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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1.

伊露·普莱姆森从火种源井出来的时候，各大媒体恨不得将摄像头与麦克风怼到她的脸上。伊露的脸上略带疲惫，却仍挺直后背。

等到保安尽职的一字排开，以机身拦住疯狂的记者后，才缓缓将手中的东西捧到与肩同高，所有的镜头瞬间锁定伊露的双手。

那是一颗青色的火种。

2.

四十塞星年后，卡莱油吧

吵吵闹闹的油吧里，一个蓝色的机拽着红色角徽的同伴。

“他妈的！”雷神砰的一声把油杯砸在桌子上，内盛着的油飞溅撒在吧台上，一旁的救护车皱着眉嫌弃的挪了挪位子。雷神显然喝的有些多，发生器不知所云地嘟囔着什么，一只手又拽着救护车的右臂，另一只手在准备搭上救护车的车门时，被后者恼怒的猛敲头雕。

“我还有一个课题要做，雷神，抱怨的话麻烦找别人。”救护车起身要走，雷神也没拦着，盯着救护车离开后，一个机坐在油吧角落里喝闷油。

救护车踏出油吧大门，左拐入了一条大道。他现在走过的这条路，以前叫元始天尊第一大道，后来老普莱姆森为了避讳，改成了螺旋大道。

说是螺旋，其实是好几条笔直的路交叉，只是因为地势高低复杂，电梯林立，从远处看像是螺旋着上升。这条街道处于中心城区的边缘，边上处处立着巨大的征兵广告，多年的对外战争带来暴利的同时也带来了不计其数的机员损耗。

捍天尊执政后又极力的主张对外侵略，塞伯坦征战多年，鲜有败绩。野心膨胀下，捍天尊又想派十三个亲信顶替十三个城邦的领主，给予他们极少的政治及军事上的自由以期获得对全境的掌控。

然而这个梦想很快死在了火种孕育室里，伊露·普莱姆森女王一票否决了大面积替换领主的提案。捍天尊悻悻而归，一门心思趴在如何获得更多的殖民地。

有的时候，战争意味着死亡。哪怕对于赛博坦人这样耐揍的种族，死亡如影子般依附在战场上的每一个机，所以医学院成了每次毕业季最不愁工作的学生，最烂的学生也能在小诊所找到一份助理的工作。

救护车是今年赛博坦军校的毕业生。按照学校惯例，他们这些菜鸟首先要在各个医院底层工作五个塞星年，工作地点的分配是随机的，幸运的机可以抽到在翱翔天城或神思天城，倒霉些的，发配去欠发达的云雾山城和青丘城，最倒霉的，莫过于去年年闹特大医患事故的卡隆了。

救护车赶上个顶好机会，铁堡的城邦特立医疗院缺个手术室打下手的，军校的导师特别推荐了成绩优异的救护车顶岗，院长也爽快地签了用工合同，赶着让救护车搬进了他们医院的公寓。

雷神也是本届军校的优秀毕业生之一，早在毕业季之前就内定为还在孕育中的小普莱姆森的护卫队长。按理说，这位比起毕业后寻找工作的机，简直过得顺风顺水，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几塞星年后，雷神就拉着各路好友喝了好几回闷油。大家问他，他也嘟囔着不细说，只是一口接一口喝高纯，然后赶在普莱姆森庄园落锁前飙回去。

救护车不惯着他这点鬼毛病，撂下雷神就走，并给了雷神他们医院脑部专家的名片，希望他可以抽个时间看看脑子里有没有进油。仍在油吧的雷神嘟囔着把金属制的高级描边名片轰了个对穿，后劲上头的趴在油吧地板上打盹。

3.

当雷神在酒吧被强制上线后，收件箱里孤零零的躺着普莱姆森女王刚发的信件。

通读完言辞犀利的谴责信件后，雷神的半当机的脑部模块瞬间清醒，一路狂飙回普莱姆森庄园。回到庄园的雷神赶紧冲了把战斗澡，洗去身上呛人的高纯味道后，慌慌张张地在庄园里寻找伊露。而过了半塞星分，做事果断的伊露下命令让雷神守着北楼，严防所有人出入。

伊露进入北主楼三层画廊时，钛师傅就站在一副普莱姆森的族谱图前凝思

“钛师傅。”

“你父亲在的时候，新贵族还是初生的羊羔，短短几万年，他们却势不可挡了”伊露对此没有什么表示，脸上只蒙着一层阴霾，“钛师傅，算伊露求您了。”

“普莱姆森。”钛师傅晃晃悠悠地下楼，补了一句，“这事我应下了。”

4.

