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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窗户吹动了,吱嘎的声音让徐天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巧周乙也从外头进来,碰上徐天看过来的眼睛,脸就柔和下来。
周乙走近了,才知道徐天还在抄书,他道:“学校的古籍整理给你多少银元,肯让你点灯做工呢?”徐天暂搁下笔,正色道:“没多少,虽说我抄的这些书都不入流,比不得《石头记》,但文学院的老师说了,这都是给后来学生学者用的,光是研究明清风俗,便称得上好的佐证。”相比灯油的消耗,抓紧时间誊抄古籍更为重要。
周乙听他一板一眼解释,笑道:“徐先生说的是,现在答应好快,只是方才在饭桌上,怎么不说了?”
“什么?”徐天一愣,显然不知道周乙在追问什么,周股长只好道:“刚才吃饭,马经理不是说看到你誊抄了好东西,你急忙拦着不让说,现在能说了?”
说话间,周乙的视线没离开过徐天,眼见他两颊红了起来,更是奇怪:
“你俩藏着什么话呢?”
徐天摇摇头,表示自己同马天目的确没什么哑谜,他心说平时不见周乙有这么多的好奇。索性夜已经深,屋子里也只有他俩,徐天便拿过桌边一个灰扑扑的布包,慢吞吞地掀开,从里头摸出一本誊抄好的书,翻到最后几页递给周乙。
只见那顶头的是工整的三个字:秘阁戏。
周乙拿起书,只看着回目翻了几页,说道:“这似乎......”
“是本艳情小说。”徐天替他说完未尽的话。
回目里香艳的用词无疑将小说的类目说得很清楚,周乙对里头的内容并不好奇,他在意的从来是与徐天相关的事。徐天见他要合上书,没有自己细看的意思,便粗略的用白话说了遍这个故事。
《秘阁戏》大抵是说,从前有个书生上京赶考,在破庙里过了一夜,却撞见一个采花贼绑架良家女子欲行不轨。书生势单力薄,只好出声扮鬼把歹人吓走,救下女子。那女子谢过书生的恩情,从怀里掏出一座精致的金阁楼送给书生,说有妙用。因为金阁楼通体黄金打造,书生每夜便揣着入睡,却夜夜梦见不同的妙龄女子邀自己进入金阁楼,不云雨一番不得从阁楼里出去。书生在其中渐渐得趣,耽溺其中,过的是梦里春宵,梦外精神不济的日子。他仍旧上京赶考,一日借住在舅舅家中,夜深后神思不属,将现实当做梦境,竟闯入表妹闺阁欲行不轨,最后被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金阁楼砸得昏死过去。一觉醒来,书生大彻大悟,知道这些温柔乡是一片泡影,狠下心来将那金阁楼沉入湖底,最终金榜题名,娶了丞相女儿,一生大富大贵。
“这书归在艳情小说里,也排不上号,通篇逻辑不通,女子为何恩将仇报,书生为何醒悟全都没说明白。”徐天说完故事,最终评价道。周乙赞同他的论断,想来这些书能流传,无非是其中博人眼球的情色桥段和露骨用词,通篇最体现笔者笔力的部分也只是描写交媾的部分。
“不过,这怎么不好说了?”周乙问,只是本艳情书,聊上几句也没什么。徐天咳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脸皮薄,只说方才桌上就正正好坐着两对伴侣,况且还在吃饭,哪里用这些拜兴。他却不知那厢,年定邦照顾着马天目洗漱,忙完今日的事情躺下后,也提到了饭桌上这茬。
年定邦打了个哈欠,已经忘了他们在桌上说什么:“你们说的什么书呢,是之后要用的密码本吗?”马天目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是一本艳情小说,怎么用它做密码本。”年定邦有点臊,心说这要真成了密码本,说不定是上好的伪装,他道:“那书里说了什么?”
