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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爱情故事
xx街xx号,北京最为珍贵的地段,一条光秃秃没有树遮掩的道路,贯彻东西。这里坐落着当时最高档的餐厅——马克西姆,没想到也同时见证了我一场失败的爱情。
想想,那是发生在夏天的故事。一个炎热的下午,我们一群男孩儿窝在老五那儿练吉他。矮平房里闷的全是汗味,每个人都在枯燥地练着手中的吉他。老五拿着铁尺,背着手在我们中间转悠,还没转多久,就见张炬就大热天穿着个皮衣进来了。
“哟,练着一天了吧!”他把衣服脱了甩在了肩头,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说:“我要找几个人,晚上给人弹琴去,不仅吃得好,还能有些赚头!”
他让老五挑几个弹得好的人带上,原来是晚上有乐队里的吉他临时没能来。老五看了我们围着的一圈人,金手指正正好好指到了我的身上。
“欧屁这小子现在特有范,跟着录像里学的有模有样!晚上一定能出得了风头。”
我被身边几个羡慕嫉妒恨的哥们从人群里使力地推了出去,差点摔了一大跟头。那天我恰巧借了三儿的T恤,黑色的,后面一个大大的彩色骷颅头,很有摇滚的叛逆的风格。张炬仔细瞅了我这一身装扮,很是满意。
“下午跟我去走台,晚上带你们见世面。”说着搂过来我的肩膀,在我肩头狠狠拍了一下。
知道是去马克西姆后,我们几个弹吉他的哥们都很是兴奋。几个土包子一旦踏入了资本主义奢靡的场所里,还不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被那华丽而绚烂的装潢给震撼了,无人不是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只怕那涎水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张炬看我们这般模样又是自豪又是好笑,好生的提醒我们,怕忘了这一来的主次:“今晚可是摇滚之夜,挑你们是信任你们,可别即兴发挥的时候掉链子了。”说着就把刚从餐厅冰柜里捧来的可乐给我们一人发了一罐。就是这手心里凉滋滋的可乐,却暖到了我们心坎里了。
我们帮忙伴奏的玩乐队的都相互认识,大家的歌曲经常以张炬家为集中地相互传阅着练习,因此临时借人弹起来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台上没练着几次,我们几个吉他就已经懒散地坐在台下,看着其他乐队表演,开始指指点点。“这衣服丑到爆,哪像个搞摇滚的!”“别让晚上那些上流的人以为我们都这么土!”别说歌好不好听,技术厉不厉害,光是穿上面,我们几个人就对有那么几个人不太满意了,甚至对他们来到这里代表我们十分不满。每个上台的人,除了几位惹不起的前辈,我们都批判一番。下一个走台的自然也躲不过。
“怎么这还流行了?不是摇滚之夜吗?”
等吉他的旋律响起,旋律再熟悉不过。竟然在一群重得不行的歌曲里混进了邓丽君的歌。我握着我的可乐,本来靠着桌子舒展着双臂休息着,被他们一说,坐直了起来。
“他娘的娘兮兮的,这节目是怎么安排的?”
我定睛一看,台上那摆着的高脚凳上坐着个头发半长不长,穿着朴素的白色T恤和紧身牛仔裤的男孩。再仔细一看,那被头发遮住的脸庞上,有那么一对漂亮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我一下忘了附和哥们的毒舌,因为他已经开始唱起了歌。
我先说明,我可不是一个肤浅的人。虽然我不得不说他长得的确挺是清秀,但吸引我的并不是他清纯的外貌,而是一副好嗓子。选他来的人也的确是个好手,这样干净而清亮的声音来演绎一首妩媚的歌曲,竟然不很突兀,甚至有种逼良为娼的欲盖弥彰。
“你们可别这么说,曹哥可很是喜欢邓丽君。”当然之后也证明,的确是有乐队的人临时有事放了鸽子,别人好心答应了临时救急。“而且,你们鼻子是不灵了吗,别人可是个omega,留点嘴德!”