雷神尽职的站在北楼唯一的出入口，芯里打鼓般地想着普莱姆森的谴责信。

他这几月的行为确实有点过分，作为王族的护卫队长，他已经接连几日没有带队巡视了。可是，雷神想起他刚开始听到普莱姆森那个让机摸不着头脑的安排，真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扪芯自问自己在这里尽忠的三十几塞星年，从来没有偷懒出格，更无私结营党，怎么这突然，突然就把他发配到十五号殖民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

偏偏这件事他又不能和朋友实话实说，他入职王族就签了保密协议，普莱姆森特有的（哈，魔法）。

雷神被允许上楼的时候，遇见了晃悠下来的钛师傅，恭敬的向钛师傅问好后，略带慌张的跑上三层。

5.

救护车从酒吧回到自己的公寓单间，今天他调休，所以才有闲时间听雷神自怨自艾。

不是他对好友无情，这是雷神第三回找他喝油抱怨了，而救护车实在搞不清楚，普莱姆森让雷神去十三号殖民地当军政长官戳到雷神哪个痛点以至于他弄得这么颓废。

救护车没有多想，他稍微调整自己的芯态，一门芯思的扎在铁堡科研院的申请书上。

6.

三十塞星年后，塞伯坦军校。

飞翼是塞伯坦军校哲学系的新生，他是神思新城的初等学院推荐上来的高材生。

飞翼之前在神思新城的一号兵营里当兵，王族护卫队预备营选拔高级军官时，理论与实践成绩优异的他引起了过来巡查的雷神的注意，点名要飞翼做预备队员，还吩咐城邦主赶紧送这好苗子去大学进修。

军校实行的是住宿制，半封闭的军事化管理。飞翼得了雷神的照顾，住的是二人间，同宿舍的人叫烟幕，是个一月能被学校处分八次，而校领导却不敢让他收拾东西滚蛋的神人。

飞翼早上睁开眼，偏头向右下方看去，烟幕的床铺一如既往地空着。他见怪不怪地翻身下床，洗漱过后，靠在桌子边收拾书本。

而后宿舍门突然被打开了，烟幕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飞翼？去图书馆？”

飞翼轻轻的嗯声回应。

“烟幕，你得考虑一下，我绝对不会……”后一个人匆忙的声音被烟幕大声的截断，“感知器！……你让我再想想，”那人敛了声，站在烟幕的身边。

飞翼好奇地探头去看，对上他的目光后，感知器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飞翼不想过多的掺和烟幕的交友圈，礼貌的问好后就离开了宿舍，身后传来压低了的争吵声。

7.

飞翼其实是和机有约的。

应用系的奇葩，机送外号“爆炸客”千斤顶。

据说军校南边的应用系实验室有一半是他炸过的（另一半也快被炸无了），钛师傅惜才，每月都用钱保着学校领导层不开除这个真的能把学校炸上天的天才。

飞翼觉得自己过去的算早了，到了图书馆一看，千斤顶已经捧着电子版开始圈画记录。飞翼轻手轻脚的拉开座椅坐在对面，掏出自己的学习资料开始学习。

【烟幕回来了？】

【？】

【你机体上的高纯味。】

【啊……是烟幕。】

【哈哈，那老赌鬼。】

千斤顶愉悦的闪闪自己头雕两边的发光带。

短暂的插曲，之后两人就埋头于繁重的学业中，午饭是同应用系天才，小诸葛带来的大袋能量块。飞翼在休憩的隔间快速地补充能量，心无旁骛的喝着小诸葛附带的电解液。

旁边的隔间先是响起叮叮的器皿落地声，之后传来手忙脚乱的机体碰撞声。

“感知器？”小诸葛惊讶地低呼，“你怎么回来了。”

“内线。”感知器说。

之后飞翼旁的隔间再也没有传出声响，飞翼只是呆了一会吃完剩下的能量块，起身回到了自习室。

千斤顶少有的在中午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通常他都是待在图书馆闭馆的），看到飞翼回来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飞翼。老朋友的邀请可不能错过。】

【是感知器吗？】飞翼问。

千斤顶惊讶的看着他。

【普神啊……你们见过了？是烟幕对吧，是他告诉你的。】

飞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说真的我要出发了，明天见飞翼。】千斤顶急急忙忙的离开。

飞翼没有想过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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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赛博坦迎来了久违的狂欢。

各大报纸的头版都大字印刷着相同的新闻，人们奔走相告，仿佛所有的塞伯坦人都在这一天放下成见，共同欢呼着普莱姆森王储的诞生。

铁堡也为了庆祝而规定，无论高低贵贱，所有的机都可以在铁堡里设置的餐点享受免费的一餐。

救护车一向讨厌人多的地方，那对他意味着无尽的吵闹，所以他早就计划好在实验室度过这嘈杂的一天。

可是总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就比如说千斤顶那个炉渣。

千斤顶神神秘秘的给救护车发消息，说他有个“好东西”要给救护车。

救护车对这个好东西的“好”持怀疑态度，他与千斤顶做了好些年的朋友加实验伙伴，这些年被千斤顶神秘的好东西坑过不下十次。

救护车在一次实验被千斤顶的改良秘方炸到医院重症收治舱后，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千斤顶头雕敲扁，成功使他再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拿出自己的“好东西”。

