而每次外出都少不了队医跟着。秦志戬领着许昕走到三层队医休息的宿舍，里面的简易检测机器已经准备就绪了。
许昕挠挠脸颊。啊这，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是头膘肥体壮的猪，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国家队割肉放血的感觉。
摇摇头驱散那些感念，许昕撸起袖子坐在机器前。
一切测试环节都静默而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放到国外来看，这个场景难免有些诡异——中国的领导竟然可以在夜深休息时间闯入队员宿舍，不作任何解释，就带他来做堪称冒犯隐私的第二性别激素检查。
但从小在体制内长大的许昕并不觉得有哪儿不对。试纸和采血管使用完，检测机器哔哔哔响了几声，队医道：“心率每分钟五十八，高压一百，低压七十五。Alpha血浓度百分之八十二，检测结果是太阳。”
秦志戬隐隐松了口气，对上许昕呲着牙的笑脸，脸色马上紧绷起来，斥道：“笑什么笑？百分之八十二也不算高！况且你都晃荡在这个数字多长时间了还不易感。自己提起点精神！”
许昕赶忙喏喏连声。可眼见亲手带大的唯一弟子第二性别性征越来越明显，还是大家都日盼夜盼焚香祈祷的太阳，秦志戬说不高兴是假的。绷着脸色又训斥几句“自己注意影响”“别犯懒”“少吊儿郎当的”，终于缓下脸色，嘴角也隐隐舒展开来，“不过这么长时间努力，你总算定了性，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许昕是谁啊，一看秦志戬脸色缓和，立马打蛇随棍上，嘿嘿地笑道：“那必须的！不过说实话啊老秦，我一直都知道我肯定能分化成太阳。”
秦志戬忍不住看了许昕一眼。他不明白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分化成太阳是什么感觉，秦志戬一生下来就被医生断定是府相，期间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也没有往死里努力过。
十八岁一到就安安稳稳过渡成府相，有成绩又没有大成绩。幸好二十多岁的时候遇到了同为府相的美丽女孩郑荣，这也成了他府相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传奇。
——待续——
Notes:
T_T这两天三次有点团团转，更文没问题，因为是存稿，大家还是放心跳坑！
感恩大家的评论噫呜呜噫，俺这边梯子换了一个有些不稳定（꒦ິ⌓꒦ີ）可能出没得会有些慢or甚至可能被吞T_T
Chapter 30: <第三十章>
Summary:
还是十四五岁的事情……
Chapter Text
<第三十章>
他年轻时候的国家队“太阳至上”的慕强风气比现在还严重，太阴被追捧，府相则是工蚁，甚至会被骂作“没卵子”“阉人”“太监”。如果说女府相还能因为来自第一性别的刻板印象被人宽容，男府相的平庸便几乎是不可原谅的。
这么多年，秦志戬最不愿意回想的就是自己的第二性别。
他忍不住想问：“许昕，你就没想过，万一你没分化成太阳怎么办？”
许昕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嗨，没分化成就没分化成呗！太阳，太阴，府相，那不都是人吗。只要我还是人，我还没死，人生一样过啊。”
秦志戬近乎费解地看着他，许昕又笑了：“只要能活着，不是人也行。都能商量。”
秦志戬叹了口气，他和许昕有代沟。
秦志戬总感觉自己是在骑着独轮车玩抛玻璃球，座下的独轮车不能倒，手里的球也一个不想丢，经常便会歪歪扭扭，左支右绌，乃至于心力交瘁。
许昕呢？
他满脸笑容地玩着玻璃球，骑着独轮车，对秦志戬说：我都能扔了啊！
了不得就是一个光棍自己往前跑呗。玻璃球重要吗？独轮车重要吗？
什么都不怕丢的人，反而什么都丢不了。
多年父子成兄弟，秦志戬真心实意地感慨：“许昕，我是真羡慕你。”
许昕望着远方作深沉状：“我明白。其实我也挺羡慕我自己的。”
……哆嗦着手摸了一片降压药含在舌底，秦志戬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立马滚蛋了。
接下来几天，许昕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事训练和脱敏训练。
军事训练无非就是军体拳，枪械拆装，党史和建军史，除了军体拳没啥实战功能只能强身健体稍有些没意思，其他许昕倒是照单全收了。脱敏训练则是由马龙陪着他。秦志戬命令他去跟队内心理医生交流过，许昕虽然不大情愿和盘托出自己和马龙交流的细节，只说了个大体方向，心理医生倒也没有反对。
竞技体育本身就很残酷，心理咨询师虽然是专业人员，但也没办法给出太多建议。所有队员都是这样，竞技体育的山太高也太陡，山脚的人喊得再大声，也无法传入他们被风雪灌满的耳朵里。更多的还要靠自己向上爬。
心理医生的建议是，可以接受队友马龙的帮助，只是一旦觉得不对，要马上过来申请心理干预。
许昕连忙答应下来。一向对马龙似乎并不看好的秦志戬居然也并没有说什么，许昕总觉得有些怪，复盘几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暂且罢了。
女队那边的训练任务比男队轻松，一大早拉练过后，两边人分成两组，许昕恰好和马龙一组。
马龙也换了训练基地这边统一配发的训练服。许昕揉揉翘鼻头，明明是一样的迷彩色块，在别人身上要么大喇喇，要么直条条，可穿在马龙身上，莫名便多了种窈窕纤细又楚楚动人的感觉。
第一组训练是互相抱摔。一群人身下放着海绵垫子，那边方博正和他邱叔叔打得不亦乐乎，或者说被单方面蹂躏得不亦乐乎，许昕架起拳头，用眼神示意马龙先出手。
马龙不轻不重地一拳打到许昕左肋上，许昕立刻扣住她的腕子拧到反方向。他没用多大力气，马龙也没用多大力气，虚飘飘地还了一记肘击，许昕轻轻松松接住，笑道：“诶！昨天晚上我坚持了多长时间？”
这两天许昕一直在马龙的帮助下做脱敏训练。马龙就着他的动作回身，无奈地摇摇头：“一刻钟。你睡得怎么样？”
一击没成功，许昕左胳臂松松勒住她的喉咙，有模有样地点头：“还成，没做噩梦。”
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马龙无奈地微微一挣：“放开。”
许昕耍起了无赖：“就不放。你打我啊！”
马龙抿了抿唇：“这可是你说的。”
许昕笑了，怎么着，就是我说的。来呗！
马龙微微用力，立即被许昕勒着浑身关节一寸寸锁死。许昕外号“大蟒”不是白叫的，马龙格斗能力不算女队最差，但许昕只用了三分力气，就把马龙锁得根本不能动了。
她胳臂用力一挣，许昕左手牢牢攥住，还是那么得意洋洋似的呲着牙笑：“就这？就这？看看WWE再来。”
马龙道：“我认真了昂。小心。”
许昕正在那笑，眼前闪过一道红光。
他左臂一僵，马龙立即婉若游龙地脱了出来，左手晃着红光，右手就一掌劈向他颈侧。
许昕动作比平时慢了无数倍。一个后下腰躲过马龙的手，许昕想也没想地伸脚一绊，马龙猝不及防地被他绊倒，微微睁大眼，就那么直直地摔入许昕怀中。
许昕的身体垫着她，马龙下意识伸手护着他的头，许昕用大腿挡住了她的膝盖。两人几乎是交缠搂抱着双双倒在海绵垫上，骨碌碌滚出几米远，都摔得好一阵龇牙咧嘴。
“许昕，许昕？”马龙轻轻扶起许昕，“没事吧？怎么了昂？”
许昕苦笑着摆摆手：“没没……那个，红光先关了成不？”
马龙微微抿唇：“不行昂，你要接受它可能出现在你生活中每一刻。”
切，许昕扶着她站起来。你都未必能出现在我生活每一刻，还它出现在我生活每一刻。
冬日的阳光穿过树梢投在跑道上，照得人脸上心里暖洋洋的。许昕眯眼看着阳光，再看看马龙微微抿唇的认真模样，忽然就咧嘴一笑。
“你知道有句广告特别适合你吗？”
马龙无奈一笑：“昂……你可别跟我说To be number one昂。”
老秦居然跟她说了自己的脑子一抽吐槽，这也太有损自己在小龙女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了。许昕抽了抽嘴角，悻悻道：“我下次非跟师母把老秦私藏那手机号都给他交待了。”
他吸了口气，难得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太阳能维修。太阳，能维修。特别适合你。”
冬日的阳光下，马龙静静看着他，乌黑的眸子闪着浅浅的笑。
许昕忽然想，谁说小龙女是天山雪莲冰霜之姿来着？他觉得马龙是一捧春泉，一缕云，要么就是冬夜里呵出的一口热气。
呵出去，还要依依地萦绕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
许昕的脸莫名其妙一红，挠挠耳朵别开眼。
“我是太阳，偶然有个太阳黑子，你就是那个修太阳的。现在太阳快修好了，你太厉害了。”
马龙摇摇头，又一次浅浅笑了。
到晚上，许昕照例来了马龙的宿舍。
距离秦志戬质检他们训练成果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许昕伸手推开宿舍门，兜头就是一阵红光照了过来。这些日子马龙打开红光的时间越来越长，心理阴影以这样的方式糊了许昕一脸，他脊背微微一僵，马龙放下手中的训练日记。
“昂……今天是第二次我没和你打招呼就开红光昂，感觉怎么说？”
许昕点点头，表示还成。不知是不是有马龙陪着他的缘故，他现在看红光越来越不可怕了。
马龙浅浅一笑，然后拿出一副……手铐？
许昕挠挠头。这是要干啥？
马龙的声音轻和地从红光中传来：“咱平时生活中出现红光是很随机的昂……不光咱安静的时候有，运动的时候可能也有。”
她示意许昕看地下，许昕低头，地上铺着两块白天训练用的海绵垫。
马龙仍然是那样绵绵地说：“今天咱就在红光里打一架。”
许昕揉揉翘鼻头：“那个……马龙，不是我打击你啊……就算有红光，你大概率也打不过我。”其实他说得客气了，马龙那体力弱的都打不过刘诗雯，许昕是真怕劲使大把人给整死。
马龙晃晃手铐：“把你左手铐上呢？”
许昕笑了：“我和刘诗雯儿玩过这个，她还是太阳呢，没打过我。”他偷瞄过李隼那马龙的训练报告，训练时长确实精神可嘉，但是体力和肌耐力……
许昕再次点点头，确实精神可嘉！
马龙抿抿唇。许昕今天没戴眼镜，太远处的东西看不到，看近处这个人却是足够了。更何况在他眼中，马龙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好像格外清楚，好像她眉梢嘴角有根无形的丝连着他的心一样。
真把人逗生气就麻烦了，许昕赶紧哄她：“不过我觉得啊！你，你这个身手吧，还是很轻巧的。”
自己都有点编不下去了，许昕心里扶额。一力降十会啊妹妹，况且你也不会啊，那核心力量差成什么了，今天上午他偷偷盯马龙做扎马步，最后几分钟那腿抖的，连个电机就能发电，放个簸箕就能筛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小龙女对他脾气挺好，就是不能多提体力。
马龙转过眼。许昕赶紧立正站好，忽然看到马龙拿出一样东西。
许昕眯起近视眼：“眼镜？”
龙女颔首，许昕挠挠头：“……这眼镜是你本体？戴上就超神了？”——这是什么鬼畜眼镜周边产品，他这老二次元咋不知道？
马龙无言。把眼镜架在许昕脸上，许昕这才发现，这是一副老花镜。
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光。
许昕平时的状态也属于盲僧，可四百度的眼睛起码分得清是人是狗啊。戴上这副眼镜，穿着红色训练服的马龙却像是消失了。
喉咙一阵阵抽紧，许昕捏紧拳头。
马龙道：“别害怕，放松。”
许昕想说我可没害怕，听听耳朵里自己急速到几乎炸裂的心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与其说怕红光，不如说怕看不清马龙在哪里的红光。许昕深深掐着手掌，脉搏上搭来一只温凉的手，他下意识就是一记反扭，马龙微哼了一声，轻轻道：“放松昂。”
许昕后背冷汗渐渐消退下来，放开她的手。
——待续——
Chapter Text
<第三十一章>
马龙握着他的左手。感官钝化下去，只有触觉格外地明显，她五指搭在自己手掌心中，像一泓灌顶甘泉，莫名就让人焦躁无力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会伤害你……也没有能力伤害你昂。我很安全。”
许昕尽量把全副精神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马龙还在这，这个认知让他轻松了不少。耳边传来晃手铐的声音，“还能接受让我一只左手吗？”
许昕喉咙动了动。“能。”
如果把马龙换成陈玘，张继科，或者哪怕是府相方博，许昕都没有这个把握。一方面是他对马龙莫名有一种对其他人没有的信任，另一方面说得直白点，马龙也确实打不过他。
镣铐哗啦啦响了一阵，咯哒一声，许昕活动活动左手，自己手腕已经被她轻轻铐上了。
马龙一直安抚地握着许昕的手，“可以吗？”
左手铐在铁架子上，许昕能护住的范围顿时变小了。能看到的东西只有一片红光，许昕喉咙一阵发紧，还是点点头。
“那我开始了？”
许昕再次点点头。
马龙身量轻，个子高，这也导致她重心容易不稳定。女队那边教官大概是格外教了她几招格斗技巧，许昕只感觉喉间微微一热，明显是马龙伸手探了过来，伸出右手猛力一攫，一把扣住了她的腕子。
马龙右肘一记肘击顶到他胃上，许昕扣着她的腕子反拧，马龙闷哼一声，一脚就扫向许昕膝弯处。
踢到自己右腿上的一刹那，许昕就笑了：“我草，你们女队那边没教你们啊。”
左手被铐着，不妨碍许昕右手一捞，直接把人捞在身下压住了。两人搂搂抱抱着一路滚到海绵垫子上，马龙右腿用力地顶上许昕的下身，被他很有先见之明地一边一只膝盖狠狠压实。
许昕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听到马龙急促的呼吸声，他不由得笑了：“没练过的人别动腿，本来重心就不稳，抬一腿让我拽倒你怎么办。你一开始趁我看不见你掐我脖子就挺好。”
马龙微微挣动：“你先放我起来昂……”
戴着老花镜看不到她的表情，反而让他没了心理负担，许昕有模有样地点头：“你让我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马龙道：“你放我起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昂。”
听着她绵绵腻腻的声音，许昕心口像烧了一把毛躁的火。他更用力地拧着她的腕子，发狠地把她的腿顶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股施虐欲了，“我就不放。”
呼吸莫名有些重，他摘下眼镜看着她：“要么你求求我，我高兴就给你放了。”
趁这个机会，马龙一抬手，许昕眼前立马闪过一片红光。
许昕后背唰地泛起一层冷汗，他一松手，马龙就掌握了主动权。人在危急情况下只会使用最方便的招数，许昕用力一挥左手，这才想到自己左手早就被铐起来了，忍不住骂了一声：“我操！”
钢制手铐在铁架子床上挣得哗啦啦直响，马龙竭力将比自己大一圈的许昕制在身下，额头渗着细细的汗水。
“昂……还要面子吗？”
眼前照着红色激光，哪怕经过这么多天脱敏训练，许昕还是忍不住浑身僵直，再加上马龙左手撑在他颈侧，长发都搔在他脸上，一呼一吸间呵气如兰，他神情越来越古怪，腿也尴尬地抬了起来。
马龙目光一凝：“怎么了昂？”
她怕真把许昕折腾出个三长两短，连忙打开手铐放他起来。许昕一骨碌站起身，马龙问：“去哪儿昂？”
许昕一个金蛇狂舞就窜了，话都来不及说。
什么叫要死，这就叫要死！！
按理说许昕和马龙确实不完全算异性，真正的异性是男女太阴和男女府相。男性太阳和女性府相就像男人和阉人，说异性也不像，说同性也不像，总而言之，哪哪都别扭就对了。
但下身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过了一刻钟，许昕才重新推开马龙的宿舍。
马龙一脸担忧，“怎么了昂？”
许昕尴尬地摆摆手。平时他自己解决的时候都起码半个小时，因为越延迟射精越爽啊，今天可是能多快就多快，再看到马龙的脸，心头就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微妙之感。
就像观音座旁冰清玉洁的龙女沐浴被他撞上了，以后再听她念多少纶音佛语，眼前还是只有她露出的那一片玉雪肌肤。
马龙伸手搭上他的左手，许昕赶忙一躲，左利手的左手在刚刚干过什么，懂得都懂啊。
怕马龙起疑，许昕赶紧把右手给她，顺便附送一枚蟒の真诚笑容：“嗨……没事。那个，咱还要再打吗？”
马龙微微一笑：“昂……你没发现吗？”
许昕略感糊涂：“发现啥？”
顺着马龙的目光看去，他这才发现红光手电一直开着，而他从进来就没有被它干扰过。
太兴奋反而感觉有点不真实了，许昕差点蹦起来，探到那束集中的红光前猛瞅猛看着，“我草……我真没那么难受了！”
马龙浅浅弯了弯眼睛，许昕忍不住伸手搂住她：“我草妹妹，你太神了！！”
他抱着马龙原地转了好几圈，马龙让他转得脸色发白，许昕这才赶紧放她下来，马龙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许昕越看她这幅样子心里越喜欢，五脏六腑都像在暖洋洋的糖水里泡着，忍不住伸手把她的头发挽到耳后。
“那个……你太好看了。”
马龙摇摇头：“我很普通昂……而且我不是妹妹，你应该叫我师姐。”
“不普通不普通。你想多了。”这样都叫普通，那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女的都不能看了。
咽了咽喉咙，许昕端着马龙的肩，表情是难得一见的郑重。
“那个……虽然我这人是有点小毛病，爱忘事，我妈罗绯绯还经常笑我推倒油瓶不扶吧……但是我这人真挺不错的。”
一片红光里，马龙安静地看着他，像一片玫瑰色的月亮。
许昕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因为我……”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吊到半空中的心沉了下去，许昕打开门，门外是面色郑重的秦志戬和刘国梁。
“Alpha度百分之九十五点四，很好。”
拿着报告，刘国梁满意地点点头，许昕心里咧咧嘴。
平时训练还是秦志戬和许昕对接比较多，也由他来扮红脸，在许昕这里演白脸的任务当然就由刘国梁来担任。秦志戬技术不算是最顶尖的，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刘国梁来给许昕点拨一下。但许昕心里也明白，如果说刘指和秦指当中有谁更不希望自己出岔子，那这个人一定是秦志戬。
刘国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蟒，我们一直很看好你，是吧。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聪明”二字咬得格外重，许昕偷摸瞅了一眼老父亲秦志戬，果然收到对方暗含警示的目光。
想来也是，秦志戬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刘国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和许昕之前设想的一样，自己Alpha浓度提高后趋于稳定，队里双打和冲击各大赛事单项都少不了自己，刘指就算看出来他当初算计了胡安，也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大蟒啊，”刘国梁换了话头，笑容也稍稍淡了，“我听有人报告说，你比较怕红光？”
刘国梁现在才说，明显是他亲爱的秦老父亲努力帮他拖延过了。秦志戬警示地看了他一眼，许昕揉揉翘鼻头：“还……行吧。”
刘国梁皱起眉：“什么叫还行？重大赛事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是吧，我们不可能要求观众出席的时候绝对不带红色发光物。所有问题要自己克服。”
许昕连忙点头作虚心受教状。果不其然，刘国梁下一句便道：“马上休斯顿和世乓赛了，你红光脱敏得怎么样？”
许昕手挠着后脖颈子，含含糊糊地呃了一声。
一看他这么吊儿郎当，刘国梁心里就是一沉：“什么叫呃？这么多天军事训练，是吧，要给个确切答复！”
许昕挺了挺脊背：“是！报告刘指，我有信心克服红光！”
刘国梁点点头：“那就好。”
将检测报告交给许昕，刘国梁拍拍他的肩：“明天晚上正式给你测试。”
本来还有三天验收成果，现在缩短到两天，许昕赶紧告诉了马龙。秦志戬虽然不大喜欢马龙，但他自己器重许昕，马龙这女孩也算帮了许昕好几次，秦志戬和马龙之间就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现在脱敏是脱敏得差不多，”许昕挠挠头，“但是明天晚上就检查了。”
今天马龙和许昕就换在了这个军事训练基地的生物实验室见面。马龙打开红光手电筒，周围玻璃陈列柜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骨架子，其中一个明显还属于人。
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许昕说完全不发毛是假，但总比一开始好多了。
马龙思索一会儿，“今天晚上你在这自己待一晚，行吗？”
许昕抬起头。
他发觉自己下意识地想问：你要去哪？
这么多天静也好，动也好，漫反射也好，定点光束也好，这时候许昕才发现，脱敏实验唯一的不变量是马龙。
他看着马龙的黑眼睛：“那……你要去哪啊？”
马龙指了指这座楼。
“我就在这座楼里面。”
许昕忍不住捏紧手，马龙安静地看着他，一片红光和骨架中，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温和。
“没事儿昂……我就在隔壁呢。你要是觉得撑不下去，或者实在受不了了，只要叫我。”
许昕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很傻，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
马龙点点头。
她纤细的手握着少年修长温热的手，声音轻和得像一朵云，却莫名有一种让人身心无比宁定、无比踏实、无比相信自己能创造一切的力量。
“都有我在呢……不管你在哪儿昂，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过来。”
“一定。”
一股酸热瞬间倒流着冲上许昕的眼眶。
他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他一向有情商，绝对不应该对这样一句情绪上头的安慰追根究底。
可是她的黑眼睛那么认真，那么温柔，恍惚中许昕就真的相信，只要他需要她，就算身在天涯海角，马龙也会来。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待续——
Notes:
比写文更痛苦的是什么，是改文和发文……😭
自己看自己的东西永远是💩……好不容易爬上来，待我慢慢回复！狂喜！！
Chapter 32: <第三十二章>
Summary:
还是十五岁的事情……
Chapter Text
<第三十二章>
许昕松开她的手：“我……我要是被退回省队……”
马龙反握回去。
她轻轻说：“那我陪着你一起打回来。”
许昕深吸一口气。
放手，推开她，锁上门。
靠门坐在地上，许昕搓了两把额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好腿，开始静静地观察呼吸。
这次马龙给他下的是猛药。玻璃陈列柜里放着三只冷冻猪脸，在红光下笑得无比的和蔼又诡异。许昕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三只死去的猪脸在微笑着看着他。
呼吸。呼吸。观察腹部起伏！
收束心神，许昕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腹部呼吸上。
哪怕闭着眼，眼皮上的红光也十分清晰。生物实验室开着冷气，后背毛毛地爬上一阵凉意，许昕脸上有点痒，一抬头，原来是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头悬在半空中，眼眶正流下一滴滴鲜血。
“我操……”
许昕骂了一声。以马龙的身高做不到在那放死兔子头，这绝对是秦志戬！
伸手揪下兔子头扔掉，许昕在衣服上抹了一把鲜血，实验室里爆开一股浓烈的薄荷信息素气息。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越想压下这股恐惧和烦躁，心里那股焦灼感反而越明显。睁开眼，眼前是三个微笑着俯视他的冷冻猪脸，闭上眼，四周的人骨架又像在发出窃窃私语声。
一滴滴鲜血再次滑落。这次不是从兔子眼窝里，许昕颤着左手摸了一把，是从他自己鼻腔和嘴角流下来的。
叫她吧。许昕想。
她会过来的。实在不行明天让她过来陪自己一起就完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混双队友，捆绑深一点也没问题吧？
许昕握上门把，又在触到那冰凉的一瞬间松开了手。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别人能帮他解决一时，能帮他解决一辈子吗？
这样乱纷纷一通思考，反而忘了周围几乎是心理阴影重现的场景。许昕呼吸平静了不少，想到刘国梁的话，秦志戬这么多年的谆谆教导，还有马龙那双无比安静、无比干净、似乎永远在柔和凝望他的黑眼睛，注意力慢慢转回腹部起伏上。
生物室温度越来越低，他额头爬上一层密密的冷汗，心思稍微一散开，又即刻转回对呼吸的标记上。
呼，吸。
呼，吸。
生物实验室内的薄荷信息素慢慢淡下去，脉搏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昕双腿发麻，稍微变了变姿势，继续投入到对思绪的观照中。
一旦标记呼吸，就像握住了马的缰绳，稍微一动都会有所察觉。选入国家队的乒乓球选手本来就都是天才，全心全意集中注意力并不算困难，许昕甚至有点喜欢上了这种观察呼吸的觉知感。
不知过了多久，许昕调整了三五次姿势，窗外夜色渐渐发白。
室内的红光在太阳光的映衬下黯然失色，闹钟响了，许昕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害怕了。
太阳表面那最后一点黑子完全消失，许昕拧开门，一边跑一边向门外叫道：“马龙！”
整个走廊都无人应答。
许昕有些奇怪，推开隔壁的门：“马龙？”
里面空空荡荡，确实有人存在过，现在这个人却不见了。
心头忽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平复了一晚上的脉搏突突狂跳起来，许昕一路向前跑，一扇门一扇门地推开，可哪一扇门后都没有马龙的影子。
他一层楼一层楼向上奔去，口中涌起一股血腥气。一直跑到最高的六楼，推开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里面还是一片空空荡荡。
许昕呆呆看着初冬空空荡荡的走廊，冬日的朝阳在地平线上喷薄而出，金纱一样笼罩了整片视线。
马龙呢？
仿佛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他支撑不住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捧住额头。
马龙已经走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他咽了咽喉咙，却怎么也咽不下那股酸楚的血腥味。
秦志戬不喜欢马龙，刘国梁对马龙也无可无不可。目前她身体素质不被教练组看好，开始能得到秦志戬的监督和刘国梁的点拨，也是以促进自己分化成太阳为代价。
现在顺带解决了自己的心理阴影问题，她就更算是物尽其用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十七岁在平常人里还算是青春少年，在乒乓球员里可不算。秦志戬不止一次说过她的体力问题，马龙的体力和核心力量在女性府相里都算弱，她才是最有可能被罚回省队的。
……怪不得她那么痛快就答应“我陪你打回来”。许昕搓了搓脸，那是因为知道他铁定会留下，她自己铁定留不下吧？
这一搓不要紧，许昕看了看手心，这才发现满手都是汗水和鲜血。
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许昕原本低头埋在掌心里，身前忽然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许昕？”
许昕抬起头，是马龙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马龙明显让他满脸的血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许昕紧紧搂住了。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初具一个男人的规模，他左手揽着马龙的腰，右手扣着后脑，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呼吸伤痛混乱地埋在她颈侧，让她心脏都一点点湿润酸楚起来。
马龙怔了怔，右手轻抚上他的脊背。
“怎么了？”
许昕闭了闭眼，用力摇摇头。
睁开眼，他道：“你去哪儿了？”
“秦指导叫我去开会，我定了闹钟，一到六点就出来了。”马龙仔细地望着他的脸，不自觉地用手指抿掉他额上的汗，“你怎么了昂？我去实验室找你，地上都是血……”
假如巫蛊有用，许昕一定要买个稻草人写上他共享秦爹的生辰八字，拿小针扎一万遍啊一万遍。早晨五点多开什么会？压根就是想吓死他！
拿起马龙的手表一看，果不其然，还比实验室的闹钟慢上五分钟。
许昕一整个就是大无语。——特么我死不在小日本手上，要死都是让自己人吓死的。
冬训趋近结束，许昕的脱敏训练也成功了，果然当天下午，刘国梁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扑面而来就是两股红光，许昕后背还是一僵，但那一僵很快就过去了。规规矩矩在刘指导对面落座，刘国梁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准备好接受测试了？”
许昕平时总有点吊儿郎当，因为觉得没必要啥事都拧眉瞪眼，又不演样板戏。今天倒是难得挺了挺脊背，“是！”
刘国梁拍拍他的肩，“那就开始吧。只要坚持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你就合格了。”
说罢，就带上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干干净净，没有人体骨架，更没有眼睛滴血的兔子头，跟昨天晚上相比简直是小儿科。许昕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就算目力所及都是红光，也越来越习以为常，不用观察呼吸也能静坐下去。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小时。窗外天空慢慢变成了深蓝色，许昕心情倒是十分平和。
甚至有点捉急，想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书架上只有党史一类的书，许昕也不敢随便去动，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关节。目光在桌面上一扫，忽然就停住了。
桌上有一张手写的申请表格。
看清楚那手熟悉的字，许昕的心瞬间吊了起来。
——是马龙的字。
仔细一看，确实是马龙的字。马龙的字一向谨慎小心，第一行便工工整整地写道：马龙同志调离国家队申请。
调离国家队？申请？
许昕愣了下，他怎么不知道？？
一目十行往下看着，越看越是心惊：“进入国家队集训以来，深感个人身体素质难以应付日常训练，与队员沟通同样存在问题，多次参与或引发太阳斗殴事件，与许昕同宿关系亦时有龃龉，为我训练生活带来极大压力。”
？？时有龃龉？？
哪里有龃龉？就算有了，她为什么要打报告离开国家队？？
思绪一阵纷杂，气血上涌，办公室弥漫开一股薄荷信息素的气味。其实许昕不光是火大她背着他硬说两人有龃龉，是马龙为什么会随便离开国家队？
就算和自己的——就叫它友谊吧，和他的友谊是假的，她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不重要？？
许昕亲眼看过马龙怎么训练，他、方博、陈玘、邱贻可，甚至听话的王皓，都有想歇口气的时候，马龙从来没有。
是从来没有。往往是他到了，她已经开始训练，他们走了，她还在练。
许昕自问身体素质和天生肌耐力甩她不是一点半点，纯粹几倍杀，马龙那核心力量弱得像个蒲公英，她抬腿踢人的时候许昕都怕气吹大给她吹跑了。但要论用功，自己真的比她略逊一筹。
就算讨厌他，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吧？？
心跳越来越急，血压也渐渐升高，许昕这次Alpha浓度骤然暴涨，不是因为红光，是因为马龙突如其来的退队。
目光在一片混混沌沌中下移，许昕看到了刘国梁的字。
“上述情况组织已知悉。兹对马龙同志退队报告予以同意。”
像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许昕眼前一蒙。
点点鲜血滴在纸上，伸手擦了一把，果然抹了满手红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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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从小到大他是真没受过这个委屈。你见不得我就见不得我呗，大大方方跟我说一句许昕你离我远点，我也就不硬贴硬蹭了，一声不吭跑路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怕我拦着？
笑话，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求我的，没有TM我硬贴着别人的。许昕火大得厉害，正要拉开门找她好好理论理论，心里突然冷了一下。
那双安静干净的黑眼睛仿佛再次浮现在面前，不占有，不索取，只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心底仿佛有一道声音在问：她真的会这样吗？
“你是令狐冲，我就是仪琳，一直给你祈福昂。”
“不管在哪儿，只要你叫我，我一定来。”
“没事儿，昂，没事儿，我在呢。”
“我陪你打回来。”
心跳渐渐平复，许昕松开手柄，那双黑眼睛像静静地望着他，目光脉脉如水流。
她说：
“——许昕。”
直到午夜十二点整，刘国梁打开门，许昕总算解放了。
办公室里只有淡淡的薄荷味，许昕的血压和心跳明显没有飙高，刘国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大蟒，表现很好。”
许昕无力地扯扯脸颊。刘国梁看看办公桌上的几张白纸，就知道许昕已经看到了。
许昕和马龙是混双搭档，马龙也促进了许昕第二性别太阳定性，但刘国梁并不想让两人捆绑太深。在竞技体育队伍中的一对一关系和战场上一样，尤其可以类比为狙击手和观察员。他对两个战士之间关系好当然喜闻乐见，可关系也不能太好。
就像当年的王励勤阎森或者自己和孔令辉，一个人出问题，会直接影响另一个人。好比在战场上，一直捆绑的观察员中弹，剩下的狙击手还要不要活？
刘国梁希望所有的男女队员都能配混双，尤其许昕，更希望他跟所有人都能配双打。
如果他仅仅是马龙一个人的黄金左直，或者马龙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完美右横，那就没意义了。
许昕显然通过了考验，刘国梁特意把那份“报告”放在桌上，他并没有急着出来质问。
刘国梁抚平许昕的衣领：“大蟒，我知道你可能有点不理解，是吧，也可能会埋怨。但是我和你们秦指都是把你放在主力位置培养的，这个你应该懂。”
关掉红光示意他坐下，刘国梁一发地和颜悦色：“你第二性别差不多定了，过段时间易感期一来，完全就是主力了。自己有什么计划吗？”
国家队就是这么现实，第二性别太阳，队内大循环或者比赛打出了成绩，马上就能升到一队，有边缘队员给喂球了。
许昕道：“就……好好打球儿呗。给咱国家队争口气，也给秦指争口气。”
没得到想要的态度，刘国梁皱皱眉。不过这次测试的确有点过，打完棒子该给一蜜枣了，刘国梁便也没有生气，反而道：“有这个觉悟就很好，是吧。——前几天有人建议我说别让你和马龙住一起了，毕竟第一性别还是异性嘛。”
许昕抬起头，刘国梁微微一笑：“但我觉得你们两个配得挺好，是吧。你俩冬训前打的那个比赛，发挥就非常好，粉丝还给你俩起了个组合名。记得吗？”
许昕无力地扯扯嘴角，刘国梁饶有兴致地点开手机：“看，‘国球昕龙’——‘国球兴隆’嘛，多好。”
这是因为他表现好，所以被奖励又能和马龙一起住了？
许昕苦涩地扯了扯脸颊。
“昕龙”这两个字像是他们的奖赏，吊着他和马龙往前跑的一根胡萝卜。但他特么不是驴。
再说，他也不想让马龙当胡萝卜啊。
马龙是个人，是个和他一样的人，饿了想吃饭，渴了要喝水，伤心了要流眼泪。她不是一个促进他这样强势性别勇攀高峰的战利品，她也是攀登高峰的人。
敏锐地察觉到许昕情绪还是不对，刘国梁蹙了蹙眉，“大蟒，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名分地位有了，升为主力的前途有了，马龙也给他了，许昕明白，自己再不显得高兴点，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和刘指导谈人权谈公平，有意义吗？世界上那么多能谈人权的地方，国乒队最不讲什么虚幻的人权，球好的才是哥。
马龙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女性府相，许昕想让她过好一点，只能自己打出来。
“没有没有，我挺高兴的。我真的，真挺高兴的。”
刘国梁也不想深究他是不是真的高兴，他又不是许昕的付费知心姐姐，许昕服从的态度有了就行。摆摆手，他换了种和缓的语气：“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有点疙瘩。回去好好睡一觉，是吧。明天收拾收拾东西，后天该回乒羽中心了。”
许昕点点头，刘国梁又道：“哦对了。咱们天坛公寓宿舍翻修了。”
许昕苦笑着抬起眼，果不其然，刘国梁道：“精装二人间只有三间。许昕，如果你在年底前固定成太阳，我拨一间给你和马龙住。”
许昕苦笑了笑，答了一个好。
出了宿舍楼，外面一片月光，因为是最后两天在训练基地，教官管得不严，许昕知道这时候方博陈玘他们应该在宿舍玩牌，他却沿着田埂一路跑出去，一边叫道：“马龙！”
果不其然，听到许昕的声音，不远处的枯枝林地间转出一道身影。
看到那道熟悉的红色训练服身影，许昕悬了一整夜的心这才落到地上。马龙也朝他走来，许昕的脚步比她更快，跑到身前，他问道：“你是不是要退队了？”
马龙一怔，“……退队？”
许昕压根不想试探也不想转什么弯子，看她同样一脸迷惑，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刚刘指导不是把我叫过去做红光测试了吗？我在人家桌上看见你退队申请报告了。马龙，我知道我可能是有点莽撞，也可能你压根不待见我，但是我觉得吧，你不能拿你的……”
“没有，”马龙安静的黑眼睛望着他，“我很喜欢你。”
没想到听到这样一句，许昕一下子卡壳了。
马龙又摇摇头：“昂……或者说不是喜欢你昂，是特别特别喜欢你。”
从小到大，对许昕表白的女孩不在少数，他心率却是第一次这么快。马龙安静地看着他，大蟒同学难得颤颤巍巍坐在一块突出的田垄地上，抬头看着马龙。
“你，你说你，你喜欢……”
马龙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朋友。”
草啊，许昕扶住额头。
我他妈真不缺朋友啊。结婚对象倒是真的缺一个，你看你有没有兴趣上岗一下。
月光的映照下，一切景色都无比的安静。几丝碎发掠过马龙的脸，许昕忍不住伸出手，想为她把那丝碎发掠到耳后。
马龙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许昕忽然又收回手。
仿佛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又仿佛一直想对她说的话浮水而出，许昕道：“马龙，我喜欢你。”
第一句话出来，后面的就顺了。许昕转脸看着枯草蓬蓬的地面，低洼里一丝寒水凝冻成冰，映射着天边的月色。他望着那缕月色，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喜欢你。我就是一直都喜欢你。那次走廊其实第一眼见面我就觉得喜欢你。后来就更喜欢你了。”
马龙的目光微动了动，许昕鼓起勇气，对上她的眼睛。
“我是说吧，你不用非勉强自己喜欢我或者给我什么回应之类之类的。你做你自己就行。假如你觉得许昕这人挺烦的，和你玩得没个边界了，你说一句，我马上走。”
深吸一口气，他道：“你更不用退国家队啊！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你不是什么男人或者女人，你就是个人。反正你一直打乒乓球儿就行。千万别因为见不得我去退国家队。”
马龙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对上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许昕莫名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愁。
你发愁什么呢？他真恨不得揉开她的眉头。你给了我你最好的东西，你想不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马龙转过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昕……我只希望你永远平安，健康。永远快乐昂。”
许昕感到一股深深的挫败。
他苦笑着说：“那……我这是被拒了？”
马龙摇摇头。
许昕直抓头发。世界上怎么会有马龙这么纠结的女的？？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因为前十五六年他太过英俊，惹得少女们芳心碎了一地，所以现在老天爷派马龙来惩罚他了？
许昕正在长叹的时间，马龙道：“是我配不上你昂……许昕，你太小了。你可能不知道两岁的意义。以后你职业上升空间还很大，到处都是比我年轻比我小的女孩儿。乒羽中心把你限制住了。”
她轻声轻语，像在看着许昕，又像看着不知名的地方，“……等你打出来，成名了，你就知道了。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好女孩太多了。可能就是女队那边留长头发的女孩儿太少了昂……看见我，你就会觉得……”
行了行了。许昕揉揉太阳穴。都说自己说话让人血压高，马龙说话才是真让人血压高。
我的母语是无语，你的家门是邪门。
许昕简直让马龙的回路气笑了：“马龙啊，我是真没发现你有点儿东西。咱俩论一论，我不是想和你吵架啊。——你是不是听方博儿黑我听多了？？别人娶老婆看长相看人品，我娶老婆是选墩布，谁毛长我选谁？？四百度近视我寻思我瞎不成这样吧？？”
马龙嘴角动了动，许昕叹了口气。
和这女的是说不通了，他摆摆手：“我也不和你说了。我跟狗多说几句那还算哺乳动物之间交流感情，跟墩布就有点离离原上谱了。”
马龙敛下眼睛，许昕掰着手指。
“你觉得我喜欢你是见的女人少，没见过直溜黄瓜，是吧？”
马龙没说话，许昕又掰下一根手指，“还有我比你小两岁，不成熟，是吧？”
不等她说话，他自己又加了一条，“行，我给你加一条咱凑个三。我成绩暂且不如你，你也想过这个吧？”
——待续——
Notes:
蟒弟表白了！终于表白了！
蟒弟：（≖_≖）
龙女：（ರ_ರ）
题外话等等我orz
……好像忘了我要说啥了……
Chapter 34: <第三十四章>
Summary:
还是十四五岁的事情，不过本章最后会有二十四岁的事情！٩(๑•̀ω•́๑)۶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三十四章>
马龙轻轻道：“许昕，我真的没有……”
许昕打断她：“你别说，听我说。——成绩这个我肯定能打出来，说实话肯定不是为了你，没有你我也会扬名立万的。”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许昕道：“第二点，这小两岁我也没办法，只能怪我妈没把我生在八八年。今年你可以跟我回家质问一下罗绯绯同志。”
马龙转开目光，许昕笑了：“马龙，剩下最后一点啊。”
“——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你就是我没见过世面呢？”
“我没有甄别能力，还是我不知道好赖？不光你有成绩啊马龙，前几年世青赛我也拿过奖。刘指秦指非盯着我培养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是因为我球儿好。”
许昕笑了，摁下最后一根手指。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乒乓球能拿这么多成绩，在别的事上就铁脑瘫呢？”
摇摇头，他自顾自地一笑：“马龙，你太看不起我了。真的。你太看不起我了。”
马龙只是摇摇头。
许昕苦笑。老秦怎么会跟马龙处不来呢？虽然他俩在大事上三观几乎相反，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啊，许昕完全能想象秦志戬会怎么说。
——人是会变的，你会长大，现在看着好的东西，以后未必觉得好……
许昕觉得纯属诡辩，哦，合着我喜欢个女的就是“以后未必觉得好”，爱打乒乓球就是“以后一定觉得好”？
月光下，马龙的面容还是那么安静，许昕插兜倒退着走在她身前，少年和少女的身影一高一低映在田垄上，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旷野间只有簌簌不断的风声。
一轮大而白的月亮挂在天上，许昕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月亮真远。”
月亮，明天，公平。都真远。
人攀明月不可得，他的理想就是月亮，人们只知道千江有水千江月，可就算把五湖四海捞干饮尽，就算醉死当涂水底，月亮该不是谁的，依然不是谁的。
眼中映着少年俊拔的身影，马龙轻声说：“昂……月亮真远。”
许昕说：“你能不能等等我？”
马龙安静地站在夜风中，许昕握紧双手。
“我一定能特别厉害。我能改变什么日月府相那些规则。你别回省队，也别和别人谈恋爱。”
马龙浅浅地笑了。
转过目光，她轻声说：“昂……我没有那么重要。”
许昕说：“你真有。你不是说你想让我高兴吗？”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许昕说：“你要是真的想让我高兴，那你就别和别人谈恋爱就行。”
马龙动了动嘴角，许昕也咧嘴笑了。明明马龙是白色，月光也是白色，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却都像万丈骄阳一样灿烂辉煌。
“好好打球那肯定不用我说，没有我你也会的。”
马龙那无比安静、无比干净、无比清澈澄明的黑眼睛望着许昕，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一块儿昂，都更好地打球儿。”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就要回乒羽中心继续训练，封训了一个多月，小崽子们憋得嗷嗷叫，刘国梁也有意让他们放松放松，只是这冬训基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张继科方博他们养了一个冬天的猪，半下午的时候杀神同志开着铁皮小货车回来了，第一句先叫王皓：“乐乐！”
王皓一路跑出宿舍楼。真的见到她，陈玘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挠着脑袋呲着牙一个劲地乐。
他身后那小货车上装了一整头猪。王皓拿手帕擦着陈玘额头上的汗，陈玘居然躲了一下，王皓怔了怔，他俩的师父刘国梁背着手从卡车后转出来，咳嗽一声道：“……大家都在宿舍吧？”
两人的关系在国家队基本算人尽皆知，但玘皓这俩人也不敢在师父面前闹得太不像话了，王皓赶忙点点头，“哎，师父，大家中午都没太吃饭，在宿舍睡觉呢。”
王皓办事刘国梁还是放心的。一路狂奔出来的郝帅和邱贻可他们把卡车上的猪和一堆蔬菜瓜果搬下来，刘国梁挥挥手，“发通知，晚上咱聚餐。”
“我靠！好哎！！！”
冬训前没收的电子产品都还给他们了，许昕和陈玘他们打了一下午游戏，倒头就睡。睡到下午四五点，人都像被扔到了世界之外，反正全宿舍都没啥可卷的，还是方博先爬起来，轻轻叫了一声对头的张继科，“狗哥？继科？”
张继科迷迷瞪瞪睁开眼。“博儿……弄啥？”
方博龇牙咧嘴爬起来，“五点半了！晚上六点半刘指叫咱吃饭呢！”
哥几个赶紧起床。王皓在厨房给刘国梁马琳他们帮忙呢，陈玘自然乐颠颠地跟着去了。这边被遗弃的三人组大摇大摆出了宿舍，陈玘端着一大盆热水从厨房出来，“哎！博儿和科子都起了啊。来来来，快来帮忙。”
许昕挠挠蛇头，“我草，咋不叫我，我被抛弃了啊？”
陈玘一脸坏笑地塞给他一瓶水，王皓一脸无奈，陈玘对他挤眉弄眼：“你不用，你晚上攒着点劲，有你节目呢！”
一群半大小伙子一会儿就把凉菜热菜做好了，经过这次冬训，队员们也都和教练混熟了，方博兴致勃勃地混在几个老兵队伍里吹牛，张继科也难得没打瞌睡，低垂着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篝火，听到方博说话，眼中才浮上些笑意。
马龙在女队那边和刘诗雯周雨她们一起摘菜，许昕心中忽然动了动，穿越人群向她走过去。
“马龙。”
马龙也出了人群，两人站在光影偏暗的地方，许昕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挠挠翘鼻头，就那样看着她。
小市东门欲雪天，众中依约见神仙，蕊黄香画贴金蝉。
马龙浅浅一笑：“怎么了昂？”
许昕摇摇头，马龙仔细端详着他，用衣袖轻轻擦干他额角的汗。
不等许昕说话，后面传来一阵起哄声，方博和陈玘过来一边一个拽住许昕，半拖半请地把他拉上台：“大家安静一下啊！有请咱们的许大蟒同志给咱唱一首。掌声响起来！”
刘国梁和秦志戬都在台下笑，许昕无奈地从方博手里接过话筒：“大家想听什么啊？”
陈玘坐在王皓身边起哄：“来个《马图麦》吧！”
张继科一脸不屑：“还马图麦！那叫法图麦。”
陈玘跟他挤眉弄眼，藏獒同志瞬间顿悟了：“哦对！许昕你就唱个马图麦。”
草。这帮孙子搁这演我呢！
眼见刘国梁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许昕赶紧摆摆手换了个话题：“咱唱个正经的啊。玘哥你给我吹个笛子，我唱个《醉诗仙》吧。”
陈玘会吹笛子，当初没少给他亲爱的乐乐独奏，他拿着笛子坐在舞台右手边，许昕简单跟他唱了一下，陈玘试了几个音，笛声宛转悠扬，许昕十五六岁的少年音就低徊又明朗地响起，在冬夜中四下流淌开来。
“我与太白碰杯盏，
一生不羁逍遥醉梦酣。
不求文房施墨染，
但求把酒言欢见江山。”
“什么风光十里万户侯，
什么上乘千金玉狐裘，
什么传世文采诗三百，
什么天子与吾共渡舟。”
所有人都跟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女队里不少胆大的女孩偷偷看他，马龙坐在人群最后，许昕嘴角带着点悠闲的笑，目光看过所有人，最终落在她脸上。
“万贯钱财如过眼云烟，
愿换佳人与共笑晏晏，
伯乐难求郁郁难向前，
不如沉醉梦中九重天。”
马龙的面容清柔浅淡，像一朵云，又像一捧泉水，隔着篝火远远看去，也像一片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的月亮。
一旁丁宁嘀嘀咕咕跟马龙说着什么，不时向许昕调调下巴，马龙眼中还是带着那丝浅浅的笑意。
不重要了，许昕忽然想，无论你以后碰到谁，爱上谁，我会不会和你走散，无论我曾经真心倾慕过，珍惜过，乃至想要拥有过的月亮落在谁的身上，这个夜晚总还属于我。
许昕不记得自己后来又唱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所有人都喝多了，大家推推搡搡地笑着闹着，方博滚到他狗哥怀里，一向爱板着脸的老秦都多被多灌了两杯，忍着李隼和肖战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
光头的肖指导烤野猪肉时忘了放盐巴，烟熏火燎的白灰招了老秦一裤子，刘指导托腮听着陈玘和王皓合唱，手中拿着橘子皮，不知在回忆什么，马龙在人群最外面浅浅地笑，也被丁宁灌了一杯酒，背靠树干坐着，像是树梢降落的月亮。
后来许昕打比赛的时候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美景，可这么好吃的野猪肉，这么好的一群人，他却只有这一次遇到过。
天光放亮，二十四岁的许昕睁开眼。
宿舍放了这么一架屏风，许昕和马龙的洗漱和活动就都方便多了，屏风那边传来马龙窸窸窣窣的起床和穿衣叠被声，许昕也连忙起床开始忙活。
马龙离开国家队回京队是二十三岁，如今回来是二十六岁，许昕和她加起来三年没见，现在却觉得她好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今天上午你练啥？”
“我想练练肌肉昂……”马龙的声音绵绵轻轻。
马龙那肌肉是该练了，当年十几岁的时候她长跑还能凭意志力吊在中后部分，这次回来却次次都是吊车尾。
许昕不怕马龙节食，她不会为了爱美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他是怕马龙闹出什么女孩的病来。
一个大男人不好跟她说这话，许昕挠挠头：“呃……那个，你最近经常去队医那检查吧？”
屏风那边的马龙似乎轻轻顿了一下。
她道：“昂……王队医帮看着呢。”
许昕勉强放下心。忽然，他抽抽鼻子：“哎……这什么味啊？”
那边，马龙叠衣服的响动一停，许昕疑惑地到处耸着鼻子。
——待续——
Notes:
忘了我要说啥……那就：杀团是真的！孔刘是真的！
Chapter 35: <第三十五章>
Summary:
蟒二十四，龙二十六岁的事情……
Chapter Text
<第三十五章>
这是一股清甜好闻的茉莉香味，尾调带着小钩子，搔得人心上发痒，许昕在空气中左闻右闻，离马龙那边越凑越近，马龙不适地轻动了动：“昂……大昕你别过来昂，我换衣服呢。”
许昕赶忙答应。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没闻过茉莉味似的。
那股茉莉花香气越来越明显，明明是近小年的大冷天，许昕却觉得下腹有一把毛毛躁躁的火在乱拱。
马龙轻轻道：“许昕？”
许昕猛力摇摇头，马龙道：“大昕，是不是易感了昂？”
赶忙把手腕伸到鼻端嗅了嗅，操，一股薄荷味。
耳朵里满是自己的心跳，许昕蒙头蒙脑地赶紧去抽屉里找抑制药品。幸好马龙都放在明面上，许昕赶紧吞了一片，脑海和身下那股毁天灭地的热度才淡下来。
马龙担忧的声音轻轻传来，“……难受吗？”
“没没！我没事儿啊，”有屏风的遮挡，许昕赶紧偷偷把嘴角和鼻端的血擦在卫生纸上，“你先去。我过一会儿。”
马龙一走，房间里那股茉莉味好像才淡了，许昕浑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又抽了抽鼻子，总感觉还能闻到那股清新甜蜜的茉莉花香味。
来到训练场，各个球台前小白球咻咻飞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秦志戬站在场边，看样子已经来了好一会儿，看许昕一路小跑进来，皱眉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今天早晨怎么样？”
许昕摸不着头脑：“？咋了老秦？”
秦志戬说：“你就没有闻到……闻到一种。”他做了个手势：“比较好的味道？”
旁边，刘国梁也满含期待地看着他。最近许昕训练成绩很不错，大蟒同志多了几分嬉皮笑脸的胆子，猪鼻蛇の鼻凑到刘国梁秦志戬之间嗅了嗅。
“诶，真有。”
秦志戬：“什么味？？”
许昕一脸深沉：“我想……这就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师味儿吧。”
秦志戬脸色一黑，揉揉额头，指着训练场，脸上明晃晃写了三个字。
哥屋恩！
许昕嬉皮笑脸地背起自己的本体大红包赶紧走了。刘国梁和秦志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神色。
训练场里，陈玘正给马龙喂球呢，马龙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在吊顶灯下闪着晶莹的光，球盆里的球才下去小半盆，她身上的薄荷绿短袖却已经被汗湿透了。
许昕皱了皱眉，马龙这体力也太差了吧？
“大昕？——大昕？”
陈玘叫了两声，许昕这才回神，开始了今天的正手攻球练习。
陈玘负责定点发球，许昕和马龙交替着回球，经过前几天的训练，两人是越发配合无间了，马龙步伐十分轻巧，当真像流雪回风，只是这么打了一会儿，许昕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马龙一直在喘，手抖得像握不住拍子似的。
原本马龙的正手攻球是最强的，现在却比以前整整弱了一个档，十几板之后回球质量明显下降，许昕好几次想提议她歇一会儿，马龙却像在和自己较劲似的，不断更急更快地上手去搏杀。
陈玘发球一个变线，马龙跑到近台回球，脚下忽然一软，许昕瞳孔一缩：“我草！”
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给接住。马龙在他怀里直往下坠，许昕慌了，打横抱起她就往场边跑去。
把她轻轻放在场边的躺椅上，许昕道：“马龙？——师姐？”
听到第一个称呼，马龙还恍惚着，听到第二个，视线渐渐聚焦起来。
她挣扎着坐起来，许昕赶紧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紧紧扣着她的手，心跳贴着她的后背，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担心和惶惑。
“怎么打着打着突然栽了啊。怎么了？是不是早晨没吃饭啊。”
马龙摇摇头，许昕赶紧拿起水壶凑到她唇边，马龙靠在他肩头微微喝了几口，许昕又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了点功能性蛋白棒。
这样从后面抱着许昕才发现，马龙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小龙人儿！”陈玘和王皓一起跑过来，王皓示意他和许昕回避一下，许昕只好放开人，目送着乐乐姐扶着马龙离开了。
“玘哥，马龙这身体素质怎么弱成这样了啊？”
陈玘低沉地摇摇头，他也想问许昕呢，几年前马龙在国家队打的时候多好啊，扑来扑去地接他和王皓的球，那么可爱活泼，像只萌萌的小鹿，乐乐给她的备注现在都是“麋鹿”。
许昕烦躁地搓搓头发。他耸耸鼻子，忽然道：“这什么味啊？”
陈玘也耸耸鼻子：“没味啊？”
许昕无语地看着陈玘：“哥，你也就觉得乐姐香。没闻着一股茉莉味啊？”
这么一说，陈玘好像也感觉到了，空气中是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太阳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味道比较敏感，好比许昕就从来闻不到王皓啥味。府相气味都很淡，不会诱发人易感或发情，但是陈玘就非要说他家乐乐一股酸酸甜甜的橘子味。
许昕张继科他们也闻过一鼻子陈玘的味，都觉得是冲厕所的假冒可乐臭得要死，王皓却摇摇头说：是夏天刚打开的冰汽水，很凉爽很甜。
陈玘没什么反应，许昕却觉得心口烧着一把毛毛躁躁的火，可是仔细闻了闻，那股茉莉花香味又消失了。
陈玘和许昕继续练习定点接发球，刘国梁和秦志戬一直看着他们，许昕往过瞟了一眼，秦志戬略带警示地瞪了他一下，许昕赶紧乐哈哈地冲两人挥挥手。
——你早上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许昕心里忽然莫名咯噔一声。
“大昕，大昕，咋了啊？”陈玘推推许昕胳臂，“咋这么看着刘指秦指啊。”
被陈玘这样一说，许昕也回过神来，抱歉地哈哈一乐，“嗨，没事儿。”他嘴角带着笑意，却又往刘国梁和秦志戬的方向用力看了一眼。
——刘指和老秦绝对有事瞒着他，绝对的。
穿过走廊到了乒羽中心另一边，就是球员日常检查的医务室。马龙浑身直冒虚汗，王皓忍不住紧紧握着她的手，到了化验室门口，马龙松开她，王皓道：“龙龙……”
话没有说完，眼眶已经红了。
马龙眼角嘴唇红得厉害，像要滴血一样，对王皓轻轻弯了弯眼角和嘴角。
“没事儿昂……乐姐，没事儿。”
王皓满脸都是泪水，颤抖着嘴唇说：“龙龙……你别难受，我和你一块进去。”
“乐乐姐……别说傻话昂。”
马龙浅浅地笑了笑，“就快好了……马上就没事儿了昂。”
像一个人站在海边，带着欢欣憧憬又幸福虚幻的笑容说，走进去就好了。
“马龙。”
身后传来秦志戬的声音，王皓连忙擦掉脸上的泪，问候了一句“秦指导”。
马龙轻轻挺直脊背。秦志戬皱起眉，像根本没把这个人看在眼里，马龙不过是他眼底的一把尘泥，一缕沙，“得罪上面是你自己得罪的，回国家队打球也是你自己选的。要付什么代价你比我清楚。现在和王皓搞十八相送这一套，我个人觉得是完全没有意义。”
马龙敛着目光，秦志戬翻了翻她的体检报告。
“现在你还有退路。你训练成绩好几次吊车尾，过段时间打大循环了。现在放弃这个改造回京队，完全来得及。”
马龙轻轻地，坚决地摇了一下头。
秦志戬说：“马龙，你知道，我是不看好你的。”
马龙说：“昂。”
秦志戬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有这么大的偏见，是恨她打扰了国家队风气，到哪都招来一票男队员的狂热追捧？？还是烦她不好好遵守府相命数？？
王皓当年也打出来过，可现在还不是乖乖回家给陈玘洗手作羹汤了，这马龙都二十六了，里约拿过一次金牌，她到底在较什么劲？？
思及此，秦志戬的目光越发说不出的烦厌，对实验室偏了偏头，示意她自己走进去。
之后不管王皓的反应，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刘国梁和队医王瑶站在实验室里，马龙熟门熟路地坐在椅子上，两位小护士小巳和小辰为她调整好坐姿，秦志戬毕竟和马龙是完完全全的异性，监督她进来便离开了。
小巳和小辰为马龙上好绑缚带，马龙望着天花板，刘国梁挑了一种和蔼而不过分亲昵的语气：“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具体的不用细说，谈谈信息素反应就行。”
马龙道：“昂……谢谢刘指导关心昂。我觉得首先就是对太阳信息素更敏感了吧。”
“以前可能会有点儿反抗那种感觉。现在就可能更接受了，异性相吸那种。”
刘国梁点点头，王瑶依言记录着。
马龙接着道：“我自己信息素也不一样了。”
她目光闪了一下，接着道：“……我室友，许昕。他好几次闻到我的气味了。刚刚我运动量可能大了点儿，昂……估计是有一点气味，许昕就闻到了。”
刘国梁颔首，马龙道：“昂，我的信息素可能确实引起了他的一些反应。总体上来讲，我觉得改造确实是起作用的昂。”
马龙说得事无巨细，刘国梁也点点头表示肯定。虽然他第二性别是太阴，但第一性别还是男性，具体情况不好多问，听马龙说大方向没错，心也就放了下来。
“很好，是吧，有这个变化就是不错的，”刘国梁给事件定了性，和言道，“具体细节你再和咱队医具体细聊聊，是吧。哦对了。”
刘国梁道：“你们秦指也多次反应你不容易。这个月国家队会有一笔拨款申请，我给你打了报告，批复也下来了。你们秦指导还给你写了不少证明材料，一两天这个款项就到你卡上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马龙说：“谢谢刘指导，您是最辛苦的。”
刘国梁摆摆手，又和马龙说了几句家常，把剩下的时间留给王瑶和她，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王瑶的目光充满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有心痛，有同情，有不忍，马龙躺在实验床上，转头向王瑶笑了笑：“那王姐，咱开始吧。”
——待续——
Chapter 36: <第三十六章>
Summary:
蟒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三十六章>
王瑶拿笔记录着。马龙望着天花板：“这段时间明显感觉我第二性征二次发育了，胸围和罩杯稍微大了一点儿昂。体重掉了两斤，但是体脂率上去了。感觉我自己肌肉力量更小了，体力也不行了。”
王瑶抿紧唇，她知道马龙这种顶尖的运动员有多么珍视自己的身体机能，以改造的方式让她体内太阴激素上升，府相激素下降，如同将古代修真侠客体内的真气一点点抽干，那种绝望的感觉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何况马龙想打下去，想攀爬到竞技体育巅峰。
“那……精神方面呢？”王瑶轻问道。
马龙摇摇头：“昂……我也说不太好昂……毕竟可能它没有具象化测量标准，不像咱测体重一样，站在秤上就知道轻了重了。”
说到这她笑了，王瑶难过得厉害，马龙却带着笑意，接着道：“就可能是容易伤心吧。情绪比以前更敏感了。”
王瑶道：“会想依赖人吗？”
马龙望向天花板。
阳光将天花板照得分外明亮，她的目光也透亮安静得出奇，像折射着澹澹波光。
半晌，她说：“会。”
王瑶咬了咬唇。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你想依赖谁呢？
最后，王瑶没有问这个和诊疗无关的问题，她确定绑缚带固定好马龙的身体，示意马龙偏过头，为她颈侧的腺体外皮肤涂抹酒精消毒。
府相也存在腺体，只不过对体内激素作用相比日月二性来讲小多了，在体内呈沉睡状态，像男性太阳与府相的乳腺一样。银光闪烁的针头慢慢埋进马龙颈侧，王瑶额角也渗出细细的汗水。
随着手术深入，每一次麻醉给药量越来越大，几乎将一百毫升麻醉推入马龙颈侧，她目光涣散，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马龙，马龙？”王瑶忍泪叫道，“能听到我吗？”
她孤鹿般的眸子动了动，昂了一声。
针头埋入皮下的剧痛让马龙心跳直升一百一，王瑶检测着机器上马龙的其余数据，等到心跳与血压渐渐平缓下来，这才把剩下的麻药缓缓推进去。
马龙明明处于失神状态，却一下都没有动。她大睁着失距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只有垂在床边的手在细微地颤抖着。
手术刀划开肌肤，王瑶换了一种药物推入，是太阴激素。
马龙刚刚还算平静的身形一下子颤抖起来，大量太阴激素注入体内，她的心跳血压再一次飙高，额头汗落如雨，眼角也渐渐湿润起来。
王瑶看过马龙的比赛和访谈，马龙在国家队内人称乒坛小龙女，有人说龙女温润如玉，有人说龙女高岭之花，总而言之，人人都知道她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她失距的目光看着天花板，嘴唇颤动，像是在另一个旁人触碰不到的世界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含着无尽的伤痛、苦楚与委屈，轻声说：“救救我吧……”
王瑶两行泪水夺眶而出，不忍心再看，接住她伸出的手。
马龙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委屈的样子，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谁应该对她好，可王瑶想，马龙一定是被心疼被保护过的，否则怎么会在最难的时候，想要别人来拯救？
怎么会在最痛苦的时候，觉得委屈？
马龙泪水越流越急，太阴激素在她体内起了作用，皎洁的脸颊也染上一片绯红色。她眼角湿润，洁白如玉的裸足互相轻轻磨蹭，绵软了几分的双腿也难耐地交缠，似乎不知该怎样缓解体内那股陌生的冲动。
“救救……新……”
王瑶含泪凑到她耳边，马龙目光涣散，王瑶道：“要什么吗？”
这段药物反应的时间无法避免，马龙失焦的目光望着她，不知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救救我……”
“救救我吧……”
王瑶徒劳地握着她，仿佛听到她的感召，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按理说秦志戬早把闲杂人等清理过了，不会有任何人来这儿，可随着那道脚步越来越急促，王瑶心中那点侥幸也渐渐消失，她含泪碰了碰马龙，马龙睁开那双迷茫的黑眸子。
就在这时，那道脚步停下，门被敲响了。
“马龙？？”
那人比王瑶还要急迫，分明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却莫名含着一股恐惧和惶惑。
“马龙，马龙？？”年轻人拍着门，“是你在吧？？开门。我！”
用力推门推不开，那人焦躁起来：“我！许昕！！开门！！”
一听这个名字，床上昏昏沉沉的马龙睁开眼。
她攥着王瑶的手忽然用力起来：“别……现在别见他……”
王瑶慌忙答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见他？”
马龙却摇摇头，王瑶彻底糊涂了，马龙眨了一下眼睛，眼角滚出一大滴泪水。
“我不想这样见他……这模样不好昂。”
她挣扎着起来，王瑶赶忙伸手扶住，马龙脚一落地，就是一个踉跄，身边的王瑶连忙半抱半提地把人撑住，马龙竭力穿上衣服，实验室的茉莉花香味却越来越浓了。
太阴激素能提高马龙体内Omega浓度，马龙浑身发颤，眼角唇珠都沁着汗水，门外年轻男人拍门的力道越来越大，马龙示意王瑶给自己拿来抑制贴，王瑶拼命摇头。
这怎么能行，好比刚刚游完泳马上吃降压药，弄不好会死人的！！
“马龙！！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许昕声音多了几分焦躁，马龙却听出一股微不可察的颤抖，“开门啊？？”
王瑶咬着唇几乎是怨愤地看着门，马龙闭上眼睛对她摇摇头，许昕说：“行，你不开门是吧。别以为不开门咱俩就没事了。操了他妈逼的！！”
火气席卷着恐惧冲上胸肺，走廊中爆发开一股浓烈的薄荷味，王瑶也是Alpha，闻到这股强A浓烈的信气，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和生理性的愤怒，门外的许昕抬脚，照准门就是一脚踢上来。
没踢上，扑了个空，许昕往前栽了一段。
一双纤细的手扶住他的胳臂，抬眼，落入那双清凉安静的眼眸中。
那股生理性的恐惧和邪火像瞬间浇灭了，许昕狐疑不定地看去，马龙脸色明显有些苍白，眼角唇珠却不正常地发着红，红得要滴血一样，又莫名有一股旖旎的味道。
目光转向王瑶，许昕眉头紧蹙，马龙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笑道：“昂……怎么了昂，我在这治病呢。”
许昕心里憋着口气，可看她脸色苍白，又温言细语，款款而笑，倒不好说什么了，只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叫了半天门怎么不开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这句他没敢说，说出来还不被这位队医姐姐的柳叶刀扎死。
马龙眼睛弯弯而笑：“昂，下次和你说昂。”
许昕心情平复，赶忙双手合十地对队医姐姐赔了笑：“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叫许昕，这我室友马龙……我怕她出事，让您受惊了。真的太对不起了太对不起了，我急晕头了。”
他又是抱拳又是拱手，王瑶勉强笑了笑。看马龙没事，许昕一颗心也放下来，说：“这早晨突然晕倒什么病啊？”
马龙给许昕倒了杯热茶，笑着道：“就可能有点儿低血糖了昂。”
许昕看她一眼，啧着嘴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嚯，低血糖治这么长时间？马龙你这血糖低到东非大裂谷了啊。”
王瑶抿抿唇，马龙倒是如常地一笑：“昂……知道你地理学得好，要不能念上海交大呢。”
许昕又瞟她一眼。王瑶暗暗心急，许昕再这么铁屁股地坐下去，马龙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悬了！
可许昕不急着走，马龙也不催他。两人在实验室中那架摆着铃兰的圆桌两边坐了下来，居然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喝了一口热茶，许昕随意打量着实验室：“我刚刚听见刘指导和秦指导都不让人往这走呢。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马龙笑道：“昂？是吗？可能是不让你们太阳往这走吧……刘指导他们太阴偶尔在这治疗昂。”
许昕转过脸。
他漆黑的目光无比平静，王瑶却感觉自己是正在被巨蟒俯视着。冰冷的鳞片与蛇腹一寸寸绞紧，蟒蛇将它的猎物盘在中央，冷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逼近过来，甚至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
许昕说：“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马龙仍是那样双眼弯弯地笑着，看上去笑意盈盈，甚至称得上亲切可掬。许昕眯起眼睛看着她：“是太阴味。”
王瑶后背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一个险些进入易感期的太阴遇到许昕这种高强度太阳会发生什么，虽然王瑶也是太阳，但又怎么可能从许昕这样的大A面前讨到便宜？？
许昕笑了：“这样马龙，咱俩玩个游戏啊。——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病，我马上出去。别让我进入你画我猜环节，行吧。”
马龙迷惑道：“我就是低血糖昂……大昕你怎么了？”
许昕拿起马龙的手腕。
他姿态谦逊，看上去简直像骑士在对公主行吻手礼。只有了解情况的王瑶知道有多么可怕：手腕是日月二性散发信息素的触点之一，如果被许昕闻到马龙刚刚被太阴激素诱发出的信气，她就完了！！
王瑶哆嗦着去摸口袋里的手机，许昕眯起眼，翘鼻头贴在马龙的手腕上，轻轻蹭了蹭。
——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有闻到马龙的味道！！
收回手，马龙面色如常，微微笑道：“怎么了昂……怎么这样看着我。”
许昕也笑了：“嗨，没事，我和你玩呢。”
站起身来，他笑着和王瑶挥挥手：“那我走了啊！马龙你好好治，下午咱一起训练。”
马龙微笑着对他也挥挥手，目送许昕离开。
实验室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竟然是再也坐不住，直直从椅子上软倒下来。
王瑶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马龙身形虚弱地靠在她身上，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呼吸都在轻轻颤动。王瑶只觉得她像一片枯叶，一阵稍微重一点的秋风就能把她吹碎了。
——待续——
Chapter Text
<第三十七章>
目光扫到马龙颈侧，王瑶瞳孔重重一颤。
——怪不得刚刚许昕没闻到她的味道。马龙居然用了皮下微针抑制剂贴！
普通抑制剂贴的原理类同膏药，是通过长时间的真皮层给药来全天抑制激素的，这种微针抑制剂则是近几年才发明出来。微针抑制剂贴顾名思义，给药侧分布着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微型药针，可以刺破表皮直达肌肉与血管层。
这种药剂一般用来应对突发状况，马龙刚刚注射完太阴激素又马上这样强力抑制，体内激素水平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纯属不要命了！
王瑶颤抖着揭下来。这种微针贴剂原本不会引起任何创口或出血，可马龙刚刚注射过太阴激素，腺体处的肌肤薄得近乎透明，王瑶刚一揭下贴剂，她脖颈上就渗出一片血迹。
马龙浑身大汗淋漓，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面容惨白，嘴唇却红得像要滴血一样。她整个人都凄惨得难以入目，王瑶含着泪扶她躺在医用床上，用手术刀轻轻划开她颈侧的肌肤。
鲜血不停地渗出来，马龙身形微微颤抖。王瑶不忍心去看她的脸色，只看到她脸侧有一缕汗湿的碎发，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王瑶连忙伸手为她掠去，看到手掌下马龙的神色，心里一惊。
马龙在笑。
她目光极为恍惚，隔着一层迷离虚幻的水色，脸上也都是轻飘飘的幸福，但她确实在笑。
马龙说：
“你来了……”
一个球，又一个球。
整个下午，许昕抽球都抽得极为凶残。给他发球的陈玘都有些发不动了，叫了他亲爱的乐乐来，直到把王皓也练累了，许昕还站在原地呼吸不稳地喘着气，看到蹦蹦跶跶去找张继科的方博，一指他：“方博儿！”
方博一个激灵，站定在原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我？？
指变成勾手，“过来。”
方博捂着凉嗖嗖的后脖颈子，小步小步、苦大仇深地挪过去。仓鼠终于到了自己天敌大蟒旁边，吞吞吐吐地说：“干，干啥啊？”
许昕指指球筐，示意他发球。
方博心里哀叹，像把手探进油锅，磨磨蹭蹭从球筐里捞出一个球，心里噗通一声对名为狗哥的金像拜了拜。
我草啊狗哥救我！！狗哥快救我！！
默数三秒，场边果然响起张继科散漫的声音：“博儿，弄啥嘞。吃饭了。”
方博如蒙大赦，干笑出一串哈哈哈，把乒乓球、乒乓球拍、乒乓球盆往许昕怀里一塞，不忘把大蟒同志的本体——大红书包拦在大蟒眼前：“狗哥叫我吃饭我先走了瞎子你可以找闫安练哦呵呵呵呵呵呵。”啮齿动物坚决不跟爬行动物共处！坚决！
方博蹿出了波音七四七的速度，中科院看到都会后悔没让他改行去做研究。
看许昕脸色不好，陈玘给自家乐乐使眼色让她先吃饭，一手揽住许昕的脖子推心置腹，“咋了嘛这是，咋一直沉个脸。把哥当兄弟就跟哥说说啊。”
许昕勉力咧咧嘴：“没事儿哥……就有点小不明白。”
心下忖度一番，他道：“玘哥，乐姐最近一直跟你在一块吧？”
马龙有话可能不方便跟陈玘这个哥哥说，会选择跟半个姐姐王皓说。陈玘摸不着头脑：“一直在一起啊？”
许昕点点头，看陈玘还疑惑地瞅着自己面色，勉强呲呲牙表示一笑，和他勾肩搭背，一起吃饭去了。
从昨天下午起，队内就开始了大循环。
这几天马龙成绩很好，虽然她回国家队之后体力明显有所下降，反手拧拉远远不能和张继科、樊振东这样的暴力拧拉选手比，许昕打完自己的比赛站在场边看着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从场边走来的刘国梁敏锐地看了许昕一眼。这样的表情在许昕脸上很少见，皱着眉，绷着嘴角，抱着胳臂，人都沉下来了。
马龙在许昕身边会很轻快，许昕在马龙身边会很沉着，如果说马龙是一道苍松翠柏、绿草如茵的幽谷，许昕就是一阵掠过这道山谷的爽风，他会用大笑吹散山谷中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淡淡云翳，马龙则会用整个幽谷的芬芳为他提供一处栖息的家园。
马龙动起来当然是好事，她需要一点出格的魄力，许昕静下来就更是好事了。
“你对马龙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突然听到刘国梁的声音，许昕稍稍吓了一跳，赶忙摆摆手：“嚯……刘指您太言重了，马龙是京队第一，要说评价还是得您来。我这算啥。”
刘国梁道：“让你说你就说，是吧，别光顾卖乖。”
许昕笑了：“马龙技术太好了。就是可惜前几年一直在京队打，不太在咱们这边，我觉得刘指您应该给人家多指点指点。再说马龙这外形条件您也知道，长得确实顶啊，要是能再拿个奥运冠军，我靠，‘国家队顶级美女卫冕女单金牌’，这不也对咱三创有利吗。说不定明天是吧，一群那小紫微星被马龙鼓动着嗷嗷要来打乒乓球儿，咱梯队建设这不就有了吗，哈哈。”
刘国梁看了他一眼。许昕这个大蟒的外号算是他起对了，说话有心防守的时候就和球风一样，看似大喇喇，实则滴水不漏滑不留手，想找破绽，没门。
许昕一脸装傻充愣。就算马龙身体状态真的下滑，许昕也只会跟她私下说，怎么能跟刘指导自曝其短呢。
许昕在这打着太极，刘国梁也没有揭破，反而拍拍他的肩：“你有向马龙学习的这个心就是对的，是吧。你俩私人关系一向挺好的，双打搭档相互扶持着走，我们也都放心。”
许昕连连点头，诚恳道：“还得谢谢刘指导培养啊！其实我和马龙也不存在啥私人关系。永远组织安排第一吗。”
刘国梁抽抽嘴角，点点头。都是聪明人，许昕那么一说，他那么一听就是了。
笑呵呵地目送刘国梁离开，转身的瞬间，许昕神色就沉了下来。
他仔细观察了马龙打球。刚刚那一场马龙对上的是小将刘炜珊。刘炜珊是暴力打法，正值体力上升期的女性太阳身体素质对马龙完全呈碾压状态，马龙的策略就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三板上，压根不给她机会进入相持阶段。
人人都知道她下一板要往哪里打，但人人都接不住她的球。
用许昕看过的武侠小说来打个比方，马龙现在就是学习了一流轻功的王语嫣，手中长剑足踏浮云，她的体力只够她轻飘飘掠近敌手，一剑封喉，等到进入相持阶段，她就不占优势了。
人人都想把她拖到相持阶段，可想拖马龙进入相持阶段就像想扣死许昕一样，绝对是其人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幻想。
但是她的体力能坚持多久呢？
许昕总替她悬着心，对面刘炜珊虽然蒙头蒙脑地输了，身上却是干干爽爽的，马龙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今日队内大循环，许昕对上闫安，胜，对上薛飞，胜，对上小将于子洋和他亲手带的赵子豪，胜，只有对上樊振东的一局落败。
马龙几场全赢，可最后一场对上的是女队王曼昱，暴力打法几乎把她抽得无还手之力，秦志戬坐在挡板边为她做场外，眉头从始至终就没有松开过。
许昕灌了大半瓶矿泉水，搔搔头。老秦那场外风格他知道，就……
“你得调动起来啊！想赢的状态拿出来啊马龙！”暂停时间，秦志戬急得跟马龙比划，“喊起来，抽他妈的！”
啊这……许昕欲言又止地搔搔翘鼻头。
子不言父过，蟒不嘴共享亲爹，算了算了。
马龙前两场都输了，还是以十一比五这样的比分差距输的，第三场才把手感找回来。她基本放弃了反手武器库，只拿精雕细琢的前三板和王曼昱对抗，争取短时间内把她缠死。
王曼昱经验稍稍逊色，很快被她占了上风。纵然王曼昱打下风球心态也很稳，但赛事经验更足的马龙比她还扎实，后三场竭尽全力赢了下来。
王曼昱没有喊，马龙也没有喊，二人之间像一场重刀与轻剑的对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最后一记扣杀得分，马龙领口和后背已经湿透了。
许昕从始至终皱着眉，空气中似乎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茉莉花香味，场边的秦志戬原本还想教育马龙两句，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叫王皓把马龙领出场边。
这下子许昕算是确定了，马龙肯定有事瞒着他。
大循环比赛打了整整五天，第六天公布了结果。
马龙在女队稳居第一，第二第三分别由王曼昱和陈梦占据；许昕这次发挥不错，后一场球樊振东爆冷输给王楚钦，两人总分差距不大，樊振东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男队第一名，紧追比分的许昕位居第二。
成绩出来，到了例行的刘国梁总教练训话环节。女队男队一起开会，一群队员背着手站在球场上，刘国梁手中拿着大家的训练成绩单。
“这次大家表现都很不错，是吧，首先要表扬的是女队的马龙。”
“马龙这两三年一直是在京队那边训练的，也是小辉儿啊张雷啊多看着她一点儿。我过去也少，是吧，但是人家刚回咱国家队，马上就能出成绩。”
刘国梁对马龙一向以夸为主。男队老队员都知道女队的龙神有多厉害，倒是一群小队员好奇地伸头偷瞧着她。马龙生得身姿纤细，肌肤白皙，更兼姿容清丽，不少小女孩小男孩在她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影视明星来采风，或者是谁的女朋友探班来了。这次大循环打出来，才真正对她刮目相看。
马龙训练态度一直很端正，平时不作不闹腾，刘国梁倒是不反对把她树个典型，“马龙除了成绩一直很好，是吧，关键她也很能继承咱们乒乓球队的态度。你像她拿里约冠军那年，马琳跟着队里买菜做饭，王皓在队里洗碗。马龙肯定是看在眼里的，是吧，你看让她回京队带带小孩，她就去了。现在队里需要她回来配合混双，你看她又回来了。”
——待续——
Notes:
本章有点无聊，过渡章，所以速速发了噫呜呜噫！
其实我作为肝文的人，写龙女被欺负的时候居然莫名有种爽感……可能是喜欢谁就会对谁有施虐欲……
Chapter 38: <第三十八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三十八章>
许昕揉揉鼻子，刘国梁瞟他一眼，继续说：“……所以这就是咱中国乒乓球长盛不衰的秘诀。以后大家也多学习马龙，是吧，当然还有陈玘啊许昕啊他们几个。”
陈玘看着师父嘿嘿笑，刘国梁道：“陈玘这次虽然排名在第五，是吧，但是我看到了他进步的一点，前三板之后的质量提上来了。许昕这次打得很不错，是吧，打出了气势，小胖都让他打得心里犯嘀咕。这就很好。”
话锋一转，刘国梁道：“就是许昕我得批评一点，是吧，正反手衔接还是不到位。你接球靠灵感的东西太多，是吧，你自己都说，‘很多球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接住的。’”
许昕摸摸鼻子，刘国梁道：“你不能自己不知道，是吧。场下嘻嘻哈哈，看着挺开心，上了场全凭灵感。不要总想着靠体力把人勒死，是吧，尖锐的东西再多一点。”
许昕低头作受教状。这次许昕表现不错，前几天刚因为马龙的事情试探了他，刘国梁很明白见好就收，又夸了许昕几句体力好球感好，就点评起了其他队员。
许昕主要任务是守双打战区，刘国梁不是十分期许他竞争单打名额，但毕竟队内大循环的成绩放在这。训完一番话，刘国梁点点头示意秦志戬上前说两句，秦志戬手中拿着另一份报告单。
许昕目光停了停，这是他们平时的训练成绩。
“我就简单说两句。”秦志戬道，“梁靖崑，许昕，马龙，孙颖莎，你们几个出列。”
几人乖乖站出来，秦志戬展开报告单。
“首先说许昕吧。许昕一直是我手下主管的队员，他的情况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许昕这个队员长跑和重量训练成绩都不错，尤其是核心力量强。你的问题是右手力量弱，而且整个右边身体肌肉含量还是比左边低一点。之后的训练要跟上。”
许昕嘿嘿一笑，秦志戬却没有和他笑，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梁靖崑。
“梁靖崑明显是速度太低了。万米跑好几次没有冲到第一梯队。你不能光靠重量打，速度要提上来。”
梁靖崑赶忙受教地点点头，秦志戬又指出几点他长跑中发力环节的问题，这才说起了孙颖莎。
孙颖莎的问题和梁靖崑差不多，开始爆发力强，后面反而因为个头有些后继无力。孙颖莎暂时没有主管教练，秦志戬也不好越级说太多，顿了一会儿，目光转向马龙。
马龙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许昕心里忍不住一揪。
秦志戬说：“马龙，出列。”
马龙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秦志戬面前。
秦志戬虽然看着她，却像看着一团空气。他眼中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他看许昕是吹胡子瞪眼，看樊振东是客气礼貌，看王曼昱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有马龙，秦志戬从来没有认真看过。
秦志戬只是这样瞥她一眼，像看着西装裤上的一个泥点子，许昕作为旁观者，都因为其中的冷漠和不耐打了个激灵。
秦志戬看着训练报告：“你的训练成绩我不想多说。万米每次跑了多长时间，自己心里有数吧。”
马龙点点头，秦志戬道：“说话。”
马龙道：“秦指导，有数。”
“自己准备怎么办？继续吊车尾？”
“回秦指导，我会努力的。”
“努力？努力到多少分？”秦志戬终于从训练报告上抬起头，“你跑动和核心力量都不行，我盯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京队没给你日常训练？”
马龙一直低着目光，听到这句，才抬起眼睛。
她说：“张雷老师看着我训练了。他的训练计划很好，是我自己体力滑坡了昂。”
纵然是马龙十八九岁两人关系最缓和的时候，她也没有完全相信过秦志戬。秦志戬心里冲起一股无名火，眼看老秦就要发作，许昕赶忙站出来：“报告！”
秦志戬瞪着他：“你又怎么了？？”
许昕赶紧收回自己举起的手：“没没。老秦我就是想说啊，马龙前段日子身体不太舒服来着，我每天看着她六七点钟就去训练场开始了，那哑铃，我靠，举的哐哐的……”
秦志戬冷笑：“你觉得我说错她了？”
许昕马上立正站好：“报告秦指导！是我，我错了。我不该打断您教导。”
他这么歪喇胡缠一通，秦志戬有火也发不出来了，揉了揉眉心，指着外面道：“许昕，滚出去跑圈。马龙，你不是和他要好吗？你也去。”
许昕完全不以为意，腆着脸皮嘿嘿一笑，和漂亮师姐出发跑圈去也。
训练场上寂寥无声，太阳挂在天上，在地面投射下暖洋洋的光彩。许昕跑得没有很快，废话，老秦又没说跑到几点是个完，差不多到中午十二点收拾收拾吃饭去了，下午见了老秦赔个笑脸问个好，这事不就过去了吗。父子哪有隔夜仇，共享亲爹也一样。
他慢悠悠地跑着，一边东张西望着马龙的身影。马龙低着头抿着嘴，姿势标准地跑得极快，虽然也就是许昕紧赶两步就能跑在她前面的速度。
“哎，马龙，马龙！”许昕叫她，又笑嘻嘻地说，“又不理人了。生啥气，我惹你了啊。”
马龙看他一眼，不答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她那速度加了和没加一样，许昕快跑两步到她前面，干脆倒退着向前跑，耍无赖似的凑近过去：“你看看你。你又跑不快，弄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说呗，咋了这是。”
马龙唇角微颤了颤，许昕愣了一下，在她眼里看到一层水光。
她一哭，他反而慌了，站在原地被她落下好一段，马龙跑出去半圈，他才金蛇狂舞似的窜上去，陪着小心低下身子看她的脸，“怎么了，啊？我和你闹着玩呢。我哪句没说对啊？”
马龙别开目光，她还在往前跑，眼角却滑下两行泪水。
阳光轻轻地跳跃在她睫毛上，许昕心里莫名地刺了一下，像蜂蜜糖凝的小针，又痛又痒。
“许昕……你不要这样昂。”
她说。
“我不想每次都拖累你。”
一切如许昕所料，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碰上来打饭的秦志戬，秦志戬果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方博赶紧给他让出秦志戬身后的位置，许昕厚着脸皮凑上去嘿嘿笑，秦志戬又瞪了他一眼，端着餐盘扭头坐到角落，埋头开始吃饭。
不一会儿，端着餐盘的许昕就晃过来了，他自己笑得挺起劲，“老秦，哎，老秦！给你讲个笑话。哎没事你不用瞪我，你吃着，我边讲边给你挑鱼刺儿啊。”
秦志戬含着饭对他怒目而视。
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孺子不可教！！
许昕赶紧一手摁住他，真害怕素来注意形象的老秦一口饭喷自己脸上。他和秦志戬讲道理：“老秦你别啊，我知道你比我要脸。我就讲个笑话，你看你这如临大敌的，影响太不好了。”
说完也不管秦志戬想不想听，他咳了一声，把自己盘子里两只鸡腿放在秦志戬盘子里。
“师徒俩鸡腿吵架了，一个叫我原谅你，一个叫我不原谅你。我不原谅你让我给吃了，剩下一个叫啥，来老秦你想想。答对有奖金啊。”
咽下那口饭，秦志戬狠狠瞪着许昕，许昕厚着脸皮老神在在给他挑鱼刺，时不时诚恳地呲牙一笑。
秦志戬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昕，你不能每次都是这样。”
许昕面上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秦志戬知道他那性子，万事风过耳，而且是勇于承认死不悔改。
但这小子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该说的话还得说。秦志戬道：“马龙这个人，你和她玩玩可以，当真不行。这个女孩城府深，心机重，有时候还凉阴阴的。你不要让她骗了。”
许昕搔搔翘鼻头。他没敢说的话是：老秦，你真不是在给黑粉眼里的你做人物侧写吗……
秦志戬总结道：“你的前途比她光明，许昕，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犯傻的人。”
许昕心里叹了口气。
和秦志戬谈什么理想啊，公平啊，纯粹的感情啊，纯属鸡同鸭讲。老秦这人还是比较现实的。况且相信真情的一面许昕自己都没咋表现出来过，骤然说纯爱第一，别人也会笑话他。
于是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秦志戬也知道他未必全听到耳朵里。但许昕这人就有一点好，从来不像张继科陈玘他们那样动不动摔拍子，也不像马龙似的不耐烦地甩脸色。许昕听他们教训听得特别真诚，深以为然，时不时还要鼓掌赞叹，一脸感慨地表示你说得都对，让人有火也发不出来。
——至于他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不过老秦，你知道人的屁股决定脑袋，你可以对马龙保有一些你的想法，我也没法拦你，”许昕坦诚说，“但是说实话吧，我看到的马龙跟你理解的马龙不一样。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她真诚，晶莹，温柔，重感情，她从来只是静静凝望，不索取，不要求。
仿佛只是看着心爱的人，就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
“马龙很好，是非常好。她对我也非常好。——你是我恩师，我肯定尊重你一切想法。但是你也得尊重我。”
许昕说。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我选择相信她。剩下那百分之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把两个鸡腿给在秦志戬的盘子里摆成下跪状，许昕呲牙嘿嘿一乐：“你先吃啊老秦，给你拜早年了。”
秦志戬说：“滚蛋！！”
马龙的体力差已经是熟人的共识，下午训练的时候，许昕还是去练习跑动和反手推挡，马龙则在崔清蕾的帮助下用拉力带训练肩部肌肉群。
训练了整整一个下午，由李隼监督，许昕和马龙又练了一人发球两人轮流接球。最后一个小时由陈玘不定点发球，许昕马龙配合跑动回球，明显感觉两人磨合得越来越好了。
过几天下午有一场队内热身混双比赛，用以为即将到来的休斯顿世乓赛拉开帷幕。刘国梁属意让王楚钦和孙颖莎拿冠军，但许昕马龙守住半台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也不会明令禁止“国球昕龙”组合夺金。
——待续——
Chapter 39: <第三十九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本章引入一个可怜女配……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三十九章>
球台前，陈玘一个反手弧圈球，马龙心有灵犀地往后退，许昕立刻补上，陈玘又轻轻摆短，马龙立即跑上去，轻轻托击球的下方。
许昕好比拿着两把重刀，强体力将中远台防得滴水不漏，马龙就是时不时拿轻剑一剑封喉。看二人双打，堪称一场巨大的视觉盛宴。
陈玘和王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叹之色。
照这样下去，这对平均年龄二十四岁以上的“老将”很可能要在世乒赛摘金了。
训练完一天，许昕和马龙回了宿舍，两人还是轮着洗了澡，当然是许昕先洗的，在马龙洗过澡的香飘飘的浴室再洗一发，他真怕给自己憋出什么毛病来。
“呃，那个，马龙？”许昕擦着头发出来，“你你，你洗吧啊。我出去抽根烟去。”
马龙轻轻嗯了一声。许昕赶紧擦干头发，准备去方博他们宿舍打把斗地主，理论上来讲他和马龙真不算异性，可一旦对上马龙，他就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何况女性府相虽然没有太阴那股让人发狂的信息素诱惑力，但要什么有什么，也能用。
思及此，许昕连忙捂住鼻子。
自己宿舍是一定不能再待了。许昕刚刚走到方博他们宿舍门前，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拿出来一看，他眉头就是一皱。
是黎娇的消息。
「许昕，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
许昕整个就无语。马龙刚回来国家队他就和黎娇提了分手，这段时间忙，没有落实进度，他本来以为没出嫁的女孩多少会比自己这种男的要脸一点，话都说到那个地步，应该不会纠缠不休了，没想到黎娇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黎娇，娇姐，娇大姐，」许昕无语地打字，「咱俩不早分了吗？」
黎娇就算打字也十分尖刻：「我没同意！你出来见面说！」
许昕言简意赅：「我真服了你了，不见了啊，分了分了。」
许昕当初跟她搞对象，嘴没亲过手没拉过，那件事更是提也不用提。
每次和她所谓约会就是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天黑之前必敦促她回家，有一次黎娇问他：“许昕，今天晚上你家有人吗？”
许昕从王者荣耀里抬起头，愣了愣才道：“呃……晚上？哦，我家今天晚上没人。”
闻言黎娇咬了咬唇，侧过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许昕赶紧伸出两根奇长的指头给她推开。他不爱占人便宜，尤其不爱占女人这方面的便宜，嘴上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他知道自己压根没准备和黎娇走到最后，因而对方投怀送抱也要不得。
黎娇怨愤地咬咬唇，许昕赶紧蹿开一步，远远地把自家钥匙丢过去：“这我家钥匙。我家今天晚上没人，你来吧。”
黎娇满眼都是怨愤不甘之色，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喜欢许昕呢，喜欢这种事从来不讲什么道理，谁需求，谁痛苦，谁喜欢，谁活该。
许昕一个云中漫步就颠了。当天……哦不，第二天早晨四点，黎娇的电话如期而至。
“许昕！！！你他妈王八蛋！！！”
自己物种又被改变了，许昕很有先见之明地把电话拿开耳朵：“我咋又王八蛋了啊。我草方博儿你开大！！继科你上去干他啊！！让玘哥给你补个血！！”
电话那头全是打游戏的响动，黎娇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你不说你家没人吗！！你哪去了！！”
许昕一边开大一边奇怪：“我哪去了？我靠黎娇咱讲讲道理啊，是你问我家有人没有吧？——玘哥过来给我补个血！！”
“是，我——”
“也是我告诉你我家没人吧？”
“可是——”
“这还有啥可是的？”许昕莫名其妙，“我家今天晚上确实没人，你待了一晚上了，有人吗？我也没回去打扰你吧？”
手机那头沉默半晌，黎娇摔了电话。
“许昕你咋了啊！”耳机里陈玘在狂叫，“小心啊！”
“没事没事。”许昕兴致勃勃地狂放大招，刚刚还摇摇晃晃的BOSS让他一个开大正中护心甲，倒地over。
我草！赢了！！
许昕得意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刚刚莫名被人骂成两栖动物之蛋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他灌了一口方博周雨他们代言的元气森林无糖白桃小甜水，“昨天晚上有个女的白住了一晚上我家房子，没给我钱还骂我一顿。”