等我说完了他们才恍然大悟,开始面面厮觑,佯装着扇自己巴掌。
俩哥们发现不会是情敌之后,眼睛里欣赏的意味就更多了。
“这就是我们的不是了,”他们笑着说:“被你这样说来,可和舞蹈团里的姑娘一样漂亮。”
“不过讴歌你可真是个狗鼻子,这都能闻得到!”
“狗鼻子我可不认领啊,我先说明!”我得意地对他们说,仿佛胜了一筹似的。这时候的我也许已经把他当作了我的占有物一样的维护。
你也许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他发梢下贴着的那个怪异的像是创可贴一样的东西,在之前我就看见过隔壁的姐姐也贴过这样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那没贴严实而流淌出来的散杂在空气里的味道。淡淡的酒味里,掺杂着一点点橙花香。就像是他人表现出那样的,欲望里有点清新。我看着他有些紧张的表演完,一下台立马又舒展开了笑,心里也跟着快乐极了。
那天晚上,我知道他的节目在我后面许多,一定表演完会留在那里看。所以,表演起来也更是卖力,把最好的角度都留给了他站着的那个角落,以至于之后兄弟们都问我是不是偏台了。
“当然不是。”我笑他们看不穿,不过这样也好,等他们知道我追到人的时候就会恍然大悟甚至后悔万分没能搅和一番。
整场都演完之后,他收拾着吉他和背包,准备离开。明明台上演完的人都余兴未尽,还围着餐厅里打扮时髦漂亮的姑娘们逞风头,竟然半天没见人来送他。不过也好,这样我和他正好有了独处的机会。那群没见过世面的alpha,都喜欢那些浓妆艳抹的,对此我嗤之以鼻。也很正常,毕竟只有像我这般感情经历丰富的才知道他的好。
我佯装着正巧路过,不经意与他碰面般攀谈了起来。我靠在他收拾背包的桌子边,手指无处安放地敲打着桌面。
“我看了你的表演,歌唱得不错啊!”似乎有些刻意,不过我相信我热情的表情一定让他放松了下来。
他低着头把歌本往包里塞,嘴角含着微微地笑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来救xx的场,谁带你来的?”
他把包一系好,提在了桌上,眼神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曹哥带我来的,他之前听过我们团演出,”他说着,也跟我一样靠在了桌边上:“他说他认识的人临时闹别扭不来了,让我帮他个忙。”
“他一直都特喜欢邓丽君的歌,”我搭话道,“那你今天听我们觉得怎么样?喜欢摇滚不?”
我想这样打开话匣子,我就能在我擅长的领域吹嘘一番了。
“当然喜欢呀,要不我怎么会答应要来?”
他听我提起摇滚时激动的样子我始终记得,那眼眸里闪烁的崇拜和期望一下子满足了我虚荣心。我想,一定得让他看一次我真正的主场。
那时我们每周都约定俗成地在xx酒店下的地下车库里办一次party。大伙儿玩摇滚的都熟的不得了,人手不够就谁不演了谁去门口放哨。猫捉老鼠般的表演也有那么些刺激的因素,反正简陋得连个台都没有,警察来了抱着乐器就跑都成了一种乐趣。
“周末晚上有空的话你可以来看我们表演,”我把我们的基地和他说了,“表演的可多了,一点都不比今天次。”
我天花乱坠地给他形容了一番表演时热闹的场面,以及我表演的如何精彩。在提到我表演的时候,自然也离不开我发小。我和他说了他的名字,还说我们特铁换着穿裤子的关系。我们还一起组了个乐队,就叫做面孔,还发了几首歌,可受欢迎了。
如果那时候我就发现他对三儿的话题格外感兴趣的话,也许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但我还沉浸在一吐为快的冲动里,对着这个看上眼的漂亮男孩掏心掏窝地聊。
“你说的你的发小叫欧洋?”提到三儿后,他打断了我:“你们是不是跳过霹雳舞?”