所以当千斤顶再次以这种贱兮兮的语气提出向他展示自己的“好东西”时，救护车有种逃不掉的微妙感。

见面的地点约在铁堡螺旋大道左翼街的能量液店，救护车在中央广场耽误点时间，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被人流挤得站不稳，差点被人群绊倒。幸好一个机抓着他的手臂，救护车才稳住，那个机也没有多停留，救护车只来得及看清他的涂装——五颜六色的荧光，差点闪瞎救护车的光学镜。

千斤顶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两人话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

千斤顶掏出来一张金属薄片，头雕两边一闪一闪的。

救护车有些狐疑地看着千斤顶，接过薄片，只看了一眼，光学镜瞬间亮了一个度。

“铁堡科研院的聘书？！！”

救护车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严肃的看着千斤顶，“这是你求钛师傅的？”

“？什么，不是！”千斤顶着急的大喊，成功引起周围顾客的不满，转而小声的说，“这是钛师傅给你的，救护车。”

救护车看起来非常高兴，捧着聘请书感慨，“谢谢你，千斤顶。代我向钛师傅问好。”

2.

声波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

作为内阁的小职员，沉默寡言才是生存之道，声波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他特殊的能力让他不满足于平庸，他蛰伏着，伺机而上，在暗处掌握大局。

他总是在暗流涌动的内阁默默观察——弱点、把柄、陷阱……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内阁大楼，因为他知道，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他可以稍微的不去想人情世故，而是享受简单的人际交往。

声波小芯机的掐着点从那靠近楼梯道的办公室路过，遇见了刚刚下班的震荡波。

“声波！”震荡波胳膊夹着一个数据版，双手手托举着一大堆垒起的盒子。

声波顺手帮他拿了一些盒子，震荡波冲他笑笑，“声波，你怎么也才下班？”

“内阁大臣让我整理数据。”

震荡波的表情立马丰富多彩了起来，“那个见鬼的老头，天天就会搞这一套，我看他也没胆子搞我吗！”说着越来越愤慨，“你别急，声波，过两天我这个年轻人得去和他‘探讨’工作。”

声波觉得再这样说下去，震荡波明天就要冲到内阁大厅骂人（这件事他真的干过），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涂装怎么又换了？”

震荡波笑了笑，“涂装店出了新的款式，我当然不能错过新品。我这身怎么样，声波？”

声波本想忍住不吐槽，但是这个配色实在是太过于绚丽，让看惯了三天两头换涂装的同僚们都直呼眼要瞎，“七种荧光色？我觉得不是很好看。”

“这是时尚。”震荡波有些闷闷地说，“算了，你这一年到头都不换涂装的机是不理解的。”

“我个人建议，你适合换个紫色。”声波说。

“那是因为你喜欢紫色好吧？我不觉得一个色可以让我坚持喜欢。”震荡波翻白眼。

声波向震荡波示意他现在就把自己手上的盒子扔到地上。

“……紫色也不错。”

之后两人无言的走完剩下的路程，接震荡波的穿梭机稳当地停在内阁门口，声波一般都是蹭震荡波的交通工具回家，今天也不例外。他先一步的坐上后座，震荡波把盒子堆在声波身边，坐在前座。

“钛师傅明晚在我家吃饭，你要过来吗？”震荡波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声波真想提醒他这载具是自动驾驶。）

“不了，我还不想太出头。”声波开始发呆。

“去他渣的。”震荡波快速地转动方向盘，“内阁有百八十都和钛师傅吃过饭——”

“在大周期庆功宴上。”声波回神，“说实在的，内阁除了你就没有人敢和钛师傅吃饭。”

两人沉默了，想起了钛师傅喜欢逮着人试验研究院新产品的毛病。

“这段时间科研院又被炸了，钛师傅暂时应该管不上他的小爱好。”震荡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

声波突然反应过来，“是钛师傅要见我？”

震荡波没说话。

但是声波听见了，他听见了震荡波藏在心里的，未说出的叹息，

和他接下来想要打开录音机的念头。

穿梭机上老旧的录音机播放出有些失真的声音。

【声波议员，我诚恳地邀请您明日晚间在震荡波议员的家中共进晚餐，钛师傅附上。】

震荡波按下暂停键，“声波，你之前搞卡米斯议员下位的动作太冒险了。”

声波有些生气，几乎是粗声粗气地说，“我寄希望这不是你告密的借口。”

“虽然大家都只是当个乐子，但你是有所察觉的。”震荡波似乎陷入了回忆，“十三使徒的纪念馆为什么只有十二个墓碑，为什么所有的使徒自传都没有他的影子……声波，你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