同徐天的概括情节不同,马天目挑了几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情节同年定邦分享。今天也是赶巧,他顺路来捎徐天,等徐天下班的功夫,就翻了几本之前徐天誊抄好的书看,哪知道一下让他翻到好东西。
“里面有一段,那个吴生邀请他的同窗一同入梦,两人各自带了女伴,在屋子里乱来,后面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马天目啧啧两声,显然是对于内容记忆犹新,“倒是小看这些写书,我还找了原本看,上头还配着图,和一旁的情节一一对照。”
之前在满洲开电影院的时候,年定邦撞见过他徒弟四猛子偷着看书,他瞄过几行字,知道是情色书便没了好奇。如今马天目提起来,他也跟着附和几乎不再追问。年定邦将人揽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这是准备要闭眼睛歇息了。
马天目由着他抱,听着年定邦的呼吸要均匀起来,却冷不丁道:“年定邦,你碰着我伤了。”这一声让年定邦立刻睁眼,浑身紧绷起来,他赶紧要起身翻看马天目的伤口。从他坠海生还,到养好伤已经过了月余,尽管伤口长好,可年定邦总担心发炎或再次裂口,现在马天目突然提到,让他顿时清醒,跟着要去掀马天目的衣服查看。
他火急火燎的动作逗乐了马天目,他边说自己的伤口早好了,边任由人动作,等年定邦看到那处枪伤,表情凝重起来,自己又乐了:
“你盯出火来,它也不会消失,再说早长好了,能跑能跳的。”年定邦没有理会他的安慰,尽管现在每天马天目都是生龙活虎地起来做事,浑然看不出身有旧疾,可担心总是自然萌生,并在心里扎根。
年定邦伸手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摸上已经恢复的伤口处,对于马天目的“撒谎”只讪讪道:“天目,这种事情不好开玩笑的。”马天目噗嗤乐了,他道:“看来徐天先生的上海话,有蔓延到你身上的趋势。”
同徐天他们合住了一段时日,他思考过徐天同年定邦是不是存在着某些不知名的亲缘关系,不然行事作风上有如此相似的地方,现在连口癖都要学去。他回抱住年定邦,只差点头如捣蒜,他说:“睡吧,明早还有很多事等着。”
他与年定邦到春城已有月余,在上级的安排下与徐天和周乙同住。开始两边都只当彼此是组织内的同性搭档,直至某次年定邦背后手上,周乙帮忙上药,看到整张背上除了新伤旧伤,就是抓痕,他自然是清楚这种伤痕是如何形成的,再结合年定邦同马天目同进同出,当下就明白过来。
知道此事的徐天还惊讶了片刻,此后这四人也彼此清楚对方是什么关系,心照不宣起来。这倒是给他们的任务分配顺手不少。明日马天目就要去跟他单独对接的线人汇报,他合上眼,等着明日到来。
可世情总不遂愿,马天目是被年定邦小声叫醒的,暖黄色的烛光在他眼睛前不断摇晃,让他不得不将眼皮挣扎打开。
马天目下意识起身,嘴里问道:“怎,怎么了。”年定邦并不会无端在他睡到一半的时候叫他起来,如果事情紧急也不是这样的语气。待他看清眼前不止是年定邦时,他明显一愣:“周,周乙和徐天怎么也在我们房间?”
被点了名字的两人显然有些抱歉,只好冲马天目点头。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不久前周徐二人从他们那张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便撩开轻飘飘的床帐下地。他们发现一步之外就有张一模一样的拔步床,上面还躺着他们的邻居——醒来的年定邦和还在睡梦中的马天目。周乙同年定邦对视一眼,点头后,周乙先带着徐天绕屋子观察一圈顺带搞清来龙去脉,年定邦则小声将马天目唤醒。
“现在是怎么回事?”
马天目的困意自然是一下消失干净,他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把他们四个绑到这里,可这个推测很快被现实推翻。不说他们有四个人,光是年定邦这个红姑,就够一群人头疼,加上周乙和徐天都不是善茬。在马天目的认知里,不可能会有人能完成,不声不响转移他们四个这件事。
他对上了徐天的视线,看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转而看向周乙。后者叹了口气,对上马天目探究的视线,把刚找到的册子递给年定邦,道:“你们自己看吧。”
这是他方才同徐天在这间屋子里找着的唯一线索,他和徐天已经粗略扫过上面的内容,显然对此做不出什么概括性总结,又或者只是难以启齿。马天目狐疑这两人的态度,凑到年定邦那边,看清楚了册子封皮上的标题,催促着年定邦往后翻。
不消片刻,这屋子里就有了四个男人的沉默相对。
“是不是我们四个还做着梦?”马天目选择用疑问打破僵局,他并不想坐以待毙,同时年定邦也点头,他放下了手里这本名为“秘阁戏”的册子——是周乙刚找到看完的,附和道:“这世上还有我们四个都出不去的屋子吗?”他顺带将马天目也从床上捞下,两人站定后,再次看向周乙和徐天,再次行动的意思很明显,于是这屋子里又热闹起来。
这房间不大,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拔步床,都配有长架子用来挂衣,剩下的家具只一张矮桌,上面燃着三柱长香,如今第一根已烧了一半。那册子上说,如果在三炷香燃尽之前,不照上面的文字行事,那他们四人将永不得离开此地。
半柱香后,连地砖都要被撬起来的屋子又重归宁静。徐天在他醒来时的那一张床边坐下,他微皱眉头,嘴唇也是紧紧抿牢,周乙知道他这是在思考,便靠在一边的床柱,看着他。马天目用手耙了耙自己的头发,额前散着一些碎发晃着视线,可这都不比他此时心里的烦躁。