耳机那头齐齐沉默三秒，最终还是陈玘先开了口。
“这能忍？？去她单位告她！！”
说得对。许昕隔着屏幕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顺便看了眼网吧日历。
昨天好像是二月十四情人节呢，哈哈！
往事如烟，许昕也不想再提，不想刚准备关机，黎娇就直接打来了视频。
许昕皱着眉把视频通话转成语音，黎娇清利到有些尖刻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许昕，你跟我分手分定了是吗？？”
她问得痛快，许昕答得也痛快：“是。”
总共和黎娇谈了两年，他自问没主动拉过手没亲过嘴，甚至从来没有在黎娇面前喝醉过，每次黎娇暗示他，许昕都通通当作看不懂处理。
黎娇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却微微哽住了。
“你从来不和我亲近……是不是就等这一天？”
许昕承认得挺痛快：“是。”
说实话从马龙走后，许昕不是没有想过再找，毕竟马龙当初是带着那么大的误会和矛盾离开的，但是找来找去，要么是姚彦妹子这样长得漂亮性格可爱，但莫名就和许昕处成大兄弟的，要么就是黎娇这样的。
这个社会毕竟是父系话语权更大，许昕觉得既然铁定和黎娇走不到最后，就不要占人家便宜了。况且是男女关系这种便宜，无耻，还无聊。
电话那端的黎娇哽咽道：“许昕，你王八蛋。”
行行行，我两栖动物，我王八蛋。许昕懒得和她辩驳，废话，刘指和老秦有时候冤枉了他他都懒得辩，跟一个妹子扯啥呢。
“我工资卡还在你手里，你拿着吧先，”许昕说，“我最后总结一点啊，咱俩确实分了。工资卡那没多钱，你拿着出去散散心吧。”
四十来万对体育总局副局长的女儿不算什么，许昕比赛和代言的奖金也不止这个。虽然两人早有明言是互相当幌子，可许昕也不介意花点钱让自己更问心无愧一点。
“许昕。”黎娇的声音，静静地从电话那边传来，她很少这么冷静地说话。
她的声音总比别人高一截，清利过分就显得有些尖。刚在一起的时候，许昕不是没试过和她往一生一世上处，那时候他老逗她笑。
后来许昕发现，逗她笑真的太难了。假如说马龙是浅浅的一汪泉，他吹一朵蒲公英她会笑，落一片绿叶她会笑，滴一滴露珠她会笑，黎娇就是一片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黑海，他投多少快乐进去她都不会笑。
黎娇说：“你觉得我是图你的钱，是不是？”
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许昕刚想反驳她，黎娇竟然难得没有一刻不停地逼问，反而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下个月一号，你来王府井。我想买个包。”
能拿几十万的包解决事情是再好不过了，许昕真恨不得给她拍案叫绝：“行娇姐，没问题。到时候联系啊！”
黎娇轻轻说了一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摁下电话，许昕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悠哉悠哉地晃进了方博他们宿舍。
玩了两局斗地主，许昕揣着一包半烟，心满意足地回了宿舍，屏风那边的马龙刚好洗完澡，侧着身抬起一双细细的腕子，用毛巾轻轻地掖干头发。
许昕怕她尴尬，赶紧放重脚步走进去。两人很快各自收拾好，吊顶灯开关在许昕这头，他关上灯，想了想，又赶紧拧开自己这边那盏小夜灯。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许昕动作很大地躺上床，掩盖住马龙那边让人浮想联翩、面红耳赤的脱衣就寝声，两人各自躺好，隔着一架屏风，只能在小夜灯的照映中看到满屏兰竹。
“许昕……”
每次都很巧，许昕枕着双手这么想。他想找马龙的时候，她就来了，他想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他有什么所思所想，刚好能听到她开口。
许昕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他总觉得，自己和马龙是有一点缘分的。
他哎了一声，马龙轻轻地道：“马上要休斯顿世乓赛了昂……”
许昕转过目光。
刘国梁有意培养昕龙组合，但比之于日益蓬勃的小将头莎，他们毕竟老了。二十四，二十六，在外界可能正是毕业进入社会的年纪，在竞体中，未免有些明日黄花之感。
年轻不是别人的功绩，衰老更不是昕龙二人犯下的错误，但在竞体这一领域，从来没有公平二字可言。
刘国梁和秦志戬的意思是，许昕主要承担双打，单打不必过于发力，马龙在里约拿过一次女单金牌，该给小将让路，昕龙二人的混双守好半区即可。
但是……
许昕举起左手，仿佛要透过指缝看尽一整片天空。
“大昕……你想赢吗？”
许昕说：“我想。”
就算没有马龙，许昕也想尽可能多地拿到每一块金牌，何况和马龙搭配混双这么多年？
马龙浅浅地笑了。
“我也想昂。”
不想让给别人，也不想屈服于年龄，许昕经常上网，虎扑这种直男论坛上称马龙为“国乒小龙女”“乒坛王语嫣”“素颜第一人”，因为马龙不仅生得肌肤白皙若雪，还有放在女明星里也称得上窈窕清丽的高颜值与好身姿。
有一次主办方请马龙做活动，马龙刚打完一场热身赛出来，衣服未换粉黛未施，赶紧问陈梦借了支口红，这样的状态面对央视直拍镜头，竟然在虎扑代替高圆圆拿下了当年第一。
不少马龙的男粉丝表示，“小龙女都拿过奥运女单金牌了，咋还不退役回家嫁人啊，国家队那么多帅哥呢”，毕竟就算是之前横亘乒坛数年、跻身“二王一马”的王皓，也在年龄渐长后转行当教练，和陈玘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待续——
Notes:
呜呜，仍然是前排感谢每个旁友的评论！！
这个破文优点就是长，缺点就是水……（不许骂我T_T，要骂只能心里骂）
反正每次看到大家的互动，我感恩的泪水都从眼角流下来！恨不得我流出的是汽油，能让我化身蒸汽打字机，咵嚓咵嚓咵嚓咵嚓
Chapter 40: <第四十章>
Summary:
本章是蟒二十一岁左右的一些回忆好像……
我也忘了，我哭了……
Chapter Text
<第四十章>
有记者问过马龙，马龙说：“你觉得我进国家队就是来嫁人的吗？”
人称龙女温润如玉，很少有这样锐利不留情的时候，提问的男记者一愣，转而看向许昕。
不少流言说“国乒昕龙”组合其实是一对。许昕很少在人前不给人留面子，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他还是耐心地给记者圆话居多。那天他却一笑，逗趣似的问道：“嚯……咱这什么地方啊？”
记者愣了下：“……卡塔尔公开赛啊？”
许昕拿毛巾擦着头发：“我还以为SNH48公演剧场呢。怎么你们不问比赛的事，就愣问退役嫁人啊？”
秦志戬正好路过，瞪了许昕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了，许昕还在那笑：“哎，你哪儿毕业的？夜校还是电大啊。”
“许昕！”
秦志戬威严的声音传来，许昕转脸呲牙一笑，朝门口正欲出去的龙秦二人耸耸肩。
“妈的电大毕业的出来瞎鸡巴采访，又给我开了眼了。”
这次报道被刘国梁花钱压了下来，许昕却越想越不是事，晚上一回宿舍就开了一场直播。
“有些人就真当乒乓女队是SNH公演，冠军金牌是他投票投出来的。我免费教育你一句啊，冠军是我们自己打出来的，你没花钱也没投票。赛后采访也不是击掌会。——击掌会你还得跟人家又唱又跳的小女孩讲几句礼貌吧，敢胡说八道粉丝能撕碎了你。”
往嘴里炫了个砂糖橘，许昕笑哈哈地说：“别逮着要脸的羊可劲薅羊毛啊。有点下贱了这是。”
这次刘国梁没压住，当天晚上许昕的直播就冲上了微博热搜，名曰“冠军不是投来的”。
刘国梁少见地气得拍桌子大骂，秦志戬直接吃了两片降压药，马龙静静地站在那，许昕背着手低着头，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许昕你是不是疯了啊？？”身为太阴，刘国梁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开直播骂人？？你当你说单口相声是吧？？”
许昕抬着眉毛搓搓翘鼻头。
“他们先嘴贱的……”
“记者问什么那是他们的事！”刘国梁怒道，“我们要永远注意国家队的形象！！”
一旁的秦志戬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平时自己和许昕对接的时候比刘国梁直接管他的时候多，刘国梁总觉得许昕这小子没那么难管，甚至还觉得他秦志戬多吃降压药是小题大作……
刘国梁摁着胸口喘了一会儿，对秦志戬伸出手。
秦志戬很贴心地掏出一颗降压药给他，想了想，又分给他一颗速效救心丸。
秦刘二人含着降压药和救心丸回血，一道光头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小许。哎马龙啊！！”
进来的是一脸兴奋的肖战。看到这个光头一脸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样子，秦志戬心头就兜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肖战本来是找昕龙二人的，看到刘国梁和秦志戬也在，嘴角赶紧压了下去。刘国梁今天已经承受了太多打击，无谓这最后一次了，对肖战抬抬手，竟然是温言道：“老肖……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肖战尴尬地看了秦志戬一眼，他确实是来看秦门乐子的，但是当着老秦找乐子，好像不太好吧！！
秦志戬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没事，老肖，你看我差这一刀吗？”
秦志戬的状态看上去好像也确实无所谓肖战补不补这一刀，纠结片刻，光头肖指的乐子人属性还是占了上风。
他表面一脸沉痛、实则喜气洋洋地拿起手机：“马龙也上热搜了！老秦！你们秦门真好啊！哈哈！”
秦志戬脸上明显涌上一股黑血，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
接过手机，微博热搜第一条明晃晃挂着几个大字：
“马龙称许昕是为自己救场解围。”
后面还跟着一个字——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会议室里，刘国梁和秦志戬的呼吸声达到了一个频率。两人闭着双眼胸膛起伏，若是换个场景来看，还以为他们在练什么服气辟谷的绝世神功。
先点开那条微博爆热搜的是刘国梁。热搜下第一条内容，是马龙在半个小时之前发的微博。
“很高兴记者朋友们能来采访昕龙组合，但部分记者朋友确实提了一些不当问题。我身为女性府相，未到当退之年，也很荣幸国家将重任交给我与我的双打搭档许昕。感谢搭档许昕这些年为我挡下风风雨雨，也感谢他一次又一次地为我救场解围。祝中国乒乓球队越来越好。”
这次轮到许昕傻眼了。——马龙怎么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一上午太多爆点，秦志戬只感觉灵魂出窍，浑身上下一阵轻松，再转向马龙，他神情几乎是有些和颜悦色了。
明明秦志戬在微笑，旁边的肖战却硬是读出一股子狰狞的味道，秦志戬咬牙切齿地微笑道：“马龙，微博是你半个小时前发的？”
“昂。”
“……你想过没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
“想过昂。”
“那你还发？？？”
马龙抬起目光，轻轻地看了刘国梁与秦志戬一眼。
“那他们问我和许昕这种问题，想过我和许昕吗？想过有什么后果吗。”
肖战心惊胆战、津津有味地吃着瓜。秦门这国乒昕龙组合太硬了！许昕敢为马龙直播怼记者，马龙敢为许昕发微博！
许昕和秦志戬吵架就像亲父子吵架，爹和儿子没有隔夜仇，今天拍拍桌子瞪瞪眼，明天许昕嬉皮笑脸地过来，秦志戬也无可如何了。
龙秦二人，可真是伤筋动骨的。
见事态紧张，刘国梁暂且压下火气，拉马龙坐到自己身边：“算了，两个孩子也是为彼此着想，是吧。那个老肖啊，你回去再通知一下你们队，别上大号吃瓜点赞什么的。”
这就是委婉地告诉肖战该离开了。等肖战带上门，刘国梁给三人一人倒了杯热水，道：“没多大点事，都气成这样。”
许昕见好就收地卷起尾巴，吞天大蟒又变成菜花蛇，冲秦刘二人呲牙一笑。
拍拍马龙的肩，刘国梁道：“你维护队友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咱们队内有规定，对记者还是正面输出为主。”
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刘国梁道：“……你们两个回去一人一万字检查，卡塔尔一战表现不错，写三千字算了。——后续别管了，我给你们处理。”
马龙轻轻躲开刘国梁的手，许昕眼见她又要犯别扭，赶紧在桌子下抓住她的手腕扯了扯，示意她别说话。
马龙这才静默下来。
许昕倒是无所谓，他是挨刘国梁和秦志戬的骂挨习惯了，问题解决就好，嘿嘿笑着和秦志戬又插科打诨两句，直到把秦志戬逗得绷不住脸色，瞪着他嘴角抽动，许昕这才笑哈哈地拉着马龙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挥挥手。
门一关上，秦志戬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马龙绵中带韧，不是刺，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要别扭你一下，而且和她吵架是真的伤害龙秦师徒二人之间本就摇摇欲坠、无比微妙、甚至可以说因许昕才联结在一起的感情。
许昕虽然不跟你伤感情，但是滑不留手，骂他什么他都说好，甚至还给你捧哏呢，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勉强辖制住这两人，靠的是比他们大出十二三岁的年纪，毕竟秦志戬的成绩别说和马龙比，就是相比许昕来讲也略有逊色。
肖战和张继科亲如父子，秦志戬和许昕关系也说得上不错。但父子，有点儿没达到。
和马龙就更一般了，马龙从始至终都像在用一双安静的眼睛看着他，照得人心思魂魄都无所遁形。
异性队员与教练之间本身就存在隔膜，龙秦二人又不像李隼和张怡宁那样。大魔王张怡宁的思维方式是偏男性化的，马龙心思细腻敏感，外表一望而知是女孩，并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秦志戬无意沾惹上任何花边新闻，和马龙之间一直彼此心知肚明地保持着距离。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马龙从始至终静静观察他的目光，让他很火大。
许昕是会避开你的，你做了什么错事，犯了什么忌讳，出了什么丑，他都会装傻打哈哈地提早将目光移开，再转回脸，又是笑哈哈地你好我好大家好。可马龙从始至终都在看着你。
马龙的目光让他很恼火。有时候秦志戬火大得都想甩她一巴掌，打偏过那双一直在暗地安静观察的眼睛。
“老秦，别生气，”刘国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过两天我拿世乓赛混双名额敲打敲打他们。毕竟是体制内，是吧，嘴上要把门。”
刘国梁名为秦志戬的队友熟人，其实算秦志戬的半个领导，秦志戬反应过来，也微微露出个苦笑，“刘指您看我……怎么能跟您甩脸子，我也是昏头了。”
刘国梁摆摆手：“都是为咱们乒乓球队出力，是吧，老朋友老战友了，不提那些。”
秦志戬忙惭愧地笑起来，连连推却道刘指导辛苦。
许昕和马龙来到走廊，马龙的手腕还拉在许昕手里，她微微一挣，许昕故意嘶了一声：“哎……我操。”
马龙怔了下，许昕立马嘿嘿笑了，厚着脸皮凑近她：“没事，我逗你玩儿呢。你看，又生闷气，你不怕气得这个月又肚子疼啊。”
马龙半边脸颊都红了，用力把腕子从许昕手中夺回来，转身就走。
许昕斜跨一步挡在她面前，靠在墙上插着兜，看着她赖唧唧地笑：“别走啊，聊两句。马龙我发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今天给刘指甩脸子，明天你估计能骑苟局头上了。”
马龙看他一眼：“我做错了吗？”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那股轴性又起来了，许昕赶紧放弃调戏人的念头，搭上她纤细的双肩，把人来了个原地向前转，边推着她前行边循循道：“我也没说你做错了。就是你得讲究斗争方式啊龙酱。”
他对别人一口一个姐，对马龙总不肯叫姐，实在没办法了开口叫一句师姐，其他时候要么马龙要么直接说事，现在又突发奇想了个新称呼。
——待续——
Chapter 41: <第四十一章>
Summary:
采访是蟒弟二十一左右的事情，操场夜跑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四十一章>
马龙无奈地微微一挣，许昕正色道：“哎哎，别动。你动了影响我思路。”
马龙微微偏过头，许昕又笑了。
“你这一看就是从小没挨过骂。刘指导老秦骂咱，咱答应着不就完了呗？嘴上认个怂能咋，他又不能把着你的手让你办事。”
马龙转过目光直视着他：“我为什么要认错呢？”
对上她的黑眸子，许昕有一瞬间失语。
马龙望着许昕：“那个记者采访我的话真的没问题吗？你帮我说话，又有哪儿说错了昂？”
嗐，许昕挠挠头，他也是一时火气上来了。
马龙转过目光，轻声说：“误解我没事儿昂……不要误解我身边的人。不要误解我的搭档。”
许昕心下一片酸软，伸手揉了揉她的鬓角。
幸运的是，昕龙组合这次怼记者非但没有引起什么坏反响，反而没等刘国梁压热搜，记者采访马龙的视频就传到了网上。
这些年，日月府相的三性平权运动正愈演愈烈，马龙外貌如此出挑，处境又如此可怜，引起了网上一大片女生的声援，纷纷讨伐那个不会说话的记者涉嫌性别歧视甚至性骚扰，不会提问题就滚回家去。
处在集体中的人，智商会降低，情绪会放大，这次国乒恰好站在了集体同情的那一边，网络上纷纷扰扰的浪潮险些把那个提问的记者活吞了。许昕和马龙各自给刘国梁“希望大家理智”的微博点了个赞，狂怒的网友就转而骂刘国梁去了。
刘国梁表示，挨骂也习惯了。自从他十七岁和小辉儿谈对象，骂就没少挨过。
刘是你的姓，挨骂是你的命嘛。
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很少认真审视自己攻击的东西究竟哪里是错的，又有没有对的部分，有时候阻止大家过热狂欢的理智发声，反而会被激愤的人群一起踩倒。
不过自那以后，就没有不长眼的记者再问马龙关于性别的问题了。
许昕知道在马龙心中，在他心中，在任何一个合格的竞体人心中，金牌都大于一切。
当然了，中国运动员心中，国旗的分量重于金牌。
现在又和马龙聊了一会儿，许昕上游戏拿了今天金币，盘成一坨准备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闻到一阵甜丝丝的味道。
他十四五岁的时候梦到穿着清凉的马龙扑进自己怀里，索吻不成还哭了，一睁眼，身下那造孽的物件就射了一裤子。后来才发觉是个大乌龙——马龙确实晚上哭了，不过是在梦游，而且是被女队一个小太妹挤兑哭的。
今天晚上许昕晕头晕脑，闻到一阵茉莉花香味。
穿过一地低垂到地的绿荫，依稀是当年见面的场景，马龙穿着一身红色队服，坐在石塘边的长廊上，拿木梳子梳着头发，还轻轻地哼着歌。
操，许昕看了一眼，一下子蹲下了。
马龙那件红色队服下面，只穿了一件抹胸和一条超短裙。
她胳臂一动，队服就从肩头溜溜地滑下去，纤细洁白的脚一荡一荡，把水面划出一圈圈涟漪。
不带这么玩的啊！许昕心里狂呼乱喊，龙女在我心中是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我TM怎么能这么侮辱我自己的……
仿佛听到许昕所思所想，那道绵绵腻腻的声音传来，含着一股细细的嗔责。
“许昕，你过来昂……”
许昕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硬了啊马龙！你不要挑战一个男人的本能啊！！
马龙朝他走过来，身姿纤纤一握，双脚纤细洁白，许昕急得直接爆粗了，“马龙你衣服穿好！！！我不能跟你玩这个！！！”
也许是坐得太久双腿发麻，马龙脚一软，差点摔进池塘里，许昕身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一个箭步上去把人稳稳扶住，马龙居然像柔若无骨一样，顺势倒进了许昕怀中。
嗵嗵，嗵嗵，许昕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别拒绝我昂……”
声音又绵又腻，甜得能绕出糖丝，许昕嗓子彻底哑火了，只闻到一股幽幽的茉莉香味，香得直往脑仁里钻。
“你不想要我吗？不喜欢我吗？”怀里的龙女泫然欲泣，“你每次去厕所打手枪……都没有想到我吗？”
轰地一声，许昕脑子都快炸了。
拉拉扯扯间，马龙的训练服拽掉一大半，许昕的手就那么直接贴在了她又滑又凉的腰上。
“我不香吗？”
马龙软软地依偎在许昕怀里，许昕魔障似的闻着她的脖子，鼻尖磨蹭着她的皮肤，嘴唇也忍不住贴上去。
“香……你真香。”
马龙难耐地用膝盖蹭着他，许昕看得眼睛都红了，狠狠往她那小肉屁股上扇了几巴掌。
“你再自己玩一个试试。”
他本意是想教训她一下，谁成想一向脸皮薄的马龙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捧起许昕的左手，轻轻磨蹭起来。
许昕哪见过马龙这个光景，一低头，亲上了那日思夜想的唇尖。
她胳臂挂在他肩头，许昕越吻越深，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不愿沿着那条路往深里细想，闭上眼接着深吻起来。
一股茉莉花香钻进鼻子里，许昕心里猛地一顿，终于知道是哪不对劲了。
身下的人咬着嘴唇，飞红着脸颊，要不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和真的马龙又有什么分别？
再一次俯身凑下去，“马龙”微微张开唇迎合，许昕深深提了一口气。
醒了。
醒了！
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眼前千花万叶渐渐合成一点，许昕顾不上下身还硬得发疼，只闻到宿舍里一股勾人心魄的茉莉香味，火速冲到厕所拿凉水撩了一把脸，屏风对面的马龙果然已经不在了。
她被子上散发着一阵阵温馨的香味，和她平时的体香不一样，极其有诱惑力，许昕拧得大腿生疼，才能抑制住自己拽过来闻一闻的欲望。
不做猥琐男！哥是正经人！！
含了两片口服抑制剂，许昕穿上衣服提溜上鞋，一个金蛇狂舞蹿出了宿舍。
“马龙！！”
冲出宿舍，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指引，又仿佛闻到什么味道，许昕一边焦急地压着声音喊，一边向操场狂奔。
北京的晚上一点也不暖和，许昕顶着寒风跑到操场上，蛇瞳一缩，果然在跑道上看到一个竭力奔跑的人影。
“我操……”
许昕赶紧跑过去，他出来没戴眼镜，纵然马龙眼睛挺大，可没奈何背着光啊。大盲——哦不，大蟒同志把脸探到龙女面前猛地左瞅右瞅，就差吐出信子试试了，马龙无奈的声音传来，“大昕……我没梦游昂。”
我草，许昕又是一个大诧异。“不是马龙……你闻到自己有点味了吗？”
马龙诧异地闻闻自己袖口，摇摇头。
“妈的一股茉莉味啊，”许昕揉揉额头，“你这两天是不是内分泌紊乱啊？？咋一直……”
女性府相来例假的时候激素会有点浓，虽然不能像太阴那样让人神魂颠倒，但确实有味道。马龙怔了怔。
人对自己的味道比较钝感，但在睡到半夜饥饿至极的许昕闻来，现在的马龙就是一块行走的茉莉抹茶蛋糕。他赶紧拉回思绪：“呃，那个，你带抑制剂了吗？”
马龙摸摸身上，摇头。
她正准备回宿舍拿，许昕赶紧拦住她：“哎！你省省吧啊，那一个楼全是太阳，你这……”
后半句没说出来的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马龙抿了抿唇，脸微微红了。许昕想回宿舍给她拿抑制剂，又怕她在这出什么事，咂吧咂吧蛇信子，眼睛噔地一亮。
——自己嘴里的抑制剂含片还没化完呢！
他赶紧卷着信子吐到掌心里，“呃……那个，我晚上绝对刷牙了，你看，你要是不嫌我恶心……”
龙女是有点小洁癖的，虽然没有藏獒张继科同志那么严重。许昕正忐忑自己是不是唐突了，马龙却道：“昂……事急从权，不嫌昂。”
许昕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马龙把那片抑制剂吃了。
空气里那股让人想入非非的茉莉味渐渐淡去，午夜的寒风一吹，许昕明显感觉自己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他倒退着跑在马龙身前：“马龙，大半夜不睡觉你整啥呢在这？”
马龙摇摇头：“跑步昂……”
“因为老秦白天训你？”
“昂……”
“就这！”许昕无语了，“他训你你听着就完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板，而且有些事你急不得。”
他拿大拇指指指自己，“像我，咱俩小时候遇上之前，我在队里体力也不是最强的。励哥他们做运动大气都不带喘的，我每次龇牙咧嘴。”
说到这他又笑了：“刘指那会儿还说我动作慢，云中漫步你知道吗？张家齐陈芋汐她们几个小孩儿还学我。”
他故意夸张了张家齐和当年刘国梁学自己“云中漫步”的动作，马龙却没有笑，黑眸子安静地看着他。
许昕尴尬地揉揉翘鼻头：“我草，不好笑？这多尴尬啊……”
马龙轻轻叹了口气。
“大昕……我不会觉得你的伤口有什么好笑的昂。”
许昕愣了一下。里约之后有不少人给他做了表情包，平心而论，他作为一个运动员，自问成绩不算差，守双打拿的荣誉也不算少，却以“喜剧人”的方式频频出圈，是真的谈不上有多高兴。
不过乐也就乐了，他也不能穿过屏幕把这些乐子人揪出来打一顿不是。自己的优秀品质不会改，留下来的人自然能慢慢感觉到。
马龙轻声说：“许昕……你的好很珍贵昂，你是个很会对人好的人……但是可能世界上连好好接收爱都做不到的人太多了昂。我希望你永远别伤害自己。”
“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拿自己的短处逗他们高兴……我也是昂。”
许昕想摇头。不，你怎么会不值得呢？你是不一样的。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像一阵穿过大海奔过平原的风，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一样。你不是自顾自绿影婆娑的树，不是芬芳却娇柔的花，你是一整个山谷。
——待续——
Notes:
是谁打开WPS被自己写过的东西⚡死了？
是我自己啊😃
那没事了……
Chapter 42: 番外一·清明特辑
Summary:
一些蟒弟和龙女二人的身世……
一切都是我胡编的！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番外一·清明特辑>
“小许，难得你们放假，带我和老许在你们上海逛逛呗？”
小许昕在电话那头撇着嘴，听着罗绯绯的声音，“我说罗同志，你秀恩爱有个限度行吧，我好不容易歇三天还得复盘比赛呢，咋还得硬吃你塞来的狗粮啊。”
罗绯绯哎呀一声：“什么叫塞狗粮，我和老许不是关心你嘛！你们学校这么忙，清明休息三天还得复盘啊？”
小许昕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话题扯开：“嗐。我也是闲着没事干。曹老师这儿其实竞争压力也不大，我这不是追求进步吗。”
罗绯绯鼓掌：“哇！我小许真棒！”
小许昕抽了抽嘴角。他一个人在上海打球，母亲罗绯绯和父亲许文正难得要过来，他虽然嘴上说拒绝，其实早把旅店和游玩的地方订好了。
罗绯绯有小一个月没和自家儿子许昕通电话，在那边兴致勃勃地收拾着东西，一会儿说要带秋衣，一会儿说要带许昕爱吃的点心。父亲许文正还是话很少，偶尔才微微地“嗯”上一声。
罗绯绯让丈夫逗笑了，放下东西去和他玩儿，“老‘嗯’什么‘嗯’呀，我问小许去哪玩呢！”
电话那头的许文正默了一会儿，还是一个“好”。
罗绯绯笑得不行，小许昕无奈极了，明明自家爸爸就不爱说话，罗绯绯非要逗他吱个声。可听到电话那边罗绯绯快乐的笑声，还有许文正无奈的叹气声，许昕也不由得笑了。
清明节只有三天放假，许文正难得从云南回来一趟，许昕想安排他们尽可能多玩几个地方。现在他已经开始打一些全国性少年赛，攒了不少奖金，酒店和景点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罗绯绯和许文正坐飞机到了上海，许昕提前叫车把他们载到了到目的地。
小许昕挂了电话，跳下高脚凳，校长曹燕华刚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就“哟”了一声：“哎呀，小许今天打扮交关好！去哪里呀？”
曹校长操着上海话，小许昕还是普通话，“曹老师好！我出去转转，我爸妈来了。”
曹校长新奇：“从徐州来呀？”
小许昕摸摸后脑勺：“我爸刚从云南那边回来。我妈非带他过来。”
看着小许昕新换的衣服短裤，捯饬过的头发，曹校长很懂地笑了，“好嘛好嘛，是他俩非要过来。——那假条什么时候找我批呀？待会儿我可是出去了噢。”
小许昕揉揉翘鼻头，“嗐……我不出去也行。”
对上曹校长笑眯眯的目光，他还是从裤兜里拿出捂热的假条，曹校长大笔一挥给他签好了，小许昕说了句“谢谢老师”，在校长笑吟吟的目光中，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传达室的门卫也跟他熟，小许昕跑到校门口，脚步才慢下来。给门卫大爷看过假条，小许昕一路跑出校门外，在光荣榜的玻璃镜面上左右照了照，自言自语地懊恼，“……我草，有那么明显吗，能看出来是打扮过啊。”
抬手把头发揉揉乱，又把领口扣子解开一颗，想了想，把T恤领子上挂着的墨镜揣进兜，小许昕这才跺了跺脚，叫了辆出租车，往约定地点走去。
与此同时，松江区一家小旅馆。
这家旅店一晚上只要一百块钱，缺点是没有窗子。一大早起来，男人的咒骂和抱怨就没有停过，女人垂头站在旁边，搭讪地折着手里的裤子，十五岁的小女孩静静站在角落里，似乎对着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
“叠叠叠，叠个狗屁！”男人从女人手里一把抢过裤子扔在床上，指着她的鼻子，“昨天我是不是说就要抢回去的票了？现在火车票没了，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男人说得上了火，伸手去推女人，女人让他推得一个踉跄，角落里的女孩伸手垫住柜子角，被妈妈的腰一撞，手剧烈地一缩，又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藏到背后。
这一幕却还是被男人看见了。男人瞪起眼，眼里差点冒火，拽着女孩的胳臂把她拖出来：“藏什么藏？和你那个娘一样丧门！你再看我一眼试试？”
女孩安静的黑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男人被那双幼稚却黑漆漆的眼睛看得心头火起，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女孩躲也不躲，还是女人抽泣起来，把女孩瘦弱的小身子搂在怀里，“你，你说话就说话，没票大不了坐高铁回去，打孩子干什么。”
男人瞪起眼：“坐高铁？——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高铁一张票多少钱？？你一个月挣几个钱，张嘴就是坐高铁！”
女人低低地抽泣着，从始至终都把小女孩护在怀里，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没有再管她们，穿上衣服出门吃早饭去了。
“罗同志——罗绯绯！”
静安区的酒店前，小许昕举起双手扩着声音大喊。肩头蓦地让人敲了一下，转身过去，对上一张笑盈盈的美丽脸庞。
“我来啦！怎么订这么贵的宾馆呀。”
罗绯绯和许昕的父亲许文正十指相扣。小许昕撇嘴，“切，那还不是为了招待你俩啊？我这叫大割肉大放血你懂吗，下次回家给我做照烧饭啊。”
许文正是军人，看见儿子，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儿子毛刺刺的头，小许昕直了直脊背，像模像样敬了个礼：“爸。”
许文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还有钱吧。”
小许昕摆摆手，“有钱有钱。你们不用操心我的事，我跟上海挺好的，同学人也都还行。你们照顾好自己，我都多大的人了。”
许文正点点头。小许昕正说着，不提防突然被罗绯绯一伸手搂住了，小许昕懊恼地皱着眉毛：“我噻，干什么干什么。咱俩不兴这个啊！你耳环硌着我了。”
任凭他怎么说，罗绯绯都只是笑眯眯地搂着他，最后小许昕真的急了，“爸，你管不管？上午还去迪士尼呢！”
许文正这才摇摇头，伸手将罗绯绯引开，言简意赅道：“别闹他了。”
罗绯绯笑盈盈地端着儿子的肩膀，“小许！”
“我们真是，很想你很想你啊。”
小许昕摆摆手，顺便收拾好自己被罗绯绯同志弄乱的发型。知道了知道了，女人就是麻烦。
松江区的小旅馆内。
男人这一去，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他不回来，旅馆内的女人反而松了口气，用自带的醋包把热水壶里里外外洗了一遍，坐了一壶热水，又从巨大的背包里找出一块面包，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摇摇头，对母亲笑了笑，“妈，你吃吧。”
女人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泪水，她哎哎地答应着，把面包分成两半，女孩见推拒不过，只得接过一半，女人就着凉水没吃了几口，眼泪便扑簌簌地掉下来。
“妈。”女孩唤了一声，似在微不可察地轻叹，“别哭了昂。待会儿他回来又该发火了。”
女人擦掉泪水点点头，女孩把热水倒进她冰凉的被子里，兑成合适的温度，又把女人乱糟糟的面包纸撕干净，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不哭了昂。吃点东西吧。”
女人抽抽噎噎地吃了起来，女孩却只把手里的面包啃了两口，目光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出什么神。
这个旅馆没有窗户，所以才能一百块钱一天，母女二人把屋子收拾干净，就打开门稍微通通风。
“妈。”
“怎么啦？”
“这次出来，我们花了多少钱？”
女人嗫嚅一下，“我，我也不知道。都是你爸管钱的。”
顿了一下，又道：“除掉我丢了的那四百二……应该，应该只有五百吧。”
说到这里，女人又惶急起来，“丢了的那四百我还没有告诉你爸爸呢，我可怎么办呀……”
说到这儿，明显是又要哭了。女孩再次叹了口气，这次的一口气叹得很明显。
“没事儿昂。我上个月打比赛还有五百呢。先垫进去吧。”
女人惶惶地看着自家女儿，女孩安慰地笑了笑，女人伸手紧紧攥着女儿的衣服，结结巴巴地道：“你可千万不能离开妈妈啊……”
这次出来玩的门票还是小许昕提前一个星期就预订的。因为不想排队影响游戏体感，许昕索性买了VIP至尊票。被导游领着从快速通道进入，罗绯绯看什么都新奇，“这个真漂亮，是游戏项目吗？”
许昕嘴角抽了抽，“我的天。这是观光通道。”
“观光通道就这么漂亮？嗨，你好！”
迎面走来一对米老鼠唐老鸭，罗绯绯连忙和两个玩偶人打招呼。这对玩偶人极其热情，围着罗绯绯又跳又蹦，罗绯绯让它们逗得一个劲笑，“文正你过来看！好好玩啊，能合影吗？”
小许昕看看预算，“没问题。就是一张照片五百，中午饭得省着点。”
罗绯绯吓了一跳，赶紧拉着许文正跳出玩偶包围圈，“天啊，好贵。——那我下次可不可以拉着你爸爸扮成米妮米琪，或者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来这和人拍照啊？”
她一会儿一个新点子，许文正一直看着她，目光里有笑意闪动。小许昕道：“你可别。你颜值虽然够，但是在这儿可不让闲杂人等扮成玩偶。迪士尼他家最会打官司，咱可玩不起。”
许文正微微一笑。罗绯绯叹了口气，很懂地说：“哎，看来完美的东西总是要有一点点小缺憾。”
许文正给她理了理头发，前面有卖气球和翻糖冰激凌的，罗绯绯又笑着往前跑，很快也就把这一点点小缺憾抛在脑后了。
小许昕虽然是个孩子，也喜欢气球和冰激凌，但看罗绯绯比自己更喜欢，就挺大方地让给了她。反正迪士尼这个大系列里没有他特别喜欢的IP，还不如孙悟空呢。哪个男孩儿会喜欢什么公主王子啊。
趁着罗绯绯去买冰激凌的功夫，小许昕和许文正去项目门口检票。工作人员热情得很，罗绯绯回来，检票已经完成了。
“这是海洋馆吗？还是观光通道？”刚刚长了教训的罗绯绯问，手放在玻璃上，眼里有光彩闪动。
小许昕笑了：“嗬，这还观光通道，那多豪华啊。这就是海洋馆。你看这个鱼。”
抬手敲了敲玻璃，海豚摇摇摆摆地游过来，对玻璃外的三人露出一个笑脸，罗绯绯也忍不住笑了，和海豚打招呼：“嗨，你好！”
许文正终于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摸摸罗绯绯的头发，他说：“它听不懂。”
目光投向许昕，小许昕决定站在男人阵营一回：“这确实，真听不懂。”
罗绯绯：“你俩好没有情调！”
小许昕切了一声：“男人都这样。”
许文正笑了笑，看看反扣棒球帽的儿子，看看美丽可爱的妻子，他也应了一声。
“嗯。”
海洋馆里有各种各样的鱼，这次拍照就不要钱了。罗绯绯不大拍自己，倒是一直兴致勃勃地在对那些大鱼拍着，幽蓝色的光在镜头里闪动。
小许昕难得配合地和虎头鲨拍了一张，罗绯绯又拉着丈夫许文正和暖心微笑的海豚拍了一张。小许昕站在罗绯绯和许文正中间，无语地看着镜头，表情像在耍酷，罗绯绯笑眯眯地对着镜头，比着大大的剪刀手，许文正神色稍有些局促，对儿子比了个大拇指。
“文正你看，这个鱼是什么鱼？”罗绯绯趴在玻璃上。
许文正看向小许昕，许昕很懂，“这不是鱼。这是鲸。”
“这就是那个会鲸落的鲸吗？”
小许昕说：“没错。但是会鲸落的比这个大。而且其实海豚也是鲸。”
罗绯绯笑了：“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小许昕撇嘴：“那不是得时时更新知识库吗，毕竟我打球儿是用这儿。”他指指眉心，罗绯绯说，“……用额头？”
许文正微微一笑，许昕揉了揉头：“……我不属海豹。乒乓球也不是海豹顶球。”
许文正难得为儿子解围：“是智力。”
小许昕感叹：“还是我爸懂我！”
一个小时之后，松江区。
男人终于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拎了一盒小馄饨，汤色有些重浊。女人仍然在一旁瑟缩着，女孩原本坐在床上看训练笔记，看到男人回来了，站起身迎上去。
吃饱喝足后，男人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把装着馄饨的塑料盒撂在电视桌上，他眼皮也没有抬，“过来吃吧！”
刚刚女人已经带着恐惧和伤心吃了一块面包，又为了暖身子喝了几大杯热水，现在哪还吃得下去东西，女孩倒是神色很自如地从床上站起来，道：“谢谢爸爸。”
她打开塑料盒，里面的馄饨基本已经凉透了。但是凉透了也得吃，早晨已经生过一次气，现在男人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儿，她不想再生闲气了。
拿塑料勺把凉掉的汤送进口里，男人在床上坐下，瞥了女人一眼，看到女孩放在床上的笔记，信手拿了起来，“你们北京教的？”
女孩儿轻轻“昂”了一声，男人皱着眉头翻了一阵，女孩的笔迹虽然称不上优美，但也写得十分整齐，他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只是道：“最近队内循环你能打多少？”
女孩吃着凉掉的馄饨：“第一名。”
男人道：“就你还能打第一？老马家的种我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第一！”
旁边的女人瑟缩了一下，似乎想为女儿辩解些什么，又不敢回话。男人在各种各样的时候找茬都找习惯了，女孩喝了一口冷掉的汤，道：“真的是第一昂，我很努力的。”
男人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完了我给你们学校老师打电话。你敢撒谎，腿给你打断！”
女孩低着头喝汤，并没有说话。吵架只要有一个人不说话就吵不起来，男人又在房间里骂骂咧咧一会儿，看女孩和女人从始至终都不接话，终于觉出几分没意思，恰好又有上海本地的客源叫他去谈生意，他也不再管这母女两个如何，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等那道脚步终于消失，女孩儿才放下手里的汤匙。床边的女人瑟缩一下，伸手拽平女儿的衣襟，女孩转过目光，向她微微笑了一下。
被女孩漆黑的眼睛一看，女人讪讪地收回手。女孩道：“妈，今年我多大了？”
女人：“哦，你十五岁了……你是十月二十号的生日嘛，过了今年就十六了。”
女孩笑了笑：“嗯，十六，十六。”
她望着窗外，不知在出什么神，忽然拿起床上被男人翻看过的训练笔记。
这个笔记本是仿牛皮质地的，又厚又重。女孩轻轻抚摸着本子：“这个本是我是我去年生日买的昂，一共一千一百页。”
女人不知道女儿要说什么，迷茫地睁着眼睛。女孩微微笑了笑：“我每天都用一页。等到十八岁，就能换个新本子了。”
女人直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丈夫对这个女儿一向管得十分草率，想起来是自己女儿的时候就把她叫过来骂一顿，让她不要丢了老马家的脸面，想不起来就干脆像没这个女儿。
女人呆呆地接着女儿的话：“那、那换了个新本子，你要写什么呢。”
女孩笑了笑。
“换了个新本子，我就要写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一天的游乐场逛下来，太阳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西边。晚上八点的时候，迪士尼门口有烟花，罗绯绯出来的时候又买了两支翻糖冰激凌，这时候和许文正一人一支地吃着，小许昕把他俩领到门口，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小导游工作。
“来，瞅瞅，烟花。”
小许昕对烟花挥挥手，气势仿佛这游乐园是自家开的，“每天晚上八点有。这儿员工就怕有客人在这猫一晚上，第二天白玩，所以特别宣传这个八点钟的烟花。——妈你少吃几口啊，待会儿还得坐车呢。”
一听坐车，罗绯绯吃不下了，扭头向丈夫确认，“啊……文正，咱俩今天晚上就得走啊。不能和小许多玩儿几天吗？”
许文正说：“我跟部队请假。”
罗绯绯正在犹豫，还是小许昕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可别了。我爸出来一趟不容易，那长假还想留在过年用呢，我本来就是带你们在我根据地玩玩，玩儿够了就回去吧，那不是还有国庆呢吗。”
许文正拍了拍儿子的肩，罗绯绯还是咬了咬唇，眼看自家美女大人伤心，小许昕干脆从工作人员那儿借了一支纸卷，有模有样地唱起来。
“我愿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
他的声音介乎于小孩儿和少年音之间，不一会儿周围就聚集了一小圈人。他唱得投入，许文正注视着自家儿子，眼里有光影闪动，罗绯绯终于把刚刚的伤怀抛到脑后，笑着和小许昕一起打着拍子。
没过一会儿，烟花响了，在周围一小圈人的掌声中，小许昕跳下路肩，跑回到许文正和罗绯绯中间，和二人一同看起了烟花。
“国庆我和你爸还想来，能不能还是你安排啊？”
小许昕一边举着相机帮二人拍下烟花留念，一边噫了一声，“也行吧，那你说去哪玩？”
罗绯绯看向许文正，许文正微微一笑，“听小许同志安排。”
小许昕说：“那就好。说好了客随主便啊！”
罗绯绯笑了，她突然伸手搂住许昕，另一手搂住许文正，说：“好啊！”
“哎我造型，我造型……”
短短一天，许文正和罗绯绯被许昕送到高铁站，上了回徐州的动车。
因为机票已经卖光了，小许昕只好委屈父母二人坐这没有翅膀的。许文正煤车也坐过，罗绯绯更是坐什么都挺高兴，一路牵着许文正和小许昕唱着歌，已经开始在期盼下一次见面了。
进入检票口，她才觉出几分伤怀，频频回头去看儿子。许文正仍然是静默地站在原地，眼看妻子好不容易走出一段，又忽然小跑着折返回去，蹲下身把小许昕抱在怀里。
“小昕……”
罗绯绯微微哽咽，埋在儿子肩头。
“不忙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们啊。”
一股酸热冲上许昕的眼眶，他却咧了咧嘴，故意拿着无奈的声音，“那我训不训练比不比赛了？要么我回家吧。”
罗绯绯眼眶红红的，明显在考虑这个提议，许昕赶紧止住她这个念头：“别啊。我前途是星辰大海，你别给我整个小港湾让我停在这了。人家算命的不是说了吗，我十四岁有大奇遇的。”
罗绯绯扑哧笑了，小许昕无奈地摆摆手把她推走，一直走到进站口，罗绯绯还在耳边比着“六”的手势，“给我俩打电话！”
小许昕无奈地点点头。许文正也对儿子挥挥手，目光中满是欣慰和一点点怅然，无声地对小许昕做了个口型。
“辛苦了。”
小许昕咧嘴笑了，直到那两道身影相携着离去，彻底进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他嘴角才缓缓落下来，眯眼望了望夕阳西下的天空。
“真美。”
嘴里这样自言自语，眼眶却还是热了，许昕什么时候都会替自己开玩笑，哈哈笑了两声，把眼角那一点潮意扔在身后的夜风中，甩着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一直走出高铁站，外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把头埋在胳臂里。小许昕本来已经路过了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噔噔噔几步倒退回来，“呃……你好，你是迷路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女孩抬起头，向他微微一笑，似乎还叹了口气，“没有昂。”
许昕有一瞬间失语。这女孩长得太好看了，或者说不是好看，而是太占便宜了，肤白若雪，身姿纤细，小头小脸，就算眉毛有些淡，可眼睛却是漆黑漆黑的，望着人的时候，莫名让人便有一种整颗心都沉浸在清水里的错觉。
眉毛淡的人薄情，许昕不知怎么就想起这样一句话。他看了看女孩手里的钱，不由想和她多说两句，“你是……不会买票啊？”
这次，女孩点了点头。
小许昕就笑了，这新桑海宁的优越感不就有起来了吗。一手把女孩儿引到人少的地方，走进自助买票的大厅，他一边说：“这儿就能买。——你和对象一起出来的？”
女孩摇摇头：“我爸妈昂……”
小许昕莫名心情更好了点，笑得更开朗了：“噢，爸妈啊。我也刚送我爸妈回徐州。去哪儿？”
女孩说：“北京。”
小许昕眯着眼睛操作一阵，把现钞插进收币口，随即意外地微微张了张眼，“少二百。”
女孩睫毛动了动，又笑了一下。
她道：“算了吧。”
随即，往门外走去。
“哎，别算了啊。”小许昕赶忙把人拦住，“今天这最后一班了。现在不买你还得跟上海住一晚上，我觉得你就不如买了吧。”
女孩像是微微笑着，却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许昕总觉得她快要哭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还没对象，那哭了多不好啊，许昕一个英雄主义作祟，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插进机器里，随即机器滴滴响了两声，吐出三张车票。
女孩静静地看着他，小许昕咳嗽一声：“首先我说好啊，本人只是高风亮节，有一条喜欢拯救广大劳动人民的高尚灵魂……”
女孩说：“谢谢。”
小许昕让她说得有些张口结舌，一个劲摆着手，看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革面本子，道：“你这本子没什么用吧？”
女孩微微一顿，随即摇摇头。小许昕翻到最后一页，在空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找人设计了好久的签名，又挥挥手，“行，这是我名字，以后你扬名立万了来找我啊！哥等着你请我吃饭，哈哈。”
看着本子最后一页上那个名字，女孩怔了怔。
她说：“许……昕？你叫许昕吗。”
小许昕拍了拍胸脯，表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昕爷是也。
女孩说：“我叫马龙。”
小许昕挠挠头，对上那双黑眸子。
女孩说：“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月光穿过数十年的岁月，落在这片玻璃窗前。
屏风对面，许昕已经睡着了，今天白天训练太累，他稍稍有点打呼噜。屏风这头的马龙静静躺了一会儿，披上衣服坐起身，目光安静地落在对面年轻师弟俊朗的脸上。
她的新日记本是生日的时候许昕送给她的。旧本子的最后几页早已经在十八岁那年用完了，打开新的本子，扉页上就是许昕龙飞凤舞的嘚瑟笔迹。
“To my dear 师姐马龙：生日快乐！爱你的蟒。许昕送。”
马龙微微笑了笑，打开笔记本，在二十六岁的纸面上重新书写起来。
天色就快亮了。
——番外一·完——
Notes:
胡编的！是真的胡编的
或许可以作为文中蟒弟与龙女二人性格形成的依据
Chapter 43: <第四十二章>
Summary:
还是现在时间线，就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四十二章>
我奔向你的时候，整个山谷幽静的绿意和丰沛的清泉都会叮叮当当地响动起来。我吹过花，花开了，没有什么留给我，我吹过树，树长高了，一样没有什么留给我。
虽然我吹过它们不为什么，只不过是夏天会平等地把葱茸和茂盛带给所有事物，但是你在秋天的时候将一整个山谷的甘美鲜果赠与我品尝，还有温暖丰茸如金丝的草坡供我休憩，我怎么会不高兴。
算了算了，许昕摇摇头，这个不重要。日久见人心，男人不耍嘴皮子。
“反正我就是想你好吧。不说这些。——意思是就因为老秦说你万米跑速度不行，所以你晚上来加训？”
马龙点点头。许昕乐了，但马龙的性格他知道，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动。
只好道：“行行，那我陪你跑吧。”
马龙微抿了抿唇：“大昕，回去睡觉昂。”
身为女队队长，马龙也算是和许昕同联秦志戬这一个共享亲爹的师姐，平素从来不喜欢拿这些威严压人。毕竟服她的人她不说话也会服，不服她的人说多少也没用。
许昕显然是不服她的，他更乐了：“你看我听你的吗？”
马龙加重语气：“许昕，听我的话。”
许昕就差扭着脖子来一段新疆舞了，马龙是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抿唇站了一会儿，把他往宿舍楼里拉。
她拉的是许昕的袖口，许昕索性反手把她的手扣在手里：“来，使点劲儿，加油啊！争取早日拖动我。”
路灯下的龙女肌肤白皙，透着运动后淡淡的红，梦里那些旖旎香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挤入许昕脑海，让他浑身一下子就热了。
许昕看着马龙的脸，舔了舔后槽牙：“——你不使劲我使劲了啊。”
说罢一伸手，用力将人拖进自己怀里，近距离俯视着她。
马龙胳臂一动，肘关节锁死，腿一动，膝关节锁死，就连要抬手，许昕这人也真是够心狠，反方向摁住她的小拇指，她一动他就往下硬掰。
把脸凑过去，许昕一脸无赖无辜得意洋洋的笑：“怎么办，你就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马龙沉默了。
许昕本意就像刚长成的野兽想在少女面前夸耀一下自己的武力和威风，一看马龙别开目光，他倒有点没底，轻轻叫了一声：“……马龙？别别，我跟你玩呢，我，我不会真的掰你。我真不会！”
马龙抿着唇不说话，许昕赶紧小心翼翼地放开她的手。
马龙抬起目光，许昕赶紧咧咧嘴，却看她踮起脚尖。
然后呼地一声，往许昕眼皮上吹了口气。
与其说吹，不如说拂，气息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许昕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马龙已经飞快地从他怀里脱出来。
“哎你，”许昕急了，“你耍赖啊！”这次不算！！马龙耍诈！！
就着月光看去，马龙一向清淡的脸上，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
她向许昕眨眨眼：“昂。”就脚步轻快地向前跑去。
许昕“哎”了一声，最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跟在她身后奔跑起来。
这一个月下来，许昕天天陪马龙跑步。其实许昕的体力在成年之后算整个国家队里很优秀的，他身长臂长，这也是他敢“云中漫步”的原因——跑动稍微不到一点，一伸手能补上。马龙就需要多多加强体力。
后半个月，许昕更是嬉皮笑脸地问管理人员要来了健身室的钥匙，他在里面有备无患地练练右手力量，马龙在里面用小重量进行部分肌肉群训练。
每次训练完毕，两人约定俗成，一道去食堂吃饭，晚上从九点开始眯一会儿，到十点多训练场的人差不多走干净，再去加训个七八千米。
这样一个多月下来，许昕偏瘦的右胳臂增了不少肌，马龙的耐力也终于提了上来。能勉强挤进倒二梯队，不被秦志戬点名批评了。
许昕很想问马龙，你的体力怎么会掉成这样？毕竟离开国家队之前，马龙在女队的各项体测成绩虽然不算最好，可也能勉强拿个中下游的，这次回来，连孙颖莎这样的小孩儿握力都比她强。
但是又觉得问了折损人家自尊心，马龙又该不理人了。
一月底，WTT澳门国际乒乓球赛正式开赛。
这也是昕龙组合复合后的第一场大赛。
之前各项赛事中，许昕一方面是实力与暴力霸王拧张继科、天才紫微星樊振东这样的选手确有差距，另一方面万能黄金左手也让刘国梁和秦志戬都更属意于他配合双打。曾经看过许昕一段的吴敬平教练说得好，主力层之间差距很小，状态好的时候个个都璀璨夺目，看的就是谁能在状态不好的时候也能赢下来。
这次昕龙组合复出，二人都报名了单项，来到现场，满场炫酷灯光中，立即掀起一场欢呼与狂潮。
“昕龙！昕龙！昕龙！”
“许昕！许昕！！”
“马龙！马龙！！”
“国球昕龙！乒乓长虹！！”
许昕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大蟒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什么叫乒坛现役唯一真夫妻，什么叫国民CP，还得看咱昕龙！
退役后的张继科也跟着团队来看热闹了，见此状态，对方博问道：“这帮小丫头这激动啥呢，这喊的，乖乖。”
方博双眼锃亮地正要八卦，麻辣房姐·房胤池递上一份传单：“哥上午好！国乒昕龙CP要不要买股一下？”
张继科煞有介事地接过传单，耸着眉呣了一声：“……你们这昕龙组合包甜不包甜啊。别卖给我那最后分手离婚，还有……那叫啥来着博儿。”
方博提词板上线：“BE！”
“对。BE的那组合我可不要。”
“甜呀哥！包甜呀！”麻辣房姐摆出都市丽人聊八卦的姿态，兴致勃勃坐在獒博俩人旁边就开始拉呱，“哥你看我一个专业嗑CP的，那我能推你不甜的CP吗？从有乒乓球我就开始嗑了！咱国乒，我推的孔刘，俩人甜了吧？”
张继科想想，点点头。那孔刘确实甜，一代双子星。
房姐得意洋洋地又摁下一根手指，“王闫，这也没错吧？你敢说励哥和森哥不甜？”
张继科摇头，确实不敢，就算好人励哥不会对自己说啥，阎森那眼刀绝对能唰唰把自己飞死。
房姐一拍手：“近几年来我入股的是杀团。哥你就说甜不甜吧！”
杀团还不甜？杀团太甜了！
张大诗人思索片刻，跟着麻辣房姐嗑确实有前途！
大诗人的桃花眼难得流露出几分兴味。前几年张继科压得一干英雄纷纷沉沙折戟，被称为男队紫微星，女队紫微星则是马龙。但二人虽然一时瑜亮，却也不曾真正碰上。张继科本来就不爱找女孩玩，知道马龙是许昕的室友，更少和她交流。对马龙的印象就停留在了“女队有个刻苦又聪明的队员叫马龙”。
方博是昕龙的老CP粉，张继科虽然直播过许昕醉酒后和马龙的高能互动，被麻辣房姐这样的CP粉称为“镇圈大手”，大手本人却不大知情。
麻辣房姐两眼放光地双手呈给张继科一本制作精美、设计高雅的宣传册，上面用刘主席的字库题了四个大字：国乒昕龙！
张大诗人摸摸下巴，翻开来。
……这玩意怎么还带有目录的！
“哇靠房姐，”方博惊了，“你们前几天更新版本了啊？我记得我上次看还没有第五章来着！”
房胤池表示不屑：“嘁，昕龙那是糖山糖海，这都几天了，怎么可能不更新？”
方博央求房胤池WTT后给他发一本，房胤池大度地挥挥手，表示人生有幸存知己，四海相逢昕龙亲！
——第一章，倾盖如故。
“这章主要是讲人昕龙两人怎么认识的！”麻辣房姐在一旁殷勤介绍。
切，说到这个张继科可就要嗤笑了，虽然房胤池人称一句房姐，可他张继科是八八年的，房胤池可是九五年的，他快比房胤池大出十岁了，能不知道许昕和马龙是咋认识的？
方博急得推张继科的胳臂：“狗哥这你就不懂了！嗑CP和考古我们才是专业的！”
行吧行吧，张继科挥挥手，心里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能让这群人当了大粉头子！他这个知情者地位何在！
第二章，青梅竹马，讲的当然是许昕和马龙十六七岁时的故事，这段日子张继科也知道，回去检查一下看CP粉们严谨不严谨就是了。
第三章，世事茫茫，是马龙二十一岁被调离回京队打球，许昕一个人在国家队的这几年。
一旁的房胤池哀叹一声：“这是到现在昕龙CP最大的刀了！”
张继科直接翻到下一页。
……合格的CP粉是不会想天天吃刀的！
总算来到了第四章，终有回响。
麻辣房姐昂首挺胸，这章开始就是他的昕龙组合合体了，房·国乒嗑药第一人，买股从来没输过·胤池的尊严不容置疑！
张大诗人显然对此本册子十分满意，可是他又有疑问了：“……终有回响是他俩见面以后到现在的事儿吧？那你第五章写啥啊？”
“当当当当——”方博口动配音，嘎嘎狂笑，听得张继科这样的孤胆英雄心里都直发毛，“当然是我们的产出啦！！”
张继科又学了个新名词：“产出？”
方博一脸兴奋：“房姐会写文，我会画画，林高媛会剪视频，”他如数家珍，随即又嫌弃起来，“林妹妹那视频剪的不够好，她老是弄什么甜宠风，配音都是什么《今天你要嫁给我》《爱啦啦》，不够大气！”
张继科福至心灵，“剪马龙和许昕应该用那个那个，许昕唱的那叫啥来着？‘风光十里万户侯’那个。”
“《醉诗仙》！！”
方博和房胤池二人一拍大腿：“对！！就应该用这个剪嘛！”
成功把张大诗人拉进坑，方博和麻辣房姐一顿嘎嘎怪笑，你一言我一语，方博虽然嘴快但急起来就吃字，好在麻辣房姐说话直击痛点，张大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一会，隔壁的赵子豪、于子洋、向鹏他们也凑了过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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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于子洋挠挠头：“科哥这是听房姐和博哥说啥呢？”
谁成想赵子豪一过来，房胤池就不说了。——谁都知道这三人是昕哥唯粉，尤其赵子豪，许昕一手带大的崽，对CP整个就是一拒绝！
赵子豪左右瞅瞅，房胤池露出一个假笑。小赵同学满心狐疑，可也不好说什么，暗暗不满地给麻辣房姐做了个鬼脸，谁料一转身，差点和急匆匆赶来的许昕撞上。
“哎，赵子豪你慢点啊！”许昕赶紧把人扶住，抬头一看，方博啊张继科啊房胤池这几个人都把手背在后面，脸上齐刷刷挂着露八颗牙的灿烂笑容。
许昕：“……”
许昕：“……兄弟们这咋了啊？对，马龙呢？马龙没和你们一块？”
许昕刚刚到台上走台步出场，接受完欢呼声就下了台。马龙的出场时间比他早十分钟，本以为她下来以后会过来找王皓方博他们，没想到乐姐那边没有，方博这边也没有。
方博微一愣：“啊？龙姐没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我还满场转啥？”许昕真急了，又觉得怎么能和兄弟几个发火，忙缓下声音说，“你们先坐着，我那边看看去啊。”
几人面面相觑，方博是男性府相，更不好参与许昕和马龙之间的事，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许昕已经一头冲出后台候场室，没影了。
幸而没等他在纷纷扰扰的人群里逆行太久，那道熟悉的身影便撞入眼帘中。许昕这才感觉一颗心落到实处，开口的时候没注意，语气便有些冲：“你哪儿去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就没影儿了啊？？”
马龙抬起目光，许昕愣了一下，语气便缓和下来，不自觉为她擦掉额角的细汗：“怎么了？我也是真没办法了。怎么了？你去哪了啊不说一声。”
马龙摇摇头，笑一笑：“没事儿昂……”
许昕狐疑地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没被打，没挨欺负，不知道挨骂没有。脸色苍白，左胳膊有点发抖。
他不由分说地拽起她的手腕撸起袖子，白皙的胳臂上，有一道青红带紫的针眼。
不等许昕发问，马龙笑道：“赛前正常血检昂……没事儿。”
许昕皱了皱眉。他们赛前有尿检，现在怎么又抽马龙一管血？
“……抽了你多少？”
马龙比了个一。
许昕差点跳起来：“我草有病吧？？一千毫升？？许三观也没这么使的！！”
这次马龙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她笑着摇摇头：“一百毫升。”
许昕这才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是不大好。
如今但凡是稍微知名些的赛事，赛前都会安排专业人员抽查部分参赛选手的日月府相——也就是ABO三项激素浓度，毕竟第二性别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马龙身姿纤细，容貌清丽，肌肤白皙，怎么看怎么不像府相，所以在各个大赛中经常挨抽检。许昕只好叹了口气。
手不能直接触碰她的伤口，许昕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袖子放回原处。“疼吗？”
马龙还是浅浅地笑着：“没事儿昂……”
这一番折腾之后，当天下午抽签，第二天，比赛总算开始了。
这次除了刚刚复合的昕龙组合与莎头圆满，其他组合都十分戏剧性。樊振东搭配蒯曼，刘诗雯与男性小将钱天一。这也是马龙从张雷那边回来之后第一次参加大赛，场边不少记者与粉丝咔嚓咔嚓对她拍个不休。
毕竟国乒小龙女，颜值相当顶啊。
马龙从出口下场的时候，有个妹子热切地把球拍递到马龙手边：“龙队！！你的腿好漂亮！！”
马龙蹙了蹙眉，还是签了球拍。
又有一个短发女生问道：“龙队，可以给我镜头也签一个吗？”
男球迷都知道马龙对男粉十分冷淡，只有对女球迷相对温和，这也促进了马龙女粉成指数上升。从马龙过来，那个短发女生的镜头就对着她猛拍，许昕知道，其实马龙是有点不喜欢镜头的，遇到别人拍她就会习惯性地躲在自己身后。
这个短发女生颈侧还贴着太阳抑制剂贴，一看她对马龙那种兴奋开心到有些激动的神情，许昕心里就打起了鼓。
“昂……”马龙蹙起眉，有些不想签，起码是不想直接从这个女生手里拿过来。
正当这个时候，身后的许昕伸长手臂，从那个Alpha女孩手里接过镜头和马克笔，递给马龙。
马龙这才放松下来，肉眼可见地没有方才那么冷肃认真了，浅浅地对两人笑了笑。
“谢谢昂……”
便很痛快地签了。
短发女生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想越过许昕直接从马龙手里接过镜头，许昕伸长胳臂挡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道：“哎哎，妹子，越过我直接关注我们队长，不太好吧。”
短发女生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僭越了，接过镜头连连地道歉着。
马龙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许昕又笑着跟这个短发妹子打了几句哈哈，拉着马龙从场上下去了。
当天晚上，两人在酒店各自住下。
澳门餐饮很不错，许昕吃得肚皮溜圆，回房间后打开微博看看，微博上有一条热搜：
“这是许昕和马龙吗？”
这条热搜许昕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吃饱喝足的大蟒同志嘿嘿笑了两声，把自己在床上摊成条形，尾巴卷着手机，点开第一条热搜。
“这是许昕和马龙吗？”
点开以前，许昕还以为热门里面会是什么他的帅照和马龙的美照，没想到是两张……野生动物的动图？？
第一张是一条十六米长的巨蛇，吐着信子像骂骂咧咧一样盘在警察抬来的叉子上，配文曰：巨蟒溜进村中偷吃十六只母鸡遭村民抓获，民警赶来为巨蟒解围。
最缺德的是，这张动图后面还跟着一张坐在餐桌前的许昕吃饱喝足拍蟒肚皮的照片。
下面一片：“我他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昕，是你吗？？”
许昕：？？？这特么也能cue到我？？
滑到第二张就更离谱了，是只毛色很浅的矮鹿。
矮鹿，俗称狍子，又叫傻狍子。第二张动图上的狍子毛色很浅，头小蹄子细，屁股后顶着一坨白毛，瞪着黑眼睛十分紧张的样子。它嗅嗅闻闻地在雪地里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什么，差点吓厥过去，整个鹿朝后飞起来。
给这张动图搭配的图片是WTT赛场上，马龙十分紧张地转来转去，保安已经给她指了方向让她往右走，马龙非要往左走，差点撞上挡板，整个人吓得几乎飞起来。
这次许昕也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赶紧给了自己一拳：低俗不低俗！居然敢嘲笑龙队的痛苦！
偷摸摸保存好动图，大蟒在床上翻了个身，睡觉睡觉。
第二天赛程确定下来，许昕和马龙这次分别报名了男子女子单项与混双赛事，体力精力便显得尤为重要。
如今乒乓球三大赛事如火如荼，不同的比赛有不同的参赛人员划分标准。像WTT赛事，只有以第一性别区分的“男子单项”与“女子单项”，并不规定参赛者的第二性别。不过男女太阴体力偏弱，因而男子单项活跃的成员基本还是太阳，偶尔有府相，女子单项也一样。
混双道理相同，只规定参赛的二位选手第一性别分别为男女，理论上来说，选两个男女太阴上来参赛也行。
这些年刘国梁担任主席后，曾经试图推动乒乓球国际赛事性别划分改革，比如奥运会这样的赛事就不应以第二性别作为划分基准。但是类别变多，自然就意味着比赛变多，投放资金和成本变多，因而刘国梁的建议得到的批复也不过是“你说的都对，但我们没钱”。
第一天第一场，许昕对阵赵子豪，马龙对阵女队王艺迪。
赵子豪一向自豪于自己是昕哥带大的娃，知道在赛场上最大的尊敬就是全力以赴。许昕毕竟比他技术精纯，打了不到一个小时，以相当领先的大比分拿下比赛。
赛后同赵子豪击掌，这娃有点蔫蔫的，看见许昕又高兴起来，能让昕哥给自己上一课，这场比赛也算没白打吧。
“以后你衔接再流畅点儿，而且脚下跑动再到位点儿，”许昕拧开两瓶脉动，和小赵碰了个杯，“你别学我啊。我有时候跑动不到是靠胳膊长补上了，你该跑就跑。”
赵子豪用力点头，偶像兼半师的话必须听！
不一会，马龙那边比赛也有了结果，她第一场是对阵王艺迪，大比分同样领先，快速取得胜利。
接下来，是二人打配合的混双比赛。
下午是混双比赛第一场。自从昕龙组合复出后，许昕和马龙几乎是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就是为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进一步培养默契。二人已经几乎达到了如臂使指的状态，中午吃饭时，许昕看了餐盘一眼，马龙便为他选了一块糯米饭。
许昕觉得挺有意思，“哎，你别动，让我猜猜你要吃啥。”
马龙果然停下脚步，许昕溜溜达达到餐台前转了一圈，端了一份绿豆汤。
旁边等着竹筒饭的方博急了：“我靠！瞎子你傻了啊，大冬天给人家龙队端啥绿豆汤！”照许昕这么个瞎作法，昕龙还不得BE！
许昕气定神闲道：“马龙绝对爱喝这个，你就说信不信吧。”
不等方博拦，马龙已经穿过人群来找许昕，看到他端着的绿豆汤，微微地笑了。
看到她的笑容许昕就明白，自己也猜对了。
方博被他俩这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的肉麻氛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你俩直接把饭炫我嘴里！
……大蟒同志表示其实挺好猜的，马龙刚刚就在绿豆汤前多停了一会儿，总不是想数数里面豆子多少颗吧……
吃饭的时候，两人简单分析一番这次的战力情况。樊振东蒯曼一组，樊振东战力虽强，但与蒯曼并未磨合，如果不出意料，应当不成问题。刘诗雯与钱天一的组合也是如此。应当担心的便是林高远王曼昱和王楚钦孙颖莎。
——待续——
Notes:
鹅……今天稍稍的多说几句无关的话
↓以下这个只是单方面宣布，是告知，不用赞同，也不用回复
我写文确实是有点拖和水，副CP也都是刻板印象和玩梗，但我自己是挺高兴的……如果有朋友特别接受不了，无论是和我萌一个CP还是不萌一个CP，真的可以跳过我嘛
“打架不打产出”还是基本原则吧
就……弃文不必通知，嫌弃不必评论
那……祝我自己越写越好？
Chapter 45: <第四十四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还是带几句孔刘，反正我很开心……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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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下午的第一场混双对阵梁靖崑与陈梦。这二人都是暴力打法，不过先前也少有配合。按说之前许昕在对阵这样单人能力强，组合能力却相对限制的混双时，算相对轻松的。
但今天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咬了一口糯米饭，黏黏糊糊的感觉团在嘴里，又沉进胃里，就像许昕此时的心情。
……怕。
WTT这场比赛没有积分，许昕不应该怕。他之前和别人组合时都是信心满满的冲击状态，想赢。
今天却是怕输，真的怕输。
思绪正纷杂间，一双手覆在自己左手手背上。
这双手白皙，纤细，不同于普通女孩儿的柔软，稍有些粗糙，虎口还贴着医用胶。但这双手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双其他人的手都更能令许昕安静，好像把奔腾不息的莽风环抱进一片青郁静谧的山谷中，将那些嘈切错杂的响声瞬时隔绝在外，余下一片清凉细雨。
雨滴过树木，流过叶梢，仿佛能听到叮咚一声，许昕抬起视线。
马龙浅浅笑了笑。
“没事儿昂……我也紧张。”
知道她也紧张，许昕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怕了。
马龙也怕和他搭档的时候输。原来十七八岁他们组混双就是如此，许昕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也有自己的技战术考量，马龙更是心思细腻敏感。他们两人有点小问题都不好意思直接跟对方说，总要通过秦志戬。
后来共享亲爹秦志戬让这俩小男女扰得不胜其烦，说：“你俩自己沟通去！！！”
许昕就想了个办法，给马龙写纸条，晚上写好压在她书桌上，一般第二天早晨就有回复了。
当然，在这之后，昕龙组合慢慢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沟通节奏，也很神奇地成为国乒混双中很少吵嘴的存在。
内心有了底气，许昕仔细和马龙商量了一下对“敌”之策，二人便回酒店房间各自午休了。
下午第一场混双，昕龙组合第一局前几分稍稍落后，随即很快追平，一连拿下三局，成功取得首场胜利。
梁靖崑与陈梦组合偏于暴力，许昕守好中远台，马龙负责抢攻，加上甜梦组合并不算最臻熟的搭档，拿下比赛难度不高。赛后的许昕提前和记者表示暂且别采访，等有结果后再说。
回到房间后，两人商议一番，确定下来徐瑛彬与刘炜珊怎么打。
第二日对阵徐瑛彬与刘炜珊组合，这个组合实力差距不大，二人都是小将，比昕龙二人更为年轻，不过明显这场竞技状态稍显青涩。许昕的“云中漫步”和马龙的绝境高抛都没来得及使出，徐刘组合便以大比分落后情况输给昕龙二人。
第三天，便是对阵于子洋与陈幸同。
这一天的情况稍有特殊。于子洋与许昕马龙二人都多有交流，甚至一些打法昕龙两人都指点过。于陈二人本场调动不错，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因为昕龙组合其实是很好打的。
“好打”，不是指水平低，而是说名气大。反正输了情有可原，毕竟昕龙二人是叱咤里约周期的第一混双，赢了那就更好。
总之，打此二人，无甚包袱。
打于陈组合之前，马龙身体还出了些意外。许昕原本在候场室活动手脚，马龙手里粘着一只拍子，黑眸子原本望着他，却渐渐地虚焦起来。
“于子洋那小子我知道，待会儿咱放开打就行……马龙？”
许昕正活动着腿脚系着鞋带，目光从大镜子里一瞥，差点没吓死，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虚虚软倒下去的马龙一把接在怀里，看着她的脸道：“马龙。马龙？？”
马龙闭着眼睛，额上都是冷汗，许昕整个人都慌了，纸巾细细地擦去她额头的汗，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往那淡色的唇边喂了几口柠檬水，“马龙？……怎么了？哪难受啊？”
马龙微动了动睫毛，张开一双茫然的眸子，仿佛定了一会儿，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
她紧紧攥在胸前的手这才放松下来，浅浅地笑道：“许昕……是你昂。”
“是我，是我，”许昕说，“怎么了啊这是？难受得厉害吗？”
把马龙抱在怀里他才感觉，她后背已经湿透了。
马龙轻轻摇摇头，“麻烦你……水杯。”
这时候还麻烦呢，你可真是礼多人不怪嗷。
无语归无语，许昕赶紧循着龙女的示意拿来她的超大号保温杯。马龙靠在许昕怀里，喝了两口，摇一摇头。
“不喝了？”要不是比赛在即以及马龙没允许两人关系到那份上，许昕急得真想用脸试一试她的额头，“吃个巧克力吧。你这咋了啊？心跳快不快？”
微微偏头躲开许昕喂到唇边的巧克力，马龙轻声地喃喃道：“腻呢昂……”
得，许昕觉得马龙现在整个已经傻了。
“要不……咱不比了。”
这话许昕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的。马龙的状态看上去实在太过于糟糕，就算强行上场，也不像能赢下比赛的样子。反正WTT没有世界积分，自己和马龙也有单项。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保住单项是正经。
马龙本来闭着眼睛浑身细汗地依在许昕怀里，听到这句话，眼睛睁开了。
“不行。”
她正式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那么绵绵腻腻。都是竞体人，许昕完全知道竞赛的分量在马龙心里有多重，但是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上场了，比赛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吗？
望着候场室白色的天花板，马龙轻轻地说：“这是我回来以后咱一起打的第一场比赛昂……”
许昕从心到骨骼都像泡在柠檬汁里，喉咙一阵发酸。
马龙又微微地笑了一下：“没事儿……我有预感昂。肯定能赢。”
两人便这样无言地拥抱着。与其说拥抱，不如说两只孤独的动物在互舔伤口，一只爱迷路的傻狍子，一条一顿饭十六只鸡的傻蛇。
队医王瑶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许昕愣了愣，没有舍得把马龙从自己怀里推开，王瑶连忙从他手里接过脸色苍白的马龙。
接下来的环节许昕就没有再参与了。他只知道五分钟以后，马龙就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许昕忍不住细细看她的脸：“好了？”
马龙微微一笑，将手递给他。
马龙这个人，外人有说是高岭之花，有说是温润如玉，反正据许昕总结，她属于外温内冷。
不认识的人和记者只要别踩到她的底线，马龙一般无所谓对方做什么，别影响她打球就好。采访也会礼貌地帮队里所有人圆话，别问，问就是“我是下风球，打得很拼命，对面水平高，未来是她的，我自己可能还需要更多打磨”。
再往深触到她的底线，感觉到的就是凝冰素流一般静静凝结的晶莹与寒冷。
许昕把这个叫“离我远点”阶段。
但这一切，许昕都是没有见过的。
他只见过千寻雪尽，千道冰消，千树花开，皆如瑶池景。
反手搭上马龙的脉搏，许昕仔细品味一会，确实缓了下来。不知道王瑶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龙女从残血状态回了七八十的蓝，许昕看着她的眼睛又确认一遍：“真能行？”
马龙点点头。
“昂，一定能行。”
灯光亮起，黑暗四散。
于子洋和陈幸同明显了解昕龙组合的球路，并且场上调动飞快。于子洋明显想率先把马龙耗干，马龙虽然球风轻盈，也并非如此好突破，前三板的细腻程度让于子洋明明知道她每次落点为何，却总糊里糊涂被她缠进密密丝网中。
许昕的中远台更是防的滴水不漏。互相之间的了解反而为许昕攻打于子洋提供了更好模板，除了第二局前几分稍有拉扯，后面追赶不及，让对方获得胜利，第一局、第三局与第四局都领先拿下。
一连赢下三场，许昕马龙二人的心弦却不敢稍有松懈，各自比完单打之后，许昕便一路狂奔到刘国梁的宿舍。
“报告！刘指！”
刘国梁打开门，就看到往常体态很是悠闲散漫的大蟒同志一反常态地脊背笔直，“……怎么了，许昕？”
许昕中气十足：“我申请与女队马龙同志今夜同宿！”
刘国梁嘴角一抽。
赛前要同宿他也经历过，是和小辉儿搭档的时候，那时候两人虽然第一性别同为男，但孔令辉是男太阳，刘国梁却是男太阴，打出来以后，蔡振华屡屡想过要拆开孔刘这个配对。
谁成想拆开以后，孔令辉每每失误不说，刘国梁也打不好，蔡振华这才无可奈何地让两人又住到了一块儿。要不是当时的刘国梁腺体成分完完整整，上面都要怀疑二人是不是已然越界结合了。
于是此后不光男双之前孔刘二人要同宿，就连单打之前也必要申请双人间，菜刀多次不放心，还偷偷潜入这对小双子星的房间观察他俩在干啥，结果除了看到孔令辉在粘球拍，刘国梁在拿着杂志滔滔不绝比比划划以外，啥也没发现。
……行吧，虽然不知二人是靠啥保持了胜率，能赢就好。
刘国梁瞟一眼许昕：“为什么申请同宿？”
“报告刘指！提高默契！”
刘国梁摇摇头，许昕正要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蛇脑袋，刘国梁问：“马龙同意了吗？”
大蟒眼睛噌地一亮，狂点头。
刘国梁手背向外冲他摆摆手，意思是赶紧退下，卿家的奏疏朕允准了。
许昕差点没跳起来狂喊一声我操，意识到面前这人是谁，赶紧嘿嘿一笑，蛇皮走位立马唰溜窜走了。
回到房间门口，马龙已经在门前等着了，一看许昕乐颠颠地跑过来，便浅浅一笑。
许昕一个急刹车顿住脚步：“刘指导同意了！我拿你东西你自己换个新床单啊，我怕你觉得不干净。”
说罢不等马龙回话，他已经蹿走了。
马龙的东西没有多少，一本肌动学的书，洗漱用品，还有一个花花绿绿不知写着什么的小册子，许昕拿的时候马龙就抿起唇，在他看清楚之前藏进了怀里。
许昕对小龙女也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件事颇感奇怪，但人还在眼前嘛，料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由她去吧。
——待续——
Notes:
不要打厨子，不要打厨子！
评论区的宝宝让我滑跪感谢一下……要不是你们真的我也快崩了。不要理奇怪的人，不要因为我挨骂orz，感恩大家，我一定努力当打字机！
讨厌我的人我是没办法给你解决这个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自家劝你长脑，拆逆和腐唯劝你善良。打架不打厨子是共识！我比你更想知道如何精准拉黑。
下一步我也是无奈了……我不知道有哪个地方能安安静静写小说不挨骂……有可能会开不允许匿名评论，或者发到超话啥的。总之感恩大家！T_T
Chapter 46: <第四十五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还是带孔刘出场，没办法，我是真的很爱配平啊！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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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分给这群健儿的都是双人间，马龙来之前，许昕一张床用来进行蛇类の休养生息，一张床瞎放放自己衣服和游戏机啥的。——别误会，大赛在即，许昕已经不敢打自己那些网游了，他是带了一个塑料围棋棋盘在打谱。
把棋盘团成一团塞进口袋，许昕嘿嘿笑：“有点乱啊，别介意。”
马龙摇摇头，然后夹起一团……卫生纸？
……女人房里的卫生纸不可怕，男人房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就大有深意了，许昕心下一悚，随即想到大赛前他一向不打手枪，这有什么可后怕的？
赶紧当着马龙拆开卫生纸团，里面是个啃得麻麻赖赖的苹果核，“我床上吃苹果来着，瞎吐的。不是那啥啊！”
马龙浅浅一笑，可她马上反应过来，这笑容非常的不端庄。
于是从耳垂开始，慢慢洇到脸颊，再到唇珠，到眉角，玉一般的皮肤霜浥微红，已经红透了。
许昕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中狂跳狂奔，咚咚，咚咚，赶紧搭讪着把自己和马龙的东西安排整齐。马龙背过身子低着头，轻轻地折着衣服。
两人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各自休息了。
明天要对阵的是王楚钦孙颖莎组合，也是决定他们名次的混双决赛。
混双决赛在男女单项比赛之前。近些年来在爱好乒乓球的人耳中，王楚钦孙颖莎这个组合名字绝不算陌生。许昕和马龙再次分析了一下王楚钦和孙颖莎的情况。
王楚钦同样是左手，技术比樊振东这样的紫微星稍欠缺一点，但暴力打法的孙颖莎完全能为他补上，加上莎头二人几乎是全天不间断地混在一起，默契程度丝毫不让昕龙，因而两人单打成绩未必是最强的，综合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之前王楚钦也跟过马龙一段时间，这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可那一张嘴真是够呛。如果说许昕偶尔被记者惹着了才会开口笑哈哈地怼人，马龙是被人踩到底线才会淡淡不耐地反问一句“你是哪儿来的记者”，王楚钦则是……想啥说啥。
“他打球儿吧，我看过，确实是近些年来比较先进的打法，”许昕先说了一下共识，王楚钦击球点靠前，不大习惯等球蹦高，“不过他和咱科哥一样，相对比较反手利。他正手板型不够亮，主要是手腕发力。”
马龙颔首同意。许昕站位靠后，基本不会和人撞跑动，所以有“国乒蓝牙”的美称，通俗点就是带谁都能打。女队队员也因此最喜欢跟昕哥配着打球。
而王楚钦的弱点在于不大适合退台打，孙颖莎则是限制于身高臂展不够，很难打出落点刁钻的球。针对这一点，身高臂长的许昕与一向有“亭亭玉立”美称的马龙也都能压制。
但马龙的问题是，相比莎头这样的双太阳组合，她体力较弱。拖到后面容易对她的打法不利，尤其现在混双多类似男双风格。
但不管怎么说，明天这一场，许昕是真的想赢。
他知道老秦一直不大喜欢马龙。两人都是冷静礼貌的性子，虽然在人生大关节点上处理方式完全不同。加上马龙在国乒队，乃至隔壁羽毛球队，拥趸都甚多。秦志戬是典型东亚男人，更不会看得起这样被动“招蜂引蝶”的女孩。
当然，许昕细究其理，秦志戬刻意表现出的一些漠然和厌恶，也未必不是在强调和马龙之间距离。他是真的不想闹出任何这方面的绯闻。
所以只有许昕和马龙拿出成绩，才有底气和上级提要求。
分析过战况，两人各自躺在单人床上，许昕打开床头灯，刻意翻书翻出一点声音。
忽然想到什么，他向对面床上那道安静侧躺着的消瘦背影轻轻叫道：“马龙？”
马龙动了动，投来一双安静的黑眸子。
许昕道：“你心跳脉搏都……还行？”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许昕搁在床边的手忽然被人握了握。
一只纤细温暖的手钻进许昕修长的掌心，像一缕云。掌心被轻轻挠了挠，许昕耳朵里轰然一声，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窗外每一寸照到自己身上的月光都有了芬芳和温度，明洁而凉。
一片月光与灯光中，许昕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她。马龙的眸子如灵动的雀儿般闪了闪，她眨眨眼，浅笑着说：“昂……你觉得呢？”
轰地一声，许昕整个人憋得都快炸了。
他火速冲下床把马龙细细的手塞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给她盖好被子，不忘伸出一根手指对她严正警告：
“咱好好的啊！！！大半夜的不兴这个！！！”
马龙小半张脸伏在被子里，簌簌地笑个不住，笑到最后都快咳嗽起来了。许昕看着她咳嗽的样子就觉得提心吊胆，好不容易马龙笑够了，从棉被边探出一双清水般的黑眸子，就那样浅浅地笑着看他。
“许昕……你对我真好。”
你可他妈别整这个了，你再废话我他妈马上就对你不好了，咱俩明天谁都别打了我直接扭送公安局去吧！！
鼻腔里一阵热意，许昕仰起头抽纸堵住鼻子，“别特么废话了！睡觉！！！”
第二天，和莎头的大战正式开始了。
莎头二人穿着红衣，许昕马龙二人则是上半身紫衣。莎头二人一进场，现场便掀起一阵巨浪般的欢呼声与应援声，一旁观战的刘国梁都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秦志戬不懂这些，就问道：“这群小姑娘小伙子喊什么呢？这是得了什么宝贝了。”
秦志戬当年在队里并没有感情特别深厚的队友，加上早早和妻子郑荣结婚，当然不会明白小年轻们这样诡异的狂热。
刘国梁扶着额头，右手落座的肖战却不能再懂了，兴奋地一拍大腿：“老秦你不知道啊？？这是有名的莎头CP！！”
“……CP？”
肖战挥挥手：“你英年早婚没人带你玩！记得当年老孔和咱国梁出门的时候，那对他俩围追堵截的小姑娘不？”
秦志戬有些想起来了。他当年也因为优秀的颜值被女粉丝追星过，不过追他的要么是让他签个名，要么是扭扭捏捏想和他合个影。反正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内容。
孔令辉和刘国梁则不一样了，当年秦志戬便很奇怪，为什么孔刘这一代双子星一旦站在一起，来追他们的小女孩眼里就会涌上一股，一股狂热的……
……兴奋？
没错，是兴奋。
双眼锃亮，叽叽嘎嘎，说到兴奋处还满面羞红，抬手捂着脸，但凡逮到和孔刘双子星握手的机会，小女孩不说挨个把两人握一遍，反而像村口眼含热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大娘，颤巍巍把双子星的手叠在一起，还要轻轻拍上两下。
“宝……啊不，保佑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过啊！！”
孔令辉刘国梁面面相觑，秦志戬大感疑惑。
当然，后来刘国梁就不觑了，因为他亲眼看到，在自己和孔令辉打老瓦老佩之前，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自己和孔令辉的海报边张开双臂，啪叽一声贴在自己和孔令辉身上。
刘国梁：“……”
小女孩抬起头来，眼含激动的泪光，对照片中的乒乓王子孔令辉诚挚地呼唤：“哥哥！”
噢，原来是妹妹粉。刘国梁莫名松了口气。
小女孩唠唠叨叨地不知对她的哥哥孔令辉说了点啥。可等走到刘国梁面前，她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饱含深情地说：
“嫂子！！”
咔嚓一声，刘国梁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哥哥……
嫂子……
随之而来的孔令辉却像对此画面见怪不怪，只是望了刘国梁一眼。
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在那双清冷淡漠如月光般的眼睛中读出一抹笑意。
他指指自己，轻声说：“哥哥。”
趁七窍玲珑的刘国梁难得呆滞的功夫，他伸出修长的手，揉揉搭档的西瓜头。
孔令辉说：“这是嫂子。”
……刘国梁不知道的是，在国乒匿名论坛，他至今的黑称都是“孔夫人”“月光嫂子”。
目光转回现场，秦志戬深吸一口气，“那，那也就是说，这群小姑娘，觉得莎莎和大头……”
“……在搞对象？”
光头肖战比了个大拇指，肖秦二人中间的刘国梁扶额，看上去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们。
张继科是个领导夹菜他转桌的，肖战这师父也不遑多让，隔着刘国梁这么大一个领导，他却丝毫没有别舞到正主面前的自觉，兴致勃勃地对秦志戬展示抖音上的直播，“老秦你看见没？人家抖音上全程直播WTT赛事呢，这还有投票！”
秦志戬沉默一阵，抵挡不住好奇心，凑上去看了起来。
他们中间扶着额头的刘国梁：“……”
“你看啊老秦，这是莎头CP入场的视频，”肖战一脸兴奋，光头都倍儿亮了，“往下滑，能给他俩点小红心。——说起来了，这场直播还有‘WTT之战CP大赛’呢！”
秦志戬沉默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沉默地找到抖音官方号，沉默地点开那条直播。
看到一对熟悉的名字，他终于不再沉默了：“昕龙CP现在稳居第一？？？”如果他没眼花，许昕和马龙还没出场吧？？
而且马龙二十三离开国家队回京队训练，二十六回来，昕龙组合整整三年——好吧，满打满算应该是两年没见。怎么一复出就有这么高的人气？？
马龙这女孩是不是给许昕，给肖战，包括给现场这么多男男女女下蛊了？？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惦记着什么昕龙CP！
CP粉肖战兴致勃勃地给昕龙组合狂点小红心：“老秦你也快点啊！你再不点莎头就追上来了！”
秦志戬扫一眼莎头的数据：“……莎头六百票……昕龙一万票？？”这特么叫追上来了？？
肖战一脸感慨地拍着大腿：“那你是没见当年！马龙没离开咱国家队的时候，哪用投票啊！”整个场子都是昕龙的！
在海浪般欢呼声中，DJ歌曲切为了《醉诗仙》，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相携入场。
——待续——
Chapter 47: <第四十六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所有人物在我这都有降智buff……不喜欢不必告知蛤……琴简好像又拿了破剧本……
琴简：给我加工资！！！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四十六章>
许昕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那爱瞎闹的性子，一进来就肆无忌惮地比了个大红心。陈玘、方博、张继科、王皓他们坐得近，王皓一个人哪拦得住那兄弟三个啊，她对象陈玘抓着她的手一脸兴奋鼓舞地大喊，方博又是跳起来又是吹口哨，旁边的麻辣房姐房胤池也来凑热闹：“国球昕龙！乒乓长虹！！”
对面看台的刘国梁扶着额，叹了口气。
秦志戬观察了一下刘国梁的面色。他知道，队里有利用舆论风口将乒乓球运动广而告之的意图，但现在这种出圈方式，未必是刘国梁想要的。
更何况当年孔令辉和刘国梁出国比赛，机场送相册的女粉丝送的都不是个人集锦，而是什么“清辉满梁集”，刘国梁对CP不一定是什么态度。
“刘指，”秦志戬谨慎地请示道，“您看这……”
旁边肖战早就嗨了，恨不得站起来也跟着音乐晃一晃，膝盖不停地倒腾，嘴里还哼哼着：
“什么风光十里万户侯，什么上乘千金玉狐裘。什么传世文采诗三百，什么天子与吾共渡舟……万贯钱财如过眼云烟，愿换佳人与共笑晏晏……”
在他荒腔走板的歌声中，刘国梁不知想到什么，早已攀上细纹的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说：“挺好的，是吧。”
这次WTT比赛别出心裁，选了许多切合参赛选手的歌曲以调节气氛。昕龙二人入场后，场内氛围达到了一个大高潮。
对面王楚钦也跟着呵呵傻乐，许昕和马龙交换了个眼神，一边和观众挥手，一边已经进入了热身环节。
在一番简单的准备与介绍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这次比赛由国内咪咕体育全程实况转播。担任莎头组合场外的指导员是教练李隼，而昕龙这边负责点拨的则是二人多年的教练员秦志戬。
……不过老秦那场外，许昕揉揉额头。嗨，顶不顶用的是个心意，心意到了就好。
几个对拉热身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孙颖莎率先发球。
孙颖莎是暴力打法，回球力量重，虽然护台面积不大，但胜在核心力量稳，跑动十分强。三板之后，孙颖莎快速变线，马龙大步跑动过去，但还是未能完全弥补，眼看着小白球掉落在地。
连续几球过去，莎头组合与昕龙组合各有得分。许昕和马龙也渐渐找到了对战这一组合的感觉。
从接球起，马龙开始有意压制孙颖莎的暴力打法，尽量劈长到中路。马龙的底线长球质量极高，孙颖莎的暴力打法完全难以发挥，而轮到许昕发球环节，他以正手短球为主，等待对方以回摆或暴挑的方式回球，许昕则侧身暴冲，直接拉穿。
莎头组合素有“小男双”之称，却在马龙极致的计算与许昕大蟒般的缠斗回球中完全发挥不出，反手强强相持、每板皆发力的暴力美学更是无从谈起。前两局昕龙组合除开始稍丢了几分之外，后面发挥都十分精纯。
前两局，许昕马龙虽不算十分轻松，但都终于拿下。
第三局时，王楚钦试图高抛发球。
只是发了一个，马龙一记摆短，对面来不及接，小白球堪堪跃网过台。许昕大吼一声Tory，马龙也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昕龙组合准备发球时，场边的秦志戬忽然叫了暂停。
对面李隼也是微愣。按说昕龙组合正是配合默契如丝滑的时节，在这当口叫暂停，未免有灭自己威风之嫌。许昕稍稍一愣，马龙却仍是平静如水，二人走到场边，准备聆听秦志戬的训话。
秦志戬的第一句话是：“马龙，你跑动怎么还是跟不上？”
许昕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他们从秦志戬手里接过水，水却都是半瓶的。许昕拧着瓶盖，不自觉沉着心，就那样听着秦志戬给马龙说战术。
秦志戬的场外水平实在算不上顶尖，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话，怪许昕动作慢，吼得少，说马龙跑动不到位，发力不够。许昕眉头拧着，马龙倒是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有给了许昕这样极其了解她的人，才能发觉她眼底有一抹平静微凉的神色。
秦志戬说得正是光火之际，马龙却忽然弯下身，拿起一瓶完整的水递到他面前。
“您说完了吗？”
她声音安静，甚至称得上温淡，却仿佛在烧红烧热的铁器上呲啦地浇下一股冰水，秦志戬一下子不说话了。
“马龙，”秦志戬深吸一口气，“你别这时候和我撒火。”
马龙笑了笑，不等她开口，一向嬉皮笑脸会打哈哈的许昕却说：“老秦，你别说了。”
他和马龙早有共识，球场如战场，教练员是指挥官，许昕和马龙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他是狙击手，她就是观察员，他们唯一能真正放心交付生命与后背、胜利与荣光的人就是对方，所以无论场边站的是谁，哪怕是地位和水平都更高的刘国梁，他们信任的第一顺位也是对方。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秦志戬目光转向许昕。明明只有一个瞬目的功夫，他却觉得和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人隔了几万光年。
“许昕，我是你们的教练。”
许昕说：“老秦，马龙是我的队友，是我的搭档，也是我朋友。我俩的情况只有对方最了解。别叫暂停，让我和马龙自己打，行吗？”
秦志戬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他们半晌，向两人挥挥手。
暂停结束，昕龙与莎头组合的比赛继续。
经过这一暂停，王楚钦改换了发球方式，昕龙组合有些不能适应，开局失掉一分。
许昕马龙刚刚原本就被打断比赛节奏，接下来几球对面都改换了发球方式。眼看二人以四比零落后，许昕和马龙对视一眼，许昕拿毛巾反复擦拭额头的汗，马龙弯下腰，借着球台遮挡连打几个手势，看许昕会意，二人又投入到比赛中。
再开始又到王楚钦发球。这次马龙却适应了他的节奏，小白球轻轻摆短跃网而过，王楚钦接球不及，昕龙组合得一分。
许昕中远台跑动守卫堪称铁桶，对面一记急长搓球回球极快，且节奏略微放慢，许昕却依然找到了自身击球节奏，在对面一记长球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跑动回球，直接打到孙颖莎来不及反应的落点，又是一分拿下。
接下来又追一分，李隼为王楚钦和孙颖莎叫了暂停，再上场时，王楚钦的球明显加了旋转。
许昕人称“国乒蓝牙”“带妹第一人”“和谁都能打”，就是因为他打法适配性高，且站位靠后，基本不会与人撞位，王楚钦却明显有自身的特点。与方博马龙等人搭对时，他长板就更为突出。
莎头打法先进——即迎球点靠前，等不到球蹦高就要下手，昕龙这边便送了他们好几个削球。
削球那慢悠悠的节奏极为诡异，王楚钦与孙颖莎明显有些急躁，回球时许昕球路突然变线，对面措手不及，生生被许昕一球打穿。
眼看就要到十比九赛点，昕龙组合暂且落后一分。
许昕抬起头，心跳如擂鼓。即使对红光的应激反应已经消退多年，在这样一圈红色背景光环绕中，却仍是有心跳如奔雷之感。
彭彭，彭彭。
有狂风刮过旷野，卷过丛林，带起滔天巨浪。
一向稳定的左手有些颤抖，小白球轻轻在球台边起落，许昕正要发球，却听自己身边的马龙道：“许昕。”
回头，撞入一双安静如清泉幽谷的眸子中。
窸窸窣窣的雨滴滑过叶尖，坠入碧如一汪翠玉的山谷，平原狂啸的夜风携着飞沙走石狂暴失控地奔来，那山谷却轻轻将它环住，任由碎石沙砾划碎碧叶，在清泉中溅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马龙微微笑着，轻轻说：“没事儿……咱一块儿昂。”
许昕心中忽然卷起一股势不可挡的信念，深吸一口气，如朝阳拔地而起，照耀一切。
发球！
两方相持后连续摆短，前几局中许昕多使用反撕技术，这一板他没有使用反撕，而是拉了一板加转弧圈球，来球力度极大，孙颖莎没有应对及时，弧线小白球直接飞出球台。
许昕的加转弧圈球在运动员中力度极大，女运动员很少能防守不丢分，以暴力著称的孙颖莎也未能幸免。
双方来到比九比十，这一次仍然是许昕发球。
接球时孙颖莎进攻，马龙回球。王楚钦并不好判断这一球旋转如何，下意识准备远台暴力对撕，没想到马龙带去一板侧切，王楚钦赶忙兜去一板，回球直接失误，小白球撞上球台，直直飞了出去。
赢了！！
球落地的一瞬间，满场铺天盖地的欢呼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瞬间涤荡了许昕的胸腔。
他鼻腔猛地冲上一股酸楚，马龙就站在他身边，许昕原地狂跳了两下，伸出手向马龙跑去，却又在触上她目光的那一刻忽而改变了方向，绕着球场狂奔起来。
坐在场边的秦志戬嘴角微微无语地抽动，可球已经落地，心中那些微妙的倾向自然也不好再提。他无语主要是因为WTT不过是一场不记积分的比赛，跟三大赛压根无法同日而语，许昕这么激动是要干啥？
但现场显然被许昕的大吼和激动感染了，方博、陈玘、张继科、赵子豪、向鹏，纷纷伸出手和许昕击掌，陈玘的巴掌都被许昕在激越之下拍得通红，一时间，满场都是欢呼声和口号声。
“昕龙！！昕龙！！昕龙！！”
“许昕！！许昕！！”
“马龙！！马龙！！”
激动之下陈玘直接站起来带call，他振臂一呼：“国球昕龙，乒乓长虹！！”
“国球昕龙，乒乓长虹！！”
方博也卷起麻辣房姐给的昕龙CP新版宣传册，向观众席欢呼带call：“昕龙就是好！”
“好！国乒传家宝！！”