声波冷静的看着他。

震荡波见劝说无效，无奈的把手脱离方向盘，转过身看着声波，“你不用担心你的秘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钛师傅也没告诉我。”

声波悄无声息的用能力探测震荡波的内芯。

是真的，声波的努气值下降了一点。

“而且，讲真的，任何秘密都瞒不过钛师傅。我只是传个话，决定权在你。”

震荡波慢慢的靠近，额头抵着声波的角徽，右手揽过声波的肩膀。

无声的电波围绕在两人

两人的火种频率在这寂静中相互追逐着，最后以共同的频率轰鸣着，声波无言的看着对方的光学镜，这一刻，即使不用读心，他也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意义。

车停了下来，家已经近在眼前了。

声波跳下车，临走前将一个小包装的礼盒塞进震荡波的手里。

“激活日快乐。”

震荡波打开包装精致的盒子，是一罐紫色的喷漆。

“这个闷骚。”

3.

萨隆大公在迎客厅踱步。

他上个大周期在塞伯坦十二殖民地平叛暴乱，之后以雷霆手段除去了尸位素餐的官员，待到局势平稳回到塞伯坦后，才知道感知器被羁押于卫星一号的监狱里。

逮捕令是内阁三公中的新贵党发的，前后审查不到半个小周期，感知器就从自家庄园被带走了。

萨隆没有办法撤销同级官员的逮捕令，只能设法周旋，但是新贵族拧成一股绳，铁了心的要在失势的感知器上踩一脚。萨隆上下打点了好一番，才把感知器保释出来。

他向来不去搅内阁这摊浑水，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于这个问题上退让了。

“萨隆大公。”伊露从门口进来，“你是为感知器那孩子来的吗？”

萨隆微鞠躬行礼，“普莱姆森，能否告知我具体的情况。”

伊露看着他，叹了口气，“萨隆，不是我不想保他，蝙蝠议员准备的太完善。”

“感知器不能背着这个罪名，保释只是一时之策。我们不能凉了旧贵族的芯。”萨隆看向伊露，后者点了点头。

“萨隆大公，我会考虑的。”

4.

伊露·普莱姆森的长子生了场大病。

所有享有名誉的医生都被王室召集到铁堡，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这种古怪的病。

小小的幼生体蜷缩在摇篮里，已经开始无意识的说胡话。

铁堡的欢乐气氛不复存在，几乎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伊露引以为傲的预言能力也因伤心过度而失效，无法预测这个孩子能否活过这个周期。

科研部昼夜不停的亮着灯，一大群人用各种办法分析这场病的来源。

如此这样持续了四五个小塞天，除了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悲伤和祈祷，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渐渐的，从乡野之间，传来了一种说法。

服务于王室的光明团传教士诚恳的建议普莱姆森，赦免那些罪犯，让他们记住恩情为小普莱姆森祈求普神的垂爱。

报纸上刊登了这一“重大突破”，所有的人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聚集到王城，请愿普莱姆森采纳传教士的意见。

伊露两次在公共场合露面都以大赦扰乱治安为由拒绝了。

几日之后，报纸头条都被一张照片占领了。

闪光灯下的伊露扶起一个跪在地上的机，似乎在轻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照片特意给伊露的面甲一个特写——浅蓝色的光学镜中含着一汪清洗液。标题醒目的写着，“伊露殿下心怀塞伯坦的人民——拒绝了请愿赦免的议员”

请愿的人更多了，人们沉默地举着电子版，在街上游行，整齐划一地站在王城前请愿。

伊露站在城墙上，萨隆大公后退一步站在她的身旁，蝙蝠议员与萨隆并肩站立。

“蝙蝠议员。”伊露忍住了自己小声的啜泣，“民意让王族长存。”

塞伯坦十三大卫星监狱的囚犯迎来了新的人生。

Chapter Text

迪恩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门进入客厅后，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年幼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几番挣扎在生死线上，多亏了当时的他底子好，愣是扛过去了。他的哥哥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直接去见普神他老人家了。

不过这场病还是给他带来了些影响，迪恩畏寒，天气一旦变冷就忍不住地咳嗽。

感知器又调高了室内的温度。

“小感，实地调研结束了？”迪恩抄起桌上的暖手炉，就近挑了一个沙发坐下。

“还没。”感知器摇头，“有点事要找你商量。”

迪恩窝在沙发上小声嘟囔，“打内线啊，你这一来一回得花两三个周期。”

“还有，我回来述职。”感知器补充。

“拉倒吧。”迪恩翻了个白眼，“十二贵族每大周期述职一次即可，你这周期都来三回了。有事快说，我不耽误你做实验。”

“……”感知器递给迪恩一块数据版。“下议院的保皇党又被撤换了，人不多。迪恩，你……”

迪恩没有接过数据版，窝在沙发上说，“你找雷神去，塞伯坦宪法规定君主不能干涉议院。”