我这乐了,险些克制不住要去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当宝贝般攥着:“这你都知道,不会看过我们演出吧!”他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我心里更是美滋滋地。但不知道是谁在远处呵了一声,他抬头对着人群里望了一眼,很抱歉地和我说他要走了,不能再留下去了。我很是可惜,这才聊得正得劲,就要走。于是口口声声地提醒他,周天一定要来看。他连声说好,笑嘻嘻地跑到了曹哥身边,说一定会去。
我不知道在周天之前我是怎么过下去的。我翘首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倒也没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境界,毕竟吃饱了肚子才能够在他面前表演得好。这些天的一切都只指向周天的表演,我在老五那练习练得比平时都要努力,以至于周边几个兄弟都瞠目结舌。
“讴歌,你不去看舞蹈团的女孩了?”
在他们心目中,我也就只是个闲散万分只知道追女孩的人。他们万分没想到,我平时只使出了那么三成的功夫,生怕老五以现在我的状态作为他们的标杆。
我于是正色道:“平时要苦练技术,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要不怎么玩乐队?”他们见着鬼一样地听着我苦口婆心地奉劝他们些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满脸我疯了似的。直到老五老五一声呵斥:“赶快练吧,你们这群大老爷们!”他们才不再看傻子般看我,回头捡起自己在地上的吉他练了起来。
为了周天能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我私下里跑到凤岭那借衣服。本来我不该和他借的,三儿那的衣服肯定好多了。但我一想,我和三儿同台,万一他知道我忙着打扮了,那我肯定比不过他的装备,一整个表演肯定大家又瞧得都是他。衣服前银闪闪的大链子,还有那短裤都从凤岭家要的。他问我不是平时瞧不上他的衣服吗,我有史以来特好声好气对我那哥们说,之前都怪我嘴臭,其实早想夸他潮了。他这一乐,就把裤子和链子给我了。我再三吩咐他要保密,回家就套上了对着镜子美得不行。
就这一身衣服,得到了三儿的肯定。那天我去他家汇合,他抬头一瞧,对我说欧屁,今天这一身不错啊。我就知道我今天妥了。三儿在这方面算特铁,估计也猜到我是为了吸引某个姑娘,把他珍藏着的那像铆钉般的银耳钉借了我戴。臭美了一会,就背着乐器往xx酒店那跑。
后台简陋得很,黑漆漆地面上不嫌脏都坐了一排的人在那调试着手里的乐器。我心不在焉地弄着吉他弦,左顾右盼。三儿和李彤、窦儿他们凑一块,可认真地摆弄着,聊得真起劲。按平日里,我这会可都和三儿一块,想着些好玩的坏主意。今天却真没那个心思。我低头弄几下,又生怕错过了他进来的身影,伸着脖子在布置场地的人群中间寻找。弄了半天,人没寻到,手上的吉他弦还要重调。
“欧屁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一直这样,”幸好三儿心大,并没发现我的企图:“估计有人偷偷告诉他了今晚乐团里的姑娘要来,这不人还没来就寻着看要没有尖果儿?”