“昕龙就是配！”
“配！堪比天仙配！！”
“昕龙就是萌！”
“萌！美女配英雄！！”
——待续——
Notes:
首先说一句楼主不太懂球……就是偶尔看几个短视频，比赛机制什么的经常有错漏，都基本是扒的一些别的解说员的解说+百度，要是有不对……求装没看到？
Chapter 48: <第四十七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四十七章>
笑声与呼喊声中，许昕终于跑到了马龙身边。
他绕场一周时双臂一直像飞翔一样张开着，到了马龙面前，手反而垂到身侧。满场都激动地欢呼着“抱一个”“抱一个”，直播间给昕龙组合投票的用户更是到达了十万，马龙仍是浅浅地笑望向他，目光清澈安静如水。
最终许昕没有抱马龙，他喉头眼眶一片酸热，只敢远远地对马龙伸出手，马龙轻轻接过，许昕用力握了握，像要把急速奔腾的酸楚心脏通过这次相握交付到她手中，分开的时候，仍能感觉出那股沉甸甸的急促跃动。
他听到自己说：“马龙，我爱你。”
马龙清水般的黑眸子微微动了动，许昕说：“马龙，和我在一起吧。”
“号外号外！最新号外！！”
“昕龙组合首次复出WTT，披荆斩棘最终夺冠！！”
“许昕绕场一周向观众比心，现场气氛High翻天！”
“昕龙是真的or昕龙是朋友？澳报专访等你投票！”
铺天盖地的采访如旋风般席卷澳门大街小巷，整个海岛LED屏上都循环滚动着这对璧人的身影。
澳门媒体最会搞这些大新闻，一时各大报纸几乎被许昕马龙二人的合影包了圆——许昕，国乒黄金左手，左直打法最后的荣光，马龙，人称国乒小龙女，在两年前的里约奥运会上便斩获单人金牌，如今刚回国家队便和许昕联手取得WTT混双冠军。
昨天许昕环场奔跑的名场面已经被剪成短视频循环播放，配乐便是那首因二人而红起来的《醉诗仙》。
大大小小的报纸封面都定格在这一幕：一米八一的许昕比一米六八的马龙足足高出大半个头，看上去能把她单手搂在怀里，比赛结束后，他却没有奔过去抱住她，而是张开双臂绕着球场跑了一圈，即使到她面前，也只是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刘主席您好！作为国乒一代双子星之一，您是怎样看待‘昕龙组合’的呢？”
记者将话筒递到刘国梁面前，刘国梁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大家愿意了解国乒，了解参赛搭档背后的故事，是吧，这是我们很荣幸见到的。许昕和马龙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技术培养过程中也是一直在互相促进，甚至可以说互相弥补。马龙不用说，女队第一人，是吧，你们都叫她，叫她……”
记者：“国乒小龙女！”
刘国梁笑道：“对，国乒小龙女。许昕打法很先进，天赋也很高，在男队虽然比小胖啊，包括以前的继科儿这样的选手稍逊色一点，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是双打中流砥柱。我个人非常看好他。”
记者搔搔头：“那您觉得这两人之间……”
刘国梁道：“两人关系肯定非常不错。就像我当年和小辉儿，是吧，同进同出，比赛到生活都非常有默契。当然了，每代年轻选手肯定有不同特点，是吧，还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多关注这些孩子的赛场。”
好，说了半天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刘国梁真不愧国家队打太极第一人。
国家队上上下下态度都是如此。记者目力如电搜寻一圈，找到一位看上去最傻的，忙走上前拦住问道：“袁博选手您好！请问您听说过国家队内许昕与马龙两位选手的关系吗？”
沉默半晌，那人弱弱地道：“鹅……我叫方博。”
记者：“……”
记者：“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那个，咳咳咳，您脸有些圆。昕龙二人的关系——”
方博一挥手：“普通朋友！”
记者满面狐疑，但是方博已经仓鼠踩滚轮似的窜走了，记者还想采访，目光一凝，便在方博身前看到一张俊美非凡、漫不经心、又煞气满满的……黑脸。
啊原来是张继科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
昕龙二人真实关系成谜，“国乒昕龙”这个组合却三天之内五次冲上热搜，还有一次直接在热搜第一挂了一天，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啊啊啊啊……这也太甜了吧！”
“‘什么风光十里万户侯’，《醉诗仙》这个视频剪得也太好了，看到昕龙俩人相视一笑的时候直接哭出来了呜呜呜……”
“这还不在一起？？这还不在一起？？”
当然大批粉丝涌入之下绝对少不了不理智的粉丝，许昕马龙二人的微博评论区几乎被昕龙CP粉占领，要么是在问二人什么时候结婚，要么是刷屏《醉诗仙》的。
二人的CP超话一度超过文娱榜几大长年霸榜个人超话，越居超话第一，许昕都被各位大姐姐小妹妹的手速惊愕了。
我操啊他真的不懂，嗑CP有这么大的力量？
互联网上昕龙CP如火如荼，许昕却叼着蛇信子耷拉着大蟒脑袋，奄奄一息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至于为什么奄奄一息？
——马龙没给他回话呗！
WTT结束后，二人回了宾馆。马龙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离许昕房间，许昕前后左右金蛇狂舞地窜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何在。
追求，他自认为一直在追，一直在自证，一直在展示诚意，外战中好好的带毒大蟒，对着马龙是早请示晚汇报，就差没有拿尾巴卷着笔写一份思政作业了。
告白，他清清楚楚宣之于口的“我喜欢你”已经是第二次。马龙的态度呢？到底是拒绝，还是也喜欢？
点开微信对话框，上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几个小时以前，许昕抓着头发翻来覆去地急躁一会，还是没忍住，给那个熟悉的头像发去消息。
“马龙？”
没想到他的消息刚发去，马龙的信息已经回过来，“大昕，你在酒店吗？”
“在在在。”许昕十指灵活打字如飞，“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外边呢？你不用动，我开车接你。”
马龙发来个无奈的表情：“大昕，这是澳门，哪有车啊。”
许昕伸出五指使劲抓抓头，想了一会儿，自己也笑了。
马龙发消息道：“我在酒店门口呢昂……老秦刚刚和我说了点事。你有时间吗？我想去外面走走……”
许昕一段话说两件事：“我马上下去，你稍等我五分钟，站门口别动啊。老秦跟你说什么了？”
这次，马龙却没有再回消息，许昕光速从床上蹿起来，换了身被陈玘方博他们评为“有史以来最帅的黑西装”的黑西装，不忘打个暗搓搓骚包的红领带，黑框眼镜一摘，头发拿点发蜡往上一抓，妥妥地国乒朱亚文啊。
“马龙？哎我下来了，你跟哪呢，”许昕一边打语音一边往下走，“哦我看见你了。别动啊。”
马龙正在喷泉旁出神地看着那流珠溅玉的缕缕清晶，许昕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股笑意禁不住从心底兜上来，招招手向她叫道：“马龙！”
马龙嘴角浅浅露出一丝笑。
她身上裹了一件纯白的羽绒服，帽子带着毛毛领，看着像高中生似的。许昕无奈血了：“我靠啊马龙，哥打扮一新出来你就这诚意啊？哎不对，你化妆了。”
马龙咬了咬唇，明显不大自然地别开视线。
她肌肤生得白，平日不用打粉，涂上口红就像画过妆一样，今天却特意掠了掠眉尾，扑了一层薄薄的粉，更显得肌骨莹润，容光胜雪。许昕忍不住凑近她，伸手想捻住那细致精巧的下颌仔细瞧一瞧：“别动，看你画得丑不丑。”
马龙抬眼看他一眼，许昕立马不敢造次了，举起两只蛇爪自证身份：“我我我就是忘了啊。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人。”——要不这么多日日夜夜你他妈早连我二胎都有了，还等现在？
马龙道：“嗯，我知道。”
许昕怕她生气，听她说知道，又无端地高兴起来，要不是在酒店一层不合适，他真想做上那么十几个后空翻再狠狠Troy一下。
搔搔头，一向聪明的许昕显得有几分傻气：“那，咱去哪。”
马龙浅浅一笑：“陪我随便走走吧。”
许昕藏在背后的黑莓手机果断噼里啪啦运作一番，脸上呲开一个五讲四美的标准笑，表示当然没问题。
马龙说随便走走，当真是全无目的地随便走走。许昕把她往自己定好的道路上引。两人坐上电车一路来到江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喧腾不绝，不远处便是喷泉池，高高的塔楼牌坊立在几十级台阶之上，许昕落在马龙侧后半个身位，尽量让她不要被人撞到。
“许昕？”马龙转过头，许昕赶忙上前，“在呢在呢。咋了？”
马龙浅浅笑了笑，摇摇头。
“没事儿昂……我以为你不见了。”
“嗨，我怎么会不见呢，”许昕嗨了一声，在灯火通明的映照下竟然显得有几分讷然，“你放心吧。谁不见我都不会不见的。——哦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来说是不会不见的。——当然了上厕所除外。哈哈。”
说完，许昕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你说了啥？？段子呢？？活跃气氛呢？？我操合着是云词库，现在5G连不上掉线了啊？
他正心里狂吼之际，紧攥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触了触。
“大昕。”
许昕猛地抬起头：“啊？？？”
马龙又是浅浅一笑，语气却若有所叹：“你的手……凉昂。”
“不凉不凉，”许昕急了，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恨不得化身为烧蜂窝煤的钢铁侠，能吃能干浑身唰唰冒热气，“你不信，你看我手心真是热的。”
马龙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真空包装袋，笑着摇摇头：“昂……好，是我看着你觉得凉昂。把这个穿上吧。”
许昕接过抖开看了看，是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衣服上还带着马龙惯有的茉莉香味，许昕只好无可奈何地套在身上。本来就不冷，这一穿倒是更热了几分，尤其这个衣服帽子上茉莉清香格外分明，幽幽的直往脑子里钻，许昕好不容易穿好，额头都憋红了。
“大昕，你脸怎么这么红昂？”
——待续——
Chapter 49: <第四十八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本章女配出场！
哦对，表白了……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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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对上马龙关切的目光，许昕脸更热了，艰难地张口，嗓子都哑了：“呃……可能是热的？”
马龙怔了怔，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摇摇头，给许昕把帽子放下来，那股清新诱人的茉莉香味瞬间淡去，许昕马上感觉好多了。
她浅浅笑了笑：“我都忘了。”
许昕不明所以，可不等他问，马龙伸出手，拈去他额上一朵飘啊飘啊的白毛毛。
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许昕却莫名觉出一股忧伤。
马龙微笑着看向夜空，轻轻地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昂。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
等等，许昕抬手止住。
“马龙，我和你出来不是为听你说这个的啊，”他警告地指住马龙，“你要再狗嘴吐不出象牙咱回宾馆一块看赛后复盘去吧。”
马龙浅浅笑了笑，摇摇头。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穿行。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许昕那黑莓备用机传来消息，他低头一看，马上拉着对糖葫芦一脸神往的马龙往来路折返，“得了得了，别吃街边脏东西啊。我刚订位置了，咱到地方好好吃吧。”
马龙怔了一下：“你订了昂？我出来的时候也订了……”
许昕瞬间警惕起来：“马龙，你不是准备跟我丁是丁卯是卯吧？”
女人太爱花男人的钱不是什么好预兆，太不想花男人钱也不是什么好预兆。眼看大蟒一脸狐疑，马龙笑着安抚：“我话说快了，你别着急昂……我是害怕你忘记吃饭了。”
许昕气乐了：“哦，合着你觉得我就给你这待遇啊？？”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马龙微微叹了口气：“大昕，你这就是诬陷我了昂……”
少扯淡，许昕不耐烦听她那些，把她做了个原地向后转，叫了辆车，直奔自己目的地而去。
誉珑轩坐落在新濠天地二层，入门就是一段黑金辉耀的长廊，将嘈嘈切切的车水马龙隔绝在外。马龙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一道阒寂无声的走廊，脚步有些迟疑，许昕看在眼里，胸膛中难免就生出几分不那么体面的乐滋滋的保护欲，一挥手，把人护在身后。
服务员领着二人在许昕订好的座位上坐下，许昕有模有样地发挥了一下绅士精神，对马龙挥挥手。
马龙不解，许昕无语：“衣服给我啊，草。”
马龙背对着他低头脱下外衣，看到那道纤细洁白的颈子，那段盈盈一握的背影和腰身，许昕心里狠狠一跳。
“许昕？”
回过神来，已经是马龙第二次叫他了，她被许昕一直盯着自己猛瞧的目光看红了脸，低下头折起衣服放在座椅上，不肯再理他了。
“别别，你别生气，”许昕赶忙解释，“我是说你……你确实好看。”
这样一看许昕发现，马龙今天不是没打扮，脱下羽绒服，她里面穿了一件纯白羊绒长裙，胸口点缀一朵红玫瑰胸针，恰好和许昕的闷骚暗红色领带交相辉映，衬得她眼波流转，容光如雪。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许昕就点好饭了，两人对坐没一会，服务员便将前菜和热茶端了上来。许昕也懒得研究啥花胶富贵虾的，最贵的整一套完事，忽然想起什么，对马龙说：“你在这等一下啊，我马上过来。”
马龙安静的黑眸子望着他，许昕嘱咐一遍：“马上啊！”
看着那道高拔的背影着急忙慌地离开，马龙眼中闪出一点浅浅的笑，明亮如杯中的金箔醴酒。
随即想到什么，她又垂下睫毛。
许昕果然马上就回来了，还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偌大一个粉色蛋糕被他护在怀里，放在桌上时还颤巍巍的，“……都说挺好吃的，咱也没尝过啊。呃……你切一下吧。”
马龙怔然地动了动眸子，哪有没吃前菜就切甜品的？
许昕俊朗的面容浮上一层黑气：“让你切你就切。快切。”
马龙只好接过小银刀。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许昕嘴角噙着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靠在椅背上看着马龙。
切到最后，小银刀碰上一样金属物事，马龙怔了怔，许昕对她示意：“别愣着，拿啊。”
马龙用小银刀勾出那样事物，原来是一个冷白金属质地的方形小盒子。
仿佛预知到里面是什么，马龙轻轻叹了口气。
许昕却不给她这一口气叹足的机会，他把杯子里的金箔酒一饮而尽，双手尽量平稳地拿过盒子，一屈身坐回椅子上，对着光眯起眼，打开那个金属盒上的暗钮。
咔哒一声，暗钮打开，许昕拿餐巾纸抹了抹指腹上的奶油，将小盒子推到马龙面前。
是一条纯金的蛇形项链。
“马龙，我喜欢你。”
马龙轻轻垂着睫毛。许昕心里升起一股苦笑。但是他今天必须把话说出来，说清楚了。
“我早跟你说过，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
“十五六的时候我就和你谈过这个事，你说我太小。后来鹿特丹咱俩混双奖也拿了，三大赛更是不知道拿奖多少次了，你二十三从国家队走。今年我也二十四了马龙，我真不小了。”
“我是感觉我这人真挺好。和人相处讲义气，打比赛有成绩，孝不孝顺的你看我对老秦对刘指，太够意思了。”
吁一口气，许昕道：“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就今天，咱说清楚吧。”
马龙明明浅浅地笑着，许昕却从那双黑眸子里读出一缕哀愁。
“昂……要是不喜欢你，这个蛋糕还能吃吗？”
呼啦一声，许昕浑身的血一下子从头顶退得干干净净。
他笑了两声：“哦。哈哈哈。能，肯定能。你不喜欢我这个项链也是送你的，毕竟咱俩就算不谈这些……呃，我的这些有的没的想法。也是朋友。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觉得咱还是没必要当朋友了。”
潇洒点，潇洒点。许昕做了个深呼吸，他又不缺这一个女的。
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发现刚刚已经喝空了。上涌的酒气让他额头血脉隐隐作烧，倒扣过酒杯长吁一口气，心里忽然感觉一阵释然。
无论怎么说，求仁得仁，已经得到结果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吗？”
马龙摇摇头：“我确实不能和你在一起昂……”
许昕心头兜起一个苦笑。
马龙说：“但是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
铛地一声，许昕的叉子落在盘子里。
“……你说什么？”
马龙的黑眸子，还是那样安静地望着许昕。清澈，澄定，从不索取，从不希求，只有长久的凝望与温情的祝福，宛如一阵涤荡所有尘埃的清凉细雨。
“我也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昂。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早。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有之一，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
她声音很轻，许昕却莫名感到一股酸辛入肺腑般的宁静和忧愁。
“一想到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永远庇护我……我又是这么的喜欢他，仰慕他，相信他。”
“我就会感觉，非常非常幸福。”
她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可不知为什么，眼角淌下一滴眼泪。
眼泪不一会就打湿了她的手背。马龙别开目光，许昕心中没来由地揪得发痛，抽出纸巾胡乱地哄道：“别哭，别哭啊。说得好好的你看你这……别挡，给你擦一下。”
马龙背着身子自己拭去泪水，转回脸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睫毛沾着泪珠，却说不出的晶莹甜美：“我丢人了昂……”
没没，没有，许昕赶紧摆手。你是不丢人，但我是真迷糊了。
这颜值是真的顶，不能怪我迷糊啊！
许昕拿着那条项链：“那，于是……”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不等她说话，许昕的手机响了。
操，这电话来的真特么不是时候。许昕皱着眉头划开，定睛一看，居然是黎娇打来的语音电话。
他约好和她过两天说清楚，没想到她这时候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许昕已经单方面和她分手，再看到电话也有点不耐烦，一边示意马龙在原地坐着别动，一边走到落地窗前接起电话。
“……我说，有完没？”
黎娇得意洋洋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你知道我在哪吗？”
“黎娇，”许昕加重语气，“咱俩早分了，这是我第四遍跟你说咱俩分了。我没功夫跟你猜谜语，就这样。”
不等他挂电话，黎娇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许昕瞳孔一缩，照片上是华灯初上的澳凼大桥。
天地良心，他一点也不喜欢黎娇，如果说当年看脸可能还有那么百分之三十的好感，那么这几年下来她无理取闹的种种奇葩事件已经直接在许昕这倒扣成负分了。可黎娇的声音洋洋得意，明显透着酒醉后的不清醒，“许昕，你看这景色美吗？”
许昕用口型问服务员小妹妹要了纸笔，一边唰唰唰写着，一边道，“你这在哪？”
黎娇咯咯地笑了：“澳凼大桥啊。许昕，你知不知道……”
她神神秘秘、咯咯诡笑着说，“澳门的海，让人真想跳下去。”
许昕属实对这姐无语了。且不说劝人自杀确实要坐牢，许昕自问还是保持了一点人目人科人属人种的良知，便道：“咱俩早分了，我劝你珍爱生命纯属是上海交大思政课给我的道德修养。你先站那别动。”
黎娇懒洋洋地咯咯笑着：“许昕，你要来接我吗？”
许昕纠正道：“我是去‘劝’你，不是去‘接’你。你最好给我消停点黎娇，我上海交大毕业证没到手呢，这点良知能撑多长时间不好说。”
咔哒一声，黎娇已经挂了电话。
许昕奔到桌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几件事：“马龙，这条子上写了我银行卡密码。——黎娇在澳凼大桥闹自杀，你跟不跟我一块去？”
马龙摇摇头，许昕苦笑：“我就知道。”
马龙晶莹的黑眸子望着他：“昂……你还回来吗？”
——待续——
Notes:
……挠头……
忘了要说啥了……
还是前排感激大家的评论！！T_T感激感激！！真的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给我温暖鼓励我前进，每次想到自己努力写的东西得到人的赞许和表扬，就像被圣光照耀一样……
每次摔WPS觉得不想写了，但是想到看过的每一条赞美和鼓励，就觉得太温暖了，太光明了T_T本来蔫蔫地打开手机，看到评论真的瞬间有一股暖流涌上心田……
感恩！！！😭💕💞💓💗💖💘💝❣️❤️
Chapter 50: <第四十九章>
Summary:
本章引入两个女配，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的故事……
Chapter Text
<第四十九章>
她仰脸的模样让许昕心里突地一软。他也觉得自己这件事办得不地道，可就凭黎娇这姐那作天作地的性子，他不过去真不好说会闹出啥来。
更何况黎娇这大姐是体育总局副局长的女儿，许昕也是跟她“在一起”以后才知道的，她闹出个三长两短也就罢了，她爸迁怒于自己和马龙怎么办？
“我回来，”许昕加重语气，“相信我，我绝对回来。”
马龙点点头：“好。”
一路跑出酒店，路上游人如织，许昕原本想租辆车直接开过去，这才想到自己刚刚喝酒了，暗骂一声草，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报好地址后便朝澳凼大桥飞驰而去。
车窗外的万丈高楼与灯火通明纷纷向后退去，许昕心里烦乱得像长满了草，无可奈何还是给黎娇发了消息：“跟哪呢？我五分钟到。”
黎娇给他发了个定位，许昕烦躁地搓搓额头，请求司机师傅再快点，终于在五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熙熙攘攘的人流险些将许昕冲个跟头。他一边给黎娇那所谓的助理打电话，一边在人群中左顾右盼，“黎娇？我草不好意思啊。——黎娇？？？这尼玛在哪啊？？”
瞳孔一缩，水边一道红裙婀娜的身姿吸引了视线，许昕赶忙加紧脚步穿过人流：“黎娇！我草。”
黎娇站在水边，只穿了一件暗红色丝绒长裙，那垂感颇好的料子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极为曼妙。许昕赶紧蛇形后退，黎娇慵懒娇媚地笑了：“许昕……你害怕我吗？”
许昕纠正：“我这不叫害怕你，我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说完，他又警告她，“大晚上别跟我搁这丢人现眼啊。我叫个出租车送你回去。”
他隔着羽绒服去拽黎娇，没想到黎娇一反手，拉住他不放了。
许昕悚得警铃大作，黎娇有一米七还是女性太阴，当然和他这一米八一的男性太阳不能比。——可许昕拿她怎么办，和一个女人动手？还是任由她往自己身上黏？？
“别来这套啊！！”许昕火速甩掉她的手，“哥今天来是和你分手的！！把话说开我就走了。”
黎娇斜倚在桥边栏杆上，纤细的女烟放在红唇边，大波浪卷发在风中轻轻飘动。许昕说：“我工资卡一直跟你那放着，十几万几十万就当请你吃顿饭吧。——你不是喜欢那包吗？我记得我给你开的亲密付还没关，下个月底我关，你想买什么买点什么吧。”
黎娇打断他：“许昕，你觉得我就是图你这两个钱吗？”
许昕叹了口气，他最怕这样的女人。
“……那你说你图啥？”
黎娇吸了一口女烟，静了半晌，她转回目光：“我图的是你这个人。”
长叹一声，许昕搓搓额头。
“黎娇……我觉得你可能是有点误解啊。‘图人’，你觉得就比图钱高尚吗？”
“你说你图人，你不过就是图我长得帅，图我比赛打得还行，图我聪明，图我能逗你。——你都图着了啊？不是只有真金白银才叫资源，长得帅和情商高也是资源吧？”
黎娇嘲讽地动了动嘴角：“许昕，你真不要脸。”
许昕这可就奇了，“哎，刚刚可是你自己说你图我这个人的。你图了两年，我也没占你各方面便宜吧？而且当初我是不是就跟你说好咱不可能结婚，就是互相当幌子，你也同意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黎娇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眼角滚下一滴泪水。
“许昕，你真他妈王八蛋。”
“行行，我王八蛋，我不是人，”许昕干脆懒得辩驳了，“不过既然分手在即，好心提点你一句啊。在咱地球男人里，我，许昕，已然是挺不错的了。以后你找对象稍微提防着点，我不坑你不害你不利用你，不代表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道德有人品。”
黎娇眼泪越流越快，许昕不置可否地抱着胳臂，等她终于哭完，扔给她一包纸巾。
“哭完就擦擦脸回去吧，一个女的大晚上搁这逛悠也不是事。车我叫好了，女司机。你助理汪停云跟你宾馆等你。上车。”
他给黎娇拉开车门，黎娇颤着嘴角含着泪，看了他好一会儿，许昕不为所动地对汽车偏偏头。
黎娇终于上了车。
车门关上，她从车窗中探出头，许昕依然站在夜风中。黑色长款外衣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格外高拔修长，他对电话说着什么，看黎娇含泪怔怔看着自己，条件反射地咧嘴一乐，玩笑似的挥挥手。
反应过来自己这一乐乐得不是很合时宜，许昕抬手搓搓额头。黎娇眼泪酸酸地流下来，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可嘴角却再次牵了牵。
就像她每次缠着许昕见她的时候一样，就像许昕一开始带她出去玩的时候一样，他给她的，永远是阳光和快乐居多。
万里无云，万里天。
女司机师傅开车之前，黎娇攀着车窗冲外面大喊：“许昕——你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许昕走到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
引擎发动，车缓缓滑进夜色之中。黎娇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双手拢在嘴边，向那个俊朗高拔的身影大喊，像要把所有酸甜苦涩的情愫都留在夜风中。
“许昕——你滚吧！！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许昕愣了愣，苦笑着摸摸后脑勺。
嗨……虽然我也没让你喜欢我吧。
不过能不喜欢我，挺好。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等黎娇的助理汪停云发来的消息说黎娇到了，许昕立即往誉珑轩赶去。
一到誉珑轩，自己订的那个餐位上已经空空如也，许昕草了一声，一旁的服务员抱歉地道：“许先生，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
再怎么样也不好对服务员撒火，许昕尽量压住火气和颜悦色：“大哥，我不是让你们把人留住吗？？”
被叫做“大哥”的女服务员满脸尴尬：“那位小姐说她也是急事……”
许昕暗骂了句我草，塞给服务员一把小费，打车直奔国乒队下榻的酒店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酒店驻地，摁下电梯摁钮直奔十七层。他和马龙都住在十七层，马龙应该不会大晚上闲着没事出去瞎逛，要有急事只可能是队里的人找她。
匆匆从电梯跑进走廊，许昕目光一停，房间门口果然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声马龙还没来得及出口，看清那边的景象，他的喉咙却像被一大块柠檬堵住了。
马龙站在她房间门口，穿着那件纯白的羊绒线裙，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许昕瞬间一滞，随着又一冷，停在墙边，忽然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戴隐形眼镜了。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马龙在对那个人笑。
她的长发散在胸前，左手抱着右臂，很是温柔婉约的样子。羊绒长裙的衣袖整整齐齐地上折到肘关节处，露出一双纤细晶莹如雪的小臂。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和她说话的那个人。
“昂……挺好的就行昂。”马龙笑了笑，“那有时间去找我，到乒羽中心报我名字就行。”
对面那个女生也甜蜜蜜地一笑：“好的呀。那你到时候给我买包包哦。”
“昂。”
许昕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跑过去。
“马龙！你怎么走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马龙的黑眸子轻动了动，“昂……我给你发短信了昂……”
许昕翻了翻未读短信，草，里面还真有一条陌生号码发的。
找了半天，他又气又急，更兼回来就看到马龙跟这女的混在一起，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有些冲：“干嘛拿陌生号给我发短信啊？？存心让我找不着你是吗？？”
马龙睫毛闪了闪，她身旁的女生甜蜜蜜地笑了：“哟，许昕，这么多年你还这个脾气呀。”
一听这道声音，仿佛有一股狂怒的火腾地卷上胸肺，许昕喉间顿时溢出一声冷笑。
“是啊，我他妈就这脾气你第一天知道吗？——容嫣你跑挺快啊？澳门烟花表演哪只窜天猴火药太多把您这么个珍稀物种带过来了？？怎么你妈张口就不放好屁啊？”
这个叫容嫣的女孩肤光胜雪，只不过她打扮清凉，前凸后翘，长相又浓艳甜美，一张红唇如玫瑰绽开，偏着头笑吟吟地道：“现在我说话不好听，因为刚刚好听的话都说完了嘛。阿龙，你说是不是？”
许昕拳头瞬间攥紧了。
不怪他反应过激，只要这个女的出现在他眼前，几年前她跟马龙待在一起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兜上许昕的脑海。然而不等他发作，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
许昕做了个深呼吸，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他抱臂冷冷看着容嫣。容嫣毕竟是未经训练的女Alpha，和许昕这种能进国家队的高纯度太阳不可同日而语，目的达到便不敢多纠缠，笑盈盈地对马龙挥手拜拜。
“那，我走了哦！”
马龙也伸手挥了挥。许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摆手的动作挥得粉碎，攥了一会拳，不等马龙解释，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重重关上，许昕吁了口气，撕吧下马龙给自己带的羽绒服，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游戏机就疯狂地打了起来。
今天一个队的兄弟们都没上线。许昕进游戏中心领了签到金币，把每日任务刷了刷，扛着大刀就进新手村找怪物练级去了。
这个游戏虽然是以刀剑对战为主，但许昕当初还是看中了它对反应力的要求。这个击杀火球怪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乒乓球有点相似，往常许昕训练累了，周末偷偷来上一盘，有种奇妙的共通感。
——待续——
Chapter 51: <第五十章>
Summary:
本章半中间开始说蟒弟二十一，龙女二十三的故事……
女配来了！要开虐了……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五十章>
一刀挥出，对面怪物喷出的金红色火球被风刃割为两半，许昕又是连着几个开大，怪物被他一刀穿心，躺在地上的身躯冒出一箱财宝。
胡乱点开财宝，里面是些不错的护具。许昕把这些玩意卷巴卷巴塞进行囊，不远处有一个团队一直在观望，看他出手简简单单却一击必杀，似乎有意请他结盟。
许昕今天也懒得和人插科打诨，回到自家寮中，看一圈兄弟们不在，给陈玘方博张继科他们的仙兽喂点吃的，终于是没事干了。
游戏机扔在床上，许昕向后一倒，胳臂遮住眼眶，胸膛泛起一阵阵酸涩。
……为什么要和容嫣混在一起？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只有这句话。许昕翻了个身，脑袋压着什么东西，伸手拽过来看了看，目光就是一顿。
一个……宣传册？
许昕搔搔头，“国乒……昕龙？”
他忘记这是什么时候自己塞包里的。知道网上有自己和马龙的CP粉，二人情侣向超话还一度越居超话第一，只是不知道身边也有昕龙人儿。生气归生气，好奇心还是在的，大蟒忿忿把自己盘成一坨，很是挑剔地拿尾巴翻开宣传册。
“还特么国乒昕龙，就她对我这态度，迟早得BE……我草？”
许昕被这宣传册的美工震惊了。芜湖，虽然今天昕龙正主发刀，但这个设计还是真的顶啊！
“第一章，倾盖如故……我操，这图画的真好啊？”
宣传册第一页就是自己和马龙并肩而立。这本宣传册的主担画手画技十分娴熟，寥寥几笔施以水彩色调，一下子便勾勒出自己在阳光下张臂前行，马龙笑盈盈地一同向前走的样子。
许昕揉揉翘鼻头。他绝对不是对昕龙这个发刀CP还有啥幻想，别问，问就是看人家画的好。
第一章，倾盖如故，简单介绍了一下许昕与马龙相遇的年岁与场景。许昕十五岁，马龙十七岁，想到那段日子，许昕心里微微酸涩了一下。
第二章，青梅竹马，讲的当然就是两人在各大赛事中斩获奖项的故事。自从鹿特丹一战昕龙混双成名，之后二人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许多鼎鼎有名的混双组合也败在两位小将的拍下。
当然这是CP宣传册，其中自然有许昕和马龙生活中的种种互动。
有许昕衣服破了马龙给他缝衣服，还有给他洗外套大衣，许昕则经常给马龙捎回外面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第三章，世事茫茫。
看标题许昕也能想到这章说了什么内容，果断跳过。
第四章题目是终有回响，第五章题目是心率相连，刚好是“昕龙昕龙”四个字首字母。许昕看了看，第四章说的是马龙二十六岁回归国家队以后的故事，第五章则是一些画图，视频，还有同人片段啥的。
“我草，用《醉诗仙》剪视频啊，叫什么……却与人相随？”大蟒眯着眼睛，脑袋顶灯泡锃地一亮，“哦哦，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胸膛那股劲一下子泄下去，许昕丢开宣传册，向后把自己丢上床，手臂横在脸上。
……哪有明月相随？
他只知道人攀明月不可得，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怎么也无法接近，有时候看似有一点希望，也不过是明月高悬夜空之上，向人间投下的一些缥缈如雾的影子。
步步相随，相依相偎，看似可爱可怜到了极点，实际伸手去捧，也不过是空手捧空月。
那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呢？
许昕翻了个身，还是心里有火，拿起那本宣传册，翻到第四章看了起来。
世事茫茫。
二十一岁，春末夏初。
刚从球场打完球回来，许昕浑身上下被热风黏得大汗淋漓。这时候总是最想冲一个热水澡，他手里颠着球拍瞎扇着风，对场边溜进来的方博叫道：“哎！方博儿。看见马龙没？”
方博一下子睁大眼睛，说话也结巴起来：“啊？马，马龙啊？我，我没有啊，没看见啊。”
许昕心下泛起一股子纳闷。这小子一说谎就吞吞吐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马龙有什么事告诉他没告诉自己？
正准备揪着方博细问问，方博已经仓鼠踩滚轮一样飞速蹿到了球台后的张继科那头。许昕悻悻屈伸一下自己的天秀之手，今天算这小子运气好吧。
一路跑回宿舍，宿舍门微微敞开着。许昕并未多大在意，推门随口说道：“哎，马龙？你在吗？那啥我洗个澡啊。”
等了半晌也不见屏风那边回话，许昕挠挠头，伸过脑袋一看。
马龙不在，她床上坐着一个衣着清凉的陌生女孩。
这女孩长得很漂亮，白皮肤，大眼睛，下巴尖尖的，似笑非笑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甜蜜。许昕心里那股疑惑的感觉却越发浓重，女孩转着眼珠滴溜溜地瞅着他，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
许昕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严重了：“呃……您是马龙朋友啊？”
女孩笑盈盈地点头：“可以呀，你就当是吧。”
许昕一听这话眉毛就皱起来了。什么叫我就当是吧？
女孩贴了一块抑制剂贴，明显是太阳的通用型号。许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上像淋了一整个柠檬。
“诶别，什么叫当是吧，”许昕皮笑肉不笑，“我们这是乒乓球队员宿舍。你要是她朋友我还帮你瞒一下，你要是随便什么人我可给你兜不住。”
想到这个女孩颈侧那块太阳抑制剂贴，还有马龙那整整齐齐的床铺上她随便乱坐的样子，许昕心里那股不快就越发严重，他丁零当啷收拾着洗漱用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门在你右手边固话在你左手边。我们宿舍不要闲杂人等，你一个女孩儿别让我叫保安吧。”
女孩咯咯笑了，“马龙说你脾气好呢！我怎么没感觉呀。”
她跳下床，轻轻巧巧伸出一只蔻丹滴红的手，“我叫容嫣，很高兴认识你。”
许昕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手，转身把毛巾塞进澡篮里。
“你高兴得有点儿太早了。”
回头看到容嫣还笑盈盈地站在那儿，他啧了一声：“大姐，你怎么还站这啊？我准备洗澡，能听懂吗？”
容嫣楚楚可怜地闪了闪那双大眼睛，“你对我敌意好大哦。是因为马龙是我女朋友吗？”
哐地一声，许昕放下澡篮子。
明明是夏天，屋子里气氛却像一下子凝固到了冰点，看着容嫣，许昕慢吞吞地道：“你说什么？”
容嫣亲亲热热地笑了：“我说，马、龙、是、我、女、朋、友。”
许昕掐着她的脖子向后一掼，容嫣重重摔在墙上。
被另一个太阳逼到绝境，容嫣却仍然挂着那副甜蜜蜜的笑。她涨红着脸用力呼吸，额角突起一道道细细的青筋，许昕道：“贱死你得了。——我在马龙身边五六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个你，国家队在役谈恋爱什么下场你也知道吧？污蔑人？”
容嫣喉头气紧，却咯咯笑道：“要是……要是她自愿的……”
“她自愿我先他妈把你掐死，”许昕把她向后重重一搡，容嫣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剧烈呼吸，“六月苏州马上混双比赛了，你不想好死我俩还想赢呢。”
容嫣喘匀那口气，许昕拿着洗澡篮走向卫生间，她却娇躯一斜，笑盈盈地把他拦住了。
蔻丹尖尖的手抚摸上年轻男人精实的胸膛，容嫣眼含笑意，呵气如兰。
不等她说话，许昕攥着她的小指向后一掰，容嫣咬紧唇，锲而不舍地向年轻男人高拔修长的身形靠去。
许昕垂下眼看着她。平时他很少露出这种神色，队里的小男孩小女孩都爱跟他闹腾，因为许昕一般不生气，吹胡子瞪眼也像是开玩笑，你缠着他央求几句昕哥，他又马上笑哈哈地和你玩了。
看到许昕这样的神色，那些小队员都会打一个寒颤，容嫣却变本加厉地贴了过来。
狗皮膏药沾上真是甩也甩不掉，平心而论，如果没有马龙，许昕倒是承认容嫣是一位美人，但这个性格，还有和马龙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着实让他一丁点好感也生不出来。
“你是不是贱得慌啊？”
见容嫣额头冷汗直冒，红唇还笑盈盈的，许昕简直是匪夷所思，她踮着脚凑近，许昕下意识一手挥开，嗵地一声，容嫣跌坐在许昕床上。
门前同样传来一阵响声，许昕抬起头，愣住了。
门口站着马龙。
马龙闪了闪目光，对这样的场景十分困惑：“大昕……小嫣？”
许昕张了张口，穿着清凉的容嫣已经花蝴蝶一样飞到马龙面前。
她脖子被扼得通红，手上残留着许昕方才掰出的印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容嫣软糖一样黏在马龙身上，颤着嗓子含着泪说，“阿龙……你回来了。”
许昕整个一个无语。你不要整得一副我刚打完你的样子好不好？
容嫣声音细细地抽噎着：“我，我就在你床上坐着，这位，这位许昕，看见我来了，就掰着我的手，让我滚起来……其实我没关系的……就是弹钢琴的手罢了。”
许昕：“？”
要不是她先往自己身上粘，他他妈有毛病了会主动对她动手？？
许昕可不是吃素的，他冷笑着点点头：“行，你这编的还挺全乎。——那我劳驾问你一句啊大姐，你父母教过你什么叫安全距离没有，嗯？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拿拇指抹了一把胳臂上的口红残迹，“你怎么不说你刚刚跟老军医治性病的广告似的就他妈往我身上倒贴呢？？”
马龙赶忙拦住他。那双手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能让许昕瞬间恢复冷静。
只是这次，就不单单是冷静了。
马龙进来之后只望了许昕一眼，剩下时间都望着容嫣。她扶着容嫣在自己床上坐下，并不在意整整齐齐的床铺被她坐塌，揉着容嫣的小指，任由对方半个身子黏在自己身上。
——待续——
Notes:
容嫣妹子，奇才……
龙女摆烂的好选择……
Chapter 52: <第五十一章>
Summary:
蟒弟二十一，龙女二十三的回忆杀……
容嫣妹子持续吸引火力……
琴简：容嫣，听我说，谢谢你！😊😊😊
Chapter Text
<第五十一章>
容嫣小小声，甜腻腻地道：“怎么办，阿龙……我好疼啊。”
马龙轻轻为她揉着小指，看似责怪，却轻柔得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昂，让你跟人没礼貌昂。”
容嫣靠在马龙肩上，笑盈盈地看向许昕。
“许昕好像生气了……阿龙，对不起哦。”
马龙这时候才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大昕，对不起昂。她从小就是这样儿……我们都把她惯坏了，待会儿给你发红包昂。”
许昕忽然觉得自己真多余。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离开，直到傍晚才回来。
以前无论去哪里集训、去了多久、吃了多少苦，甚至哪怕在家待久了，许昕只要想到要回宿舍，要见到马龙，心中便会泛起一缕温馨雀跃之感，像是倦鸟归林，又像是久别重逢。今天和林高媛练了一下午反手，却几个小时都没有见到马龙的影子。
想到今天上午容嫣黏在马龙身上那柔若无骨的样子，还有她往自己身上贴的样子，许昕心头一阵烦躁，一个反手直接将球抽飞。
林高媛看出他心情不好，拎着球包便悄悄地走了。许昕也有些无趣，想想这个时间容嫣总不会再来，背上包回了宿舍。
推开门，宿舍中总像残留着一股容嫣身上那让他反感的脂粉香味。马龙在屏风那边写笔记，许昕扔下大红包，拿起一瓶清洁剂，面无表情地四处狂喷着。
呲呲的声音像是毒蛇在吐信子，许昕狠狠对着马龙那边喷了好几下，马龙似乎略感不安，颇为迟疑地道：“昂……大昕，你回来了昂？”
许昕胸中那口恶气怎么也发不出来，道：“才知道我回来了啊。”
马龙的黑眸子轻动了动，“大昕……你生气了昂？”
许昕站在屏风那边，并不给她看到表情，声音透着一股子随意，“我生什么气，没必要也没资格吧。”
马龙那边一阵沉默，许昕越想越火大，啪地一声撂下喷剂。
“就是我劝你一句啊。以后那么有伤风化的事你别带回来宿舍干。你不要脸，我他妈还要呢。”
听到这句话，马龙怔住了。
明明看不到马龙脸上的表情，许昕却像能听到她食草动物受伤后迟疑而困难的呼吸声，她大概是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轻声说，“昂……大昕……你说我……”
“我他妈说你俩不要脸呢。”许昕扯起脸颊，“徐州普通话，能听明白吗？”
静默半晌，马龙轻轻地说：“昂。”
其实话一说完许昕也有点后悔了。他平时对别人很有情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马龙就是忍不住，翻来覆去脑子里只有容嫣黏在她身上的画面。
尼玛靠那么近，嘴唇都快碰到你耳朵了。你不是喜欢我吗？？说那么好听，还不是跟别人不检点。草！！
整整一个晚上，许昕都没有和马龙说一句话。
宿舍里的气氛极为压抑，马龙早早进了卫生间，快到洗漱的时候，许昕拿着漱具，目不斜视地也走了过来。
门关着。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拍拍门，门打开，微低着头的马龙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身形恰好撞了个正着，放在往常，许昕都要嬉皮笑脸地和马龙闹腾上几句，直到把她惹得快生气了，才会恭而敬之地引手让她出来。
可今天许昕高高长长地立在洗漱间门前，马龙低头想要避开，肩却不小心撞上了他。
“许昕……”她声音带着迟疑，低低的，是对他亲手画下的鸿沟尚且不习惯，就那样低而迟弱地说，“能不能让一下昂……”
抱着胳臂，许昕靠在门框上。
“你说让就让？你谁啊。”
马龙抬眸怔怔地看着他，鹿一样的黑眸子满是受伤。
许昕心里狠狠泛起一股痛快之感，不顾马龙泛红的眼眶，进盥洗室自顾自洗漱起来。
往常睡觉之前两人都要聊一会，今天的训练也好，食堂的菜也好，许昕都会从这睡前夜聊中获取一股莫名的安心感。今天他却丝毫没有夜聊的兴趣，啪地关了大灯，把自己扔在床上，戴上耳机沉浸入游戏世界。
……哪里真的打得进去游戏啊，这个容嫣到底是尼玛什么人！！
胡乱玩了几局有输有赢，许昕也对这样的低端钓鱼局没什么兴趣，被子一蒙准备入睡，想了想，还是抬手拧开自己这边的小夜灯。
……我尼玛上辈子绝对是菩萨。人家快把我绿了，我还担心人家晚上怕黑呢！
许昕心里有事，难得翻了一会身才感觉到迷糊。
大约是他的错觉，宿舍里还残留着容嫣身上那股讨人厌的香水味。今天打球太猛，他喝水不多，睡到半夜觉得喉咙有些干渴，迷迷糊糊睁开眼，忽然听到床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眯了眯眼，床前站着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似乎有些紧张地向他背后的墙壁伸出手。
年满二十岁的许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了，他几乎马上就清醒过来，眯起眼静静观察床边的人要干什么。
马龙小心翼翼地向墙头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咬着唇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光裸的膝盖半跪在他床上，再次努力地向墙头探去。
许昕刻意动作很重地翻了个身，马龙大约是被他吓得不轻，在黑暗中瑟瑟地颤栗着。许昕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再装，干脆出了声：“诶。大晚上干嘛呢？”
马龙浑身一颤，许昕很有先见之明地长臂一拦，单手就将那纤细可怜的腰身抱了个满怀。
“许昕！”马龙在他怀里又挣又动，急得声音酸涩，“别……你放开我昂！”
“我就不。”许昕懒洋洋地回给她三个字，背靠在墙上，让自己审问这个漂亮小犯人的姿势更舒服一点，“说话。大晚上爬我床上干什么呢？”
马龙不肯说话，许昕长长地哦了一声。
“白天容嫣没满足你，你想了是吧。”
年轻男人灼热的吐息拂在耳边，粗重又急促，似乎暗里都有一双冷金色的竖瞳逼近过来。马龙让他侮辱得嘴唇发颤，双手用力地掰他，“放手……你放开！许昕！！”
许昕单手就牢牢握住她两边腕子，马龙像被一条巨蟒牢牢缠住，越挣扎越束扼窒息，如何也挣脱不得，让恐惧和陌生的耻辱感逼迫得流出泪来。
“她有什么好啊，马龙，”许昕慢悠悠地道，“她有我劲儿大吗？我一手你就动不了了，她能干什么？”
马龙身影微微发抖，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以前马龙一哭许昕心里就难受，非要过去逗两句，不把人说笑了不罢休。今天他却淡然地看马龙在黑暗中哭得身子发抖，等她终于绝望地不再挣扎，方才慢条斯理道：“怎么不作了，继续扭呗。咱看是谁倒霉。”
马龙几乎是在哀求，“许昕……许昕你放开我昂……”
听到她这句话，许昕淡淡笑了笑。
“我放开你，谁放开我呢？”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陌生的烟草苦香，许昕没有烟瘾，今天心绪烦乱才点了一支，这股苦香中和掉他原本薄荷信息素爽朗苦辛的香气，马龙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他不再是那个呼朋引伴帮她打架的男孩，也不再是那个跑上顶层急着要拥抱她的男孩了。
许昕的声音，还是很淡然地在暗夜中回响。
“我早就说了我喜欢你，你也答应你等我长大。——马龙，就算你不等我长大，你在干什么啊？六月份苏州就要双打比赛了，你和那种女的谈恋爱？？”
“容嫣不是那种女孩昂。”
听到她轻轻的反驳声，许昕更加火大，“你有这宽容一切当圣母的心地怎么不跟我用用呢？？噢合着她不是那种人，从头到尾我是坏人呗？”
攥着她的腕子晃了晃，许昕嗤道：“那你大半夜来我床上干什么，来坏人床上干什么，嗯？说话。”
“没开灯昂……”马龙迟弱地说。
许昕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没有开灯。
他睡觉之前床头灯明明是打开的。难不成是想借机和马龙和好，梦游中把灯关了？
思维转了转，许昕想到了前因后果。——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床头灯接触不良，他买了铜丝准备换，今天和马龙一吵架，气得什么都忘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马龙，她不带容嫣过来能出这事吗？
“我告诉你马龙你就是活该的。”许昕嘴上这么警告，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下床开灯拿维修工具，“下次你吓死就学乖了。”
灯光打开，整间宿舍沐浴在温暖的黄光中，许昕也似乎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许昕，马龙揉了揉发红的眼圈，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许昕埋头修理着那盏床头灯，马龙轻轻地说：“许昕……”
“怎么了。”
“容嫣和我……不是那种关系昂。”
许昕抬头看了她一眼，马龙那黑眸子是眼目可见的紧张。
许昕面无表情：“——和我又没关系。”
马龙咬了咬唇，小小地回了一句昂。
许昕心中多少有些暗爽。外人面前清冷不可接近的冰山雪莲，国乒小龙女，在自己面前还不是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好好体味一番在她面前占上风的滋味，许昕将工具箱推回床底，起身拍拍手上的灰。
“——你和容嫣真没关系？”
马龙飞快地摇头，又小心地补充道，“她，她就是我表妹。远房亲戚昂。”
许昕嗤笑一声，还表妹，五年前的海王都懒得玩这套。
“那你明天记得把你俩小时候照片发我一份，还有你家那家谱关系图。”
许昕背转身形说得头也不抬，马龙咬了咬唇，昂了一声。
许昕原本就是一说，没想到第二天马龙真的发了。看着容嫣和缩小版马龙的照片，许昕姑且决定暂时相信她。
等到月末，秦志戬叫二人去开会，许昕便和马龙一起去到刘国梁办公室。
这次会议是针对六月上旬苏州世锦赛的誓师大会。世锦赛属于乒乓球世界三大赛之一，许昕马龙二人都报名了单人项目与双打项目。从十四五岁到如今二十岁，二人都斩获过不少奖项，尤其许昕参与的双打，基本将男双与混双冠军包了圆。
——待续——
Chapter 53: <第五十二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一，龙女二十三的回忆杀……
本章甜一下！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五十二章>
马龙早就在女队一众杰出选手里崭露头角，身为府相，因为灵巧轻盈的身形、算无遗策的球路在各大赛事中屡获冠军，故而刘国梁对她的培养重用渐渐也不输男日。
许昕第二性别纯度趋于稳定，定格在百分之九十六点八，是国家队数一数二的高纯度太阳。
不过奇怪的是，他至今也没有迎来易感期。
国际赛事中规定单项性别激素超过百分之六十即可归为该第二性别，没有限制是否易感期。不过终生没有易感的太阳也不是没有，只要不影响比赛，刘国梁就由他去了。
各大乒乓球赛事性别划分方式有所不同，世锦赛属于依照第一性别。二人来到办公室，刘国梁为他们仔细分析本次需要面对的对手。
世锦赛中好手林立，这也是昕龙组合第一次在如此大赛中担纲。大赛中有著名的削球手，还有王大力马琳这种重量级老将组合。
马龙最近换了反手胶皮，在硬逼自己磨合，已经初见成效。刘国梁对二人的要求首先是不输外战，一番分析后，拍了拍两人的肩。
“压力也别太大了，是吧，”刘国梁说，“你们现在都是年轻人，打出一个敢拼的状态。低位拼高位总是容易的，心理没有太多负担。”
昕龙二人点点头，刘国梁又嘱咐一番在赛场上与人相亲相爱的事项，便放他们出去了。
刘国梁训完话，秦志戬还有一番告诫等着二人。许昕马龙进了秦志戬办公室，秦志戬开门见山地道：“这次准备拿什么成绩？”
昕龙二人对视一眼，一齐开口。
“冠军。”
那块金牌就是他们最向往的目标，秦志戬显然对他们的答案很满意。
问了几句许昕信息素的情况，许昕一一回答。二人正准备离开，秦志戬忽然想起什么：“马龙，你留一下。”
许昕愣了愣，老秦居然叫马龙留下？
往常秦志戬极少极少叫马龙单独留下相处，他名为马龙的主管教练，但日常训练倒是李隼看马龙更多一些，技术点拨和球技改进则有刘国梁拿主意，再加上秦志戬十分注意避嫌，这样让马龙单独留在他办公室，堪称头一遭。
许昕欲言又止地搔搔头，“老秦……”
秦志戬这才抬起目光，言简意赅道：“你别多听，回宿舍去。”
许昕只好一步三挪地出了办公室。
五月底六月初，天气正是十分明媚，许昕背着手走在训练基地中，心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型钟表在转动。
默数过五六分钟，马龙那绵腻又不失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昕！等等我昂……”
从老秦办公室跑到一楼要两分钟，从一楼跑到训练操场要三分钟，找到他要四十秒。
五分四十秒，马龙走出办公室一定会马上来找他，并且一定会准时来。
许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得意地扬扬眉，转过身来，一脸淡定随意地插着兜。
“和老秦说完了？”
马龙迟疑地应答一声，不知怎么回事，她觉得这个日益高拔俊朗的师弟是越来越陌生了，忍不住讨好似的主动剖白，“……也没说什么昂……”
许昕扬起嘴角笑了笑，插着兜走在前面。
绿柳垂在淡金的阳光中，处处都是春末夏初的明媚光景，训练场四围都是灌木多荫，点点细碎花朵在青石路肩旁一路向前，像在连绵绿河中撒了一把星子。
扑面的夏风温暖柔和，马龙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忍不住向前方那道高拔却日渐陌生的背影追去，“许昕！”
她跑到许昕身边，额头沁着细汗，黑眸子迟疑地望着他的面庞，“你……你为什么不再等我了。”
站在高树浓荫下，许昕回过身。
初夏的风拂过他日渐俊朗无俦的面容，他站在树荫下，一半面容隐在阴影中，竟也有了几分秦志戬和刘国梁那样渊渟岳峙的味道。
马龙怔然的目光越发迟疑，许昕却笑了笑，向她伸出手。
他有几日没有对她露出这样和颜悦色的模样，马龙来不及多想，忙把脉搏搭进他手心，许昕却并没有如她所料一般细细审视她脉搏是急是缓，反是五指收拢，将她纤细的手扣在手中。
马龙犹豫不定地道：“许昕……”
许昕眯眼眺望着树荫之外的阳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马龙心下迟疑，索性直接地问了：“这些天，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许昕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在乎吗？”
马龙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多了些伤心的味道。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许昕和原来那个大男孩不一样了。
原来的许昕会担心她痛不痛，冷不冷，这个许昕却比原来琢磨不透太多。可她似乎不得不承认，哪怕这个许昕眼里已经没有她熟悉的温度，又哪怕秦志戬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许昕的身影，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她轻声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没那么缺朋友，”许昕不客气地打断她，右手摊摊手，“乐意找我玩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你在‘朋友’里对我很重要？”
马龙默然站了一会，拿回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往来路走去。
眼泪止不住地溢出眼角，她越走越快，终于跑了起来，身后却传来许昕的声音，“马龙。”
三步两步追上她拉住，马龙细细地抽泣着，颤动着睫毛不肯抬头。
许昕叹了口气，“我他妈没把话说完呢，你遇事就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眼泪擦了。”
她背过身子用纤细的手指擦去眼泪，许昕啧了一声，捏起她的下颌，对着阳光细细地审视起来。
“闭眼。”
马龙微微挣了一下，许昕拿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珠，忽然笑了。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马龙不肯说话，许昕说：“问你话呢。”
马龙嘴唇轻颤了颤，眼角溢出一大滴晶莹的泪水。
看她这个样子，许昕也不好再逗了，他道：“马龙，老秦和刘指导都说过咱俩的问题。我是慢和懒，你是犹豫。刘指导都说除了生和死你会选择生，输和赢你会选择赢，剩下你都要想。”
修长的手指拨开她光洁额头旁的碎发，马龙仍有些犹豫迟疑地望着他。
许昕说：“咱俩都满二十了，不小了。你告诉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马龙迟疑的目光轻动，许昕就站在她面前，似乎整个夏天温热干爽的风都吹在他身上，明朗如金的阳光也跳跃在他眉目间。
只要她点点头，过往那些庇护，偏爱，逗趣，还有无条件的信任和理解，都会还给她。
可是……
看到许昕颈侧的太阳抑制剂贴，马龙再一次沉默下去，想到秦志戬的那些话。
“你是府相。”
“你不够漂亮。”
“你比他大两岁。”
她低垂着视线不回答，许昕叹了口气：“马龙，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来找我，你也不会听我在这说这些屁话。”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喜欢你。苏州世锦赛以后咱俩在一起，我跟老秦跟刘指他们打报告。你要是愿意咱打完比赛就结婚，要是不愿意那明年结。好不好？——说‘好’。”
马龙睫毛轻动了动，喉咙间一片酸涩。
许昕身量已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肩膀也比她宽上许多，明明一把就能制住她，还是无奈地撑着膝盖俯身下来，“怎么又哭了，让你说话。”
睫毛扑闪一下，马龙抬起目光。
许昕眼中折射着太阳的金光，面容俊朗。心中有如鹿撞，种种迟疑，惶恐，胆怯，都抵不过他嘴角扬起的笑容。
怔怔地看着他，她听到自己说：“好。”
听到那个字，许昕愣了愣，等想明白，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夏风抚过她的脸，像温和的手，又像他的呼吸，将她额头鼻尖都吹出一层细细的汗。马龙让许昕热烈欢喜的目光看得转过脸，半边面颊都被他望伤了一样。
偏偏许昕探到她面前，逗趣似地哎了一声：“马龙？”
马龙抿唇不语，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低头回身要走，许昕却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马龙的鼻尖差点撞到年轻男人胸膛上。
许昕凑下脸来，无赖地冲她笑：“马龙？哎，要不龙儿？”
他两手捉着马龙纤细的肩，马龙让他摁得动弹不得，身子微挣了挣，却被他越扣越紧，好像要深入骨肉一般，心都让他捉痛了。
“许昕……”马龙急了，声音细细地哀求道，“别……疼。”
许昕耍起了无赖：“那你说一句喜欢我，爱我。说了马上放你走。”
他本以为马龙会害羞不愿意出口，自己又能借机逗弄她一番，却不想马龙认真地抬起那双黑眸子。
“我一直喜欢你……一直爱你昂。”
许昕愣了一下，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她在静候着，他在追逐她。无论是在盛满月光的江海中遨游彻夜，还是捧起那一片清凉的月色痛饮，这片月光都并不属于他。
可如今他独自行路在山中，一片如轻纱薄雾般的月光落在他肩头，照在他心上。
欢喜得太过分，许昕反而有些愣了。把这三个字的滋味咂摸了许久，他忍不住道：“你，你说你……”
“我爱你，”马龙笑着望向他，眸子闪亮晶莹，更多的却是欢喜，她悄声重复，像是在倾诉一个甜蜜的梦，“我一直都爱你昂……”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许昕揽着她的腰身狠狠转了几圈，整颗心满是一片欢喜和晕眩，他忍不住大声喊：“我就知道你爱我！马龙！我也爱你！！和我结婚吧！！”
这个思路一打开，许昕立马文思泉涌了，他把马龙放在地下，拉着她的手就要出乒羽中心，“那这还等啥啊，咱俩登记去啊！先把本领了，打完苏州世锦赛咱跟苏州逛逛，喜饭什么的在苏州办也行，反正徐州离苏州不远我能让我爸妈直接坐飞机过来。或者你说在哪就在哪。哎你爸妈呢？哦对我还没上门呢……”
——待续——
Notes:
老咯噔人儿了……
属火车的，天天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甜蜜！容嫣妹子快放大招啦！
琴简（服用降压药版）：谢谢容嫣，真的谢谢😅
Chapter 54: <第五十三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一，龙女二十三的故事……
好，我们开虐了……
Chapter Text
<第五十四章>
许昕知道没见女方父母就领证不对，但是他太高兴，一时也顾不得了，好不容易今天和马龙两情相悦，不结婚不领证，他害怕再出什么差错。
马龙任由他牵着走了一段，许昕觉得不好意思，赶忙放开她的手，双手却又揽着她的肩，难掩激动雀跃地紧紧攥了一下。
还没有说话，眼眶已经热了。
他不想在女人面前哭，瞬瞬目使劲泯去那点热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了，说：“以后我绝对不让人欺负你。”
马龙眼睛弯了弯，答了一个嗯。
许昕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恨不得在原地蹦个高，只觉得肋骨已经装不下这颗怦怦直跳的心脏。
“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先来找我说……谁也不能挤兑你，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咱俩一切事我都能和你商量，有问题千万别瞒着我，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他越说越乱，最后索性一挥手：“反正我就这个意思！”
马龙浅浅一笑，许昕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懊恼挫败，像一锅咕嘟咕嘟熬至沸腾的糖浆，偶尔有一两点溅在心尖上，让人又甜又疼。
腰身忽然被人抱住，许昕愣了愣，马龙纤细的胳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背，闭上双眼，将脸颊贴在他心口。
胸口隔着衣服也感觉到一阵温热潮湿，许昕只觉得心脏被她的泪水烫出一个疤，紧紧攥起双手，也无力抵御那阵与巨大的幸福伴随而来的忧伤与钝痛。
“许昕……”
马龙望着他，笑容温柔而晶莹。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你昂。”
“我最喜欢你了。”
苏州一战，二人下榻在主办方准备的酒店中。
如今国家队已经习惯昕龙二人形影不离了，许昕一天中除了和陈玘张继科这帮兄弟混在一起，余下的时间便是准备比赛，要么和马龙商讨战术。
许昕善于打削球，马龙对削球却颇有压力。这边厢，许昕在男子单人赛中险胜状态不佳的樊振东，又在数局缠斗后打下方博，最终决赛遭遇张继科，大比分落后一分惜败。
马龙力克刘诗雯、丁宁、陈梦等人，一举获得世锦赛冠军。许昕早就在赛场出口处等着，马龙少见地一路跑出来，远远就向他伸出手。
二人确定了关系，但世锦赛双打冠军尚未拿到，马龙在感情上又内向害羞，故而许昕也不敢太过亲密了。他也一路跑过去，不等马龙绕来出口，他已经跳过挡板，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肩头一片温热，许昕揉了揉马龙的头发。
“马龙，你是冠军。”
马龙红着眼圈，微窘地一笑。
两人走到无人的休息室。刚刚的冲动散去，马龙现下才觉出些不好意思。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握着彼此的手。
还是许昕先道：“紧张吗？”
马上就要双打了，他们正式担纲大将的第一场赛事。
马龙低低昂了一声：“紧张昂……可紧张……”
交握的双手汗意涔涔，分不清是谁的，往常马龙和许昕打个人赛都没有这么紧张，许昕是出了名的“莫名”自信，马龙倒是一以贯之的纠结。
刘国梁还针对马龙这样的纠结心态做过一个比喻，“马龙这个纠结心态吧，它就像那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一样，有些人你看着他身体好，突然哪天不知道就死了，林黛玉天天病殃殃的，但人家就是一直能活。——有些人看着不纠结不紧张，赛场上给你输个大的，马龙就是看着纠结紧张，基本比赛都能给你赢下来。”
这次压力就更重了，马龙喜欢女双和团体赛，因为喜欢有人互相扶助支持的感觉，对于混双，却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既视感。
想赢，也怕输。
“没事儿，啊，没事儿。”这次轮到许昕说马龙的口头禅，马龙被他逗笑了，耳垂又微微红了红。
许昕连忙握住她在自己手中轻轻挣动的手指，“我是说真的。不是大事，啊。”
“我知道你想赢。我也想。但是别有任何心理负担，就算咱俩输了，那就全怪我。”
马龙摇摇头：“是怪我昂……我心理压力太大了。”
两人为了压根没有发生的比赛抢着自我埋怨着，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滑稽。不过奶死裱活，这样乱七八糟自责一通，心情却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只有手还轻轻握在一起，汗湿了也不愿意分开。
上场之前，还是马龙轻轻活动了活动手指，手贴合太久，边界似乎都被汗水模糊了，离开的一刹那，竟然像长在一起的血肉被生生从中劈开。
“打比赛了昂……”站在光影中，马龙微微一笑，笑意仍然是那样清澈又温柔。
可不知怎么，许昕却忽然生出一股即将永别一样的错觉。
马龙浅浅地笑了笑：“我放手了。”
比赛开始了。
我放手了。
我放手了。
比赛开始前，许昕和马龙分析的对象一直是马琳与王励勤，没想到半决赛中，这一对老将被身为小将的吉村真晴与石川佳纯打败了。
决赛中，许昕马龙面对就成了吉村与石川这一重量组合。石川佳纯是日本国内著名的女性府相选手，相貌甜美可爱，还是马龙的迷妹，目前世界排名第五。吉村真晴虽然没她知名度那么高，但实力也是相当不容小觑。
第一局开始前，许昕左肩接受了医务组治疗，他一人身兼三项比赛，临时打封闭已经来不及，昕龙二人站在球台一侧，马龙向他投来目光。
疼不疼？
她看了看他的肩头，许昕不觉得咧嘴一笑，使劲摇摇头。
说不疼是假的，但他们两人都太想通过这一场比赛向世界证明昕龙二人有多么合拍了。
发球要开始了。
第一局由马龙率先发球。对面的石川佳纯世界排名仅次于冯天薇，而吉村真晴则位列榜单第四十三名，昕龙二人的战术便是尽量抓住吉村真晴进行打击。
许昕回球没有上台，石川方暂得一分，马龙再发球过网，对方回球，许昕回击时一记轻轻摆短，吉村真晴对来球力道明显判断有误，回球力量过大，许昕直接侧身回避，小白球果然超越球台落到了地上。
昕龙二人又扳回了这分。
石川与吉村堪称郎才女貌。而不知是不是巧合，今天早起马龙和许昕没有商量穿着，却都选了黑色玫红相间的那件。
许昕最佳成绩是世乒赛冠军，乒乓球职业循环大赛冠军，马龙则在上个周期中与诸位老将一道获得了奥运女子团体冠军。对面实力显然亦不容小觑，石川不算暴力打法，但爆发力同样强大，几个来回便很快找到了手感。
双方比分咬得很死，一路来到六比六平。
石川佳纯是反手利，吉村真晴相对正手更强，这样一路纠缠下去不是办法，马龙发球之前，许昕打了几个手势，数年同行同止的经验让马龙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二人手背互相碰了碰，很快调整好站位。
马龙发球，石川接发球。
从这一球开始，马龙一直在为许昕制造机会，使他将球发到吉村真晴身左侧方，以压制他的正手发球。
果然调整球路之后，吉村真晴的反手相对正手来讲更薄弱，接下来几次接发球要么是力度过大飞出台，要么是无暇应对对许昕的摆短，加上马龙如细丝般绵密缠绕的球风与昕龙二人同样细细打磨的前三板，第一局的比分很快定格在了十一比七。
许昕的肩伤让他力量不能发挥完全，而一旦不能凶猛对拉，昕龙二人便要思索其他方式了。
“石川这妹子打得真挺厉害的。”
许昕喝了口水，马龙看着他的左肩：“疼吗？”
疼，真疼，火烧火燎一样的疼。
许昕故意做了个苦脸，龇牙咧嘴地说：“疼。太特么疼了。”
第一局打得不错，他生出些逗趣的心思，看看刘国梁离得远，凑到马龙面前轻轻地笑了。
“你亲我一口，一口就不疼了。”
他本来以为马龙会背过身子不理他，这也是许昕的本意，如果他说不疼，马龙一定知道他是在强撑，看到他还有劲嬉皮笑脸地开玩笑，反而会放下心。
没想到马龙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许昕让她那黑眸子看得一愣。
马龙浅浅笑了笑：“昂……大昕，你看我脸上有毛巾毛吗？”
许昕这才发现，她今天化了妆。
正常直男本来就不会太注意女人化没化妆，何况马龙本来皮肤就白，任何粉底都会让她肤色暗一个调子。今天她却薄薄晕了层粉，还涂了口红，看上去晶莹极了。
她就那样浅浅一笑，许昕从愣怔里回过神儿来，马龙睫毛上确实有毛巾碎屑。
他怕自己颤抖的左手伤到她，伸出右手，马龙却示意他把左手给她。许昕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拈上她扇子般细细密密的睫毛，马龙忽然闭上眼，在他手掌心纹路上轻轻吻了一下。
许昕整个人都是一呆。
呆这种表情，极少极少出现在许昕脸上。马龙睁开眼眸，飞快地向他眨了眨，许昕愣怔地望着自己的手。
只是一个吻，却让他胸膛忽然涌起了更翻一倍的豪情壮志。
第二局开始，两方交换场地。
许昕紧攥着球拍看着对面，马龙轻轻的仰望从身侧投来：“注意肩伤，别使太大劲儿昂。咱俩算好落点。你任着舒服打就行昂……要输了就是我的。”
“扯淡，”许昕盯着对面，“哥能让我的人在我旁边输了？”
这一局自从发球起，石川发现，对面两人就像打疯了。
马龙前三板精确计算和许昕中远台护台配合得滴水不漏，许昕左肩受伤后发力不能过猛，马龙接发球时便几乎像算无遗策，逼着吉村真晴只能向许昕正手利方位回球。
而许昕更是如伺机而动的巨蟒一样，抓住马龙创造的每一个机会，回球极为刁钻，石川佳纯和吉村真晴赛前便仔细研究过昕龙二人的球路，知道许昕球风刁钻迅猛，却没有想到他今日球力比往常减轻不少，更显得飘忽诡异至极。
——待续——
Chapter 55: <第五十四章>
Summary:
蟒弟二十一，龙女二十三……
前排说一下楼主是真的不懂球……和刘果梁这个不懂球的胖子的唯一区别就是我是真不懂球……
就刷过几个短视频看人家怎么秀的……有虫请轻轻地捉……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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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对方回球到许昕右手边，许昕干脆来一记蟒の背后反掏，吉村真晴压根没想到这一球还能回来，还是以一个弧线如此之大的方式回来，用力向网前一扑，还是没能接住球。
比分一路撕扯到六比九，石川咬了咬唇，换了进攻方法。
再接发球时，石川便多用削球手法。往常马龙打削球总有些不适应，今天丢了一分，立马反应过来，跟上石川的节奏，将难题回抛给了吉村真晴。
昕龙二人一直创造机会在向吉村真晴反手位攻击，马龙一记长球到吉村真晴身左侧，吉村来不及后退回球，昕龙又得一分。
石川佳纯知道许昕发力不便，接发球时一记反手拉，许昕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抬手狠狠劈长回去。
这一记长球固然劈到了吉村真晴底线，这一局拿下，许昕却深深咬紧牙。
肩伤火烧火燎的痛楚更严重了。
他绝对不能在石川与吉村二人面前暴露短处。许昕忍耐的时候右手就会不自觉在身侧敲击，马龙一看就知道大概，灵机一动，装作左手手腕拉扯到的模样叫了医疗组。
刘国梁带着医疗组赶来，马龙皱着眉头揉着手腕，一直与女队熟悉的队医王瑶焦急地看着她，“手腕伤到了吗？你先别动。”
“我没事儿昂，”马龙用只有几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对王瑶悄悄笑了一下，“骗对面儿的……我手腕不疼，是许昕肩膀疼。”
刘国梁马上明白了，一边咋咋呼呼动静很大地叫人给马龙健康的左手腕喷点“药”，一边状似随意地把许昕叫到身前。
许昕正在场边喝水，闻言笑哈哈地过来，刘国梁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压低声音问：“肩膀怎么说？”
许昕苦笑一下：“确实疼。”
刘国梁就知道，许昕这是真的疼了。
他状似随意地让队医给许昕喷点药。石川佳纯那边肯定也能看到中国队的动静，刘国梁明白马龙的意思，是想让石川把她当成突破点。
第三局开始了，换回马龙这边率先发球。
石川与吉村二人自然注意到了马龙揉左手手腕的动作。马龙的前三板不可小觑，能从她这里突破最佳，石川佳纯咬了咬唇，在马龙发球之前，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对不起。”
利用对手伤病完全符合乒乓球比赛规则，甚至可以说是计策的一部分，但对一直以来真心崇拜、甚至心怀恋慕的马龙这样做，石川佳纯还是觉得十分羞愧。
最羞愧的是，马龙读懂她那三个中文字的口型，微微笑了笑。
石川佳纯觉得自己简直被龙女的圣光照耀了，瞬间热泪盈眶。
……但是该打比赛还是要打的，马龙发来一记长球，石川咬了咬唇，还是向马龙的反手位攻去。
马龙在迫不得已时也会瞬间换用左手持拍，如果她手腕拉伤，自然只能失掉这一分。但让石川与吉村组合惊讶的是，马龙左手手腕压根没事！
接下来，对面成功见识了什么叫暴打。
马龙很少使用这样飞奔疾冲不要命似的打法，往常都是她利用前三板缠绕对手，许昕伺机给出致命一击，今天她的回球却如密雨般窸窸窣窣急流而下。以前她只怕拖到后面无力，今天却像竹箭飞空，又似清江急涌，轻而密集的点阵如丝雨一样将对面绕得脱不开身，许昕又时时兼之以刁钻霸道的回球，很快将比分推到了赛点。
最后一记发球，马龙干脆用上了平日绝境时才会用上的高抛。
石川佳纯简直欲哭无泪。说好的龙女圣光普照呢！
龙酱，你演我啊！
心爱的龙酱慢而转的发球已经飞来，无路可退的石川只能回以一记摆短。千防万防，摆短弧线还是高了一点，许昕一记力道迅猛的正手劈长攻到吉村真晴底线，吉村真晴压根来不及后退，胸口几乎被他一球击穿。
小白球落地，十一比四。
昕龙胜利。
静光灯自球场最高点照下，那一瞬间全场观众欢呼鼓掌声有如潮水，许昕站在原地，只能看到马龙黑眸子里真真切切的笑。
最爱的球衣，最爱的乒乓球，还有他最爱最爱的人。
许昕咬着乒乓球拍向马龙狂奔过去。那淡如春柳的人早早便向他张开双手，许昕伸手紧紧抱着她，耳中是自己无比兴奋雀跃的心跳声。
“马龙！”他握着她的肩，“我他妈太爱乒乓球了！我爱你！！我也爱你！！”
马龙被他带着转了好几个圈，许昕鼻腔忽然冲上一股剧烈的酸楚。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开心这么荣耀的时刻，他反而会觉得情怯，觉得委屈？
是吃苦吃了太久，还是终于得偿所愿？又或者是因为马龙那分明欢欣喜悦，却永远脱不出安静底色的眼睛？
为什么最欢乐最盛大的时候，我已经在害怕分别？
“你别走。”
别走。
欢笑声，祝福声，教练组的招呼声，作为女单冠军的马龙正被记者采访获得两项冠军的感想，许昕想过去，却被另一群人簇拥住了。
方博张继科他们来跟许昕赛后击掌，看许昕频频回头，方博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瞎子，看啥呀？”
陈玘挤挤眼：“看马龙呢！”
方博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待会儿肯定有昕龙你俩在一起的专访。”这瞎子不用这么频频回头吧！
张继科随意往女单冠军采访那边看了一眼，“那个马龙估计要走了。”
许昕总有种奇怪的预感。如今被张继科一说，那个预感像浮出水面，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往马龙那边挤。方博陈玘他们拦都拦不住，许昕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恰好马龙也在四下环顾着找他，许昕穿过人群站在她身边，这才感觉一颗心落到实处。
记者们都没有多想，话筒转向许昕马龙二人，“昕哥龙姐你们好！请问在世锦赛中获得混双冠军有何感想呢？”
许昕笑了：“快乐，太快乐了，我爱乒乓球，我和马龙球儿太好了。”
马龙也浅浅一笑：“昂……我觉得能赢得这场比赛首先是满足吧，因为一直都特别期待和大昕在三大赛中捧杯昂。对面石川和吉村两位选手能力也特别厉害，可能就是今天我们发挥好一点儿，对面可能稍稍紧了点儿。”
记者笑了：“那龙队对他们的‘紧’开心吗？”
马龙笑着摇摇头：“你这是哪儿的话呢。就比赛的时候可能大家状态都可能有点儿浮动，可能这场你好一点儿下场我好一点儿。主要这次双打对我意义太重要了，自己特别想拼吧，所以最后拼赢了。”
许昕凑近话筒笑：“也对我特别重大。我也特别高兴。真的，我太高兴了。”
能看出两人确实是都“太”高兴了，马龙一反常态地絮叨，许昕咧起的嘴角更是就没放下来过。
二人的身影一高拔俊朗，一纤细窈窕，站在一起就是一幅无比和谐的画卷，记者自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二人一直以来备受瞩目的私人关系上。
一名记者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么请问大昕和我们的马龙师姐，一直都有你们两个是一对儿的这种说法，两位自己是怎么看的呢？”
自从采访开始许昕就在等这一刻，他接过话筒面向记者团。
“我和马龙准备在世锦赛结束以后……”
“——继续准备里约周期昂。”
许昕愣了愣。
马龙仍然带着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她微微笑道：“我和大昕双打确实都感觉挺有默契的昂，其实不光秦指导刘指导，队里其他队员也帮了我们挺多的……而且这几年参赛次数可能多了，和大昕也更有面对赛场经验了，就还是可能想给大家奉献点儿更精彩的比赛吧。”
记者嘴角抽了抽，这不答了跟没答一样吗！
许昕想从她脸上找出些端倪，可这次她没有看他，只是浅浅笑着，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背。
直到记者离开，两人从台上下来，许昕才叫了她一声：“马龙！”
马龙转过目光，先是一怔，而后浅浅地一笑。
许昕胸口微微起伏，目光反复巡视过马龙的脸。
一切都很好，非常好。奖杯，拿到了，金牌，有了，记者采访马龙也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且她几乎把昕龙二人的混双冠军看得比单打金牌还要重。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啊？”
马龙略略一怔，随即笑了：“昂……报告我已经跟秦指导刘指导打了昂，我是想等他们回话。刚刚好几个运动品牌都给你递话筒呢……要是咱俩的事说出来，怕影响你商业价值昂……”
许昕本来就窝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现在恨不得一口火喷出来，“我用你担心我商业价值了吗？——哦你意思是咱俩好了，我粉丝就不买我代言了？？”
马龙有些怔然地看着他，似乎在用迟疑的目光问：那……不然呢？
“你别天天瞎想，”许昕叹了口气，“……我，选你，就代表我只选你。除了乒乓球和我血亲以外你就是最重要的。我不在乎什么粉丝不粉丝代言不代言，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一部分出厂设定，有粉丝不喜欢他们可以换个人喜欢。你不用替我瞒着。”
马龙的黑眸子动了动，在许昕发火之前，终于浅浅一笑。
纤细的手指抿过他额角的汗，马龙仰头望着他，一如既往的安静之外，又像透着一缕忧伤。
“这有什么昂……急得满头的汗。”
许昕沉着脸一扭头，马龙让他逗笑了：“好昂……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问我的恋爱报告昂。”
许昕神色这才缓了缓，叹了口气。
他握了握马龙的手，马龙也安慰地蹭了蹭他。漫天飘洒的彩带和晶丝终于尘埃落定，汹涌喧腾的人潮也渐渐散去，只留他们两个相守恒长。
他的左手，她的右手，多么神奇完美的搭配。
两人不知这样交握了多久，往常都是马龙先离开，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地安静。还是许昕惦记着他俩恋爱生活的报告，额头轻轻碰了马龙一记，“别舍不得我了。快去看报告去。”
——待续——
Notes:
今天多放一章……因为卡在这估计挺……
Chapter Text
<第五十五章>
往常马龙听到这话难免会害羞，今天却靠在师弟精实的肩头上，轻轻蹭了蹭。
她呼出的气息温暖而潮湿，像一声轻叹，又像雾化的泪水。
“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许昕失笑：“马龙你今天怎么了？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啊，你要愿意百年以后你还能进我家祖坟呢。”
交握的手指终于一点一点抽离，掌心分开的刹那，像掌纹被生生扯开一样。
马龙浅浅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许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具体那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许昕只好把这归结为自己想多了。——往常打比赛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自己要输，但最后大多数还是赢下来了。所以这应该也跟往常一样，纯属因爱故生怖，不足为虑。
他这么想着，打开游戏玩了一把。
好不容易赢了一场大赛事，期待的混双冠军也拿到了，自己还在一天三赛中更提升了一重新境界，许昕的心情可谓十分满意。可没想到他打了三把，还是没有看到马龙的影子。
挠挠头，许昕往马龙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没人。
“奇怪，这是哪去了。”许昕玩笑地自言自语，“就这几步，不会走丢了吧。”
他起身走向休息室。走廊里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尽头忽然奔来一道惶急的脚步，重重的，像一阵惊雷。
“许昕！！——许昕？？”
来人差点把许昕撞个跟头，许昕一手扶住他的胳臂，“哎，是我。方博儿？怎么了这是。什么事跑这一头汗？让人打了？”
方博惶急地飞快摇头，眼里是说不出的惊恐，许昕让他逗乐了，“没事儿啊。科哥呢？科哥没跟你一块儿？”
方博那口气终于喘匀，第一句就急急地说：“别去候场室！！！”
许昕本来也没准备去候场室，听他这一说，反而沉吟了：“嗯，别去候场室。候场室怎么了？”
方博目光受惊似的颤了一下，“候场室……科哥在里面。对对，科哥在里面！他，他伤着了，王瑶姐给他看！你别进去！”
短短一段话漏洞百出，许昕这次是真的让他逗笑了。
王瑶是女A，为了避嫌，从来不跟他们男队员单独相处，方博情急之下想到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只能说明是真有事。
这一会儿在外人看来是电光石火，许昕却只恨自己想得太深太快了。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沉，拨开方博便向候场室走去。
“许昕！！许昕！！”方博急得快疯了，“算我求你了成不？狗狗狗哥在里面呢！！你进去干啥啊陪我和陈玘打游戏去吧！！！”
许昕偏了偏头示意他让开。方博急得死活不肯让，许昕把他拨到身后，一把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一股玫瑰花的香味扑面而来。这是太阳信息素的气息，甜得有些发腻，太阳间天生的相冲让许昕一瞬间攥紧了拳，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之色。
视线聚焦到身前，看清楚这幅景象，又像让人打了一闷棍，眼前飙起一股黑血。
几天前一面之缘的容嫣正懒洋洋地靠在马龙肩头，嘴角勾着一点笑意。
她右手揽着马龙纤细的腰，正在缓缓摩挲，仿佛毒蛇吐信。那手一点一点暧昧地揉捏过马龙的腰侧和肩头，又转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容嫣涂着红蔻丹的手指一勾，马龙微偏了偏脸，容嫣却锲而不舍地重新把她扳回个角度，轻笑着吻了上去。
容嫣红唇如火，马龙唇色晶莹，容嫣先轻吮了吮马龙的嘴角，马龙像是难耐地想要推开她，容嫣轻笑一声，蔻丹滴红的柔荑扣住她挣扎的后脑，另一手捻住她的下颌，更深入地亲吻起来。
唇齿交缠，容嫣扣着马龙后腰的手抚摩得越来越暧昧，那尖尖的五指像五点鬼火，几乎把许昕整个人都点燃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俊朗的面容背着光，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怖。
“放手。”
容嫣咯咯笑了一声，一手揉捏马龙纤细的腰身，红唇凑到她耳边，说情话似的呢喃着。
“我要不要放手呀？阿龙，我听你的。”
许昕冷冷的视线转到马龙脸上。
他平静，她也十分平静，往常马龙对旁人礼貌得很，对他却是盈盈一捧春水，柔柔一缕轻绡，千般喜欢，万般依顺，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
可今天明明只隔了一步，许昕却觉得她离他有几万光年。
他扯扯嘴角：“这就是你要打的报告？”
——怪不得马龙一口一个“我的恋爱报告”！
要是真的决定和许昕在一起，应该叫“咱们的恋爱报告”，或者干脆带着许昕到刘国梁秦志戬面前摊牌。何必打什么恋爱报告！
马龙轻轻地道：“昂。”
许昕看向容嫣，似乎想笑一笑，最终却只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你要选的人？”
这次，马龙没有绵绵腻腻地昂，她一口答应下来：“是。”
许昕的胸腔似乎在漏风。
“那你为什么骗我？”
马龙晶莹的黑眸子望着他，许昕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里面的内容。
那些喁喁细语，清晨早起，深夜共话，你一看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一笑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几乎是在昼为影，依形西东，在丝为履，久久周旋。
还有那些凝望。
那些被他捉到过无数次的远眺和凝望。
无论风来与不来，整个山谷都心甘情愿地献出无数花草和流泉，似乎只等待那一股飞奔而来的野风掠过山谷，在绵绵细草中打个滚，在淙淙流泉中敲出一阵叮叮咚咚，最后摘几个鲜甜的果子，在暖融融的草窠中睡一觉。
原来这些都不是喜欢。
顶着许昕的注视，马龙轻声开口。
“你误会了昂。”
“可能我确实做事儿有点儿问题昂……我给你道歉大昕。打球儿技术上我觉得你有非常多的优点值得我学习，当然和人沟通人际交往方面也是昂。”
“但是我确实没喜欢过你昂……就可能你有点儿误会。我就是觉得咱俩应该打好比赛，拿个冠军。这对咱俩前途都好昂。”
许昕让她气笑了：“马龙，你是欺负我每次表白都他妈没给你拿个录音机录下来是吗？？？方博你他妈别拉我！！！”
“许昕！！！”
身后传来的，却不是方博的声音。
许昕转回头，看到了刘国梁和秦志戬的身影。
方博正无力地拦在门口，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是汗。他着急起来就是这样，刚刚应该是全力帮许昕和马龙拦过了。
刘国梁扫视一圈：“这是怎么回事？”
队里不让谈恋爱，尤其不让跟队外不知什么身份什么来路的人谈恋爱，轻则勒令分手，重则退回省队。陈玘王皓两人是因为成绩好感情又稳定，刘国梁才睁一眼闭一眼地让他们混了过去。如今容嫣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谈恋爱事小，马龙以后不能打球就真他妈麻烦了。
不跟我谈就随你便吧，我希望中国乒乓事业长虹，也祝你乒乓事业长虹。
想明白这一切，许昕立刻摆手：“没事刘指导。真没事。”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他笑了：“我，和马龙，还有她一队外亲戚。我们跟这玩呢。我和容嫣掰手腕掰急了，她信息素飘出来了。不好意思啊刘指导。”
刘国梁和身后的秦志戬都看着他，额头和嘴角一齐抽了抽。
如果没有这么激动，许昕应该能看出来，身为太阳的容嫣虽还挂着甜腻腻的笑，身后的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攥紧，秦志戬额头也渗着细细的汗，刘国梁更是自从进来就没敢大口呼吸过。
太阳薄荷信息素席卷了整个休息室，像一片澎湃汹涌的森绿色海水，又像源源不断的风油精倒灌进胸腔，所有暴露在外的黏膜，从眼皮到鼻腔，从呼吸道到胃管，都被那一片浓烈的薄荷绿海淹没了。
幸好刘国梁早就做了太阴腺体阻隔术。不然容嫣Alpha纯度有百分之七十，许昕Alpha纯度更是逼近百分之九十七，他不被直接影响到情热期才怪！！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吊儿郎当、晃晃悠悠、激素达到却迟迟不肯易感的太阳许昕，在这个时候易感了。
秦志戬道：“许昕。你先冷静一点。不要剧烈呼吸，不要做动作。”
越呼吸越运动许昕浑身血液流速越快，他们几个无非是被这种高纯度Alpha压得几欲吐血，刚刚采访过他们的记者里可是有太阴的，万一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国家队哪经得起这种丑闻？？
许昕有点诧异，“我没不冷静啊。这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啊。”
呼吸完全被那一片汹涌冰凉的薄荷海席卷，秦志戬只觉得刚冒起头吸一口气，立即又被摁进那奔腾的薄荷绿海中，熏得眼睛发辣，喉头一阵阵欲呕。
刘国梁勉力和言道：“许昕……你把脸擦一下。”
许昕只觉得有点诧异，还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大家就拿那种艰难、恐惧又有几分生理性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了？他又做错什么了。
一天三赛，我赛了。努力保双打，我保了。你们还要我干什么？赔多少笑脸才能不招人恨啊。
听到刘国梁的话，抬手擦了一下，这才感觉鼻腔口唇边都有些痒。
血。
是源源不断的血。
许昕瞳孔一缩，反应过来，自顾自笑了。
他咧出一排整整齐齐、满是鲜血的牙齿，外人看去是无比的可怖，他自己却是无比的苦涩。
“恭喜啊，刘指导。”
“我易感了。”
他终于彻底分化为太阳了。
以马龙在他面前出轨为代价。
当天夜里，许昕就被送进了医院。
每个A易感的时候都要惊天动地闹一场，刘国梁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队里几个著名太阳第一次易感期的样子。
……比较和善的是王励勤和樊振东这种。樊振东十五六岁就迎来了易感期，当时看着正常极了，刘国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樊振东却十分冷静地躲开了：“刘主席秦指导您们好，我想和您们商讨两件事情。”
——待续——
Notes:
蟒弟怒气百分之百，直接易感……
龙女……唉龙女……
只有一个半人是完全开心的……
容嫣：嘻嘻！我好开心呀！混邪很快乐，唯恐天下不乱😘
半个
……我……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Chapter 57: <第五十六章>
Summary:
本章，以刘果梁回忆杀形式出现一些胖雨，王阎，孔刘……
都是刻板印象！！都是刻板印象玩梗！！民那桑不喜可跳过……
Chapter Text
<第五十六章>
平时的樊振东是个乖小孩，故而刘国梁看到樊振东这样一脸严肃的样子，第一反应是有点搞笑。
他和秦志戬对视一眼，示意樊振东说。
樊振东神色礼貌，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我已经经历易感期，虽然暂且不达到法定成年年龄，但基于我的心智与在国家队中所出力量，希望二位指导员可以将我当作成年人对待。换言之，以后尽量避免揉头、捏脸、逗弄这种不适宜对成年男子所作行为。我的态度就是不喜欢，且认为无意义，希望二位指导员给予理解。”
刘国梁：“……”
秦志戬：“……”
刘国梁和颜悦色：“……第二呢？”
“第二点，”樊振东绷紧嘴角，耳根隐隐发红，“女队周雨对我的日常训练十分有帮助，需要的话，二位指导员可以翻看我的训练记录。周雨在场时，我的反应速度与接发球力量都会有小幅度提高。因而我申请周雨成为我的室友，如果二位指导员不同意，我将在一周后继续打报告。”
刘国梁心头袭上一股深深的挫败感，秦志戬头上更是险些具象化出一行实体省略号。
樊振东桌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鸡蛋灌饼。他码出三个推到刘国梁面前，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我一向不赞成任何收受贿赂行为。但基于我与刘指导秦指导二位指导员关系，希望两位可以收下。”
刘国梁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所以樊振东就是想和周雨住，所以宁愿拿鸡蛋灌饼贿赂他们对吗！！
刘国梁脸上挂着微笑，声音却从喉咙里挤出来，“小胖，我得谢谢你，是吧。”
樊振东摆摆手表示不用。易感期太阳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奇怪地发亮，胸膛还在不停地起伏，明显是在强自按捺，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您和秦指导早日批复我与周雨同宿的报告即可。”
王励勤的易感期则是不停地复盘比赛和写会议报告。当时二十一岁的阎森嚼着口香糖进来，眯眼低头看了一会儿，“你写什么呢？”
大力两边颧骨红得闪闪发亮，目光也激动得闪闪发亮，神情无比严肃，无比忠诚。
“我在写会议报告！”
本子上的字迹整齐得像一摞方方正正的砖，阎森嘴角抽了抽，指指墙上的钟表。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王励勤飞速抬头看了一眼，认真回答道：“四点。半夜四点。”
“半夜四点你搁这抽风？？？”阎森一摆头，“上床睡觉。”
大力严肃起面孔，摇头。
阎森简直让他气笑了。王励勤虽然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但平时阎森可谓是说一不二，他说摆短王励勤就不敢劈长的那种。此时遭王励勤反驳，他皮笑肉不笑地扯扯脸颊，“大力，你长本事了啊。”
王励勤端着那张严肃无比正直无比、憨厚中稍稍显得有几分修长（……）的面孔，拉着阎森一只手，对着书桌正前方的毛主席像唱了起来。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
阵阵荒腔走板魔音入脑，阎森嘴角抽个不停，王励勤一曲唱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阎森趁他更新脑内歌单，立即抬起一只雪白的手，示意他不用唱了。
王励勤一脸茫然疑惑。阎森维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手拉了拉搭档那张微长的脸。
双手忽然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入手中，阎森一挑眉，王励勤忽然大力把他拉到毛主席像前，鼓起勇气挺了挺胸膛。