感知器重重地咳嗽一声。

“撤掉的都是小人物。”迪恩放弃了摸鱼的想法，“我安插进上议院新贵党的人地位不稳，我需要他赶紧在新贵中立足。”

感知器简直要被气死了，“其他两人我就不说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多拥护王族。我就问你，警车怎么就得罪你了？”

这下轮到迪恩疑惑了。

“警车怎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

“炉渣的！”

迪恩夺过感知器手上的数据版，芯急地翻看。

“看来是新贵们的手段，大意了。”迪恩叹气，把数据版扔到一边，“安排警车去特派所吧，算作补偿。”

感知器吃了一惊，“特派所？这有些太招摇了吧。”

“怕什么。”迪恩重新抄起自己的暖手炉，慢悠悠地说，“他新贵搞了我几员猛将下台，我给个补偿怎么了。蝙蝠议员还是拎得清的。”

“猛将。”感知器笑了，“真有你的。”

迪恩不在乎地挥一挥手，“你还是少来王城，本殿下一芯做塞伯坦的吉祥物，不搞肮脏的政治。”

感知器已经向门口走了，身体力行的表达自己不想理他。

“况且这些年其他殖民地暴乱不止，我除了手头的护卫，大部分兵都在境外。小感，有时候要多忍忍。”

感知器回头，“飞翼带队出任务，你不打算让他在外星系招募雇佣兵吗？”

“没这个打算。”迪恩摇头，“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不敢赌雇佣兵的良心。”

感知器点头，似乎张口还想说什么。

“下次聊，我得去参加一个剪彩。”迪恩站起来，打断了感知器的话。

司机早就等在门口，迪恩顶着周围不断的闪光灯，从容的进入穿梭机。

塞伯坦的黄金时代已成历史，逐渐拉大的贫富差距让机与机之间的生活犹如天堑，功能主义的萌芽也制止了层级之间的流动。迪恩有心想改变塞伯坦，但议会越来越大的权利让他力有不逮。从几万年以前的内阁改制，立宪制法，王族的话语权被一再的削弱，如今，十三王室都明禁干政，议会存心要把他的触角深入塞伯坦的每个角落。

不过他的母亲留了一手，当年王族侍卫队改革，侍卫长们层层下放至各大兵营，现在大多是掌控一地的军政委员。凭借这支从他是幼生体就召集的护卫队，普莱姆森到现在仍掌管着塞伯坦大多数的兵权，单凭这一点，议会那些老东西不敢直接掀桌。

军权与政权的分离让议会的疯狂逾甚，繁杂的法案约束着塞伯坦的上上下下，造成了越来越多的压迫。

迪恩没有同那些虚伪的议员扯皮立法走流程的功夫，他在各地设立了帮扶机构，让铁堡财政拨款，妥善的照顾到失业的机。

但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清理塞伯坦的腐败，照顾每一位需要帮助的同胞，他只能不定时地去视察各地的慈善机构，敲打那些硕鼠们。

迪恩正神游着，通讯器却突然响了。

【迪恩殿下。】

【飞翼？有什么要事汇报吗？】

【我们遇上了一队雇佣兵，目标人物被他们击毙了。】

迪恩看着车外，孤儿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记者。

【回来吧，飞翼。是时候清理一下家里了。】

司机打开门，外面的喧嚣涌向迪恩。

“殿下，请问您为什么大周期内多次访问卡里孤儿院？”

“迪恩殿下，蝙蝠议员近日提出的提高税收您怎么看？”

“请问普莱姆森对于功能主义的看法？”

“……”

有着身旁的保安开路，迪恩不慌不忙地走着，他只是微笑地给予记者们回应，并不主动回答这些刁钻的问题。

但是总有些胆大的。

一个记者冲出重围，推开了保安，拼命的窜到迪恩的面前。

“殿下！请问您对前几日卡隆的矿工暴乱有什么看法！！”

迪恩转过身，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接过那冒犯的机递来的话筒。

“护卫队已经调查过此事，下议会的两个议员中饱私囊，侵害了矿工们的权利，目前已经被议会撤职。”迪恩顶着记者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我已经向议会申请拨款补偿受害的矿工们，相信我们善良的议会长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迪恩顿了顿，似乎是想起来补充了什么，“提高税收的问题我并不知晓，但我绝不允许这种剥削人民的事情发生。”

迪恩对着镜头，带着认真的神情，轻声说，“普莱姆森从不会放弃他的人民，”

而后他在欢呼的人群前走入了孤儿院。

幼生体们排着队，站成两行，有些怯懦地看着迪恩。

迪恩之前下令不允许记者跟进拍照，所以这会子孤儿院只有幼生体们和看起来有些紧张的院长。

迪恩照例过问了一些寻常的问题，看着院长有些虚伪的表情，顿觉无趣地将目光转向幼生体。

院长看起来更紧张了。

迪恩又按照流程问了一些问题，而后开始向幼生体们表达关心。

他没有对这些胆小的幼生体发问，只是亲手给他们发了一些东西，孩子们也不说话。

过了一遍流程后，迪恩又同院长说了几句官话，算是结束了这次视察。

等到迪恩再次回到车上时，飞翼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了。

“普莱姆森殿下。”