一群人爽朗的笑声随之传来,我也不气。要是知道我早盯上人了,只会觉得我这副模样更加可笑。
扫扫屁股,我们一群人也去帮忙布置了起来。拉了几张板凳留给女孩儿坐。整个车库里就只剩下乐器摆在那灰漆漆的墙前,为显得不那么地简陋,不知道哪位兄弟还扯了个幕布过来装点,用彩色卡纸剪的大字和气球生生把那墙壁弄得有了点party的气氛。汽水饮料都在走到进来的那个口两旁的桌子上自领,可见我们还是花了些血本的。莺莺燕燕娇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时候,在场的哥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谁不知道现在还有除了我们搞摇滚外的搞港台那套娘娘腔的流行音乐的向这群漂亮姑娘献媚。于是乎更是精神抖擞,腰板挺得笔直有了那么些男人们该有精神面貌。
但在那一群穿者漂亮花布裙子的漂亮女孩里面,我都没见到那个萦绕了我整整一周的身影。每每周边见三儿、大壮他们往远处指着个人,我都急急忙忙望过去,发现并不是他。这下好了,直到上台前我还想,白打扮了一番,还拉下脸了去求凤岭,可亏。跟着三儿和胡伟以及临时从别处找来凑数的主唱上了台,本打算按步照班地演着就算了。一个音起,我无所谓地抬头,便撞见那么一个匆匆忙忙从口子那跑来的人。我心跳得砰砰快,果然是他,他还是来了。弹琴的手也开始躁动了起来,完完全全没看到三儿从他来的那边给我投来的眼色。他今天没穿得像那天那么保守,不再是一件白色的t恤,而是深色的紧身背心,还有一条紧紧箍着他挺翘屁股的黑色牛仔裤。带着波浪的卷发在奔跑中挠动着我的心,到晚了匆忙得慌张的眼神以及奔跑后潮红的脸颊,让他变得更加动人了起来。我想,糟了。心想他今天那么辣可别被其他人给看上了,这不就四顾一周,终于看见三儿有些严厉的眼神,稳住弹完了全场。
刚一下台,我就收到了来自各方的严厉批评。不止是三儿说我没有定力,老五劈头盖脸的呵责,还有一众一起练吉他的哥们的调笑。
“这段时间不都练得可努力了,怎么回事啊讴歌!”
“这还不如你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功夫弹得好!”
我清楚他们一定对我之前几天里人为提高了老五对我们要求心生不满,但他们并不打算在我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一个个又一次凑到女孩儿身边了。
我终于等到了他从人群后头挤了进来,头发凌乱了许多。我早没了脾气,本来和一群还单着的吉他们聊着,看到他的身影立马起了身。
“这谁啊?”
我走前他们喝着啤酒问道:“不知道吧你们,之前演出认识的。”
我乐呵呵地往他面前窜,在他的面前刹住了车。“可把你等来了,我以为你要放我鸽子了。”
他不好意思地连声对我道歉,说他家过来的那班车晚点了,又没找到路耽搁了。他那般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怪扭捏怪漂亮的,只可惜让我觉得难受的是他半天没看见我都把头发绕到耳后,把三儿接我那酷得很的耳钉漏给他看,等着他对我今天帅气的打扮一阵夸。竟然没看到,也没关系吧。我把头发放了回去,看起来有那么点滑稽。他估计也在我落寞的表情里发现了点什么,忍不住笑了几声,觉得对不住地拉住我的手,说我今天弹得可好了,摆弄吉他的样子帅到他心里去了,这才让我有了些许安慰。
我们也没单独带着多久,远处一起的几个弹吉他的哥们就让我把人领过去一起聊聊。我小声问他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说不会,还是对着我笑。那可好,我说,忘记了还拉着他的手,马上就被眼尖的哥们奚落了起来。
“讴歌,你这可就不道德了,”他们指点着我,“别人可是个o,别被你小子坏了名声!”
我今天倒是爱屋及乌,所有人我都不计较。我把他的手再牵到他们眼前,硬是甩了甩给他们几个看。
“我这就要牵一下怎么了?你们这群单身吉他,看不惯我周围的o多!”当然都是玩笑话,他们在一个漂亮o面前也被我说的没有脸面,转眼就要盖我的头顶。他见我们皮的很也乐的慌,但还是决定帮我一把。
“几位哥哥别气着,他就是嘴臭,”我都愣住了,不知道几时我们如此地亲近,“抽根烟消消气!”
他说完从紧紧绷着的屁股口袋抽出一盒烟,打开给我那几位损友每人递上了一根。
“讴歌,快给哥们点烟。”我嫌弃地看着他们,把手边的打火机抛给了他们,就见他们死贱地对我痞笑:“不错啊,这o。拿回也给我们介绍个?”
我摆摆手说以后再说,把他从这群人围着的中央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