“毛主席您好！我申请与阎森同志结为革命伴侣。我承诺，终生对党忠诚，对国家忠诚，对人民忠诚，尤其是对人民中的阎森同志忠诚……”
阎森无语地别开脸，耳根却微微红了。
王励勤突然停下絮絮叨叨，伸手抓了抓头。按理来说，他不能把任何人的利益凌驾于人民共同体之上。但如果简简单单把阎森归为人民，他也觉得不对。
——这些前情提要都是后来刘国梁从王励勤和阎森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他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励勤面容严肃地把双手放在阎森双肩上，正在背《共产党党章》。
刘国梁笑得直打跌，嗑着的瓜子乒乒乓乓喷了一地——啊，这点小事，算什么！
一向无太大表情的孔令辉嘴角也微微抽了抽，最后还是孔刘二人合力把握着阎森双手严肃背党章的王励勤撕巴下来，送到了医务室。
结果前一天晚上刚看完王励勤的笑话，第二天刘国梁就体会到什么叫小丑竟是我自己了。
阎森忙着照顾王励勤没功夫过来，刘国梁和孔令辉训练完，在花园中边散步边复盘着。
当时，孔令辉刘国梁都是二十三岁。虽然刘国梁是太阴，孔令辉是太阳，但或许是没经历初次易感期，刘国梁觉得他们之间一点儿也没被什么信息素影响。
……至于什么拉孔令辉袖子撒娇啊，动不动他就要背后抱啊，放假还要一起去海边玩儿啊。这都是正常同志战友之间应有的情分是吧！
孔令辉的信息素是梅花，刘国梁只闻过一次，但他总觉得，那香气是月光浥着寒露的味道。
清而且冷，清冷无俦。
二人在种满梅花的香雪海中漫步，刘国梁对他形容起和德国人打比赛的场景，说到兴奋处还原地跳了跳，孔令辉含着淡淡的笑意，就那样侧过目光看着他。
刘国梁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晃他的袖子，“哎呀，别笑我呀。那个假动作我是真没想到能唬住他……”
孔令辉道：“闭眼。”
刘国梁眨了眨眼：“啊……？”
带着梅花香气的微凉掌心遮盖住上半张脸，刘国梁只感觉鼻尖一凉，视线这才被松开。
他松了口气，莫名又有些失落，笑出一边尖尖的牙，孔令辉修长的手指拈着一点嫩黄蕊心，道：“鼻子上有梅花蕊。”
刘国梁这才感觉到鼻尖一阵发痒。
他触痒不禁地皱了皱鼻子，笑着说：“好痒！”
要是他能分出神来看一看孔令辉，就一定能发现，往常神色自若的孔令辉现在整张脸、整个人都红透了，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俊美，眼中更是有无数澹澹寒波在漾动。
“国梁，”孔令辉忽然道，“我好看吗。”
刘国梁受宠若惊地眨眨眼，小辉儿今天是什么节奏！
“好，好看啊！”一向伶牙俐齿的人难得犯了结巴，又忍不住笑了，“乒乓王子孔令辉，他们都叫你孔月光嘛……”
“你喜欢月光吗。”
被孔令辉打断，刘国梁噎了噎，总觉得说喜欢也太过于司马昭之心，只好含含混混道：“月亮的话，自然是……诶？？？小辉儿你干啥！！！”
刚刚好好站着的孔令辉忽然脱起了衣服。两人认识这么久，日子过得无比和谐，加上孔令辉这个人礼貌得很，都是刘国梁受他颜值蛊惑情不自禁地去抱他蹭他，从来没有在他身上体会过所谓来自太阳的危险。
这也就导致，刘国梁完全把太阳信素易感发情啥的忘了。
全忘了！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孔令辉突然的不正常是因为太阳初次易感发作。他只怕是那些外国选手把什么脑子一抽的猩红热传染给他的小辉儿了，大惊之下一把抱住了人：“小辉儿！！你要干啥呀！！”
喘了口气，孔令辉面无表情，仍是咬冰嚼雪的状态：“脱衣服。”
“这是冬天啊小辉儿！！！”
孔令辉不理他，左手把他摁老实了，右手三两下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条底裤，还有月光下一身精瘦流畅的肌肉线条。
刘国梁：“！！！”
然后不等他反应，孔令辉走到花园水池边，纵身跃了下去。
刘国梁：“？？？”
这次他是真急了，可还是没有往易感期那方面想，急得一边脱衣服一边喊：“小辉儿你——唉！！是不是前几天那个韩国鬼子和你握手把火病传染给你了！你等着别动，我下去救你啊！！”
那水池看着不大，水却能没到孔令辉胸口，刘国梁心急火燎忙忙叨叨撕巴着自己左一层右一层的衣服，忽然听孔令辉道：“国梁。”
刘国梁愣了一下，孔令辉指指水面。
“看到了吗？”
“？”
孔令辉耐心道：“月亮。”
确实是月亮。
初冬的冰水中散落着梅花，月光也凌凌冷冷，仿佛寒露凝冰，又似静影沉璧。刘国梁一向聪明，这时候却不由得呆住了。
孔令辉站在那一池冰水寒泉、花月交辉里，短发滴着水珠，眉眼睫毛也被寒水浸得越发森黑，对岸上的人伸出手。
一向机灵的刘国梁此时此刻却像中了蛊，晕头转向就搭了上去。
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也滑进水里，满池又是冰水幽凉的潮气，又是梅花香雪，又似乎是满池融冷晃漾的月光，刘国梁晕晕乎乎地攀着自家小辉儿精实峻瘦的肩膀，让他的体温烫得一哆嗦。
“小辉儿，你……”
不等说完，孔令辉撸了把短发，闭上眼就吻了下来。
梅花香气一丝一缕直浸入骨髓，刘国梁难耐地想将他推开，孔令辉便吻得越发深入。眼前似乎有千重飞花，又有万点积雪，那清寒的苦香丝丝缕缕直直侵入肺腑肌骨，明明极为清冷，却又极为蛮横。
刘国梁牙关格格发抖：“小小小小辉儿……我我我好冷……”
孔令辉言简意赅：“不冷。”
头一低，又吻了下来。
他嘴唇滚烫，浑身滚烫，眼睛隐隐发红，满池水却是冰冷的。这样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刘国梁让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又怕他亲爱的小辉儿在这腊月寒冬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赶紧拖着他的手把他往岸边拉去。
没想到人刚刚碰到岸，孔令辉又无休无止地吻了下来。
刘国梁让他那梅花香气灌得头晕目眩，心中连连叫苦，孔令辉一边把他推拒的动作都掐死在萌芽中，一边越吻越深入。
——待续——
Chapter 58: <第五十七章>
Summary:
从本章开始，估计得有五六章？没有龙女出现了……而且高亮！高亮！高亮！
【会解释蟒弟与黎娇妹子的恋爱始终！！！】
特别洁癖or受不了男主有情史的朋友们可选择弃坑or跳过……
Chapter Text
<第五十七章>
“小辉儿！！小辉儿！！”刘国梁拼命伸手，“妈呀妈呀我真不行了！看看我！咱上岸！！明白不小辉儿？多冷啊——”
孔令辉忽然笑了一下，撩起一捧寒水。
“你喜欢月亮，这就是月亮。”
刘国梁愣了愣，孔令辉忽然把那捧盛着月光寒梅的冷水泼到自己身上。
他轻声说：“我就是月亮。”
呜呼哀哉，二十三岁的刘国梁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恨不得把自己拍死在这算了。
美色误人啊！！美色真的误人！！
第二天，发烧感冒的刘国梁和突然易感期的孔令辉遭到了阎森的无情嘲笑，算是报了前天晚上刘国梁兴奋嗑瓜子当乐子人之仇。
陈玘易感期摔拍，张继科易感期吟诗踢挡板，刘国梁一直提防着许昕也给他来票大的，没想到再怎么提防，这票大的还是来了。
一群护士匆匆把许昕推进了急救室。许昕额角血脉隐隐作跳，目光四下逡巡，刘国梁和秦志戬小跑着跟在急救床后，一干人进了病房，护士们忙中有序地准备为许昕输缓释剂，许昕却忽然腾地一下坐起来了。
刘国梁和秦志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满满的疑惑。
刘国梁试探着出声：“许昕，你……”
“这个游戏你不能这么玩，”许昕伸出左手，“这相当于SPG游戏，乒乓球儿对战吗。但它也不完全是SPG，策略你得想好。注意手感，左下角那个3Dtouch滚轮灵敏度调高点儿。你用滚轮调整乒乓球拍型和击球力度的时候别太弱了。”
刘国梁和秦志戬听得一愣一愣的。
秦志戬平时不玩手游，基本听不懂他在说啥，许昕皱着眉头越说越起劲，还在空中比划起来，一看就是五百块钱治不好这病。
刘国梁试着接他的话：“这……是个乒乓球对战游戏？”
许昕一点头：“对。”
他盯着半空，目光灼灼发亮，含着一种古怪的兴奋，“这游戏有两种模式。一种是队员，一种是当教练。教练当好了后期能当主席，这种模式就是偏SLG了。”
易感期基本是一个Alpha最真实不设防的样子，换言之，情智商都会达到史上最低值。刘国梁倒是被许昕这一番胡言乱语引发了些许灵感，小护士们鱼贯而入，给许昕喂药的喂药，扎压脉带的扎压脉带，许昕皱着眉一别头，刘国梁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SLG是什么？策略类？”
“对，还有点养成那个意思。这个游戏当教练的话自己上场就少了，主要是培育各种主力队员。”
刘国梁对他的说法产生了几分兴趣，一边拿笔记录着，一边循循善诱道：“那你呢？你喜欢哪种玩法？”
许昕笑了：“我只能玩SPG模式。我身边这一亩三分地还料理不明白呢，当教练管谁去，让人骗着我玩啊。”
刘国梁赶忙转移话题：“我明白，我明白。——那你能玩一下第一种模式吗？”
听了半天，刘国梁算是明白了，许昕在眼前幻想出了一整套乒乓球模拟游戏。
许昕明显幻想得有模有样的，护士给他颈侧发热的Alpha腺体贴上贴片他也不烦，还兴致勃勃地给刘国梁比划上了。
别说，许昕幻想的这套游戏玩法还真挺能操作。玩家作为乒乓球选手，可以与世界知名球手对战，比如波尔、老瓦、老佩等等等等，数据都录入在系统中。玩家用3Dtouch滚轮控制乒乓球拍的拍型与击球力度，并且选择在对方来球的哪一个点挥拍击球，明显可以锻炼击球时间精确度和反应能力。
秦志戬也频频点头，许昕说得有条不紊，一边还皱着眉眯着眼，煞有介事地在空中比比划划。
刘国梁和秦志戬相互看了看，都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你这个游戏岂不是只能锻炼拍型和迎球点，无法让全身肌肉形成正确记忆？”
许昕沉吟了一会，“这个确实难。”
护士给他手背扎上针，塞进被子里，许昕唰溜一下又拿了出来，刘国梁和秦志戬看得满头冷汗，刘国梁赶紧给他款款地塞回去，和颜悦色道：“你用左手一只手说。”
许昕沉吟一会儿，整个人明显进入Alpha易感的执迷不悟状态，仔细分析了如何将此游戏改装为VR全景游戏。
这一番易感期疯狂给刘国梁提供了不少灵感。他早就想到将游戏模式引入乒乓球训练系统了，等许昕发病完毕，或许真能叫他过来详细说说。
不一会儿，许昕就进入了高烧状态，也是Alpha最为痛苦的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都是没有链子拴住的狼，刘国梁见过太多个Alpha翻滚嘶嚎、如身处油锅的样子，许昕很快也开始发作了。
刘国梁体会不到他们太阳有多痛苦，只听孔令辉说过一回。他问起孔令辉平时易感期发作又无法缓释是什么感觉，孔令辉简单道：“想死。”
让孔令辉这样的人说想死，这还这是平时一次普普通通的易感期，第一次易感有多痛苦不言而喻。
病房里很快传来许昕的嘶吼声。刘国梁和秦志戬都听不下去，只见许昕忽而从床上嗵地坐起来，忽而用头猛力撞着包裹过海绵的柱子，刘国梁正想给他加个靠垫，许昕忽然坐直起身：“马龙，你待会儿打他反手位，我给你制造机会，咱俩尽量压着吉村真晴一个人打。”
他说：“肩膀没事儿。打完就好了。”
许昕仿佛进入一个无比美妙的幻境，有他最喜欢的乒乓球，还有他最相信的队友马龙。
他头上满是汗水，却时时露出那种沉醉欣喜不愿清醒的神色：“好，发球儿。”
“我草，First blood。”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刘国梁沉默地看一眼秦志戬，秦志戬脸上也写满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二人很有默契地带上门出去了，病房里许昕还在一通乱杀，他现在这个状态处于体内激素紊乱期，他们贸然呆在这，反而容易导致他体内激素更不稳定。
秦志戬掏出一颗降压药，想了想，还是算了。
路过的小护士已经对他们乒乓球队经常发疯乱杀从嘶嚎到吟诗应有尽有见怪不怪，面色平平地路过几人，忽然噔噔噔倒退回来。
“哟！这不秦老师吗？？”
小护士一脸兴奋地拉住秦志戬，刘国梁古怪地看着他们，秦志戬只是嘴角抽了抽，因为他相当知道小护士要干啥。
果然，下一秒小护士就欢天喜地地拉着他的胳臂往病房里拖：“哎呀！这不是经常高血压住院的秦老师吗！我们认得你呀！来来来，秦老师，高血压又犯了吧？我们医院新进口的特效药，给您输一瓶儿，包管马上好！走走走！”
……刚刚秦志戬不吃降压药的原因就是这个。
地狱太冷，特效药才能来殉我！
处理结果出来了，许昕是三天之后才知道的。
他难得有时间躺在床上打游戏。刘国梁当真收罗来一帮程序员搞了个小游戏，目前为止规模不算大，许昕是第一个内测玩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病房门被敲了敲。
“许昕？”刘国梁的态度十分和蔼，这次秦志戬没有来，“身体感觉怎么样？”
许昕烧退了，易感期结束，彻底分化得十分顺利。有不小一部分太阳在第一次易感期后纯度会下降那么一个百分点，许昕却是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七点二。
思及此，刘国梁神色越发和蔼，看许昕戴耳机盯着屏幕的样子也顺眼了许多。许昕打累了一盘活动活动手关节，这才发现刘国梁进来了，赶忙坐起身问候了一句刘指好。
刘国梁止住他欲下床的动作，和言道：“游戏感觉怎么样？——符合你当初的想象吗？”
许昕想了想，照实道：“谢谢刘指导。我是感觉对乒乓球空中弧线模拟不太够，滚轮拉多一点儿拉少一点儿，有时候回出去的球力道是一样的。”
刘国梁点点头，把他说的内容记在本子上。
许昕的确是个聪明小孩，不同于陈玘的急，方博的傻，马龙的淡，也不同于张继科那样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并且肉眼可见地啥都不服，他是个可塑之才。
这也是一匹会尥蹶子的马，但是只要别铁尺铜刺地往他身上抽得太狠，许昕还是很乐意跟所有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他血是热的，又不是陈玘那样随时要抛头颅洒热血，剖开肚皮证明自己只吃了一碗粉；他眼睛是冷的，可也不是马龙那样看淡看透一切，太难劝说难控制。
想到马龙，刘国梁又叹了口气，许昕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刘指导。”
他神色复杂。
“马龙……走了？”
马龙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这两天来看他的方博、陈玘、张继科他们也都很默契地没提起这个名字，想来应该是退队了。
刘国梁道：“她回京队打球了。”
京队和乒羽中心同在北京，但训练水平着实有差距，许昕想到这儿，心里像糊了一团湿泥巴。
他对于马龙先答应他然后又和容嫣出轨这件事情已经看开了，了不得以后就是陌生人呗。但是就算抛开人品私生活不谈，马龙这样的好苗子好不容易争取到女性府相想也不敢想的资源，却为谈恋爱退回京队，他是由衷地替她觉得不值。
许昕道：“她真的有毛病。”
此话不针对她的择偶观，只针对她放弃事业这件事。
……虽然她的择偶观他也很想诟病就是了。
刘国梁为许昕整了整枕头角：“她机会还很多，这几年张雷也想好好建设京队那边，国家都是给拨款的。况且你们孔指导也过去了。”
许昕有些意外：“……孔指导？”
他心里模模糊糊浮起一个念头，可还没想清楚就转瞬即逝了。刘国梁点点头：“对，小辉儿去京队了。我一直希望京队那边加强建设，是吧，这次马龙回去，我也会经常过去看看的。”
——待续——
Chapter 59: <第五十八章>
Summary:
蟒弟二十二？龙女二十四？
反正就是蟒弟易感期，龙女离开国家队之后的故事……❗高亮！高亮！高亮！
❗本章起会讲蟒弟和黎娇的恋爱始末！龙女有挺长时间不会出场！
作为作者楼主对它的定义是“一段正常的没有成功的感情”，大家选择性食用！老规矩……弃坑不必告知，嫌弃不必评论……感谢……
Chapter Text
<第五十八章>
许昕说没有愤怒怨恨是假的，看着容嫣在马龙身上上下其手，他掐死她俩的心都有。
可想到马龙为了一个女Alpha恋爱脑地近乎放弃了职业生涯，他心里又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路，”刘国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咱们许昕这么帅，多精神的小伙儿。要什么样的好女孩没有？”
许昕苦笑着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是如此了。
寒来暑往，日月如梭，时光飞逝……这就是马龙走后许昕的生活状态。
主力队员能申请自己住一间房，他和陈玘住了一段时间，陈玘看他每天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急得嘴边直冒火泡，天天跟王皓密谋怎么让许昕恢复原来的嘻嘻哈哈。
许昕也不想拖累兄弟几个为他劳心费神，假称睡眠不好，申请了独自住宿。
刚开始一放假，许昕就整晚整晚地打游戏。当然，打的是刘国梁嘱托他内测的手机乒乓游戏。
打到凌晨五六点，顶着黑眼圈上床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两点左右，草草泡一杯面，继续开始肝。
秦志戬想劝他几句，但许昕自己把训练日和休息日调配得挺成功，训练日照常早起跑步力量举，到了休息日，就昏天黑地一通乱杀。
于是他和刘国梁都知道，劝不得。
到年底放假，许昕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照常嬉皮笑脸地和兄弟们一起闹腾，一眼看不住就跑出去干网。
刘国梁也松了口气，他这样总比原来一言不发，谁都不想理，一反常态沉默寡言的状态强。
又一年夏季奥运会到了。
许昕报名了团体赛，可惜没有拿到单打入场名额。他隐约听说了京队那边马龙的消息，毕竟北京这么大，想躲开一个人很简单，可是北京也这么小，想探听一个人同样不会太难。
马龙的训练似乎卓有成效，在三大赛中连连捧杯，又拿到了奥运女子单打名额，只是再没有见和谁配过混合双打。只有和丁宁在表演赛时配过几次女双，许昕都刻意地躲开了。
说来也真奇怪，那么小一张球台，那么窄一个场馆，那么短一条通道，偏偏就能做到他走左边，她走右边，每一次都完美地错过。
许昕觉得，自己和马龙是有一点缘分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次只要想到就立即如愿见到的巧合？
这种心有灵犀放到现在，也足够他们避开对方了。
许多媒体也好奇，往常好得形影不离的昕龙组合，甚至一度有传言说二人即将宣布结婚，怎么会就一夜之间面都不愿意再见一次？
对此，许昕的回答是：“呃……其实当初就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们两个首先都是为国家队出力，一切听组织安排吧。其次确实马龙要忙一些京队建设，我是也想配合好跟其他队员的双打。都在自己赛道努力吧。”
同样的问题抛给马龙，马龙道：“昂……就是可能我觉得当初大家也有点儿误会昂，我和大昕首先都是事业为重，私下就都是特别好的朋友，不存在冷落，渐行渐远什么的……这次大昕也报名了团体赛，我相信他肯定能成。”
这一对昕龙组合曾经红极一时，如今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里约奥运会。
奥运会团体决赛时，许昕对战水谷隼，比分二比三惜败。又在接下来的男子双打中重整旗鼓，与张继科一举胜过丹羽孝希与吉村真晴。
庆祝的时候，许昕没有去触摸国旗。
他之前对上水谷隼可谓百战百胜，这次奥运所有人都相信他肯定能赢，和他玩得好的姚彦都在场外给他加油。
许昕从来不怕呕心沥血，怕的就是这种时候哪怕血溅赛场，也不能为国旗添一抹灿烂的红色。
张继科拿下男单金牌，马龙则获得了女单冠军。颁奖的时候，张继科、马龙、许昕站在领奖台上，张继科和马龙素来不算太过熟悉，此时却相互碰碰拳，共同让许昕站到最中间。
这已经是许昕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她了。
他们举起手，对所有人致意。
马龙站在他右侧，还是初见时的一身红色队服，可他们没有握手，也没有对视。
输掉水谷隼的一分，与张继科共同拿回的一分，一幕幕在许昕眼前滑过，每个人都佩戴着金牌，注视着那面红旗冉冉升起。
颁奖结束的时候，身侧的右手似乎被轻拍了拍。
那道纤细的身影自动自觉地走向另一侧，张继科和方博陈玘他们安慰地拍了拍许昕。一直等到人潮都散去，许昕看着那道几乎走出赛场门口的身影，声音还是比大脑更快了一步。
“……马龙！”
马龙脚步停了停。回头，刚好对上许昕的目光。
许昕动了动喉咙，这一年多没见，马龙又瘦了。
往常两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也不觉得怎么样，日子一天天就过去了。时间在手中像日光晒暖的河水，汤汤地向前流去，一眨眼就无影无踪。
那时候，马龙总是笑。
一看他就笑，一听他说话就笑，甚至有时候许昕明明没有跟她说话，马龙坐在角落里粘球拍，许昕逗别人玩的声音刻意大了一点，传到马龙耳中，她也会浅浅地笑起来。
可是今天，她没有笑。
她站在许昕身前，像一片初一的月光，安静而苍白。许昕叫住她，原本就是冲动之间热血上脑，真正和她对面站着，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间凝固了半晌，最终，还是许昕说：“对不起。”
为了输给水谷隼的那一分。
马龙摇摇头：“胜败乃兵家常事昂……以后加油儿。大昕，你本来就比他强昂，心态稳一点儿，下个赛场肯定能打回来。”
许昕点点头，再一次无话可说了。
两人都不离开，又这样静默无言地站了一会，许昕说：“你……挺好的？我听说你练球儿练得不错，京队那边建设挺好的。”
马龙点点头：“孔指导调过来了昂……他经常点拨我。”
许昕也跟着点点头。他喉咙有些发干，道：“我听人说，你膝盖有点伤。”
马龙道：“昂。”
她说：“你的肩膀……也好好保护昂。”
纵然心中有万语千言，现在的他们也早已经没有关心对方的身份了。
许昕向后退了退，道：“那行……那我不打扰你了啊。就是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哦对了。那个我家在北京也认识点儿中医针灸的人，施今墨亲传弟子，原来在四院也都干过。你要有那个，就那个膝盖方面保养需求，和我说。自己人吗毕竟，能帮多少帮多少。”
他语无伦次，马龙却干脆地一点头：“好。”
走进长廊，路途两分。原来那些年年岁岁、那些喁喁细语、那些温柔以对，最终都不过是多情自古伤离别。
转身的时候，不知是谁的泪水划过衣角。
周末，许昕照常闷在宿舍打游戏，微信跳来一条消息，“大昕，你在哪呢？”
我草，玘哥啊。许昕赶紧退出游戏，“我宿舍呢，怎么了？”
陈玘：“我，你乐乐姐，方博儿，还有继科儿，去游乐场玩呢！走呗？”
问好时间地点，许昕草草穿了个黑长裤白短袖就出了门。毕竟你昕哥是天生帅气，不学方博张继科他们骚包兮兮那一套。
方博陈玘他们约在乒羽中心外见面。著名的国乒女神王祖贤王皓同学一身白裙，不施脂粉也足以盖过人间一众莺莺燕燕，陈玘正一脸认真地替她捏衣服上的小虫子。
张继科身上苹果绿，裤子荧光橙，脚下小蓝鞋，正正常常穿了一身白T恤蓝短裤的方博一看到他这身打扮，嘴角就抽了抽。
许昕一看就乐了：“科哥，你这每次穿衣服能别跟水彩笔对标吗？”
方博也弱弱地举手赞同。他狗哥这个水彩笔穿衣风格，显得大家又水，又是菜比……
新晋冠军张继科同志摆摆手，表示懒得理这群傻狗。
这几人一合体，一会就你捶我一拳、我打你一下地开始窝里斗。方博最先蹦跶到前面，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在混战中挨的打最多：“哎哎哎，咱别闹了啊！举手商量一下，去哪啊？”
陈玘惦记着王皓不能游泳：“反正不去水立方，乐乐胳臂破皮了。”
许昕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一趟下来他光吃狗粮也吃饱了。
沉吟片刻，他摸着下巴：“要不，去石景山公园？”
方博举手充当好奇宝宝，“石，石景山有啥玩的啊？”
许昕摊开手掌心，几人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石景山门票价格——十块。
“滚啊！！”
冠军团体能缺钱吗？那必然是不能啊！
于是几颗脑袋围在一起商量研究片刻，都决定去那个门票最贵的。
——北京欢乐谷。
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一群奥运冠军拖着王皓一个大美女，愣是倒地铁去了目的地。
一人二百六的门票，花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啊！
几人商议了一番，王皓负责在人多的地方等着，方博留下守护他乐乐姐，张继科去买吃的，陈玘打问一下有啥好玩。
许昕指指自己的翘鼻头：“哎，我呢？”
陈玘把他推到最近的那个项目边：“你先排队！我们都回来，咱不就有的玩了吗？”
商议已定，一群人呼啦啦作鸟兽散，唯一一个女生王皓坐在树荫下面，正仰着头和蹦蹦跳跳的方博聊天，方博对着这边指指戳戳，明显在跟王皓嘀咕许昕的坏话，对上许昕悠悠然的目光，赶紧咧出八颗牙。
许昕收回目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和这群傻狗在一起，真好。
他现在排的是一支举枪射气球的游戏，击中四个以上有奖，许昕眯眼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这个气枪子弹明显偏轻，但气球摆放得很近，一枪带爆两个不算难。他正眯着近视眼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口角声。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先说话的是一道清利却略有些尖亮的女声，“别把我往电影院拉！就在这说！”
许昕回头瞅了瞅，是个穿红裙子的年轻女孩。
——待续——
Chapter 60: <第五十九章>
Summary:
蟒弟二十二岁的故事……
还是和黎娇的恋爱始末……
本章蟒弟人前显圣🈶！
Chapter Text
<第五十九章>
这女孩身姿生得高挑曼妙，许昕眼镜折在内揣，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只能看到她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衬着肌肤雪白，腰肢纤细，脚下踩着一双红底高跟鞋。
——这要别进下水道，得十分钟抽不出来吧？
女孩对面是个同样个子不低的男人，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伸手拉着女生的手腕，一边声音低低地说着什么，一边把她往电影院门口拉。
顾及着四周有人，两人争吵也没有很大声，金丝边眼镜男一直抓着女孩的手腕，那女孩似乎有些发急，用随身带的坤包不断砸着他的手：“你给我放开！”
“阿黎！”金丝边眼镜似乎也有些生气了，“别闹了好不好？叔叔让咱们出来逛一逛散散心，不是为了让你在大街上跟我吵架的！”
许昕饶有兴味地听着，那个叫阿黎的女孩气得额角涨红：“什么逛一逛散散心！！谁跟你散心啊？？我看见你这模样心就散不了！章文远你给我放开！！我爸答应你又不是我答应你！！松手！！！”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向电影院，经过这一路长排拐弯的队伍，那个叫章文远的金丝边眼镜赔着笑不住地向路人道歉，大有“拙荆不懂事”的意思，那个阿黎虽然一个劲把坤包往他手上乱砸，可顾及脸面，也并不敢大声叫嚷，气得额头都涨红了。
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路过一队人，哪怕有人看了二人一眼，也很快扭过头去。就在章文远要把阿黎拉进电影院门口的时候，斜喇里忽然伸出一只手。
左手。
这手骨节分明，修长得过分，不像文人的手，可也不完全像粗人的手。顺着这手往上看，一个年轻男人懒洋洋地歪着嘴角，面容十分俊朗，看模样似乎在笑。
那个阿黎正是不堪其扰，趁章文远愣神的功夫，赶忙慌张狼狈地一头钻到许昕身后。
许昕懒洋洋地在那儿站着，从身形到状态都丝毫不紧绷，却莫名含着一股张弓搭箭般蓄势待发的力量。
章文远推了推眼镜：“您好……您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两个闹了一点小矛盾……”
许昕饶有兴味地扭过头，“你是他女朋友？”
那个叫阿黎的年轻女孩气得面色涨红：“章文远你少给我蹬鼻子上脸！！！王八蛋是你女朋友！！”
许昕耸耸肩：“人家说不是。”
章文远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怒色，可还是强忍下来：“娇娇！——叔叔一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过来，咱们回家！！”
许昕不紧不慢止住他：“哎，慢来慢来，我可没让你照顾好她啊。”
章文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昕这是在抄自己那句“叔叔”的便宜，方才起就憋着的那股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冷冷地瞪着许昕：“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界？”
这可就有意思了，许昕乐着摸摸下巴：“谁的地界？难不成封建王朝突然复辟了，今天居委会上门没给我发通知？就算复辟了那也是人爱新觉罗坐皇位啊。你是哪个张，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我当然是立早章——”
“那不就结了，”许昕奇了，“人家爱新觉罗满人改汉姓姓的是金。复辟也不轮你坐皇位啊。退下吧。”
他背后的黎娇本来气得柳眉倒竖，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在女生面前丢了丑，章文远更是怒不可遏，越过许昕就要去拉黎娇：“和我走！！”
可未曾想还没拉到黎娇，手腕就被一人牢牢箍住了。
当然是许昕。
对方明明没怎么用力气，那手却像一只铁箍，让他半分也前进不得，章文远怒得脱手想摔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终于被逼得低声怒喝：“放手！”
往上看，许昕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嘴角斜挑带笑。
然后他抬手，往章文远小臂麻筋上弹了一下。
章文远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许昕这才不紧不慢地松开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章文远咬紧牙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目送他离开，许昕这才礼貌地转回头：“哎，你好你好。你没事吧？”
凑得近了，许昕眯起眼，才发现这妹子着实长得挺漂亮的。虽然乒羽中心堪比一个巨型和尚庙，但有马龙这种国乒小龙女和王皓这种国乒王祖贤的顶级颜值熏陶，他自认为还是见过不少美女，这妹子的颜值却完全不在王皓和马龙之下。
甚至在吃她这一款浓颜的人眼里，她比马龙那样的淡系清纯颜还漂亮一点。
看许昕眯着眼看了自己好一会，黎娇原本那满心感激也瞬间成了没好气，瞪起一双明眸：“你看我干什么？”
许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眯着眼睛的时间有点长，怕不是被妹子当成猥琐男了，赶紧从内揣里摸出眼镜架在鼻梁上，抱歉地一指眼镜：“不好意思啊，我眼神儿不行。”
黎娇眼睛瞪不下去了，扭头扑哧一笑。笑过之后，她努了努红唇：“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许昕给她比了个大拇哥：“你这人可真有眼光！”
这一来二去，两人也算初步熟悉起来，许昕抬头望望方才王皓和方博坐的那边，两个人已经没了影子。
微信叮咚一声，是几人群里发来的消息。
陈玘：“大昕你努力啊！哥几个坐过山车去了！”
许昕顶着满头问号。努力？？
方博：“加油！我刚刚看见那个妹子了！英雄救美干得漂亮！”
张继科：“就是啊大昕。你努努力，别当咱这群人里最后一个单身狗啊。”
许昕仰天长啸。这群狗日的猪币！
大概是看许昕脸色不好，黎娇抿了抿红唇：“喂，挂着脸色干什么，救了我后悔啊？”
许昕有眼镜加持，才看清楚这个妹子长什么样子。看年龄，这妹子和他一样是二十三四岁，长发飘飘，大波浪卷，皮肤虽然没有马龙那么晶莹剔透，但也是姿容姣好白皙，妩媚的菱形唇上涂着正红色。
不得不承认，黎娇确实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大美女。
见许昕一个劲摆手，甚至很回避她，全然没有往日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那样殷勤又居心叵测的样子，黎娇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和好奇，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攀谈起来。
虽然许昕从小到大一直在乒乓球训练队中打转，但哪个训练队也短不了人情往来，他在国家队和好人一块玩，也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好人。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历练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黎娇个头有一米七多一点点，身姿高挑又窈窕，看似大波浪卷红唇墨镜，其实秉性单纯得很。你给她个糖，她就会觉得你好，你把她的糖抢走，她就会生气。许昕夸了两句她聪明漂亮，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黎娇滴溜溜地扫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许昕嘴角一抽。——半个月前刚开过奥运会，我好歹跟张继科一起打过双打呢，要不要这么籍籍无名啊！
黎娇使劲瞧着他的脸：“我肯定见过你。哦对了！”
她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你长得还行。是不是横店哪个剧组的群演啊？”
许昕无语地揉了揉额头：“嗬，现在不说我丑了啊？”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夸好看是真的好看，说“有气质”“挺可爱的”就是不够好看，说丑反而不是真的丑，因为人不会跟自己觉得丑的人一直说话。
黎娇撇撇嘴：“你和我比起来不是丑是什么。哎对，你长得挺像朱亚文的！是不是朱亚文替身啊！”
许昕半真半假地道：“我干的活儿朱老师干不了。”这话没错吧，让朱亚文同志来替他打乒乓球，那是真打不了啊！
两人正在这斗嘴呢，黎娇目光忽然缩了缩，下意识地又躲到许昕身后。许昕顺着她的目光眯了眯眼，原来是刚刚走了的那个章文远又回来了。
黎娇下意识地往许昕身后钻，许昕难得地直了直脊背，只是面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次张文远回来，身边还跟了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看到章文远的时候许昕还没什么反应，看到这个中年人，他目光却是慢吞吞地一缩。
“喂，”黎娇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忍不住悄声嘀咕道，“他带回来个半老头子是要干什么？不会是想打架吧？”
许昕笑了：“我还以为是你爸呢。”
“滚蛋！”黎娇气得伸手捶他，“我爸可帅了！才没那么丑。”
许昕一手止住她：“哎，别打我啊。待会儿说不定我还得打架呢，现在你把我捶出个三长两短，待会儿谁保护你啊。”
黎娇又气又笑：“狗才用你保护！”
许昕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黎娇马上不说话了。两人是正常交流，落到匆匆赶来的章文远眼里，却是和打情骂俏没什么区别。他带着那个五十出头的小个子中年人走到二人面前，一上来就问冲黎娇质问：“黎娇，你要不要脸？”
黎娇气得面色红涨，许昕先笑了：“嗬，怎么上来就问人要不要脸啊？你卖脸的？脸皮多了一层，还是你脸丢了？”
说起打嘴仗谁能是许昕的对手，章文远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和许昕好好理论理论，身边的中年人却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两个人来的时候许昕就简单判断过，章文远脖子上没有抑制剂，看骨骼发育也不是很结实，充其量是个府相Beta，他身边这个小个子中年人脖子上却是有Alpha阻隔贴。
中年男人道：“这位先生。黎小姐不是你的人，她是章先生的朋友。希望您能把她还给章先生。”
许昕笑了：“大哥，我纠正一下啊。这个黎小姐不是我的，不是这个章先生的，她是她自己的。而且挺不巧啊，刚刚我俩已经混成朋友了。”
他摊开自己修长得出奇的手掌：“我不能让我朋友在我面前受欺负。你让她跟章文远走，没问题。她自己点头就行。”
中年人的目光移向黎娇。他的瞳孔平静而黝黑，丝毫没有章文远那样咬牙切齿的恶形恶状，黎娇却被他看得生生打了个哆嗦。
——待续——
Chapter 61: <第六十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二，与黎娇的恋爱始末……
本章蟒弟继续人前显圣……
Chapter Text
<第六十章>
如此一来，她更不愿意往章文远那边去了，拽着许昕的袖子拼命摇头。
许昕摊开手，示意对方自己也没办法。
中年人道：“你打定主意了？”
许昕笑了：“没办法，我这人就这样啊。”
他们这一列排的是气枪射击气球游戏，前面零零碎碎还剩了三四个人，中年人直接大手一挥，赶开了所有人，然后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塑料气枪，正正对准了许昕的额头。
黎娇惊恐地睁大眼，“章，章文远……”
许昕慢吞吞地咧了一下嘴角，笑了。
“大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中年男人拿的明明只是塑料气枪，平静黝黑的瞳孔却仿佛两道锋利的毒针，让所有围观的人都骤然生起一阵毛森森阴冷冷的触感。许昕却不紧不慢笑了一下，抬起奇长的双指把枪管拨开。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自己咬了一根，递给中年人一根，含糊不清地笑道：“来大哥，抽一根。”
中年人拿过那支烟。许昕自己点了火，将打火机抛给他，中年人也点了火。白烟将两人的面容模糊了些许，许昕先开口笑了：“您说这事怎么办，我听您拿个主意吧。”
黎娇暗暗咬了咬唇，一旁的章文远扶了扶眼镜。中年人仍是沙哑着嗓子：“让她，跟章先生走。”
许昕夹着烟的手摆了摆：“不可能。”
黎娇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许昕斜坐在桌子上，拿起左手边的气枪：“要么这样吧大哥，咱俩打一把。我能看出来，您是个练家子。七十发子弹，三十个气球。您赢了，我道歉啊。我要赢了，您带着您这位章先生走。”
中年人脸颊肌肉抽了一下，看上去很像一个古怪的笑。
许昕这话说得很有意思。道歉，对许昕来说无非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要是现在道歉能解决问题那他现在就道歉。可是他承诺让黎娇跟他们走了吗？完全没有啊。
许昕本以为这中年人会拒绝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答应了：“好。”
章文远正要说话，中年人一把抄起气枪拉上栓。他言简意赅道：“七十发子弹，三十个气球。五分钟，用子弹少的胜。”
许昕笑了。他从中年人的塑料桶里抠出五个子弹：“哥，刚才抽我烟不能白抽吧？大人有大量，让兄弟五个。”
他话说得漂亮，黎娇急得给了他一肘子，“许昕你傻啊？？怎么不得让他多让点！”
许昕淡淡笑了笑，将黎娇拨到一边：“女人就是浅，一点事不懂。大哥别见怪啊。”
黎娇刚刚被章文远怎么拉拉扯扯都没哭，现在挨了许昕一句话，眼圈却骤然红了。她跺了跺脚，终于没有敢走太远，还是站在了许昕身后。
中年人倒是不以为意，从许昕手里抠回两颗子弹。
他平静黝黑的目光像两丛钢针，就算许昕一直吊儿郎当地笑着，他神色也没有丝毫松懈的意味：“让五个，不行。让三个。”
许昕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中年人的手，“行啊大哥，就冲你这么把我当回事儿，今天我赖好得打中几个。”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老板也津津有味地凑了过来，许昕和中年人分别站在射击桌子一头，中年人将塑料子弹全部填入气枪，试了试准星，微微抬高枪口，对许昕道：“我先。”
人家练家子先更好，他还能多看看门道。许昕笑哈哈地抬抬手，中年人眯起眼，对准气球墙扣下了扳机。
一枪一个，他出枪又稳又准，气球应声爆开，枪管却几乎纹丝不动。让对方先射击的好处就是这样，许昕仔细看了看，这枪管整体应该是塑料仿制，保险栓和内部弹道可能有些合金零件，后坐力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因为子弹质量轻，射击的时候角度也很重要。
两分钟不到，墙上的气球已经全部被打光了。
弹无虚发。
周围响起一片赞美声。许昕面带笑容，带头第一个啪啪啪地拍起了手：“我草，哥你这牛逼啊！我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你。”
周围人纷纷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这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除了长得挺帅，个子挺高，剩下通身的气质都吊儿郎当的，实在看不出有哪里能跟这个中年男人抗衡。旁边便有一个阿姨好心地劝道：“小伙子，你别比了呀！人家这出手有两下子，你肯定输噢！”
输吗？
许昕笑而不语。
中年人平静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我后悔让你三颗子弹了。”
许昕咧开嘴角，拿起枪。
扣住扳机的一瞬间，整个人却像是瞬间不一样了。
他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别啊。”
砰地一声，第一枪打空。
围观群众原本屏息静气地瞧着，看他第一枪打空，纷纷发出失望的叹息：“挖槽，就这？”
“怎么第一枪墙都没上啊？”
“牛皮全靠吹啊！”
许昕仍是咧着那口雪白的牙，又吹了声口哨，放出了第二枪。
砰地一声，中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安静了。
这个年轻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站在遮阳棚下，明明是白衣黑裤，却像和周围阴影融为了一体，又像是那杆枪根本就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
黑黝黝的枪管对着的明明是气球墙，却让人觉得他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他出枪快而准，枪口微微抬高，气球一枪一个，都在他手下爆炸成片，到了最左下角两个，许昕却忽然停下了。
气球与气球贴合得十分紧密，眼看只有二十几秒了，他身后的黎娇急得一个劲跺脚：“喂！快打呀！等什么呢！”
许昕却偏偏竖起枪管，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还丑吗？”
黎娇急得整个人都快冒火泡了，跺着脚拽着他的袖子：“不丑不丑！你最好看你真的最好看！！求求你了你快打啊！！”
许昕哈哈一笑，眯起眼横过枪管，对准两个气球的最中心。
砰地一声，两个气球应声而裂。
中年人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许昕第一枪打空是试准星避免失误，最后一枪两开花，已经补上了这个失误，加上开始的时候他让了许昕三颗子弹，现在当然是他输了。
砰砰砰。
出乎他意料的是，许昕又开了三下空枪。
局面从中年人输了三颗子弹变成平手，中年男人一愣，许昕笑哈哈地把枪放下了。
他笑着和中年人击了个掌，从衣兜里摸出两支烟，“谢谢大哥手下留情啊，以前我也跟军队待过，今天纯属运气好。”
他这样一说，明显是给足了人面子，中年男人脸色缓和了不少，接过烟摇了摇头。
“我技不如人。”
许昕反而一个劲地摆手。笑话，他又不是没在冬训基地训练过，这老哥的军事素养明显和那群教官如出一辙，都是真枪实弹训练过来的。
他真心实意地道：“大哥，你这不兴替我吹啊。这十米气枪定点射击多逛两天游乐场谁也行，真的换成移动靶跟咱那亚洲第一狙，你绝对把我打得北都找不着。”
刚才两个人明明还是决战紫禁之巅，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模式了？
章文远一脸愕然，黎娇也是莫名其妙，不过这次总算学聪明了，老老实实地跟在许昕身后。
周围人纷纷为二人鼓起了掌，许昕笑哈哈地摆摆手。他和中年人抽了两根烟，中年人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小伙子，有空来我射击场玩。”
许昕笑哈哈地和中年人击了个掌，“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我请大哥吃饭啊！”
中年人道：“小伙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许昕咧咧嘴，黎娇似乎也想问这个问题，却只是咬了咬嘴唇。
“叫什么不也是大哥的小老弟吗？”许昕一直在笑，他姿态放得很低，两人握手的时候，他手上紧了紧，咧出一口雪白的牙，“我叫许昕。”
中年人微微一愣，不管章文远是不是还有些不服，带着他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等人群都散了，许昕真心实意地对身旁的黎娇道：“对不起啊。”
黎娇莫名其妙：“什么对不起？”
他不是刚刚把她从坏人手里英雄救美出来吗，哪里对不起她了？
许昕摊了摊手，“我刚才说‘女人就是浅’。其实女人不浅。不是性别歧视啊。”
黎娇撇撇嘴，没想到这家伙心还挺细的。看许昕插着兜悠哉悠哉地往前晃，连忙追了上去。
许昕一看就知道她出身非富即贵，对人丝毫不懂提防。就说她拎的包和脚上穿的鞋吧，就算许昕再怎么“瞎”，也能认出来是香奈儿的保真名牌。请她吃了顿饭买了个冰激凌，更能确定这女孩几乎是毫无社会经验了。
“哎！那个，那个那个！”许昕没有告诉她自己叫什么，黎娇急起来只好那个那个，“这个饭多少钱啊。我转你！”
许昕让她逗乐了，他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让女的花钱呢。”
黎娇不服气道：“喂！你歧视女生啊！”
许昕不紧不慢地拖着调子：“没错啊，我不光歧视女的，我还歧视Omega，尤其你这种孤身出来不注意安全的Omega。你可以报警了。”
黎娇气得直跺脚。这男生混不吝得很，说他坏吧，他怎么会在章文远的纠缠里帮自己出头？可说他好吧，哪有不管不顾走在前面不关心女生的？刚才吃饭他都是自顾自点菜，只在最后要甜品的时候问了她一句。
看着前面那道吊儿郎当又不失高拔俊朗的背影，黎娇咬了咬唇。
一路上都是她缠着许昕说话，许昕对她的态度颇为随意温和，像成年人逗小孩似的，既不觊觎她的美色，也不打问她的吃穿用度。
——待续——
Chapter 62: <第六十一章>
Summary:
本章还是蟒弟二十二的故事……
龙女依然没有回归……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六十一章>
眼看太阳收束了最后一点辉光，整个欢乐谷也快逛完了。淡淡的，似粉似橙的夕阳光洒在黎娇脸上，她心里第一次浮现出一抹无措。
一路上这个年轻男人压根就没让她花过钱，说少不少也有两三千块出去了。
刚才路过蛋糕店，许昕又给自己和黎娇一人买了一杯饮料。他是运动员要控制摄入，所以只给自己买了一杯赤藓糖醇白桃乌龙，给黎娇买的却是店里最大的冰激凌杯，上面还插着北京欢乐谷的翻糖片。
黎娇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有点想哭。
今天原本是和自家爸爸吵了嘴才出来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所谓世交之家的章文远。父亲好多次有意让她跟这个章文远结婚，但她一点也不喜欢。
倒也不是Beta不Beta的问题。她是觉得章文远这人阴凉凉的，像一只青蛙，刚才不顾她意愿强行搭上她的手，那手的触感也是又湿又冷，像五条黏糊糊的蛞蝓。
想起他，黎娇就犯恶心。
她觉得男人就该大大方方潇潇洒洒，像前面这个年轻人。刚刚她装着高跟鞋别进下水道，许昕隔着袖子扶了她一把，她偷偷探了探许昕的手掌，感觉又干燥又暖和。
她自我感觉是黄蓉一样白龙鱼服出来逛庙会，遇到了丝毫不嫌弃她乞儿打扮的郭靖大哥。一路上许昕对她既大方仗义，又极其有分寸，递给她冰激凌都是小心翼翼捏着蛋筒上边，生怕碰到了她的手。
“喂，”眼看回到了出口，黎娇咬了咬唇，“……走了一路，你到底叫什么啊？”
两人站在出口左侧的“激流勇进”快艇项目旁边，许昕玩笑般地耸耸肩，“刚刚不跟你说了吗，我啊，我们单位朱亚文。”
“滚啊你！”这次，黎娇眼圈是真的红了。
许昕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
“先说好，我没有带卫生纸的习惯，你凑合着擦啊。”
黎娇擦了擦脸，许昕抱着胳臂，笑而不语地看着一边，完全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黎娇试探地看着他：“那……加个微信呗。我平时不拍戏的时候也想出来玩。”
许昕再次叹了口气，对着黑莓手机操作一会儿，把屏幕举到她面前：“我给你叫好车了，女司机。银泰中心是吧？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
黎娇怔了怔，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银泰中心的？
许昕笑而不语地摇摇头，黎娇咬着唇一跺脚，忽然涌上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闹脾气不肯走了。
身后是叮叮咚咚的旋转木马，吊顶上有七彩霓虹灯，在周围洒下一片绚丽的影子。夜幕还没有降临，橙粉色的夕阳光渐渐洒满了整个天空，头顶的激流长滑梯和充气划艇溅起一片清凉的水珠，到处都是游人兴奋雀跃的笑声和欢呼声。
耳边飘来一阵动人的音乐，黎娇咬了咬唇，许昕单手插着兜站在树荫下，就那样悠闲自在地望着她笑着。
他忽然伸出左手挡在她头上，黎娇茫然不解地抬起头，突然看他背后袭来一阵人工海浪。
哗地一声，许昕浑身上下被那阵人工海浪泼得湿透了，森黑俊朗的眉梢眼角都滴着水，黎娇却因为挡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一点水都没有溅到。
许昕扬起眉角，仍是那副懒懒散散、不失快活的样子，对她说。
“今天是你生日吧。”
“生日快乐。”
天色没有黑，但黎娇觉得，确实所有星星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回去以后，黎娇害起了相思病。
她托父亲到处找人打问，可惜也无果，她父亲黎国胜苦恼地不知女儿到底看上了个什么人，黎娇急得也说不出来，“哎呀，就挺帅的，个子挺高，得有一米八了！然后可逗了，不知哪儿有点像朱亚文！”
黎国胜满眼无奈，“我宁愿你看上的是朱亚文，我还能帮你要个签名！”
黎娇一跺脚，一扭身子回了房。
……她才不是只想要个签名好吧！
趴在床上打开电视，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爸！！爸！！哎呀黎国胜！！你快过来你快过来呀！！”
跳下床之前不忘把中央五频道摁下暂停键，黎国胜看女儿光着脚就把自己往电视前拖，满心又无奈又心疼，“哎呀，娇娇，你……”
斯文儒雅的中年人看着电视上那个俯身欲击球的俊朗年轻人，傻眼了。
“……你看上的是他？？？”
“对呀！！”黎娇兴致勃勃，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平常不看体育频道，况且得益于自己父亲是体育总局副局长，外祖家更是身家过亿，往来的不是影星歌星，就是名流政要，找个上升期男明星也不难，自然不会觉得一个出现在CCTV5的乒乓球版朱亚文有什么稀奇。
黎国胜脸上神色说不出地复杂，“可是……”
“哎呀爸！！”黎娇嘟着嘴跺了跺脚，“我就要他。我不管。你的官是白当的啊！！”
黎国胜苦笑着摇摇头。黎娇赌着气一屁股坐到床上。自己未婚这个年轻人也未婚，自己还是Omega，正好配他这个太阳，想让爸爸给牵根红线搭个桥又怎么了！
如果她是男孩，电视上这个年轻人是女孩，黎娇或许还会有些顾忌，别惹上仗着父亲职权性骚扰运动员的腐败名头。但她是女生对方是男人，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黎国胜坐在她身边，苦口婆心地道：“娇娇……怎么说呢，这个许昕，我是见过的。”
黎娇哼了一声背转身子，却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黎国胜思索着道：“老刘手底下的人我知道，和那帮子踢足球的人不一样。打乒乓球的世界巅峰，拿了那么多金牌，哪个不是主意硬的？当年你韩叔叔不是想给你国梁叔手底下的王皓做个媒，你猜怎么样？”
黎娇迷茫地眨眨眼，不知道王皓是谁。黎国胜叹了口气：“你国梁叔叔手底下的那个陈玘，你应该叫哥哥吧？——差点拿乒乓球拍把你韩叔叔给打了。”
黎娇这次听明白了，“那个陈玘……和王皓是一对？”
黎国胜无声地点点头。他从网上搜出一张照片，放大给女儿看：“这是马龙，里约奥运会刚拿过金牌。你看她漂不漂亮？”
黎娇哎呀一声，“啊，她呀！我在小红书上看见好几次啦，还有拿她跟高圆圆对比投票的呢。我觉得长得还行吧，打扮打扮不比我差。”
黎娇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她如今在横店不大不小也是个二线演员，因为美貌出过好几次圈，要不是贪玩不肯用心拍戏，当个上星女一号是没问题的。
黎国胜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马龙，就是许昕的前双打对象。”
黎娇眨眨眼，脸色白了一层。
黎国胜道：“他们的关系也是众说纷纭。有说是互相爱过，有说马龙单恋许昕，有说许昕单恋马龙……反正就是一句话，”黎国胜叹了口气，“作为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喜欢一个情史这么复杂的人。”
黎娇嘟了嘟嘴，明显没把父亲的话当成回事。
黎国胜平时忙于事业，黎娇母亲去世得早，他便对这个相貌酷似爱妻的女儿颇为纵容，嘱咐她几句“注意安全”“小心坏人”，黎娇看着电视屏幕嗯嗯哦哦，明显是心不在焉，黎国胜只好摇摇头。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黎娇终于想到怎么找许昕了。
——许昕那天不是给她叫了车吗？她找到车主问问手机号不就得了！
动用关系找到那个车主的号码，黎娇问了两句，简简单单就拿到了许昕的手机号。
……再接到这个妹子的电话，许昕本人是完全蒙比的。
他正在宿舍打游戏呢，宝贝黑莓手机突然响了，许昕骂了一声，见是个陌生号码，只得接起来，“喂？”
“嗯哼，那个，是我。”对面传来一道清利又略微刻意娇滴滴的声音，“你还记得我吗？”
许昕看看电话，“呃……你谁？”
黎娇没好气地道：“我，黎娇！”
许昕这才想起来。刚刚那局赢了，他在电竞椅上转了个圈，听黎娇说明了来意。
那天在游乐场许昕花了两三千，他没当回事，奥运团体冠军，平时又有赛事，刘主席秦指导安排的三创也酬资不少，他就算是和朋友出去玩也花钱，更何况黎娇这个级别的大美女。
人不可以物化，不可以金钱衡量人——尤其是女人的价值啊，情感和精神食粮无价啊……这些大道理许昕都明白，但他从小受的教育确实不是这样的。
从小他一说出去玩，素来沉默的父亲许文正便会破天荒地问：儿子，有钱吗？
小许昕就挠挠头，“爸，你缺钱了啊？那行，我给你五十。别和我妈说啊！”
许文正：“……”
罗绯绯摸摸儿子的小脑瓜：“小许，我不是你最爱的绯绯啦？”
小许昕厚着脸皮嘿嘿嘿一个劲傻乐，罗绯绯不吃他那套，哼了一声，劫走他手里那五十块钱。
——然后换成一张崭新的一百，端端正正地放回他手里。
小许昕愣了愣，“罗绯绯同志，这是什么节奏？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罗绯绯气笑了：“我对你有什么所求！是让你出去和朋友玩大方点。”
她说的不是“小朋友”，而是“朋友”。罗绯绯和许文正从来相信，儿子长大了，哪怕只是八九岁，也有自己的朋友。
小许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背着书包小炮筒似的冲出门。罗绯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昕！哎，忘了问你啦，你的好朋友里有女生吗？”
小许昕歪着脑袋思索一会，“好像有。”另一个小孩儿带来的，他也没仔细看，忘了。
罗绯绯又往他手里添了二十块钱，对他眨眨眼。
“好，出去对女生大方一点哦。”
小许昕很愿意对那群美丽又娇柔的生物大方点，他觉得她们都和漂亮又好玩的罗绯绯一样，是能给世界带来欢笑的存在。
——待续——
Notes:
琴简：😊😊😊我看你比我招人恨
龙女：º·( ˃̣̣̥᷄⌓˂̣̣̥᷅ )‧º
蟒弟：我知道都是我自己惹的祸，都怪我自己太帅太温油……
琴简：动物园电话呢？有条会唱歌的蛇跑出来了，你们赶紧过来抓一下！
Chapter 63: <第六十二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二三岁的事情……
本章依然有黎娇妹子出没！
Chapter Text
<第六十二章>
得益于这样的教育，许昕纵使身处国家队，也从来不缺隔壁女队队员喜欢。
好比现在，黎娇在电话那端哼哼嗡嗡地说，他请那么多次客，怪不好意思的，出来吃顿饭吧。
许昕搔了搔脸颊。
耳机里传来隔壁宿舍方博的声音，“卧槽瞎子！有妹子啊！！是不是上次那个！！”
许昕捂住听筒骂了一声：“草，别胡说。”
黎娇噎了噎，许昕连忙放下耳机跟她解释，“我跟屋打游戏呢。不是骂你啊。”
黎娇这才松了口气，“那，这个周末……”
她屏息静气地捏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又可能只是几秒钟，那端传来一声“嗯”。
“行。”
黎娇握着粉拳无声地耶了一下，就差在床上翻个跟头了，等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对着话筒清清嗓子：“到时候联系。”
从那个周末开始，许昕就经常跟黎娇出去玩。
他比赛和训练忙，大多数时候是黎娇主动，偶尔许昕也会发消息。以一个正常的男性太阳的心理来讲，马龙以当面出轨这样惨烈的方式和他没可能了，许昕当然会寻找新的感情。
说实话正常男人都不会一直等下去，许昕能等一个爱自己的人，但不可能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他找对象就两点要求，第一，别比他丑，第二，温柔一点。
黎娇显然完美满足了第一点，许昕同样是高拔俊朗，但有黎娇站在身边，别人对他身份的猜测立马从“横店一个有点小帅的群演？是不是朱亚文替身啊”变成了“一定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等大家得知许昕奥运乒乓球团体冠军这一身份，就一定会异口同声：“他和黎娇真是郎才女貌啊！”
认识第三个月，两人差不多逛遍了北京，许昕既然觉得可以和她进一步接触，拖着不确立关系也不像男人所为，就买了一条两万的项链告了白。
接过项链的黎娇十分欢喜，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许昕：“那，那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看着她晶亮的红唇，许昕搔搔翘鼻头。
身为男人，不可能对大美女全无好感，尤其许昕的的确确是个比钢筋还硬的顺直男性太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饿肚子的时候面前摆了一包口香糖，或者无聊的时候手边放着一本看过三遍的侦探小说，说味同嚼蜡吧，谈不上，说求之若渴吧，显然也不是。
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许昕闭上眼，俯下身。
……最终只是在她额头印了一下。
下意识想擦擦嘴，又觉得这动作实在太像嫌弃了，许昕搓搓手指，咳了一声说：“那个……我是觉得咱俩还得建立一下感情。太早推进就这个身体接触吧，女方容易分泌催——我草。”
黎娇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得意地翘起红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是你的初吻吗？”
嘴上印着黎娇的口红，许昕“哎”了一声，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又有几分无奈。
“……你要听实话吗？”
黎娇在他胳臂上重重拧了一下。
女孩扬起姣好的眉角，“我总是第一个掐你的人吧！”
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温柔安静的黑眸子，最终定格在容嫣含笑依在她身上的画面，许昕用力甩甩头，将这不合时宜的内容甩出去。
他无奈地耸耸肩：“行，是吧。”
黎娇瞪起一双美眸：“喂！什么叫是吧！”
许昕赶紧往后躲：“那你现在要揍我一顿还是头一个对我动手的女的呢，咱能别进入摆烂环节吗？”
黎娇扑哧一声笑了，半嗔半笑地跺着脚说：“背我回去！”
许昕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对她招招手。
黎娇眼睛一亮，欢欢喜喜跳到许昕精实可靠的背上。
后来，许昕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是从自己越来越多的比赛，还是从黎娇越来越紧的电话？
一天到晚必须要给他发五十条消息，他回的慢了或者漏了哪条，就是“不爱她”，并且马上就有十几个电话。
许昕就算逗趣能力和心理承受力比普通男人强，但那也是为赛场上自我调节准备的，训练和比赛本来就很累，他是真的受不了黎娇这么个没完没了情绪勒索法。
一开始黎娇还只是让他报备行程，后来干脆给他安了个监控APP，许昕实在让她缠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只想跟宿舍好好打一天魔兽养养神，对方却接二连三地给他发信息。
「许昕，为什么不回信息？」
许昕长叹一声，扣下手机装没看见。
果然电话马上就过来了，许昕戴上耳机想装没听到，挂在电脑上攒经验的游戏账号却弹出消息窗口：「许昕，我打电话你也装没听见是吧？」
“……黎娇，”许昕终于接起电话，少见地没有开玩笑，声音有些疲惫，无奈地揉了揉眉头，“……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电话那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接着响起黎娇清利到有些尖锐的声音。
“许昕，你说什么？？我让你安静一会儿？？你安静三五天了还不够吗？？”
许昕也沉默下去，关掉电脑屏幕，向后仰倒在电竞椅上，听着黎娇尖利的控诉。
“我逼你跟我见面了吗？？不过就是天天想和你说几句话怎么了？我闺蜜韩可盈她们男朋友不也天天去横店拍戏，什么时候给她们发短信少了？？人家天天打视频电话，我就想让你到赛场跟我报个平安我有什么错了！许昕，你是觉得我不配吗？”
许昕无声地长叹一口气，他想问问黎娇，她闺蜜的男朋友是横店拍戏的小明星，他是国家体制内的运动员，二者有可比性吗？
她要是不满意自己的联系频率大可以也去找个明星，非问他勒索自己没有的东西干什么呢？
可是黎娇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我，我一直在等你消息……今天，今天是七夕。”
许昕揉揉翘鼻头，瞅一眼日历。
我草，真是七夕。
黎娇在电话那端抽抽噎噎，整颗心像是都哭得皱了起来。
“她们都有男朋友陪，就我没有。”
她哭着说。
“就我没有啊……”
黎娇要是一直嚷嚷可能许昕还没有这么愧疚，顶多给她包个两万红包花钱买个清净就得了。可是现在她哭得那么凄惨，像儿童节被爸爸妈妈落在幼儿园的小孩子。
别的小女孩都开开心心地拉着父母的手离开了，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大门前。
许昕就想到自己在上海，在曹燕华老师的乒乓学校一个人孤身读书打球的时候，每逢节假日，别的本地小朋友都有父母接走一家团圆，只有他一个人留在集体宿舍。
许昕从小就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流露出可怜，纵使心下有些孤独伤怀，也一定要摆出一副摇头晃脑乐呵呵的样子。打电话大大咧咧跟爸妈报了平安，在小许昕的描述里，放假的食堂有红烧鱼，还有他最喜欢的白桃味饮料，听得电话那头的罗绯绯和许文正放下心来，小许昕这才乐呵呵地挂了电话，从高高的凳子上跳下来，自己去操场滑滑板玩儿。
他总是希望每个在自己身边的人都高兴，尤其不要因为他自己的苦难忧心忡忡。其实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得自己替自己找乐子，经常笑一笑，哪怕不是真的高兴，笑多了心情就真的变好了。
放假的食堂哪有什么红烧鱼，只有油泼面，小许昕夹着滑板摇头晃脑去食堂占了座，他平时就笑哈哈地，食堂阿姨都喜欢他，看他来了，笑眯眯地招呼：“呀，小许来啦！”
“哎哎，大姐好大姐好。我来了！”
许昕那会就知道管六十岁以下的女人都叫大姐。食堂阿姨被他逗得咯咯直乐：“今天有油泼面，吃不吃啊？”
小许昕嘿嘿笑：“吃，吃，中午我就想吃油泼面了。谢谢大姐啊！”
食堂阿姨欢欢喜喜地给他盛了一碗双料油泼面，小许昕埋下头唏哩呼噜地吃着，眼眶被面的香气熏得有些发热。
后来，还是曹燕华老师看他一个人在学校孤单，这孩子又聪明有眼力见，就经常把他带回家坐坐。
别人对他好，他也不能不看人脸色，曹老师给端菜他得站起来吧，给他倒饮料他得扶杯子吧，一顿饭吃下来，许昕得站起来好多次。
现在电话那头的黎娇哭得那么凄惨，许昕无端就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他因为打球，早早就离开了家，父亲许文正在外戍边，母亲罗绯绯去随军，从小许昕就学会了孤身一人立足生活。黎娇不过是个女孩，虽然比他大一岁，可真是锦衣玉食在父母手中娇惯出来的，他不想让自己变成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行行，”许昕的声音无奈地温和下来，“……那你现在在哪儿啊？”
黎娇抽了抽鼻子：“……你要干嘛。”
许昕笑了：“你要不说我挂了啊！”
“别挂！”黎娇咬了咬唇，“……我在我家。”
“现在去银座。”
“……啊？”
许昕笑着说：“给你二十分钟。过时不候啊。”
二十分钟以后，黎娇赶到银座，向天空睁圆了眼。
……好多好多气球。
气球里面亮着灯，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在半空中透出柔和的光晕。藏蓝衬衣黑长裤的许昕怪人模狗样地站在气球阵当中，右手插在兜里，向她伸出左手，笑得有些无奈。
“许昕！！！”
黎娇欢呼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伸出双手就向他跑去。
跑到近前高跟鞋一崴，身形将将要摔倒，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她心跳得好快，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颤动着睫毛往上看，撞进一双无奈又懒洋洋的笑眼里。
“七夕节快乐。——给你买的坠子。”
黎娇美滋滋地接过坠子，偏偏撇了撇嘴说：“别以为我稀罕你的东西啊！”
许昕无奈，“我上赶着给你行了吧？来，给你戴上。”
黎娇嘴角上扬，许昕眯着眼睛为她扣上磁吸扣。他在钱上一向大方，虽然黎娇压根也不缺这两三万块，但他总觉得，还是应该对女孩大方一点。
后来总是这样，黎娇闹脾气哭了难过了，许昕就着意好好地安抚她一回，黎娇能温温柔柔安安静静地待两天，两天过后，觉得许昕给她的关注度不够，又闹起脾气来，许昕哄她也哄得身心俱疲，关闭手机先忙训练去了。
再过两天又闹得厉害，许昕又去安抚一遍，如此循环往复。
——待续——
Chapter Text
<第六十三章>
一七年的一场赛事，许昕终于受不了她这么个折腾法，给她打了三万块红包，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比赛前的封闭训练中。
等比赛完打开手机，里面攒了几百条短信和电话。
一开始是：“许昕你在哪？接电话。”
“许昕？为什么关机？”
“你能不能回个电话？”
后来是，“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你压根就没喜欢过我！！”
拇指往下滑，许昕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条信息上。
“分手吧。”
分手就分手吧。
随即黎娇又是一条消息，是她和几个衣着时尚的红男绿女在酒吧蹦迪喝酒的视频。
“许昕，你别以为我没了你不能活。”
许昕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遇事不决炉石玄学，打开游戏肝一把再说。
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女朋友去酒吧或者和别人一起玩，可是总该和他一起去吧？他因为比赛在国家队这样的和尚庙封闭训练她都受不了，为什么会觉得她和一群不认识的朋友一起玩他就能接受？
许昕说：“好，分手吧。”
他说分手，黎娇反而慌了，电话拨过来，许昕一摁接听，那边就传来女孩醉酒后崩溃的哭泣声。
“我不分手！！许昕你对不起我，我不分手！！”
许昕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好问清楚她在哪个酒吧，请了假去接她。
等找到人，挑了个星级酒店，开了个比较贵的房间，许昕把黎娇放在床上安顿好，去抽屉里稀里哗啦一顿翻。
——啊哈，找到了！许昕眼冒精光。
电视游戏手柄！
下好游戏APP火速开整。今天情人节，王者荣耀剑网三全有情人节皮肤和活动，不上线肝一波岂不是血亏！
黎娇在床上醉得又哭又闹，许昕兴致勃勃地对着电视大屏幕打得如痴如狂。做了十几个任务，男号女号一起玩，几个游戏皮肤和限定礼包到手，这特么最高价值可是五百二人民币啊！！这波真特么血赚！！
……好像完全忘记这个豪华套房五千二一晚上了呢……
第二天，黎娇一睁眼，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爆出一声尖叫。
“啊！！！！！！！！！！”
我草。许昕眯着困眼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耙了耙鸡窝头，定神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别嚷嚷啊！你嚷嚷啥。”他搓了搓脸，一屁股歪在沙发上，“我可啥都没干。”呃当然，除了拿黎娇的手机号注册了个新游戏账号，转送了自己个新人游戏大礼包。
黎娇坐在床上尖叫出声：“你……你怎么能什么都没做！”
许昕：“……？？”
黎娇恨恨捶了下床：“我这个……我这个颜值，你没有亲我！！你没有抱我吗！！”
许昕立马给她指正对着他自己的备用手机，“你别胡说八道啊！我这手机录像功能可都是开着的，我特意连的充电线一晚上没拔。”
黎娇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打不打算表示点什么？？”
许昕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了。
——这个酒店早晨九点半之前有免费自助早餐，他特么差点忘了！！
火速刷了牙冲出房间，来收拾客房的酒店服务人员路过套间门口，就看到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年轻男人十万火急冲向电梯，眯着眼睛念念有词，什么炸薯条白桃乌龙麦乐鸡，房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许昕！！你他妈王八蛋！！”
从那以后，许昕就经常在黎娇口中被骂成王八蛋。
提了两次分手，黎娇一哭一闹，他又只好暂且拖着。可许昕每天不是训练就是比赛，亲爱的刘国梁主席还安排他去协助程序员完善乒乓球电子训练，许昕也真是经不住黎娇这么个闹法，年底某一天，终于和黎娇正式说了分手。
其实许昕一开始真是奔着和她结婚去的，毕竟黎娇长得挺漂亮，人其实也善良单纯，虽然出身政治家庭，但他一个Alpha运动员，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配不上的。到后来相处越久他才越发现，黎娇这个女孩真的太难哄了。
所以别说和她发生关系，就是拉手亲吻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他心中好像总是隐隐约约绷着一根弦，有预感一样知道自己和她处不久，自然不会占人家女方便宜。现在终于分了，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男人一旦决定分手就劝不回头，许大蟒同志关了自己所有联系方式，打开各种游戏痛痛快快狂打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电话响了。
“什么？”
电话那头是刘国梁，许昕眯了眯困眼，长时间的狂打游戏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您说谁？”
刘国梁道：“我说马龙。”
许昕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自顾自重复几遍，心头忽然一噎。
左手一阵汗湿，张口时声音也发涩，“……哦，哈哈哈。谢谢刘指导。马龙啊。”
他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您说她膝盖要做手术了。”
他知道马龙膝盖有伤，只是不知道这几年严重到了非手术不可的地步。刘国梁道：“对。而且我们希望你能来一趟。”
许昕笑了：“刘指，我去干什么啊？她对象容嫣不在吗。”
“不在。”静默片刻，刘国梁又答道，“而且……容嫣也不是马龙女朋友。”
许昕手指一抽，盯着电脑屏幕，眼中映着幽幽蓝光，却还是把刘国梁的话一字不落地收进了耳鼓中。
“……马龙当年没有和容嫣在一起。”刘国梁说，“容嫣这个人，是她的表妹。她和容嫣在一起，是我们安排她做的，故意让你看见，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你易感。”
许昕缓缓攥紧左手。
他听到自己轻笑了一声。电话那端，刘国梁的声音也有些尬然，静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当年我们需要建设京队……而且许昕，你和马龙关系‘太’近了。”
当年的一代双子星孔令辉和刘国梁也被这样拆开过。孔令辉是高强度太阳，刘国梁虽然是太阴，可第一性别为男，两人当真在一起，对国家队的名声与后续球员培养都没什么好处。恰逢着刘国梁被诬陷服用禁用药品出场，蔡振华便连忙借机分开了二人。
没想到分开以后的孔刘二人在比赛中连连失利，纵然蔡振华希望所有运动员之间都能适配双打，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年，他也不敢拿金牌数开玩笑，赶紧又把两人调回了一间房。
许昕无力地扯了扯脸颊。
……所以他和马龙，也是上边安排。
许昕缓缓握紧五指，“可是马龙也配合您们的计划了。”
刘国梁道：“……嗯。”
看着电脑屏幕，许昕扯扯嘴角：“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是您们安排的，我和马龙怎么回事，她应该也跟您汇报了。”
“可是，许昕……”
“刘指导，”许昕第一次打断他，声音很慢，却极其坚决，“您也是人，您也有心。假如是您喜欢的人这么搞一遭，刘指导您又是什么感觉？”
刘国梁长长叹了一声。
最终，他还是放缓下声调，“许昕。我不求你原谅马龙，也不求你原谅我们。你要知道，组织的一切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你现在和黎娇在一起，是吧，她带给你的东西绝对不会比马龙差。”
这次许昕是真的笑了。他反问道：“那您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您随便找个女太阳一结婚，应该也不比孔指导带给您的差吧。”
这回，电话那端换了一道声音，听上去是熟悉的严厉，“许昕！好好说话。”
许昕扯起些笑意。看来这次是老秦和刘指导一起做说客来了。
刘国梁重新拿过电话，他道：“许昕，就算你不看马龙和你曾经的友谊，只看我对你的培养，你秦老师对你的培养。”
刘国梁道：“现在国家队正是缺人才的时候。你也是运动员，你应该明白运动生涯对马龙的重要性。”
沉默持续了良久良久，久到刘国梁和秦志戬都以为许昕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却忽而传来一声：
“行。”
刘国梁松了口气。
对许昕报了马龙做手术时的医院病房号以及时间，电话两端都没有心情寒暄，那边哒地一声，轻轻挂了电话。
秦志戬不大赞许地皱着眉。他自己不算最最顶尖的运动员，许昕和他同出江左，又是黄金左直打法，身高臂长，护台面积广，秦志戬对他可谓十分器重，还总像父母爱子一般期望他出人头地，将左直打法发扬光大。
就好比身为太傅，资材不算顶尖，功名亦不是状元探花，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天纵英才的好苗子，与自己年轻时的文章路数十分相似，又多了一派自己素来没有的热血与豪情，秦志戬无比地希望把许昕辅佐上位。
许昕若是能站在奥运会男子单打那个最高的领奖台上，不但是对他自己才华抱负的实现，更是大大满足了秦志戬的盼望与寄托。
可许昕一直和马龙纠缠不清，就像被女色迷惑的皇子，尤其他这样直接地近乎于给刘国梁甩脸色，让秦志戬对马龙更反感了。
遇到许昕这种英才后辈，他总要觉得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老父亲看儿子当然怎么看怎么好，若有不对，肯定是坏女孩马龙的不对。
“刘指，”秦志戬试探地望向刘国梁，“……许昕这小子，最近情绪不太好。他那天对我和他师母都是这样，越大不懂事。”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刘国梁万万不要和许昕计较。
刘国梁倒是摇摇头：“无妨。”
他思索着道：“许昕的心要是完全冷的，是吧，造成不了什么情感波动，那反而不好了。现在他能为集体主义作贡献，暂时放下那些小情小爱，就证明还是咱们队里的栋梁嘛。”
这样就算给许昕的行为定了性，秦志戬悄悄松了口气。
只要别人不逼太狠，许昕非常乐于圆上所有人的面子。而且如刘国梁所言，许昕觉得哪怕不谈马龙和他的关系，只谈国家队对自己的培养，只谈女队离不了马龙这么个绝对主力，自己也该去看她一眼。
同为运动员，去看看就当给自己攒攒人品吧。
——待续——
Notes:
对，应该黎娇妹子的戏份就到此为止了……
搓搓手，现在进入闲聊天环节……还是可以跳过！
发现评论区真的出人才！！🍰🍰🍰🙏🙏🙏🤙🤙🤙好几个俺想表达到的点都被衮衮诸公get到了！！给我干涸寂寞的心灵增添了许多感激与温暖呜呜呜呜呜呜！！❤️❣️💕💞💓💗💖
包括黎娇和龙女不同的成长环境，两个人不同的性格，以及为啥蟒弟和黎妹子这段恋爱没谈成。评论区几位螃友真的分析得超级正确……一，蟒弟确实暂时还没走出来，还在龙女带给他的伤痛中，二，黎娇性格太需要人捧着哄着，蟒弟一个国家级运动员不可能全心全意只围着爱情转，三，莫名有点没在蟒点上
第四点我还想过，也可能是因为龙女在蟒弟面前很有美女氛围or女神氛围，当初十六岁的美丽姐姐在少年心中印象就比较深刻了；黎娇妹子第一眼是被救的狼狈不说，日后在蟒弟面前爱作闹，没啥女神形象……
还有评论区各位大神分析的，蟒弟龙女之间有双打吊桥效应（我查了一下才知道啥叫吊桥效应🤗），以及越受阻碍越来劲，真的很正确……
还有随便瞎扯几句……
瞎扯之前俺先免责声明：不喜不必告知！俺敲下“完结”的时候这个人物就已经完成了，正文之外的唠唠叨叨就是抒发一下个人感慨，不必被它带着走，也不必把它当成正经设定补丁，我就是瞎聊聊
黎娇妹子的择偶问题……说实话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就是希望她尽快长大吧……别太过分要求宠爱关注了
个人是觉得文中的蟒是她能匹配得上的最好的正常模式的男生了。就男方出钱养家，不会花她的钱，不惦记着她的资源和家庭财富，素人里是大帅哥（甚至捯饬捯饬能拍个抖音小短剧），有吸引力有幽默感，还因为原生家庭幸福而对爱情有憧憬，盼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啥的钱+长相+人品+原生家庭和睦+还有情绪价值
这是择偶市场上的顶配顶配顶顶配之一了……
当然话说回来，只要黎妹子不要这么变着法地作，只说硬件，两人是完全匹配的
不过只要她清醒过来戒掉粘人和作闹，她倒是也完全不愁找……因为确实是颜值家境都太顶了……
Chapter 65: <第六十四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三左右的事情……
Chapter Text
<第六十四章>
因而到了周末，许昕难得放下刘国梁交给他的乒乓球游戏内测任务，来了专门做关节手术的北京市第四院。
进入走廊，迎面就碰上秦志戬与刘国梁。秦志戬默然无话，刘国梁倒是看看手表：“让你十点来，提前了一小时，也不嫌辛苦。”
许昕低头笑了笑：“嗨……都一个队的，早来会儿没事儿，看看能帮什么忙。”
刘国梁显然很满意许昕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老秦没白教你，是吧。马龙的手术还没开始呢。”
他让许昕十点再来就是这个原因，手术没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最为熬人，现在他来了也帮不上什么。
许昕一时语塞。透过病房玻璃向内看了一眼，马龙整个人被棉被埋起来，只露出一张安静的脸，要不是脸旁的发丝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人就像已然无声无息了一样。
许昕心里重重一跳，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被汗湿透了。
还是刘国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许昕目光又凝了凝，不由得有些疑惑，“刘指导，马龙的眼睛为什么要绑上纱布？她眼睛……呃，不是伤了吧？”
眼睛也是运动员的命。刘国梁摇摇头，“这倒是没有。”
他娓娓向许昕解释：“麻药容易刺激体内激素，怕伤到她眼睛，而且待会儿做手术马龙需要醒着，看着自己腿被剖开也挺不是滋味的。”
许昕摸了摸后颈，确实有些瘆得慌。
无菌病房不可能放他们几人进去，许昕和两位指导员只能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马龙躺在一片素白中，神色空茫地望着房顶，目光被纱布阻隔着，看上去仍然非常地安静。
许昕同样接受组织安排，可他自问和她的接受绝不一样。她似乎是个观察者。
安静地观察命运给予的一切，似乎提前预料到结局，认为不能永远拥有，便早早地伸手推开。
许昕伸出手，罩在玻璃上，从指缝间看着她的面容。
手术很快要开始了，医生拉下了卷闸门，许昕抬起手，无言地向主治医生拱了拱。
他不信神，不太信人，但是信自己。可这个时候，他相信自己也没什么用。
所以现在，许昕什么都相信了。
手术室上亮起绿灯，三人都无言地等待着。一切焦急的瞭望和祈盼都被金属大门隔绝在外，每个人都只能静静聆听每一分每一秒时针的转动。
整整两个小时，许昕只感觉大气也不敢出，好像医生的手术刀是放在口鼻边的一捻蝴蝶须，他气大一点就能吹坏了。
两个小时后，绿灯闪烁，金属门开启。许昕的战友，队伍的龙队，观众的马龙，终于被滚轮床运送了出来。
马龙脸上仍然罩着四指宽的纱布，茫然地向他们望着，轻声说：“乐乐姐。”
刘国梁赶忙温言道：“乐乐给你下去打饭去了。你玘哥也在，你先休息好，是吧，养足精神。”
马龙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从始至终，许昕一声都没有出，马龙很快被医护人员推着滚轮床运送进另一间无菌病房，许昕跑着跟上去，又一次被拦在病房门外。
“医生……”
见怪不怪的医生显然没有把这群奥运冠军太当回事，什么奥运冠军不奥运冠军，进了病房那还不就是一个病人嘛。
“没事儿，啊，没啥大事儿，”医生头也不抬地摆摆手，“这个手术主要是看术后恢复训练情况。那个待会儿病人训练主要负责人跟我过来一下啊，给她开点儿药说说注意事项。散了吧散了吧。”
许昕只好点点头，刘国梁跟医生去了办公室。
秦志戬对这个女弟子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恩义，况且也得安慰安慰嫡系的徒弟许昕。几乎要多年父子成兄弟的二人对视一眼，许昕从衣服内兜里摸出软中华，秦志戬接过一根，二人叹了口气，一时都是无言。
还是秦志戬先道：“最近和黎娇分了？”
许昕苦笑了笑，他这点感情故事还真是瞒不过刘指导和秦指导。
“谈得心太累。”
秦志戬摇摇头：“那是黎国胜家女儿，你不该分手。”
一听这个论调，许昕心头就一阵烦躁，“我娶个女的还得挑挑她家是干什么的啊？多给我十年我又不是出不了头。”
秦志戬道：“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
得了吧。许昕笑了：“行行，老秦你不意气用事，你最成熟行了吧。那你当年找师母图什么？就该好好找个女副局长娶了啊，那现在你还站这？”
秦志戬瞪他一眼：“我要是娶了女副局长，你小子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昕笑了：“嗬！那我哪儿敢啊！”
秦志戬让他气笑了。师徒二人拿着烟站了片刻，秦志戬忽然叹了口气。
“和黎娇不合适，还喜欢马龙？”
许昕扯起脸颊苦笑了笑，看着病房里被棉被包裹着的马龙。
隔了半晌，他才道：“作为运动员，佩服她的专业技能。作为队友，祝愿她好吧。”
秦志戬摇摇头，他是真的一直不支持马龙和许昕在一块。
马龙这个女孩，心思细腻，城府深沉，看似礼貌温和，实际和谁都隔着一层。秦志戬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女孩，除了是刻意想跟女徒弟隔开些距离，更是因为他某种程度上和马龙有些相像。
“我和她是一样的人，我知道，”秦志戬道，“……她比普通人成熟太多了。而且她这么漂亮，应该嫁给大老板和企业家。你小子明明前途无量，如果娶了黎娇……”
难得一见地打断恩师也是上级，许昕摇头笑了笑：“老秦，你和马龙根本就不一样。”
以他许大蟒的人格担保，马龙和秦志戬绝对不一样。
师徒二人这样天南地北说了一会儿，刘国梁领着陈玘王皓回来，几人简单讨论一下马龙的伤情，安排同为女生的王皓今天晚上给病人陪护。
等马龙过几天差不多好了，许昕再去见她一面。
刘国梁说，马龙在做手术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一眼许昕。
许昕不知道刘国梁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以马龙的性格，就是自己疼死也不可能出口麻烦人，更何况是这么丢人的事情。后来王皓和秦志戬才告诉他说，刘国梁悄悄翻过马龙宿舍的密码锁日记本。
如果这次膝盖伤情恢复不好，马龙的运动生命就结束了。
像她这么一心扑在球上的人，少有朋友，少有亲人，除了乒乓球之外，甚至连爱好都寥寥无几。运动生命一结束，几乎相当于物理生命也结束了。
说得难听点，马龙在搏命之前，想最后再看许昕一眼。
当天晚上，许昕没有睡着。
他眼前总是旋转着马龙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又安静，似乎有些忧伤，可他开朗热烈的大笑一旦投入她耳中，她就由衷地露出了笑容。
不知是不是因为惦记着运动生涯，马龙膝盖恢复得出奇地快，人瘦了一圈，膝盖上的伤却早早长好了，像是将血肉都调动供给到了那道刀疤上。
第五天清早，许昕终于可以去病房探视马龙了。
病房里十分安静，几乎能听到马龙和自己的呼吸声。许昕推开门，里间传来一阵消毒水的味道，马龙脸上仍然蒙着那道四指宽的纱布，脸茫然地抬向天花板，床头的音响里飘来一阵细细的曲艺捧逗声，其实也并听不清说了些什么。马龙便安静地躺着，不知在出什么神。
咽了咽喉咙，几乎是咽下一口奔涌到喉头的热血，许昕走过去，只觉得心和眼眶一齐热了。
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
刘国梁是对的。不提感情，不提他们是否错过的年年月月，不提那些欲语还休，她是一个乒乓球运动员，是他的战友，也曾经是他在球场上最相信的人。
所以如今，许昕仍然愿意倾其所有地给予她祝福。
来之前护士告诉过他，如今马龙每天都用着些镇静类药物，可能神智不会十分清楚。许昕来看她，她不一定会当成现实还是幻觉。
当成幻觉也没关系。许昕想，我深深地相信过、喜爱过、甚至衷心依赖过这个人，一想到终有一日会与她分离，我心头便回涌起一阵莫可名状的恐惧与忧伤。只要能帮到她，哪怕会被以为是做梦，我也无所谓了。
音响中的相声曲艺仍然绵绵不绝地响动着，马龙原本侧着耳倾听，听到许昕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却像忽然受到命运感召一样，对他的方向偏过头。
“许昕？”
她有些迟疑。
伸出手，她轻声说：“又做梦了吗。”
许昕咽了咽喉咙，轻轻地搭上她的手。
马龙的手，从没有这样凉过，在许昕印象中，她的手指一直是纤细而温暖的，现在像没有生命力的静物一样搭在他掌中，似乎全身的力量都已经随着膝盖伤口流逝殆尽了。
“是做梦吧。”
马龙微微笑了笑，向许昕的方向偏过头，他几乎能想象她安静眨眼的模样。
一滴泪滑过鼻梁，砸落在马龙的手背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十分憧憬，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
“你还会哭我……只可能是做梦了昂。”
他稳如磐石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马龙仍然是一脸幸福，额头轻轻蹭了蹭许昕修长分明的手。
她喃喃地说：“有这么一个梦……我就知足了昂。”
也许是麻药的作用，马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着以后也紧紧握着许昕的手，似乎是害怕他在睡梦中突然离开。许昕就着那个极不舒服的姿势，把手垫在她脸旁，整颗心都像被血水泡皱了起来。
最终还是刘国梁怕许昕的手被马龙枕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招招手把他叫了出来。
许昕深深地看了马龙一眼。
手已经麻木，麻到极致，反而像不存在了。有那么一瞬间，许昕忽然想，上帝犯过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在造人的时候把她从他身体里取出来。
这样他们要永远互相惦记，离得远一点，心上那根弦就狠狠地勒紧，一直勒到血肉里。
他和她，明明是两个人，最后却谁也不能偷生。
许昕从医院回来，再一次和黎娇提了分手。
——待续——
Chapter Text
马龙睡觉喜欢开灯，这是容嫣和她结婚以后才知道的。
容嫣也算马家胯骨上的亲戚，只不过她父亲容南比马龙父亲发迹更早，头脑也更灵活，八九十年代去了香港，如今身家已经远远超过马家。因而一开始容嫣说要和马龙结婚，容南只是皱眉，“你和你表姐结婚干什么？你俩都是女的，疯了？”
容嫣笑盈盈地剔着彩绘甲，“爸爸，我喜欢她嘛。而且表姐打乒乓球打得多好啊，里约人家是冠军呢。”
“她是冠军，我还是香港首富呢！”容南放下报纸，又缓和了语气，“……嫣嫣，爸爸知道你爱玩。你去银行提几个钱，出去买辆跑车不好吗？干嘛缠着这个马龙！”
容嫣笑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我这么说呀？”
她手指点着下巴，眸子向上看，随即又转过眼珠，甜美地一笑：“秦指导这么说，刘主席这么说，爸爸你也这么说。”
自从容嫣说要跟马龙结婚，容南也研究了马龙不短一段日子。平心而论，容嫣这胯骨上的表姐确实是个美女，等退役了打扮打扮，当个网剧女主都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么个姑娘，从小家不是家，亲不是亲，二十多年，就打了个乒乓球，容嫣和这种女孩在一起，心理不混出毛病来才怪！
更何况刚才听宝贝女儿容嫣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一手带大马龙的秦志戬对她评价也不高。容南不由得叹了口气，“嫣嫣，你跟爸爸说，到底为什么想跟马龙结婚？”
容嫣笑了，“因为她了解我，我了解她啊。”
容嫣这女孩从小学习成绩虽然只是普通的好，长大又玩得出格，还经常把十几个二线男明星叫到自己家开裸体派对，但很少有人能拗了她的主意。她把一个红色绒面盒推给容南，坐在沙发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而且我不和她结婚，她这辈子就没人结婚了呀。”
十天以后，容嫣和马龙的婚事就算说定了。
容家产业大，一上门提亲，马龙父亲就立即应许下来。两个女孩儿谈不上谁娶谁，但容家给的珠宝还是摞了一屋子。马龙母亲那苍白疲惫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模样，喜得一直搓手，明显不知道如何是好，“龙龙，你，你看，这裙子多漂亮啊！”
马龙坐在镜子前，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马龙母亲犹自絮絮地笑着，拿裙子和珠宝往自己和女儿身上比划，“你看这头花，多美啊！这钻石是真的假的呀？”
马龙动了动嘴角，女人又笑得合不拢嘴，“哎呀，看妈妈这话说的。容家那么有钱，怎么会给假钻石呢！”
说到这伤怀起来，撩起围裙衣襟擦着眼角，“从小妈妈就想往好看打扮你，你爸爸那时候没有钱……龙龙，你，你结婚那天，可一定要让妈妈给你穿裙子戴珠宝哦！”
马龙目光望着房梁，不知在出什么神。容家给了定礼以后，父亲总算有钱换了一套大房子，从窗户望出去，外面就是碧绿的河水，散发着凉幽幽的气息。
一直望出去，望出去。据说天下的水都是相通的。梳妆台上放着容家给的定礼之一，是一只纯金的自行船。
也不知道坐着这艘船，能不能去到上海，去到徐州，去到任何一个他在的地方。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期待着婚礼那天的盛况，马龙难得出声打断了她，温言道：“妈，你出去歇一会儿昂，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女人愣了一下，大概是看女儿心境不好，搭着讪喏喏地出去了。随着门关上的那咔哒一声，马龙转眼望向镜子，镜子里的人还在笑。
叹了一口气，她摇摇头，笑着自言自语。
马龙说：“你多可怜。”
女人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不时担心地望望楼上，得到定礼的丈夫早又搞他的那些货物和股票去了。马龙从二楼走来，女人微怔了怔，“哎呀，龙龙，这，这不是你和嫣嫣的婚纱吗，怎么今天，今天就……”
楼梯上的马龙穿着一袭素白的婚纱，连头纱都披上了，颗颗珍珠点缀在她耳边，与碎发缠绕出一番曼妙的弧度。马龙只是笑了笑。
“结婚那天有更好的昂。”
女人不安地动了动唇，“这，这个是你自己挑的……你说是最喜欢的。”
“妈，”马龙转过目光，安静的黑眸子看着女人，“结婚那天，有更好的。”
女人不敢再说什么，看着女儿的身影走出了别墅门口。
水边透着些寒意，马龙却像完全没有觉察。她怀里抱着一只小木箱子。一直走到楼下的河边，马龙撩起婚纱，在草地上缓缓坐下，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样样东西。
这个小木箱一共分三层，第一层是马龙在各大赛事中斩获的金牌，在太阳的照射下金光闪烁。马龙摸了摸那些圆形发光的金属物事，轻轻地放在草地里。
第二层，是一个扁形的小抽屉。攥着铜钮拉开来，里面躺着一只厚厚的仿革皮本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龙的手指像微微颤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把本子放在草地上，打开木箱子的第三层。
最底下这一层，放着两样东西：一块金牌，一只小夜灯。
马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即抬头，望着云层间赤金遍洒的太阳。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她竟然有种泪光闪烁之感。
可也只看了一会儿，马龙收回目光。
她从婚纱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只打火机。首先是那只革面皮本子。
火一卷上封面，立即烧了起来。贪婪的火舌舔舐着那些纸张，革面也皆尽融化。烧到最后，还有末尾一页没有完全烧干净，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马龙轻轻抚了一会儿，把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从灰烬中拈出来，推入了面前潺潺流去的河水中。
然后是那盏小夜灯。塑料制品烧起来要费些力气，幸好马龙早用酒精处理过了。火舌迅速地席卷了那个薄荷绿色的小夜灯，马龙仍然静静看着。可时间也并没有厚待她这安静的凝望，没过一会儿，那片爽朗明快的薄荷绿也烧成了一片枯萎的焦黑色。
最后剩下的，只有那块金牌了。
混双金牌，火烧不化，水泼不灭。金玉之质，万古流芳。生则辉映廊庙，耀星宇以干天，死则湮埋野马，勒燕然而毕命。
她正看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笑吟吟的声音，“马龙？”
马龙回头，容嫣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撩裙子在她身边坐下，“你看什么呢？——地上这烧的，啧啧，河里怎么也扔一堆啊。这都是什么啊。”
马龙笑了笑：“昂。破东西昂。”
容嫣笑吟吟地刮了刮她的脸蛋，“怎么破东西还留着。你也不嫌丢脸。”
马龙轻轻别过头，又平静地看向容嫣。
被她那洞悉一切的黑眼睛看着，容嫣也不生气，凑近了去看她手里另一样东西，“呀，还剩一样。这是什么呢？”
马龙说：“金牌。”
容嫣扑哧笑了。她歪着头向马龙张开手，“送给我吧！”
马龙看了她一会儿，一扬手，那块混双金牌直直地飞了出去，落在清冷幽绿的河水里，咕咚一声，就那样沉没了。