迪恩点了点头，“飞翼，他是怎么死的。”

“我们在D16星的空间站周边集市跟踪到他的信号，跃迁过去后只在一间平房里发现目标的尸体，旁边的地上写着‘天狼’。”飞翼发送给迪恩一份资料，“天狼是最近出现的一个雇佣兵组织，目前只得知这个队伍有五个人。”

迪恩看了资料后，久久没有出声。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迪恩说，“让雷神去查查天狼，你现在去找萨隆大公，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事。”

飞翼刚准备下车，迪恩又喊住了他，“飞翼，让爵士去盯着警车，负责他的安全。我最近有种不好的预感。”

飞翼点头，变成飞机离开了。

迪恩背靠沙发，闭目养神，脑模块却想起了一件小事。

那时他还是幼生体，母亲也没有发疯自杀，他懵懵懂懂的走入了母亲的房间，桌上摆着母亲从不轻易拿出来的预言书。

那是独属于王族的宝物，据说拥有者如果精神力强大，就能够知晓所有的事情，但是精神力虚弱的机如果强行使用，就会陷入到虚幻的未来里。

迪恩那时候年幼无知，直接拿起那本摊开的书，好奇地翻了翻。

预言书如同有生命一般，书页浮现了大大小小的五幅画，而后浮现出一个词。

天狼。

迪恩从休眠中惊醒。

司机敲打这后座的窗户，“普莱姆森殿下，已经到王城了。”

迪恩推门下车，看着身旁的一队侍卫，“都散了吧，今天放你们半天假。”

等听到载具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迪恩才不慌不忙地抬腿走到大门前，自己推开了门。

今日的梦让他想起了许多忽略的细节。

那本书很久之前就丢失了，当时轰动了整个塞伯坦，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警力都在寻找这件宝物，但都无功而返。

丢失的时间在他私自使用这本书后不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迪恩这样想着，走到了陈列室。

处在二楼的这个陈列室只是用来摆放一些小型的，不那么贵重的藏品。

他的手慢慢的划过那些冰凉的玻璃，注视着最后一件藏品，那是伊露·普莱姆森的肖像画。

“母亲。”迪恩拿出内甲暗格里柔软的织物，擦拭着画框，“我今天想起一件事情。”

“您是最相信未来这种虚无的东西的，所以我想请教您。”迪恩认真的擦着，“您当时预言到了什么呢？”

当他正要仔细看书上的插画时，母亲和侍女低语着走入卧室。

之后的一切都被混乱主导，他当天晚上发了高烧，等醒来后，只看到母亲坐在他的床头，神情落寞。

“迪恩，永远不要挑战未知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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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昏昏欲睡的气息，刚打卡下班的奥利安在图书馆门口的摊位买了两份酥脆齿轮。

图书馆的工作充实而有趣，奥利安只在这里工作了几个小周期便彻底爱上了这份工作。

救护车吐槽他一个警校的学生竟然干这种文职，奥利安不与老友争辩，白天工作打卡，晚上在出租房附近散步的快乐生活。

他成年后就搬出了钛师傅家，为的是不再麻烦公务繁忙的钛师傅。自己一个人在铁堡求职，铁堡的图书馆副馆长看过他的简历，招聘了这个年轻人。

铁堡图书馆不像其他城市的公共设施一样处于交通便利的市中心，它有点偏远，还有点破旧，让别人合理怀疑这个究竟是不是公家的图书馆。这个地方没有各式各样的商铺，没有通天的大厦，没有交错盘旋的道路，有的只不过是每日早早开市早早闭市的集市，寥寥无几开门的商店里昏昏欲睡的收银员，轰隆隆吵个不停地挖矿机器的运作声，还有必须要踹一脚才能掏出商品的自助贩卖机，大部分机在这里生活纯粹是因为房租便宜。 不过在这里生活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地方，这里基建太差，没有修建花费上亿塞星币的“乐园”系统。

奥利安去工作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个奇怪的机。

那个银色涂装，载具形态疑似坦克的大型机似乎不太清楚图书馆书籍的布局，漫无目的的翻阅着，从艺术类看到机体保养，又从社科类逛到小说，最后在哲学类书架前站定。

奥利安一开始没有多关注他，专注于把客人乱放的书回归原位，但是这个大型机主动走了过来。

“你们这里有这些书吗？”

那个机递过来一份书单，奥利安光镜扫过去，发现很多都是发行量不高的旧书。

“都有。”奥利安说，“但是最后这一本是不对外出借的，你可以选择在馆内阅读。”