马龙笑了笑：“都说了是破东西昂。”
她拍拍裙子起身，容嫣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甜腻腻地笑道：“马龙，我有点儿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我选你了。”
她彩绘指甲点过马龙瘦弱的胸口，抿嘴扑哧一笑，“你这儿，是硬的。”
马龙没有说话，转身向大楼内走去。
洁白的婚纱在她身后轻轻飘扬着，头纱也许没有别紧，打着旋飞了出去。那是马龙一年前最喜欢的婚纱，她亲自去店里挑的。
容嫣咯咯笑得更大声了，“马龙，你真舍得啊！”
最舍不得的我也舍得了，你是什么？我自己又是什么。
“不过呀，我了解你，”容嫣歪着头，甜甜地一笑，“别人都会可怜你，都会心疼你，说你一个人站在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多冷多孤独啊。我就永远不会。”
容嫣说。
“我不爱你不心疼你，你就舒坦啦。嘻嘻。”
两个人的婚礼还是说好了去北京办。容嫣长得漂亮，马龙更是“国乒小龙女”，二人也算天作之合，这两年日月府相三性平权正闹得轰轰烈烈，太阴旗号就是“男人滚开”“组建纯女性家庭”“女性互助”。马龙的婚事正合了舆论的胃口，纷纷夸赞她是女权婚姻先锋。
有几个曾经的“国乒昕龙”粉丝感慨几句，也被人骂了回去，“当时男未婚女未嫁你们还没YY够，现在俩都结婚了，你们搁这犯什么贱呢？”
只不过这次也没有正主给他们撑腰了。因为不光马龙结婚，许昕也结婚了。
——许昕早就结婚了。
许昕原本在电脑前查资料呢，接到电话倒是挺意外的，“哦，大头。结婚？谁结婚，你和莎莎啊？哦不是……国乒小龙女？”
他一时半会儿有点没反应过来，“……国乒小龙女，谁啊？”
电话那头的王楚钦吭哧一会儿，报出两个字。
这次，许昕就不会不知道了。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嗬……结婚，就她和容嫣？那倒也挺好。问题是我走不开啊。”
目光转向床上咬着冰激凌勺的景婳，许昕无奈地指了指她，对着电话说：“我老婆景婳这刚刚四个月稳了胎，正是不舒服的时候呢。去倒是也行……问题现在疫情闹成这样，我俩去了这意义也不大啊。”
王楚钦知道怎么回事。龙师姐从国家队走的年底，许昕谈了个对象叫黎娇，可惜这女孩太闹腾，两人谈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
不过幸运的是，许昕认识了跟黎娇一个圈子的女演员景婳，是这些年电视剧爆火起来的女二小花，以明艳动人大美女闻名。昕哥上综艺和她搭了一次，两人慢慢就熟悉了起来。
王楚钦是把昕龙两人的过去看在眼里的，这时候就有些为难，他身旁的孙颖莎摇摇头，示意他别多说了。
“哦对，头子，”电话那边的许昕又说话了，“你们都给龙姐上多钱的礼啊？”
王楚钦挠挠头，“我和莎莎一共上了五万，狗哥博哥他俩上了八个。秦指给了十六个。”
许昕嚯地笑了：“我草。景婳，你知道我们老秦上了多少？十六万！”
景婳咬着勺子思索一会儿，递个眼神：要不咱俩也上十六？
许昕笑了：“那不是成了跟老秦平辈了吗。——行行，大头我知道了啊。麻烦你了。记得替我恭喜龙姐啊！”
王楚钦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电话却已经挂了。
就算他这么粗心大意的人也记得，以前许昕从来不愿意管马龙叫姐。
挂了电话，床上的景婳还在专心致志吃冰激凌，看许昕终于腾出时间来收拾自己，抓紧时间往嘴里填了一大勺。
许昕嘴角直抽：“说了今天就吃一个冰激凌，你已经开第二个了。”
景婳厚着脸皮，“是儿子想吃！”
许昕让她气笑了，伸手夺过勺子，“什么儿子想吃，这是他妈孙子想吃。谁想吃谁是孙子。”
景婳不服气了，她伸手拨开长发：“真的很好吃！白桃乌龙味的。”
许昕让她说得也有几分意动，狐疑地拿起勺子擓了一大口，咂吧咂吧。
还没来得及说好吃，景婳笑得满床直乱滚，丝毫不顾及形象，“刚刚可是你说的那什么想吃哦！！”
许昕让她气笑了，把人拽过来，在那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巴掌，景婳让他打得又是笑又是躲，许昕逗不能出门的她玩儿了好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眼里还有笑的余韵。
景婳忽然伸出胳臂搂住他，“龙队结婚了，我有点酸，求安慰啊许昕大大。”
许昕无奈地一拍她的胳臂，“人家结婚你酸个啥？我并不知道你有龙队梦男成分啊景婳酱。”
景婳说：“这不是怕你还喜欢嘛……要不咱俩也上十六万吧，要是买断你对龙队的情愫，我觉得很值。”
听她语气酸溜溜蔫嗒嗒，许昕额头挂下三条黑线，这都哪跟哪啊，几辈子往前的事了，“你老公我赚钱容易吗？那都是哥一个球一个球打回来，一场比赛一场比赛赢回来的。还情愫，我和人家龙姐关系就比你兜还干净。”
景婳略略沉吟，伸手在睡裙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桃心发夹？
许昕：“……”
景婳笑得不行，许昕作势要咯吱她，她赶忙举手求饶：“许昕，许昕我错了！刚刚藏进去的。别咯吱我！这是我爱你的心……”
许昕脸都黑了：“少看点电视剧。草！”
许昕忙着给妻子景婳养胎，托王楚钦送了贺礼还有自己和景婳一起写的新婚祝福，没有再管马龙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景婳是北京人，许昕房子也买在了北京，景婳胎养得不错，许昕怕她在房里闷出毛病来，就挑了个日子带她四处走走。
坐车出了别墅区，来到银座附近，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景婳戴着墨镜护着肚子，一脸神清气爽的嘚瑟。
许昕真没见过比自己还能嘚瑟的，一眼看不住她尾巴能翘到天上，伸手把她护在道路里侧，“我说婳酱，你能不能别一直抬头挺胸的啊，咱好歹看看路好不？我近视四百度呢！”
景婳这才稍稍收敛了点，可是还不服气，“我现在是国家运动员家属……”
许昕直接乐喷了，“你现在这状态投到豆瓣生活组能被骂死，真就娇妻呗！你粉丝知道还粉不粉你了？”
两人一边说，许昕一边注意别让人撞到她。反正两人斗嘴就是习惯了，许昕一张嘴，景婳必然要找话还回去，就这么菜鸡互啄了一路，景婳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昕还在这意犹未尽呢，“咋，说不过我认输了？”
景婳给他示意前方，难得地有些迟疑，“……许昕，……龙队结婚的饭店……”
许昕意外地张了张眼睛，门口的气球拱门上还真写着两个名字。
容嫣。
马龙。
他记得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想在这种拱门上贴马龙和自己的。
这个念头很快被许昕丢到了脑后。他无奈地揉揉景婳的头，“既然说礼到人不到咱就不用进去了，人家未必有咱的饭呢。这是怎么了，羡慕了啊？”
景婳摇摇头，许昕就笑了，“羡慕咱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整一个，你不是喜欢那卡通长颈鹿的吗，哥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景婳一下子就高兴了，跳起来搂许昕的脖子，“说好了！”
许昕笑了，把她的鼻子推成猪鼻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打打闹闹的身影很快走远了，咔嚓一声，相机的白光一闪，街角一道白色的身影滞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
她说：“容嫣，你拍他们干什么。”
容嫣在相机后面眨了眨眼：“这不是你想看的吗？”
马龙看着她，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平静如水的目光，却莫名让人觉出一股微凉的震慑力，容嫣却丝毫不怵她这样看着自己，笑盈盈地一摊手。
“你想从婚礼上跑出来看，看了。我想拍他们一张，留着慢慢欣赏。这怎么你了呢？”
“容嫣。”婚纱面罩垂在马龙肩头，风掠过那洁白半透明的面纱，露出一片白皙又平静的脸庞。
“你要是打扰他，打扰他们，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容嫣甜蜜蜜地笑了：“我怎么会打扰他们呢，我又不是有病。我就是自己得不到爱情，看看人家的爱情什么样子，免得我在夜里哭啊。”
她做了个呜呜哭擦眼泪的手势，随即移开雪白的双手，闪着灵鹿般的眸子扑哧一笑，“这样多没意思，多苦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马龙淡色的唇角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可那样的颤抖也只有一瞬。一瞬间过后，马龙道：“回去继续结婚吧。”
一袭红裙的容嫣笑盈盈地点点头，收起相机，扬着曼妙婀娜的身姿随她进去，不忘对路边暗暗惊叹她美貌的众人送出一溜媚眼。
许昕的孩子三岁了。
孩子过周岁那天，马龙也给那小孩封了个八万的大红包。这红包是她托孙颖莎送过去的，如今莎头成了一对，往常把她当亲妹妹来疼爱的陈玘也和王皓有了二胎，张继科和方博在北京开了公司，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许昕也和景婳结婚了。
或者说，早就结婚了。
当然，马龙也没有单着。
晚上，别墅里闹得十分厉害，墙上都喷着香槟的酒渍。容嫣买的房子和马龙父母的并不远。马龙不擅长和父母相处，容嫣嘴甜，又会来事，一见人就笑盈盈的，嘴上叫爸妈，手里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没几天就哄得公公婆婆喜笑颜开。见了她比见了马龙亲多了。
别墅外面，还是那条幽凉碧绿的河。马龙在这所尖叫喧阗的房子外站了一会儿，打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尖叫声与欢呼声。
“Suprise！”容嫣咯咯笑着冲上来搂住她，“洁妮今天过生日呢！祝洁妮生日快乐啊！”
马龙静静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上半身都赤裸着。身为太阳的容嫣没有怀孕功能，而三十三岁的马龙依然活跃在赛场上，要孩子养孩子的事纯属无从谈起。
所以容嫣玩儿得疯一些，闹得出格一些，她也从来不拦着。
她不快乐，不能让别人也不快乐。
刚结婚的时候容嫣还装一装，不把这些男男女女带到家里，过了一年就懒得装了。开始马龙父母还怪容嫣太花心，话里话外提点了好几次，容嫣嘴上笑眯眯答应着，一转身又只顾自己玩自己的。
容嫣看得开，想得开，这都是好事。马龙不喜欢别人太爱自己，爱是一种期待，有期待就有负担，有期待就有失望。
只有对身边的人全无期待，全无希求，从来不觉得自己被怎样对待是委屈的，一切情感就都在她的掌控之内。情感这座球台上，马龙也要做永远的赢家。
后来容嫣天天彻夜不归地闹腾，马龙父母的怨气就渐渐转移到了女儿身上——人家容嫣这么好的条件，要不是你太笨，怎么会留不住她？
也无所谓了。最经不得的都经得了，这些又有什么经不得。
容嫣扑过来的时候抹了马龙一脸奶油，赛场上叱咤风云的龙女就顶着这么一块黄绿色的奶油花，像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漂浮在半空中，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醉醺醺的容嫣伸手搂着马龙的脖子摇晃，把脸贴在她脸上，咯咯笑着喊：“洁妮——洁妮！快出来给龙姐跳个舞啊！！”
名叫洁妮的中美混血儿扭着丰硕的胸和大屁股走过来，认出马龙是谁，一开始还有几分胆怯，容嫣却拽着她的手把她拖到马龙面前，打着酒嗝快乐地说：“洁妮，脱，脱！！”
满屋子的人都兴奋起来：“脱，脱！！”
在酒精和喊叫的共同驱使下，混血女孩儿很快在马龙面前脱了个精光。三年前的马龙还会扭过头，三年后，却连动一动目光的兴趣都不再有。
容嫣却还没有闹够。指使今天这位寿星公跳了一段撩拨至极的艳舞，她咯咯笑着去晃马龙的胳臂：“马龙，你祝她生日快乐啊！！”
中国队长马龙祝一个妓女生日快乐，这让满屋子的人都更兴奋了，一起大声喊：“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中国女队队长，要祝一个美国混血儿舞娘生日快乐。
可马龙也只是动了动嘴角，仿佛是笑了一下，说：“生日快乐。”
容嫣咯咯一下笑出了声，抱着马龙晃进舞池。这群无脑又快乐的人未必敢做什么，中国队长马龙祝了妓女生日快乐，好像跟他们这群无所事事、去国离乡、精光赤裸的人都没有什么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主的面前，自然人人是天使，人人是兄弟姐妹，人人是迷途的羔羊。
欢乐的蹦叉叉舞曲中，容嫣贴在马龙耳边咯咯地笑。
“马龙。”
“这么快乐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想起不高兴的事噢。”
这场裸体宴会一直闹到凌晨三点才结束。马龙跳完那支舞就上去睡了。容嫣醉醺醺地上楼推开门，小猫找窝似的想钻进马龙怀里，“龙龙，龙龙，你好香，你好漂亮啊……”
马龙抱着被子猛然坐起来，缩在床头看着她，牙关都止不住地在格格发抖。她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露出这副模样，容嫣反而被她快要发狂的样子逗笑了，咯咯笑着缠绵地嘟起红唇，“亲亲我，和我做，让我插插你嘛……”
“我上你！！”马龙声音都在发抖，“我来！你别动我！！不要动我！！”
容嫣咯咯笑着，越笑越起劲，眼角都泛出了泪花。
她缓缓摊开一双雪白又极具诱惑力的大长腿，夹着马龙干涩清瘦的手指，暧昧地来回磨蹭着，“为什么不喜欢被插呢？被插很舒服的……你从来不让我插……嗯……”
马龙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她嫣红的花穴间出入起伏。她床上床下都是那刻板无聊的一套，容嫣让她插得不满意，打开电动棒狠狠磨了一会，快要喷水了，这才夹着马龙纤细清瘦的手指骨用力研磨起来，看着那张白玉般清冷无俦，无悲无喜的脸，不一会就潮喷出来。
容嫣爽得咿咿呀呀地叫出了声。白皙的肉臀重重砸在床上，她满足地喘了片刻，打了个呵欠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马龙用力拿床单擦着手，擦到最后，指骨都磨红了，没有理会容嫣，带上门走了出去。
一直走，她到了别墅外的河边。
月光下的河水静静向前流淌，只偶尔泛出一丝白银般的涟漪。那河水在白天是幽凉深绿的，到了月光下，却只剩下了灰白色。
或者说她现在才知道，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切都是灰白色。
都说千江有水，千江月。她曾经把笔记本的灰烬丢到河里，把燃烧过后的残破物丢到河里，连那块金牌，也一并丢到了河里。
如果还想找回来，留个念想，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
一步一步踩进冰凉幽深的河水里，她伸出手，在柔软淤泥的河床底打捞。水流像清凉的风一样涤荡过她的指缝，还是什么都没有为她停留。
原来不是千江有水千江月，是万里无云万里天。
站在满池幽凉的河水里，她缓缓地蹲下身去。
——如果顺着这道河漂下去，到上海……到苏州……到每一个他们一起存在过的地方。
脸在水中埋了片刻，月光静静地照破昏暗，呼吸即将离去的一刹那，马龙忽然抬起头，任由水珠点点滴滴地自眼角滚落。
月亮虽然是灰白色，可也还是她的月亮。
“马龙！”
容嫣的声音，很快乐地从别墅二楼的窗户边传来，她冲马龙举了举酒杯。
“你看啊。月亮。”
是啊。
月亮。
——完——
天快亮的时候，许昕睁开眼，准确地说，他是被屏风对面的人哭醒的。
自从马龙回到国家队，回到他身边，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这种梦里哭着梦游的病症了。许昕无奈至极，过去隔着被子把人抱进怀里，果然哭了没多久，马龙就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扇子似的睫毛密密闪了闪，她抬头看了片刻，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一头扎进他精实的怀抱，抱得紧紧的，没一会儿就哭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马龙，马龙？”许昕哭笑不得，这又是怎么了，谁给我们美丽的龙女气受了啊，“怎么了啊龙酱，说话。”
听到这个称呼，马龙竟然剧烈地一哆嗦，抬起眸子，一大滴眼泪滚了出来。
许昕莫名有些说不下去。他抬手抚了抚她瘦弱的背，马龙颤着嘴唇看了他一会，一言不发，又往他怀中埋去。
“别这么叫我……”
好好好，现在的龙女说什么都对。许昕拍小孩儿一样哄着她，反反复复说着些安慰的话，什么我师姐太漂亮了，龙女打球太好了，半晌听不到龙女回话，倒是自己快要把自己哄睡着了。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许昕？”
许昕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偷偷擦掉刚刚睡着流出的口水，“哎哎，我在。怎么了？说。”
怀里的人抿唇看着许昕床头的海报，不语。
——上面贴的是景婳，最近挺火的一个爆款网剧女明星，许昕买饮料的时候送的。
其实许昕也不懂啥明星不明星，哪个正常男的天天扒网上看电视剧啊，也太没个正文了。是马龙本来想贴在她这边，许昕那边的墙正好有个黑印子，就贴上遮遮，当时龙女也没有太过在意。
……啊当然，可能是表面上没有太过在意。
许昕低头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凑下去亲昵喜欢地顶了顶她的鼻尖，“还看，再看一个试试。”
那双黑眸子哀怨地闪了闪，顶着许昕失笑的目光，光着脚跳到屏风那边许昕的床上，拿起一张白纸粘上去，把那张海报遮了个严严实实。
许昕看得目瞪口呆。马龙做完这一切，回到自己床上，头轻轻把许昕的胳臂顶开，钻回那个属于自己的温暖怀抱，纤细的腕子搂住他的肩。
然后鼓起勇气，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她小声说：“我的。”
然后也不管自家师弟的面皮是如何由愕然转红，再到憋得额头青筋直跳，闭上眼睛幸福地睡觉去也。
——真实结局·完——
Notes:
我就是贩个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阿弥陀佛琴简快来帮我挡刀……
Chapter 67: <第六十五章>
Summary: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了！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Chapter Text
<第六十五章>
从黎娇把喝酒蹦迪的短视频发给许昕开始，许昕和她说了分手，黎娇不愿意，许昕就明说了以后只是互相当对方拒绝相亲的幌子。他丝毫也不介意黎娇找到更好的人离开他，至于许昕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光顾着训练和打游戏了。
但是知道容嫣只是马龙听从组织意见安排的幌子，许昕的观感就复杂了许多。
马龙膝盖痊愈，许昕也没有再联系她的理由。其实他在她膝盖康复训练的时候偷偷去看过几次，但许昕这人性格就是这样，对于他想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他非常乐意把事办得漂亮，把话说得更漂亮。但是对于马龙，真心过于沉重，反而宁愿雪中送炭，等到该锦上添花的时候，他又火速冲到宿舍肝游戏了。
对此，陈玘评价道：“大昕你啊，太傻了！”
张继科也摇摇头：“没必要。直说就挺好。”
方博直接躲在他狗哥身后疯狂输出：“卧槽呀！！这俩傻逼！！”
傻逼就傻逼吧，遇事不决炉石玄学，许昕火速上线打游戏去也。
可是今年马龙突然被上级安排调回国家队，任务是和许昕一起冲击新周期的每一次混双冠军，许昕心头那点滋味又难以言表了。
……要是实在没缘分，他肯定祝马龙幸福，也相信他大蟒同志有自己的一份快乐人生。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都是幸福，凭啥是跟别人不是跟我？难道本大蟒蛇品还不够好？
如今世乓赛成功夺冠，昕龙组合冲回众人视线，马龙明明不是不喜欢自己，感情眼看着有希望，那个容嫣突然出现，真是把许昕的心理阴影又勾了起来。
虽然知道马龙和容嫣之间没什么，可她公然把容嫣叫来，还是自己在誉珑轩和她表白她同意以后，这不就是不在乎他的感受吗？
心中憋着一股燥火，又是为打比赛好久没有手动档自我解决一下的缘故，许昕的这一觉睡得极其憋气。一幕幕画面在梦境中倒带一般滑过眼前，模模糊糊睁了好几次眼，一会儿觉得是马龙还在医院养伤，一会儿又觉得是十五六岁刚刚和马龙认识的时候。
半梦半醒间，似乎袭来一缕非常好闻的清淡香气。
和黎娇的玫瑰甜香相比，这香味毫不浓郁，甚至有些苦，尾调带着淡淡的春茶气息，可正是这端正自持又幽幽清苦的味道，让他下腹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许昕猛地睁开眼，视线聚焦，月光照下的窗前，站着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
他喉咙动了动，认出这道身影是谁：“……马龙？”
她轻轻昂了一声：“大昕，是我昂。”
这下子许昕就明白了，马龙突如其来这么温言细语的，肯定是他在做梦。
想通这一点，许昕一下子把自己扔回床上，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腾地一下子坐起身。
……我操我他妈都做梦了为啥还不能支棱一点！饭来！昕龙新粮都特么炫我嘴里！
也许是被许昕直勾勾的黝黑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马龙浅浅地一笑：“昂……怎么这样看着我昂。”
少特么废话，在我梦里还能由着你了。许昕一时大感精神振奋，眯着眼道：“给我倒杯水去。”
梦里的马龙十分符合现实世界许昕给她的清淡温柔龙女人设，微微怔了怔，当真给许昕倒了杯水。
我操，真这么爽？？
要真这么爽他可就不困了，许昕一骨碌爬起来，火速鲸吞虹吸，看龙女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有点眼力见没有？拿走杯子啊。”
马龙又是怔了怔，似乎叹了口气，把杯子拿走了。
……许昕突然觉得自己跟孙悟空一样傻逼。闹啥呢？有了定身术，定住来采桃子的仙女，第一反应还是摘桃？怪不得他一直是个猴儿呢！
盯着马龙那温柔的脸，许昕道：“过来。”
这次马龙似乎有些不安，微微流露出一丝迟疑。
许昕笑了一声，怎么听怎么有一股威胁的味道。
“我让你过来。”
马龙那安静的黑眸子轻动了动，终于走到许昕床边。
许昕伸手招了招，马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缩，人似乎也大为羞赧，扭头就向后退去。许昕不耐地啧了一声，直接攥住那纤细的腕子，用力把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马龙似乎受了惊吓，月亮似的黑眸子不安地颤动着。这么个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如今在梦里总算百依百顺了，许昕兴奋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这场香艳的春梦安排得更充实一点。
思索片刻，看马龙不安地轻轻扇动着睫毛，许昕忽然有了主意。
嘴角扬起点坏笑，他捻起她的下颌，照着那睫毛轻轻吹了一口。
美人儿一下子缩起身子，眼角有些泛红，许昕再也忍不住，攥着她纤细的腕子压过头顶，一手探进衣摆，低头就吻住了她的香唇。
“许昕……！”
梦里的马龙真的急了，纤细的身子不停地挣动，许昕让她挣得满心黑血，狠狠往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上扇了两巴掌，还猥亵地捏了捏：“你再动一个试试。”
“许昕，大昕！”马龙连声哀求，许昕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口里含着她细嫩的耳垂，“许昕……别！是我……”
“谁不知道是你，不是你还没这个福分呢，”许昕含含糊糊地说，“手拿开，我摸一下。”
马龙急得在他怀中不住地挣扎，许昕啧了一声，血都让她激热了：“不让我摸是吧？不让我摸给你撕完了。你打啊，你再打。”
他攥着她的衣领用力一撕，大半个香雪柔滑的肩裸露出来。许昕盯得瞳孔直发红，那一股清淡微苦的茉莉香气一丝丝地钻进他脑仁里，香得他快要七窍流血了。
“你最好别动啊，”许昕捏着她的脸，口吻是凉森森的亲热，“我做梦呢，你跟我梦里反抗什么？乖乖让我爽完就完了。把手拿开。”
“许昕……！”马龙真的急了，软绵绵的手捧了捧他的脸，“……你不是在做梦昂。”
？？许昕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做梦？
他憋了口气，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悲哀的事实，拿过马龙的手吭哧咬了一大口。
马龙微微缩了缩：“昂……真的疼……”
许昕愕然一下，拿过枕头旁的毛巾又吭哧来了一口。
我草，呸啊，真的有毛巾屑？？
看着许昕呆呆地对着他自己的手愣神，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冲他的黄金左手来上一口，马龙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真的不是做梦昂。”
渐渐地越来越确定这不是做梦，许昕傻眼了。
……想到自己刚才丧心病狂的所作所为，大蟒同志直接把自己盘成一坨扔回床上，手掌盖着脸火速自言自语“我已经睡着了”。脸上探来一片温柔纤细的触感，是脸上的毛巾碎屑被她拈掉，随即传来马龙绵腻又微微无奈的声音。
“大昕，真的没有做梦昂。”
大蟒痛苦地卷了卷尾巴，不知啥才能拯救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光辉形象。
“没事儿昂……是我来得太晚了，”马龙还在安慰他，“刚刚，嗯，刚刚和容嫣说了几句。她走了，我才有时间过来昂。”
最初的火气过去，许昕现在已经能好好和她交流一下这件事情，他看着她的黑眼睛，就直接问了，“马龙，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完全没把我感觉放在心里是吗？”
马龙眨了眨黑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许昕索性掰开了揉碎了和她好好论论理：“咱讲道理啊马龙，当初就是因为她咱俩才有误会吧？你今天晚上刚刚答应我表白，咱俩什么都说定了，你怎么又和她大晚上在酒店说话？她是你亲戚，可她是个太阳啊马龙。喜欢你的女太阳女府相少了吗？你想过我感觉没有？”
他这一大篇说完，胸膛还在一个劲地起伏，说到最后明显又动了几分火气。马龙伸手想擦去他额头的汗，也被他啧了一声，扭头避开了。
马龙轻轻叹了口气，许昕转回目光，对上她温柔却黯淡的黑眸子。
“大昕，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什么感受昂。”
许昕愣了愣，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
马龙这个人，他了解得不能更透，总而言之，复杂到有点麻烦了。对于不在乎的人，她第一没有期待，第二没有要求，你只要不妨碍她打球，在她面前把什么手段耍出花来也无所谓，因为她压根不在乎你。
但她一旦在乎你，表达方式就改变了。
她对你有祈盼和期待，但不知是不是一直以来心性敏感的缘故，她就把这些期待全部都定义成错误的。
安静观察你的需求，默默奉献上她的所有，一不索取二不沟通，什么时候她觉得自己被伤害到，马上一退八百里，好像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就丢人。
有需求是羞耻的，有期盼是罪恶的，她的处理方式就是把所有情绪都消化掉，反正就没了。看不见不发作就是没了。哪天等不沟通而导致一并爆发，她马上跑路，还觉得自己的逃避政策挺潇洒。
许昕又想起方博那句名言。“这俩傻逼！”
许昕坚决不当傻逼，也绝对不在游戏之外玩你画我猜，他直接说：“我确实没可能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马龙，你首先要知道一点，你的感受对我很重要。或者说它本来就很重要。”
他摊了摊手，“所以，你跟我描述一下你的感受。因为我不太知道是我哪件事没办好。”
马龙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犹豫，身侧的手不安地握起，许昕拉到手里搓了搓，搓得暖和舒展起来，马龙才微微低下头。
“昂……我刚说想和你在一起昂……你答应我了，可是你马上去找你女朋友了。”
——待续——
Chapter 68: <第六十六章>
Chapter Text
<第六十六章>
她抬起黑眸子，睫毛不安地轻轻翕动，“你太受欢迎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的昂。你，你把我放下，去找黎娇……我挺难受的……也好害怕昂。”
她这样一说，许昕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件事真的没做对。
抛下刚刚表白追求到的女神去送喝醉的前女友，这放在豆瓣劝分小组里绝对是被骂到死的节奏。
但就像马龙说的，可能是一路上喜欢他的女孩太多，都忘了自己不能任心意而为。他自己觉得送一下黎娇是保全义气，马龙看来却可能并不是这样。
许昕马上反思，“这个我做错了，对不起。以后我会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顺便说一句我和她确实没什么啊！已经说清楚，以后不可能再见了。”
马龙动了动目光，还是有些犹豫和胆怯，许昕让她怯然的样子看得心里又甜又软，经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那么喜欢我啊？怕我走，离不开我啊。”
马龙抿了抿唇，耳垂飞红，轻轻嗯了一声。
一股清新幽香的茉莉花气又隐隐约约飘散开来，许昕只觉得心头和下腹都烧起一阵毛毛躁躁的邪火，恨不得把她白皙的肌肤掐青了，嘬出血才痛快。
听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马龙连忙放开他的手：“我不跟你说了昂……”
“哪去啊？”许昕一把攥住她的裙子，口里好好地哄道，“你过来，告你个事。快点儿。”
“真的今天不听你说了……”马龙拼命推开他的手，逃到门口，确定自己足够安全了，又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你想说……明天告诉我昂。”
妈的，你个……许昕恨恨磨了磨牙，想到刚刚的好滋味，又经不住泛起个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门关上的一瞬间，马龙踉跄一下，要不是眼疾手快地扶住门框，整个人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额角冷汗像水一样滑落下来。几步之外，一双崭新精致的皮鞋停在原处，没有一点来扶她的意思。等她喘过那最痛苦难忍的一阵，那人方才道：“结束了吧。”
公事公办的口吻，除秦志戬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马龙微微点点头，努力抻直起身躯。
“你的太阴纯度现在是百分之六十二了，”秦志戬头也不抬地看着检查报告，“刚才是倒数第三次激素注入，恭喜。”
马龙摇摇头，似乎说了句“不必”。
秦志戬对于这个女弟子的态度向来算不上亲切。能不见就不见，能不亲自指导就不亲自指导。反正刘国梁把马龙安排给他也无非是想让昕龙二人多亲近磨合，秦志戬和马龙太近，容易影响他自己的名声。
自己的名声，秦志戬向来看得很重要。难得审视了马龙一会儿，他道：“许昕对你的信息素感觉怎么样？”
马龙轻轻应了一声：“昂……挺好的昂。”
这个挺好是怎样一个好法，他们心里都明白。一个太阳对女性太阴的信气味道，还能怎么好。
秦志戬无意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他又问了马龙心率和脉搏，包括面对太阳时的情绪波动，一一记录下来，终于道：“以后你就是太阴了。”
马龙敛下目光。她的肌耐力、爆发力、无性别无信气，以后就通通消失了。如今马龙的肌肉含量和血液内三性别激素浓度都固定在另一个性别上，以后，她的第二性别就是太阴。
秦志戬道：“今年八月北京奥运会，你好好准备。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组织尽量满足你。”
听到“北京奥运会”这几个字，那双安静的黑眸子才闪了闪。
其实秦志戬本来就是随便那么一说，都是体制里的人，刘国梁为乒乓球苦心孤诣，秦志戬自己为了梯队建设也是披肝沥胆，两人都从来没有问组织要什么。以马龙万事不愿求人的性格，就更是不可能了。
不想，马龙道：“昂……什么都行吗。”
秦志戬停下记录的笔，打量了马龙一会：“……你想要什么？”
马龙浅浅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缥缈的幸福。
“我想和许昕结婚。”
秦志戬愣了一下。沉默的气氛在师徒两人间凝固半晌，他说：“马龙，你在我印象中可不是这样的。”
马龙嘴角轻动了动，秦志戬还是照实说了：“我承认我一直对你有偏见。我觉得你聪明，心思深，难琢磨透。但是马龙，你在我心中一直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识大体顾大局，就不会提出和许昕结婚这么非分的要求。
秦志戬接着说道：“你们这群人里面，张继科肯定不属于官位，那是头拴不住的活叫驴，我都怕他哪天把驴棚给顶破了。方博是个傻货，陈玘动不动就要剖开肚皮给人看他吃了几碗粉。老肖当官管人是什么水平，我觉得你不会比我更不清楚。”
马龙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被那双黑眸子看着，秦志戬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心虚，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小胖倒是个可塑之才，但是我和刘指导都觉得，他的心也太重了。”
说到两人都比较能接受的话题，秦志戬转回目光：“刘指导觉得，许昕这个度把握得就很好。”
知世故，不世故，心是烫的，眼是冷的，随时有一腔沸腾抛洒的热血，又不像张继科那样动不动爆成一阵流火飞星打树花，一张口就招来无数血雨腥风，许昕的热血烧不烧，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小胖是新领军，许昕有成年人的世故圆转，又有一副热心肠，所以刘国梁和秦志戬对他的期望或者说要求，都是发展仕途。
这么一个为官作宰青史留名的好苗子，有一段和马龙纠缠不清、注定没有未来的故事，显然是不合适的。
秦志戬道：“马龙，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秦志戬从来没有叫过她孩子。她脚腕受伤的时候没有，努力训练的时候没有，做膝盖手术的时候没有。他完全不想跟这个女弟子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孩子。
现在，马龙倒是变成他的孩子了。
马龙睫毛动了动，仍然安静地看着他。
秦志戬只见过她在一个时刻流露出这种目光，那就是看着小白球的时候。
“让我和许昕结婚吧。”她说。
“假的也好，一次也好。”
马龙说。
“让我嫁给他吧。”
秦志戬神情复杂，看了她半晌，终于合上手中的检测报告，“马龙，这是个自私的想法。你确定要这样？”
马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秦志戬知道，她是真的想好了。
爱这个字，从马龙口中说出来，总让秦志戬觉得非常膈应又古怪，好像不小心撞上了自己早已出家修道的女儿在唱情歌。
但想想马龙这个人，夫没有夫，家不成家，和亲人不亲近，也没什么朋友。硬贴着她的她不喜欢，真正看得上的那寥寥几人，她又觉得失控，早早便伸手把她们推开了。
就连从小陪伴她长大、对于她如姐如母的王皓，马龙都有意保持着一种非常微妙的距离。
在她眼中，人生像一列火车，因为知道终有一天会下站，人各自有各自目的地，她就选择不在路上和任何人说话。要不是隔壁许昕讲笑话的声音太快乐太响亮，好像她真的能安安静静地走完全程。
一个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死的，但是有时候秦志戬觉得，她似乎就是在既定赴死的路上不断前进着。
最终，秦志戬叹了口气。
“京奥结束后，我们会考虑的。”
马龙点点头。
她说：“好。”
WTT结束后，新的赛事逐渐登场了。
许昕和马龙说开了，心情就变得无比的好，看什么都笑嘻嘻的，二十来岁的人，硬是发展出一种四十来岁的和蔼感。
赵子豪偶尔接发球不给力他也不皱眉头了，向鹏跑动不到位也不瞪眼了，总而言之，周身气氛一直笼罩在一股财神爷向人间抛洒金元宝的和风细雨和颜悦色中。
赵子豪是第一个感觉出来的，“我靠向鹏，这一上午了咱俩没挨批评！”
向鹏连连点头。刚刚自己不小心冒高了一个球，许昕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反而笑哈哈地把球扔给他，和颜悦色地让他再发一个。
每当此时，出来做小灵通的总是房胤池。麻辣房姐发了一张许昕和马龙对拉的照片，“看见没？人家这俩情场得意呢！”
赵子豪表示不屑，“就马龙那脾气，谁跟她情场得意啊！”
他是昕哥老毒唯人儿了，麻辣房姐表示懒得和他计较：“切！人家对你有脾气，对你昕哥可没脾气。”
赵子豪撇撇嘴，目光上移，马龙果然在那里和许昕对拉着。
秦志戬和李隼明令禁止这俩人一起练，可两位教练一走，轮到面狠心绵的肖战看场子，两人便又凑到一块了。
开始还好好对拉呢，赵子豪发现自己敬爱的昕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在大赛里坚如磐石的手，今天却奇溜拐弯，非要往马龙还不到的地方打，简直像在调戏人家。
这位素来有“高岭之花”“冰山雪莲”“国乒小龙女”之称的马龙也怪得很。有几个球明明许昕就没好好打，不是冲着她肩膀就是冲着她胳膊肘去的，简直像在嬉皮笑脸地对她拍一下推一下，马龙却一点都不生气。
许昕放出个高球，马龙退台几步没接住，小白球掉到脚边，许昕跑过去的速度却比她弯腰更快，捞起那颗小白球，笑嘻嘻地看着她。
马龙摇摇头，避开他拦住自己的身形。
“哎！”
许昕笑着叫了她一声，马龙抬眼，触到他眼里笑嘻嘻的神色，又低下头背转身子。
“怎么不理我啊？”许昕怪腔怪调地哎了一声，“给你球儿！一犯轴球儿也不要了。”
——待续——
Chapter 69: <第六十七章>
Summary:
现在的时间线，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Chapter Text
<第六十七章>
马龙低头折着毛巾，轻轻地答道：“盆儿里还有呢昂。”
“这个是我亲手给你捡的，”许昕凑近过去，看着她笑，“快说，谢谢昕哥。”
马龙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将毛巾往他怀里一推，这回是真的不肯理人了。
赵子豪撇撇嘴，他还是不太看得上马龙这妹子，不过谁让他敬爱的昕哥喜欢呢。
一上午，不是许昕往马龙这边跑，就是马龙绕过球台去许昕那边。一会儿是看看对方鞋带系没系好啦，一会儿是看乒乓球有没有伤着人啦，饶是肖战这样的宽容脾气，最后也忍不住虎了脸。
“许昕！马龙。”
马龙是女孩儿，得留几分面子，光头肖指只好冲许昕瞪起眼睛，“别和马龙打了！去，和刘诗雯练一会儿去。”
许昕耷拉下肩膀，场边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马龙，许昕！”
大蟒同志揉揉翘鼻头，老秦和刘指导回来了。
这二人回来，昕龙二人的魔力转圈圈也就不能再继续，秦志戬一看许昕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能猜到他刚刚干了什么，警告地瞪他一眼，对马龙招了招手。
许昕刚想伸手拦，马龙就微不可见地向他摇摇头，跟着秦志戬刘国梁二人走出了训练场地。
进入走廊，光影瞬间昏暗下去。和阳光灿烂的训练场地不同，十几米的长廊除了尽头处有一丝微光，路途中全是黑色，三人走到医务室门口，并不用指导员提醒，马龙自己便推门走了进去。
队医王瑶已经在测试机器前等待，秦志戬身为男性府相，早早就带上门避开了。
马龙为集体作出这么大牺牲，刘国梁完全不介意把话说得好听一些：“现在咱们龙的激素水平怎么样？”
马龙垂着目光，王瑶咬了咬唇：“龙队的激素水平……基本已经稳定在百分之六十二了。颈侧沉睡的腺体也有二次发育。接下来继续内服药和腺体局部给药就行。”
“这是倒数第三次？”刘国梁道。
王瑶点点头。刘国梁便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马龙，辛苦了，是吧，再坚持坚持。”
马龙弯起嘴角，似乎是笑了笑。
可不知是不是王瑶的移情作用，她总感觉那双黑眸子写满了莫名的哀伤。
她连忙泯去眼角那点酸楚，托着马龙的后脑，将她在床上放平。
护士小巳和小辰来为她上了绑缚带。其实绑缚带对马龙来说也没什么作用，因为她全程都不大挣扎。
王瑶也曾经提议过以后不用上紧缚带，马龙却拒绝了，她拒绝的理由是：“我毕竟是运动员昂……要真的疼的特别受不了，我怕不小心打着你。”
王瑶只好如她所言。绑缚带缠到最紧，马龙偏过头，露出一截细腻如玉的颈子。
王瑶眼里闪过一抹不忍，马龙却笑了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细长的针头埋入马龙颈侧的腺体内，她右手微微颤抖起来。王瑶心下一揪，可是也丝毫不能从皮埋过程中分神，直到针头全部刺入马龙二次发育的腺体中，才敢松了口气，将激素缓缓推入她皮肤内。
直到所有药剂都注射完毕，马龙才睁开眼，眼角渗出一大滴泪水。
她目光放空，明显是衰弱已极，脸上晕着不正常的潮红。太阴激素注射入腺体内，疼痛感可达到十级，等这阵痛苦过去，受试者各个性征部位就会泛起一阵阵酥麻的快感。
绝大部分太阴在激素治疗阶段就会崩溃，更遑论模拟发情的药物反应阶段。测试机器上，她体内的太阴激素浓度飙升，血压心率明显有所升高，马龙却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马龙，马龙？”王瑶含着泪轻轻叫了两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马龙嘴唇动了动，溢出一丝轻哼声。
她声音平时就绵绵腻腻，此时更添了一重旖旎，可直到这时候，马龙的神智也没有完全丧失，一旦意识到自己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马上不再说话了。
如坐针毡的观察时间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马龙的心跳和血压才渐渐降下来。
“昂……王姐……”
王瑶连忙上去握住马龙的手，马龙浅浅笑了笑：“这次我感觉还成昂。现在是不是激素浓度上来了？”
王瑶咬了咬唇：“早就上来了！你把最不舒服的时候都熬过了。”
马龙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开玩笑一般道：“昂……现在我是太阴了昂？”
王瑶含着泪点点头。
无论是看肌肉含量，肌耐力，睾酮浓度，太阴激素血含量，还是看颈侧腺体发育情况，马龙都是如假包换的女性太阴了。
这和男女之间的变性手术差不离。虽然看似没有太多伤筋动骨的环节，但其实以激素催生太阴血浓度提高，腺体二次发育，包括子宫壁加厚，受试者同样承受着不可估量的风险。
并且最悲哀的事情是，马龙以后再也屯不住肌肉了。
眼看她从床上站起来，王瑶忙伸手去扶她，马龙摇了摇头。她大半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膝弯隐隐打战，刚拉开金属门，整个人就向前软倒下去。
“龙队！”
“师姐！！！”
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王瑶心里重重一惊。
许昕过来了！
看着她的样子，许昕满心又惊又疑。他早就觉得马龙所谓的来医务室治疗不对劲，只是怎么也逮不到刘指和老秦不在的时候。今天好不容易拖住方博玘哥他们，没想到刚刚过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马龙浑身冷汗地软倒在他怀里，好像吹一口热气都能把她吹散一样。许昕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她的鼻端。
还好，有气。
他整个人几乎是跌坐在地面上，手中搂着马龙，想大声叫她，用力摇醒，又满心都是莫可名状的恐惧，最终只是道：“……马龙？”
马龙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看到是他，目光一颤。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大滴眼泪已经滚了下来。
许昕很少很少看到她清醒的时候哭，尤其是在人前哭。今天的马龙却哭得浑身发抖，下一秒就要背过去一样，许昕让她哭得整个人都蒙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目光转向王瑶，王瑶咬了咬唇。
马龙身体改造的事情是瞒着许昕的，她也不知道马龙想不想告诉他。
马龙似乎哭够了，微摇了摇头。许昕欲言又止地望了王瑶一眼，王瑶也觉出了自己的碍事，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额头贴着师弟的胸膛，马龙轻声道：“带我走吧。”
“好，好好好。”
许昕抄着膝弯打横抱起她，抱起后才想到问：“咱俩去哪？你是不是不想打了？你要退我就跟你退。”
马龙红着眼圈笑了笑：“别瞎说昂……我是说回宿舍。”
许昕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她一路往楼下停车场中走去。
刚出走廊，秦志戬和刘国梁二人就回了训练场，许昕没戴眼镜看不到二人，自顾自心急火燎地往前走去。
马龙身上裹着许昕大一号的棒球服，秦志戬看得嘴角直抽动，还是刘国梁拉了拉老下级的袖子，示意他算了。
许昕的路虎就停在下面，马龙一点也不重，许昕抱着她把她放在副驾驶，一路回了天坛公寓，马龙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满脸也不知是泪是汗，把许昕的胸口都浸湿了。
脚顶开门，轻轻把马龙放在床上，许昕想去给她倒杯热水，衣角却被马龙牵住了。
他赶紧在马龙床边蹲下：“怎么了？哪不舒服？”
直到这时候，马龙才抬起头。
“陪我躺会儿吧。”
她现在哪怕就是让许昕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许昕也会说好，许昕下意识答应完，才觉得不太对，“呃，不是，师姐……”
往常从许昕嘴里难得听到一句师姐。马龙那扇子般密密的黑睫毛微动了动，眨出一股明润的哀伤。
“昂……你不愿意吗？”
许昕就无言了：“……呃，不是，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马龙茫然地眨了眨眼：“我也喜欢你昂。”
许昕这次是真的想吐血了。这特么谁遭得住啊！
看到许昕暗里内伤的样子，马龙浅浅地笑起来：“我不怕昂……”
“你不怕我还怕呢！”许昕真急了，太阳都是潜在的强奸犯懂不懂！！你是太相信我人品还是太鄙视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马龙埋在被子里，笑得肩膀直发颤，许昕让她笑得满脸黑线，她终于不好意思地揾了揾眼角。
许昕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整个裹起来，严正警告道：“你躺着我坐着。”
他在马龙床边正襟危坐，自觉是坐得一身正气，后背却被轻轻抵住了。
背影僵了僵，许昕才反应过来，那是马龙的额头。
“许昕，”他听到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属于我了……”
许昕叹了口气。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是认真的昂……”
山谷会永远留在原地，有草长莺飞，有春夏秋冬。可风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今天马龙哭了太多次了。许昕是个男的，虽然从小独自生活的经历让他比较会看人脸色，但也不太可能完全猜的准女生那弯弯绕绕的心里在想什么。
马龙靠在他背上，静静地流了一会儿泪，脸颊忽然被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捧了起来。
她似乎不想睁开眼，就那样任由眼泪潸潸滑落，酸楚地流进嘴角，许昕伸出拇指为她抿去，又马上淌下一大滴。
“你要走了，那我肯定还有我自己的人生。你不走，咱俩就结婚，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的钱还是你的。”
马龙伸手环上许昕的颈子，让他躺在自己身边，湿润的呼吸无声地埋进他颈窝里。
许昕让她抱得满头大汗，想推开她一点，马龙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许昕才稍微把她的手指扯开一点点，她立马发出那种可怜的啜泣声。
许昕一动都不敢动。何止是微微一硬以示尊敬，他硬得腿肚子都直哆嗦，马龙再动他两下，他真不好说自己会干什么了。
“马龙，”许昕艰难地满头大汗，“快放开。听话。”
——待续——
Chapter 70: <第六十八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琴简又要拿坏剧本了……
Chapter Text
<第六十八章>
马龙闭着眼不说话，又往许昕怀里靠了靠。
什么叫温香软玉抱满怀啊！许昕心里一整个抓狂。手放在哪都不对，马龙今天没穿内衣，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
“许昕，”偏偏马龙绵绵轻轻地叫道，“抱抱我昂……”
许昕再也忍不住，一手捻住她的下颌，低头就吻了上去。
马龙在他怀里凄惨地呜咽起来，许昕让她哭得头皮发麻，含着她的香唇把舌头往她嘴里猛顶，马龙不住地摇着头想躲开，许昕忍不住骂了：“你躲什么？又要躺又要亲又要抱，现在想起来躲了！”要操了又鸡巴不让人弄了！
马龙想挣开，许昕狠狠往那挣动的小屁股上扇了两巴掌，触手感觉肉乎乎地直颤，许昕一口吮吻住她的嘴唇，含含混混道：
“张嘴，给你玩个爽的。”
“许昕！！”马龙哀求，“我不要了……我不喜欢昂……”
许昕真恨不得把她整死：“那你要什么？你不想挨操你往我身上贴什么？”
知道许昕不会欺负她，马龙细细绵绵地哼了一阵，许昕让她甜丝丝的声音哼得后脊梁骨一阵阵发麻，马龙绵绵地道：“就要抱昂……亲也可以，不要舌头……”
许昕让她气笑了，你搁这安排得还挺好！
马龙没有得到宠爱，又不舒服地呜咽起来，许昕忍不住低下头，往那被自己亲得红肿的唇上吻了下去。
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女人，还是国乒小龙女这个级别的女神，许昕近二十厘米的造孽玩意硬邦邦地顶着裤裆，硬得快憋炸了。
“张嘴。”
马龙绵绵地摇头，不肯。
许昕发狠地掐着她的脸，“又要发骚，又不让弄是吧？贱不贱？贱死你了是不是？舌头都不让伸。嘴张开！”
马龙无论如何就是不张嘴，许昕又跟她瞪眼又跟她放狠话，马龙算是把他拿捏住了，反正自己一说不要，许昕只有硬得难受的份，她玩得特别开心，抱着许昕的腰咯咯直笑。
许昕无奈，伸手捏住马龙的鼻尖，马龙细细地嗯了一声，软绵绵地望着他。
许昕的心都要融化成一滩水了，身下硬得像热铁棍子，只恨没有个软嫩甜蜜的地方让自己狠捣进去好好捅一捅。马龙眼波如春水一样望着他，许昕看得心里实在喜欢，凑过去又吻住了她。
一吻终了，马龙让他亲得轻喘微微，黑眸子一阵失神，唇上又红又肿，微启的檀唇间露出一痕嫩粉的舌尖，一看就是被许昕狠狠疼爱过了。
许昕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她的鼻尖：“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马龙咬着唇推开他：“我天天都这样昂……”
眼见可人儿别扭又犯了，许昕经不住笑起来：“行行，你最乖，你天天都乖。乖宝贝儿说一声，老公好不好？”
“昂……你不是我老公昂……”
许昕“嗯”了一声，尾调上扬，马龙微微往后缩缩身子，许昕不紧不慢地勾住她睡裙的松紧肩带，啪地一下子弹了回去。
“我不是，那谁是？你和谁这么玩过啊。”
他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因为马龙这个内向容易害羞的性格，他亲她一口她都要别扭好半天，怎么可能有什么别人？
没想到，马龙没说话。
沉默持续片刻，许昕觉得有点不对，他活动活动手脚，“……你没和别人这样过吧？”
马龙那双乌黑的眸子动了动，抿了抿唇，不答话。
这下子许昕是真的复杂了。他说：“……你和别人这样过？”
马龙捂着被他弹过的肩带，抬眸望他一眼，大概是被许昕难看的面色吓到了，默默背转了身子。
许昕心里疼得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和谁啊？女的？”
马龙背着身子，摇摇头。
许昕暗自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常心平常心，她离开自己有三年，这么漂亮的女的，有恋爱情史很正常，新时代太阳男不应该有处女情结，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可声音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男的？哪个男的？他不和你结婚为什么要睡你啊。”
马龙默默看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许昕胳臂搂着她，马龙柔润的长发散在他臂弯间，可是一想到这长发，这肌肤，这香唇，是其他男人享受过占有过的，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马龙轻轻的声音传来：“昂……你要是受不了，可以离开我昂……”
往常听她“昂”来“昂”去，许昕光觉得好玩，今天却第一次恨不得把她掐死。
为什么我和黎娇谈了两三年都能做到为你守身如玉，你就非得和别人有？
许昕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埋在她发间呼吸了一会，忽然听到身前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心疼的感觉大过了其余所有，许昕收紧双臂，慢慢把她拢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哄孩子一样低低地说。
“没事，啊……那个，我不问了。我我我没觉得是回事。我不要别人是我的选择，你有别人是你的经历。就是那个……以后不能再有了。”
马龙抬起哭得红红的双眼看着他，细细地嗯了一声。
许昕心里又难受又复杂，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睡会儿吧，不碰你了。好好听话。”
“许昕，”马龙埋头，蹭了蹭他的胸膛，“你对我真好。”
许昕毫不客气：“那是。我人太好了。”
马龙浅浅笑了笑，大睁着眼睛看了许昕好一会。终于熬不住困意，胳臂还挂在许昕精实的肩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她的呼吸声完全绵长均匀，许昕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身上放下来，睡梦中的马龙轻轻嗯了一声，许昕马上不敢动，等她呼吸再一次平缓下去，才敢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许昕努力劝自己，当初看她跟容嫣“在一起”，不就应该预料到她俩会发生关系吗？
跟黎娇谈了两三年不上床那是自己的事，人不能妄图以自己的付出要挟别人。
他给马龙盖好被子，正将被角往上拽了拽，目光却凝在了她的颈侧。
马龙颈子左侧的皮肤上，贴了一道创可贴。
府相的腺体是沉睡状态，不用贴抑制剂片。许昕忽然忍不住想，是不是谁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赶紧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正好微信弹出消息，许昕连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门关上的轻轻咯哒一声之后，床上的人睁开一双安静的黑眼睛。
接到陈玘打来的电话，许昕有点奇怪，玘哥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干啥，“哎，玘哥，对，对，我和龙在宿舍呢。——什么？”
电话那头的陈玘重复了一遍，许昕有点愣怔，看了一眼宿舍门，下意识地答应道：“好，好。哥你先在原地别动，我三分钟过去啊。”
挂断电话，许昕愣愣地看着墙面，半晌回不过神来。
到了王皓宿舍，陈玘明显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久，一见许昕便站起身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俱都是无言，还是许昕先提起话头：“……玘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玘紧锁着眉头，示意许昕看自己的手机界面。
他手机上打开的是一个陌生账号的微博，放着一张训练中心的照片，明显是自己人才能拍到的。许昕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第一张照片的配文是“今天陪龙队一起训练，得到了小龙女签名哦”，第二张照片的配文是“今天龙队也辛苦啦”。
许昕接着往下翻，瞳孔微微一缩。
这就是陈玘在电话里说的“国家队不知混进什么人来了”。
“朋友们大家好，我有一个小消息想要分享。在马上到来的北京奥运当中，龙队将以身体和感情为重暂时不考虑报名女子单打，希望为小将与新人留出更多发展机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中国乒乓赛场！”
许昕整个人都混乱了：“什么鸡巴乱七八糟的？马龙给小将留机会？”
陈玘赶紧把人摁住：“大昕，你先别急啊，咱慢慢说。我也不知道。”
陈玘道：“今天早晨我就看见了。”
许昕去训练的时候没开手机，现在打开软件一看，这条微博下面果然都炸了锅了。
“开玩笑呢吧？龙女不去？”
“龙队自愿不去奥运会？？”
“以身体和感情为重，身体我知道，做膝盖手术不是早好了吗？感情又是啥？？”
“……难不成是昕龙终于要结婚了？”
这个疑似CP粉的人马上受到大家楼中楼的群起而攻之：“我草，你他妈别嗑CP嗑出毛病了吧！”
“我求求你这时候就别带昕哥出场了。还嫌不够乱的！”
“天天就这帮子傻逼女的YY！马龙和许昕压根不合适，恶臭母狗滚！”
“呵呵贱男才是应该滚吧。你马龙超话十二级装你爹呢？不就是梦男看见你小龙女对许昕好受不了了开始发疯吗？到时候许昕马龙结婚必请你。”
“我随二百。”
“我随三百。”
“我随一百五，礼到人不到。”
“随八百，砂糖橘炫我嘴里。”
许昕捂着额头，翻遍这些粉丝吵架的内容，终于找到一条有点用的信息。
“大家不要吵了吧，尊重龙队所有决定。她已经二十六了啊。府相毕竟要以家庭发展为重，尤其女生。我在乒羽中心也认识一点人，昨天龙队说不去的时候正好我也在场来着。老秦劝了她半天，希望她给中国守一个半区，龙队挺坚决的。可能是待遇什么的没谈好吧。”
这个名为“连延障锦轴”的网友回复收获了将近八百个赞，许昕简直让这番话里有话的暗示整笑了。
“待遇没谈好”，侮辱谁呢？国家队哪个人不是为队伍呕心沥血，前有马琳随队做饭，后有张继科为国家队买大几十万空气净化器，马龙一个人扛下女单压力保证不丢金的时候她说什么了，我一天三赛又说什么了？这时候想起来待遇没谈好了？？
——待续——
Chapter 71: <第六十九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琴简又拿坏剧本预警！！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六十九章>
旁边的陈玘是真急了，“你别瞎搞！！我叫你来就是商量对策来了，你要是胡闹我第一个打你啊！！”
许昕笑着点点头：“行。那玘哥你说这怎么办吧？瞎话传成这样，刘指老秦不管？”
他看着陈玘的眼睛：“还是刘指老秦根本是知道的？”
陈玘恨不得给他一拳：“草，许昕你啥意思啊？你是觉得我和我师父还有老秦是一起的是吗？？”
许昕搓搓脸，疲惫地摇摇头。
他们几个不能先掐起来。陈玘摆摆手表示不和他计较，许昕又拿过陈玘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刚才那条说马龙不去奥运会是待遇没谈好的评论很快涨到了一千赞，下面也有零零星星的附和之声。许昕看不到点赞的人都有哪些，但是点开那些看似为马龙辩护，实则口口声声说她就是对国家队待遇不满的人，基本都是小号，极个别是马龙的黑粉。
许昕心里跳了一下，仿佛被某种预感牵引着，点开一开始那条说“待遇没谈好”的评论。
这个博主名叫“连延障锦轴”，以前只转过一些正能量微博。许昕点开那人头像相册，里面内容大多是风景，最开始的一张是象棋。
拿象棋、风景、花朵这些东西做头像的人要么是心智成熟，要么就是实际年龄稍微大了点。陈玘看许昕脸色难看得厉害，想安慰他几句，却被许昕拦住了。
许昕心中已然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只是不敢往深里想。如今微博号都绑定了手机，不过除了本人登录以外，其余人都看不到用户的登录号码。
“大蟒，蟒啊？”陈玘小心翼翼地看看许昕，“咋了嘛这是？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啊。”
许昕深吁一口气，打开微博帮助中的“通过昵称找回登录名”，输入那五个字：连延障锦轴。
点击确认，手机号的前三位和一串星号便显示出来。
是“145”开头。
许昕站起身，一头冲出去，陈玘急得在后面叫：“哎大蟒！！大蟒！！！”
一路跑办公室，往常秦志戬在这比较多，许昕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过来，肺腔里都是要奔涌而出的狂怒、愤恨、失望和混乱。
一把推开门，门把手在墙面上砸出一声巨响，门内的秦志戬愣了下，看到许昕拿着手机一步步走过来，微微咳了一声。
不等秦志戬说话，许昕就直说了。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老秦，这是你放出的消息？”
秦志戬眉头微蹙，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之色：“许昕，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许昕道：“老秦，你当然是我老师。这么多年我都不光把你当我恩师。你和我半个亲爸是一样一样的。我老是跟自己说，天塌下来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你儿子不要你不管你了也有我给你养老发送呢。你呢，老秦？你把我和马龙当回事了吗？”
秦志戬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你不懂我让你懂。”许昕打开那个微博页面，“‘连延障锦轴’，是你吧。”
秦志戬没有说话，许昕一笑：“这个微博登录手机号前三位是145，无线网卡才有这个号，据我所知以前你为躲师母翻你工资消息你新开的。连延障锦轴，我想想啊。哦对，我不是张继科我没有那个水平，我不用想。”
他把百度百科页面翻出来，几乎是把手机扔到秦志戬面前，在桌子上撂出咣地一声。
“大道连延障锦轴。大道。”
许昕脸上在乐，嘴在乐，眼睛却实实在在地热了。
“老秦，你猜一猜啊。大道后面，跟哪两个字比较常见？”
死一样的静默在办公室中凝固了半晌，秦志戬从窗外转回目光，抬眼看着许昕。
“是‘至简’。”
是至简。
是志戬。
许昕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酸热痛楚一瞬间从胸肺席卷上眼眶鼻腔，鼻孔口角间爬上一阵热意，许昕抬手抹了抹，果然擦了满手的鲜红色。
太阳就是这里不好，遇到点什么事都要七情上脸，血泪交流。
办公室爆开一阵剧烈的太阳薄荷信息素，秦志戬让他熏得脸色惨白，许昕哆嗦着服了一片随身带着的太阳抑制剂。往常总是许昕嬉皮笑脸，秦志戬被他气得直吃降压药，今天却正好反过来了。
办公室内的薄荷信息素渐渐淡去，许昕才再一次开口。
“老秦。”
“你干嘛要这样呢？”
为什么要带马龙的节奏？是她，是我，为国家队付出还不够多？
我可以顶着肩伤打着封闭一天三赛，她可以说去京队支持建设马上就去，需要她混双守金牌又马上回来，什么叫“待遇没谈拢”？
我们心里但凡记挂过一点点关于待遇的事情，去哪个国家打球不好？是德国给我的钱不多，还是欧洲日本给马龙的待遇不优厚？
秦志戬抱臂看了许昕片刻，摇摇头：“许昕，你和以前那个赤胆忠心的孩子不一样了。”
“老秦，是你，不一样的是你。”许昕打断他，“变的从来从来不是我。是你跟原来那个老师不一样了。你让我一天三赛我还会去，你让我教赵子豪于子洋向鹏该说的我他妈一个字都不会少。你说说我哪变了？”
秦志戬拿着许昕的手机操作一会儿，递回他眼前：“你自己看看吧。”
许昕看了看，手机上是几张长截图。
上面选取了国家队内几个小队员和教练员的微博评论区。许昕的微博评论已经被他自己的唯粉和昕龙CP粉刷屏，最近他没上网，更没时间逛别人微博，这时候才看到于子洋赵子豪包括王楚钦孙颖莎他们的账号状态。
“能不能别让这几个废物上去打了？？”
“@教练秦志戬 @刘国梁 你们作的孽还不够啊？这就是你福报！！”
“王楚钦是什么皇族？？”
孙颖莎、蒯曼、王曼昱的微博下面最为明显，“让马龙回来！我们要看马龙打球！！！”
许昕目光复杂。虽然别人都说许昕是第一龙胆草，马龙是第一穿心莲，马龙打不了比赛，许昕是头一个会心律失常被拉上救护车的，但这些粉丝攻击的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他的队友和教练。
秦志戬又示意许昕看孙颖莎和王楚钦的广场。
因为孙颖莎有称号是“马龙第二”，王楚钦的左手也或多或少和许昕撞号，这两个小队员的广场几乎已经被疯狂的龙胆草和穿心莲占领了。因为许昕是否参加北京奥运会单项还未定，广场上的穿心莲还只是对王楚钦流露出些许酸意，龙胆草则已经开了炮。
自己心爱的偶像不能打球，哪个粉丝团体都得疯，许昕一路滑下去，广场上骂得不堪入目。
“废物刘国梁秦志戬，去死好吧！！”
“老逼灯！！”
“十九阿哥就是你的福报！！”
“王楚钦这废物怎么还不退啊？？孙颖莎也陪她废物搭档有多远滚多远好吧？？”
“卖CP也卖不到点子上，你兴隆姐永远是你兴隆姐，头莎你俩偷啥？别以为场上抱一个吸一波CP粉就能洗白了，做梦呢？？”
其实网络上哪在乎谁错谁对，不过是谁人多谁声音大谁就有理，许昕和马龙是现役队员，颜值又高，吸了一大批赛博球迷，其实他们也未必知道什么叫偷长，什么叫摆短，什么叫反手拧，但人总需要一个情绪出口。
说实话许昕挺喜欢别人喜欢自己，当然喜欢马龙也好。偶尔不忙的时候开个直播，和粉丝拉呱拉呱，哪怕知道粉丝的爱可能是浅爱，短爱，甚至是假爱，但是人嘛，太较真也没意思，你们喜欢我，我把快乐和好球带给你们，聚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挺好。
但是他比较不能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总有人要拿那么深切的恨作为爱的附属品呢？
人寿百岁，少出多减，这是曹丽华老师说过的一句话，许昕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记住了。
活还活不满一百岁，为什么要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恨上？许昕喜欢高兴，最大的梦想就是喜欢他和他在乎的人都因为自己高高兴兴的。所以对这种爱找不痛快的人，他是真的不懂。
秦志戬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们管粉丝。但是马龙的粉丝，张继科的粉丝，包括你和小胖的粉丝，都太疯了。”
“喜欢马龙的男的女的都有。你知道前段时间他们去体育总局前面拉横幅吗？什么‘善待龙女’，什么‘别让龙女流血又流泪’。你让上面怎么想？我们亏待马龙了？还是我们亏待你了？”
许昕揉揉鼻头。
他和马龙在这个事情上有相当坚定且一致的共识，每个小将都是既得利益者，所有人都是踩着老将肩膀上来的。昕龙两人也不例外。
秦志戬说：“我挨骂，包括你刘指导挨骂，这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让挨骂的王楚钦孙颖莎他们怎么想？你让于子洋薛飞这帮小队员看见我和你们刘主席，又怎么想？我们是坏人？我们是吸血鬼？那我的训练指导对他们还起不起作用？”
许昕说：“这个是我没有考虑到位。一两天我就跟东哥一样发个通知，让粉丝们别骂了。什么后援会那边我也会跟他们再说一遍。以后我也会减少上网频率。”
秦志戬摇摇头，不知是觉得没用还是气的。
许昕做完保证，就该聊聊他过来的意图了：“老秦，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你为什么要说马龙不想打球？还有，谁说马龙不报名了？”
秦志戬道：“我不说她自己不想打，粉丝还不把孙颖莎王曼昱她们撕碎了？国际上又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咱们国内和国外不是一套玩法。况且许昕，从站上这个位置起，我就没有怕过挨骂。”
许昕苦笑，秦志戬背着手，在窗前踱来踱去，鬓角在天光下显出一片灰白色，语气明明是冷静的，又透出一股压抑的激动。
“我多大年纪了，挨骂又怎么样？我只要中国乒乓球好。我自己成绩不是最顶尖的没关系，我带出过最顶尖的队员。对你，对马龙，我无愧于心。乒乓球历史永远会记得我。”
深深吸了口气，秦志戬情绪平复几分，道：“许昕，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
许昕苦涩地扯了扯脸颊，他也不知道是哪出问题了。
他被秦志戬亲手培养着长起来，刘国梁也点拨过他们每个人的技术，心里有没有喜好，会不会偏爱谁，他不好说。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中国乒乓球做出的贡献是假的。
刘国梁推进乒乓球员职业化是假的，还是秦志戬为他和马龙付出的心力是假的？秦志戬说马龙，亲没有亲，家不是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刘国梁当初不也是二十六七就没球可打？
因为伟大，所以要牺牲，因为牺牲了，所以更伟大。
可是他和马龙就活该吗？那么喜欢乒乓球，这一项事业几乎横亘了他们半个生命，说没球打就没球打？
所以到底是伟大错了，还是牺牲错了？又或者，一切都没有错呢？
——待续——
Notes:
这章……咋说呢……
我先发出来……
以下也就是闲聊，大家可跳过可跳过……
忽然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就，这一切肯定都是楼主自己的理解，教练粉心疼教练辛辛苦苦为球队付出还要挨骂，现役粉心疼自家哥哥姐姐没球打，不好说谁惨谁不惨。作者肯定免不了借着人物之口进行一些观点输出，就……别把它当真吧，就是个又水又拖地摊言情文
当然了，琴简的坏剧本也是我给安排的……因为咱也不好说之前众所周知的一些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作为单纯的小说创作，得安排一个小小的反派，所以……黑锅又得琴简来背了，辛苦你了……抹泪！（琴简：狗叫？？🤗）
Chapter 72: <第七十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前排高亮预警……本文设定两人只会参加混双比赛，单人项目都为梯队建设而退出了，就
不太受得了的朋友可以提前弃坑一下……还是老话，弃坑不必告知，嫌弃不必评论，🦀🦀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七十章>
许昕苦涩地扯了扯脸颊，“老秦，你的苦心就是把组织安排不上奥运会的事推给马龙？”
秦志戬淡淡笑了笑，“你以为马龙不愿意？”
许昕皱起眉，不等他说话，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扣扣声。
许昕和秦志戬回过头，是马龙进来了。
马龙的脸色脆弱而苍白，双颊泛着一缕不正常的潮红，身形却十分端正。她站在秦门这师徒二人对面，不等许昕问出什么，秦志戬便道：“消息收到了？”
马龙点点头。许昕拧起眉，马龙道：“昂……北京奥运会单项我不上了。让莎莎和鳗鱼去吧，希望她们好昂。”
许昕说：“马龙。”
直到这时候，马龙才侧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她眼眶泛红，应该是刚哭过，这样一笑，便显得粉光融滑，眼里有细碎的流光，说不出的温柔晶莹，莫名便让许昕想到前段时间在誉珑轩她对自己表白时的样子。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攥住，直到攥出血，那血堵住许昕的喉咙，几乎要从他的眼角嘴角流出来。
或者说，已经流出来了。
他刚刚口服过抑制剂，办公室并没有爆发出他那股爽朗到辛辣的薄荷气息，他眼角鼻端淌下一股鲜血，马龙伸出手想要为他擦去，却被许昕握在手中。
许昕说：“马龙，你不应该这样。”
你可以不属于我，我可以不属于你。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但是我仅代表乒乓球想对你说，不要这样。
马龙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我是自愿的昂……国家培养一场，当初我也吃过别人的红利昂，现在该让肯定是要让的。”
她仍然拿着那把绵绵轻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软，像无数柳絮吹拂过山谷，等他接落到手中，才能触到其上无数纷碎的冰晶。
那冰凉刚坚的东西在他手中轻轻融化，化为一滴滴清露，许昕不敢张开双手，只敢那样掬着。
因为一旦松手，那些东西就会流逝殆尽。
秦志戬平静的声音响起：“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现在莎莎和王楚钦双打还是不稳，需要磨合，北京奥运我和刘指导都希望你们两个加把劲。”
许昕苦涩地动了动嘴角。
手掌发寒，僵直地握着，已经忘记什么是冷了。手心忽然钻进一只纤细温暖的东西，像一只机敏灵动的小活物，是马龙握住了他。
她小指轻轻勾了勾许昕的掌心，许昕只觉得是心中层层叠叠的黑云被一弯明月勾出一小片明亮的天光，心境都安恬舒展起来，忍不住反手握了握她的手。
到这个地步，也该差不多知道底里，许昕苦笑道：“那我的奥运单打，估计也不用上了吧？”
秦志戬坐在书桌前：“大循环你可以参加。但是许昕，奥运会我和你刘指导都更希望王楚钦和梁靖崑他们上。张继科现在退隐了，小胖一个人撑不了太久，没有人能在你和马龙身后躲一辈子。”
没有什么比乒乓球事业本身更重要，如果建设梯队要以他自己的职业黄金期为代价，许昕当然是自愿的。
那么多人被推着散场过，那么多人为五星红旗付出一切，为了梯队建设，为了中国乒乓球事业长盛不衰，他和马龙都应该退场了。
一直安静的马龙却说话了：“秦老师，许昕和我不一样昂。他比我小两岁，我觉得还没到退的时候……”
“没有人让你们两个退。”秦志戬道，“你们还有双打要努力加油。”
搬山搬山，用到你你是朝廷心腹，你挡路就是朝廷心腹大患。去年年底的冬奥会距离现在并不遥远，韩国冰上项目运动员可以来中国“归化”，但他们不可能。
许昕和马龙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说到底，这个集体并没有亏待他们，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他们现在零落成泥碾作尘，当初奇花初胎之时，又何尝不是吮吸了其余老将甘愿奉献出的丰沛心血。
这里是中国，是他们的故乡，是培养过他们的体制，无数只手托举他们走到最高峰。
只是如今，该到散场的时候了。
许昕向后退了一步，把马龙的手握在手中。
他还是乐着，很高兴。他这个人永远喜欢高兴，来的时候欢聚一堂，离开也要潇潇洒洒。这样和每个人想起彼此分别时的样子，都会是一张明朗的笑脸，一句祝福的好话。
秦志戬也看着昕龙二人。他对马龙从来没有交过心，这女孩儿和他撞号，许昕却是他一点一滴，呕心沥血培养起来的。这小孩刚来的时候爱闹腾，其实就是希望刘国梁和秦志戬能多来瞅瞅自己，秦志戬费了好大心思，才把这只猴拴住。
他是真心把许昕当成过自己亲生儿子的。
许昕说：“老秦。”
秦志戬望着他。许昕说：“真得谢谢你。你是个好老师。”
秦志戬说：“我也该谢谢你们。”
许昕笑着摆摆手，秦志戬看着早已长成年轻男人的大男孩，记忆里那个反扣棒球帽的小男孩儿似乎还在昨天，背着大红书包吊儿郎当晃进球场，看到瞪着眼的秦志戬，呲着牙嘿嘿地笑了。
他说老秦，我以后铁定给你长脸。
秦志戬狠狠瞪他一眼，终于绷不住笑了，往这小屁孩后影来了一巴掌。
嬉皮笑脸的小屁孩和面前身形高拔的年轻人渐渐重合到一起，秦志戬仿佛又看到那个小孩儿龇牙咧嘴地摆摆手，“老秦，我走了啊！再见！”
这回，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昕龙组合放弃单打，努力为混合双打做准备。
马龙膝盖情况还不错，许昕肩头有伤，也一直在注意不用错误肌肉代偿。秦志戬忙着去教樊振东和王楚钦了，对尚无教练的孙颖莎也要多多看顾，许昕便被暂且调给了吴敬平指导员。
马龙说是李隼的弟子，又被秦志戬看顾比较多，可要说是秦志戬的弟子，二人又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承认过。马龙管他叫一句秦老师，可她管肖战都叫老师。再加上去京队的那三年，孔令辉对她颇有提携鼓励，因而她的身份一直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不尴尬的，里约周期总拿了女单金牌，新的北京周期更是和许昕斩获了无数混双冠军。
昕龙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微博和各大匿名非匿名的论坛都传遍了，国乒昕龙一时间一举超越各路男男CP、娱乐圈真人CP，稳居CP超话榜首。产出月均破千，各路CP粉纷纷狂呼：试看如今的天下，居然是BG的江山！
另一对大热CP头莎虽然不服，但俩年青人毕竟不是发力期，还都糊里糊涂的，男方敢拜把子，女方就敢叫大哥，头哥和他亲爱的莎弟愣是把BG舞出一股子BL感，可谓是BG中的一股清流，顺直人的一种奇观。
LOFTER上昕龙CP的tag还被狠狠炸了一回，有人说是头莎姐不服，怎能让一对老男老女骑脸；有人说我们头莎姐校园文学萌得正爽呢，谁在乎你俩昕龙那霸总娇妻土了吧唧的嗑法啊！还不是许昕的粉丝穿心莲莲姐和马龙的粉丝龙胆草草姐（草哥？）打架举报！
对此，莲姐表示：？？？真结了随八百，莲姐想得开，别诬陷谢谢！
草姐和草哥表示：？？？你们想得开难道我们龙胆草就是小心眼？真结了随一千！《醉诗仙》炫我嘴里！！
……事情的诡异走向就是，莲姐和草姐开始了CP产粮大赛。
莲姐今天一个《论龙女看她蟒弟的一百种眼神》，草姐明天一个《月亮不会奔你而来——大蟒追月记》，反正都暗戳戳想舞对方正主比自己正主爱得深。
可惜正主关系好，许昕笑哈哈怼毒唯有一手，马龙微博给自家亲师（老）弟（公）撑腰不是一两回了，两方唯粉也不敢舞得太过，对视一眼，哼了一声，舔自家正主去也。
这几个月，许昕的日子可谓过得十分舒心。早晨有龙女叫床——叫起床服务，一睁眼，马龙把洗脸水倒好，牙膏挤好，刷完牙如果马龙今天格外温顺，他还能在脸上香一个。
下午晚上训练完就和方博张继科他们打游戏，晚上回来马龙看完书，两人还能复盘一下今天的训练和小比赛。
许昕十分想进一步和马龙黏在一块，想他当初和女队姚彦妹子出去玩的那两次，姚彦讲个笑话，他就摩拳擦掌非要讲个更损的，最后俩人哈哈大笑谁也不服谁，气氛倒是无比和谐，加个话筒就能一起说相声，只是谁都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和黎娇谈的时候，许昕好像下意识地想避免想起这个人，躲公差似的只想闷头在宿舍打游戏，黎娇不主动找他，他就乐得没事，黎娇让他晾得忍无可忍，打电话来大哭大闹一通，许昕又有点不落忍，调动出温存体贴哄上一番，两人平平静静过上几天，再来个这样的循环。
让他黏着黎娇还不如让他撞墙来得痛快，而且许昕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谈个恋爱有啥可黏的，而且他也真不是离了谁活不了的性格。
罗绯绯同志有一句名言说得好，天下除死以外无大事，并且是除自己的死以外无大事。
但和马龙互明心意以后，许昕才发现，自己真挺想和她黏在一块的。
训练的时候两人很容易陷入情意绵绵球也就罢了，回到宿舍许昕惊奇地发现，自己就像有无数话想跟她说，上到刚刚他踩扁一个乒乓球，下到晚上食堂包子真好吃，他是真没发现自己话能这么多。
“哎，马龙，马龙？”
马龙去盥洗室洗漱，许昕刚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今天热搜你看了没？”
马龙笑着“昂”了一声，“什么热搜昂？”
许昕啧啧两声，点开手机，“马龙你这不行啊。‘这真的不是许昕和马龙吗’，这个没看见啊？”
马龙好奇地从洗漱间出来。她只穿了一件丝绸睡裙，不是无袖款式，垂感极好，勾勒出一痕纤纤一握的肩颈纤腰，素白的肌肤宛如小雪初晴，又仿佛新月清晕，乌发雪肤和许昕离得并不远，侧过头道：“我看看……昂？大昕你躲什么昂……”
——待续——
Notes:
都会没球打的……
祝国球长虹，年年有紫微星，大家都身体健康平安快乐，以及在每一场还能参加的比赛里都发挥出自己的最好水平
粉圈情况啥的只是YY！我也吃头莎，没有说头莎不好的意思哈哈哈哈哈
Chapter 73: <第七十一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Chapter Text
<第七十一章>
许昕光速退回旁边，一个劲摆手：“没没没。你你你看吧。看完把手机搁这。”
许昕那奇长无比的手指指床头柜，马龙怔了怔，看出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眼中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不是许昕不想和她近，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雄激素水平高于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马龙穿成这样在自己眼前晃悠，不怕……啊？？
马龙背转身子不肯理他，许昕赶忙追在她身后，谁想马龙进了盥洗室，轻轻把门一关，不肯理人了。
许昕心里又疼又痒地像被毒蚊子蛰了一口，恨不得伸手进肺腔狠狠挠一把，挠下一丝肉来才痛快。轻轻推了推门，他难得低声细语地赔着小心：“马龙！马龙？……师姐？”
叫一声师姐就是许昕的极限了，什么龙姐，想都别想，不让你叫我哥哥就不错了。
门里的马龙不回话。
眼看他的小昂昂怪连昂也不昂了，许昕赶紧扶着门笑：“师姐，师姐！我没躲你。是你，你明白吧，刚刚穿的，穿的少了那么一点儿……”再看你我真顶不住了啊……
短短一句话，许昕劈成四五次，他说得尴尬，大约里面的马龙听着也羞耻难耐，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昂”了一声。
那绵绵细细的声音传入许昕耳中，让他心里痒得像柳絮在挠，他一手摁着门：“你先出来行不行？”
隔着毛玻璃看去，马龙的身影将要出来，就在这时候，啪地一声，整个屋子都黑了。
怎么突然停电了？
盥洗室里的身影明显微微一凝。马龙最害怕单独在黑暗的地方关着，许昕心里也一紧，“马龙？……能看见吗？”
“许昕……”里面的声音明显含着一丝迟疑，她刚刚进去的时候把门锁了，现在摸不到门钮关节，站在一片黑暗中，显然有些无措。
忽然来这么一出，许昕也有点着急，偏偏好死不死，他的手机还没电了，只能对里面自己心爱的龙师姐道：“你等我一下。就一下啊！我去拿手电。”
里面的人儿似乎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轻轻“昂”了一声。
许昕的维修工具都放在床下那个工具箱里，这一套东西都是去德国打比赛的时候旗舰店直接买的，男人最宝贝这些，许昕平常更是经常拿出来擦擦灰，今天却什么也顾不上，胡乱从里面翻出手电筒和铁丝，冲回盥洗室前道：“马龙？”
“许昕……”
里面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马龙很少露出这幅样子。
许昕立即答应一声，打开手电晃了晃。也许是隔着磨砂玻璃看到暖黄的手电灯光和熟悉的许昕，里面的马龙很快安静下来。
就着手电筒灯光，许昕把铁丝窝成钩子形，没两下子就把盥洗室的门豁楞开，那道纤细的身影缩在黑暗中，许昕心里微微一痛，伸出手叫道：“没事啊，没事。我来了。”
那道人影扑进他怀中，许昕缓缓收紧双臂。
——当年刚和她同宿的时候也是这样，胡安和他的同伙章婷婷百般欺负马龙，马龙只能在夜里梦游的时候抽泣。
其实那时候许昕就想，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保护马龙一辈子都快乐。
“许昕……”马龙声音潮湿，带着些雾气，“谢谢你。”
许昕失笑：“少胡说八道啊，和我谢来谢去的。——别动，我扶你出去。”
马龙温顺地靠在他怀中，许昕拿手电筒照亮前方，鼻子忽然抽了抽。
一股清淡幽香的茉莉味。
这茉莉味似乎带着小钩子，幽幽的直往他肺腔里钻，烧得许昕的心和血一下子热了。
一开始许昕只当是自己和她离得太近产生反应，暗暗训诫自己怎么这时候还能想东想西，扶着马龙走到门口，那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却更明显了。
同时，马龙绵绵细细地道：“许昕……”
她一说话，一股馥郁的茉莉清香便扑面而来，许昕只觉得喉咙口都涌上一股热血，不自觉缓缓地收紧了握着她胳臂的手。
“别……别捏我昂……”马龙微微挣扎，“疼……”
许昕脑子里轰地一声，整个人都要被她点燃了。
马龙却犹自浑然不觉，轻轻靠在他胸口。短短几步路，让两个人走得像几百光年，许昕只觉得自己手掌下的肌肤又腻又滑，一贴上去就再也拿不开，马龙却还拿着那把绵绵的声音：“小心点儿昂……”
许昕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少说几句吧。”
马龙那黑眸子微怔地闪了闪：“大昕……你怎么了昂？”
鼻腔里已经缓缓涌出一片热意，许昕抬手抹了一把，果然抹到满手鲜血。实在不愿在马龙面前失态，伸手擦到了裤子上。
两人总算出了浴室，许昕扶着马龙坐到她床上。马龙格外怕黑，在黑暗中无言地悄悄握着许昕的衣袖，许昕安慰地拍拍她，想拿上工具先去电闸那看看，触到她的手背，却是愣了一愣。
马龙手背滚烫得惊人，摸了他满手的汗。
“昂……”马龙似乎有些难受，黑暗中的声音茫然又困窘，许昕赶紧将手机电筒移过来，马龙无措地靠在墙上，看到自家师弟，往里缩了缩。
可看到许昕探自己额头的手，又忍不住鼓起勇气凑上来，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许昕看着她，半晌，舔了一下嘴唇。
马龙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羞缩困窘地往被子里缩去。许昕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马龙打了个寒颤，出于本能拼命地去推他的手，手腕却被许昕轻轻松松一把单手制到身后，喉间溢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你躲什么，你跑什么？”许昕声音慢吞吞的，手机电筒的冷光只照亮了他半边脸，另外半边隐没在黑暗中，竟是笑了一下，“害怕我啊。”
马龙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手腕被拧得生痛，她呜咽一声，慌忙又摇了摇。
她一摇头，胸前那美好的弧度似乎也跟着酥酥地颤了颤，许昕脑子里嗡地一声，像喝了一勺滚烫的油，瞳孔一下子烧红了。
他示意马龙：“把衣服撩起来。”
马龙清水般的眸子动了动，流露出一抹恐惧和受伤。
许昕不为所动，在黑暗中俯视着她：“衣服撩起来，内衣扣子解开。”
“许昕，许昕……”这次马龙是真的哀求起来，她啜泣着试图往年轻男人怀里躲去，想祈求一点点熟悉的温暖，“别……别这么对我昂……”
她细细绵绵的声音昂得许昕身下那造孽家伙硬得发疼，邪火怒火和妒火交煎到极点，他反而笑了。
他不紧不慢地笑着道：“你自己脱，还是我跟你动手啊。”
她泪水凄哀地流进嘴角，年轻男人的目光像两把露骨的刀，又像带倒刺的湿漉漉的巨蟒信子，要把她活生生剐下一层皮。
马龙呜咽一声，捂着胸口便向门外跑去。
她逃的慌不择路，许昕却是早有准备。简直让她这样没头没脑毫无章法的跑法逗笑了，一脚轻轻踢上门，马龙呜咽着去拧门锁，许昕轻而易举地从后捉住她的双臂，马龙来不及说话，只能呜咽着不住地摇头。
许昕用力将她纤细的身影压在门上，照准那美好的唇便吻下去。
“许……呜……”
许昕用力撬开她的牙关，嘬住那怯怯的丁香小舌，马龙胡乱摇着头哭泣，许昕不耐地啧嘴，卷起她一缕长发重重一拉，马龙呜咽一声，舌尖立即被年轻男人捉住，过瘾地滋滋吸吮起来。
马龙在许昕怀里胡乱挣扎，许昕硬得鸡巴都疼了，扬手往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上狠狠扇了几巴掌，触手又绵又弹，许昕过瘾地狠狠揉捏了一把，“嘴张开，我再亲一下。”
马龙一手捂着香唇，一手捂着滑落的肩带不住地摇头，只露出一双泪水凄哀滑落的眼睛。
许昕说：“你让不让亲。”
“许昕，你不想……”马龙呜咽着搭上他的胳臂，含泪的黑眸子哀求地看着他，“你不想，我是马龙！”
许昕喘着粗气看了她片刻，就在马龙以为许昕会放过自己时，他一低头堵上她的香唇，双手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摸在自己硬直的鸡巴上。
“我不想他妈个逼呢，”许昕气喘吁吁地嘬着她的嘴唇，“想死我了……你给我撸一把，快点。”
马龙只能呜咽着摇头，许昕有多少好性子也给她耗没了：“快点撸。撸！”
马龙哭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许昕等得不耐烦，抓着她柔细的手，狠狠往自己鸡巴上撸了两把，还觉得不解瘾，低头胡乱在那柔嫩的面颊上啄吻了两口，手掌插进她紧并起的双腿间。
她缩得好小好小，像一团受欺负的多肉植物，又像一块嫩玉，许昕真恨不得含在嘴里给她含化了，偏偏那双缠绵的腿无论如何也不许年轻男人的手掌再往上摸，许昕啧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膝盖。
“许昕……”马龙的泪水顺着面颊淌下来，许昕心里居然升起一股满足和痛快，“饶了我吧……我不想，饶了我吧……”
许昕斜斜一笑，捏着她完好的那边膝盖，马龙哭了一声，许昕又重重扯了一把她的头发，趁着马龙痛叫的功夫，舌头顶进她口中，手也硬插进了那绵软销魂的大腿根儿。
可手掌被夹在软绵细嫩的大腿根中间，怎么也无法向上一步，马龙嘴唇都让他亲肿了，满脸又是泪水又是细汗，无比哀求可怜地望着他，反而在年轻男人下腹点了一团火。
欲望一直得不到发泄，许昕反而笑了：“不听话是吧。”
马龙不住地摇着头，许昕蘸了点她的眼泪尝了尝，甜滋滋的，一股茉莉花香味。
他耐着性子哄劝道：“我又不动你，你就让我摸一下，摸完你去睡觉，好不好？”
马龙还是一直摇头，许昕啧了一声，把手从那甜嫩柔软的大腿间抽了出来。
马龙虚弱地微微喘着气，一副被许昕凌辱折磨过的样子，空气中的茉莉花香味丝丝入骨，说不出的柔润和清甜，似乎还泛着淡淡的茉莉龙珠香气，让人恨不得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待续——
Chapter 74: <第七十二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本章还是擦个小边……😃
Chapter Text
<第七十二章>
不懂月亮的人说她是秋冰，是初雪，是料峭春风吹酒醒，是绿杨烟外晓寒轻，但是他懂得月亮。
月亮是他手中的一缕春泉，一股香，一片纱，依依地萦绕在他身边，拂散了，吹去了，可一握还有，那么的细腻，那么的温柔。
这么好的月光和春水，让人非常容易生出一种摧毁欲和施虐欲。
“我再问一次啊，给不给我摸？”
马龙嘴唇发颤，轻轻摇摇头。
许昕笑了笑，咬破右手指腹，在马龙惊恐无比的目光中，一手插进她口中，另一手揭下自己颈侧的抑制剂贴。
爽朗到辛辣的薄荷凉意一下子淹没了整间宿舍，马龙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抱在胸前的手瑟瑟发抖，大腿却已经不自觉地轻轻磨蹭起来。
鲜血从许昕手指间滴落到马龙脸上，流过她如玉的面颊，濡湿的睫毛恍惚地翕动，马龙忍不住啜泣起来，似乎仅仅压抑自己不要扑上去求欢，就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修长的手指插入马龙口中，玩弄她柔嫩细软的舌尖，马龙拼命想抵出那两根手指，却被年轻男人夹住舌尖用力亵玩，甚至将那丁香小舌残忍地揪出口中，并起两指在口中反复抽插。
口腔又滑又嫩，许昕两指在里面发狠地插捣，几乎捣到了喉口，马龙呜呜直哭，许昕却干脆又加了一根拇指，索性狠狠拉出她的香舌，滴着血的食指中指往里面更狠地抽捣着。
含着太阳信素的鲜血流入马龙咽喉，惹起她一阵无助的呜咽，许昕抽出手指，马龙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没过一会，那喘息声就含了一丝甜意。
“许昕……”她不知该叫谁，在黑暗中惶惑地握紧手指，“我难受昂……”
许昕轻轻笑了。“怎么难受啊。”
马龙呜咽起来：“我不知道……”
许昕心里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让别人干过了还装什么装。
马龙还是忍不住跪起身子，呜咽着紧紧抱住许昕修长笔直的腿，上半身都贴了上去。
“好喜欢……好喜欢……呜……”
受到太阳信息素或者自身信息素紊乱影响，本身太阴激素浓度高的府相很容易在激素水平起伏时陷入类太阴假性发情期，但香味不会太浓，更不会引发太阳发情。许昕只以为她是太喜欢自己，加上最近比赛密集压力过大，才会发出香味。
马龙身姿纤细，又因为多跑动的原因，蓄不了肌肉，好吃好喝地养上两三个月，估计能长一点肥肉。许昕平时不敢多看她身姿如何，模模糊糊记得是纤腰楚楚，但如今她上半身完全贴在他腿上，许昕膝盖都让那酥颤颤的奶子贴得一阵发酸。
茉莉香气越来越明显，脑仁突突跳得发涨，许昕刚刚止住滴血的手垂在身侧，马龙难受地呜咽一声，竟是轻轻吮住了他的中指，还不住地用柔嫩的脸颊磨蹭着男人的手背。
许昕一抬手，马龙就急促地呜咽起来，像被夺去盐巴的鹿，痴痴地追了过去。
许昕舔了舔自己指腹的血迹，马龙又是一阵呜咽，年轻男人的嘴角一片暗红，马龙痴痴地凑过去，平日清澈安静的黑眸子都是痴媚和甜意，似乎只能看到他唇角的鲜血。
许昕啧了一声，扳正她的下颌，“看我，瞎看哪儿呢。”
马龙迷离地看着他，又呜咽起来，纤细的双臂挂上他的肩背。
“许昕……”
许昕不置可否，并不回抱她，“喜欢我吗？”
“喜欢……呜……喜欢你……”
许昕绕着她的一缕长发，“有多喜欢啊？”
马龙这才舍得放开许昕，目光迷离地凑上去，一点一点吮吻着年轻男人嘴角独属于他的太阳薄荷香气。
“好想嫁给许昕……给许昕怀宝宝……”
腰间的手收紧，马龙痴痴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想给许昕生宝宝……呜……”
茉莉花的香气要把许昕整个胸腔都点燃了，许昕鬼使神差地想，自己不是一直想和她在一起吗？
今天她假性发情，只要自己对准她的腺体轻轻咬上一口，然后再把她那样……马龙就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会在北京买房子，两个人领证摆酒，说不定明年这时候自己和马龙的小孩都会叫爸爸了。
马龙痴迷地啄吻着年轻男人的嘴角，时不时用丁香小舌与香唇轻轻吮弄，好像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男人更重要。
许昕深呼吸一番，压下那股心火，再一次对准那香唇吻了上去。
这次马龙张嘴张得无比顺从，任由师弟撬开牙关，逮着甜嫩的舌尖用力地勾缠，年轻男人用力舔弄着她柔嫩的上颚，马龙让他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嗯嗯呜咽着挂在许昕身上，纤细的膝盖一阵阵发软，被许昕搂住腰身提了起来。
马龙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让其他男人干过了，还能显得那么羞怯纯情，她不好意思去蹭许昕精实的胸膛，只好用纤细的胳臂紧紧搂着许昕，时不时呜咽着说“难受”。
“马龙，”许昕捻起马龙的下颌，仔细看着她的黑眼睛，“我重要，还是乒乓球重要？”
马龙目光懵然，再一次想向身前的年轻男人索吻，许昕狠心抵住她的嘴唇，马龙得不到想要的亲吻，急切地呜咽起来。
“你重要……呜……许昕，许昕……”
香甜湿润的气息呵在许昕脸上，马龙痴痴地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小腹，“许昕……许昕最重要……许昕的宝宝第二……呜……”
许昕心里一甜又一咯噔，“不打球了？”
马龙急切地摇头：“嗯……不打了……喜欢，喜欢你……想给许昕生宝宝……”
许昕闭上眼，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他安慰地亲了一口马龙的嘴唇，覆上她颈侧的腺体，轻轻将表皮咬破，注入少量的含有太阳激素的血液与唾液，马龙果然稍稍安静下来，只是目光还痴痴地追随着他。
走之前最后再爽一下，许昕长胳膊长腿地套上外衣外裤，拿风衣裹起马龙，给她喂了一颗口服抑制剂，忙里偷闲在那柔嫩的香唇上又亲了一口，“是不是只喜欢我，最喜欢我？”
马龙呜咽起来：“喜欢许昕……呜……”
好了，爽完了，许昕打横抱起马龙，奔向对面楼的医务室。
这个时间医务室肯定没人了，许昕也是跑出来才想到这码事，马龙那口服抑制剂撑不了多长时间，让街上其他Alpha闻到就不好了，许昕想了想，还是跑到大门口，和看门的保安大爷亮明身份和出门事由，抱着马龙一路跑了出去。
乒羽中心附近就有药房和大型医院，许昕抱着马龙去急诊挂了号，所幸这几天不年不节，急诊没什么人，许昕拿着生殖科的号牌等了一会儿，女医生叫号，他赶紧抱着马龙跑了进去。
“你对象？”
女医生问话，许昕赶紧答应一声，“啊……对。我爱人，劳驾您给看看。”
“什么症状啊。”
“今天晚上，可能是她情绪有点波动，府相假性发情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我怕她伤身体，不敢深度标记。”
把前因后果暂且说清楚，女医生这才抬起眼皮撩他一眼，“那先出去吧。我简单给她做个检查什么的。血检要吗？”
许昕难得厚着脸皮转了转脑筋，他为国家又流汗又流血又耽误个人生活与个人性生活的，蹭一下医保报销不过分吧？不过分吧？？
大蟒信子舔了舔嘴唇，“啊这……麻烦您能能能做的检查都给她来一套吧。”我待会儿下楼自己也来一套，性生活得不到满足，本太阳也快憋出毛病了。
女医生略带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许昕戴着口罩她看不出来，估计这是附近哪个单位的年轻人来蹭医保报销来了，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抠门，白瞎那眉眼长得还挺帅。
顶着白衣天使姐姐鄙视的目光，大蟒同志赶紧缓缓游进了夜色中。
许昕的检查不算复杂，看看各项激素浓度如何。他的太阳浓度还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七，只是今天得不到疏解，又往上飚了零点几个百分点。医生给他开了些清热降火的中成药，许昕正眯眼研究着，电话便响了。
“喂？哦哦，您好您好，”许昕连连答应，“结果出来了是吗？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过去。我……哎？”
迎面连走带跑地过来两个人，定睛一看，许昕愣了愣。老秦和刘指？
自从知道秦志戬在网上放出风声说是马龙自己不想参赛，又“建议”许昕不要争取奥运单打以后，许昕已经很久没有和秦志戬单独亲近地说过话了。此时看他和刘国梁着急忙慌奔过来，一个比一个面色不善，他赶紧上去问：“刘指好，老……哦哦，老师，秦老师好。怎么了这是？出啥事了。”
秦志戬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地问：“马龙呢？”
许昕心下转了个念头，“呃……我也不知道啊。”
“别装！”秦志戬脸色发黑，“门卫亲眼看见你带马龙出去的。马龙人呢？”
三人正在这说话，一个小护士跑过来：“哎，许一新先生是吧？您爱人体检报告出来了，您怎么不去取啊？”
秦志戬来不及阻拦，小护士已经将体检报告交到许昕手中：“您以后啊注意着点。谁说您爱人是府相了？各项检查结果都显示是太阴！她今天晚上这不是府相假性发情，就是太阴进入发情期！”
许昕抬起头，几乎能听到自己后颈骨摩擦的咯吱咯吱声。
小护士让他看得缩了缩，又皱起眉训话：“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以后谈恋爱把人ABO属性弄清楚了再谈。别一天天就想着那事！”
整个世界的音量都像调小了些许，许昕再次低头，看着那份薄薄的检测报告。
——太阴，百分之六十三，府相，百分之三十二，太阳，百分之五。
体脂率，百分之三十二，符合国际太阴认定标准。
睾酮，红白肌分别含量，雌激素，包括颈侧腺体发育程度。通通都符合国际太阴认定标准。
——待续——
Chapter Text
<第七十三章>
马龙是不是府相，三项浓度百分之多少，许昕都知道。十五六岁刚见到马龙的时候队里就举行过专门的全身体检活动，任何机器或者人都作不得假，更何况许昕刚刚和马龙同宿的时候，从来没有闻到过分的茉莉花味。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太阴？
这件事就像一个男人在青春期后突然发育出女性器官一样天方夜谭。如果马龙体内太阴激素不稳定，那么在入队的时候就会检查出来，更不会敢让她一个纯然的异性来跟自己当舍友。所以，她变成太阴，基本不可能是自己二次发育的。
这一个点想通，往常模糊不清的其他点像一个个珠子，也被这条线串了起来。
——怪不得最近那么多比赛都要检测马龙的血液三项浓度，又怪不得她总去队医王瑶那里治疗，还瞒着自己。
许昕抬头，秦志戬道：“许昕。”
刘国梁也道：“大昕。”
最顶尖的运动员反应一向快，电光石火之间，许昕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刘指，马龙是不是接受了什么激素改造或者治疗？——是不是国际大赛认证标准改变了？还是又出什么新比赛了？”
年轻人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刘国梁想开口，终于是不忍心，示意秦志戬来说。
秦志戬说：“许昕，你先冷静一下。”
许昕一摆手：“我冷静，我当然冷静。你让我带赵子豪向鹏多打打，给王楚钦多说说，我带了，我说了。你让我努力为国家保混双，别想着个人单项了，我也可以。咱师徒俩这么多年情分，你说带我没时间，让我跟着吴指去打吧，我尊重组织的决定。”
说到这，许昕苦笑了一下，“马龙比我的付出也差不了多少。为什么要给她干这种……？”这种改变第二性别的事？
秦志戬瞪起眼：“她是自愿的，而且现在国际大赛马上要引入六种性别分台对抗，这对整个乒乓球历史都是里程碑事件！”
许昕就乐了：“因为一个里程碑事件，就能给一个人变性？？是不是明天引入太监乒乓球运动那咱国家队男的通通把鸡巴都切了啊？？”
“许昕！！！”
秦志戬怒得胸膛起伏，这时候他才发现，许昕跟很久以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男孩儿不一样了。
许昕长大了。又或者，他从来没有想了解过马龙，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许昕。
“好了。”这种时候，出来平息事态的总是刘国梁，他先批评了许昕一句，“你们秦指导带了你们这么多年，功劳苦劳哪个没有？老秦可是一直把你和马龙当亲生孩子，今天一听说马龙出事，赶紧就拉着我跑过来了，你自己说，这么和你们老师这么说话好不好？”
许昕笑了，“您们不是怕马龙出事，纯是怕我知道。”
刘国梁脸色也尬了尬，秦志戬狠狠瞪了许昕一眼，就许昕这个脾气，什么前途也有不了！
刘国梁大风大浪见过太多，现在国家队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并未跟许昕计较，“八月份咱们北京举办奥运会，家门口的体育盛事，是吧。奥运会乒乓球开始有混双项目了，组织一直看好你和马龙。”
原来是有了混双项目，怪不得提早开始给马龙进行激素改造，许昕无力地动了动嘴角。
“奥运会的混双，要的就是纯异性。要么男女府相搭对，要么男太阴女太阳，要么男太阳女太阴。大头和莎莎都是太阳，而且他俩也太年轻。我和你们秦指导都看好你和马龙。”
许昕苦笑，其实不是看好自己和马龙，是改造马龙的激素相对来讲损失更小。
女队那边王曼昱，陈梦，孙颖莎，个个嗷嗷叫着卷生卷死，哪个不是太阳。如今小球改大球，马龙的身体素质不行，年龄又逐渐走高，让她再来和自己配一次混双，算是对他们两人物尽其用了。
马龙当然是自愿的，就像两人放弃单打全力以赴拼双打一样，他们都是自愿的。
“大昕，组织和我们都看好你和马龙，”刘国梁为许昕理了理衣领，口气温和下来，“你不想和马龙结婚，还是马龙不想嫁给你？你们好好比赛，到时候拿个混双金牌，咱们国内都说‘昕龙组合’呢。马龙现在是太阴了，和你更合适了，这难道不好吗？”
许昕笑容越发苦涩。是啊，这难道不好吗？
他十分相信，哪怕今天要做贡献的不是马龙，是秦志戬，是刘国梁自己，或者是他们的孩子，只要是为了国家队，为了中国乒乓球事业，他们都会甘愿奉献，甘愿牺牲。
历史的车轮向前不断滚动，他们都希望它滚得更平滑，而不在乎那沟沟坎坎里填的尸体是谁。
是许昕，是马龙，是张继科，再过几年，是樊振东，王楚钦，再往前回头看，是孔刘双子星与二王一马。国家队告诉他们说，能死在历史车轮下，是每个人无上的荣光。
许昕后退一步，苦笑着说，“能和马龙当朝廷心腹，当朝廷心腹大患，我与有荣焉啊。”
刘国梁并未计较他语气中的苦涩与自嘲，而是点点头：“能想通就是好的，是吧。时间不早了，你去看看马龙情况，我和你秦指导先回去了。你们小两口好好交流交流，是吧。”
话里话外已然默认许昕马龙是一对了。许昕苦涩地扯了扯脸颊，目送二人离开，拖着脚步回了马龙休息的病房。
也许是因为前些年马龙那场膝盖手术，许昕对这样四白落地的医院房间总有一种恐慌感。从门上的玻璃窗看去，马龙正在里面侧躺着，小小一个，非常安静的样子。
许昕隔空摸了摸她的脸，仿佛受到某种无声的感召，马龙睁开那双安静的黑眸子，望着许昕走进来。
许昕心口无来由地痛了一下，他伸出左手，马龙无声又温顺地用脸颊枕上他的手心。
许昕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心中满是窒痛与疼惜：“怎么不睡一会儿了？”
马龙摇摇头，又小声说：“想你昂。”
许昕失笑，要不是病房里有监控，他真想陪她躺一会儿，“那么离不开我啊？”
马龙咬了咬唇，脸颊一片绯红，最终垂下目光，轻哼出一个字。
“嗯。”
许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马龙刚刚注射过抑制剂，激素正是不稳的时候，许昕硬了一晚上插没处插射没得射，身下那造孽玩意又硬邦邦地顶了起来，许昕赶紧离开她柔嫩的香唇，吮出情色靡乱的“啵”地一声。
“做改造怎么不告诉我？”
他呼出的薄荷气息拂在马龙脸上，马龙舒服迷醉地闭上眼睛：“怕你担心……昂……”
这个模样明显就是太阴激素还没下头，要不是怕弄个冠希哥艳照门什么的，许昕真想把她这可爱可怜的贱样儿拍个视频，让她平时再甩脸子。
“那以后怎么办？你是太阴，体脂率上去，反应力下来了，很多比赛发挥不够好。”
许昕说一句话，亲一口，马龙让他亲得双颊晕红，咯咯直笑，眉眼一片盈盈水光，最后许昕不亲了，她还难耐地咬着唇嗯了一声，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抚过他俊朗的眉眼。
说发情期的日月两性没有理智也不是全无依据，这样温香软玉在怀，什么正事也谈成了床笫之私，马龙显然还受发情期影响，许昕让她这样春色盈盈的样子看得实在可爱可怜，又吮住那蹂躏到红肿的唇瓣。
亲吻深入得勾挑到了舌尖，马龙呜咽着呻吟一声，攀上年轻男人精实的胳臂，主动任由他吮吸索取。
舌尖被吸得滋滋有声，马龙眼泪都流出来了，许昕又转而去吮吸她的耳朵和颈窝。
马龙耳朵敏感得不行，许昕故意用粗糙的舌尖在那细嫩的耳洞里抽插，马龙呜了一声，缩起纤细的身子，许昕却控住后脑不让她躲开，舌尖在她耳道里抽插得越发淫靡。
“呜……”
马龙偏过头呜咽起来，许昕狠狠嘬了一口她的嫩脸蛋，“下面湿了没？我摸一下。”
这一晚上哪都没摸着，总得让他爽爽吧！！
马龙迷茫地动了动黑眸子：“下面？”
让人操过了还装纯，许昕低头啃咬着她的耳朵：“啧，就是你那儿啊。你下面有个小洞，我插进去你能爽死。摸一下，看你湿了没。”
马龙乖顺地掀起衣服，露出一截如雪纤腰，和精巧的小肚脐。
她泫然欲泣地道：“没有湿……”
许昕哭笑不得，谁他妈说是这儿了。
眼看马龙又要哭，许昕赶紧安慰地亲了亲她的唇角，“好好，没有啊。没有就算了，我不动你了，乖乖躺一会儿。”
马龙却不依不饶起来，绵绵细细地昂道：“怎么插……昂……”
许昕鼻腔涌起一片热流，要不是现在在医院，他发誓今天非把这女的搞死不可。
两人亲亲抱抱地闹了一会儿，于智商尚且不完全上线的马龙是幸福依恋，全身心都沉浸在许昕给的宠爱中，对许昕来说却是又痛苦又甜蜜。
马龙真特么难搞！
就喜欢亲，喜欢抱，喜欢不停地亲和抱，伸舌头不行，想摸别的地方不行，一动就哼哼哭！
一吻结束，马龙眸子水汪汪地看着他，许昕正想亲亲她的鼻尖，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咳咳。病人该换药了。”
马龙颈侧贴着抑制剂贴，她发情期太过严重，药剂需要一个小时就换一换，许昕不好意思地赶紧站起来，却没成想马龙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还发出那种可怜至极的呜咽声。
许昕又暗爽又尴尬，反映到脸上就成了一个很古怪的尬笑：“呵呵呵……护士长，不好意思啊……”
护士长压根没认出这两人是谁，训起人来毫不嘴软：“和我不好意思有什么用？和你对象才不好意思呢！”
许昕耷拉着个蛇脑袋老老实实听教，护士长道：“她易感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腺体都肿大成这样了，啊，还敢和她卿卿我我！你是真不怕人出事是吧！”
——待续——
Notes:
楼主：人家就要走边边嘛！！
（琴简：如果我们两个里有一个是狗，你猜是谁🤗）
揭开谜底了！
唉……龙女也是为乒乓球事业奉献终身……
本文设定的蟒并没有发特别大的火，其实这样已经算很出格了。就，怎么说呢，文中设定蟒和龙女都是体制培养出来的，都是“既得利益者”，也都是春泥，龙女也只是为国球牺牲的人中的一个。蟒首先肯定是感谢国家体制和教练培养，可也控制不住为龙女心痛，为自己迷茫。但是有啥办法呢？
就……祝每个人的鲜血都流的值得，乒乓球项目奖台上永远升国旗，奏国歌
Chapter 76: <第七十四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中间穿插一点点龙女二十五左右的小回忆杀……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七十四章>
许昕心里暗自拍脑袋，刚刚光顾品味两情相悦的甜蜜和龙女的依恋，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护士长以为许昕是占人便宜的渣男，狠狠把人提点一通，不想说着说着，许昕倒是还没怎么地，马龙一手紧紧搂住许昕的脖子，不顾师弟的龇牙咧嘴和哎哎有声，把人往被子里一藏，对护士长怒目而视。
那架势就像在脸上写了明晃晃两个大字：我的！
还有三个字就是：不许骂！
护士长让她气笑了，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让这一对冤种自己混去吧，她还不管了呢！
许昕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蟒脑袋从马龙被子里扒出来。护士长已经愤愤离开了，他顶着一头支棱的乱发，无奈地点了点马龙的鼻尖，“你看看你，惹祸了吧。”
马龙痴痴地又去咬他的手指，许昕实在忍不住了，拿出手机飞快地给她拍了一张。
给马龙换了抑制剂贴，肿胀的腺体处已经被纳米针刺出点点晕红，许昕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拿手指去碰。
有心给马龙一个绵绵的亲吻做安抚，又怕再次引发她激素紊乱，只能亲亲耳朵，亲亲额头，给人吃了一颗褪黑素。等智商暂时不在线的马龙熬不住困意睡了，他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阳光正好。
许昕迷迷瞪瞪睁开眼，身旁果然已经空了。龙女正披衣在另一张床上看书，见他醒了，连忙下床，“昂……昨天晚上，对不起昂。”
许昕看了看自己身上，无语了：“咋把两床被子都压我身上，你冻出毛病就高兴了。”
马龙笑了笑：“昂，你睡着冷，我坐着没事儿昂。”
许昕无语地抽了抽脸颊。不知为什么，他看她这一切圆转如常的样子就格外不痛快，绝对不是因为可以随便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待遇被收回了。绝对不是！
想到昨夜那些香艳旖旎的画面，许昕脸皮有点热。马龙早在搪瓷杯子里为他温了八宝粥和卤蛋，许昕烦躁地摆摆手，就没见过这种女的，身体搞成这个惨样还不歇一歇。
马龙怔了怔，大概明白他心结何在，道：“对不起昂。”
他们都知道，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麻烦他。
许昕深深吁了口气。
马龙这样温言软语，他也不能太本能地发火，这样容易影响她以后的沟通欲。许·心理战大师·大蟒给自己在心里打了个勾。
是以话语出口，虽不算完全好听，倒也没有流露许昕恨不得一把捏死她的本意，“……你还知道你得说对不起啊，挺好。那咱说说，你觉得是哪对不起啊？”
你先说，我看你表现原不原谅吧。
马龙轻声道，“昂……咱俩是同进退的战友昂。我的身体状态也会影响你赛场上表现……”
得了得了，许昕摆摆手，“你要这个认识水平那咱俩没得聊了。”
马龙咬了咬唇。
“……我不应该把身体健康问题瞒着你昂。”
这还算说到点上了，许昕这才撬开八宝粥，吸溜一口吞下卤蛋，一边吃饭一边听美丽的龙女自我检讨。
“我应该相信你，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昂……”
许昕满意地点点头。吃饱喝足，他拉过马龙的手揉了揉，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还难受不？”
马龙摇摇头，许昕叹了口气，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
“……苟局那边……是为什么想起让你回国家队的？”
这件事情他当初没有问，是因为总感觉追着女生的隐私问个没完不是啥好行为。可是联想马龙那宁愿憋死不肯出口的性格，只怕这里面还有什么大新闻。
马龙笑了笑，“昂……其实也没啥大事。我本来不是要参加单项吗，结果有一次比赛完，上面叫了我和京队几个小孩儿去跟赞助方喝酒呢。里面有两个小女孩儿。”
许昕皱起眉。
以马龙的身份，就算别人心里偷偷觊觎，也不敢亮底牌。龙女是中国乒乓球从成绩到颜值的两大门面，原本就有很多代言，加上虽然被“流放”回京队，刘国梁既然能派孔令辉去指导看顾她，就说明没放弃这个棋子。其他人就算想动动脑筋，也要考虑一下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马龙仍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他们就逼着那两个女孩儿喝酒……其实清蕾姐就在楼下等着呢，他们都说出不了什么事儿，但是我觉得不行。”
她这次没有昂，重复道：“我觉得不行。”
“那俩小女孩儿不想喝就是不想喝，我不觉得逼她们喝能有什么快感。”
许昕又是长长一叹。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马龙见拦不住主办方劝酒，先是打电话叫崔清蕾和京队负责人张雷过来，估摸好两人快到门口，马龙打开包厢门，对赞助商说：“喝酒是吧？”
不等赞助商说话，马龙把那两杯白的红的兑在一起，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回赞助商面前。
她喝酒要过一会儿才上脸，刚喝下去的时候显得惨白惨白，眼睛却是乌沉沉的黑色，马龙拿那双乌沉沉的黑眼睛环视一圈，说：“你也喝。”
一群人都让她吓呆了，马龙笑了下，打开一瓶五十八度的白酒，又是一口喝干。
崔清蕾和张雷上来，马龙刚好干完这第二瓶，她把队里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一人一个安排给崔清蕾和张雷，崔清蕾满面担忧，上来悄悄握了马龙的手：“没事吧？”
马龙低着雪一样的脸，仔仔细细为两个小女孩系好衣服上的纽扣，末了，将衣角掸平整。
她抬起目光微微一笑，“没事儿昂。”
崔清蕾就知道，这事是出大了。
一出酒店，马龙整个人就是一个踉跄，她喝多了吐不出来，埋在崔清蕾怀里一直说“难受”。崔清蕾一直把她当自家亲妹妹一样看待，看她这模样只怕是酒精中毒，赶紧叫出租车把马龙送到了医院。
和洗胃通知单一起下来的，就是马龙被调回国家队，但代价是默认放弃全部个人单项竞争的通知。
说到这，马龙叹了口气，黑眸子望着许昕：“所以大昕，我一直很盼望你能再往上走。”
其实许昕和马龙二人都对权位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马龙全身心扑在球上，许昕这个师弟已经算是龙女孤身证道之路上的一抹奇葩异彩；至于许昕本人，他是觉得快乐最重要。
许昕这人挺难完全绝情，他沉下脸来也可怕，但因为手段一直保持在法律和道德的基准线上，又一向觉得山不转水转，做事别做绝。糊里糊涂，或者说自以为糊里糊涂，处来不少兄弟朋友。
如果他有当大官的那么一天，肯定恨不得很多事情耳提面命亲力亲为，总觉得别人教我一声昕哥，我一定要对得起这句哥。
所以许昕提起当官这个事情就挠头。他不是尸位素餐的性格，但是要把全部精力贡献给梯队建设……啊这，大蟒同志也想歇歇玩玩啊。
可是马龙和许昕都知道，他们看不惯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改变。
并且马龙也一直相信，既有能力走到那个位置，又一定会初心不变的，只有许昕。
许昕苦笑了笑，“你这是牛不吃水强摁头？”
马龙抿嘴一笑，眸光流转，说不出的甜美温柔。
“我啊，我是悔教夫婿觅封侯。”
你还搁这单押skr上了，许昕失笑，可看她眸子宝光流转，甜美可爱，心下忍不住一动，伸手握着她纤细温软的手：“还夫婿上了。你认我是你老公啊？”
马龙双颊一片飞红，许昕扯住她要收回的手，俯近她轻声地笑：“别动。看看我的小少妇漂不漂亮。”
马龙咬唇望着他，许昕的手掠过她的额发：“闺中少妇不曾愁吗，你不是少妇是什么？你要早点跟我早让你变成少妇了。”
一听这话，马龙立即不理人了，纤纤玉指从许昕手里抽出来，背着身子，许昕叫了好几声也不回头。
许昕这个冤啊，怎么到手的美人还不能开开黄色玩笑，鸡儿不能爽特么嘴上也不能爽爽吗？可惜现在人没领回家没盖戳，他只好耐着性子哄：“马龙，龙？真生气啦？”
心里一边咬牙切齿，早晚落到我手里，老子不搞死你许字倒过来写。
他好声好气地哄了好一会儿，双手扳转她柔柔的肩，目光愣了一下。
马龙眼圈红了。
两大滴眼泪从她眼角滑到腮边，许昕赶紧抱着人有天无日地哄：“怎么了，啊？我就说一句，咱俩那不是这一两个月就得结婚吗，我我不能口嗨一句啊。”骚扰自己老婆难道也算性骚扰？
马龙屈起手指拭了泪，黑眸子怯怯地望着他：“许昕……你是不是嫌我不是第一次昂？”
许昕挠挠头，“瞎说什么，每次都很珍贵！”
……说一点也不介意是假的，哥可是童男子啊童男子。但是……
唉，是马龙。爱一个人就是尊重。
看马龙还幽幽望着自己，许昕咳了一声：“那个……我要说一点也不吃醋是假的。但是吧，我能想通。了不得我多买几个飞机杯，咱俩算扯平了。”
马龙忍不住扑哧一笑，许昕心头那点麻痒又攀上来，俯下身巡视着她的脸：“来，我亲一口。”
马龙先开始还忍着，后来忍不住扑哧一笑，纤纤玉指抵着许昕俯上来要作恶的唇，到最后那宛如春泉的笑漾在她眸子与唇角，像醴酒一样醉人。
闹够了，许昕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想想除了还差今年八月份奥运会一个金牌，自己今生大事好像都做定了，忍不住叹道：“你说这辈子要是永远留在今天多好。”
想了想，他又笑了：“也不能永远留在今天，你还得嫁给我呢。”
靠在他胸口，马龙轻轻地说：“我在心里，已经嫁给你好多次了昂。”
女人就是爱说傻话。许昕失笑地捏住她的鼻子，“可别。你只许嫁给我一次，不能反悔，不能分手。以后我就把你身份证藏起来，敢提离婚给你关厕所里。”
半晌没有听到马龙回话，许昕低下头去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十分均匀地浅浅呼吸着。
他无奈地笑了，这小傻缺。
——待续——
Notes:
昨天梯子好像坏了，卡死我了……回复一条评论要十五分钟……含泪……
今天也忘了昨天要说什么了！还是非常非常感恩大家的评论和鼓励……😭迟来地端上几杯我热腾腾的眼泪泡的手磨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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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7: <第七十五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Chapter Text
<第七十五章>
接下来每场混双比赛，许昕和马龙几乎把冠军都包了圆。
二十四和二十六，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不像王楚钦和孙颖莎因为第二性别不能参加一些比赛。许昕和马龙单人水平比小将高，双人配合更是默契得没话说，论坛上关于混双的讨论都越来越少了。
啥？为什么少了？
废话，次次都是许昕马龙拿冠军，那还有什么可讨论的！
牺牲他俩单打本来不会这么简单，但有两个人的感情加持，支持他们打混双相当于让他俩公费谈恋爱，刘国梁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不光发奖金是国歌一响黄金万两，甚至还花钱买了一两次热搜，“乒乓昕龙，国球长虹”。
……不过其实以许昕马龙的热度也完全用不到买热搜，两人超话基本排在CP超话榜前五，超话头像就是一条大蟒和一头矮鹿……俗称傻狍子。
因为正主经常恋爱脑地给对方撑腰，甚至内涵毒唯也不在少数，许昕的唯粉穿心莲莲姐和马龙的唯粉龙胆草草姐也实在不好说啥。谁让她们粉了两个恋爱脑大冤种呢……
某次虎扑上评选国民女神，马龙再次以几百票的优势压倒高圆圆、刘诗诗、王冰冰等美女成为第一，草姐本来正开心地耀武扬威呢，下面就有人阴阳怪气了：“哟，姐夫那么跳你们还能粉你们龙女姐姐呢？”
草姐这个七窍生烟啊：“有病吧你？？马龙就是有对象也不妨碍我们粉她，敢问你是哪位废物啊？？”
那人道：“嘻嘻。我要是你们我就不粉了，昕龙谈恋爱谈得脑子都瓦特了，一对婚驴出来打什么乒乓球，回家三年抱俩吧。”
又道：“啊不不不，对不起哦！马龙和许昕住了这么多年还没怀上，许昕是不是不行啊？”
这可把莲姐惹恼了：“你说谁不行呢？？？百分之九十七的太阳你说许昕不行？？？奥运在即别逼我扇你，咱们奥运以后见！！”
这个黑粉撩完架就跑，气得草姐莲姐咬牙切齿，有心内部掐一架发泄发泄怨气吧，又觉得不能给外人看了笑话，互看一眼，冷哼一声，回匿名论坛battle去了。
当然，这些事情许昕和马龙都不知道，他们正如火如荼地准备即将到来的北京奥运会比赛。
在家门口办比赛的好处就是衣食住行全是最高标准，并且随时能调来资源，不用害怕什么挂浴帘啦，睡纸板床啦，吃饭只能吃泡菜啦。况且自己当东道主，也比去别的国家比赛有底气多了。
不过中国人向来面子比天大，家门口的比赛裁判也不可能倾向本国队员。加上这些年老百姓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双子星、二王一马时代中国人在乒乓球上的绝对统治，国球嘛。
换句话说，如果在家门口输了，几乎是不可原谅的。
刘国梁和秦志戬挨了太多骂，已经不在乎了，舆论虽然对许昕马龙这种运动员比较宽容，但也不代表他们真的能一点负担都没有。
如果问许昕和马龙什么比赛最难打，两人一定会回答：不敢不赢，特别怕输。
北京奥运正是一场这样的比赛。
临近奥运开幕，二人随着各国代表团一起进了奥运村。分给两人的是一间双人房，中间还是有屏风隔开。奥运村没有纪律委员，就算马龙现在成了太阴，和许昕一间房也没问题了。
这次奥运会是第一次设置混双单项，许昕是男性太阳，马龙是女性太阴，两人正好完全是异性。奥组委也曾经质疑过马龙的第二性别，但国际上规定，只要体内Omega激素含量、体脂率、肌耐力通通达到标准，此人就可以归类为Omega。更何况Omega激素治疗有风险，而且是不可逆的，就像男人为进宫切了蛋蛋一样。
一时间，舆论众说纷纭。有人说刘国梁与秦志戬为追混双金牌太过功利，迫害现役运动员；有人说马龙压根就是贪恋名利，毕竟她可是赫赫有名的“马主任”；也有人说马龙此次是为国家做贡献，毕竟激素改造是影响体育寿命的。
不过顶级运动员都不会太把外人的话放在心上。哪怕像张继科这样暖心宠粉的，其实本质上都不会被粉丝干预什么。
更何况马龙了，龙胆草草姐自己都知道，“她打她的，我们喜欢我们的，她不是为我们打，我们也用不着她喜欢，我们属于双向不奔赴。”
参加完开幕式，马龙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
许昕紧张的表现是异常亢奋，不是在屋里背着手走来走去，就是满奥运村乱晃。别国代表团可不像中国一样风纪严明，北京主办方这次给国际友人发了十几万个避孕套，许昕本来是出去遛遛缓解压力，结果收获了一堆大姑娘小媳妇抛给他的媚眼和避孕套……堪称是另一种掷果盈车了吧。
对此，严肃正直的大蟒同志表示敬谢不敏。
……来陪同奥运团体的张继科陈玘他们也收获了避孕套。沉思片刻，兄弟三人的一致想法是：“……为什么发的这么小？？”
看不起谁呢！！
马龙看上去就正常多了。只有和她关系近的崔清蕾和王皓她们能看出她有多紧张。
“多长时间没睡好了？”队医王瑶担忧地摘下听诊器。
马龙摇摇头，嗓音有些虚软：“昂……也就三五天吧。睡个整觉挺难的昂，睡着就得一个小时。”
王皓知道她和许昕的关系，便问道：“许昕没和你一起吗？”
她在许昕身边总会睡得格外熟一些，马龙摇摇头：“他每天晚上回来得晚，我不想让他知道昂。”
王瑶无声地一叹，“你应该告诉他。现在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应该是确立恋爱关系了吧？他的信息素很可能对你有安抚作用。”
马龙说：“那我的情况会影响他吗？”
对视一眼，王皓和崔清蕾都叹了口气。——其实许昕每天晚上晃出去也不是纯然想晃，他是想给马龙提供个安静的入睡氛围。
都为彼此着想，没想到反而把彼此都耽搁了。
不等王瑶回答，门口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许昕推开门进来，马龙目光凝了凝，许昕下意识地就要去握她的手，反应过来这么多人看着，这才尴尬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王瑶建议许昕和马龙一起睡，但马龙又害怕影响许昕的睡眠质量。三个人扯皮一番——其实主要是马龙犯别扭一番，许昕拍了板：“行了，反正离咱混双比赛还有几天呢。咱俩先试着躺一躺，要影响我了我马上跟你说。哥又不是那委屈自己的人。”
马龙只好答应了。到了晚上，许昕兴致勃勃地搬开隔断，把两张床合成一张，为了避免擦枪走火比赛前那啥，他还特意多吃了一片口服抑制药片。
口口声声念着清心寡欲，可当真和马龙躺在一张床上，许昕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只开着一盏许昕的床头小夜灯。马龙床头柜那边还是放着郭德纲老师的单口选集，不高的声音在播放器里沙沙地流淌，而许昕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忽然说：“马龙。”
马龙回过头，许昕伸出手，她就缓缓埋进他怀里，呼吸温柔而潮湿。
也许是比赛前太过紧张，也许是这样抱着马龙的感觉梦幻到了不真实，许昕身体里那股热血好像全涌进了胸腔里，砰砰，砰砰，像海浪在撞击礁石，让他不自觉缓缓收紧双臂。
深吸一口气，他说：“奥运打完……无论什么结果，嫁给我吧。”
马龙抬起那双乌黑晶莹的眸子：“我早就在心里嫁给你了。好多次昂。”
许昕失笑，轻轻和她碰了碰额头：“心里嫁娶管什么使。我是说领证，和我回家见我爸妈去。”
马龙说：“好，打完奥运咱们就领证昂。”
许昕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个笑容。他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可看马龙双颊飞红，眸光闪闪的样子，明显是比自己还没出息，那点恶狠狠又美滋滋的自我嫌弃也丢到九霄云外了，忍不住揉揉她的嘴角，轻轻地笑了。
“嫁给我那么高兴啊？傻不傻。”
马龙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许昕又从她眼里读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嗯。”
许昕心里又痒痒起来：“老公亲一口。”
马龙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倦眼朦胧地一笑：“那亲一下昂……亲了就睡觉。”
许昕实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又狠狠嘬了一口她的脸，最后唇舌交缠地来了个深吻，看马龙让他亲得脸颊飞红，这才咬了咬她的耳朵。
“乖乖的，睡觉。”
有许昕的信息素安抚着，马龙这一觉睡得格外神清气爽，许昕也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已经是早晨十点了，两人这才手忙脚乱起了床，一起到指定地点开始热身。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混双每个国家只能报一对，不存在守半区一说。陈玘和王皓陪着昕龙二人练了一会儿，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压力。
虽然只是换了场馆没有换地区，但馆内细微的风向和干湿度都会影响胶棉对乒乓球的触感，许昕马龙又对拉了一会儿，杀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王皓拉拉陈玘的袖子，陈玘了然，跟着自家乐乐出去了。
球场上只剩下许昕和马龙。许昕吁了口气，不用他多说，马龙的手已经钻进了他掌心里。
仿佛拨开乌云摸到一片阳光，又仿佛钻出湖水吸了一口气，许昕心头蓦然感到一阵轻松。
其实这两天因为同床共枕，两人睡眠都变好了，就是每天临睡前许昕都要多吃两片抑制剂。一方面是避免自己在赛场上暴走，另一方面也预防两人不小心易感期什么的。
但再怎么药物调理也不如真人，许昕看到球场上已经空了，对马龙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待续——
Chapter 78: <第七十六章>
Chapter Text
<第七十六章>
马龙没有问他去哪里，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的手牢牢握着，许昕牵着她，一路走到一块背光的大广告牌后。
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马龙一怔，也伸手抱了回去。他们另一只手都拿着乒乓球拍，手里的拍子和怀里的人，好像就构成了全世界。
两人正在这样无声地拥抱着，转角入口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许昕扭过头，看见是刘国梁和秦志戬来了，这才臊眉耷眼地放开马龙。
两人对这二位指导员问了好，刘国梁倒是笑了笑：“年轻人状态不错。准备得怎么样？”
许昕和马龙都点点头。秦志戬很不赞同地看了他俩一眼，递来一份资料。
资料是关于日本两位混双名将水谷隼和伊藤美诚的。许昕在上次里约奥运会输了水谷隼一分，知道此人掉以轻心不得，连忙郑重其事地接过看了起来。
这次几大混双组合都来势汹汹，就是不知道最后站在对面的会是谁，看刘国梁这样安排，估计最大的对手是水藤组合无疑了。
许昕擅长中远台，水谷隼一样擅长中远台，并且和许昕都是左手打法，只不过是横握球拍。他球风很“黏”，球拍正反两面都是反胶，打法也是近些年来流行的快攻，可谓是人老球不老。
而伊藤美诚与马龙一样是右横打法，不同的是她比一米六八一百一的马龙敦实得多。她是正手反胶反手生胶，生胶打的球本来就飘忽诡异，配上她那小炸弹一样的身法，杀伤力几乎是乘以二倍的。
刘国梁道：“你们两个使劲准备。这块混双牌子可是在所有比赛前面，是吧，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混双决赛就在七月二十六日，两人都点点头。
水谷隼的比赛和伊藤美诚的比赛两人已经观摩过很多次，尤其许昕，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晚上两人回了宿舍，洗完澡坐在床上，又开始研究水谷和伊藤二人的视频。
这两个人都沿袭了小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风格，据说伊藤她妈在她年幼的时候就会每晚催眠一般絮絮叨叨“你是可以战胜中国乒乓球队的人”。
也许是伊藤美诚有点天赋，又或者这催眠有点效果，反正一路上这位球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呜呜炸炸，打得嚣张极了。马龙倒是和她碰上过几次，也不敢说一定能赢下来。
有刘国梁任务在身，两人压力不可谓不大，直到躺在床上，心头还萦绕着一股隐隐的紧迫感。
这一觉两人睡得不算好，有对方的气息安抚才算睡着，等睁开眼起来，闹钟已经响过一阵了。
八点。
第一场比赛在十点，他们的对手是瑞典。
两人吃完饭就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半小时过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这一场打得别扭得很，对面两个都是削球手，削得马龙节奏有些混乱。又好像知道许昕擅长中远台相持，球路弧线都往短了发，第一局昕龙二人就以十一比三落败。
第二局开始，两人稍稍调整打法，紧紧咬住比分，总算抢在对方之前打到了十一分，以十一比九险胜。
第三局昕龙又是落后，第四局这才紧追赢下。对面似乎仔细研究过昕龙组合的特点，知道许昕怕在马龙面前丢人，马龙更怕不能给许昕创造机会，几个削球扰乱了两个人的节奏，气得许昕差点没摔拍子。
他最怕在马龙面前跌份，偏偏对面还抓住他这一弱点，逼着他在马龙面前跌份。最后一局决胜局，两人真的不能再这样节奏混乱下去，许昕狠狠心暂时抛弃马龙的看法，两人心有灵犀地各打各的，终于兵荒马乱地打赢了。
赢是赢了，刘国梁和秦志戬的脸色却都不太好看。明眼人都知道昕龙两人状态不佳，刘国梁给他们仔细复盘过，两人也吸取了经验教训，很快来到了下午的混双半决赛。
中午昕龙两人约定好都放下包袱，心理压力不要太大，要打出一种拼对面的气势。下午两人虽然好了不少，却还是有些太过于急躁。
两人太知道对方怎么想，今天又往往少想了一步，不是都想把机会让给对方，就是都争着表现，好几次撞在一块。前两场输得彻底，刘国梁迫不得已，给两人叫了暂停，第三场才渐渐找到些手感。
许昕和马龙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脑子比平时慢了一拍一样。第三场两人都提着口气，这才终于一分一分拼了下来。
接下来第四场、第五场，两人都是险胜。最后一球落地，本盘十一比九，大比分三比二。
观众席上不少人欢呼着“让二追三”“昕龙第一”，许昕和马龙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只有对方才能看懂的茫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借着球台的遮掩，两人握了握手，手心都是滚烫的。刘国梁看了看二人的脸色，当即叫上随队来治疗的王瑶，一起往他自己的宿舍走去。
许昕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只记得握紧马龙的手，太阳穴突突跳得发疼，两眼直直望着前面，似乎就这样被马龙牵着，走回了二人十八九岁的光景。
“许昕，许昕？”
直到听到队医王瑶的声音，许昕才从幻觉中猛然打了个激灵。
王瑶满面担忧地指指面前简单的血检仪：“给你和马龙检测一下。我和刘主席怀疑你俩是假性易感了。”
许昕赶忙露出胳臂。马龙在他身边坐下，微微垂着目光，一脸疲倦又虚弱的样子。
检测很快有了结果，两人激素都有飚高，确实是假性发情了。
这下子许昕可真是有冤无处诉。天地良心，他每天晚上和马龙啥都没干，就是抱着睡一睡，为了怕擦枪走火，这几天连甜甜的晚安吻都没了。这个假性易感是怎么回事！！
王瑶倒是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假性易感不光是受异性信息素影响，在心情激荡的时候也容易有。尤其是，你们两个……”
听队医姐姐吞吞吐吐，大蟒同志赶紧追问，“我们俩……？”
王瑶道：“你们两个……有拥抱或交换唾液过吗？”
我草，要不是许昕刚刚没喝茶，他现在能一口喷出来。
想也知道这个交换唾液是什么意思。马龙脸已经红透了，还是许昕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点了一下头。
王瑶松了口气：“……那这样就更好解释了。如果你们曾经有一些亲密举动，而这几日亲密减少的话，也容易引发假性发情。”
许昕听明白了，合着这是他俩停止晚安吻弄巧成拙了呗？
幸好两个人尊重比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要是那天晚上把那道防线突破了，为了维持血激素浓度，两人岂不是得赛前天天滚床？？
就算有王瑶的诊断，两人的心也只能放下一半，因为她的诊断只是提供一个猜想，就算今天晚上亲了，也未必能保证明天的半决赛和金牌赛就能赢。
……甚至未必能挺进金牌赛。
到晚上，两人默默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的气氛凝固了半晌，马龙转过目光，许昕像和她有心灵感应一样，伸出手，将那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
“许昕。”
胸膛中传来马龙轻轻的声音。知道她赛前选择困难症又犯了，许昕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又有什么屁话？赶紧放。”
马龙抬起一双雀儿般的眼睛，眼里都是委屈和控诉：“干嘛说我放屁昂……”
许昕摊了摊手：“你说不是放屁是啥？——等等，别说话，别张嘴。你又想说‘万一输了就赖我’，是不是？”
一看她低头，许昕就知道自己猜准了，无奈无语越发浓重：“马龙，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啊？”
马龙抬起那双黑眼睛，没有像往常一样绵绵腻腻、缠裹不清地“昂”，而是说：“相信。”
“相信就对了。”许昕亲了亲她的嘴唇，鼻尖碰上她的鼻尖，“我有预感，咱俩肯定赢。”
马龙浅浅笑了，伸手环上许昕的肩背。
唇齿交缠在一起，许昕怕真的擦枪走火，没有敢吻得太深，薄荷的苦香和茉莉花的清香弥散开来，一吻终了，马龙还是轻轻喘着，许昕忍不住在那晶莹的唇上又吮了一口，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大脑似乎一瞬间清楚了不少，许昕说：“昕龙加油。”
马龙抱紧年轻的师弟：“昕龙加油。”
第二天晚上八点，男女混双四分之一决赛如期开始了。
这一天，许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紧张，真的紧张。一整天许昕都尽量让马龙待在自己身边，两人反复把今天要对决的德国对手分析了好几遍，到最后默然无话了，还举着视频播放器，像在寻找安慰一样。
一直告诫二人“必须赢下来”的刘国梁却突然轻松起来，还买了一大箱方便面。许昕简直让主席这毒奶架势吓着了，刘国梁却挥挥手：“去去去，跟你俩没关系。别惦记，是犒劳犒劳我自己和你们秦指的。”
许昕整个就无语。刚刚秦志戬端着保温杯路过他和马龙身边了，嘴边起了两个大火泡，就那还想吃麻辣牛肉面？？
刘国梁搅和着锅里的开水：“你俩去打你俩的，是吧，不碍着我炒酱下面条。”
大蟒同志弱弱地举起尾巴：“那，那万一……”
刘国梁歪着本来就有点歪的头，看着锅里的面，而看许昕满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大概是觉得好笑，帮他把那不祥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输了？”
——待续——
Chapter 79: <第七十七章>
Summary:
还是现在的时间线，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Notes:
卤煮是真的不懂乒乓球……是真的不懂乒乓球……就是抄了几场比赛和现成的解说，然后努力扒了一下论文，就太尴尬的朋友们可以跳过orz……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七十七章>
他挥挥手，继续拨动电煮锅中的西红柿酱。
“输了就输了。输了也还是来我这吃面。”
许昕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锅也是普通锅，刘国梁的人也是普通人，顶多是稍胖了一点。
可看着刘国梁和他的面，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放下去了。
走出房间，许昕还有些愣愣地没回过神，差点和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了个顶头碰。眯了眯近视眼，他的神色就有些意外。
是马龙和秦志戬。
自从那次秦志戬放出风声说昕龙二人主动放弃单打，许昕又调到吴敬平手下之后，两人就很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
许昕对秦志戬要么叫秦老师，要么秦指导，话里话外都透着百分百的恭敬。因为以许昕的眼光看来，无论秦志戬对他和马龙计划谋算了什么，帮他们得到的金牌总不是假的。
而且出身于体制，无论是许昕还是马龙，骨子里还是认着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对秦志戬的尊敬就像本能一样，轻易罢免不得。
但令许昕比较意外的是，他和秦志戬的师徒关系中，躲着不愿意再见对方的不是自己，而是秦志戬。
国乒历来是“压榨”各代主力队员，有许昕这样一天三赛的，也有樊振东这样身兼数项的。但刘国梁就比秦志戬讨巧多了，澳门樊振东状态不好爆冷出局，非但没有指责他，倒是难得地和颜悦色，指着粉丝对樊振东说，“看，这些都是爱你的人。”
许昕也很无奈，以秦志戬和马龙还有自己的渊源，但凡他会做一两分这样的面子功夫，也不至于在网上被黑得一塌糊涂。
马龙和秦志戬的情谊却一直是点到为止，淡淡的，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甚至马龙还会经常对秦志戬不耐烦。像今天一样心平气和地一起过来，倒是少有的情况。
秦志戬先问道：“和刘主席谈过了？”
许昕点点头。马龙刚才也和刘国梁谈过了，秦志戬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师徒三人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秦志戬道：“过往种种，是我对你们不够好。”
大蟒同志最受不了这种捂着胸口互相剖白的桥段，头皮发麻地把手摆成了车轮。倒是马龙摇摇头。
“昂，您言重了昂。您是国家的教练，您有您的考量和任务。授业之恩，传道解惑，秦老师，我还是那句话。”
马龙说：“我和许昕都觉得，您是本世纪最伟大的老师。”
这个气氛还正常一点，许昕赶紧摸着后脑勺哈哈笑了：“对对，这话没毛病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嘉惠学林桃李满天下！”
秦志戬嘴角抽了抽。离比赛只有半个小时了，许昕也不知道心里是轻松是安慰，是惆怅是惋惜，秦志戬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擦身错过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又从昕龙二人身后传来。
“……比赛完以后，一起吃个饭吧？”
走廊的尽头，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手还紧紧地交握着，许昕笑哈哈地挥挥手。
“哎，比完再说，比完再说！”
比赛开始了。这次，许昕和马龙要面对的是德国一对混双选手。
这一对混双选手还是熟悉的男太阳和女太阴，太阳左手横拍，正反面都是正胶，太阴则是右横双面反胶。欧洲人身长臂长，护台面积广，许昕这边或许还能缠斗一下，体力弱势的马龙就吃亏了。最让许昕火大的是，刚刚两方活动着手腕准备比赛的时候，那个女性太阴轻佻地对马龙吹了声口哨。
这一声口哨除了四个当事人，谁都没有发觉。许昕脸色眼看着有些不好，马龙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臂。
许昕这才沉着嘴角准备发球。随着裁判举手示意，第一局这就开始了。
这次，许昕和马龙汲取了昨天的教训，这对德国老将的打法显然不如日本韩国先进，往往要等到球的下降期才去回球。
马龙是轻快急攻打法，好比竹弩连发密织丝网，被对面慢悠悠的打法拖得不得劲极了，两个球后才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找到节奏之后，昕龙二人的配合就默契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马龙是博采众长，转益多师，北京奥运这个周期就只打磨了部分技术。许昕还是延续了自己浪漫跳脱的打法，时不时来个苏秦背剑，气得对面嗷嗷直叫，二人很快以十一比七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对面节奏也逐渐快了起来。
马龙不怕快，许昕也不怕快。许昕属于越快越是凭本能击发反应，对面球拍稍前倾向下推挡，击球后立即改成球拍后仰，许昕却是心明眼亮，回手一个高球的假动作以牙还牙，对方本来都退台准备接球，却没想到许昕那个球堪堪擦网掠过，他们一球没接住，比分停在十一比六，昕龙二人又赢下一局。
第三局开始，对面也没有什么新花招，比分很快来到十比四。
就在这时，对面叫了暂停。
这样的抗干扰训练许昕和马龙没少做，这场是刘国梁给他们二人当场外，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无非是让他俩沉住气好好打，两人各干了一瓶矿泉水，为了防止再在赛场上激素不稳定，还借着身形的遮掩把水瓶换了一下。
当然，许昕估计也遮掩不了个啥，反正又不是啥违规动作。
……就是肉眼可以预估地比完这场以后，CP超话和匿名论坛里又要“awsl”“kswl”“这俩恋爱脑”“一对婚驴”了。
暂停很快结束，许昕和马龙回到了球台前面。
本来以为比赛能马上开始，却不想二人摩拳擦掌的时候，许昕抬起头，忽然看到对面的女性太阴对马龙嘬嘬嘴唇，引起她的注意后，还轻佻地在唇角舔了一下。
一股火气腾地烧到脑海，许昕反应过来，马龙正牢牢地拉住他：“许昕！！”
许昕缓缓转过视线，马龙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别去！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现在不是和这屌呆逼较劲的时候，打完比赛有的是时间揍这对血傻逼。先打比赛！
许昕深吁一口气，握紧球拍，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面前的比赛中。
可是骤然挑起来的怒气哪里是那么好平息的，许昕再次接发球的时候，好几个球都比原定落点冒远了一点。
一连两个球失误，刘国梁赶紧给昕龙叫了暂停。
许昕也知道自己接发球失误了。果然，刘国梁开门见山就问道：“怎么回事？”
马龙替许昕回答了：“对面那个女球员骂了我一句，我有点生气了，可能影响大昕了昂。”
刘国梁暂且不管是真是假。情侣上战场就是有这点不好，男性太阳那点格外招惹不得的自尊心很难不影响接发球。他警示地看了许昕一眼，“别脾气那么大。把心放下来！”
短短一会儿，不知是刘国梁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许昕心态调整好，反正暂停结束比赛继续，昕龙这边已经把手感找回来了。
这局的许昕简直像发狂了在乱杀，看出对面女性太阴反手是短板，无论是他自己接发球还是给马龙创造机会，通通逼她不得不用反手来接球。
昕龙两人的精密控制让对方压根找不到还手之处，更遑论相持了，不过一会儿，就以十一比三的巨大落差赢下了第三局。
最后一颗球落地，是对方的球打得太冒高，压根没有上台，许昕用力吼了一声“Troy”。
至此，比赛赢了，下一场的金银两块奖牌将在中日之间决出。
赢了德国，许昕并不像想象的激动，也没时间过去嘲讽。毕竟家门口的金牌才是他和马龙的最终目标。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瞟了那边一眼，那一男一女也怕赛后挨揍，背着包就赶紧跑了。
手背被马龙轻轻摸了摸，许昕收回目光，反扣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挡板前。
刘国梁将这一会儿留给了昕龙二人。各自拧开一瓶矿泉水，许昕正喝了一口，忽然听马龙唤道：“大昕。”
转过视线，马龙的手指轻轻擦过她自己湿润的嘴唇，然后装作给许昕捻去脸上毛巾毛的样子。
许昕愣怔不动地看着她，马龙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唇边，带来一股茉莉花清淡芬芳又沁人心脾的香气。
她把一点点信息素擦到许昕唇边，又把带着他太阳信气的指腹轻轻掠过自己嘴角。
镜头的注视下，两人不好公然亲密，这样是交换体液的最好的办法。许昕借着挡板的遮掩握住她的手指，无言地分享这片刻的静谧。
不过多时，比赛要开始了。
国际奥委会规定，举办奥运会时东道主可根据自身优势增添三到五个项目，混双正是北京奥运会增添的夺金点之一。水谷隼与伊藤美诚站在昕龙对面，二人都没有什么意外，抽签定出发球与接发球方，各自准备应对对方的攻击。
许昕和马龙在平常训练时就看过不少水谷隼与伊藤美诚相关资料，在各大赛事中也对上过很多次。昕龙组合与水藤组合的优势都是在发抢段，前三板技术也都是打磨至化境，两方都在小跳着调动情绪与身体反应，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就看谁能在球场上手感更好了。
第一轮，伊藤美诚发球，马龙接发球。
小白球越过网面，马龙回拍还击，一记正手攻球，为许昕接下来迎击水谷隼创造了机会，许昕也牢牢将这次机会把握住，一球回至伊藤美诚左手方，伊藤身法转换不及时，小白球落地，昕龙组合得一分。
伊藤美诚再发球，马龙一记正手撇打，水谷隼估量失误，没有接到右手边的球，昕龙组合再得一分。
第三球，由马龙发球。
马龙发球同样主要在近台区，使用率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近网短球的好处是可以限制对手接发球抢攻。
水谷隼一记反手，许昕回以反手拧拉直线，伊藤美诚一球回至马龙身左侧，马龙核心力量较弱，提前跑动到位置一记正手抢攻，水谷隼又是一记正手拉斜线，压许昕的反手位。
没想到许昕丝毫不怵他针对自己反手位刁钻的来球，早已经跑动退台至最佳击球点，一记长球击穿底线，伊藤美诚压根没预料到跑动要这么远，又失了这一分。
——待续——
Notes:
前排滑跪一下……
首先感恩评论区阿斯君纠错！泪目……成功避免了我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的BUG……
还有，人物形象都是卤煮二设，好的地方是原型好，不对的地方是我不对，所有不好都不要当真orz
最后，卤煮是真的不懂胖胖球……扒了几篇论文+百度但是也感觉是人家说啥我中译中一下……就是有懂的朋友捉虫请轻轻地，轻轻地……
Chapter 80: <第七十八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Notes:
卤煮是真的不懂……比赛这些东西螃友们可以跳过……
本章可能对水藤俩人都不太友好，有一点脚盆黑属性orz
就本文设置奥运貌似是两年一次这样，然后因为写比赛确实比较吃力，所以赛制就五三了……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画了个示意图不知道对不对orz……
就大家好像这样捉虫更方便一点，但但但是如果这样都不对的话那我……摔
我不改了，我不改了呜呜呜😭😭😭
<第七十八章>
水谷隼的小三角短球让许多臂长身长的欧洲大汉都半死不活，所以许昕和马龙二人的战术就是，在己方发球阶段尽可能得分。
许昕又是一记近网，正手高抛侧上旋球。
昕龙组合在发抢阶段也是无人可敌，得分率几乎达到了十有八九，二人极其擅长配合在发球后第三板抢攻。马龙的第三板从前多控制，这次却多主动攻击，这对于精细打磨前三板落点、几乎以不变应万变、却每次都能稳稳应对自如的她来说，是更新鲜的打法。
似乎有意为许昕报仇，马龙每次接发球都尤其爱攻击水谷隼的右侧位，调动他跑动回球。水谷隼的球路如同一张紧绷绷的硬质小弩，近台弧线都十分优秀，但很少像许昕那样经常有一球打穿的时候，球路精密却僵硬发紧。许昕马龙今日的搭配却格外灵活舒展，二人很快以十一比六拿下了第一局。
二人又到场边喝了点水，活动活动手脚腕，预备迎接下一局比赛。
当然，临分开时，交换水瓶喝了一口。
第二局马上开始，许昕发球，水谷隼接发球。
前两球都由许昕这边发出，昕龙二人都长于发抢阶段，比分二比零领先。水谷隼右侧位显然不如左侧位那样使转自如，马龙主要为伊藤美诚出难题，逼她不得不将球发至许昕利好位置，为他抢攻创造机会，而许昕发球时，水谷隼回向马龙的球则选取长短兼用的手法，居然很是灵活变通。
水谷隼的球一向刁钻却僵直，小三角形的短线路球常让人意外丢分，但掌握好他特点与手上惯用的精细却发“皱”的力道，破解还不算难；几个球下来，马龙都着意为许昕迎击伊藤美诚留下了余地。
伊藤美诚正手反胶反手生胶，反手速度快，力量旋转强，加上不高的身量和沉实的体型，如同一柄破入敌人心脏的短刀。许昕的好处则是身高与臂展都长，无论伊藤美诚是近网短球，还是底线长球，许昕通通都能以堪比欧洲人的身长和臂展给予回击。
是以虽然今日水藤表现都颇为出色，昕龙二人也完全不落下风，无论是对拉还是摆短，甚至水谷隼有意打了几个马龙并不擅长的削球，试图扰乱她的节奏，也被马龙稳稳回削过去，伊藤美诚削球自然打不过擅长应付此道的许昕。
水藤组合比分咬得死紧，昕龙组合也吃了一次发球。
伊藤美诚多次搏杀，许昕和马龙对伊藤美诚的打法早有研究，知道她反手弹得失分几率都很高。但不知是不是紫禁城风水养人，这场比赛中她反手弹几乎不怎么失误，搏杀技成了必杀技。
但这场昕龙组合状态一样强势。如果说前几日和韩国欧洲的对攻是状态不好死缠烂打、我乱你更乱、硬凭着过硬的单人技术勉强拿下的，今天的比赛双方却都在巅峰状态。
许昕那云中漫步陡然加快，打得又猛又狠，几次底线长球直接打穿了对面，马龙则是清灵中见秩序，密如丝网的轻快连攻非但不显得乱，还有一种足踏浮云般的轻盈美感。
两边组合一分一分咬得死紧，几次进入相持阶段，最后，比分来到十比九。
许昕深呼吸，准备迎接水藤那边的来球。
水谷隼发球，果不其然，他又是一个近网短球发给马龙，马龙这次的短球比上次还要更近更短。
伊藤美诚飞速迎上前搓一板，这板明显是力度极大的长球，拐着弧圈几乎飞到了球台左边，许昕的速度却比她更快，几乎在她球脱离拍面的一瞬间便执拍而上，以恐怖的爆发力猛然将球击了回去！
他接招快，对面也毫不逊色，水谷隼又是一记反手，马龙却以引以为傲的正手一记直线拉出，伊藤美诚反手推挡，却没有估量好来球的速度和球路，小白球直接出线。
一颗球乒乒乓乓落地，许昕和马龙胸中悬着的一口气也微微一舒，第二局结束，目前大比分是二比零。
中场休息时间，刘国梁也没什么可说的，三人站在一起，只是互相点点头，进入战术喝水环节。
场边的秦志戬也在战术喝水，不过这次总算不用递给昕龙二人一对空瓶了。面对外战，他肯定是不想这二位徒弟输的，一直沉着面色，看到昕龙两人望来的目光，才勉强笑了笑。
“水藤今天水平不错。”刘国梁道。
许昕和马龙点点头，刘国梁又笑了笑，“但是你们两个也还行。注意沉住气，九分那个丢球不应该，伊藤今天用反手弹多，不应该给她制造反手机会。”
两人正连连点头，对面观众席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坐在他们不远处的秦志戬也一反常态地皱起眉，甚至站起了身。
昕龙二人连忙顺着秦志戬的视线看去，目光都是一愣。
对面，水谷隼和伊藤美诚站在挡板处，正向他们投来挑衅的笑。
……微笑也就罢了，可伊藤美诚的手挂在水谷隼脖子上是怎么个节奏？？
水藤二人的年龄差距快赶上许昕和孙颖莎了，纯属叔和侄，而且什么时候听说这两人好上过？？难不成是什么独家秘闻中国人没发现？？
就在许昕和马龙的愕然注视中，伊藤美诚勾着水谷隼的脖子，侧过头，直接来了一记不换气的深吻。
蛤？！
蛤？！？！
……现在把许昕脑内的弹幕连上大屏幕，一定会很精彩。这也能行？？这也能行？？？
属实有点太辣眼睛了吧？？？这CP不是嗑死我了是磕死我了啊？？？
现场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主要是这两人完全完全没有CP感啊？？好拉嗓子，这药要不要吞？？
不少来看比赛的写作乒乓粉读作昕龙粉也沉默了那么一秒。……我们倒确实是想捡点CP糖嗑嗑，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苏修邪教啊……
大蟒同志也是一副被九天神雷劈到的状态。可再震惊他和马龙也不得不承认，奥组委从来没有赛场上的双打队员不能交换体液的规定。
混双队员彼此之间的信息素不在违禁品范围内，也就是说只要你狠得下心，别说赛场上接吻，就是赛场上喝彼此的尿都没啥问题。反正没有人会查你水杯里淡黄色的液体是功能饮料还是别的啥。
对此，许昕还提过一个很清奇的脑洞：“……那赛场上是不是还能打炮啊？”打炮不也算交换体液吗？
刘国梁和秦志戬表示：“……”
和许昕相处太久，被雷劈啊劈啊的也就习惯了。还是刘国梁先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焦黑，道：“这个大概不可以。”
许昕十分虚心：“为啥？”
刘国梁：“这个算有伤风化，作出不雅举动，扰乱赛场秩序。”
许昕长长“哦”了一声，表示了然。
……总感觉许昕有其他脑洞憋着没说呢……
目光回到现在。伊藤美诚和水谷隼的这惊世一吻当然不是用来秀恩爱的，毕竟鲁迅先生说过：我想两个丑人之间，大抵没有什么恩爱可言。
正经一点，咳咳。他们这一吻不是用来秀恩爱，当然就是用来调节体内激素了。
伊藤美诚与水谷隼是女日男月组合。相比府相来讲，日月组合更容易激动，也更容易激素不稳，这样场上深度交换唾液，的确有把两方状态都提升到最佳的功效。
果然第三局再开始，水藤组合的发力就比先前更清明强力了许多。
第三局开局，水谷隼发球，许昕接发球。
里约奥运会许昕状态不佳，男团决赛中遗憾负于水谷隼，这次打定主意要把比赛赢回来。水谷隼今日发球却颇有一点许昕平时潇洒开张的影子。
混双与单人能力有关，与配合更有关，许昕咬着牙，克制自己别把他的来球往死里抽，接连两个近网短球，再一次防止伊藤美诚上手抢攻，为马龙创造机会。
今日伊藤美诚护台面积广，跑动也比平日大，反手弹从开始以来就没有失误过，当真是从刚刚那惊世一吻中得到了力量。是以前两球水藤二比零领先，第三四球许昕发球，伊藤美诚居然再一次使用搏杀技反手弹，使比分来到三比一。
因为水藤二人今天打得格外顺手，昕龙二人的战略就是要在己方发球的时刻尽量得分。乒乓球比赛中只有发球不必考虑对方来球落点与旋转与否，可谓是双方展示设计与控制的最佳舞台，但二人刚刚在相持段失了一分，场边的秦志戬也紧紧蹙着眉头。
第五轮，伊藤美诚发球。
暂且不谈这一对那奇葩的脑洞，水藤二人在发抢段同样有优势，并且几乎前三板全部结束战斗，绝不给昕龙二人拖至相持段的机会。
水藤表现佳，昕龙二人也不失色，因而愣生生两次将对面拖至相持阶段。只是这两次虽然都相持过五板，第一次被伊藤美诚长球击穿，第二次对来球力道判断不准，球飞出台，直接让比分来到五比一。
两人胃里都像坠着沉甸甸的石头。接下来的两球虽然还由马龙发，但水藤那边似乎越战越勇，几乎没有吃发球，一路拖着比分来到六比二。
这时候情况便有些焦灼，刘国梁看二人发挥不好，立即叫了暂停。
他身旁的秦志戬脸色也不好。昕龙二人过来，刘国梁第一句话便是：“对面今天发挥不错。是不是刚刚那一下子起作用了？”
他确实是没想到奥运会上能来这么一手。刘国梁和秦志戬对激素之类没有太多研究，因为在中国人印象中，激素和男女之事有关，总盯着这件事，多少有点伤面子。
……可是这时候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许昕就直接点头了：“是。直接接吻比我和马龙交换唾液来得速度快，他俩是相互滋润了。”
秦志戬也很直接：“那你俩能不能也来这么一下？”
——待续——
Notes:
中间水藤接吻和刘果梁给昕龙叫暂停，大家就权当都是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
Chapter 81: <第七十九章>
Summary:
还是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感谢绅士雨和阿斯君的纠错……我已经蒙了，如果这次还不对那我摆烂不改了……
说笑的……反正就要不想办法帮我改改我的示意图……😭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我画了个示意图，不知道对不对…… 要是不对我😭 来个螃友我微你五十帮俺改一下，真的人傻了……
<第七十九章>
啊这，许昕喜忧参半。怎么看都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果然，马龙道：“昂，不行。”
许昕低头抠起了球拍，却不料马龙伸出手腕递到唇边，一个使力，竟是将皮肤咬破了。
一直拿眼光偷瞄着她的许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马龙是想和他直接喝对方的血！
奥委会没有规定赛场上不能接吻，更没有规定赛场上不能互相喝血。而且其实细论起来喝血比接吻起作用快多了，毕竟日月府相三性可都是论血浓度的！
马龙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流进空瓶子里，许昕二话不说，要来刘国梁身上的钥匙套装，蛇信子胡乱吸溜吸溜卷了卷小刀和自己的手腕，咔哧一刀就割了下去。
血也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马龙大概是血粘度低，没一会儿已经浅浅流出一个底子，许昕见状，龇牙咧嘴地将自己伤口又撕大了些。
刘国梁和秦志戬都沉默了。昕龙二人看看差不多流了二十多毫升，秦志戬为二人那两个水瓶里加了热水，加速在他们体内产生作用的功效，许昕马龙仰头喝干。
带着薄荷味和茉莉花香的血液进入喉咙，刹那间似乎五感都清明了许多。王瑶简单为他们止了一下血，暂停结束。
对面的水藤二人见状，也立刻咬破手指递入对方口中。四人回到球台前，许昕眯了眯眼，隔着隐形看去，瞳孔忽然微微一凝。
对面的水谷隼今天穿了一身红球衣。
察觉到许昕的目光，水谷隼那张长脸挑衅地笑了笑，忽然把领口迎着灯光拉到了头顶。
透过红色球衣的白光灯瞬间变成了红光，马龙再怎么眼疾手快，还是慢了一步，许昕心里重重一跳。
红色的光。
马龙知道许昕脱敏了很久，但这件事就像一个不爱吃香菇的人一天三碗香菇，最后接受了这种食物，再吃的时候肯定谈不上多愉快。最重要的是，许昕不喜欢红光只有队里最亲近的几个人了解，水谷隼是怎么知道的？
接收到马龙担忧的目光，许昕一摇头，压下胸腔中那股滚动的热血，准备接水谷隼的发球。
第九轮，水谷隼发球。
水谷隼同样喜欢使用近网短球，他一记有些紧的过网短球发来，许昕一拍回至伊藤美诚偏左侧，伊藤美诚如小炸弹一样一记反手挥出，力道却过大，直直从球台边飞了出去。
六比三！
水藤二人对视一眼，沉了沉气，继续由水谷隼发球。
依旧是近网短球，许昕这次球路同样不长，伊藤美诚努力蹲身后移重心搓一板，马龙一记反手，水谷隼学着搭档的模样一记反手弹，却因为马龙的反手加力回球失误，小白球再次出界。
六比四！
到许昕的发球阶段就更顺手了。赛前他刚和马龙研究过她惯用的高抛，这时候许昕干脆连着使用两次高抛发球，借助球落下时空气阻力造成的自然旋转发出侧上旋球，对面连吃两个发球，比分来到六比六平。
哪怕到伊藤美诚发球的阶段，昕龙二人依旧死咬比分不放。相比搭档伊藤美诚来讲，水谷隼接抢段是其所长，相持段则是偏向劣势。他虽然有早年在欧洲学习打球的经历、习惯“总比你多一板”这样的方式硬扛下得分，昕龙二人却绝不让他在相持段硬拼下比分。
四人相持过五板，伊藤美诚打给马龙的球显然十分刁钻，全部抑制她正手位。马龙一记近网短球发给水谷隼，水谷隼错误估计了球的旋转角度，一拍抽飞！
伊藤美诚发完两球之后，比分来到七比七平。
刚刚许昕也有一球用力过猛，直接出台，这次马龙发球便格外小心，注意拿下发抢阶段。依然是近网短球，水谷隼一记反手推挡，许昕的反手却比他想象得更快，球弹至伊藤美诚身左侧，伊藤美诚干脆学着许昕换用左手执拍，一记正手直线回去，引来满场惊呼声。
她本以为这一分马龙肯定拿不下，却没想到马龙虽然臂展核心都不强，但跑动有如清风，早早退台到中路之后，水谷隼一个疾扑，还是没能接到球，昕龙组合再得一分。
这一场球赛真是精彩无比。伊藤美诚猛打中见迅捷，水谷隼精细中见灵活，要不是奥运赛场上不让带call，恐怕中日两边乒乓球粉丝喊声都要掀翻屋顶了。
马龙再次发球，水藤二人节奏显然有些乱，又吃了她一记发球。接下来哪怕第十七轮水谷隼发球，昕龙二人也沉着应对，又拿下一分。
赛场上气氛无比焦灼，大概是看出水藤二人节奏不佳，教练叫了暂停。
短短一分钟过后，四人再次站在球台前，这次，还是该水谷隼发球。
分数牌上的数字停留在十比七，这最后一球至关重要。
砰砰，砰砰，许昕几乎能听到耳鼓中的心跳声。活动韧带开始准备接球之前，又像有一阵奔腾不息、澎湃不绝、裹挟着移山填海之力的风狂飙席卷过平原，树木一片倒伏，野草皆尽偃息，那狂风在荒原上兜了一圈，竟然有一瞬间犹豫茫然之感。
许昕动了动眼皮，又动了动眼皮，心头茫然之余，又潮上一股恐慌。
陪伴他将近二十年的球拍与乒乓球一瞬间显得如此陌生，他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依稀看到水谷隼身上闪过一丝红光。
水谷隼的衣服是红色的，他把衣袖对准灯光，衣料上透出一片荧光红。许昕心里又是狠狠一跳，手背忽然被人轻轻碰了碰。
转过目光，对上一双安静清定的黑眼睛。
柔和充满绿意的山谷将那阵狂奔猛冲的风环抱进怀中，山谷间的绿叶与清泉也漾起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仿佛当真处在一片翠意宁静的山谷，许昕站在树下扬起头，叶尖的露水顺着纤细青碧的叶脉滴在他眉心，叮咚一声，仿佛一个吻，抚平了他眉心所有折痕。
来吧。
你要战，我就战。
来吧。
水谷隼发球同样喜欢近网短球，这次也依然发到了近台区。许昕上步搓一板，伊藤美诚早有预料一般退台几大步，右手一记斜线长球，马龙跑动向左右手一记正手拉球，水谷隼回球已经是勉强，许昕却早已经飞步到近台，小白球挟着电光火势，落在水藤这边的右半角区！
一球击穿！
弹起的小白球已然不给水藤二人任何机会补救，同为左手，同为主力，水谷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小白球落下。
许昕大脑空白了一瞬，那一瞬间，他双眼和脑海中只剩下这几个字。
十一比七。
十一比七。
他们赢了。
他们赢了！
欢呼声像潮水，涌入大脑的过程放慢了无数倍。欢喜来得过于急速，反而有种虚飘飘的不真实，许昕呆愣地站在原地，好像有无数最爱的白色乒乓球在静光灯中窸窸窣窣、无边无际地坠落，而马龙就站在这一场盛大的小白球典礼中，向他浅浅地笑。
一股热流涌上许昕的心口，让他的胸膛和眼眶一齐热了。
冠军。
和马龙一起的冠军！！
“昕龙！！昕龙！！”
“昕龙！！我爱昕龙！！”
“昕龙昕龙，国乒长虹！！”
满场如潮水般的呼喊声中，许昕向马龙奔了过去。
明明只是几步远，他却觉得自己像跑过了几万光年，紧紧将马龙拥在怀里。
相拥的一刹那，许昕眼眶湿润了。
鲜血顺着他的眼角嘴角流下来，下颌和脖颈上都是，他紧紧搂了搂马龙，终于舍得把她放出来，看她眼里闪着笑意，许昕胸口和眼眶都发烫，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再度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许昕搂紧她的脖子，二十四五的大男人，却忽然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一样，说不出别的话，抹着血泪傻傻地笑着。
“真好。”
许昕说。
“赢了真好。”
“和你赢了。真好！！！”
两人再次抱在一起，这次却是马龙先伸出手。
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和你赢了，真好。”
刘国梁面带微笑地在场边鼓掌，秦志戬也松了口气。脸上画着红色小国旗的方博早就一脸兴奋地带起了call，call到一半又搂着他亲爱的狗哥一阵猛摇，张继科一脸严肃板正，却是举着手机在给他们录视频。
“我草，我爱你们！！！”
许昕狂呼乱喊，他不想注意任何形象了，这时候还在乎那么多干啥！！
他狠狠亲了几下乒乓球和球拍，张开双臂兴奋地向所有人示意，向刘国梁秦志戬示意，向方博陈玘张继科他们示意，陈玘方博两个早就高兴疯了，陈玘抓着自家乐乐一阵猛摇，和方博一起回应许昕的狂呼乱喊：“我也爱你们！！许昕，龙崽，我爱你们！！老子爱你们！！！”
这时候许昕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抓过来爱一遍，举起乒乓球和球拍，向国旗，马龙和队友们的方向大吼。
“我爱你。”
“我爱你！！！”
中国，马龙，我的队友们。
我是真的爱你们！！！
直到颁奖典礼结束，许昕这股我爱世界的狂潮还没有退，一路“我草我草”着不知跑到哪去了。他走之前先和马龙说了好几句“我草我他妈爱你”“等我啊”“一定等我啊！！”，出去后还折返回来狠狠搂了马龙一下，在她手上吧唧一口，然后不知跑哪去了。
比起许昕，马龙倒是平静得多，回了自己和许昕的房间，有些出神地看着被年轻师弟亲过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钟表的滴答滴答声。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时间催人，就是有这么快。
“扣扣扣”，门被敲了三下，马龙打开门，看到来人，并无意外之色，示意他进来。
“进吧。”
来的人是周子凯。他看马龙神色平淡，捉摸不透，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怎么了啊，龙队？”
马龙把一件物事扔在床上，用目光示意他拿起来。
周子凯满脸疑问地将眼神移到床上，触到那样东西时，凝住了。
他的声音略微僵硬，“龙姐，这……”
——待续——
Notes:
当时看人家论文和比赛的时候示意图整个画错了，发球和接发球顺序什么的都有问题，所以很多地方得改……
可知我与世界冠军差距……
或许需要一个琴简给搞搞场外……
（琴简：你脸比我大🤗）轻拍，轻拍……😭
文中“周恺”之前是我考虑不当，现在都换成原创人名“周子凯”，之后前文也会修，再次感谢😭
Chapter 82: <第八十章>
Summary:
还是现在时间线……以后就不特别标注了……
本章过渡一下，轻松一点😃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八十章>
马龙抱着臂淡淡地望着他，清淡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不认识了？这不是你的红光灯吗？”
周子凯整个人都僵住了。
或者说不是僵，是身体都随着马龙的话化成了木雕泥塑，马龙仍是那副绵绵轻轻的调子，只是这次却含了一层隐隐的寒流，让他整个人都要冻住了。
“几年前，在厕所放女孩哭声录音，利用许昕反感红光逼他暴走，是你和胡安串通一气的吧。”
周子凯说不出话，马龙道：“许昕讨厌红光的事情，也是你告诉刘主席的吧？”
“还有这次。水谷隼拿红衣服对着灯光，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周子凯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马龙淡淡道，“你就是不小心和日本友人喝了顿酒，无意识把这件事说了。反正你这个日本友人和水谷隼伊藤美诚隔了十万八千里远昂，当不当真还不一定呢。要是办了那就怪我和许昕倒霉，要是没办反正你是喝醉酒无意说漏的。你是这么想的昂？”
周子凯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我”。那样子简直像承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龙拖过椅子坐下，面色仍然像往常一样冷淡，“现在水谷隼和伊藤美诚发现红光对许昕没干扰，一定会以为是中国人下套坑他们。说说吧昂。周子凯，你是为什么那么记恨许昕呢。”
周子凯紧紧地攥着拳。
握了半晌，虎口攥得又红又白，他才听到自己吐出几个字。
“……没有为什么！”
嫉妒和恶意，怎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也知道原因，马龙摇摇头：“你为了什么，我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昂。这个房间有摄像头和录音设备。”
她纤指点了点墙壁，平淡道：“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自己去刘主席那儿自首吧。你也算我一路看着长大的昂，我今天也清理清理家门。”
周子凯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人也向马龙的方向逼近一步：“凭什么？？你和许昕不是都赢了吗？？我又真做什么了？？那个日本人就是做生意的谁知道他真的认识水谷隼！！你杀人就算了，诛心干什么！！！”
“我诛的就是你的心昂。”
马龙道，“你心里不尊重比赛，不尊重国家荣誉，不尊重队友，我诛你心就对了昂。”
“周子凯，你就没有动脑子想过吗？你以为许昕是为什么能这么长时间留在国家队？运气好？刘主席秦指导喜欢他？——刘主席再喜欢谁，能比喜欢金牌更喜欢吗？人家拿什么开玩笑都不会拿金牌开玩笑。如果许昕还对红光应激，刘指导怎么可能留下他？”
周子凯一愣。对，他为什么会把这茬忘了？？
马龙完全无意和他多说，在奥运会上坑队友，算得上恶性事故了。她对周子凯指指门：“我送你去，还是我叫人拉你去？”
周子凯紧咬了一会儿牙，发出一阵让人喉咙发酸的咯吱咯吱声。
半晌后，他塌下肩膀。
“……你送我过去吧。”
把周子凯送到刘国梁房间门口，刘国梁和秦志戬刚好在房里煮面，看到一言不发，面色铁青的周子凯，和后面抱着臂的马龙，都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周子凯咬牙走进去，马龙一直在门边看着他，明明是纤细的身形，却莫名给他一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
这件事只要三两分钟就能说清楚，刘国梁愣了好一会儿，电热锅里的面都煮粘了，筷子一夹，就断成两截。
半晌，他收回筷子，缓缓道：“好。龙，你先回去吧。”
看着马龙离开，秦志戬也跟了出去。
马龙之所以能放心离开，是因为刘国梁和马龙都很清楚——她现在既然能带着周子凯过来，必然就是已经留下了他对昕龙组合不利的证据。
这种事情必须要杀一儆百，就算家丑不可外扬也要重罚，但凡刘国梁的处罚手段和马龙预设的有差距，她也不吝于把这些证据公布出来，大家一起丢人。
秦志戬比她年长十二岁，可自问从智计到城府都不如她。他经常会觉得马龙这女孩让人后背发寒。
马龙走得并不快，显然预料到秦志戬会追出来。两人停在走廊处，秦志戬难得和这个女徒弟独处，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首先恭喜你。”
马龙点点头，竟然完全没有跟他谦让。
秦志戬道：“……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这时候马龙才笑了笑，让人看出些她在许昕身边温柔如春水的影子。
“和许昕结婚。”
秦志戬道：“……是真的，还是……”
马龙打断他：“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样昂。”
秦志戬嘴唇动了动，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喉咙中才艰涩地缓缓出声：“其实马龙，你这次也为国家队做了不少贡献。如果你愿意真的……”
“不是我不愿意。”
马龙道。
“是不能昂。确实不能。”
二十六和二十四，一个该安定的年纪，一个还没有看过整个世界的年纪。她已经习惯了孤单，而许昕就算要没球打了，甚至就算要退役，应该迎接的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和尚庙都这么欣赏他的好，更何况外面的人。
花花世界的女人，从来不光是看球打得好不好。
她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的十年，做了一场梦。国家队男女比例失调，一个屋檐下晨夕聚处，让她这个美梦越来越真实，甚至越来越触手可及，喜欢的人像天边明朗的月亮，似乎她举起手，就能把那一轮朗月拥入怀中。
可是他是一定会走的。
花花世界，千丈红尘，万种旖旎。黎娇那么美丽的女孩，喁喁细语，痴缠体贴，也还是留不住他。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也不觉得所谓真爱能抵御时间的侵蚀。马龙只是想，如果有下辈子，她希望当一个二十一岁的，漂亮得让所有人神魂颠倒的女孩。
她一定要在最美最青春的年纪遇到他，让他爱上她。她也会放下重担，毫无顾忌地对许昕撒娇，将自己的一切都送给他，穿上雪白的婚纱裙嫁给他。
他们会有可爱的宝宝和幸福的小家庭，如果再遇到像这辈子的自己一样痴心的女孩，许昕看看家里美丽绝伦的自己，看看他们聪明漂亮的孩子，就会对那个女孩说：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什么已经有爱的人了？”
秦志戬的声音将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触到对方有些诧异的目光，马龙摸了摸脸颊，摸到一片凉意。
她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想远了。”
因为许昕和马龙这次承诺只上混双，到团体环节就以激素不稳为由双双退了赛。这次的男队P卡是王楚钦，女队P卡是孙颖莎，既然要给小将机会，昕龙二人还是自己搬自己了。
许昕和马龙也没什么异议。拿到最想要的混双金牌，还不用为团体准备拼命了，心情也说不上是惋惜还是释然。
男团比赛中，王楚钦力压水谷隼，算是报了几年前男团一分之仇，孙颖莎更是和伊藤美诚血战五场，最后以三比二的大比分拿下比赛，中国队一举夺得男团女团冠军。
张继科有个通告，没法和他们一起庆祝，偷偷来看比赛已经被经纪公司抓包，满脸无奈地被拉回去支持三创。方小博同学依依不舍追在车后，只差没有来一场“燕子——燕子——”的Cosplay。
陈玘买了个大蛋糕，刘国梁的番茄鸡蛋火锅面也煮好了，他和秦志戬在，一群年轻小孩儿总觉得束手束脚，刘国梁便带着秦志戬出去了，把时间留给这群登上世界顶峰的年轻人。
队里不知道哪个小孩儿过几天过生日，直接被一群人起哄拉到了今天，许昕是八月多份的生日，一拍脑袋也挪到了今天，反正今天又是他最想要的混双金牌又是团体金牌，和生日也不差啥。
“哎哎哎，待会儿再切蛋糕啊！那个龙崽你来切！！”陈玘挤眉弄眼地给马龙递塑料小刀，“给两个寿星公切那有奶油花有樱桃的啊！”
方博刚刚告别他亲爱的狗哥，心情难免有些低落，陈玘抓着他一顿安抚摇晃，还塞了他一个蛋糕附赠玩具，方博这才嘎嘎笑了。
许昕头上戴着个尖尖的红色生日帽，那个手动和他同天生日的小孩戴着个金色生日帽，一群人蠢蠢欲动看着蛋糕，只不过是想抹还是想吃就不得而知了。
“哎哎，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啊！！”陈玘举起手，“先让寿星公唱生日歌，唱完歌才能切蛋糕！！”
大家纷纷起哄架秧子。那个小孩今年才从二队升上来，以前没少受老队员打压，绝想不到国家队的主力之间是这样一个气氛。扭扭捏捏半天，脸和眼眶都红了。
他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脸，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陈玘比着手势，许昕带着笑意打着拍子，大家一块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们高声歌唱，祝你生日快乐……”
唱着唱着，眼泪流进嘴巴里，又苦又甜。
陈玘冲方博挤挤眼，方博连忙抱来几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许昕和那小孩都愣了一下，方博给这次参加比赛的人一人怀里塞了一个，豪气地挥挥手，“这是咱科哥给的，礼到人不到。”
一群人打开盒子，都傻眼了：“我靠……”
“我草……”
王楚钦的大脑袋快定在原地了：“这，这这这……纯金的啊……”
孙颖莎递到嘴边轻轻一咬，呆住了：“真是纯金的啊！！！”
张继科给这次参赛的几人一人送了块黄金生肖牌，那个刚刚从二队升上来，这次只是随队来京奥做饭观战的小孩儿是真的哭了。
下次我也要争取参加奥运会！！！
这个小孩的生日礼物是张继科买的一双AJ球鞋，小孩这才破涕为笑，一群人切了蛋糕吃蛋糕，许昕兴致勃勃地往人群里挤，方博翻给他一个大白眼：“我草啊许瞎子，不唱歌还想吃蛋糕！”
——待续——
Notes:
就，那啥
一定一定不要催车……
哪怕有朋友是为了等车也不要说出来……养个小半个月再看
↑只是告知，不必特意调动情绪价值附和我啥的
Chapter 83: <第八十一章>
Summary:
领证啦！（终于……）
Chapter Text
<第八十一章>
他这么一说，一群人都想起来了，陈玘本来正给王皓小心翼翼挖自己蛋糕上的那朵奶油花呢，赶紧嚼吧嚼吧嘴里的剩余蛋糕，伸长脖子去推许昕：“对啊我草，歌神大昕，赶紧给我们来一个啊！”
许昕满脸无奈地举起一个橘子当话筒，递到方博陈玘面前：“怎么热蛋糕也堵不住两位领导的嘴啊？”
方博抓着许昕的衣服后襟偷偷擦了擦嘴，陈玘还把手里一点樱桃糖浆抹到许昕衣服上了，反正以后大蟒同志是有媳妇的人，让老婆骂他去！
“快唱，快唱！”方博举着手起哄。
“就是，快唱啊大蟒！是不是兄弟？”陈玘跟着帮腔。
这架势眼看不唱不行，许昕只好清清嗓子：“那我唱了啊！”
房间里瞬间一片起哄声：“好！！！”
许昕举起橘子话筒，低沉如沙砾流金的声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我与太白碰杯盏，
一生不羁逍遥醉梦酣。
不求文房施墨染，
但求把酒言欢见江山……”
是《醉诗仙》。
人群外，马龙站在暖融融的静光灯中，细碎的金芒洒在她身上，忽然变成了一片月华。
房间里唱着跳着，笑着闹着，刘国梁和秦志戬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时不时爆发出的欢呼声和笑闹声。
秦志戬年轻的时候很少这么闹过，倒是刘国梁看着窗外的明月光，不知在出什么神，早已不再年轻的眼中浮起一缕笑意。
“年轻真好。”
秦志戬手中的烟早熄灭了，他也望着月亮点点头。
“是啊，年轻真好。”
最近，许昕心情特别好。
麻辣房姐可是永远活跃在吃瓜第一线。其实不是房胤池对八卦太过敏感，是许昕这两天的表现实在太显眼，但凡长了眼睛的就不会看不出来——往常王楚钦和孙颖莎嘀嘀咕咕说小话总会被批评吧？这两天完全没有。刚刚王楚钦偷偷给孙颖莎看自己的PSP，许昕不但没批评，还眯起眼：“这什么游戏，哦我的世界啊。上个星期我也玩这个。你这水平还行啊。”
许昕作为陪练，向鹏发高抛身体不用劲总得批评吧？今天向鹏连发五次动作不到位，你猜许昕怎么说？
“没事儿啊。你从身体带动腰胯，别光动胳膊，欧了不？”
向盆盆童鞋连忙立正站好：“欧啦昕哥！”
许昕轻易不爱瞪眼，但不是没有撂脸的时候。如此和蔼可亲是几个节奏！
对此，女队蒯曼偷偷分析：“是不是混双金牌治百病呀？”
“啥呀！”赵子豪不乐意了，“昕哥没病！”
向鹏搔搔脑瓜：“那，那是因为最近涨球了？”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京奥之后的许昕马龙几个明显已经是半退役陪练状态，现在女队陈幸同这种小孩儿都能让马龙给发球陪练了。不能参加大赛，涨球与否又有什么意义。
房胤池神神秘秘地一摆手指：“NoNoNo。都不对。来穿心莲莲弟赵子豪同学，你来分析一下。”
开弟赵子豪蔫蔫地在一旁粘球拍，听闻自己突然被Cue，有气无力道：“快和人家马龙师姐修成正果了呗！”
闻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噢”。
作为昕哥唯粉甚至毒唯头头，赵子豪小同志几乎是被许昕挂在乒乓球拍上打出来的。加上许昕生性豪爽，别说克扣小队员上供，他自己的吃的玩的都是车马衣裘与朋友共。只要是他兄弟，随便吃，随便玩。
故而赵子豪看昕哥非但是崇拜的偶像，更是半个老师。他现在的心情，好比从小带他玩大的哥哥娶了个他并不太喜欢的嫂子。
往常的许昕并不在乎别人拿了他什么吃的玩的，提前说一声就好。甚至如果关系好，不说也行。
偏偏这次许昕的表现让他们铁粉小分队意识到，他并不想和任何人炫耀马龙，甚至都不想让别人窥探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北京八月正是炎热的时候，路边的蝉鸣都显出几分燥意，训练场旁边的柳条更是油绿青辣，早上八九点，橡胶地面已然蒸腾起一片暑热的味道。
刘国梁站在窗前，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许昕怎么也来陪跑了？”
如今的许昕和马龙已经是半退役的状态，按理来说早不应该和小队员们一起跑步。……倒不是刘国梁小人之心吧，是许昕已经陪着这群小孩跑了近一个月了。
……是对大赛还有指望吗？
他身旁的秦志戬摇摇头：“他是为马龙来的。”
刘国梁这才松了口气：“他和你说了？”
秦志戬抬起脸示意，刘国梁转过目光，果然看到跑道尽头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果不其然，许昕跑着跑着就开起了小差。左右看看无人，他一路小跑地溜过去：“马龙！”
塑胶跑道上还在跑的一群人齐齐回头，昕龙CP后援会会长房胤池和方博挥挥手示意“走，走”，众人又齐刷刷地扭过头继续跑步了。
两人当真站到对面，许昕反倒不知说什么好，挠挠头咧嘴一笑，马龙也笑着摇摇头。
相对笑了一会，许昕咳嗽一声：“呃……那，咱，走走？”
马龙浅浅一笑，许昕便去拉马龙的手腕。谁料马龙微微挣了挣，许昕一愣，马龙那双晶莹的黑眸子不安地微动了动：“看人家看见昂……”
许昕失笑：“嗨……刘指导秦指导都知道咱俩的事了。上个礼拜我就打了结婚报告了。不过我也没准备等他俩批复。”
对上马龙清澈如水的黑眸子，许昕道：“咱俩结婚吧。”
他从衣袋中拿出一只红丝绒面的心形盒子，马龙一怔，许昕将盒子打开，紫色缎面中静静放着一只五克拉左右的方形钻面铂金戒。
夏风拂过马龙的侧脸，她轻轻道：“许昕……”
许昕笑了：“要我单膝跪地吗？”
马龙立刻摇摇头，又迟疑道：“……我就是说……这个戒指昂……”
许昕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太小了？那我也整个十克拉全美方钻去。”
“不是！”马龙真急了，许昕伸手擦去她额角的细汗，凑近去轻声地笑了：“奥运会我都赢了，你还不犒劳犒劳我啊？说好了奥运以后结婚的。”
马龙的声音绵绵轻轻：“我……我很高兴能和你结婚昂。就是，你如果没想好……”
许昕脸黑了：“少那么多屁话啊。我找人算过了，今天就是好日子。要么为什么非在李指那给你请假了呢。你现在最好马上收下戒指，我车就停在外面，咱俩出去领证去，婚礼酒席的事情咱慢慢商量。”
马龙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昕黑着脸拉拉她的马尾辫：“嫁给我好不好？说‘好’。”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就在许昕以为她不会答话的时候，她却轻声道：“好。”
胸腔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像满园的云霞夏花一齐涌到了心里，夏风拂过马龙的侧脸，许昕实在捺不住喜欢，伸手插进她乌厚细密的长发里，拇指揉了揉她的眼角。
不知是不是错觉，马龙的眼眶似乎微微地红了。
那红色只维持了一瞬间，片刻后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抿起一个浅笑。
许昕叹了口气，伸手紧紧地抱住马龙，脸颊贴着她的额头。
“马龙，你真是把我拿住了。”
幸好今天路上不是高峰堵车状态，许昕只用半个小时就带马龙来到了民政局。这个民政局离乒羽中心最近，两人一起进去，有两三对夫妻正在走廊排队等候。
离得最近的也是一对年轻人，女孩正在对男孩轻声抱怨：“哎呀，都怪你，我妆都退了，待会儿拍照片该丑死了。”
那个男生连忙哄她：“没事，你妆淡一点更好看。”
女孩斜过目光：“意思是我平时化妆不好看咯？”
男生赶紧摆手，女孩瞪他一眼，又让他那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幸福地靠在他肩头：“行了！看那傻样儿。我逗你呢！”
两人这才重新靠在一起。大概是热恋期感情正浓，一对小情侣怎么也舍不得分开，许昕看着颇为尴尬，转过头，却看马龙静静地望着他们，有些出神的样子。
他不自觉凑过去笑道：“羡慕得不行了吧？”
马龙的脸微微红了。
许昕实在忍不住，借着给她整理长发的由头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以后跟了我，我也天天亲你，抱你。你让我亲几下我就亲几下。”
他本意是调戏马龙，没想到她抬起那双晶莹的黑眼睛：“真的吗？”
许昕突然生出一种必须谨慎回答的感觉。
马龙轻轻绵绵地道：“那你现在就亲我一下昂。”
轰地一声，许昕觉得自己脸都憋红了。
偏偏马龙咬了咬唇：“昂……大昕，你是不是不愿意昂？”
不等许昕说话，办事处叫号已经到了他们，许昕憋得脸红脖子粗，忽然觉得手掌心被轻轻勾了勾，触电似的猛然回头，马龙眨了眨那双晶莹的黑眼睛：“大昕……你脸怎么红透了昂？”
许昕脑海烫得像炸了一锅热油，憋了口气似的坐下，工作人员头也不抬：“身份证户口本拿一下。”
马龙微微一笑，在柜台上排出两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谢谢同志。”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结婚证是吧。”
“嗯，对。”
“行你俩准备好啊，结婚照给你俩拍一下。”
手掌心又被轻轻一捏，许昕猛然回过神，马龙向他微微一笑，往常清澈如春冰的眉目，如今多了几分晴光映雪之色。
只是为什么，她的手有一点儿凉？
心下划过一丝莫名的触感，许昕连忙摇摇头把它们甩掉。两人面对镜头挺直脊背，头微微靠拢，双手交握在一起，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直到工作人员印出照片盖上钢印，许昕把这薄薄一个红本本拿到手，心下总还迷迷瞪瞪地觉得不真实。被马龙牵着走出民政局大楼，许昕眯了眯眼，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知是不是太过于明亮，晃得他莫名有种酸楚落泪的冲动。
——待续——
Chapter 84: <第八十二章>
Summary:
本章开始就要有一些ooc了……霸总娇妻土了吧唧……
也是快完结鸟！😃
Chapter Text
<第八十二章>
“老婆！结婚证给我好不好。”
身后传来男孩说话声，是刚刚排在他们前面的那对小夫妻。女孩瞪了他一眼：“干嘛给你，你毛手毛脚的又管不好！”
男孩憨憨地一笑：“回去我就烧了。”
女孩睁大眼睛：“你疯啦！烧结婚证干什么呀？”
男孩摸摸后脑勺：“人家说，人家说没有结婚证，以后就不能，就不能办分开的那个……”
他大概是不想说“离婚”两个字，后面偷听的许昕也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女孩也愣了愣，反应过来就忍不住笑了，伸手戳戳他的额头，似乎骂了一句“傻瓜”。
许昕冲马龙勾勾手，收到她迷惑不解的目光：“……大昕？”
许昕啧了一声：“结婚证给我啊。没听见人家说，没有结婚证以后什么分开的手续都不能办。我得防患于未然啊。”
马龙笑了：“怎么会昂……现在都是电子的。”
许昕这才反应过来，怎么结个婚还把自己结傻了。
结婚证领完，许昕真是一步也舍不得马龙走，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他乐颠颠地去开自己的路虎，忽然想起来车钥匙还在马龙手上，赶紧跑回来：“老婆！钥匙给我。”
听到那两个字新鲜出炉的称呼，马龙低着头去找，耳尖却慢慢红了。
许昕大着胆子叫了一句，其实心里也直打鼓，转念一想，妈的老子证都领了，叫句老婆又怎么了？
于是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哎，快点找啊老婆。”
马龙眼中满是无声的谴责，握拢的五指伸到他面前：“昂。”
许昕笑了：“昂什么，你答应我一声啊。”
马龙抿了抿唇，无声地再次望了他一眼，半是窘迫半是责怪。
“……许昕……”
许昕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白皙的脸，笑了：“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许昕？占便宜没够啊妹妹。”
马龙双颊飞红，从他手里抽出手来：“我是你师姐昂……”
许昕一把握住那柔荑，只觉得柔滑细腻，中人欲醉，忍不住凑近她笑道：“哎，你是我师姐，我是你老公，咱俩各论各的。”
马龙慢慢咬紧唇。许昕把人弄到手可就完全不管这个了，什么叫翻身农奴把歌唱，什么叫人民当家做主人！
刮了一下她的脸，他笑了：“你再哭一个我看看。”
马龙咬了咬唇，用力收回手，不等她的新晋老公许昕给开车门就转身上了车，无声无息地坐在车后座，再也不肯理人了。
回去的一路上，许昕哼的不是什么“哥有老婆她很爱哥”就是什么“你是我的爱人，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马龙眼观鼻鼻观心不闻不问，恨不得把自己坐成一块石头。
因为开着车，马龙不敢和他争嘴，许昕也知道她不敢跟自己争嘴，一路上过足了歌王争霸赛的瘾，一下车，马龙红着脸低着头，只管匆匆走在前面，许昕赶紧笑着追上去：“马龙！哎。马龙！别不理我啊，你不说话我可叫了。”
两人这一路你跑我躲，好不容易进了宿舍，马龙怎么也挣不开，急得额头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大昕……别闹昂。”
许昕凑近她，有点无赖地笑。
“老婆。”
马龙的脸腾地红了。她鼻尖和额角都沁着细汗，许昕心痒得恨不得在她唇上嘬一口，得意洋洋地凑近她笑道：“老婆。”
马龙嘴唇红得几欲滴血，许昕受蛊惑似的越凑越近。马龙动了一下，他道：“别动。”
她睫毛受惊似的一动，怔怔地望着他，许昕这才缓下神色，轻轻笑着捻起她的下颌。
“别动，我看看我老婆好不好看。”
马龙忽然安静下来。逆着光看去，她白皙细腻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许昕忍不住用指节虚虚勾勒描画着，马龙咬着唇低下头，许昕却凑近过来。
他不自觉地笑道：“马龙，你变好看了。”
马龙飞快地望他一眼，不说话。
许昕信誓旦旦，“真的。我记得你以前有段时间傻乎乎的，怎么今天刚嫁给我就这么漂亮了。”
说着忍不住低下头，在她柔嫩的唇尖上轻轻一嘬，马龙一惊又一挣，许昕提前摁住她，笑道：“我还没滋润你呢，你就变漂亮了啊。”
马龙又窘又羞，又让师弟身上年轻男人的荷尔蒙气息闻得一阵阵发软。许昕伸长胳臂把她压在门板上，肆无忌惮地扫过以前没敢细看的窈窕身姿，“什么时候跟我回我家？我爸妈都想抱孙子呢。”
“许昕……”马龙被弄疼了，细细的嗓子哀求着，眼里浮上一层水光，“你压疼我了。”
许昕笑了：“那你哭一个我看看。要么你求求我，叫我好老公，好哥哥。”
马龙拼命推拒着年轻男人，可惜她胳臂一动，立即被许昕反拧着腕子剪在身后，纤细的双腿蹬踢挣扎，许昕立即毫不留情地在她大腿外侧重重一顶，马龙半边身子都酸麻下去，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许昕！”她哽咽起来，“我，我不跟你闹了！放开我昂……”
许昕笑了：“放开你啊？那不是扯淡吗。刚刚办结婚证你不是撩我撩得挺起劲吗？你说说放开你我有什么好处。来，请你发言。”
说着请你发言，却又低头吻了上去。明明只是唇贴唇，马龙还是让他吻得呜呜挣扎起来，后脊一阵发麻发酸。一吻终了，许昕带着笑意摸了摸嘴唇，马龙嘴唇被年轻男人蹂躏得红肿不堪，含着泪光可怜地呼吸着。
“大昕……你别闹了……我送你一个礼物昂。”
许昕笑着刮了一下她的脸，“什么？”
马龙咬了咬唇，凑到许昕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许昕差点没笑喷，可对上马龙黑莹莹的眸子，心忽然又软了。
他师姐还是个小女孩儿呢，以后又不是吃不到，今天非要耍这个流氓干什么。
他放开门上的马龙，又忍不住笑着拧了一下她的脸蛋：“那你今天下午来找我，我等着你的礼物啊。”