引导大型机完成借书流程后，奥利安继续整理书架，救护车在这时候挤进呼叫路线，“奥利安，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收到了什么！”

“我猜猜，你的项目资金发下来了？”奥利安一本本的对着图书查看编码。

“啊......那个另说。奥利安，我拿到了铁堡科研院的聘书！”

“恭喜！”

“谢谢你，奥利安。晚上八点，老爹酒吧，我约了朋友们一起聚餐，你来吗？”

“当然会来，晚上见。”

救护车挂了电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摸一摸那份镶着金边的聘书，“好啦，该给下一个朋友打电话了。”

刚到老爹酒吧，嘈杂的说话声刺地奥利安偏了偏头，连忙把自己的接收器灵敏度调低。他没有多费力就找到了救护车，他们一伙人的气氛热烈到难以忽视，奥利安走过去。

“啊，你终于来了，我正和千斤顶谈到你呢。”救护车面前的桌面已经堆了不少高淳，“千斤顶，这是奥利安，奥利安，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实验室爆炸狂。”

“你好，千斤顶，救护车经常向我提起你，他对你精彩的科研成果一直报以赞美。”奥利安挨个和坐在桌边的机打招呼，“晚上好，警车，恭喜你找到新工作。晚上好......”

等到他坐到救护车旁边时，救护车正和千斤顶争论赛博坦有没有恐龙。

“童话故事哈哈哈，那都是糊弄幼生体的，空口无凭可不行，千斤顶，拿出...嗝...证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千斤顶抱着高淳杯，大喊，“我昨晚梦到了恐龙！”

“......”救护车

"......"千斤顶

“我就不笑话你了。”救护车真诚地说，奥利安这时候凑了过来，救护车一把拉过他，“我没联系上杯子，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也不清楚。”奥利安端起酒杯，“杯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也是。”救护车转过身，又和千斤顶谈论着什么。

奥利安绕过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聊天的朋友们，坐在警车旁边。

“图书馆的工作很顺利？你都有闲心出来聚会了。”警车很少喝高淳，这次也只是抿了几口就放下杯子。

“······”奥利安听出来他的抱怨，低声解释，“我们都没料到下议院会重组，钛师傅让我们都离开那里一定有他的考虑。”

“我知道，我都明白。钛师傅也不该认识我，我也不该认识你。”警车说，“我现在去了特派所。”

“出乎意料，听说是某个重要人物写的推荐信。”奥利安想到常常跟在普莱姆森身边的那些年轻人，“小心一点，上议院在特派所安插了不少人。”

“别总是说我了，你怎么回事？休学一年出来打工？”警车压低声音。

“这是隐私。”酒吧的狂欢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不过和你想的那些没关系，只是我自己的决定。”

Chapter Text

乱糟糟的聚会结束后，喝的最少的奥利安主动提出送别人回家。

“不用送啦，奥利安。我们···嗝···自己回去。”救护车现在住在科研院内部，院里体贴地给他分配一居室，和同住于此的千斤顶倒也算得上是邻居，“就在两个街区外。”

“注意安全！”奥利安看着互相搀扶远去的两人，看着剩下躺地上歪七扭八的机和一个还能站着但明显喝蒙了的警车“好吧，至少没有全部躺着。”

他叫了几辆出租车，和司机报了地址后，挨个将这些朋友扔上去。最后只剩下警车迷迷糊糊的蹲在路边。

“警车，警车。”奥利安轻轻地晃了晃他，“报一下你家地址，我要送你回去。警车，你还记得你家地址吗？”

警车一头栽倒地上开睡。

行吧，奥利安心想，自己还是能收留醉汉一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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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从宿醉中醒来，看了看天花板，翻了个身继续睡。

房间不太隔音，警车能听见客厅的电视声和奥利安压低的声音。

“不能这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奥利安明显是来火了，“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他们——等会儿下次说回见。”

“警车，你醒了。”奥利安看着靠在门边的警车，“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带你来我家。”

警车耸耸肩，“我还要感谢你昨晚没把我丢在路边。”

奥利安笑出声，“好啦警车，你自己回家吧。”

“和你通电话的是谁？”警车环抱胳膊说，“你的又一位‘神秘朋友’？”

“抱歉，我不能说。”奥利安学着警车环抱胳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现在，谁能不防备特派所的人呢？”

警车哑然，毕竟特派所内部也是谁也不信任，可是。

“我倒是开始怀念我们一起读中学的日子了，那是你还没那么多心眼。”警车说，“我也不问了，只是一点。”

“奥利安，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奥利安被直球噎住了，“很高兴你这么说，不过你今天不上班吗？我怎么记得你们休息日也要上班。”

“我请了两天假。”警车语调听起来有点上扬，“我预料到了。不过下午还是要去一趟，有个重要会议。”

“我猜是王储出行的护卫安排，听说铁堡和卡隆所有安全部门已经连轴转一个月了。”