马龙的脸更红了，垂着目光细绵绵地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
好不容易把马龙送走，许昕觉得自己也快被送走了，赶紧冲进浴室洗了个温水澡，待到身下那股邪火降下温度，这才擦着头发坐到电竞椅上，打开炉石肝了起来。
这一下午，许昕过得可谓是度日如年。
平时爱追的游戏都玩了一遭，还把新领的结婚证拿出来看了两回，直到吃完晚饭，还是没看见马龙那道亭亭而来的身影。
许昕急得在房里团团转。——不是给人吓跑了吧？可是没道理啊，证都领了，难道对老婆耍流氓也叫流氓？
正挠头思索的档口，门让人轻轻敲了两下。
“……许昕？”
门外的声音有些迟疑，许昕一个健步冲上去，拉开门，马龙惊了一下，黑眸子不安地看着他。
许昕赶紧把她拉进自己房间，自从马龙被改造成Omega之后，他好久没有体会过跟龙女同处一室的感觉了。
一屁股坐在电竞椅上，许昕不自觉就笑了：“礼物呢？拿出来我看看。”
马龙两手背在身后，摇头。
许昕佯装撸胳膊挽袖子：“胆大了是吧？快拿出来给你老公看看，别逼我放大招啊。”
马龙让他逗得一个劲笑，摇着头就是不肯拿出来，许昕看得手和心都痒痒，舔了舔嘴角，扑上去对她纤细的腰身就是一顿猛咯吱：“给不给，给不给？听不听话？”
“许昕，许昕！！”马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年轻男人怀里不住地挣扎，“我错了昂！我不玩了！我听话，许昕！！”
许昕这才气喘吁吁地收回手，盯着她的目光直勾勾的。马龙不自觉咬了咬唇，半边脸都被他看伤了似的，红着脸慢慢地把手抽出来。
“昂……这是给你的。”
她细细的胳膊伸到许昕面前，许昕戴了隐形眼镜，还是不自觉地眯眼去看那个纸袋子。
马龙忽然又收回手，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我……待会儿给你昂。你把这个戴上。”
说着把耳机戴到许昕头上。许昕虚扶着她的腰避免跌倒，又哭笑不得，“整什么呢？”
马龙努力把他推到电脑前坐下，嘱咐他“不许回头昂！”，转身进了盥洗室。
许昕蟒蟒祟祟想回头，浴室传来马龙的声音：“不许回头昂！”
切，许昕悻悻磨了磨牙，只好点开一局扫雷。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他维持不回头的身形维持得脖颈发僵，浴室忽然传来“砰”地一声，似乎是什么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随即是马龙软绵绵的呼唤，“许昕……”
不用她叫，许昕已经一个猛冲冲到浴室门口，“马龙，马龙？——我能进来吗？”
“昂……”马龙声音软绵绵的，若不是许昕太过着急，一定能听出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甜腻，“许昕，我难受昂……”
许昕胡乱答应着“好好好”，一边拧开门把手。
几乎是推开盥洗室的一瞬间，许昕就被一道清新甜蜜的茉莉花香味淹没了。
马龙跌坐在浴池里，脸上和发梢沾着些水汽，越发显得肤色如玉，齿白唇红，许昕的心狠狠地漏跳了一拍，忽然难得眼尖地看到，浴缸外有一堆摔碎的玻璃片，看形状是个红酒瓶子。
马龙明显已经喝多了，左手藏在身后，右手手腕敷在额头上。她喃喃道：“好奇怪昂……许昕，你来了吗？是你吗……昂……”
许昕赶紧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堆碎玻璃，哭笑不得地打横抱起她，“我来了我来了。怎么偷偷把酒喝了，刚刚不是说要把酒和你喜欢的那言情小说送给我吗？”
下午马龙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答应许昕要送给他一瓶红酒和一本言情小说，当时听得许昕哭笑不得，心说我一个男人看言情小说干什么？
没想到现在，马龙却把答应要送给他的酒喝了。
许昕心中隐约浮起一个念头。他抱着马龙出了浴室，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马龙呼吸间含着醉人的酒香，一双眸子晃漾着春水，左手还藏在身后，像守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咬着唇偷偷地笑着。
——待续——
Chapter 85: <第八十三章>
Summary:
好，有车了……
刚刚忘记说了……
❗❗❗不要！！不要！！不要夸肉！！不要提肉！！
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
正常说别的就好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刚刚忘记说了……
❗❗❗不要！！不要！！不要夸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
<第八十三章>
许昕也让她那傻样气乐了：“傻不傻？言情小说呢，拿出来给我啊。”
马龙左手背在身后，咬着唇晕晕乎乎地一笑，摇摇头。
许昕故意逗她：“你给不给？”
马龙拿着那把细绵绵的嗓子：“就不给……”
许昕道：“你给不给？”
马龙抿着嘴一笑，闭上眼睛装睡，就是不肯把左手的东西给他。
自从马龙分化为太阴搬出去，这个宿舍就只剩下许昕的床了。许昕曾经也想过，要不要把马龙的床和自己的拼在一起，自己睡得还爽点，可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把自己想了个面红耳赤，还是把马龙那张床竖起推到门后放了起来。
此时看她躺在自己床上，许昕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他想把马龙压在这张床上，让她这样看着自己甜甜地笑，真的想了太久太久了。
察觉到身上年轻男人呼吸加快，马龙有些紧张地睁开黑眸子，对上师弟逐渐幽深的目光，不自觉咬了咬唇，颤颤地将那本言情小说递到许昕面前。
看到那本言情小说花花绿绿的封皮，许昕想起在哪见过，笑了：“这不是你那次藏起来不让我看的吗？”
两人那次澳门WTT之前一起住，许昕在马龙的东西里发现一本花花绿绿的书，当时马龙就一脸紧张地藏了起来，许昕还奇怪了好一阵，没想到今天又和这位好兄弟见面了。
“霸道校草别太爱——我和校草合租的那些年？”许昕没忍住，“不是，咳咳，哈哈我草，马龙你看这个啊？平时那么正经，私底下看这种东西，你挺行啊。”
马龙急着要抢回来，许昕一手就把她摁老实了，拖长音调念着书上的内容，“她鼓起勇气亲了顾嘉楠一下，顾嘉楠挑眉，反手将她摁在墙上……”
“许昕！！！”这次马龙是真的急了，眼里涌上一层泪水，“还给我昂……”
许昕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明明人还是那个人，马龙却让他上下扫视的目光看得莫名打了个寒颤。
“‘顾嘉楠的吻一路从耳后亲到锁骨，洛安儿身子发软，胳臂挂在他肩头，呼吸中的酒气拂到男人鼻尖上’……”许昕声音低下去，扬了扬眉，“马龙，真他妈黄啊，你私下原来看黄书啊。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马龙咬着唇，眼里慢慢浮上一层水光。
许昕哪体会过赛场上轻捷如风的龙女被他一句话说成这样的感觉，心里得意大乐，一手不动声色地拉过她的手抚摸揉捏，一边迫近过去，欣赏着她的模样啧啧摇头。
“你是真淫荡啊……我们平时在宿舍都是打打游戏，玘哥方博儿他们都没你这么淫荡。”许昕故意这么说，“那你平时看到这种时候什么感觉啊？有没有想我？”
马龙难堪地咬住唇，半晌，摇摇头。
撒谎。许昕啧啧：“扯淡吧你就，看这种东西你能不想我？你肯定想我就跟刚刚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从你耳朵往下亲，抱着你，还摸……”
“呜……”马龙呜咽一声，伸手捂住许昕的嘴，许昕舔了舔嘴唇，目光像一条几年没吃肉的巨蟒，只想把送到口边的柔嫩滋味生吞活剥，“你重说，看这种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想到我了？”
马龙闭着眼睛，泪水沿着面颊滑落，半晌，终于轻轻点了一下头。
许昕立刻得寸进尺地逼问：“你自己玩自己没，肯定有吧？”
马龙茫然地睁开那双黑眸子。
许昕失笑，指节刮了一下她的面颊：“不懂什么叫自己玩？就是自慰啊。摸你自己的这儿，还有这儿……”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点过马龙胸口那玲珑美好的弧度，还有紧闭的白皙双腿，马龙十分茫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看小说要摸自己，许昕无语地啧了一声。
妈的连自慰都不懂，怎么就让别的男人骗着操了的。不过当初玩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肯定更爽吧？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暗念头，“你把衣服脱了，我教你怎么自慰。”
马龙不懂什么是自慰，可看许昕满眼邪火地盯着自己，羞缩的本能让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词，况且再也受不了许昕的羞辱折磨，呜咽着向床头缩去。
许昕哪容得她跑了，长臂一伸，稳稳把她捞回自己床上，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锁住了她。
马龙呜呜地哭着，在他怀里又挣又踢，许昕道：“别动。”
只是两个字，马龙一下子安静下来，黑眼睛看了他片刻，又重新闭上了。
她轻声安慰自己：“没事儿昂……他不是……你不是许昕昂……”
许昕道：“那我是谁？”
“反正，反正你不是许昕。”马龙眼角淌下两行细细的泪水，固执地不肯睁开眼睛，“许昕对我很好的……我要许昕……”
许昕让她气乐了：“马龙，你挺会整啊。反正我对你不好了就不是许昕，让你不满意就不是许昕呗？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你的想象啊。”
马龙忽然睁开那双黑眸子，“我不许你说许昕昂……许昕是最好的。”
许昕的心像在糖水里泡了几天，撩一撩就要化了，他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看马龙认真地掰着手指：“永远、永远年轻，永远喜欢许昕……”
许昕噗地一声喷了，这是我粉丝穿心莲的应援词啊。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放开这样的温香软玉抱满怀，许昕真是费了好大的自制力，他抚过怀中人散乱的长发，“酒你自己喝了，那黄书还不给我看。Alpha自制力是有限的啊，你要不想找事，躺会儿赶紧回宿舍去。”
马龙眨了眨眼，似乎确定面前这个调侃又透着一股子无奈的年轻男人是许昕，晕乎乎地爬起来，纤细的身子挂在他身上。
“许昕，许昕，”她咯咯笑着，一个劲儿地叫道，“是你吗？”
许昕苦笑，拍了拍自己身上这纤细的胳臂。我他妈是真能忍啊！
“嗯，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马龙一脸幸福地在许昕精实的胸口蹭了蹭，好像饿了一个冬天的鹿找到一大片广袤无垠的草原，高兴得恨不得在上面打个滚。
许昕让她蹭得龇牙咧嘴。裤裆里那个造孽的玩意硬得直发疼，马龙每在他身上蹭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弦要绷断了。
“许昕……”
她绵绵轻轻的声音传来，许昕咬着后槽牙，“……你特么又怎么了。”
马龙纤细的手忽然扳转他的身子，认真地看着他。
接着轻轻地倒在床上，柔顺地躺在许昕身下。
那双晶莹的黑眸子望着他，她小小声，小小声地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昂。”
“我给你的礼物……不是书，不是酒……”
许昕盯着她，马龙咬了咬唇，神色有些羞耻，可还是鼓起勇气拉着年轻男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
“是……”
“是我自己。”
许昕只觉得轰地一声，脑子里像炸开一桶汽油，手下的小腹像丝绸一样滑，像牛奶一样细腻绵软，他紧紧盯着马龙，马龙那双黑眸子紧张羞怯地看着自己，似乎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只凭着本能颤栗着。
“今，今天晚上……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昂……”她紧张得细细的声音都在颤抖，“许昕，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呜……”
话未说完，许昕一口堵住了她的嘴唇。
这次年轻男人不允许她有丝毫躲闪，一手把她的腕子摁在头顶，一手牢牢控着她的下颌，撬开她的牙关，舌头用力插了进去。
马龙呜呜地摇着头躲避，却被许昕报复性地逮住舌尖吮咂勾缠。那水声响起在房中，粘腻又缠绵，马龙让他粗糙的舌面用力舔弄着上颚，浑身虚软地呜呜哭着。
许昕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地亲女人，一吻终了，他眼睛都红了，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样物事。
是一副手铐。
马龙微觉不安地缩起身子，奈何整个人都在年轻男人的笼罩之下，更兼着酒后无力，整个人晕陶陶的，只能拿细软的嗓子轻轻问：“许昕……那是什么昂？”
许昕笑了笑：“你不记得了啊。”
不知为什么，他俯在阴影中，整个人莫名显得有几分可怕。
马龙那清水般的眸子动了动：“昂，这是，这是……”
许昕很好心地提醒她：“咱十七八的时候你帮我脱敏红光用的那个手铐啊。忘了吗？”
骤然看到这个，马龙心头的不安感越发浓重，许昕饶有耐心地亲了她一口，还以她十分喜欢的方式来回舔弄她的唇尖。等把她舔弄得浑身虚软，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子似的诱哄，“把手铐上好不好？”
马龙沉浸在许昕给的幸福中，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晕晕乎乎地点点头。
她一点头，胸前那玲珑美好的弧度就跟着酥颤颤地动了动，隔着衣服也能想象那美好的触感，许昕只觉得鼻腔猛然一热，抓着她的手腕锁在手铐里，铁链绕进床架子，这一下真是怎么都挣不开了。
听到那咔嚓一声，马龙才从晕眩中回过几分神，似乎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唇。
“许昕……”
话音未落，小肉屁股让许昕狠狠扇了一下。
马龙让这猥亵的一巴掌扇蒙了，反应过来，眼里蒙上一层泪水。许昕这次却完全没有心疼她的眼泪，只恨不得把她折磨死凌辱死才过瘾，往那小肉屁股上又狠狠扇了一掌。
扇完，许昕还暧昧地捏了一把，“有点肉全长这了。还有这。”
他手掌插进马龙柔嫩丰腴的大腿，“真嫩啊……夹那么紧干嘛，怕挨操啊。”
马龙呜咽一声，许昕照准那诱惑的香唇就吻了上去。
亲她嘴的滋味美好的可怕，她还会发出那种可怜至极的呜呜声。许昕这次懂了怎么用舌头插女人的嘴，堵住那香唇滋滋吮吻半晌，舌头用力插了进去，模仿性交的姿势捅弄起来。
“呜……许……呀！！！”
——待续——
Notes:
❗❗❗不要！！不要！！不要夸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
Chapter 86: <第八十四章>
Summary:
❗❗❗不要！！不要！！不要夸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当我没写就好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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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马龙舌尖被吮得发麻，似乎有一股陌生的热流从小腹窜开，浑身又酥又软，她呜咽着想推开许昕，双手却被男人铐在床头，只能无力地任由男人享用侵犯。
一吻终了，许昕粗粗喘着气，马龙也含着泪，小口小口地微微喘息，眼眶已经红了。
只是亲嘴怎么够，许昕说：“亲也亲了，你爽了吧？”
马龙难堪地流着泪。她喜欢的是嘴唇贴嘴唇的缠绵亲昵，谁要这种……这种……
许昕盯着她：“让我摸一把。”
马龙缩了缩身子，她不知道许昕想摸哪，只是直觉这时候的年轻师弟十分可怕。
可是她也想满足许昕，只能强忍着害怕，颤瑟瑟地问，“你……你想摸哪儿昂……”
许昕笑了一下，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马龙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整个人都红透了，呜咽着反复说“不要”“不行”，缩起身子试图藏起那姣好诱人的线条，落在年轻师弟眼里却是越发地惹火。
“不行？那好，我不摸了。”
还不等马龙放下心，只见许昕斜斜一笑，双手攥着她吊带睡裙的裙摆，向两边撕了开来。
“许昕！！！”
嘶啦一声，衣裙尽破，马龙慌了，纤细的手在手铐中不断挣动，“许昕！！许昕！！我错了！！我错了昂！！别……呜！！！”
绸缎睡裙撕开，她纤细的身子只剩文胸底裤，落在年轻男人赤裸裸的视线中，许昕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肌肤，又惹来一阵哭泣和挣扎。
天知道他肖想过多少次这副销魂的身子，少年时期一边满怀罪恶，一边忍不住想着她打起手枪，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明明只对自己温柔，却让他忍不住幻想凌辱捣碎她是怎么样的快感。
那嫩生生的双乳藏在内衣中，许昕看得牙关发酸，把手轻轻地放了上去。
马龙呜咽一声，尽量想缩起身子。纯白色内衣边缘的肌肤直接颤酥酥地吻到了手掌，许昕满足地叹息一声，只觉得心都化了。
隔着内衣这样摸了一会儿，怎么可能满足，许昕舔了舔嘴角，“马龙，你……你脱了让我摸一下。”
年轻男人绿幽幽的目光像饿狼一样，马龙眼泪凄楚地滑落，不停地摇着头，完全忘记刚刚自己许诺过今天晚上会任由师弟玩弄。
到这个份上，许昕再也顾及不到什么底线了，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美工刀，那薄薄的刀背微微陷进她挺嫩的奶子中，他咬牙看看马龙的脸，用力挑开双乳间的绸带。
那嫩生生的双乳一下子弹了出来，许昕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鼻腔都热了。
马龙平时穿衣保守，许昕只在她洗过澡没穿内衣的时候不小心隔衣看到过几眼，脸热心跳，并没有敢多看，如今那娇挺的嫩乳酥颤颤地暴露在眼前，嫩粉柔细的乳尖可怜地挺着，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
马龙每哭泣一声，那酥颤颤的双乳就跟着摇晃一下，许昕看得牙关发酸，终于再也忍不住，语无伦次地道：“我，我摸一下啊……你别害怕，我就摸一下……”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停在那嫩生生挺立的美好椒乳上，轻轻摸了上去。
她那双乳又滑又嫩，乳尖柔细地啄吻着掌心，许昕再也忍不住，完全把刚刚自己只摸一下的承诺抛在脑后，发狠地一把摸上她的奶子，大力揉捏玩弄起来。
那酥乳又嫩又滑，许昕爽得耳朵里嗡嗡直响，他也是第一次玩女人，身下那造孽的家伙事硬得直发疼，索性粗喘着把手插到马龙腿间。
“乖乖的……”许昕呼吸粗重，一边享受地揉捏她的奶子，“你夹紧点，我在你这插一下……”
马龙难堪地呜咽一声：“许昕……别……呜……”
后面的话被年轻男人灼热的呼吸尽数吞噬，许昕解开裤子，那根怒张勃发的硬长鸡巴一下子跳了出来，马龙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只觉得两腿之间插进一根粗直滚烫的硬棍子，隔着底裤开始前后抽插顶撞。
许昕腰力极猛，硬长鸡巴顶着她腿根丰腴的软肉，发狠地用力捣插。马龙哭得满脸泪水，纤弱的身子被他撞得前后直晃，许昕一口嘬住她甜嫩的嘴唇，把香软的舌尖吸得滋滋有声。
她的奶子被许昕大力揉捏到变形，还捏住乳尖恶意地揪扯，马龙呜呜直哭，却怎么也逃不开师弟有力的手掌。
偏偏身体在许昕大力的顶撞中越来越热，那根硬棍子每每磨蹭过她羞处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磨出一片酥麻异样的触感，马龙只觉得身体里泛起一股陌生又难耐的酸软情潮，忍不住就呜咽起来：“许昕……”
奶子被玩，花穴被隔着底裤研磨，她还软绵绵地叫着师弟的名字。
许昕发狠地插着她的腿，“怎么了。”
“不……我不……呜……”
“不个屁，”许昕捏着她的嫩奶尖，糙热的舌尖抽插她的耳洞，“你奶子都让我玩了，下面也湿了吧？我摸摸。”
马龙茫然地睁着黑眸子，许昕暗骂一声，你都让别的男人操过了怎么还一脸清纯。
算了算了，这事想多了心口疼。
没成想他刚碰到底裤，马龙就难堪地挣扎起来：“……许昕……”
许昕啧了一声，一手摁住她：“怎么了？哪不舒服啊扭这么厉害？急着要挨操了啊。”
马龙眼眶一下子红得更厉害，嘴唇也在发颤，可许昕一想到这嫩颤颤的乳，这香软柔滑的舌尖，都是别的男人摸过吸过玩过的，那个男人还把他自己那根玩意插进她那，干得她浑身打颤地哭着直求饶，他心里就难受得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这样想着，他不顾马龙的挣扎，隔着底裤探上那个羞缩软嫩的地方，果然已经微微湿了。
攥着底裤用力一撕，纯棉的布料落地，美景在许昕面前展露无遗。
这就是女人的穴……
许昕虽然在A片里看过，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脑子嗡地一声，心跳都要停止了。
马龙不住地呜咽挣扎，许昕往那软嫩的小肉屁股上甩了两巴掌，将她的双腿压开，目光盯着她的羞处。
马龙那个羞秘的地方紧紧合着，浅浅的绒毛少到几乎没有。许昕着魔似的伸出手，才碰到那马龙就一声呜咽：“许昕……呜……别！”
她那酥颤颤的奶子随着挣扎不停地晃动，许昕又忍不住狠狠摸了一把：“别动。”
马龙让他骂乖了，许昕道：“腿打开，我看看你那什么样。”
马龙呜咽着不停地摇头，许昕啧了一声，干脆拿腰带把她右边膝盖也绑在床架子上，呼吸急促地向她那个羞缩的秘处摸去。
外唇怯怯地合拢，只有一道嫩粉的缝隙，丝毫不像被人操过的样子，许昕舔了舔嘴角，两边拇指轻轻分开那光洁柔嫩的外花唇。
好美……
马龙的花穴嫩粉得可怜，两瓣小花唇怯怯挺立着，沾着一点晶莹的爱液，往上看，嫩生生的小花蒂也微微挺起，晶莹湿润的模样，不知吮吸欺负起来是什么感觉。
许昕牙关又酸又紧，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往那眼馋已久的花蒂上轻轻揉了一下。
马龙呜咽一声并起双腿，却被男人用力压向身两侧，“许昕！！许昕！！不要！！呜！！”
“不要个屁，这是什么？”
许昕指腹上沾了一点她甜蜜黏腻的爱液，“下面的嘴想要的都流水了，我摸你奶子亲你嘴你就湿成这样，想挨操还不承认啊？”
他身下那根驴玩意硬得直往上翘，几乎有一尺长，马龙闭着眼睛呜咽着不敢再看，许昕用她的腿根磨了磨自己硬邦邦的鸡巴，“硬吧？待会给你爽死。”
用力分开马龙纤细的双腿，许昕盯着她那个嫩生生的花穴，摸着自己硬长的怒张鸡巴撸了两把，拇指分开两瓣嫩粉青涩的小花唇，低头就吮了上去。
“呜！！许昕！！”
马龙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小肉屁股却被师弟牢牢握在手里。许昕一口吮住她嫩生生的花蒂，马龙睁大眼睛：“呀！！！”
粗糙的舌面轻轻扫过花蒂，马龙呜咽着凄惨地并紧腿，幼嫩的花蒂却完全落入男人口中。许昕嘬着那花蒂又舔又吮咂，马龙下腹涌起一阵阵酸麻酥痒，呜咽着拼命摇头：“许昕……许昕……不要了……呜……嗯嗯嗯！！呀！！！”
许昕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停止，啧啧吮吸研磨她花蒂的速度还越来越快，糙热的唇舌用力欺负那嫩生生的蕊尖，把蒂头嘬出来，碾弄吸吮的力度越来越大，直把那个花蒂蹂躏玩弄得红肿不堪，马龙凄叫一声：“呜！！！许昕！！啊……”
眼看可人儿就要被自己吮舔上高潮，许昕忽然放开那饱受奸淫玩弄的花蒂，舔了舔嘴角，斜斜一笑。
马龙睁了睁迷茫的黑眸子，忍不住轻轻唤道：“许昕……”
她不知该怎么哀求年轻男人的疼爱，只能呜咽道：“抱，抱抱我……”
许昕并不理会她的哀求邀宠，再次分开她的花穴，这次照准小花唇就吮了上去。
刚刚在身体中平息些许的情潮再一次被唤起，马龙惧怕又羞窘，许昕故意吮咬着她的花蒂，不轻不重地用舌尖拨弄，把她的花穴吸舔出羞人的滋滋水声。
“许昕……许昕……不要了……呜……”
她纤细的身子都在发颤，眼看又要到达高潮，许昕却再一次放开她，居高临下地欣赏她难耐哭泣的样子。
等马龙身体中那股情潮再次平息下去，睁着迷蒙的黑眸子望着他，许昕这次直接用拇指分开她爱液晶莹的小花唇，目光往下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嫩粉羞缩的花洞。
许昕耳朵里嗡地一声，眼里直冒金星，好半晌才找回粗重急促的呼吸，伸出手颤巍巍地摸向那小花洞。
好小……好嫩啊……
受了男人方才那么多疼爱，小花洞只是可怜地流了一点水，紧紧羞缩起来，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许昕用拇指轻轻揉了一下，只感觉软嫩甜蜜得像揉着一汪春水，马龙惧怕地呜咽：“许昕……”
——待续——
Notes:
❗❗❗
不要！！不要！！不要夸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
Chapter 87: <第八十五章>
Summary:
不要提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当我没写正常说别的就好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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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一想到她也曾经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被他这样分开双腿，看这个羞秘的地方……
许昕心里像憋了一口黑血，又毒恨又疼，拇指分开她的花唇，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花穴吮去。
被年轻男人一口吮住花穴，马龙哭得脸颊都湿了。那嫩生生的小花穴被男人粗糙滚热的唇舌完全含住吮咂吸舔，许昕在她幼嫩的小花唇上轻咬一下，马龙一声哭叫，许昕的舌尖便用力往她花洞中钻去。
“我错了……饶了我吧……许昕！！”
那花洞太小，插进鸡巴估计困难，用手指插她都会哭着叫疼，舌头插她却是正合适。许昕完全不管她哭得嗓子都哑了，粗糙的舌尖强行挤入她嫩生生的小洞眼，反复奸淫抽插起来。
那花腔嫩肉痉挛着紧紧吸住男人的舌尖，想也知道鸡巴插进去有多爽，许昕反复插弄她那小花洞浅处的敏感点，马龙哭得满脸泪水，花腔一阵一阵抽搐，嫩穴不规则地绞紧许昕的舌头，眼看她又要高潮，许昕果断抽出舌尖，坏心地让她体会被情欲折磨得浑身酸软的感觉。
马龙埋在枕头上不停地呜咽哭泣，许昕等她的啜泣声慢慢平息，再次低下头，拇指用力分开她的花洞。
那嫩软的羞处让自己微舔开了一些，被唾液滋润得亮晶晶的，还没插就已经微微红肿，看上去可怜之极。许昕直勾勾盯着这个嫩粉的小花洞，正准备再用舌头插她一回，目光忽然一停。
将她的花穴更用力分开，马龙呀地哭叫一声，许昕愣住了。
……花穴里，明明有一层嫩粉的肉膜。
完完整整的处女膜。
“我草……”许昕伸手想碰一下那层完整的肉膜，心中涌起一股满足和狂喜，“你是处啊！！你没让人操过啊？？”
马龙脸上泛起一层羞窘，含着泪别过头。
许昕狂喜得简直想亲她两口，实际上也亲了，他兴奋地捧着马龙的脸：“为什么要骗我不是处啊？我草你他妈差点吓死我！”
马龙望他一眼，目光含着幽幽的哀愁，“你，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我的……”
许昕摆摆手：“男人心理你不懂。况且我也是处男啊，你又不吃亏。你……哎你真的绝了。你特么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
心爱的女人还是处女，许昕比中了一个亿彩票还狂喜，忍不住俯下身仔仔细细检查起来。她那青涩的处女花洞羞缩紧闭，里面那层嫩粉的处女膜完完整整，后面菊穴也紧紧羞缩着，完全没有被人侵犯过的样子。许昕忍不住狠狠往她唇上亲了一口。
“那么喜欢我啊？都给我留着。这也是第一次被人摸吧？”
大手肆意揉捏她香滑的奶子，另一只手轻轻揉弄她的花穴，马龙咬着唇呜咽一声：“许昕……你……你别太得意了昂……呜……”
许昕笑了：“破你处我还不得意那我什么时候得意啊。摸舒服了吧？”
马龙啜泣着眼看又要高潮，许昕再一次恶劣地收回手，扶着铁硬怒张的长直鸡巴撸了两把，龟头顶开她的花唇，上下磨蹭起来。
马龙身子青涩稚嫩，人又怕羞，许昕这么又摸又亲嘴又舔花穴地玩了她一晚上，终于把她玩软了身子，羞怯缩起的花洞一股股流水，甜蜜嫩热地肿胀起来，亟待硬鸡巴的捣弄。
许昕挺着个硬撅撅的鸡巴，咬着牙上下磨了几十下，马龙流出的蜜液把床单打湿了一小片，许昕这才挺着鸡巴对准那嫩热的花洞口：“那我插你了啊？”
马龙闭上眼睛偏过头啜泣，明显是任由他奸淫玩弄的样子，许昕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挺着硬鸡巴，咬牙慢慢捅开她。
“呜……许昕……”
龟头才捅进她的花穴，许昕眼前就爽得直冒金星，牙关一阵阵又酸又紧。那个甜蜜嫩热的花洞死死嘬着自己造孽的玩意，让他卵蛋都一阵阵打哆嗦，差点就射出来。好不容易咬紧牙关忍过那股射意，这才继续往里捅去。
给处女破处开苞原来是这个感觉，许昕爽得下腹一阵发紧，硬鸡巴让她嘬得更硬了，青筋狰狞地捣开从未让人插入过的嫩花穴，等终于插进去一个龟头，马龙哭得脸上都是泪水：“许昕……”
许昕心软得不像话，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怎么了？舌头伸出来。”
马龙羞窘地微微露出嫩粉的舌尖，许昕一口叼住，吸得滋滋作响，一手大力揉捏她娇颤可怜的嫩奶子，捣着嫩穴的硬鸡巴就忍不住往深处插。
“疼！许昕……呜！！”
“乖乖的，老公知道你疼啊，”许昕嘬着她的舌尖耐心地诱哄，“处女膜捅破，全插进去就不疼了。”
他每说一句话，硬邦邦的鸡巴都被她吸一下，她柔嫩的奶子还贴着自己胸膛，要不是马龙今天晚上破处，许昕真恨不得把她摁在自己胯下捣死。
“许昕……”
许昕硬鸡巴残忍地捅开媚肉，马龙疼得泪光迷离：“亲我，亲亲我……”
硬邦邦的龟头终于顶上那层完整的处女膜，许昕心里升起一股满足和痛快，胡乱亲了她两口，叫了两句小宝贝儿，哄得人放松下来。
然后腰胯狠狠使力，硬鸡巴一下捅破了她的处女膜。
“呜——呀！！！”
马龙哭叫得嗓子都哑了，许昕浑身邪火沸腾，盯着她被自己凌辱的模样，咬着牙把那硬长的鸡巴抽出些许，一个使力，彻底捅开了她的处女膜。
看着白床单上滴下点点落红，许昕忍不住笑了：“处让我破了啊。”
马龙哭得满脸是泪，处女膜被男人的鸡巴硬生生捅裂，身子也像被烧红的铁棍从中捅开，偏偏许昕还咬着牙往里硬干：“好紧……紧死了……”
又嫩又甜的花穴紧紧吮吸着男人的造孽玩意，偏偏马龙疼得呜呜直哭：“许昕……我，我不想做了，呜……你，你出来，呜呜呜……”
许昕一口堵住那香甜的唇，大手揉捏她的奶子：“好，我出来，你放松点……”
马龙含泪放松身子，可椒乳落在男人手中任意揉捏，娇嫩的花穴也被师弟硬邦邦的鸡巴死死捅着。许昕怎么舍得放过她？
满是处女血水的硬鸡巴缓缓抽出，马龙“呜”了一声，许昕趁她放松身子，精实的腰胯猛一个使力，狠狠地掼了进去。
一下子被大鸡巴捅到最深，马龙凄惨地哭出声：“呀！！！”
偏偏被许昕堵着嘴唇用舌头抽插搅弄，她怎么也躲不开男人的亲吻，许昕狠狠捣插了几个来回，捅得马龙呜呜地惨叫，好不容易插开了些她的花穴，许昕将她纤细的腿架在肩头，俯身开始猛捣猛干。
自己怒张的鸡巴捅进那蜜滋滋的嫩花腔，内里凸起的肉核谄媚地吮吸着鸡巴和马眼，爽得许昕恨不得把蛋都捅进去。可惜马龙身子发育不够又是处女，哪经得住他这么猛捣猛干，哭叫和哀求就没停下来过，许昕还有一截鸡巴干不进去，粗喘了两口气：“怎么插不进去？”
龟头狠狠顶住内里那个软嫩的肉核，马龙呜咽哀叫一声：“许昕！！！”
许昕狠狠往前一顶，总觉得那个软嫩攒起的肉核似乎能顶开，双手死死掐进她柔腻的大腿，咬着牙把鸡巴硬往里顶：“你放松……人家不是说太阴都能干进子宫里吗？你别吸我……”
“许昕！许昕！！”马龙哭得直发抖，男人勃发的鸡巴还在往花穴里插，宫口几乎被他捅开，“我没有，我是府相，我没有……”
“府相什么府相，你不是太阴吗？”
许昕揉捏她香滑的奶子，“府相奶子会这么软吗？府相劲能这么小吗？你不打比赛，不给我操还干什么？多给我生几个黄金左直，体总把你供起来……”
他说着自己也兴奋起来，哼笑一声，龟头顶住那个软嫩紧缩的肉核，对准了一捅，干出马龙一声凄甜的惨叫。
“我草，真能干进去，极品啊……”
许昕兴奋得眼都红了，他差不多忘了自己是在操心爱的女神，只觉得龟头狠狠顶开那个柔嫩的小水口，马眼恰好被里面那圈紧实的嫩肉死死吸住，嘬得他魂都飞了。
“你放松点，我捅进去。”
马龙含泪摇头，许昕攥住那嫩颤颤的奶子，过瘾地揉捏吮吸，玩得马龙又含着热泪小口小口喘息起来，他忽然抱起马龙，挑眉斜斜一笑，摁着她往自己鸡巴上狠狠掼去。
“呜！！！呀！！！”
房里响起一声拔高的惨叫哭泣，随着鲜血缓缓从交合处流下，许昕那根硕大直硬的造孽鸡巴终于彻底捅进了她身子。
龟头随着马龙的哭噎被一缩一缩地吮吸，许昕爽得头皮发麻，完全顾不上马龙是今天晚上刚刚破处，咬着她的喉咙发狠地捅干起来。
她的子宫被彻底捅开，身子像撕裂一样，偏偏年轻男人兴奋地挺着硬鸡巴猛捣猛干，马龙呜呜哭着，膝盖一直在发抖，被手铐箍起的手腕无力地蜷在身侧，腕子上已经磨出一圈鲜血。
她当初给许昕脱敏的手铐内侧有一圈毛绒，不知怎么现在却都被撕掉了。看着她花穴被他捅出的血迹，还有手腕上沁出的丝丝鲜血，许昕越加兴奋：“贱货，操死你……小贱货……”
一口堵住嘴唇，吻得她呜咂有声，娇嫩的奶子随着男人粗暴的奸淫与操干不住地摇晃，许昕恶意地捏着奶尖揪扯：“挨操舒服吧？”
马龙让他舌吻得只能发出呜呜声。她双腿直打颤，跪坐在许昕身侧，竭力避免被许昕那根粗直的鸡巴捅开子宫，许昕缠绵地吻着她的面颊，胯下发狠地捣撞，撞得美人只能无助地在怀中呜咽起伏，香滑的奶子不住地磨蹭自己精实的胸膛。
明明好几次没有捅到宫口，马龙却受不了了，呜咽着求他，“我……我不要了，求求你……呜……”
许昕一口吻住她的耳朵，糙热的舌尖在她耳洞里抽插，马龙哭着直哆嗦，许昕趁她不备，龟头对准花穴内被捣得肿热不堪的花核，鸡巴一下子捅了进去。
——待续——
Notes:
不要提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
Chapter 88: <第八十六章>
Summary:
不要提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就当我没有写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第八十六章>
马龙向后仰起头，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她再也跪不住，许昕那粗直硬硕的鸡巴死死插在她子宫里，快把她女人娇嫩的花心都捣烂了，明明是纯洁无比的处女花房，却被迫一次次承受着男人的捅干和奸淫。
面对面坐着的姿势不好使力，许昕把她压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舌吻一番，硬邦邦的鸡巴一个猛顶，再一次狠狠戳开那小小的子宫。
攒起的肉核被男人对准了反复捅弄奸干，马龙又哭又叫，大腿被许昕掰到最开，每一次都被那根硬直鸡巴杵到花芯里，杵得又酸又麻，男人却还要怼开她紧实的宫口，残忍地碾磨里面柔嫩凸起的媚肉。
她越用力挣扎，攥着那柔嫩大腿的手就越紧得像铁箍一样。许昕用力杵干她嫩生生的子宫，鸡巴残忍地捅入抽出，一股股爱液混合着血丝流过她白皙的大腿，许昕堵着她的嘴唇发狂似的舌吻，忽然说：“马龙……”
马龙的眼泪凄楚地淌过面颊，许昕忍不住又亲了一口那美好的唇。
“我小时候、就想这么、这么弄你。”
他精实的腰胯狠狠往前一顶，马龙凄叫一声：“呀！！！”
许昕狂乱地吻她的长发，吻她的耳根：“我那会儿其实老硬，你有时候离近了我都硬……晚上还梦见你穿着超短裙……但是老把你当，当那种冰山雪莲，我不敢细想啊。”
他以前不敢想，但是现在敢猛干啊，直撅撅的硬鸡巴对准花芯，发狠似的猛抽猛捣了几十下，干得马龙凄绝欲死。
“你走那几年，我看黄片，我就想是你……有个女的后影有点像你，我老看着她撸，有时候还能梦见跟你干那事……”
马龙羞耻得眼泪夺眶而出，许昕咬牙狠捅开她纯洁的子宫，“但是有一次看见那女的被三个男的轮奸……我心里难受死了，就关了。”
说到轮奸，许昕不知想到什么，牙关一阵发紧，吻住马龙的哭泣的唇，猛抽猛捣地开始狠弄。
这一回直干了几百下，跟干仇人似的戳捣奸干花芯，马龙让他捣得放声大哭，蜜穴一个劲痉挛。她没做的时候被许昕玩弄了半晌蜜穴，本来就攒了一股情潮没有泄，这次许昕毫不留力，卯着劲对准那柔嫩的肉核猛捣，不多时马龙就哭叫一声：“许昕！！许昕！！我——呜！！好想——呜！！”
“想尿是不是啊。”许昕笑了，对准花芯死命捣了几百下，马龙只觉得花芯让他怼得又酸又软，一股酸麻酥痒直从骨子里喷涌出来，“呜呜呜呜呀！！呀！！！”
许昕用力抽出鸡巴，一股透明的花液从她花穴里直喷出来，马龙高潮得浑身发抖，眼泪凄哀地胡乱淌落，花穴还在余韵中痉挛，许昕却埋头吮咬了一会儿她的嫩腿根，扶着硬撅撅的怒张鸡巴，对准花眼就捅了进去。
高潮过后的花穴嫩热发颤，终于让他插进大半根鸡巴不那么困难，他硬插到子宫口，马龙哭着呜呜直摇头，“许昕……不要，不要，好难受……”
女人在不应期挨操难受得很，可许昕挺着个硬鸡巴更难受啊，他发狠顶着那柔嫩肿起的宫口，“不要什么啊？”
马龙哪能说出来那个字，呜呜大哭起来。
“不要插是不是？”许昕吮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地笑，“鸡巴都硬了，不插你插谁啊。都把你插得潮喷了，挨操很舒服吧。”
马龙闭着眼睛凄惨地啜泣，似乎不愿意面对素来疼爱她的师弟正在蹂躏她的惨况，许昕只觉得怎么亲也亲不够，舌头抽插她细嫩的耳洞，含糊道：“你放松点……”
马龙流着泪，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松，见她不听话，许昕哼笑一声，攥紧她白皙柔嫩的大腿，硬邦邦的鸡巴用力贯了进去。
“呜！！！”
子宫被强行捅开，她高潮过后的身子再挨插难受得很，许昕猛干了几十下，充分享受了鸡巴被收缩的花腔紧紧吸着的快感，马龙却呜呜哭着，肉核被男人怼得热痒肿痛，一股鲜血混合着爱液再次流了出来。
欺负够她了，许昕故意问：“疼不疼？”
似乎从师弟的话里品味出一丝疼爱，马龙含着泪轻轻点了一下头。
许昕笑了，忍不住亲了她一口，硬得难受的鸡巴捺着劲从那甜嫩死紧的小水口中抽出来，插在她花穴中缓缓抽动着。
“呀……嗯、嗯……呀……”
马龙呼吸越来越甜腻，目光越来越茫然，显然尝到了挨操的好滋味，男人硬邦邦的鸡巴慢慢捅出插入她甜滋滋的花穴，偶尔插到肉核，也只是缓缓顶弄研磨，磨得她骨子里一股酸麻酥紧，含着泪轻轻喘息：“嗯……大昕……”
“挨操爽不爽？”许昕亲着她的鼻尖，扣紧后脑不许她躲开，“这么插舒服吧？”
马龙含着泪咬紧唇，只是偏过脸，随便他施为的样子。
许昕啧了一声，处女就是这点不好，很多花样都玩不尽兴。
可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满足感还是大于了一切，许昕低头嘬了她的嘴唇一会儿，捺着劲慢慢捅干起来。
“嗯、嗯……大昕、呀……”
马龙让他撞得身子发颤，眼含泪光，娇挺的奶子一个劲晃动，许昕一手逮住那香滑嫩颤的娇乳，捻弄揉捏那柔细的小奶尖，一边将她的嫩穴捅得滋滋出水。
这次顺着大腿直流的终于是蜜液而不是鲜血，被鸡巴这样插的滋味酸软又陌生，奶子还被男人玩着，马龙羞愤不堪，身上侵犯她的年轻男人却非要盯着她被自己凌辱的模样，“喜欢挨操啊？”
马龙啜泣着偏过脸，许昕重重一捅，她酥痒的肉核再一次被捅开，马龙凄叫一声：“许昕！！呀……”
子宫被男人用力干开，冠头棱起狠狠捅着缩紧的媚肉，方才被男人磨出的酸麻酥痒好像被一只带着倒刺的铁拳猛然一击，捅得鲜血淋漓，又说不出的解瘾和痛快。
“这，呜，许昕……”
她有些慌乱，茫然地去找许昕的目光，双足也下意识地微微挣扎。
可如果说刚刚第一次还是被年轻男人攥着双腿强行破处，这次双膝却虚得一阵阵直打颤，只能绵软地被男人架起，粗硬上翘的鸡巴微微抽出，再次对着花芯猛干起来。
这次许昕怼着那柔嫩的肉核狠狠磨一阵，磨得马龙又哭又叫地直流水，硬鸡巴再一下子捣进去。小子宫中的媚肉都被男人捣得流血，马龙凄哀地咬着嘴唇，居然隐隐生出一个羞人的念头。
呜……许昕、许昕要是……
要是可以一直、一直在里面……
许昕虽然也是处男，可看黄片积累的知识足够玩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处女，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想挨操了，俯下身便开始猛干起来。
这次的操干比第一次更猛烈，许昕照准那凸起紧缩的红肿花核猛抽狠捣，几乎要把女人最柔嫩的花芯杵烂捣碎。
鸡巴一次一次破开宫口，狠狠抽出，又重重插入，像带着倒钩的铁拳，恨不得把那一腔花宫捣磨出血才过瘾。
花穴被男人捅干，子宫被插开，花芯都受着鸡巴的挞伐折磨，马龙被干得呜呜大哭，把男人的鸡巴吸得紧紧的，许昕越发起兴，攥着她的小肉屁股猛力地蛮干。
“挨操爽吧？”许昕发狠地捏她的脸，“问你话呢，挨我操爽不爽？”
马龙哭着胡乱摇头，许昕下颌发紧，顶着宫口一下子插了进去。
怒张勃起的硬鸡巴怼着红肿热痛的肉核一下下猛击，像铁拳一样杵开她柔嫩的花芯，马龙崩溃地惨声哭叫：“许昕！！不要了……饶了我吧……呀、呀、呜、我、错了……我错了！呀！！！”
许昕对着她的肉芯猛击狠捣数百下，怼得宫口红肿的肉核张开翻出，鸡巴还狠狠往里插着。马龙让他干得眸子失去焦距，徒劳地张大双眼，许昕铁硬的鸡巴怼着宫口肉核一阵研磨，猛地插进子宫中。
“呀！！！！！许昕！！！！”
肉核让他捅得一阵阵抽搐，每一下都让男人的硬鸡巴捅到心里了，马龙凄哀地惨叫，大腿根嫩肉一个劲抽搐，蜜滋滋的花芯也一阵痉挛紧绞，许昕眼看她要到了，终于肯给她个痛快，硬鸡巴微微抽出，随即对准红肿翻起的肉核一阵猛插。
“呜！！许昕！！许昕、不要、呀！！！咿呀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最后几百下猛插猛捣，许昕又覆上她红肿的花蒂故意揉弄。花蒂是酸痒急促的电流，花芯是毒痛肿热又被一下下捅开的酥麻快美，马龙大声哭喊凄叫，终于纤腰一挺，大股大股潮吹喷了出来。
许昕猛地插入那痉挛潮喷的宫口，滚烫的精液全部痛快淋漓地射了进去。
蜜液大片溅开，许昕的两指却还恶意揉玩着她的花蒂，马龙哭得嗓子都哑了，在他恶劣的口哨声中，哆嗦着喷出一片清亮的尿液。
第一次破处就被玩成这样，马龙是真的快被他玩死了，挺着纤细的腰呜咽着乱喷，最后潮喷和尿都喷干净，小肉屁股还在发抖。
她晕晕沉沉坠回床上，就这样昏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再醒来，是被许昕亲醒的。
马龙脸上，睫毛上，颤酥酥的嫩乳，到处都沾着许昕的精液，身下羞秘的花穴更是被年轻男人抽插捣弄得红肿不堪，小花唇可怜地微微肿起，花蒂也早在男人的欺负疼爱中凸出个嫩粉的蒂尖，被许昕吮舔吸咬得红肿晶莹。
再往下，马龙的小腹都被他内射得微微鼓起，可怜她第一次破处就被许昕往死里干，捅破她的处女膜还不算，宫口都操肿了，小小的子宫中都射饱了许昕粘稠滚烫的精液。
不知过了多久，马龙动了动睫毛，轻轻唤出一声：“许昕……”
许昕赶忙哄：“在在，师弟在呢。”
女人第一次破处好像都挺难过的，许昕亲着她的脸哄了半天，马龙还瑟瑟抽泣着，许昕本来刚刚给她裹上自己的衣服，可马龙每抽泣一声，那衣服就从她香肩上滑落一分，待她发现许昕的目光越来越深暗，已经来不及了。
——待续——
Notes:
不要提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就当我没有写
Chapter 89: <第八十七章>
Summary:
不要提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就当我没有写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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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许昕，许昕……”她哀求地看着许昕，“我不要了，我不……呜……呀！！！”
许昕用力把她压在身下，发狠地堵住那香软美好的唇，兴奋地把粗直硬硕的鸡巴硬插了进去。
这次他一下子就插到了子宫口。马龙凄惨地哭喊，许昕盯着她的脸，痛快地欣赏她被自己奸淫羞辱的凄惨媚态。
他被那甜滋滋的花穴嘬得下腹酸紧，硬邦邦的鸡巴抽出一些，猛地捅了进去，这次直接把子宫口都戳开了。
“嗯、呜、呜、呀、不要、许昕……”
许昕发狠地啪啪猛捣，直硬的鸡巴像弄仇人似的捣开处女的子宫，马龙让他干得满面泪痕，往日羞缩闭合的大腿被年轻男人强硬地掰开，花穴也被怒张勃发的鸡巴捣插奸淫，每一次都狠捣到底，马龙摇着头呜呜哭道：“许昕……我受不了了，轻……呜、呜、呜、呀！！！！！”
许昕让她哭得越发兴奋，狠狠一个使力，外面半截急切插不进去的鸡巴也硬生生捣了进去。
马龙只觉得都花心让他狠狠杵碎了，整个人都捣穿在他那根粗硬直硕的鸡巴上，大睁着涣散的眼睛，嘴角淌下一痕晶莹的唾液。
“爽吧？挨我操爽吧？给你入到心里没？”许昕粗喘着，“不是找操欠操吗？老子让你贱……小贱货……”
他骂得兴奋起来，硬鸡巴往里狠狠一贯，“还骗我你处让别人破了……记清楚给你破处的人是谁没，嗯？这么大的鸡巴，爽死你了吧？爽得你口水都流下来了……”
马龙让他奸淫得呜呜直哭，许昕毫不留情，粗暴地奸淫处女的嫩身子，挺着那粗直近一尺的鸡巴狠狠捅插着马龙的柔嫩的花核。
这一晚上许昕就没放过马龙，到最后马龙已经昏过去，硬生生让他操干得潮吹醒过来，身子在男人的奸淫中无力地颠动，一会又被从后面压成母狗一样的姿势，鸡巴照准那个嫩穴，狠狠又捅了进去……
到天明，马龙浑身沾满许昕的精液，嘴里都有未来得及吞下的黏糊糊的精液，许昕又在她脸上射了一发，这才感觉稍稍满足了些许，亲了亲马龙昏沉的眉眼。
“马龙，”他忍不住说，“你真好看。”
马龙目光有些涣散，听他说自己好看，轻轻动了动嘴角。
她睫毛上都是许昕稠白的精液，这一笑竟然显得绮丽又靡乱。把人人羡慕的龙女搞成这样，许昕又觉得喉咙有些干渴，赶忙转移话题：“陪我说说话。”
马龙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失距的黑眸子安静地望着他。
许昕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就这样死去一半，失去那些反抗他忤逆他的部分，只知道柔顺地躺在他身下，接受他的侵犯和操干，最好再生上那么五六个孩子。
把她性格里别扭的，绵里藏针的，软中带硬的部分都掐死，从此以后只对自己柔情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和顶撞。
喉咙上的手微微收紧，马龙那黑眸子扑闪着动了动，许昕骤然回过神，后背爬上一层冷汗，赶忙把她搂进怀里，挑了一处没有精液的地方亲了亲。
“别怕啊别怕啊，老公错了，”许昕去亲她的眼睛，“逗你呢。和我说会儿话。”
马龙睁开眼，看她那虚软的样子许昕就说不出的喜欢，低头用心地亲了亲她的眼睛。
他想起自己听过的一段评剧，“小姐好比这个琵琶四弦，终朝每日就在墙上悬哪，有朝一日到了我的手，怀抱琵琶我不敢弹。”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唱出了声，马龙眸光虚软，静静地落在他脸上，像初一日的上弦月，明润而清凉。
许昕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唱什么呢？”
不等马龙答话，他笑道：“《杨二舍化缘》。”
许昕又荒腔走板地哼起小调：“怀抱这琵琶你应该弹还唱，又恐怕弹坏了琵琶上头弦哪。”
以前他抱着马龙，总是不敢肖想，不敢逾矩，生怕犯了她的忌讳，只有月光静静地为他照出满山空翠，他若想伸手掬一掬月光，却比吞天还难。
今天月光却让他摘下来揉进了怀中，他在银光散漾的清泉里游了个来回，埋下头大口大口痛饮着，满身都是银子般清亮柔细的月色。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马龙已经静静睡了过去，许昕伸手拨开她光洁的额头边柔细的碎发，声音透着一股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我爱你。”
其实第一面见马龙，他就很喜欢很喜欢她了。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梦里全都是快乐幸福的画面，一直到晨光熹微，许昕蒙蒙瞪瞪睁开眼，向床铺内侧叫了一声：“马龙？”
怀里没人，床上也没人，许昕倒也没有太多在意，毕竟马龙每天早晨都醒得比自己早。
他趿拉着拖鞋去到盥洗室看了一圈，地上还有昨天摔碎未来得及收拾的红酒瓶。
想到昨天晚上的旖旎春宵，许昕嘴角忍不住攀上一丝微笑，“去哪儿了啊。”挨了一晚上操还能动，看来是没操服。
可是宿舍里前前后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马龙的影子，许昕心里莫名其妙泛起一股空落落的不安，拉开抽屉看了看，昨天刚领的结婚证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应该是没事吧？
结婚证领了，床也上了，她总不会还闹什么幺蛾子吧？
虽然这么想着，许昕心里那股浓重又不知所谓的疑惑和不安感却越来越浓重，拉开抽屉重新看了看，目光却忽然一缩。
……抽屉角里，放着几个游戏币和一张照片。
这是当初和黎娇“谈恋爱”时抓娃娃剩下的，当时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抓完娃娃后黎娇缠着许昕想跟他拍张照片，许昕也就答应了，照片上的两人各自拿着一个娃娃，手拉手，倒也颇是开心地笑着。
但自从黎娇越来越不讲理，许昕把和她相关的任何东西都卷吧卷吧胡乱塞进储物柜了，这张照片估计早在哪个角落积了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抽屉里？
越想越不对劲，许昕头一次在比赛之外心头一阵阵发冷。拿过手机拨出最熟悉的那个电话，听筒中传来一阵冰凉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许昕骂了一声操，手机砸到墙上，拉开门便狂奔出去。
今天休息，整个天坛公寓都没什么人，许昕一路狂奔到大铁门前，顶着明晃晃的太阳，飞奔入闲闲前行的人群之中。
茫然地转头四顾，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真是服了马龙这个狗屎性格，怎么就又一声不吭把自己扔下了？？她是恨什么？？自己没有扔掉黎娇照片？？
那张鸡巴照片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塞着，她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自己脑补出的玩意把人一推八百里远！！
我追得也很累，我他妈也有尊严好不好！！
许昕撑着膝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去如潮。不远处的街心公园有抖空竹的嗡嗡声，小孩儿的嬉笑声，还有一阵不知哪个老旧录音机中飘出，隐隐约约的昆曲吟唱声。
细雨洒轻寒，绿绣芳茸浅，隔溪的沙鸟几处如相见。满旗亭花开俨然，盼不见去年人面。
呀，为甚呵村庄冷落，朱扉镇锁，春风静掩，桃李笑无言。可正是云离楚岫，雾散秦楼，玉去蓝田。则教我对花枝空忆当年。
千种恨，向谁言，万般愁，空自怜。你可是化朝云阳台畔，俺怎能结同心古树边。盘旋，看水上双飞燕；迁延，听枝头泣杜鹃。
望芳郊晴岚半天。看几个笑典春衣，行歌绣筵。谁似俺春恨绵绵，良辰无那，泪洒风前。哭如痴，吟如醉，海棠边又增新病；住不可，行不能，桃花下怎寻旧缘。枉自留连，谩生俄延。空目断烟波画船。空历遍云山墓田。
许昕吁出一口气，心里突然浮上一层从未有过的冷漠和倦怠。
似乎一瞬间，什么都不想看，也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走吧。反正人这辈子迟早是要一个人的。早一点走，早一点清醒。也好。
反正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她走了，自己也不过是多则再伤心两三年，少则一半年。到时候找一个没那么爱自己，自己也没那么爱的，只要对方知道情况，反正日子还是要一样的过。
可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这么的堵。
许昕拖着脚步，一步一顿地回了天坛公寓。不远处走来两个蹦蹦跳跳的人影，一看到许昕，其中一人赶紧猛冲上来，拉着他就往大楼里跑去。
许昕立即拦住他：“方博儿？”
他心里有点累，还是淡淡笑了一下：“怎么了这是。哎，这不姚彦吗。”
姚彦看到他也一拍手，和方博一起把他往刘国梁和秦志戬他们办公的区域拉，“刘指和你们老秦正找你呢！”
许昕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摆摆手推开两人，独自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前烟雾缭绕，许昕推开门进去，刘国梁正从里面出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刘国梁头一次面色稍有些不自然，许昕淡淡笑着问了句好，刘国梁便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秦志戬正在休息室中抽烟。自从奥运会混双夺冠，许昕马龙二人半退役带新人以后，秦门三人就几乎没有这样相处过了。毕竟，秦志戬的新任务是樊振东和王楚钦。
看到许昕前来，秦志戬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向他指指对面的椅子，“许昕啊，来，坐。”
许昕笑了笑：“老秦。马龙走了，你和刘主席都知道吧？”
马龙这么大的运动员手机号突然变成空号，人也凭空消失，不可能没有向秦志戬和刘国梁打报告，合着是就瞒着他一个人。
“许昕，”秦志戬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声，“我和刘指导都很看好你。你心里没有前程，没有仕途，就剩下一个女人了吗？”
说到这，秦志戬摇摇头：“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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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0: <第八十八章>
Summary:
蟒弟二十四，龙女二十六。
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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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许昕气得都懒得笑了。他干脆也摸出烟点上一根，与昔日的恩师一块吞云吐雾起来。
“老秦，你心里有仕途，你心里有前程。你的仕途就是给小胖讲怎么打马龙，你的前程就是我和王楚钦打球的时候给他做场外。你老说你把我当半个儿子把马龙当半个女儿，你这半儿半女你怎么养的？就是遇到事把我俩往车下推是吗？？”
秦志戬道：“我从来没有——”
“你确实是没有，”许昕打断他，“你没把我俩当你亲生的。你把我俩当你工作内容。我和马龙夺冠了，你成功了啊老秦。你的工作内容非常成功。那你就别用感情绑架我了呗？”
说到这，许昕又乐着摊摊手，“你对我失望，失望失望去呗。和我没交情没真心的人对我失望我无所谓。你失望又不扣我宿舍电费。”
沉默的气氛凝固半晌，许昕在桌角摁灭烟头，迈步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秦志戬有些疲倦的声音。
“……许昕，我和你，和马龙，师徒父子一场。咱们必须要走到这步吗？”
“老秦你搞搞清楚，不是‘咱们’走到这步，是‘你’，‘你’把我俩推到这步。”许昕说，“马龙对不对得起你我不知道，老秦，我是没对不起你。”
秦志戬再一次叫住他：“马龙要去香港了。”
一听这句话，许昕停住了脚步，垂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识地屈伸了一下。
秦志戬叹了口气：“……你们的结婚证也没用了。她去香港的话，你两年找不到她，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许昕皮笑肉不笑地扯扯脸颊：“行。谢谢啊。”
秦志戬道：“……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马龙是被石川佳纯带走了，今天早晨刚走的。石川佳纯把她抱上车的，说她俩准备去香港建什么俱乐部。你知道……石川那个女孩一直挺喜欢她。虽然我不是很看好你和马龙之间的感情，但是……”
许昕直接打断他：“她走就走吧。和我有关系？”
秦志戬愣了一下，“我知道石川佳纯的车牌号……”
许昕耸耸肩：“嗨，我无所谓了。爱走走吧。反正我想要的都得到了。”
婚也结了，我的诚意是付出过了。她三番五次说走就走，是觉得我没有自尊，还是觉得我不配？
秦志戬噎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什么叫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他把马龙……？？
许昕本意是想说自己想要的感情和关系在昨天晚上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结局，看秦志戬满脸青白红紫交错十分之精彩，干脆将错就错地摊摊手：“是啊，没错啊。都是成年人，说话成熟点儿。”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秦志戬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他虽然和马龙这个女徒弟并不亲近，但是……但是许昕怎么能和人……？？
好半晌他才缓过这口气，哆哆嗦嗦地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
许昕皱皱眉，秦志戬摆了摆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你自己看看吧。周子凯的退役报告。”
许昕仍是古怪地扬着眉，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秦志戬声音沙哑：“你在赛场上被水谷隼用红光干扰……对红光的应激反应是周子凯透露出去的。把他开除出国家队，是马龙来跟我们提交的举报。”
许昕瞳孔慢慢一缩，拿着那张纸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秦志戬继续道：“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太恶劣……最后我们是让他主动退队的。鲁能那边想买他，也是马龙去告知他在比赛中违规使用兴奋剂。现在周子凯这个人，已经是卖不出去了。”
许昕越来越沉默，听秦志戬缓缓往下说着。
马龙的性格他知道，只要不影响她打球，她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是无所谓，甚至不耐烦，别影响她的训练和成绩就好。
魏远桥和她打AB同台对抗赛的时候搓球搓得飞起，她也只是皱着眉说了句“这球”。如果不是许昕在她心里有特殊的位置，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强出这个头？
眼见许昕脸上的沉默之色越来越浓重，秦志戬叹了口气：“要是觉得她这是在维护队内风气，你也想一想你们十六七时候的事情。”
十六七？
许昕心头隐隐约约浮出一点影子。
十六七……那时候自己和马龙刚刚遇到，青春年少的时节，她确实对自己很不错，还帮他克服了厌恶红光的心理阴影。
秦志戬叹道：“我说的不是红光。是胡安退队的事。”
骤然听到这个沉埋已久的名字，许昕皱起眉，心头浮上些模模糊糊的感念。
“胡安虽然和你打了一架，还性骚扰马龙，但是没有任何人抓住了证据……他最后被国家队清退，用的名义也不是所谓打架斗殴，或者性骚扰队友。而是差点杀了马龙。”
这样一说许昕想起来了。当时胡安去和唯一的目击者马龙对质，是在语言间突然暴起发狂，拿着马龙的发卡把她划伤，这才被教练层一致决定赶出了国家队。
……可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志戬缓缓道：“你知道马龙当时别的发卡是什么颜色吗？”
许昕看着他。
秦志戬说：“是红色。荧光红色。”
荧光红……
许昕猛然打了个激灵。
荧光红色！！
他反应本来就极深极快，电光石火间，一下子什么都想明白了。
当时的马龙早已经知道自己对会发光的红色过敏，生活中小心的不得了，连红衣服也是折好尽量不让他看到。当时许昕心里还暗笑她婆婆妈妈，自己是讨厌红光，又不是见不得红色，否则平时看到红色乒乓球胶皮还打不打球了？
马龙对红色都如此仔细，又怎么会特意在头上别一个荧光红发卡？而且她从来不别发卡！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专门为了刺激胡安才别的。
只要刺激到胡安对她动手，乃至差点杀伤人命，他就不可能在国家队再待下去。但是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那个荧光红发卡末端又如此尖锐，搞不好真的能一刺穿喉，她怎么敢拿命下这种赌注？
……就是为了帮他开除胡安吗？
许昕脑海中一片纷乱如麻，秦志戬神色复杂地长叹了一声。
“……马龙的性格我知道，有时候确实别扭，别扭得我都想跟她发火。你们两个结婚之前我也劝过她，你前途无量，她最好还是不要影响你。况且她年纪比你大两岁，其实并不合适。”
许昕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他心里像窝了一团关于马龙的密密麻麻的丝，先牵出哪一条都像是不对劲，只能听秦志戬略含遗憾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许昕，其实她是很喜欢你的。”
很喜欢？
许昕思维纷乱。
……喜欢我吗？
“……那时候我去先农坛京队偶尔指导她，每次和张雷谈起队里的情况，说方博，丁宁，张继科，甚至王皓，陈玘，她都没什么反应。可只要一说到你，她就会躲起来偷偷听着。”
许昕心里像被蜜蜂尾针蛰了一口，伤患处又痛又痒。
二十岁的女孩偷偷躲在门后，从教练的交谈中拼凑着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看言情小说的暧昧片段会想到许昕，最后哪怕知道明天自己就要离开，还是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说到这里，秦志戬摇摇头，“如果你确实已经对她无所谓无好感的话，我不反对。毕竟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老秦，”许昕打断他，“……石川车牌号多少？”
秦志戬松了口气，眉心的折痕由衷地放松舒展下来，把早已准备好的定位和车牌号发到了许昕手机上。
“去吧，现在她们离机场还有十多公里，打个车绝对赶得上。”
虽然早晨把智能机摔了，可许昕兜里还揣着一个黑莓手机，他冲出天坛公寓的速度可和刚刚第一次出来时完全不一样，站在路边猛一顿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照着秦志戬给的定位就飞驰出去。
明明只有十多公里，许昕却头一次觉得比十多光年还漫长。好不容易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定位地点，许昕瞎胡给师傅塞了二百块钱，跳下车四处张望起来。
靠近机场附近的路上到处都是车。许昕心急如焚地看了好几圈，秦志戬说是一辆蓝色的帕萨特。
平A88V90……这88V90在哪呢？？
许昕一转身，目光忽然一凝，往转角处那辆蓝色帕萨特处跑去。
跑到近前，幸好这辆帕萨特的车门没有关，确定车辆型号和车牌号码一切都对得上，许昕看看正副驾驶没人，伸手推开车门。
幸好。幸好马龙没有死，也没有走，只是安静地躺在后座位上。
这小型帕萨特里十分拥挤，许昕努力将高拔的身形挤到车后座，轻轻搂起昏睡中的人儿：“马龙？”
马龙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可那双焦距涣散的黑眸子一旦映入许昕的身影，很快又合拢了。
许昕不自觉地焦躁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马龙？别在这睡了，跟我回家去。嘶……我草，怎么这么烫啊。”
他一把打横抱起马龙，也顾不上他的情敌——石川佳纯妹子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看到心爱的龙酱已经消失该是何等欲哭无泪，重新叫了辆出租车，抱着马龙仍然往天坛公寓中开去。
好不容易回到两人住了将近十年的宿舍，许昕打横抱着马龙，拿脚带好门，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在床上。
孰料后脑一挨到沾着许昕薄荷气息的枕头，马龙闭着眼虚软地呜咽两声，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双手勾着许昕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身下又有怒张勃发的趋势，许昕赶紧胡乱拍哄着她亲了两口，好不容易将马龙哄得安静下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胳臂从她怀中抽出来，为了避免把发烧昏睡中的马龙惊醒，立即给她盖上自己的外套。
得到师弟外套的包裹，马龙终于安静下来，蹭了蹭许昕的枕头和外套，口角弯着沉醉的笑影，甜甜地沉入了梦乡。
看着她甜蜜酣眠的睡颜，还有因为发烧嫣红的脸颊和苍白的唇尖，许昕终于露出一个苦笑。
他也轻手轻脚躺上床，连着外套把昏睡中的人儿一道裹在怀里。两人靠得极近，马龙整个纤细的身子几乎都缩在年轻师弟精实的胸膛中，一口气你呼出，又被我吸入。你的我的，我的你的，到头来也说不分明。
手指掠过她的额发，停在她昨夜缠绵到脱水后苍白的唇尖上，许昕低头吮上那柔细的唇珠，用舌尖一点一点润湿扫磨她的唇尖，发出啵地一声。
睡梦中的马龙被师弟的气息包裹着，在沉沉的酣眠中露出更加幸福的笑容。
一吻终了，许昕伸手搂紧她，目光看着天花板，微微露出个苦笑。
“马龙。”
“……我输了。”
如果你把我和你的感情看作一场战争，那么早在十六岁那年，我就什么都不剩地输给你了。
——完——
完结撒花！这次是真的正文完结了！
先发出来，我有些感想慢慢打……
（一些作话，可跳过可跳过……）
心情真的很复杂，酸酸甜甜的，也苦苦的想哭
本来是想明天发的，但是今天下午突然想，如果要告别的话，还是应该挑在一个有阳光的时候，这样能好好地再看一看这篇文，看一看真心给予过我祝福和喜爱的人的笑脸。
本来在吃西瓜，想到这就哽得吃不下去了，最后这一章是一边抹眼泪一边传上来的
说实话真的非常幸福，哪怕有痛苦，纠结，火大，恐惧的时刻，看到那么多kudo，那么多善意温暖的鼓励和赞扬，就像拿鼻子努力堆沙子城堡的老鼠忽然被拉到人前，被衷心地喜爱着，赞美着，祝福着，真诚以待，还被赠与了纯金的权杖和王冠，它卑微的心幸福得快要碎掉了
一边哭一边打下这些字，一是因为它德不配位却还是收获的那些喜爱，另一个原因就是《却与人相随》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写的时候有非常痛苦，非常挠墙，熬夜不睡觉，卡文以后团团乱转的时刻，也有经常大吼着“我他妈再也不要看到这篇文了”的时刻。当然也有被自己一些梗逗笑的时刻，也有被自己二创出来的这两个人物由衷打动的时刻。
但是真的打下“完”这个字的时候，与其说是释然，不如说是不舍
因为最珍贵的其实是在评论区收获了太多太多温暖，太多太多感动，每一次点开评论区都被读者的鼓励和支持温暖到，就像冬天在街上流浪的老鼠忽然被请进了温暖芬芳的蛋糕店一样，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质问自己：这种美丽纯粹的东西真的是我配得到的吗？
如果说这篇文有什么珍贵的，对我来讲可能文本身没什么，各方面都还有进步空间，但创作经验是宝贵的，还有就是这些美丽纯粹又闪闪发光的爱，哪怕我只短暂地租赁过一段时间，心里也感觉非常非常地满足，幸福到有点痛苦了
正文完结，我个人对于《却与人相随》的补丁好像也就都不算数了……以后脑洞啊，口嗨啊，也都是我作为读者和旁观者的感想，免得我哪天脑子一抽画蛇添足……
虽然它很烂，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轻轻地表示非授权拒绝二创……（真的有人会创这种东东吗）
唉……卤煮说话是真的很没有逻辑，先提前给大家道个歉了……当然，歉是对喜爱的人道的，对于不喜欢的没啥可道歉
所有错爱过它一点点的人，真的很对不起
你遇到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并不闪闪发光的我，我没有更好，更好，更好
多希望我有奥特曼变身装置，能给所有喜欢这个文的人一个更好的我自己，能再好一点，再值得一点，让那只卑微的老鼠建筑家配得上别人赠与它的赞美和王冠
打到这又哭了，唉
感谢A君，as君，绅士雨，小梨君，B君，W君，F君！！还有等等等等读者老爷们！！我记性不好，有遗漏的同学们评论区举个手，我再次滑跪！！😭😚😚😚😭😭😭
那天半夜爬上刚找回来的一个微博号，有一个读者给发消息，真的让我幸福到有点痛苦了
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象过我配得到这种爱，我的心也像火烧一样，嚎啕大哭了
↓有图，看不到的螃友可多刷新几遍T_T
那么，就像这位温暖的朋友所说的那样
如果再碰不见你
祝你早，午，晚都安
♥️♥️♥️♥️♥️♥️♥️♥️♥️♥️
Notes:
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月亮。♥️
Chapter 91: <番外三·假装例假>
Summary:
假装例假骗取亲亲抱抱的龙女是屑！（超大声）
Notes:
大家忍了我几十万无聊剧情，开车补偿一下……
但是……
不要评论肉，不要评论肉，不要评论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当楼主没写就行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番外三·假装例假>
马龙绵绵腻腻地道：“许昕……”
将马龙横抱进家门，许昕透着一股无奈：“在呢在呢，老公在呢。嘶……马龙你别往我身上爬好不好，你昨天不是刚来了例假吗。”
今天队里叫许昕和马龙过去聚聚，正好方博从他那新开的小公司回来，张继科不跑通告，陈玘带着王皓从江苏也回来了，许昕当然得和自己兄弟们去喝顿大酒，丁宁姚彦她们又闹腾着非要见“美丽的龙女”“高岭之花”，许昕就算直嘬牙花子，也只好把马龙带上。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怎么总感觉王曼昱看马龙眼神怪怪的呢！
幸好许昕跟姚彦玩得比较好，姚彦去年找了个杭州来北京的年轻科长当对象，据说超级帅，整个人都陷在粉红泡泡里。许昕这下是彻底不担心和姚彦闹出啥绯闻了，暗暗比个手势，姚彦偷偷示意他“OK”，保证把他美丽的龙女给他看好喽。
但是没想到他龙女酒量这么差，半瓶红酒就灌倒了，靠在许昕怀里直哼哼。
“许昕……呜呜……”
许昕把马龙放上床，拧了块热毛巾给她擦脸擦身子。他也喝多了，但是没马龙那么多，看她难受地直呜咽，不由得就十分无奈：“怎么了？不能喝还要喝。闭眼，给你擦一把脸。”
马龙乖乖地闭上眼，垂下两排帘子似的睫毛，声音绵绵腻腻，似乎能拉出糖丝：“她们劝我喝昂……”
“劝你喝你就喝啊，”许昕气乐了，“那王曼昱劝你上床你上不上啊。我可是看她整个酒席都看着你呢。”
马龙幽幽地睁开那双黑眸子：“许昕……你说什么昂？”
坏了，说错话了。
果然，龙女马上陷入了埋在被子里不理人的状态，纤细的腰身塌下一段惊心动魄的弧度，还有那个肉乎乎的小屁股。
许昕喉咙有些发紧，耐下性子哄道：“行行，我说错了，老公说错了还不行吗。要不你踢我一脚。”
大手握着她纤细的脚就往自己身下放去。被熟悉的热源和硬度一炙，马龙立即受惊似的缩了回来。
回头，许昕果然意味深长地握着她的脚，拇指轻搔了搔她的脚心：“怎么不踢了啊，这不是最要命的地方都给你踢了吗。”
“呜……许昕……”马龙抽泣一声，“不要昂……你、你也跟女队玩，我都看到了……”
没办法，谁让许昕最吃龙女这套呢。他叹了口气，含着一股自己都没发觉到的怜惜，“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例假完了让我爽两天，行不行？”
醉酒后的马龙痴痴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比出一个“一”。
许昕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哦嚯，一百天啊？那你可要怀上老公的宝宝了。”
马龙急得哼哼两下，眼里直泛水光，似乎忘了自己会说话，重新给许昕比出一根手指。
许昕就笑了：“不是让我爽一百天？那你说是多少。”
他高拔修长的身形往马龙头顶笼罩上来。马龙让年轻男人爽朗的荷尔蒙气息刺激得软了身子，忍不住呜咽着偏过脸，只露出一截明洁如玉的颈子。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一百天啊。”
许昕埋头，细细密密地吮咬马龙的耳廓。马龙让他吮咬得浑身发软，热泪横流，呜咽着绵绵腻腻地对许昕道：“就、就一次……”
许昕让她气笑了：“哦，合着你来例假我不碰你完后才能干一次啊？我是给你脸了没让你用嘴是吗。”
察觉到身下可人儿正在不自觉地偷偷磨蹭大腿，许昕反手往那绵柔的大腿根儿上甩了一巴掌。
“谁让你夹腿的？来着例假流着血，不能自己夹腿偷偷爽。例假高潮要得病的，懂不？”
马龙动了动那双迷茫的黑眸子。其实她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夹腿，又该如何让自己爽，呜呜咽咽地挣扎一番，往往是把身体里那股陌生的情潮忍过去就好了。
许昕对她的单纯无知大觉满意，低头亲了亲她柔嫩的眼皮：“过两天刘主席给安排了个游戏发布会，我得过去露个面签个名。你在家里乖乖的，客厅摄像头都打开。我怕坏人进来。听见没？”
他说一句，就在马龙柔嫩的脸蛋上吻一下，马龙在年轻男人的气息里迷迷蒙蒙地呜咽，也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急切地想吻上他的嘴唇。
“许昕……”
“怎么这么骚这么贱呢？”许昕发狠地捏她的脸，“你就惦记让我插你了是不是？听见我说什么没。”
“呜、听见了……”马龙痴痴地想吻上许昕的嘴唇，“想、想亲……呜……”
许昕气笑了：“贱死你得了。张嘴。”
马龙怯怯地张开一点那嫩粉色的唇，许昕一口就吻了上去，逮住那滑嫩的舌尖大力吮吸欺负。
马龙喜欢嘴唇贴嘴唇，害怕这种刁钻刻薄的吻法，让年轻男人吻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呜呜地一个劲哭叫，舌尖却被他吸得滋滋有声，上颚都舔得又痒又麻：“呜……呀！！！”
许昕实在忍不住了，逮着舌尖猛力吸了两口，咬着她的内衣肩带用力撕开，发狠地埋到她香颈间用力嗅吻，另一手就从衣摆下去摸她嫩酥酥的奶子。
“呜……许昕……疼……”
每次稍微碰她一个指头就说疼，插上两下就哭着求饶，有时候摸一下奶子都羞得不让他碰。许昕就奇怪了，我娶的不是所谓美丽强大的龙女吗？
美丽他是体会到了，强大呢？让她自己吃了？
“忍着。”
“不要……呜呜……”马龙哭着躲他的吻，“疼……例假疼……”
一说这句话，许昕只好放开了人。
这么多年的运动生涯给两人都添了不少伤病，许昕自我感觉一个大男人还好，马龙一个女孩儿本来就容易得病，何况还经历过那个天杀的改造计划。
所以每次她一说什么“例假疼”“小肚子疼”“里面顶得疼”，饶是许昕再想把她弄死，也得忍着火气慢慢地退出来。
马龙捂着小肚子轻轻地啜泣，却还依恋地把头靠在许昕胸口。许昕在那柔嫩的面颊上吻了吻，马龙立即呜咽着抬起脸来，直到被年轻男人耐心无限地舔吻过嘴唇，这才满足地靠回去。
“是不是吃凉的了？”许昕真他妈佩服自己的毅力，鸡巴还在裤裆里硬着呢，还有心情问马龙例假为什么会疼。
得到年轻师弟的宠爱，马龙软绵绵地蹭了蹭许昕：“没有昂……”
许昕叹了口气：“那老公给摸摸小肚子。”
这些年马龙让许昕惯的娇气了，从前一定不好意思这么麻烦师弟，今天却乖乖地掀起衣服，又偷偷吸了一大口男人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气。
许昕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着，马龙舒服得直哼哼，许昕揉着揉着，摸了她小屁股一把。
“怎么来例假穿白裙子啊，脏了你又该偷偷哭了。”
马龙软绵绵地靠在许昕怀里扭了扭：“昂……我不哭……”
许昕捏住她的鼻子：“还不哭？上次你不小心把你那Kitty猫弄脏不就哭了吗。”
马龙拒绝听许昕批评，两手捂住耳朵，假公济私地用唇堵住年轻男人的唇，许昕任由她亲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又摸了摸她软绵绵的小屁股。
“你怎么没垫你那卫生巾啊？”许昕脸有点黑了，“……你用卫生棉条了？”
他做爱的时候都舍不得用手插，谁允许她用卫生棉条了！
马龙眨了眨眼，脸色白了一层，许昕摁着她的大腿狠狠往羞处探了一把。哪有什么例假？
这次，许昕的脸是真的黑了。
抱也不抱了，亲也不亲了，马龙可怜地呜咽两声，许昕却不为所动，拒绝她重新往自己怀里钻。
“你这不是没来例假吗，昨天晚上怎么就骗我来了？”
马龙的例假许昕也没有细问过，毕竟她换一下裙子都要红着脸让他避开，每次她一软绵绵地说肚子疼，来例假了，许昕就难免多宠她一点，要亲给亲要抱给抱要不插就不插。想到马龙借着来例假的幌子从他这骗了多少宠爱，躲了多少操，许昕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老公……”马龙抬起含水的眸子，“我错了昂……昨天晚上不舒服……”
昨天晚上明明前戏好好的，许昕抱着她亲了哄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马龙让他亲得浑身发软，最后关头却忽然红着眼眶说例假来了，许昕只好放过了她。
许昕抱起胳臂：“你上个月也经常说不舒服。”
眼看马龙又要泫然欲泣，许昕一抬手指住她：“别来这套啊。你自己说你多少次骗我，别逼我翻你日记啊。”
见哭也不顶用，马龙轻声哀怨起来：“许昕……你，你对我不好了昂……”
“我他妈对你不好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许昕压根不给她翻身过去装生气的机会：“我猜你一年怎么也骗了我三十来次吧？算上平时那些你跟我犯别扭，怎么也躲了六十次。你以后准备几天还我一次？”
马龙这次不敢贪恋许昕的怀抱了，厚着脸皮躲在被子里装听不到。
“别跟我犯浑啊，”许昕的声音似笑非笑，“咱中国可没有婚内强奸这一说。”
“说”字一出口，许昕一把将被子掀开，伸手去挠马龙的肚子。马龙腰和肚子一带最怕痒，让他挠得笑得咯咯的，满眼都是泪花，许昕别有用心地往她咯吱窝和腿根戳了好几下，马龙笑着嚷：“许昕！！许昕我不跟你闹了昂！！我不玩了！！”
浑身香气酒气的美人在怀里咯咯笑着闹腾一番，许昕呼吸也有点重，直勾勾地看着马龙：“那你以后一个星期给我几次？说话。”
马龙脸颊浮起一片晕红，纤纤玉指比了个“一”，许昕却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压到头顶上。
“今天晚上给我三次，我给你打个折，算给了我五次。”
“呜……”
马龙含着热泪，许昕一口一口亲她的嘴唇，被她眼含泪水的样子看得心下实在喜欢，马龙纤细的胳臂挂在许昕肩头，看着他俊朗的眉眼，痴痴地唤道：“许昕……”
许昕手上揉捏着她的细腰，马龙身子已经软了，许昕的手不老实地摸到她大腿根儿之间：“我摸摸湿了没。啧，这就湿了啊。”
其实马龙羞处只湿了一点点，她身体虽然敏感经不得碰，每次却湿得很少，许昕想插进去往往还要给她舔一回。但是谁让马龙就看过点措辞朦朦胧胧的擦边球小说呢，他说湿得快，马龙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太过放荡了。
“你可真淫贱啊……我亲你两口你就湿成这样了。”许昕的舌头在马龙耳洞里抽插，“你是不是经常想挨我操啊？上个月我去成都当解说，你怎么过来的。”
马龙的黑眼睛透出一股迷茫。平时许昕一星期少不了要折腾她两次，又是往死里弄的操法，干得马龙白日里神思昏倦，透着一股被师弟过度滋润后的娇媚感。
好不容易许昕去外地走两天，马龙心里舍不得，身体总算能好好歇一歇了，除了晚上睡觉得不到许昕的怀抱实在孤单难过，精神反倒是养好了许多。
许昕隔着底裤，慢慢地揉弄她的羞花，马龙让男人有力的手指揉得脸色涨红，嘴唇不自觉轻咬着，偏偏师弟的声音还恶意地传进耳中。
“你肯定自慰了吧？揉你这个地方，揉慢了到不了，得快点儿。”
他覆在花蒂上用力地打圈儿，马龙呜了一声，眼角已经渗了眼泪：“不要……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
许昕吻着她的耳根，“要么就是自己插这了。”
底裤糊里糊涂被师弟脱下来，马龙不停地呜咽着，并起双腿试图阻止他的手进犯自己最羞秘珍贵的地方：“许昕……我没有……我没有……”
许昕出差之前明令禁止不许她自慰，虽然马龙压根也不懂什么叫自慰。许昕上床的时候好几次逗她要让她学，可往往玩到最后是马龙用身上各个部位帮他打手冲了，这件事上大蟒可精明得很，让她学会自己玩还了得。
所以出差之前那天晚上，许昕弄了她整整一夜，弄得马龙尿都尿不出东西来，最后只能颤抖着小屁股干高潮。
许昕啧了一声，故意皱眉：“那你穴怎么肿了啊？你看，太烫了。”
明明是前天晚上被许昕干了三回，马龙含着泪，可是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只能用香吻堵上师弟恶意的唇。
丁香小舌颤颤地拨开男人的唇，探到他的牙关，许昕只觉得下腹酸紧又严重了几分，微微松开口，那嫩软的舌尖却怎么也不肯再深入了，怯怯地缩了回去。
许昕脸黑了，拇指抹了把嘴角：“就这？？”
马龙含着泪轻轻望了他一眼，许昕对淋浴间偏了偏头。
“冲个澡去。”
这就代表许昕要玩个大的了，马龙呜咽着一个劲摇头，许昕啧了一声，打横抱起她进了浴室。
马龙醉得晕晕乎乎，还是不忘把许昕推出去，许昕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十分钟后推开门，就得到一只洗沐后香喷喷的龙女。
抱起她一把扔到床上，马龙手脚发软地扑腾一番，许昕直接把胯下那造孽玩意顶到她腿间那个羞秘处，马龙被他烫的一个哆嗦，怯怯地抬起眼睛。
“自己拿手插过没？”
怯怯地摇头。
许昕满意地在她耳根亲了一下，“我都没用手插过你，自己不许插。让我发现直接手给你捆起来，听懂没？”
马龙含着泪点点头，明明是残忍的话，却莫名让她身心充满一种被在乎被占有的幸福感。
美人的奶罩被扔到地下，底裤也被撕开，许昕忍不住食指大动：“你好漂亮……你好香……”
那嫩生生的花穴可怜地沾着一点淫水，许昕得意地展示给她看：“贱死你得了。让我玩那么舒服啊？”
“呜……”马龙呜咽一声，白皙香滑的身子都被男人看光了，她纤细的胳臂想遮住嫩生生的玉乳，却被师弟大力拉开，许昕眼睛都红了，“怎么这么白啊……”
一口吮住嫩生生的乳尖，另一手大力地揉捏，奶子在男人手中被玩成各种形状，许昕衔着那柔细的乳尖用力吮吸，弄得滋滋有声，粗糙的舌还恶意地抵着乳尖上的凹陷，“你会不会喷奶啊？”
马龙呜咽着不停地摇头，双手被男人反剪在身后，每摇一下，那颤酥酥的奶子就晃一下。
许昕身下鸡巴硬得胀疼，攥着马龙纤细的膝盖用力掰开，往那羞秘处看去。
“呜……”马龙难堪地想并紧腿，“许昕……”
许昕笑了：“都湿了，那么想挨操啊。”
拇指碰到外花唇，马龙呜咽一声：“许昕！！！”
柔嫩的大腿根儿紧紧夹着男人的手，许昕啧了一声：“打开。”
马龙嘴唇发颤，许昕重复一遍：“打开。”
马龙双眼含泪，只能缓缓地打开双腿。
随着膝盖颤瑟瑟地张开，她腿间的美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师弟面前，羞处几乎只有一片浅浅的淡色绒毛，许昕毫不留情地掐着她的腿，指节分明的手陷进她腿根软绵绵的嫩肉里。
马龙呜咽着偏过头。身子完全向男人敞开，外花唇紧紧合拢，只留下一痕嫩粉的缝隙，许昕呼吸粗重地越凑越近，拇指分开羞缩合着的嫩穴，花蒂和两瓣晶莹红肿的小花唇微微挺立着。
“没自己玩过吧？”许昕笑了，拇指揉了揉那嫩生生的花蒂，惹得马龙呜咽一声，“那我不客气了啊。”
糙热的唇覆上花蒂，马龙睁大眼睛，呜咽一声：“许昕！！！”
年轻男人一口吮住她嫩生生的花蒂。女人体外最欺负不得的敏感嫩蒂落入他口中，被残忍地吸出头，嘬在唇齿间用力吸弄着，马龙小腹都酸麻了：“呜呜呜！！许昕！！不要、不要吸！！！呀！！”
许昕很听话地不吸了，只是又往那水滋滋的花蒂上嘬了一口，再次含住，舌尖用力拨弄起来。
“呜呜呜！！！呀！！！”
马龙哭喊出声，纤细的双腿不住地蹬踢，却被许昕残忍地牢牢掰开，被迫展露着羞处的美景。花蒂被年轻师弟的舌面飞速拨弄勾挑，下面淫水已经不知羞耻地流了一小片，马龙颤着那小肉屁股拼命躲闪：“许昕、许昕！我受不了了！！不要……呀啊啊啊啊！！！”
许昕舌尖越扫越狠，马龙花蒂涌上一股尖刻酸软的酥麻，她呜咽着凄声哭叫，却怎么也躲不开男人舌尖粗糙的刮磨舔弄，“呜、呜！！要！！要出来了！！不要！！！”
往常许昕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放过她，等马龙含着眼泪平复些许，再开始玩她第二轮，最后插进去就能感到她紧紧的花穴一个劲抽搐，没插几下就爽到要高潮，许昕偏偏放慢了动作不给她个痛快的，等她缓下那股潮喷的酸痒感，再一下一下戳开她的花芯。
每次马龙要高潮，他那根铁硬的鸡巴就不肯往里再戳，偏偏马龙又不懂如何追着鸡巴自己捅自己，更做不出在年轻师弟身上扭动求欢的举动，呜呜咽咽半晌，等最后许昕顶着她宫口花核猛捣的时候，她往往爽得尿和淫水能一齐喷出来。
今天许昕却飞速舔弄她的花蒂，高潮来得太快，马龙凄惨地哭叫一声，双腿不由自主地绞紧：“呜！呀！！嗯——呀！！！”
花蒂高潮尖锐却单薄，马龙空茫地喘了一会儿气，眼波朦胧地看着许昕：“大昕……”
许昕低头亲了她一口：“怎么了。”
“呜、好，好舒服……”马龙埋在棉被里，如玉的小脸飞红，看着他的眼波尽是晶莹的痴迷，“刚刚那样……好舒服、好舒服昂……”
原来是喜欢被玩不喜欢被插啊。许昕不由得失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啊。”
马龙茫然地睁着黑眸子，下一秒，许昕用力把她从棉被里拖出来。
“呜……许昕！！”美人儿有些惊慌，“不，不是做完了吗，怎么、呀！！！”
往常她泄了身子许昕就不会太多为难她，今天本来以为也是这样。可是浴巾被年轻师弟扯开，她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呜……许昕！我，我不想做了昂……刚刚，刚刚那样就……”
“我是不是给你惯出毛病来了？”许昕咬着她的耳朵，摸上美人师姐香滑的奶子，“老以为你爽了就是爽了？腿打开。”
马龙呜咽着挣扎，可是怎么敌得过年轻有力的师弟，没两下就被压成双腿大开的姿势躺在许昕身下，许昕脱下裤子，憋了很久的硬胀鸡巴一下子直跳了出来。
抓过美人师姐的手狠狠撸了两把硬邦邦的鸡巴，马龙让他烫得直呜咽，“我，我不想做……这样做，这样做好难受……呀！！”
硬胀的鸡巴碾过马龙柔嫩的花唇，花蒂也被龟头碾磨顶弄，马龙呜了一声，忍不住夹紧双腿。
许昕轻笑出声：“发骚了啊？没试过高潮完后挨操吧。”
手陷进她大腿根儿的软肉里，许昕龟头顶在她穴口，用力一挺腰，鸡巴直挺挺地硬插了进去。
“许、许昕……难受、难受……呜！”
鸡巴硬捅进嫩穴，花腔痉挛着缩紧，刚高潮过的身子挨操难受得很，这次许昕让她嘬得牙关发酸，攥着她的肉屁股，死死盯着自己硬胀的鸡巴捺着劲捣进去。
鸡巴被死死嘬着，龟头顶到她嫩软的肉核前，明明已经被年轻师弟翻来覆去奸淫捅干过很多次，那肉核还是紧紧缩着。
“许昕……好难受……呜……”马龙哭了，软绵绵的小肚子都被他的鸡巴顶起一个弧度，“太、太涨了，不想，不想做，呜呜……”
许昕牙关又酸又紧，下腹一个劲打哆嗦，差点让她吸射出来，口里胡乱地哄着：“好好……你放松点，难受咱们不插了啊。”
酒后的马龙明显比平时傻得多了，感受到年轻师弟的疼爱，她呜咽着点点头，努力放松自己绞紧的花穴。
可她努力放松身子的模样只不过是把硬邦邦的鸡巴吃得更深，马龙被许昕插得眼泪乱流，呜咽道：“许昕、许昕……说，说好不……呀！！！”
趁她不注意，许昕一下子狠狠捅开了她柔嫩紧缩的子宫口，马龙呜咽着挣了两下，只感觉那根大得恐怖的鸡巴狠狠插进自己子宫里，宫口被鸡巴强硬地撑开，酸楚地一个劲直抽搐。
心爱的女人彻底被自己占有，许昕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马龙凄惨地在他身下挣扎：“你说好、说好不、咿呀呀啊啊啊！！”
“谁跟你说好了，谁鸡巴跟你说好了，”许昕用力地掐她的脸，“小贱货……让你贱。”
一个狠捣，花芯被男人的鸡巴狠狠杵开，酸痒的肉核被鸡巴又磨又捣，马龙已经高潮不出来了，只能徒劳又凄惨地蹬踢。
“呜、呜、许、许昕、不喜欢这样、呜……呀！！！”
许昕直接抱起马龙硬穿在自己鸡巴上，马龙抖着腿死活不肯往下坐，摇着头呜呜大哭，许昕懒得跟她废话，一手攥紧她一边肉乎乎的大腿，鸡巴直接狠狠往里一凿。
滋地一声，许昕粗直的鸡巴彻底捅进她子宫里，马龙徒劳地睁大涣散的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年轻男人穿在性器上了。
“许昕……”
许昕亲着她的耳朵：“还讨不讨厌我了？讨厌我怎么还让我鸡巴插你啊。”
这个姿势让男人的鸡巴插得极深，马龙哭都哭不出声，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许昕的手深深掐进她肉乎乎的大腿根儿。刚高潮完就硬干进来就有这点好处，捣开的宫口又润又滑，许昕半根直硬的鸡巴都捅进去了，让她宫口嘬得鸡巴一阵发酸。
软嫩的肉核几乎被男人碾烂捣碎，马龙刚高潮过的身子却只泛起一股疼痒酸胀感，宫口都被狰狞暴起的青筋磨得越发肿痛。
许昕一下一下地往里慢慢杵，鸡巴捅着宫口死死地碾弄，马龙刚高潮过体会不到快感，只能感受那硬大恐怖的阳具怼着花芯残忍地往死研磨。
等到那肉核微微张开，立即一记猛捅，狠狠捣开里面甜嫩的媚肉。
马龙不应期的身子分外敏感，却不同于平时临近高潮时被鸡巴捅弄花芯的酸麻快美，只能徒劳地用嫩肉嘬着男人鸡巴上暴起的青筋。许昕撑开她的宫口，小子宫让他怼得又酸又涨，马龙凄惨地哭叫着，可是被师弟这样戳了没两下，声音便多了一丝甜腻的味道。
许昕轻笑，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骨子里那点淫性让他弄上来了。
“许昕、慢、慢一点、呜、呀！！”
许昕索性把她伤了的右膝架在肩上，咬着牙铆足了劲狠捣猛插。马龙右腿让他彻底掰开，大腿一个劲不规律地抽搐，她凄声地哭叫，嗓子都哑了，却无力抵抗来自年轻师弟的粗暴侵犯。
年轻男人的鸡巴像铁拳一样怼着宫口肉核狠捣猛杵，肉核早就被操肿了，宫口都微微翻开，被迫吸着男人粗硬的鸡巴。
“许昕、许昕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呀！！！饶了我吧……呜！！呀！！！”
许昕咬着牙啪啪地狠捣着她的身子，鸡巴牢牢插在她子宫里，狠狠地抽出，又往死捣开那个红肿外翻的嫩花核，马龙让他插得子宫到腿根儿一片透骨的酸痒快美，每一下都被师弟捅到了花芯里。
身子被男人操得又酸又美，一股酸痒的淫性被鸡巴狠狠地插透，就是挨惯了操的妓女估计都经不住这样的挞伐，更何况当初以处女之身嫁给他的马龙。
“爽吧？”许昕咬着她的耳朵，“挨男人操美死你了。不知道被鸡巴捅有这么舒服吧？”
马龙胡乱哭着，摇着头躲避师弟的话语，偏偏那道恶意的声音像蝮蛇一样响起在耳边，“我看A片老梦见跟你干这个……有一次梦见你被别的男人强奸，醒来我把电脑都砸了。”
马龙眼泪流了满脸，明显已经受不住师弟的侮辱，许昕想到当初她骗自己说处女之身给了别人，心里邪火毒火直涌，一手牢牢捂住龙女的哭叫，硬鸡巴怼着肉核整根地直出狠入起来。
马龙让他捣得大声哭喊，却被年轻男人牢牢捂在手心里。子宫被戳得酸痒得透骨，每插一下都像捅到她心里一样，只觉得骨头缝都被男人的鸡巴戳开了。越挣扎被许昕干得越狠，不一会儿她小腹就涌上一阵酸胀的尿意。
“许昕、受不了了、我……呜！！不行呀！！”
“我现在不操了你才是受不了了，”许昕狠狠击开她的宫口，“又高潮了啊？你是真淫贱啊……”
花穴已经被男人插得红肿软烂，花芯更是被捣得烂熟肿胀，可怜地微微翻起，越戳里面越酥痒越麻，马龙明显已经是被挨操的好滋味磨得心神近乎于崩溃，经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淫贱的花芯果然被他猛力捅干惩罚，许昕的鸡巴像带着倒钩的狼牙棒，死死地磨着她子宫内的肿痛热痒。
一丝丝鲜血顺着马龙白嫩的大腿根儿流下来，马龙呜咽着哭喊凄叫，明显是要被男人操上高潮了，许昕发狠地怼插她宫口柔嫩的花核，“这么淫这么贱，怎么给我怀孩子啊？怀上以后三个月就馋鸡巴……以后儿子生出来也知道你这么淫贱。”
马龙放声大哭，拼命地摇头，许昕咬牙照准那可怜红肿的肉核狠狠怼了几百下，马龙涨红了脸哭叫都哭不出声，最后许昕顶着宫口发狠地碾磨，马龙哭得声音都在哆嗦：“许昕……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嫩肉核被鸡巴碾磨得直流出甜美的淫液，马龙骨头缝都让他戳开了，许昕捺足了劲猛地捅开那花核，马龙凄惨地大声哭叫，被男人捅开骨缝，酥麻酸痒到了心眼里，被捅开的肉核紧紧嘬着硬鸡巴，淫水和尿液水漫金山一样喷了出来。
先是喷出一股清亮的淫水，然后嘘嘘流出一股一股尿液，许昕的鸡巴还牢牢插开她的子宫，她花穴痉挛绞紧一次，就重新体味一遍那被男人戳到心缝里的酸痒，最后分不清是淫水还是尿的液体还在往出流着。
被来来回回玩了四个小时，马龙被摆弄成各种姿势奸干操弄，昏过去又醒过来好几次。小肚子都被许昕射满了，马龙晕晕沉沉地缩在许昕怀里，小肚子胀鼓鼓的，像真的怀了师弟的孩子。
许昕低头，亲着她清丽的眉眼，“给我生一窝小蛇吧。”
马龙从晕沉中睁开黑眼睛，“如果有一天……”
许昕亲了亲她的耳朵，马龙勉力去触摸师弟年轻俊朗的面孔，不知怎么，指尖有一点儿凉。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
许昕笑了笑，目光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那我就把你勒死，剁成饺子馅儿，一口一口吃下去，然后跳体总大楼。这样你也舒服了，我也舒服了。”
触到马龙怔怔的有些惊怖的目光，这次许昕是真的笑了。
亲了亲马龙的嘴角，他笑着说：“我逗你呢。乖乖睡觉啊，别想什么分不分开的事。”
马龙抬起胳臂，紧紧地搂住许昕，明明刚被年轻男人凄惨地侵犯蹂躏过，却还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师弟精实的胸膛上，难过地呜咽出声。
要是能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他们两个都这样想。
——番外三·完——
Notes:
不要评论肉，不要评论肉，不要评论肉，不要对肉做出任何评价，当楼主没写就行
也不要因为这个东西点赞
Chapter 92: <番外四·生日蛋糕>
Summary:
还是车……对大家的补偿……
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要，不要，不要评论车，当我没写就好……不要因为这个东西评论我或者点赞我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番外二·生日蛋糕>
今天生日，许昕早早就回了家，在玄关换上拖鞋，他扭头向里面叫道：“龙？”
家里无人回答。许昕心里莫名地重重一跳，探头到客厅，这才松了口气——马龙身上裹着许昕的外衣，在沙发上睡觉呢。
“马龙，龙？”许昕哭笑不得，手掌轻托了托她的脸，“天天就睡觉。昨天晚上又没弄，装什么装。”
马龙迷蒙地动了动睫毛，这才慢慢地睁开眼。
许昕让她她迷茫的神情看得心里喜欢，忍不住把她抱到腿上亲了一下：“不是让我早点回来吗？怎么回来就是睡觉啊。”
马龙依偎在师弟精实温暖的怀里，声音绵绵腻腻地哼哼：“昂……我，我做好菜了，本来你说半个小时之前能回来，我，我不小心睡着了昂……”
许昕低下头去咬她的耳朵：“我就堵车堵了一会儿。怎么这么香啊……”
马龙呜咽着躲开师弟急切的吮吻，纤指堵住许昕的唇，“呜……先吃饭好不好……”
刚结婚龙女就学会了下厨，以她的理解能力学做饭肯定不难，到现在味道还蛮像那么回事。只是她偏偏不会料理那些活鱼活虾，每次见许昕杀鱼都吓得受不了。久而久之许昕只好迁就她，每次只买点排骨吃吃。
桌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隐约冒着热气，许昕舀起汤喝了一口，微挑了挑眉：“哟，你这做得还行啊。跟谁学的？”
马龙抿着笑，心头松快，不自觉地顺口就说了：“昂，我跟曼昱打电话来着……她教我的昂……”
许昕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怎么这些女的还阴魂不散了呢？
马龙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双手慌忙捂住嘴。许昕长臂一伸，已经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两巴掌毫不留情地往那肉乎乎的屁股上狠狠扇去，“我让你打电话了？知道人家惦记你还联系，贱死你得了。”
马龙让他打得呜呜咽咽地在师弟腿上挣扎，许昕道：“你再扭一个试试。”
马龙让他一句话吼乖了，睁着黑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许昕伸出手，在她脸上刮了一把，平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俩说什么了？”
马龙不安地抿着嘴，晶莹的黑眸子闪了闪，“我、是，是林高媛给我打的电话……她，她是广东人，喜欢吃鱼……”
许昕不为所动，马龙只好说下去：“曼昱也在昂……我就，就问了问鱼怎么做……”
许昕绷紧的嘴角这才放松下来，马龙小心翼翼地偷偷瞅一瞅他的脸色，纤细的胳臂挂在男人肩上。
她贪心地吸了一大口年轻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许昕似笑非笑，伸出两指捏住她小巧精致的鼻头：“谁让你闻我了？给钱了吗？”
被他捏着鼻子的马龙涨红着脸颊呜呜了两声，下巴蹭了蹭男人的手腕，许昕这才纡尊降贵地放开她的鼻子，马龙一下子扑到许昕怀里，难忍地呜咽起来。
一手缓缓摩挲着她的背，许昕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起伏：“那你准备怎么跟我道歉啊？”
马龙绵绵地哼了两声，许昕让她哼得下腹发紧，马龙可完全不会管师弟下身硬得难不难受，假公济私地捧起许昕的脸，一小口一小口啄吻起来。
一边去，许昕脸黑了，一指抵住她的额头，“这也算？”
龙女费尽心思做的一桌子饭菜是彻底无人理会了，马龙难堪地咬了咬唇，对许昕说“等一下”，起身跑到了两人的卧室。
许昕哼笑一声，也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站起身。
卧室门里响动了一阵，马龙再把门拉开，一双黑眸子水汪汪地含着羞怯，从门边探出视线。
许昕直接把门推开，马龙羞耻地呜了一声，双臂忍不住环抱着身子。
目光缓缓上移，面前的马龙装扮一新，许昕看得喉结一阵紧缩。
马龙上身穿着清凉的丝绸小吊带，下身穿着只遮到大腿根儿的超短裙，一片风光美景都落入自家师弟眼中。许昕勾起那松紧肩带，随即松手，啪地一声弹回马龙香滑的肌肤上，马龙忍不住呜咽一声，羞耻得整个人都泛着红。
许昕轻轻笑了：“想勾引我操你啊。”
马龙通红的眼角溢出了泪珠：“我，我还，我还准备了蛋糕……”
许昕埋头在她耳根咬了一口，打横抱起她，一直把她抱到厨房。
料理台上有蛋糕胚和奶油，许昕把马龙抱在料理台前，让她纤细的双脚就踩在自己脚面上，马龙不敢真的使力，双脚虚虚地点着地，纤细的胳臂撑在料理台上，小声呜咽道：“先、先吃蛋糕好不好……”
许昕啧了一声：“没不让你吃啊。你给我做蛋糕。”
修长的指掌已经附在腰身上，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着那细滑香软的肌肤，马龙让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发颤，拼命推拒着男人的手：“呜……你，你这样，我，我不行……”
“不行？”许昕似笑非笑，“又给人家王曼昱打电话，今天又穿着超短裙想挨操。我觉得你挺行的啊。”
马龙不停地呜咽：“可是、可是你昨天给女记者签名、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呜！！”
男人的大掌隔着吊带和胸衣一把包裹住她的奶子，尽情地在手里把玩揉捏，“我就是行，你就是不行。”
马龙呜咽着摇头，许昕埋头啃咬她的耳垂和细嫩的耳根，将银制刀叉插进她缩起的掌心里，还暧昧地来回抽插了一下，“拿着，做蛋糕啊。”
知道今天逃不过了，马龙含着泪挑起一点奶油。可那一团白色奶油还没来得及抹到蛋糕胚上，师弟的手已经探进衣摆，隔着奶罩就大力揉捏起来。
“许昕……呜……我们到、到床上……”
许昕啧了一声：“别啊，到什么床上。我生日呢，得吃蛋糕啊。”
“做、做完再、呀！！！”
奶罩刺啦一声撕裂，随着许昕的动作掉在地上，一双娇挺酥颤的奶子已经落入男人恶意揉捏的大掌中。
许昕笑了：“做？做什么啊？你不是说做爱吧？”
马龙眼角流着泪水，一低头，就能看到娇挺的双乳被师弟的大手百般蹂躏的惨况。
她奶子生得不算大，一边连许昕一只手都盈不满，但是胸型极为美好娇挺。此时嫩颤颤的香滑玉乳从指缝间残忍地挤出来，一对奶尖被师弟狠狠捏着。
偏偏马龙不敢实实在在地踩在许昕脚上，双手撑着料理台直打颤，膝盖也顶在木质料理柜上，稍微不注意，腿根儿嫩肉间就插进一根硬邦邦的家伙。
被硬大恐怖的粗直鸡巴顶进腿根，马龙呜地哭了一声。手中的奶油刀不住地发颤，奶油沾到她纤细的手上，许昕一口吻上那团奶油，拇指食指捏着她柔细的奶尖，来回揪扯玩弄着。
“许昕、许昕……去，去床上……”
许昕在她耳边笑：“去床上干什么啊。”
纵然今天已经准备好献身给师弟任由他索取，可是马龙想象的情事是两个人躺在床上，许昕对她说一些好听的话，轻柔地爱抚她，关上灯，再做那种事……
……而不是自己像个……像个不守规矩的女人一样，在厨房就被师弟玩弄……
马龙通红着眼角，溢出了羞耻的泪水，许昕舌头抽插着她的耳洞，“是不是想挨操了？两天没捅你，身子熬不住了吧。”
“许昕！！”马龙羞耻地含着眼泪，她嫩颤颤的奶子，“我不要做了、你放手、我不玩了、呜！！！”
许昕拧着她的手腕，笑了：“你说不玩就不玩了？躺下。”
马龙含泪动了动眸子，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许昕一手享受地揉捏她的奶子，一边吮咬她的耳垂，一边将奶油刀抵在她纤细的颈子上。他对马龙指指厨房的瓷砖地板：“躺下。”
马龙徒劳地摇着头，眼泪凄哀地滑落：“不……”
对上许昕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打了个哆嗦。
许昕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是开玩笑的。
奶罩掉落在地，乳尖可怜地挺立着，超短裙也被师弟的手扯开，马龙含着凄楚的泪水，颤颤瑟瑟地跪坐在地上，在许昕饱含玩味的目光中，护着身子躺下去。
她纤细的手还试图遮盖自己嫩酥酥的奶子，许昕直接用奶油刀给她拨开了，“手起开点儿。”
马龙打了个寒颤，头顶这个年轻男人在她身上笼罩下一片阴影，面容像不认识了一样。
手颤颤地拿开，那对美好挺翘的嫩乳一下子暴露在许昕面前。
许昕看得眼睛都红了，十七八岁的时候晚上意淫梦到她都感觉是罪过，谁能想到马龙有一天能躺在这随便他奸淫玩弄啊。
美人凄楚地躺在冰凉光滑的石砖地上，乌发在脑后散开，许昕拿过马龙打发好的奶油，淫亵地点在她那颤酥酥的嫩乳上。
马龙凄惨地偏过头，一对嫩奶子上全是淫靡稠厚的乳白色，偏偏中间嫩粉的奶尖儿颤瑟瑟地挺立着，像在等待男人的欺负和蹂躏。
做完这一切，许昕好心情地轻轻笑了。
“……奶尖儿还没给你涂。”
马龙让他玩得羞耻晕沉，第一反应竟然是说：“还、还有奶油……呜！”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马龙羞得恨不得死过去。许昕轻轻笑出了声，“奶油待会儿还要干别的啊。哦对。”
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一颗樱桃，又挑了一朵马龙做好的奶油花，“用这个挺好。”
马龙哪有权利干涉他怎么玩自己，许昕好整以暇地把樱桃放在她左边乳尖，奶油花抹在她右边乳尖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银制刀背还摁了摁她那柔细挺立的小奶尖。
“呜……”
又从料理台上拿过蛋糕胚，许昕扇了一把她肉乎乎的小屁股，“抬起来。”
“许、许昕……”
“我让你抬起来。”
马龙颤瑟瑟地抬起那小肉屁股，双腿还是紧紧闭合着，只露出一痕细嫩紧闭着的花缝。
许昕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你确定你不把腿打开啊？这个蛋糕胚得在你这儿一直放着呢。你要是把蛋糕弄碎了，我就用这个操你。”
他对马龙敲了敲手中的银制刀柄，马龙含着泪轻轻打了个哆嗦。
许昕平时很少给她用什么小玩具，顶多就是情趣内衣。什么插进她花穴的按摩棒，假阳具，跳蛋，串珠，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算每次马龙湿得慢，许昕也从来不会用手插她。
废话，那是自己鸡巴才能享受的。
她心中骤然生出一股慌乱感，呜咽道：“别……别……我、呜、不要……”
许昕再拿过蛋糕，马龙只能呜咽着抬起小屁股，让师弟把蛋糕放在身下。
美人师姐一双娇挺酥颤的奶子上涂满奶油，小屁股颤颤地抬起来，身下放着蛋糕胚，许昕满意地舔了舔嘴角。
然后他低下头，一口吮住了马龙的奶尖。
马龙颤酥酥挺立的奶尖上一边缀着奶油花，一边放着车厘子。许昕舌尖隔着奶油花，顶住马龙微微挺立的奶尖，马龙呜咽一声，许昕咬着那柔嫩的乳尖用力嘬了一口，植物奶油尽数融化在他滚热的口腔，舌头来回狠狠拨弄奶尖儿，让那柔细的乳尖生生陷进乳晕里。
马龙凄惨地胡乱摇着头。嫩生生的奶子被年轻男人吸舔得啧啧有声，另一边搁着车厘子的乳尖还被许昕恶意地用果蒂搔弄乳尖的凹陷。
上面吻了一会儿，许昕又低头去吮吻她的花穴。
“许昕！呀……”
羞缩紧闭的花缝被男人的舌头顶开，马龙凄惨地呜咽一声。许昕丝毫不顾她膝盖的颤抖，拇指分开两边柔嫩的花唇，粗糙的舌就往她花洞里钻去。
“许昕、不、不要！！那里……呀！！”
许昕将她的花唇吸咬得啧啧有声，马龙哭着胡乱摇头，嫩蒂被从花唇上方吸出来，还被师弟粗糙有力的舌尖拨弄，她呜咽着想合拢双腿，许昕啧了一声：“你小心蛋糕啊。”
马龙止住泪水大睁开眸子，想到许昕方才不允许自己弄坏蛋糕，只能努力地支起身体。
这一努力，她白皙的双腿更用力了几分，被许昕反复嘬弄花唇的感觉分外清晰，一股一股酸麻的触感痉挛着在下腹蔓延开来。
花蒂被年轻男人轻咬嘬吸，花唇还被粗糙的舌尖反复拨弄淫玩，马龙哪里经过这个，下腹又酸又涨，控制不住的呜咽和甜叫从喉间溢出，许昕看快把她舔到了，怕她待会儿没东西喷，舌尖转而去插弄她的花洞。
马龙正是要高潮的时候，没被插两下花洞便一阵痉挛。嫩生生的花眼儿紧绞着许昕的舌头，偏偏这时候，许昕又从她腿间抬起头。
“许昕、许昕……”
马龙难过地呜咽，“好、好难受，放了我、呜！！！”
许昕不为所动：“把你那儿掰开。”
马龙身子一颤，睁大泪水迷蒙的眼睛，许昕笑了一下，“怎么了，听不懂啊？我让你掰开。”
马龙道：“分、分开哪里、呀！！”
许昕拇指揉上她幼嫩的花蒂，轻轻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马龙羞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挣扎着想逃脱男人的控制，许昕垂目看她手脚并用地逃了一段，在她即将逃出厨房之前，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把拖回自己身下。
马龙凄惨地挣扎，许昕牢牢捧起她肉乎乎的小屁股，对准自己的鸡巴，甚至笑了一下。
“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对准那个嫩花眼儿，猛地捅了进去。
“呀！！！”
马龙凄叫一声，许昕那粗长的硬鸡巴快顶到她心里了，被折磨淫弄了半晌的花穴本来就趋近于高潮，许昕一插进来，狠狠顶着攒起的花核，马龙凄惨地一阵抽搐：“要、要到了、不要、呜……”
许昕那硬长的鸡巴顶着宫口磨了一阵，马龙抽搐着白嫩的腿根，双眼失神地眼看就要喷水，许昕却好整以暇地停下动作，等着她高潮的酸痒慢慢平复下来。
那股骨子里的酸痒快慰渐渐消退，马龙胡乱呜咽两声，许昕知道她是不喷了，腰狠狠一挺，又开始捣插她甜嫩的媚肉。
狰狞棱起的龟头顶着花核狠狠磨，一下一下杵着那肉滋滋缩起的子宫口，马龙让他磨得口水流都出来了：“许昕、不要、不要这样……”
“别怎么啊，别捅你？”
马龙羞耻得浑身发颤，许昕轻轻笑了，“长了个屄眼儿不就是让我捅的吗。我不往死捅你给你捅舒服了，你想挨别人捅怎么办啊。”
马龙那肉乎乎的小屁股悬空着，身子不能着力，花穴就一发绞得死紧。许昕把那死死嘬吸着的花腔干开，龟头打着圈儿地狠狠杵弄宫口。
这次马龙让他玩得快哭昏过去了，两腿胡乱地蹬着，宫口又酸胀又麻，痒滋滋地直冒淫液，许昕抵着磨了一阵，马龙只觉得骨头缝都要让他戳开了，许昕再狠力捣几下，她就一定会喷出来。
到达高潮之前，许昕偏偏不捅了，再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马龙哭叫着喘息，悬空的小肉屁股一个劲直打颤。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想挨操了，许昕牢牢捧着她那肉乎乎的小肥屁股，斜挑一笑，对准那肉核就猛地操干起来。
他每狠捣一下，被顶着的宫口就泛起一阵酸痒快美，那股痒简直要痒到了骨子里。粗长铁硬的鸡巴插磨那个淫痒不堪的嫩肉核，马龙胡乱哭着，脸颊涨得通红，发丝乱横了满脸，腿根抽搐着眼看要潮喷，许昕却不紧不慢停了下来。
“许昕、许昕、不要了、不要则样……”
她平翘都不分了，许昕轻轻一笑，“挨操爽吧？”
马龙哭得直抽噎，抹着奶油的嫩奶子一个劲摇晃，许昕想到她以前那高不可攀的冷淡光景，如今还不是被自己干得又哭又喊，心下生出一股邪念，“是不是十六七就想挨我操了啊。”
马龙呜呜大哭，无论如何也答不出来，许昕那股邪火更盛，双手牢牢掐着她的腿掰到最开，有伤的右膝盖直接架到自己肩头，发狠地吸咬着那莹白如玉的腿根儿。
“贱货……老子弄死你……”
腿根一个劲地抽搐痉挛，将粗硬狰狞的鸡巴吸得更紧，许昕咬着牙怼着那嫩滋滋的肉核重重地捣干，马龙让他撞得花宫又酸又痒，哭喊得嗓子都哑了，每每要高潮，许昕就停下来顶着那红肿淫痒的肉核缓缓地捣磨。
这样干了三五次，每次都在马龙要高潮之前停下。美人师姐被他弄得胡乱哭泣，细喘微微，露出一痕丁香小舌，许昕让那一痕嫩粉色看得心痒，毫不客气地一口嘬上她的舌尖吮吻起来。
手大力揉捏她嫩滑的奶子，马龙呜呜哭叫着想避开师弟的吻，花穴被牢牢插着，许昕每狠捣一下，骨缝就又酸慰又淫痒，偏偏许昕就不肯给她个痛快。
硬鸡巴牢牢顶在里面，许昕顶着宫口缓缓插磨，马龙呜地夹紧双腿，被男人牢牢摁开，却已经细细地流出一股尿水。
许昕让她汁水横流的样子看笑了，中指抹了点她的水，“挨操这么舒服啊？怎么都操尿了。”
马龙被他羞辱得闭上眼睛大哭，许昕那点施虐欲都让她惹起来了，粗直狰狞的鸡巴对准那屄眼儿就是一阵猛撞。
“不、呜——呜——许昕、许昕——”
许昕一下下撞得又重又狠，马龙那肥嫩的小屁股被男人精实的腰胯撞得猛颤，许昕速度并不快，每一下却都狠狠怼开了她的肉核，马龙睁大双眼，嘴角都渗出了津液。
花芯儿被男人的鸡巴狠狠捅开，用龟头粗粝地碾磨，马龙放声哭叫着挣扎，许昕却把她牢牢捅开，她胡乱哭吟着蹬了两下纤细的双足，尿道一阵绞紧，一股尿直直喷了出来：“呜！！！呀——呀！！！”
许昕的鸡巴被她吸得又酸又紧，粗着呼吸缓了一会，顶着那股尿水又重重地开始捣干。
刚刚那一下子马龙显然没有尿完，她睁大眼睛涨红着脸，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声，许昕往宫口又重又狠地击了两下，马龙双腿一夹，哭叫一声，一股尿又喷了出来。
把女人弄到这个份上怎么捅她都能爽了，许昕插着她的宫口狠狠捣了一阵，马龙哭着直喷尿，直到最后许昕捣开她痉挛的宫口狠狠研磨，马龙凄惨地放声大哭，已经尿不出东西来了。
许昕轻轻笑了一声，将她双腿都架在肩上，堵住她的嘴唇，下身用力开始猛干。
马龙瞳孔已经完全涣散，随着他的猛力插入抽出不停地凄叫，花芯攒起的肉核已经被男人捅得酸慰淫痒入骨，抽搐地吸着那根粗长狰狞的鸡巴。嫩滋滋的宫口被一股一股磨出淫液，马龙腿根一阵痉挛，许昕猛地捣开她的宫口，她经不住凄叫一声：“许昕！！不要——不要！！”
许昕眼睛都红了，喃喃骂了一句，舌头凶狠地插着她的嘴，怼着花芯儿媚肉猛力狠捣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呀！！老公、老公、咿——呀啊啊啊啊！！！”
肉核被捅得翻出张开，情潮越积蓄越多，马龙凄惨地放声哭叫，被男人奸淫得已经承受不住。一股酸痒快美至极的淫慰感从骨缝中透出来，马龙张大眸子咿咿地哭叫，被男人照准了屄芯儿狠狠一捅，击开那酸痒透骨的媚肉，再也忍不住，凄惨地哭喊一声，一股淫液重重地喷了出来。
“嗯、呀！！！到了——啊！！！”
她这一喷喷了足足有一分钟，最后又失禁地嘘嘘尿了一阵。声音哭喊得哑了，再也喷不出东西，小屁股终于落地，嫩乳和花穴上沾满了甜腻的奶油和慕斯。
马龙高潮之后，许昕看那料理台看得眼馋，把浑身白皙纤细的美人压在黑色料理台面上，摆成跪趴的姿势，又一次从后面干了进去。
马龙哭都哭不出声，只能呀呀地失声惨叫，那娇挺的奶子在年轻师弟的操干中不住地颠动。高潮过后挨操的感觉像在被烙铁捅弄，子宫肿痛不堪，红肿的花芯儿被鸡巴酷厉地猛烈插干，她凄惨地用力挣扎，却被男人牢牢困在墙壁之间，徒劳地被狠凿那幼嫩的花眼儿。
操着操着马龙又到了，哭喊着失禁地喷了一次，许昕抱着她亲了一会儿，把她摁在厨房的单面玻璃上，膝盖用力顶开她的双腿，又一次干了进去。
到最后，马龙挨操挨得受不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厨房砖地上，睫毛，鼻尖，嘴唇，都沾着一大片一大片许昕的精液，许昕在她嘴里射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马龙实在咽不下去，只能任由那白浊的液体糊在自己嘴里。她微微张着嘴喘息，精液就顺着粉嫩的唇角流了出来。
许昕看着又兴奋了，去舔她干净的那边嘴角：“逮着机会就想挨操，你是真淫贱啊……”
马龙呜咽着胡乱摇头，许昕已经让她这模样看疯魔了，攥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回自己身下，两边大腿狠狠给她顶在地上，压得龙女发出一声凄惨的哭叫。
“别、许昕、不想、不想、呀！！！”
“不想他妈个逼，”许昕喘着粗气，“你都想死了，天天想挨操的贱货……一天不捅你你就难受……”
压住马龙纤细的双腿不允许她挣脱，许昕挺着粗直狰狞的鸡巴，对准她红肿的花眼儿就捅了进去。
刚插进去马龙就潮吹了，张着唇无声地呜呜哭叫，许昕丝毫不管她整个身子都在痉挛，鸡巴恶狠狠地顶到她宫口抽搐的肉核上，压着她的腿筋一使力，狰狞的鸡巴滋地一声就捅了进去。
花腔媚肉被男人凶狠地捣插，淫水和尿液随着许昕的操干不断飞溅出来。马龙放声大哭，却被师弟的硬鸡巴狠狠捣开宫口死死撑在里面，高潮的酸痒酥透每抽搐一下，鸡巴就往里捣得更狠。
“许昕、许昕我受不了了、难受、难受、呀！！”
“你这是难受？我看你是爽吧。”许昕胡乱吻着她的嘴，“爽得都喷尿了……”
“呀啊、咿——不要！！呀！！！”
许昕发狠地抵着那滋出的尿水一个猛击，马龙放声哭叫，花芯被男人干得又酸又麻，纤细的腿不停地挣扎，却被男人铁箍一样的手牢牢摁在地面上，只能哭叫着不停地潮吹失禁。
最后马龙尿了一片，整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许昕却觉得还是不尽兴，面对面地抱起人，摁在自己硬鸡巴上接着操干起来。
这次马龙哭都哭不出声，睁大眼睛无声地流泪。下身失禁似的淌着尿和淫水，许昕拇指摁着她红肿凸起的花蒂，开始飞速地欺负揉弄起来。
“许昕、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咿呀啊啊啊啊！！！”
最后马龙睁大眼睛瑟瑟发颤，小屁股又抖了抖，明显已经是喷不出淫液的干高潮。
许昕怕把人操坏了，慢慢地戳进宫口，马龙脸色苍白地打了个冷颤，许昕这才放松精关，把今天晚上第四次精液射进她饱胀的小子宫里。
浑身都是师弟的精液，小嘴和子宫里都是师弟的精液，许昕射精量大，在她嘴里口爆了两次，马龙明天早晨估计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她昏昏沉沉地缩在地上，明明已经被男人蹂躏疼爱得一塌糊涂，心中却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安全和满足。
身子一轻，被许昕打横抱了起来，马龙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口，随着许昕走动的脚步，额头轻轻撞在师弟胸膛上，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似乎都能碰出回响。
“许昕……”
自家师姐气息虚软地轻唤，许昕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怎么了。”
“喜欢、最喜欢……”
马龙睫毛上沾着精液，嘴角也挂着男人射给她的精液，脸上却露出一抹恍惚又幸福的笑容。
“最喜欢你了……”
隔了半晌，许昕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马龙已经昏了过去，沾着精液的白皙小脸格外地惹人怜爱。许昕轻轻笑了笑，伸手拨开她细碎的额发，睡梦中的马龙呜咽着，蹭了蹭年轻师弟温暖的手心，许昕索性坐在床边，用拇指轻轻揉了揉她的眼皮。
他说：“我也喜欢你。”
——完结——
Notes:
到这为止全文正式结束了！撒花花！！😍
是这样的！还有一个……呃……内容？本来是打算当成五二一的贺文一起发出来的……
但是基友鸭君看了一下表示，性癖有点怪，可能会让一些读者不舒服
不放出来吧，我毕竟是写了不少啊哭泣……可是放出来吧，又怕一些螃友们接受不了……
这样吧……楼主思考了半天的结果是，十二点过后把它以单独形式发出来，因为题材有点怪，所以就不打tag了，想猎奇的朋友们可以去看一下，不想猎奇或者说害怕破坏本文在心中固有印象的朋友们就可以把今天的文当作彻底完结了……
就，十二点过后的这个内容只能说是我给我自己写同人，喜欢的朋友们大吃一口，不喜欢的朋友们就当看了个不太成功的二创……
Chapter 93: <官方（？）整活同人·调教小师姐>
Summary:
官方（？）整活！！性癖奇怪！！精神NTR感！！有雌堕情节！！
Notes:
有点精神NTR！！1V1雌堕！！
咋说呢……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它是楼主写的《却与人相随》的同人……
如果特别不能接受的话，酌情删文orz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官方（？）整活同人·调教小师姐>
龙女这两天身子不爽，她的蟒弟自然也没得爽了。许昕今天去训练中心调试完游戏，回来就看马龙软绵绵地在卧室睡觉，不由暗暗腹诽。
切，反正自从马龙嫁给他，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难受，反正就是不能天天美美地那个啥。
她身体经过改造，去女队做辅助教练也没什么肌耐力，往往是做几个动作就得歇一会儿。偏偏女队那群小黄毛丫头还哈她哈得不得了，一个个看见她就兴奋得嗷嗷的，搓个球恨不得搓出火星子。
许昕稍微泛酸几句，龙女就睁着润润的黑眼睛：“昂……大昕，喜欢你的女粉丝也很多昂……”
这下子许昕可就真的心虚了。现在刘国梁安排他的乒乓on line游戏推广任务，虽然确实是男玩家和运动员居多，但是因为有许昕代言，居然也很拉来一些妹子。
龙女眨眨眼，仰起脸看着他，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无辜无邪的味道：“喜欢我的都是女生……可是喜欢你的也是昂……”
还能让她比自己会说，许昕脸色一黑，干脆把人抱过来这样那样一顿，被精液滋润后的龙女昏昏欲睡，眉梢眼角透着一股痴媚，也就腾不出精神和他顶嘴了。
自从龙女说身子不爽，三天没让他沾过身子。许昕只有前天在她腿间插了一回，马龙也让他磨得有些难受，咬着唇含着泪，不住地哼哼着。
可医生都说她肾精泄得太过，身子已经被许昕淘虚了，许昕哪敢真刀真枪地干她。可是越抱越亲马龙就越难受，最后还是许昕哄着她说明天再亲，她才把身子里那股陌生的情潮忍过去。
欲望得不到解决，许昕长叹一声。看卧室的龙女睡得香甜，只好挑了她的一件小吊带，去书房关好门，找一部A片自己解决一下。
男人那点欲望懂得都懂。不过自从和龙女在一起，许昕看A片是再也不敢看那种肌肤晶莹、身姿纤细、加上原生发色的了。
这次许昕挑的女优肤色雪白，G奶肉弹身材，胸大屁股也大，总算摆脱了那股过强的既视感。
打开之前，偷摸摸往对面卧室看了一眼，龙女还在睡觉。
……虽然马龙不查他手机也不动他电脑，但是背着心爱的师姐看A片，总觉得是在精神出轨啊……
算了算了，圣人论迹不论心，许昕蟒蟒祟祟点开A片，可能是背着马龙偷看A片的缘故，居然觉得格外地兴奋。
点开播放，G奶女优浑身只穿了一套薄薄的黑色蕾丝情趣内衣。马龙平时当然不可能穿这些，许昕想哄她穿上白丝袜都要搂着亲小半个钟头。看一个和马龙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穿得这么骚，鸡巴一下子就硬了。
这女优被几个男人轮着玩，一根鸡巴抽出来，立马有另一个男优挺着鸡巴插进去。女优被干得大声哭喊淫叫，一双G级大奶又颠又晃，许昕鸡巴都硬疼了，想着先射一次爽爽，就没有再控制精关，腰眼一麻，痛快淋漓地射到了龙女的小吊带上。
这一下子没射够，看那女优被猛插了一会儿，许昕又硬了。
这回他撸起来就要不紧不慢的多。片子里的女优正好被扔在充气床上，肉弹似的屁股翘得高高的，她前面那个男优的鸡巴快赶上许昕的长度，龟头顶着她的嘴，一下子插了进去。
许昕看得心里邪火直冒，手上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视频里鸡巴对准女优滋滋冒水的屄眼儿猛抽猛捣，她一对G级大奶被人又吸又玩，许昕盯着她的肉穴，发狠地照准自己生着茧的手掌心猛干了几十下，眼看那女的又哭又喊，淫液横流，自己也往手心狠狠一插，憋住那股要射的冲劲，看几个男优把她翻过去继续干。
这次他憋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直到看见A片里的女优被一群男人轮奸到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许昕这才狠狠撸了几把，然后放松精关，滚烫的精液有一股都射到了电脑屏幕上，感觉快把骨髓都射出去了。
而后就进入了贤者时间，许昕抽出纸巾擦擦手，拎起龙女被自己射脏的小吊带看了看，满足地叹了口气。
完了给她洗一下偷偷放回去，反正马龙也不会发现的，挠挠头。
欲望得到满足，大蟒满意地卷了卷尾巴，在书房单人床上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许昕，许昕？”
头顶传来一道清脆又绵软的声音。许昕嘴里哎哎答应着，揉着眼睛坐起身。目光上移，看到面前这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马龙？”
马龙眨了眨眼：“是我，你怎么了昂？”
看清楚她的模样，许昕是真傻眼了。
面前这个人确实是他美丽的龙女不假，但却不是他现在熟悉的马龙，而像是十六七岁的马龙。
看许昕对自己愣愣地出神，马龙十分担忧，纤细的手探向他的额头：“怎么了昂？是不是难受？”
许昕愣了一会，拿起桌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只有十四五岁。
这时候的许昕还没有将来成年体俊朗迫人的气息，眉梢眼角的线条颇是青涩，只有额头上两颗小痣没有变，许昕扬一扬眉头，那两颗小痣就跟着动一动。
熟悉他许昕的人应该知道，他眉毛眼睛一动，就是又有什么新点子兜上心来了。
“许昕……”
马龙莫名有些不安，鼻子像受惊的食草动物似的轻轻抽了抽。她面前的少年许昕却抱起胳臂，斜斜扬着点笑意，从上到下地看了她一遍。
——十四五岁的时候许昕没好意思盯着马龙猛看，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马龙身材当真是挺好的。
宽松的作训服遮不住她单薄的肩膀和细细的腰身，还有那一双白皙又不失纤长的腿。许昕目光再次扫了个来回，马龙那小屁股肉乎乎的，奶子虽然还没有发育完全，但要是能让他摸上几把，想必会被许昕揉大起来。
马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许昕……你在看什么昂……”
许昕脸上挂着笑容，不知为什么，笑还是那个笑，人却不像是那个人了。
一脚勾上门，钥匙将门锁转了两圈，随即两指捏起钥匙环，当啷一声，扔进了抽屉不知哪一个角落。
马龙惶然地望着这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年师弟。而许昕拍拍手，满意地在自己的房间领地里巡视一圈，然后像叫宠物似的勾勾手。
“来，过来。”
马龙缩了一下，身子抵着书桌，慢慢地摇头。
许昕啧了一声：“让你过来呢。事儿怎么那么多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听到“喜欢我”三个字，马龙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仿佛最羞涩珍贵的秘密被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下外衣，她脸色白了一层，睁着黑眼睛看着许昕。许昕倒是让她离群孤鹿似的模样看得有几分喜欢，缓下声音道：“听话。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是人都会喜欢我的。”
脸上带着一点笑容，他重复道：“过来。”
马龙苍白着脸色摇摇头，看许昕霍地一下子站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许昕仿佛踩着一支他人听不到的轻快小曲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马龙身边。
马龙的睫毛颤了一下，却没有料到许昕伸出手，从后面将她抱进怀中，下颌就搁在她颈窝里，滚热的吐息拂在她耳朵上。
“喜欢我，怎么不承认呢？我早就看出来了。”
“许昕……”马龙咬唇推拒着少年的胳臂，却不自觉被师弟的气息刺激得软了身子，“我、我没有……我……”
许昕笑了：“没有？”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日记本：“那这是什么？”
马龙慌忙去抢，许昕却已经把日记本高高扬了起来，嘴角斜斜挑着一点笑意。
这时候的许昕已经比少女师姐高出了大半个头，兼之手长臂长，任马龙伸着手又蹦又跳地去够，鼻尖上都沁出细细的汗珠，也够不到许昕手里那个晃啊晃啊的本子。
“许昕……！”马龙真急了，细细的声音含着一股哀求，“你还给我、还给我……”
许昕随便打开一页，看到上面的内容，啧啧地摇着头：“‘今天许昕给了我一个包子，好像比食堂买的好吃，到底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他的左手有魔力呢’，马龙，你那么喜欢我啊？”
马龙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十六七岁的少女细细抽泣着，要是放在以前，许昕一定忍不住上去逗一逗，哄一哄，不把人说得破涕为笑了就不罢休。今天却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马龙难过哭泣的样子。
等到那抽泣声停止，许昕才不急不缓地踱到马龙身前。
“哭够了？”
马龙含泪的黑眸子怯怯地看着他，似乎是不认得面前这个人了。许昕贴在她身边坐下，扳过她的下颌细细地审视。
“以后听我说完你再哭。我也喜欢你啊，你哭什么？”
马龙似乎被这冰火两重天吓着了。十六七岁的龙女当真十分有趣，许昕看着她，无声地笑了一会，然后拉过她的手。
马龙重重地打了个寒噤。
“许昕……”
许昕拉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放到了自己裤裆勃起的鸡巴上。
就算再怎么没有生理知识马龙也该知道，男生这里摸不得。她微微一挣，立即被许昕修长有力的手扣的死紧，虽然是大夏天，可马龙的手有点儿凉，手背上被许昕粗糙暖热的温度牢牢覆盖着，手心又是那样一件硬大勃起的物件，烫得她浑身都泛起羞缩的粉红。
“你、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告诉……呜……”
不知什么时候，许昕已经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二人现在虽然还没有以后许昕高大出两圈的体型差，可许昕已经比她冒了一个尖，加上臂长身长，轻轻松松就能揽住她。
少女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被迫撸着少年师弟硬胀勃起的直硕鸡巴，许昕一口咬上她的耳垂，马龙含着泪“啊”了一声，身子都软了。
“你告诉谁，嗯？”
少年师弟灵活修长的手摸到她娇柔的大腿根儿上，“让他们都知道你在宿舍摸我鸡巴，那你可怎么活啊……”
马龙被羞辱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不小心，胸前也袭来一只手。
“你有偷偷看那种小说吧？”
马龙吓得白了脸色，他、他怎么会知道……
马龙生性保守，女队氛围本来就单纯，大家叽叽咯咯地偷看一些少女漫画已经是了不得。当然也可能有玩得更大更狠的，只不过马龙不知道罢了。
许昕心下暗笑，口里却啧啧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
马龙恐惧得发抖，许昕摸宠物似的一下一下摸着她细密顺滑的长发，马龙忽然呜了一声，纤细的胳臂紧紧搂住师弟的肩。
骤然得到师弟的喜欢，又怕因为自己太过淫乱放荡被他讨厌，马龙哭得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她的泪水顺着许昕的脖子流下去，不知道该怎样讨好他。
“不要、不要讨厌我。”
“不要讨厌我……”
许昕亲了一下她的脸，笑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修长的手指探到她腿间，隔着底裤，来回抚摸那软嫩下陷的羞秘处，许昕意有所指地笑了。
“这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说实话啊。”
马龙呜地一声夹紧腿，许昕从鼻腔里“嗯”了一声，马龙顶不住压力，呜咽着缓缓张开双腿。
“……看那么黄的东西，你有没有想到我啊？”
马龙咬着唇，许昕温热的呼吸吹在她唇尖儿上，就是不肯痛痛快快地亲下来，被师弟如有实质的目光审视着，马龙难堪得快哭出来了。
半晌，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头。
许昕立即像蝮蛇一样缠上来：“想？怎么想。看到哪种片段会想。”
“看、看到抱……”
这显然不是许昕想要的回答：“还有呢？”
马龙难堪地流了眼泪，“还、还有、还有亲……”
许昕不依不饶：“亲哪里？”
纤细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嘴唇，黑眸子怯怯地望着许昕，原来十六七岁的龙女就对接吻这个事情十分沉迷了，许昕心下暗笑，却装作没有看到那双黑眸子里的期望之色：“还有呢？”
那双黑眼睛茫然地眨了眨，不知道还要亲哪。
可怜的马龙唯一的生理知识来自于生物课上老师让上的自习，还有就是这些只写接吻的所谓“小黄书”。许昕轻笑了一声，马龙直觉有些不好，却已经被许昕抱着身子朝向电脑，修长微糙的左手覆上少女纤细白皙的左手，打开文件夹操作一番。
少年的下颌搁在自己肩头，马龙被他抱在怀中，从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幸福感。许昕额间那两颗小痣在电脑荧光下微微一跳，马龙不自觉伸出手指。
少年许昕随意亲了一下她的耳垂：“怎么了？”
“我……”马龙本来是想摸摸师弟的额头，可看少年版许昕好像没有生气，呜咽着道，“可不可以……这样。”
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唇尖，许昕笑了。
“想亲嘴？”
马龙忍不住抽泣一声，许昕对电脑屏幕示意：“看完这个。”
少女只好将目光转向屏幕，少年许昕脸上架着眼镜，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点开一个文件，播放起来。
“这，这是……”
一个明显有G罩杯的女人甜笑着出现在屏幕上，随着音乐不是舔弄手指，就是摸自己的腿根，马龙就算再怎么缺少生理性知识，看情况也应该有些明白了。
她握着许昕的手，少年许昕轻轻一笑。
“我、我不想看……”
许昕语气平淡得很，不知怎么却显出几分可怕，“看。”
马龙打了个哆嗦，目光移到屏幕上。
——许昕给她看的东西，是AV。
不过和传统男人女人搂抱交缠的AV不一样，这片子是一个女优的自慰视频，配合她出演的男优只出镜了一双手。废话，许昕可不想让马龙看到别人的鸡巴。
那双手不知哪里还和许昕的有点儿像。介绍结束后正片开始，女人张着大腿躺在椅子上，浑圆的G奶包裹在奶罩中，下身只穿着一条丁字裤，细细的线都陷进了两瓣花唇之间，看上去淫荡极了。
马龙“啊”了一声，浑身羞得通红，起身就要离开，腰上一双修长骨感的手却把她牢牢禁锢在了原地，许昕在她耳边吐息。
“看完，陪我玩玩。玩高兴了放你走。”
马龙打了个寒颤，触到少年许昕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只好瑟瑟坐在原地。
不多一会儿，女优敞开的大腿间，男优青筋毕露的手缓缓摸了上来。
那女优两手揉搓着自己浑圆的G奶，显然玩得很是享受。男优的手摸过她的大腿根的嫩肉，停在双腿中间嫣红丰厚的淫荡肉缝上，拽着那丁字裤的细线前后拉扯起来。
马龙呜咽一声，忍不住为这淫荡下流的画面别开脸。许昕下颌却正正搁在她左肩头，一双眼睛盯着她，马龙这样一偏头，柔嫩的双唇堪堪擦过少年嘴角。
“呜……”
许昕若即若离地吻了她一下，马龙呜咽一声，下颌被他扳回去，继续欣赏AV里那下流的场景。
马龙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那儿，许昕却十分清楚。这个自慰视频里的女人花穴和马龙的完全不一样，马龙两瓣小花唇怯怯地缩在花缝里，要用拇指分开才能看到，是柔嫩的淡粉色，这个视频里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挨操挨多了，两瓣肉唇像蝴蝶一样凸出来，泛着淫靡的殷红色。
没逗弄两下，女优花穴已经淌出一片淫水，沾湿了丁字内裤的细绳，镜头之外玩她花穴的男优骨感修长的手在她张开的花唇上揉了揉，惹得女优一声淫叫。
“嗯……呀……”
马龙忍不住啜泣起来，许昕轻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看吗？”
“呜、我、不要、呜……”
少年灼热的吻落在嘴角和耳边，手灵活地探进衣衫下摆，马龙呜咽着摇头，软弱无力地枕在少年肩上，“不要、不要这么对我、呜！”
许昕轻轻地笑：“可是她都湿了，你看她那儿，骚死了，全是水。”
马龙差点羞得烧起来，许昕很有先见之明地一把牢牢摁住她：“别动。”
A片里的女优越叫越淫荡，显然被男人玩舒服了，殷红的花穴被淫水润湿得一片水光淋漓，熟红外翻的两瓣内花唇上也是湿淋淋的淫液，上方肥美肿胀的肉蒂也早早凸了出来，等待着男人的蹂躏和欺负。
肉穴被丁字裤细绳淫玩，女人大张着双腿，淫叫着把穴送到男人手中，一双雪白的大奶被自己揉得变了形。
如果说龙女是一道鲜甜柔嫩的莼菜鲈鱼，视频里这个女人就是一口油汪汪肥滋滋的浓油赤酱的红烧肘子，许昕让她骚得也有些心火乱拱，贴在马龙耳边问：“你是处女吧？”
像一勺滚油浇进耳朵，马龙整张脸都羞红了，她用力去推许昕，却被少年师弟轻轻吻了一下：“羞什么，我也是处男啊。要不然你给了我吧。”
马龙含泪轻轻吸了口气，明显极为艰难：“我……不……”
“可是你想做爱了。”许昕吻着她的耳廓，不知什么时候，那双修长灵活如蛇的手已经探到了少女稚嫩青涩的两腿间，“你看看，她让人玩屄玩得多爽啊，眼泪都出来了。”
镜头外男优飞速揉弄她的花蒂，女人叫得差点浪出水，拼命把花蒂往男人手下凑。红肿凸起的花蒂在男人的揉弄中沾满了淫液，女人的尖叫渐渐拔高，随着男人越揉越快，女人仰起头呀地淫叫一声，花穴喷出的淫水把镜头都打湿了。
“太他妈骚了……”许昕邪火也上来了，他忽然笑了，“马龙，你也湿了啊。”
手指灵活地探进底裤摸到腿间，那熟悉的小嫩花缝紧紧闭着，只有努力摁进那小花唇，才摸到一点点蜜液，许昕轻笑着抽出手，“我草，你湿得够厉害的啊。”
马龙羞愤不堪，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少年却一低头，正正吻上她咬得通红的唇尖儿。
舌尖扫过唇珠撬开牙关，马龙一个激灵，人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羞缩怯软的小舌被少年灵活的舌裹住吸吮，发出啧啧的水声，马龙绵软无力地哭着摇头：“呜……不要……”
上颚被舔弄，马龙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刺激，眼泪都流了下来。一个不注意，那对小小的嫩乳已经落入少年修长的手掌中，隔着奶罩轻轻揉弄起来。
“我还说她骚呢，你比她骚多了，”许昕轻轻地笑，“看她被假玩意插的那骚样。”
AV里，女人已经喷了一次水，花穴不住地收缩着，镜头外的男优把一根粗长的按摩棒递到女人嘴边，女人急切地吸吮起来，没一会儿就全湿了。
马龙呜咽着闭上眼睛，师弟的手却越摸越起劲，不一会儿奶罩落地，一双玉雪晶莹的嫩乳彻底裸露在年轻师弟视线中。
“许昕、许昕、饶了我吧、我不要……”
马龙不停地哭泣，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如果给了十六七岁的许昕，难免会对她这模样生出几分疼惜，可惜现在控场的是十几年后的许昕。
许昕啧了一声，马龙莫名便不敢动弹，少年修长的手缓缓揉捏玩弄那一双嫩生生的娇乳，时不时捏起嫩粉的乳尖，恶意地挼弄揪拧。
一边被他这样玩着，偏偏少年师弟清朗的声音还一边在耳旁轻笑：“你看那女优被假鸡巴插的那骚样。”
马龙死活不肯睁眼，无助地一个劲呜咽，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许昕含住她的耳垂重重一吸，马龙呜地一声，下意识睁开眼睛。
屏幕上，G级肉弹巨奶的女优冲镜头打开双腿，把那根肉色的硬长按摩棒舔湿，手指在蝴蝶一样的肉唇上揉了一会儿，揉得轻轻娇哼淫叫起来。
然后打开按摩棒开关，对准渗出淫液的肉穴口，慢慢插了进去。
马龙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还能这样……不知羞耻。
而且、而且那根脏东西那么大、进去……进去那个地方，不会坏吗，呜……
眼看小师姐怯怯地睁大那双黑眸子，脸颊却泛起一丝晕红，坐在自己腿上的双腿也不安地夹紧了些。少年许昕轻轻笑了笑，马龙这才反应过来暗恋的师弟还在身后，经不住“啊”了一声，扭过头，眼角渗出凄楚的泪水。
“你看，那么大一根，全插进屄里去了。”许昕在她耳边低语，恶魔诱哄似的轻轻转回她细巧的下颌，“前面阴蒂头还有东西刺激着呢，会玩还是人家会玩啊。”
马龙眸子颤了一下，泛起一层水光，她不可置信地道：“大昕、你、你怎么可以说那个词……呜！”
奶子被少年重重地揉捏欺负，马龙呜咽着不停地摇头，下腹又酸又软，泛起阵阵战栗，许昕在她耳边笑：“哪个词儿啊。你是说……”
手再一次探进内裤，准确地摸到小师姐闭合羞缩的嫩粉色花缝，许昕轻轻笑了。
“屄？”
马龙“啊”了一声，差点挣脱出来，眼泪夺眶而出。许昕修长的手灵活地分开她光洁稚嫩的外花唇，找到那柔细幼小的嫩粉色花蒂，这次马龙是真的哭了：“许昕！许昕我错了，我错了！许昕——呀！”
许昕摁着她的花蒂，不急不缓地打着圈，轻轻地开始揉弄。
从没有被碰过的纯洁身子哪里经得住许昕这样玩弄，马龙呜咽着夹紧腿，却被少年精实的膝盖用力分开。许昕没揉了几下，那花穴就可怜地渗出一点蜜液，花蒂也颤颤巍巍凸了起来。
一股一股酸麻的电流在下腹窜开，偏偏许昕不肯给她个痛快的，小师姐又哭又叫，纤细的腿胡乱蹬着，许昕却在她耳边笑了。
“你看那女优被假鸡巴插的，多舒服啊。”
马龙靠在他肩头，泪眼朦胧地睁开眼，AV里，那个女优大张着腿，一手拿着嗡嗡转动的按摩棒，一下下插着自己的花穴。
淫靡的殷红色花唇都被那玩意插开了，那按摩棒被她的淫水浸润得湿漉漉的，马龙睫毛和嘴角都瑟瑟颤抖，那女优却越插越起劲，不停地挺腰迎合，发出迷乱的淫叫。
那粗大的按摩棒狠狠插着她的花穴，前面的按摩凸起还刺激着她的花蒂。女优叫得越来越淫媚，手腕用力往里送了几下，却怎么也到不了高潮。
美人小师姐不愿意看这淫靡的场景，下意识地往许昕怀里缩，少年师弟轻笑一声，正正吻上她的唇。
舌尖被许昕灵活的舌吮弄，马龙呜咽着不住摇头，私处那只罪恶的手又缓缓揉了起来。
“许昕、呀、不要这样、不要！”
花蒂被许昕轻轻打着圈地揉弄，花穴一股一股渗着爱液，初初识得情欲滋味的青涩身子一片酥麻，马龙哭着摇头：“好、好奇怪！呀！”
一边娇挺的奶子也被师弟揉玩起来，马龙越哭越凄惨，许昕把她的下颌正对着AV里的画面。
“这叫什么奇怪啊，”他轻轻笑了，“你看她挨插。”
画面里，女优的手腕娇软无力，已经插不动自己了，难耐地磨蹭着双腿，镜头外的男优牢牢地摁开她肉乎乎的大腿根，青筋毕露的手攥着那根按摩棒，用力往她花穴中插去。
这男优的手捅得又猛又狠，一会儿女优的淫叫声就拔高了一个调子。嗡嗡转着的按摩棒毫不留情地狠怼着那流着淫水的深红花眼儿，女优让他干得浑身抽搐，直翻白眼，一边G级肉弹大奶还被男人肆意揉捏，乳尖乳晕挤在男优指缝间。
女优大腿根一阵痉挛，尖叫着眼看就要到了，男优却抽出按摩棒，背对着观众，一下子捅了进去。
马龙都看呆了。她泪水呆呆地挂在腮边，许昕不由得轻轻笑起来，亲了亲她的耳朵。
马龙如梦初醒，重重打了个哆嗦，拼命挣扎着要从许昕膝盖上起身。
许昕牢牢把她摁住，一口吻上她的唇，果然没过一会儿，马龙的身子就软了，发出那种可怜至极的呜呜叫声，许昕扳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电脑屏幕。
这个A片是许昕特意选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男人屌的镜头。废话，他可不想让他的龙女师姐看别人的鸡巴。
此时此刻的A片里，男优只露出一个精壮的后背，俯在女优身上凶狠地操干，甚至下身连裤子都还松松挂着。女优刚才被按摩棒插了半晌，本来就快高潮了，现在被男性Alpha猛力捅干着花芯，大概是插到了子宫口，没一会就蹬踢着肉滚滚的腿，哭喊淫叫着到达了高潮。
男优背着观众迅速抽出了鸡巴。女优被捣得熟红软热的花穴一阵疯狂痉挛，人僵直着直翻白眼，喉咙里似媚叫似求饶，腰抽搐着往前挺了两下，一股淫水和尿水直直喷了出来。
没想到这还没完，另一个男优背对着镜头走上来，眼看就要开始第二轮的奸淫。
这次，他开始先给女优舔穴。因为这个女优和马龙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一点也没有既视感，许昕看她骚成那样，心里也心火乱拱，转眼去看龙女，只见马龙刚刚还绯红羞耻的脸蛋一下子苍白下去，转过那双黑眸子，颤着唇望着他。
“为、为什么……”
许昕轻笑，揉了揉她的耳垂：“什么为什么？”
马龙不自觉地往少年师弟怀里瑟缩：“为什么，两个，两个人……”
许昕叹了口气：“因为她不听话。不听话就要被所有人操。——就是被所有人拿鸡巴捅她那儿。”
马龙呆呆地睁着黑眼睛，她没什么性知识，已经完全接受了许昕的说法。白着脸色呆了一会儿，下意识揪着师弟的衣襟。
许昕笑起来：“你看啊，其实她只跟一个人比较好，是不是？她只要听话，就不用挨这么多人操了。”
俯近马龙耳边，少年滚烫的呼吸直往小师姐幼嫩的耳洞里钻：“那么多根鸡巴插她那儿，肯定就插坏了。多脏啊……一个人射进去，拔出来，另一个人再往里插……最后肚子都让人射鼓了，怀上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马龙捂着耳朵大哭起来，她恐惧得整个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许昕一手还享受地摸着她稚嫩柔滑的奶子。
她那奶子现在还有个硬硬的小鼓包，少年师弟稍微用劲一捏，她就痛得凄哀惨叫起来，可是刚刚有女优被人轮奸的前车之鉴，马龙躲也不敢躲，反而哭泣着忍着疼，挺起小小的奶子送到师弟手中。
纤细的胳臂挂上许昕的背，马龙啜泣着忍着泪水，将唇凑上去哀求道：“不要……”
许昕稍微躲了躲，啧了一声，马龙哭得更加惶急恐惧，忍着羞敞开大腿，把师弟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
“你、你对我做什么都、都可以，不要，不要把我……呜！！”
许昕笑了，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什么都可以？”
马龙呜咽着拼命点头，许昕把她放倒在自己床上，身下铺着自己的白T恤，终于大发慈悲地关了AV。
当然，关上之前，不忘让马龙格外看清楚了一下那个女优被轮奸内射后的惨况。
马龙瑟瑟发抖地躺在许昕床上，忍不住嗅闻着他让人迷醉的薄荷苦香味，一边本能紧张地攥着身下的床单。她身上训练服被扯开大半，奶罩肩带也从肩头滑落下来，下身更是快被剥光了，只剩下一个纯棉小底裤，裹着她肉乎乎的小肥屁股。
往那小肉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又揉了揉，少年师弟漫不经心地道：“你还是处女吗？”
马龙呆呆地看着他，许昕笑了。
“我是问，你被人像刚刚那样玩过吗？”
马龙惶急地摇摇头，许昕食指勾起她的内裤边，啪地一声，那松紧弹回了她的小肉屁股上。
马龙呜咽着缩起身子，碰上许昕似笑非笑的目光，又忍着战栗慢慢放下腿。
隔着底裤缓缓揉捏起她的肥嘟嘟的小屁股，许昕说：“那要不我操了你吧。”
马龙惊恐地望着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少年师弟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那要不，你让别人……”
“我不要！我不要昂！！”马龙剧烈地哭泣挣扎起来，浑身都在哆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泪流进了嘴里，拼命地一个劲点头，“许昕！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不要把我给、给别人……呜！”
少年许昕由衷地笑了，不等她说完，一个绵长的吻就覆盖上她的唇。
马龙让他吻得浑身瘫软下来，奶子被师弟青涩却修长的手揉捏，下腹泛起一阵酥麻酸楚的陌生欣快感。许昕两指灵活地勾下她的内裤，马龙呜咽着蜷起腿，又在师弟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放松下身子。
美人师姐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地任由自己享用，许昕看得食指大动，身下那造孽的玩意早就硬了，裤子刚脱，鸡巴就支棱着把内裤顶了老高。
“打开腿我检查检查。”
马龙瑟缩一下，一行眼泪滑到鬓边，颤颤地打开膝盖，露出那处羞密珍贵的美景。
她毛发一直很浅，许昕知道，她那儿只有上部分浅浅有些淡色的绒毛，下面光洁的花缝紧紧闭合着，许昕拿两边手指分开，立即惹起小师姐一声哭叫。
“许昕……疼……”
许昕专心致志地分开她的花穴。里面两瓣小花唇怯怯地闭合着，上方柔嫩的花蒂还红肿凸起，许昕看得心里像擂鼓一样。
天知道，平时和龙女做爱关了灯能享受这份温香软玉就算不错了，很少有这样开着灯大饱眼福的时候。
晶莹的嫩花蒂怯生生地挺立着，小花唇微微张开，沾着一点甜蜜的爱液，许昕用了点力分开两瓣柔嫩的内花唇。
花洞紧紧羞缩闭合，硬用蛮力把那媚肉也分开，马龙凄惨地哭了一声，内里有一层完整的肉膜。
处女膜。
许昕满意地舔了舔牙尖，马龙含泪看着他，身子忽然缩了缩，“许昕……”
许昕攥着她纤细的腿压在床上，马龙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想到刚刚那个女人要被一群男人轮着那样，还是放下遮着嫩乳的手，含泪躺在许昕身下。
许昕也怕把人玩出个三长两短，低头亲上她的嘴唇。
马龙喜欢接吻这个毛病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一会儿就被亲出了鼻音，软绵绵地挂在许昕身上。
“给了我吧。”许昕低头亲她的眼皮，鼻尖，马龙呜咽一声，急着去吻少年的唇，少年的汗滴在她身上，短而密的睫毛让他目光专注而森黑。
“我会一辈子爱你，对你好。永远不离开你，不丢下你。就爱你一个。”
许昕知道她很少相信什么人，和自己过了近十年，马龙经常会悄悄观察他的喜怒，而且好像随时在准备着被许昕从身边赶开，再回到没人爱也不爱人的境地。
马龙看着他，怔怔地流下两行泪。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爱吗？人爱我，我爱人，在短短一百年里趁青春年少的时候狂爱，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冷冰冰的地方。
因为害怕花落，所以不看花的绽开，不闻花的香气，一直呆在冬天，不接受春天的温暖。
而且许昕相信但凡有选择，马龙一定不会来这个世界。正因为知道了孤独和死寂的悲感，所以格外拒绝生的欢欣。
“可是、没、没有……”马龙啜泣着说，“没有谁会永远爱谁……”
许昕失笑地吻了吻她的鼻尖，“不管你信不信，我会永远爱你。”
马龙对上少年的目光，莫名就相信了。
唇齿交缠之间，两人呼出的热气融化了眼泪，马龙不自觉张开嘴，奉迎着少年师弟在口中的纠缠吮弄，搅出一片暧昧的水声不说，身下那个羞人的地方也湿了。
许昕毫不客气地把自己那玩意顶上她的花唇来回磨蹭，马龙呜咽着夹紧腿，又在少年黑亮深邃的目光中放松下来，羞窘地别开头。
许昕像要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低头用力亲她柔嫩的脸颊，嘬着嘴唇接吻，还用力揉捏着那对嫩生生的挺翘双乳。硬挺胀大的鸡巴就顶在小师姐紧紧闭合的花缝间，少年许昕把她的膝弯架在胳臂上，咬牙忍住鸡巴被她嫩热的花唇吮着的酥麻触感，攥着她的小肥屁股，慢慢把硬大的鸡巴顶了进去。
刚捣开一点点媚肉，马龙就哭叫不休：“呜呜！许昕……我、我不做了、许昕！！”
“听话，”许昕牙关发酸，马龙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紧啊，嘬得他蛋都酸得直打哆嗦，真恨不得一下干进去把人捅死，“你不想当我女人？放松啊。”
马龙呜咽着直蹬踢，许昕火气也上来了，一口堵住那胡乱哭叫呻吟不休的嘴唇，咬着牙把鸡巴狠狠往里一捅，触到一层脆弱的屏障。
“疼！疼！！”
马龙哭着去捶许昕，白嫩柔细的双腿被少年师弟狠狠压开，花眼惨遭硬鸡巴捅入，那层薄膜还被龟头狠狠顶着，“许昕！！”
这时候再不做就不是个男人了，少年许昕狠狠掐紧小师姐的大腿，恶狠狠往里一捅，噗嗤一声，残忍地捅破了那层处女膜。
“许——呜！！！呜！！！呀！！！”
处女膜被捅破，马龙大睁着眼睛哭都哭不出声音，眼角流出一行泪水。
交合处流出的鲜血滴在许昕特意准备的白床单上，再次拥有小师姐的处子之身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兴奋，一言不发，也不管马龙受不受得住，咬牙狠狠一捅，大半根鸡巴都插进去了。
“呜——嗯呀！好、好痛、呀！！”
“疼？我看你是爽吧？”许昕咬着牙，施虐欲都让她激上来了，“屄眼吸那么紧……操死你个贱货……”
马龙痛苦得直哭，许昕狠狠吻住那颤抖的嘴唇，嘬着甜软的舌尖用力吸咬，同时硬鸡巴捣着那水滋滋的小花眼，狠狠顶在小师姐的子宫前。
“哼、呜！”马龙浑身一哆嗦，子宫口传来一阵撕扯剧痛的触感，“不要、不要、这，这是什么！呜！”
“你他妈问我这是什么，我还想问你呢，”许昕发狠地掐她的脸，“不就是长了个屄吗？天天勾得老子内射，死到你身上你就满意了……”
鸡巴狠狠顶着那青涩羞缩的肉核，一顶就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马龙经不住大哭起来，拼命想逃离师弟身下，却被少年牢牢摁住双腕，膝盖顶开大腿，斜挑一笑，鸡巴狠狠一击。
幼嫩羞缩的子宫噗哧一声，被狠狠破开，龟头棱起硬撑开那娇嫩的子宫口，马龙睁大眼睛抽搐一阵，许昕更用力地猛然一捅，整根鸡巴都干了进去。
这次，马龙瞳孔都涣散了，大睁着眼睛发出呜咽，交合处流出一片淡色的血迹。
见了血的许昕更加兴奋，一手一边摁牢马龙的大腿，狠狠在那小肥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开始猛力干进捅出。
明明是给少女小师姐破处，少年许昕却比二十四岁的时候占有她初夜还要狠，丝毫不肯浅浅插干，而是照准柔嫩的花芯发狠地猛干起来。
幼嫩未发育完全的花核被狠狠研磨，马龙一阵痉挛，毒痛热痒到了骨子里，没一会儿就水滋滋地淫液直流，许昕看把她磨得淫性上来了，鸡巴残忍痛快地狠狠一击，干得马龙呜呀一声。
一看她这模样就是尝到了被鸡巴捅的好滋味，许昕斜斜一笑，丝毫不再客气，残忍地把她的腿狠狠压在床上，让她的花腔子宫敞开成适合受孕的姿势。
鸡巴噗哧一声，狠狠往里一捅，马龙睁大眼睛呜咽一声，花芯彻底让他干开。
最深处水滋滋的嫩肉接受粗硬鸡巴猛力的捣干和折磨。酸痒抽搐的花芯被鸡巴对准了一口气死插猛捣，马龙让他捣得放声大哭。只觉得骨缝都让他硬大的鸡巴磨开了，甜美的淫液从酸痒钻心的花芯儿里直往出渗。
“给你操开了吧？挨操多爽啊。”许昕轻轻笑，抹了点她的眼泪尝了尝，“哪都会流水……你是真淫贱啊。”
马龙让他操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嫩生生的小肥屁股让少年精实的腰胯撞得直颤悠。许昕发狠地怼着那花眼儿肉核捣插，粗粝的鸡巴磨着宫口凹凸不平的嫩肉。
甜美酸痒的淫液一股股往外流，被戳开花芯的少女摇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肥嘟嘟的小屁股被师弟精实的腰胯撞得发麻，鸡巴粗粝勃发，爆着狰狞的青筋，滋地一声，狠狠杵开淫痒的媚肉。
红肿嘟起的花核也被毫不留情地奸淫插开，许昕抵着那缩紧的肉核磨了几百下，宫口被迫微微张开，他立即残狠地插捣进去。
捅着子宫红肿痒热的肉核，许昕发狠似的啪啪捅干，马龙让他干得肉芯儿一个劲抽搐，放声大哭道：“要、要死了——要死了咿呀啊啊啊啊！！！！”
马龙哭喊着到了高潮，在花腔痉挛缩紧中，许昕卯足力气发狠地干了几百下，马龙被他干得浑身直痉挛，宫口被捣得酥麻熟透，最后一下她哭喊猛烈的高潮中，许昕狠狠一击，插开那淫痒的肉核，龟头牢牢插开子宫，狠狠射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次。
“呜、啊……”
马龙让他干得满脸凄绝，口水都流出来了，许昕还不尽兴，狠狠玩了那奶子一会儿，鸡巴又硬了。
马龙现在看见他狰狞的孽物就直害怕，摇着头哭喊躲闪着，许昕直接把她拖回自己身下，发狂似的吻住那香唇，硬邦邦的鸡巴狠狠一捅，马龙腿根一阵凄惨的抽搐，又被新一轮的奸淫。
初次高潮的身子敏感得不像话，许昕怕捅得狠了她又哭喊着潮喷，慢慢磨着子宫口干着。
粗大的鸡巴顶着花心，狠狠地研磨那凹凸不平的嫩肉核。马龙让他磨得呜呜地直叫唤，睁着眼睛一阵痉挛，许昕又马上不磨了。
轮番这样奸淫几回，宫口花核又酸又胀，媚肉淫痒地偷偷吸着鸡巴，马龙哭叫个不停，又不知该求身上的师弟什么。
“许昕、呜！许昕……”
许昕不紧不慢研磨着她的宫口，“想要什么啊？你得说啊。”
“我、我不知道、呜呜！我不知道！！”
许昕慢慢地拔出硬鸡巴，马龙只觉得里面淫痒得钻心，媚肉一个劲抽搐，偷偷收缩着想吮吸鸡巴，逼得她因为自己的淫贱放声大哭。
“想不想让老公插你？”
马龙只听到中间两个字，呜咽大哭着点头，“老公、老公！呜——呀！！！”
许昕一手摸上她肿胀的花蒂，对准那花眼儿就狠狠捣了进去。
这一下差点把马龙干穿在他硬大的鸡巴上。龟头死死地干开肉滋滋的宫口，怼准里面的肿热的媚肉发狠地猛插。被磨了许久的肉核骤然被这样粗暴地狠插猛凿，马龙疼得放声大哭，又从疼痛中泛起一股钻心解痒的快慰感。
鸡巴怼得越猛，花芯儿就被插得越发酸痒肿烂，马龙只觉得被师弟硬大的鸡巴戳进肉芯里了。里面酸痒又快美，宫口都被捅肿了，层层叠叠的媚肉吸缩着，谄媚地吮着鸡巴。
马龙这次哭都哭不出声，徒劳地睁着眼睛，身后的少年斜挑一笑，猛然捣开宫口，鸡巴狠狠捅开了那羞缩的媚肉。
龟头粗暴地撑开宫口，捣在里面狠插了两下，马龙的尿水就涌了出来。
“许昕、我——不要了——不要了——”
马龙涨红着脸睁大眼睛，嫩生生的身子直痉挛，尿水一股一股往出流，许昕却顶着那抽搐酸胀的尿意开始研磨。
他磨一下，马龙就放声哭叫着尿出一股，尿眼儿还被少年的手揉弄着。花蒂被玩弄，尿眼被揉着，屄芯儿还被死死地捣，马龙张着腿胡乱哭叫，自己都不知道哭喊得有多淫媚，小腹狠狠一抽，一大股淫水又喷溅出来。
被翻来覆去干了不知道多少回，子宫里射饱了师弟的浓精，最后一发射不进子宫，许昕只好射到她柔嫩的花眼儿里，被内射中出无数回，小师姐的小肚子已经微微鼓胀起来，双腿无力地大开着，花蒂被吸肿，花眼被捣烂，一看就是被师弟狠狠疼爱过了。
许昕亲着她的鼻尖：“爽吧？”
马龙昏昏沉沉地呜咽，许昕看着她被自己吸肿的奶尖儿，又经不住上火，索性把她双腿侧边压开，再一次捅了进去。
三个月后，二人拿下鹿特丹的混双金牌，马龙在厕所里呕了一声，许昕拍着小师姐的背，“马龙，没事儿吧？”
马龙软绵绵地摇摇头，许昕伸出手，少女立即温柔婉顺无比地靠进他怀里。
许昕一下下摸着她的背，这几个月除了比赛以外，许昕经常拉着马龙去做那件事。
说来也奇怪，明明以前对许昕十分有距离，甚至称得上因为害怕失去而惶惑担心，自从被心爱的师弟破处，马龙却一反常态地开始依赖他。
这么多年许昕也算明白了点马龙的回路，无非就是觉得许昕随时会抛弃她，反而开始末世狂欢一样尽情享受许昕和他的娇惯。
许昕也懒得点破，和这女的掰扯三观纯属浪费口舌，操一顿就舒坦了。
马龙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下巴，“怎么红了昂？”
许昕摸了摸，笑了：“昨天晚上蚊子咬的。”
马龙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你没怎么睡好，我都听到了昂……”
许昕确实没有太睡好，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
“马龙，”许昕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如果你有我的孩子了，你会怎么办？”
马龙目光动了动，明白过来师弟在问什么，垂下睫毛，轻轻摇了摇头。
纵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许昕还是苦笑了一声。握了握手掌，他道：“这就是你的回答？”
马龙却抬起那双黑眸子。
望着许昕，她轻声道：“我会把它生下来昂……”
许昕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抓住马龙的袖子问道：“生，生下来，你说……”
马龙低下头：“怀孕前三个月得小心点儿，不过我能做那种挥拍动作训练……后，后面肚子，肚子大了，一直到坐月子……差不多要八个月……”
抬眸望了许昕一眼，她低下头轻轻地说：“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会把它养大……”
“谁说我不要的？”
许昕打断她，他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胸膛猛然之间卷上一股酸意，道：“谁说我不要的？咱俩的孩子啊马龙，你和我，谁说我不要的？”
马龙怔了怔，又抬起那双黑眼睛。
许昕颤抖着手拿出一片他偷偷测过她的试纸，没想到一回头，马龙也拿出一片试纸。
两道杠，真的怀孕了。
“马龙，马龙。”狂喜的心情中，许昕眼眶发酸，两辈子的苦楚交叠在一起，不知怎么回事，让他的眼睛和胸膛一下子都热了。
他知道他现在说的话很傻，很二，甚至很操蛋，可是他忽然想说：“咱俩回家结婚吧？”
马龙清澈的黑眸子动了动，“那……打球……”
许昕说：“你还想打吗？”
马龙想了想。
她说：“有你就好。”
眼眶中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许昕伸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别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了。
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爱和自我证明吗？上辈子他们都不知道也都不敢相信，这个人会陪自己过将近二十年，真的能给予自己最圆满的爱和自我证明。
“上辈子，我给球。”许昕吻了吻她的眼睛，“这辈子，你要我，我给你。”
马龙闭上眼睛，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少年师弟的怀抱中。
“我只要你……”
“只想要你……”
“啥？？？”
秦志戬一下子从办公桌前坐起来，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东北口音都出来了，他伸手来回指指许昕马龙两人，目眦欲裂地又问了一遍。
“你？？说啥？？？”
马龙站在许昕身边，时不时抬眸温柔羞涩眷恋地一笑，看秦志戬的目光也没有了平时的淡漠和不喜欢，多了一种静水流深的温和与平缓。
许昕赶紧举起手，挡住秦志戬瞪着眼睛预备往自己身上砸的一本书，“老秦，老秦！冲动是魔鬼啊！我我，那啥，我和马龙就是不打了呗……”
秦志戬简直让这两个神经病气疯了：“北京哪个精神病院没关好放出来个你？？？许昕，有病吧？？早晨忘吃药了？？马龙，今天动物园放假？？猪圈失火了？？你俩出来给我学什么猪叫？？疯了？？”
秦志戬火起来也不会骂别的，来来回回走着破口大骂：“猪，真他妈是两头活猪！！！疯了！！！”
马龙抿嘴笑了笑，秦志戬喘着粗气来回走了两圈，抬手一拍脑袋，“对对，打电话！！给你俩家里打电话！！许昕马龙，你俩发疯教练组不能跟着你俩一起发疯！！！”
许昕揉揉翘鼻头，“呃……老秦，电话已经打过了。”
秦志戬：“？？？！！！”
许昕：“我爸我妈，都同意了。准备把马龙接到我家，然后我俩先看能不能考个大学啥的。到年龄就结婚。”
秦志戬彻底震撼了。
不过还有更震撼的消息等着他，许昕说：“马龙有我的孩子了。”
秦志戬噎了一下。许昕发誓，如果自己和马龙有通灵眼，就一定能看到秦志戬头顶缓缓冒出的那一缕青烟。
秦志戬受的打击太大，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生魂离体状态。趁着老秦暂时反应不过来的档口，许昕赶紧竹筒倒豆子地都说了出来。
当然，和小师姐美妙的上床做爱让他简简单单描述成了“一不小心酒后乱性”，毕竟不能透露两人胡天胡地的细节不是。
一知道马龙怀孕，许昕就立即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罗绯绯愕然了，她很少跟儿子生气，今天第一句话却是：“许昕，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能坐牢了？对方女孩呢？？”
回答她的是一道绵软微怯的声音，“阿姨好，我，我就是马龙。我，是我喜欢许昕，想和他在一起的。”
罗绯绯连忙安慰道：“嗯，龙龙，阿姨听到了呀！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有错。你让他，让我们家，做什么都可以。许昕！别躲在一边。接电话！！！”
马龙轻轻地说：“是我暗恋他……主动做这种事……想让他和我在一起的。”
怕罗绯绯对马龙印象不好，许昕连忙插嘴，“其实也是两情相悦——”
“许昕。”罗绯绯说，“你接电话。”
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母亲这个语气，许昕把电话放到耳朵边，罗绯绯说：“你让人家先去坐一会儿。”
许昕对马龙挥挥手，马龙只好带上了房门。
知道马龙出去了，电话那头的罗绯绯深吸一口气。
“许昕，你怎么想的？我从来不知道也不觉得你是这种人。是我和你爸爸给你的引导太少了吗？”
许昕有点心虚：“我也想好以后了啊。”
“你想好什么以后了？”罗绯绯说，“我俩没有给你讲过？还是曹老师没有给你讲过？你让人为了你打胎，下半辈子你是没什么负担，别人怎么办。许昕，我真的不知道我身边有这种人，这种人还是我自己亲手教出来的。”
她说：“我觉得我自己，非常的失败。”
明明她是在说自己失败，许昕却觉得是被照脸捶了一拳。要不是他身体里有个三十四岁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罗绯绯说：“从现在开始，人家要什么，我们给什么。许昕，我和你爸爸为你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无所谓，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但是你要考虑一下别人。”
许昕说：“妈，妈，你，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一下。我，我真是有自己规划的。”
罗绯绯安静下来，许昕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快速而条理清晰，“上海这两年房价不是挺贵的吗？我感觉实业还有最后一波小风口，过几年那就是金融的天下了。”
罗绯绯说：“你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要开奶茶店书店吧。”
许昕赶紧说：“不会不会。我想开个厂子，就弄乒乓球器材，主要做球拍。我自己有钱，地方也都选好了。我意思是先回家跟马龙办个酒，好歹让亲戚朋友知道知道。然后让马龙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俩试着考个大学，年龄到了就扯证。”
罗绯绯笑了一下：“你考虑的可真好。人家呢？”
许昕说：“额……她，她都听我的。”
罗绯绯说：“许昕，你真的让我长见识了。”
许昕哑口无言，随即咔哒一声，罗绯绯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许文正也破天荒给许昕来了电话。
许文正只有两句话：第一，无论马龙要不要这个孩子，许家会给马龙一百万的见面礼，第二，许文正说：“许昕，这是你第一次让我失望。”
许昕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在别人眼里，这个事情他真的办的操蛋了。
这两天，他听了两次父母从小到大第一回对他说重话。许昕从小就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十二岁开始的上海打球经历更让他分外地长了眼色。父母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那样去尊重，去期许，他也就越发想活出个人样来。
但是他要怎么对别人解释呢？他活了一辈子，所以知道自己和马龙是命中注定的真爱，实在不用浪费那十几年去互相蹉跎，不如早早回家生三胎？
长叹一口气，许昕说：“爸，我记得我奶奶讲过，你当年也是顶着部队压力娶了我妈的。你对我妈是真爱，我对马龙也是。”
不等许文正说话，许昕说：“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俩失望。”
第二天，罗绯绯亲自来了北京，和马龙面对面地说了话。
一大一小两个女的在宾馆喁喁私语了好久，罗绯绯能看出这小女孩是吃苦受罪磋磨出来的，想到自己孩子做的事情，想到他们的前景，心里说不出的恐惧和难受，伸手轻轻笼着她的头发。
笼着笼着，这些天的压力和自我怀疑都涌上来，忍不住就流起泪来。
越哭越委屈，哭到最后气噎喉堵，额头都红了，倒是马龙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轻轻搂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不哭了昂……”
罗绯绯一手捂着嘴，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把衣服都打湿了。
马龙说，她是真的喜欢许昕。
马龙说，她没有和什么人好好地爱过，用一辈子赌一份圆满的爱，她不后悔。
“阿姨，您也爱叔叔吧？”马龙说，“您不也一样陪他去云南，去吃苦，去戍边……”
“我和你不一样，”罗绯绯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了，“我和你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二十四了啊，你呢？而且云南真的不苦，云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马龙轻轻地笑了。
她说：“我也不苦，我有许昕。”
罗绯绯的建议是，那一百万的见面礼马龙先拿着，孩子流掉或者生下来都可以。然后如果她愿意，就去徐州和许昕办个婚礼，如果不愿意，他们会让许昕再也不要来打扰她。
马龙说：“我不准备打球了。”
罗绯绯看着她，马龙说：“我觉得，和许昕在一起……很好。”
“以后他在哪里，我就去哪里。他不要我的话，我会离开的。”
事情的结果是许文正给了马龙一百万见面礼，罗绯绯又亲自安排，让许昕把马龙带回家结了婚。她本意是让两个孩子考大学，没想到许昕自有一套道理。
许昕在上海松江区买了一套房，写着马龙的名字。现在马龙一切事情都听他安排，许昕让她白天在家好好复习文化课，他一边复习，一边出去跑生意。
马龙的肚子很快大了。六七月份高考，幸好马龙的预产期在九月，许昕陪她产检过后，两人又忙起了文化课的事。
顶级运动员都不是傻子，两人都把目标定在了上海交通大学。许昕理解力强，数学比马龙学得好，他有点不太耐烦记那些单词。马龙背的是五千五，专门给他整理了个精简版两千八，还总结了一套英语答题规律。
许昕负责给马龙讲数学，马龙负责给许昕讲英语阅读。许昕那边乒乓球器材厂也选定地址，手续很快办下来，马上就快能投入初步生产了。
等到六月高考开始，两人一起上了考场。
过了一段时间成绩下来，马龙因为专心学习，成绩比往年录取线还高了二十多，许昕正常发挥，原本想报机械设计，后来求了稳，走了工程管理。幸好许昕乒乓器材厂的地址离学校不算远，他在交大附近买了个小房子，让马龙不舒服的时候过去住一住。
或者说，自己想那个啥的时候也能过去住一住嘛，嘿嘿嘿。
就比如今天，许昕一回来，就急着把鸡巴往马龙身上顶。马龙原本大着肚子在厨房给他做饭，可让许昕又亲又摸地弄了一阵，身子也软了，含着绵绵腻腻的哭腔说：“许昕……”
许昕压根没工夫跟她废话，憋了三天，他正想操屄呢。大着肚子的美人师姐被他推到床上，纤细却肉感的腿被许昕压开，露出双腿间那处羞秘的风景。
“你这儿红了……”
师弟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双腿间，马龙羞缩地合起膝盖：“不要看……”
许昕啧了一声，推开她的手：“别挡着。人家都说怀孕期间想挨操呢，你也想了吧？”
马龙眼眶都红了，难堪地伸手去推他。许昕却用力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修长的手覆在她花蒂上，轻轻揉弄起来。
“许昕……呜！我、我不是很想……呀……”
许昕轻轻地笑了。没揉两下，小师姐娇嫩的花穴已经湿了，马龙呜咽着紧紧夹起腿，许昕也不急着操她，反而掀开她素灰色的睡裙。
怀孕之后，马龙的奶子稍稍大了一圈，沉甸甸的，嫩粉的乳尖溢着奶水，奶罩上经常是湿的。
许昕想给她吸干，马龙却羞红着脸不让他碰，现在奶罩被许昕解开，嫩生生的椒乳一下子跳了出来，马龙含泪呜咽着用手去遮挡，许昕却埋头啃上她娇挺的嫩乳，硬邦邦的鸡巴抹了点凡士林，照准她的花穴就狠狠捅了进去。
师弟的操干又猛又沉，马龙让他撞得花芯儿一个劲直哆嗦。大腿被许昕狠狠压在床上，马龙凄声哭喊：“许昕、许昕、太——超过了！呀！！”
奶子被揉捏，穴被干着，子宫被灌满，能说话的舌尖也被年轻师弟滋滋地吮弄。
“好、好舒服、好舒服、呜呜、呀！”
看她这副模样，许昕也快要疯魔了，马龙胡乱哭泣着摇头，抽搐淫痒的花芯儿被男人狠狠地研磨捅插，吸缩着想被射满师弟滚烫的精液。
“爽吧？挨老公操爽不爽？”
马龙放声大哭，内里嫩肉却被更狠地捣插奸淫。穴芯儿嫩肉快被男人对准了怼烂了，她呜咽着去搂许昕的脖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舒服、喜欢、喜欢老公！喜欢老公呜呜呜……喜欢老公抱我……”
许昕却忽然不动了。马龙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微微露着嫩粉的舌尖，许昕亲了一口她的耳垂，把人抱起来。
“自己动。”
马龙哪会自己动，含着泪羞怯地悄悄挪了挪小肥屁股，已经羞得不行了，呜咽着环住师弟精实的肩背。
她不自觉地偷偷缩紧花芯，谄媚饥渴地吸着身体内捣着的硬长鸡巴。扭了几下，她已经快高潮了，许昕哪能让她这么快就喷出来，把美丽的师姐抱在怀里，从下往上狠狠插干起来。
马龙虽然没有AV女优那么骚那么淫贱，可是羞涩清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别有一种勾人的味道。
现在大着肚子的龙女被他狠狠操干顶撞，怕许昕插得太深撞坏，哆哆嗦嗦地用双手撑着。肿热缩紧的花核颤颤地嘟起，许昕猛干了两下没捅开，马龙哭叫着摁上小腹：“许昕……不要！孩子……”
许昕掐她的脸，揉捏她的嫩乳，咬她的嘴唇：“那你要憋死我吗，是不是要憋死我，说话。”
马龙呜呜哭着摇头，覆上许昕摸着自己嫩乳的手：“用，用这里好不好……”
许昕硬邦邦地从她身体里抽出来，马龙呜咽着亲了亲他的嘴角，被他扳过脸一个深吻。
她含泪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地毯上，捧起自己嫩颤颤的椒乳，努力上下撸动着男人的硬物。
龙女怀孕的双乳有B罩杯，但许昕硬起来的鸡巴接近二十厘米。狰狞挺硬，青筋暴起的鸡巴被马龙白嫩酥颤的椒乳撸动着，龟头时不时顶到马龙下颌上，许昕光是看，鼻血就要下来了。
“宝，给我含含呗……”
平时许昕可不叫她宝，现在待遇提升了。马龙含着泪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许昕恨不得把她弄死，口里却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哄着：“给你老公舔舔，硬得都疼了。又不往你喉咙里插，听话啊。”
龙女轻轻张开唇，噙住龟头，又含泪望了他一眼。
这一下子许昕是真的忍不住了，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的承诺，发狠地就把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胯下摁去。
龙女让他捅得呜呜直叫，怕牙齿伤到他，只能拼命用唇舌伺候。许昕几次恨不得顶进她喉咙里，看龙女哭得满脸通红，眼泪把锁骨都流湿了，终于咬牙拧着她的脸，把人从地毯上拽起来，猛地往那花穴里干了进去。
龟头猛击花芯，马龙让他撞得又哭又叫。嫩穴吸着他的鸡巴就不放，许昕也不敢太狠地怼她的宫口，撞着她的小肥屁股重重捅了几百下，马龙哭喊着要潮喷，许昕猛力揉弄她的花蒂和尿眼儿，马龙子宫一阵阵酸美的抽搐，许昕一个狠干捣进去，内射了个痛快淋漓。
很快到了预产期，因为马龙下身太小，顺产不大可能，许昕只好让她做了剖腹产。恢复了两个月，许昕实在憋得难受，借着半夜给她揉伤口的动作，手就往美人师姐奶子上摸了过去。
这样操了一个月，马龙就又怀孕了。
两人大学毕业之后，马龙保了研，她本来就是那种在老师面前特别乖乖牌的女生，系里女老师都很是喜欢她。这两年就业还没有那么卷，研究生留校没有问题，马龙研究生期间跟了好几个大课题，核心期刊上发了很多成果，许昕建议她也不必往社会上走，反正一个女孩儿，一个月六七千也足够花了。
审核之后，马龙成功留了校，第二年刚好有保留岗位还能本校读博的好事，马龙犹豫要不要上，罗绯绯还专门打电话来和她谋划了一番。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也不知说了个啥，在那咯咯直笑。
因为许昕马龙这小两口日子过得不错，罗绯绯也就不和许昕置气了。这几年马龙生了三个孩子，今年怀着四胎，许昕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前几胎罗绯绯因为和许昕置着气，只是打来红包让他们雇月嫂，生第四胎的时候罗绯绯来了上海，一直照顾马龙到出了月子。
马龙几乎是隔两三年就生一个，许文正退了二线，罗绯绯的蛋糕店里不忙，许昕还搞了一大笔钱，索性就把老大到老四全放到了最好的私立幼儿园，让自己父母有时间帮着照看照看孩子。
怀第五胎之前，马龙在竹椅上躺着，这样的天气，她身上还盖着一袭薄毯，许昕蹑手蹑脚地从身前走过去，掀开薄毯，手就不老实地摸上了美人师姐的奶子。
“嗯……呀……”
马龙蒙蒙胧胧地睁眼，看到自家师弟，绵绵腻腻地伸出手：“许昕……”
许昕任由龙女挂在自己身上。马龙对许昕脖颈间好闻的薄荷苦香味怎么也吸不够，偷偷嗅闻了一大口，又嗯呀一声：“别、别摸呀……大白天的，嗯……”
许昕笑了，在她唇上又吻了一口：“就能你闻我，不能我摸你啊？白天你没跟我发过骚是不是。”
马龙软绵绵地扭了扭：“嗯……不许说我昂……”
许昕让她这可爱可怜的贱样看得心里直冒火，说：“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马龙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什么干什么去了？
许昕把她的鼻子推成猪鼻子：“再装。今天你是不是去体院跟那群女的玩了？”
龙女咬了咬唇。许昕不在家，学校又不上课，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去体院跟那些小女孩打打乒乓球而已，况且她全程都没怎么和人聊天，不算不听他的话吧？
许昕要笑不笑地捏着她的脸，龙女哎呀一声，眼里迅速泛起一层泪光。
现在许昕是丝毫不会为龙女的好演技动摇了，马龙睁着眼睛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会儿，咬了咬下唇：“我，丁宁跟我一起去的，乒乓球社，让我做示范昂……”
许昕失笑：“你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她们看见你腿没？”
马龙看了看自己的腿，这个抵赖不得，她腿上是短裤。
龙女含泪缩了缩身子，许昕说：“腿打开。”
这么多年下来马龙早就知道违抗自家师弟是什么下场了，身体瑟瑟发抖，却本能地对Alpha的气息十分渴慕，许昕才凑上来吻她，她不自觉地就软了身子。
一吻终了，头顶的桃花树飞下一片花瓣，轻轻落在马龙脸上。她痴痴地看了许昕一会儿，许昕让她迷离优柔的目光看得好笑，低头吻掉那丝花瓣，不自觉和缓下声音。
“喜欢我啊？人都傻了。”
“喜欢、喜欢昂！”
马龙急切地扑到他怀里。许昕低头，怀里的可人儿清柔缱绻，让他喜欢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爱身以何为，惜我华色时。
才在奶子上揉了两把，马龙已经呜呜地哼哭起来。她一向湿得慢，今天要在院子里被操，身体更是分外紧张敏感。许昕一边用舌头在她娇嫩的耳洞里抽插，一边把手摸了下去。
沾了点宝宝润肤露，龙女的花穴才慢慢放松下来。许昕修长的左手把她揉得直呜咽，花蒂和花唇被师弟欺负得热软不堪，小腹一阵阵发麻，许昕解开裤子，硬胀骇人的鸡巴一下子跳了出来，马龙羞得身子都软了：“呜……”
许昕笑了：“今天老公把后面给你开了苞，好不好？”
硬邦邦的龟头沾着点她甜蜜的爱液，顶到后面的菊穴，龙女一下子呜咽起来：“不要！”
许昕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嘴让我操过了，乳交，腿交，足交，这不都操过了吗？后面的处要留给谁啊。”
听说后面要被操，龙女又害怕，又担心会惹老公不高兴，呜呜哭着去抱他，许昕虽然想破她后面的处，但看她哭得这么惨，也就算了，亲着她的脸道：“行行，不操你后面了啊。那你自己把老公的鸡巴吃进去。”
马龙抽泣着，手腕发颤发软，轻轻握住许昕那根又硬又长的鸡巴。每次许昕捅她都得亲着磨着好一会儿，今天马龙勉强把龟头送到自己花穴口，浑身已经软了。
“疼，呜……”
许昕算是明白她的毛病了，反正疼不疼她都要叫疼，龟头顶着穴口插不进去，马龙软绵绵地哭叫着，许昕也没了耐心，一口堵住她的香唇，下身使死力一个猛捣，鸡巴一下子顶穿进去。
“要、要坏掉了！！呀！！”
如果从后面看去，一定能看到美人双腿被迫张得大开，腿根儿一个劲发颤，花穴被粗大的鸡巴猛力干弄抽插着。硬硕怒涨的鸡巴次次狠狠地整根捣入，把花眼儿捣得红肿热痛。
马龙凄惨地承受着年轻师弟的奸淫，内里凹凸不平、颗粒凸起的花芯儿媚肉被硬邦邦的龟头狠狠杵捣，淫美的快感从骨子里透出来，层层收缩的嫩腔被鸡巴滋地一声狠狠捣开，甜美酸楚的淫液从花芯儿一个劲往外流。
“还去和她们玩儿吗？”
“不、不去了、喜欢老公、呀！！！”
许昕得意地哼笑，马龙明显已经沉沦在身上男人强有力的操干下，摇着头胡乱地哭着，嫩粉的舌尖奄奄一息露在外面，许昕看得眼馋，想到她少年时期没被自己破处时候的高冷样，心头更涌上一股热血。
“让人轮奸你就舒服了……那些女的挨个拿手把你捅一遍你就爽了。”
想着那些乒乓球社女生把马龙压在乒乓球台上轮奸，许昕心里又是妒火又是欲火，把人压开双腿又猛又狠地捣干着。
马龙只觉得心缝都让他的鸡巴捣开了，浑身骨缝又酸又软，甜美的淫液直往出渗，她经不住放声大哭，男人却被她哭得越发兴奋。
一个狠顶猛插，龟头狠狠凿开了宫口，马龙惨叫一声，一股尿混合着淫水直直喷了出来。
昔日的冰山美人已经彻底沉沦在师弟的操干和征服下。抱起她放到石桌上，许昕低着头去嘬吻她的嘴唇。
马龙主动把嫩滑的舌尖给男人吮吸，许昕一挺身把硬鸡巴怼进去，她呜咽一声偏过头，眉尖紧紧蹙着，一副身子被男人入透了的模样。
“贱货……还打球，打他妈逼呢。”
许昕兴奋地笑，“你就配给我生孩子，母狗，两天不弄你你就想……”
花穴被男人撞击猛干，马龙呜咽着大哭，嫩颤颤的浑圆奶子被师弟玩弄着，明明是清纯至极的人，却透露出一股不自知的娇痴和媚态。
“我是、是母狗、只配给老公生宝宝——要到了！！呀！！”
花穴死死吸紧，许昕狠干了几百下，最终被那紧紧痉挛的花道吸得下腹发酸，狠狠一个猛击，捅开她的宫口，饱饱地将浓精灌了进去。
马龙已经被他操晕了过去，许昕满足地又用她的手摸了一次鸡巴，把她抱进房里，看着她睡着了。
这些年，她的任务就是挨许昕的操，被师弟灌上饱饱的浓精，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给许昕生孩子。
马龙一共给他生了七个，其中两对是双胞胎。许昕基因强大，生出来的孩子都像他，高个子形容俊朗，最后一个才生出女儿。
这几个孩子很少有继承马龙的白皮肤和细身条，就老五还稍微秀气一点。等老五长了几年，成了兄弟里最高的，那点秀气也不见了。
还有什么比被师弟干，被师弟爱，给师弟生孩子更重要的呢？马龙心想。
这些年许昕生意做的不错，只是一直没有离开徐州。他长得帅，人会说话，跟谁都称兄道弟满面春风，走到哪儿都有人买他的账。不少和他合作的公司女老总想和他春风一度，许昕却总是打哈哈混了过去。
有人说，昕爷的老婆特别漂亮，头小脸小，那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不过这句话就议论到这为止了。因为许昕并不喜欢别人问起或者谈起他的老婆。
还有人说昕爷从小定了一门娃娃亲，只不过后来那女孩失忆了。昕爷不离不弃地照顾她，女孩让他打动，再一次爱上了他，还和他生了六七个孩子。
只是谁也没见过许昕那六七个小孩，他日常带在身边的只有大儿子，已经二十岁了，还有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皮肤又白眼睛又大，嘴甜得能把人哄死，昕爷每次带她出来，都抱着舍不得放开。
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见过马龙。那里面，只有更少更少的人知道她是昕爷的妻子。
十七岁的时候，有一个记者经过许昕和马龙的小院门前，敲开门，里面走出一个身姿纤细的少女，清新洁白如初雪。
三十年后，当年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记者已经老去，再经过那道木门，只看到虚掩的门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十年前的亭亭少女从花树下一闪而过。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传奇不为世人知晓，大概只能成为几个人心中的传奇。
如果问七十岁的许昕，你是否见过美人？
七十岁的许昕还是很体面，他老了，但老得很精神，一身深黑的夹克和西裤，灰白的两鬓剃得短短的，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潇洒和俊朗。
潇洒和俊朗不在了，但锐利还在。提到那个名字，他早已因岁月增长而温和下去的瞳孔跃出一股生动的笑意。
“美人啊……”
“嗯，爷爷，美人啊！”
香港大别墅，膝边的小孙儿仰着白雪样的小脸，撒娇地去推爷爷的膝盖，“人家都说香港选美人呢。爷爷，你见过美人吗？”
一树桃花纷纷扬扬如红雪，在这飞红漫天中，仿佛又有那个少女踏着这三春落花而来，浅浅一笑，就占尽了人间的颜色。
向着天空微微一笑，他眯起了那双下垂眼。
“我当然是见过的啊……”
一觉醒来，许昕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蹲在地下的龙女幽幽的目光。
啊这，许昕摸摸后脖子。后背莫名有点发凉是怎么回事！
龙女蹲在地上，人是小小的一个，目光幽幽地看着许昕，道：“大昕……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昂？”
这是哪跟哪的话啊，许昕哭笑不得。
不过女人这个时候只能哄，和龙女确定关系多年，他看家本领之一还是在的，赶紧伸手把地上的龙女抱起来，搂在怀里亲着脸蛋哄着：“瞎说什么呢？怎么就又不爱你了。天天我他妈得在你嘴里不爱你三五回。”
龙女享受地嗅着年轻师弟身上好闻的气息，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轻轻地哀怨：“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我昂……”
许昕气笑了：“以前？多以前。”
龙女委屈地抬起黑眸子：“小时候，你从来不会……”
许昕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捏了捏：“那你小时候还不给我操呢。我告诉你少废话啊，赶紧说怎么就又觉得我不爱你了。”
龙女哀怨地看他一眼，幽幽的目光落在电脑上。许昕转过目光，一看之下，自己也尴尬了。
电脑屏幕的画面还定格在自己睡前欣赏的AV上，雪白的G奶肉弹女优被一群男的轮奸猛干完。桌子上，还有几坨可疑的卫生纸。
幸好屏幕上没有露出别的男人的鸡巴脏了他师姐的眼睛。蟒脸一红，许昕赶紧把纸团往里推了推，遮住屏幕上淫靡的画面，咳了一声：“误会。都都都是那个误会啊。电脑中病毒了，不是我打开的。”
这么多年想他在龙女面前那可都是义正辞严伟光正人设，不能因为一部AV毁了。马龙咬着唇不语，许昕也难得有点心虚，抱着亲了哄了好一会儿，龙女这才往他怀里一趴，无言地表示和他和解了。
自然，当天晚上睡前就没有美美地那个啥。许昕含恨看看自己给龙女买的那几套情趣内衣，老老实实抱着马龙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许昕晨跑完，正睡着回笼觉，嘴唇上忽然传来一阵热热软软的触感。
睁开眼，马龙正眨着睫毛，一脸认真地在他脸上亲亲舔舔着。
本来就是晨勃的时候，许昕一下子各种意义上地精神了。马龙隔着被子跪坐在他下身，咬着嘴唇有些苦恼地看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一步动作。
“马龙……”
极具诱惑力的低哑声音响起，马龙吓了一跳，纤细的腰身却已经被年轻师弟搂住。
用力把纤细的龙女压在身下，许昕这才发现，马龙穿了一身兔女郎情趣衣服。
……马龙选的款式还是保守，抹胸上多了一圈毛绒，内裤上多了个兔尾巴，头上是兔耳朵发卡。要不是她露出来的胳臂纤细光滑，胸口美好弧度若隐若现，这种土不拉几的情趣服有什么好看。
“怎么了，一大早发骚了。”
许昕埋头啃咬马龙的耳根，马龙难受又享受地扬起颈子：“呜……不想，不想你看别人……”
原来是还惦记这件事呢，许昕失笑。龙女纤细柔软的身子扑在自己怀里，许昕连忙伸手接住，就看马龙腰身弱质纤纤，塌下一段惊心动魄的柔脆弧线。
“我……我比她们都好……我是goat昂……”
龙女细细绵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昕火速仰起头，鼻血就快流出来了。
赛场上的goat床上也要争goat，难不成欠操也有第一名？
趁许昕涌心火的档口，兔女郎马龙跳下床，打开许昕电脑里某个视频。许昕平时不让她看A片，美其名曰是怕她学坏了或者吓着了。
后来，许昕好歹建立了一个新文件夹，名曰“龙女可以看”。里面要么是两个女的互相玩，要么是女优自慰或者被炮机干的视频。
G奶肉弹女优赤裸着身子，手用力插着自己的花穴，插得淫叫连连，身上纤细羞涩的兔女郎马龙拿过许昕的手，红着脸夹在自己双腿间。
一早上龙女就没被放下床，翻来覆去被许昕干了三五回，终于成功用自己的身体夺回了心爱师弟的全部注意力。
她当然是被许昕射的精液灌饱了。饱受奸淫蹂躏的小白兔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兔耳朵上射满了精液，脸上也都是精液。大腿敞开着，软绵绵的小腹撑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红肿不堪的小穴还在不断地往出淌着精液。
脸上露出虚幻又憧憬的幸福笑容，马龙伸出手，揩了一点许昕的精液含到口里，细细地吮舔着。
“喜欢……好喜欢被射在里面……呜……”
许昕忍不住骂了一声：“妈逼的贱货，挨操还要争个goat。明天给你发个金牌呗，奖励你床上最骚最欠操。”
马龙眼圈红了，可又生出一种奇异的被凌虐的快感，许昕忍不住狠狠把她拖到身下，这次也不用前戏，摁着大腿，对准那花眼儿就狠狠捣了进去。
“呜……啊……”
卧室里一片春光，马龙心满意足地沉沦在师弟给的侵犯与宠爱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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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wantdumpling on Chapter 1 Thu 14 Apr 2022 06:45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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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 (Guest) on Chapter 1 Tue 11 Jun 2024 08:50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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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h (Guest) on Chapter 3 Sat 12 Mar 2022 01:04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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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wslkslw (Guest) on Chapter 4 Mon 14 Mar 2022 05:38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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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 (Guest) on Chapter 4 Mon 14 Mar 2022 09:4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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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nlanbanzou (Guest) on Chapter 4 Tue 15 Mar 2022 02:47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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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5865 (Guest) on Chapter 4 Tue 15 Mar 2022 04:1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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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 (Guest) on Chapter 4 Tue 15 Mar 2022 04:17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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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qi (Guest) on Chapter 5 Tue 15 Mar 2022 03:4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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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 (GoldenWhite) on Chapter 5 Wed 16 Mar 2022 02:09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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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w (Guest) on Chapter 5 Wed 16 Mar 2022 05:36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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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qm (Guest) on Chapter 6 Thu 17 Mar 2022 06:00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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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lthyhappylife on Chapter 6 Thu 17 Mar 2022 03:31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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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 (GoldenWhite) on Chapter 6 Fri 18 Mar 2022 04:14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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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马的老秦 (Guest) on Chapter 6 Thu 17 Mar 2022 03:49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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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 (GoldenWhite) on Chapter 6 Fri 18 Mar 2022 04:12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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