警车坐到沙发上，“无头苍蝇式忙活，铁堡和卡隆甚至还没对接完出行安排，我们每天就是听王室事务处打电话催催催以及跑来跑去排练迎接仪式。”

“明天就是出行日了。”奥利安坐在他旁边，“铁师傅说骑士团护卫王储从王宫出发至铁堡议会，接下来是你和你的小队负责护卫王储至铁堡港口，后面的安保都是对面的卡隆牧敲定了。”

“嗯，不过我们也不完全相信卡隆牧，飞翼骑士长会全程陪伴王储，特派所也安排了队伍到时候混在外围安保。”警车说，“整个行程路线都在市区，发生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

奥利安点头，“吃早饭吗？我给你留了能量块，吃完再回特派所吧。”

“很难不接受啊，‘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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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王宫出发。

这是迪恩王储第一次巡视，媒体在出行线路各处蹲点，深怕摄影机错过每一处细节。

王储从王宫出发，到铁堡议会的上议院参与会议，接受汇报并发表演讲，这是重要的一环，毕竟每一代王储都是由此流程开始执政之旅。会议结束后，王储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去铁堡港口，这里是赛博坦的交通枢纽，王储在这里乘舰队到达卡隆机场，那里会有卡隆牧带领卡隆议会成员迎接，王储会按照特定的线路巡视卡隆。

而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这场爆炸发生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当时的迪恩正在卡隆牧的带领下观赏这里的竞技场，随行人员零零总总的共一百来人。

参观的行程安排早在一个塞月前就排演了数遍，首先，普莱姆森从机场出发，先在卡隆中央厅用午餐，然后由卡隆牧带领参观周边集市，探查风土人情，最后在竞技场观赏一场无伤大雅的友谊赛。

迪恩听着卡隆牧絮絮叨叨，心思早就不知飞到何处，只是表面上维持着友善的微笑。

“……这里的竞技赛都是平和的，所有在此处工作的角斗士都可以享受我们的保险……”

飞翼垂着手站在迪恩的右后方，警惕周围的变化。

迪恩的心思从卡隆飞到了铁堡，从这里的竞技场真的挺大发散到天狼的首领是谁。飞翼闷着咳嗽了几声，迪恩才神游归来。

卡隆牧试探着说，“陛下不想看角斗赛吗？”

“我觉得看比赛是个不错的娱乐。”迪恩微笑。

话音刚落，后面突然传来异常的声音。

飞翼的身体反应的比脑子快，提溜着王储瞬间飞上高空。

感谢飞翼的直觉和职业操守还有他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喷气背包，迪恩没有被这场爆炸事故波及，但是随行的一百多号机都被埋在废墟下，只有零星的军用机变换载具飞到空中。

卡隆牧的载具形态是一辆重型坦克，他坚硬的外装甲没有保护住脆弱的火种，救援队在废墟中找到他时，他早就回归火种源了。

媒体迅速的播报这个骇人听闻的刺杀案，而能发布的最新进展却只是警方截取的一段高糊的监控视频。

迪恩没有受伤，但是飞翼被爆炸飞溅的碎片砸到右边装甲，被雷神按着在医疗舱待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护卫队把竞技场周围翻了个遍，前前后后空降十几次卡隆特派所，最后从一位暗线的手里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天狼？”迪恩坐在飞翼的医疗舱旁边，皱着眉头。

“线人来报，四个月前黑市上有人出钱收购王室的”小队长停顿了一下，有些磕巴的说，“尸体。”

“这个任务一直没有人接，几天前，天狼派人去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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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明白自己被人跟踪了。

他来到铁堡特派所上班已有半年，身为局里的新员工，他干的不过是一些打杂的活，尽管警车向来对前辈晚辈这些说辞嗤之以鼻，但是“主流思想”不容得他反抗。

烟幕在五十大周期前失踪，警车与蓝霹雳在孤儿院失去兄长的庇护，处境艰难，如果不是……

警车从神游中回神，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他淡定的继续往前走，通过周边光滑的金属表面稍稍观察背后。

被跟踪了将近有十几个周期，对面的机很小心，从来不会露出自己机体的任何部分。警车也想过跟踪者是否来自最近的流犯，但是对方太专业了，不太像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他也没法得到对方的信息进行进一步分析。

只要一点点，不小心遗留的痕迹，他就能判断出是敌是友。

“嗯？警车？你怎么在这里？”警车回神，是声波。

“声波议员。”警车头也不回，不太想和他多话，“特派所有事，回见。”

“回见。”声波挥了挥手，“我也要回上议院了，听说王储出行发生了意外，议会正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呢。”

“意外？”警车停下来步伐，回头看声波，可是声波已经走远了。

被声波这么一搅和，警车已经找不到跟踪者了，又从声波得知这件大事，警车低气压地冲往特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