他很清楚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喜欢主动权遭人剥夺的情况,尤其还要照着那本册子上的要求做那些事。他解开了自己领口最上面的扣子,等呼吸通畅后注意到了什么,直直看向年定邦。果然,此时的老年也穿着他当年在军统时候的制服,自己则是当时在法租界做督察长的衣服。
马天目转去看徐天,见徐天还是他那件灰色的褂子,周乙还是那套黑色风衣打扮,更加确定如今他们进入的是一个梦境,毕竟如果真的是身处现实,给他们换上衣服多此一举。然而同以往不同的是,梦境中的自我常常置身事外,而他们感到的是无比的真实,无论是触感还是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与现实别无二致。
“现在该怎么办?”年定邦冲马天目道,他说着话,顺便脱下了自己制服外套,搭在一边的架子上。马天目摇摇头,没有回话。刚才他们四个动用这屋子里能用上的东西,什么法子都试过,这间屋子的门窗始终纹丝不动,从各处的缝隙看外头也只有望不到头的黑暗,倒是用作趁手道具的扫帚已断成两截。
那边,周乙看徐天思考的动作不再止于抿着嘴唇,反倒要用牙齿咬,知道他是要钻进死胡同,忙上前轻拍他肩膀,低声道:“要是想不出法子,还是先睡一觉,做梦总是睡了才能醒的。”徐天听了他的话,抬起眼睛看周乙,确认周先生的存在与温度后才点点头。他把自己外头的厚褂子解开上床,给周乙让出一边的位置,示意他一同躺上来。
周乙没拒绝,他躺在外边,正好挡一挡那边的视线。马天目瞥到对床那两人都躺下了,心想,这是打算坐以待毙?年定邦看看那头,又看看马天目,再看床,正要说话就被马天目打断:
“要睡你自己睡,我再好好看这册子。”说完,马天目又将那本册子重新拿回手里,他盯着上面的油墨字迹,眼睛恨不能要将上面烧出个窟窿。年定邦脱鞋上了床,换个地方等马经理的指示。
这一切都过分荒谬,年定邦自然知道马天目在想什么,他靠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看马经理陷入思考时皱起来的眉心,没来由觉得有趣。他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坏心眼的确不合时宜,赶紧装出一副同样沉思的表情。
他们四个,两个妄图用时间消磨,一个还在想办法,另一个光盯着人。房间中那三炷香,第一支已经燃尽,第二支也在四人的无所作为中到了一半。年定邦还是分了点心思关注这算是计时的东西,他低声提醒马天目:
“天目,还剩下一半时间。”
马天目看了眼香,又看向年定邦,再有明天醒来要做的事,如果册子上的都是实话,那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思考间,马天目的头要嗡嗡痛起来。他咬咬牙,同时将手里的册子紧紧抓着,对年定邦道:“老年,如果今天要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你说他们两个还记不记得?或者你现在过去把他们打晕?”
“上面的要求是对我们四人的要求,如果真的是梦,我们俩能不能记得,都说不准。”年定邦道。他知道马天目的意思,要是房间是任意一对完成上面的要求,其他人能跟着出去也就罢了,可偏偏上头的要求是两对,把人打晕不是好的选择,反而耽误时间。
对于他来说,一旦确定目标并决定采取行动,那只有完成这一项结果。道德与廉耻,只能是一时的阻碍。马天目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看着年定邦敛下的眼睛,吐出一口气后做出决定,他把册子往地上一扔,看着年定邦。
得到马天目的许可,年定邦才从床上下来,他在地上站定去解四角束着的床帐。他们这边挂的幔子,同对面的无甚区别,都是轻薄透明的料子,垂挂下来根本挡不住什么,只能将人勾描得影影绰绰。
但总是给人带点心理安慰。马天目觉得自己的脸皮大不如前,之前不知道年定邦的身份,刻意去勾引红姑时,什么挑逗的话都能当着许多人说出,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不过他当时不知道红姑是为男性,之后吃亏也是钱前话了。年定邦绕回来时,看到马天目复杂的表情,大手先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要是不行,咱们再等等。”
“等什么呢,要是香真的点完,我们都出不去,那才是......”马天目找不到确切的词来描述,如果他们四个因为没有按照这个诡异梦境行事导致困在这里一辈子,这个下场的荒诞程度。他叹了口气,用脸颊蹭蹭年定邦的掌心,脸颊被茧磨得有些刺痒,身体放松下来。
“先......亲我?”马天目说,年定邦笑了起来,随即凑上去将人抱进怀里,顺着他微张的嘴唇深吻下去。紧贴的嘴唇和灼热的呼吸让马天目暂时忘记了此时的处境,他抬手要去揽年定邦的脖子,没注意碰到了男人肩章上的星徽。
“唔......”马天目推了推年定邦,从他怀里出声道,“外衣碍事,就剩里衣和裤子方便点。”
“好。”年定邦粗着嗓子点头,他解衣服的动作有些急躁,弄好自己的就伸手帮马天目一起,两个人只穿着白衫和外衣,一起上了拔步床。
开始二人还想着不如尽早开始,脱了裤子直奔主题,毕竟枕头下面的暗格什么都有,开拓和清理一应俱全。可彼此之间,无论是关系还是情事都熟稔无比,带着直接目的倒显得怪异。年定邦缠着马天目探过来的舌头,从舌尖到温热的腔体,都被他细致的照顾。接吻间的喘息从前头的小心压抑,渐渐失去束缚,沉重起来。
躺在那边的周乙和徐天耳力极好,哪里不知道两人已经有所行动,周乙看了眼一直闭着眼睛,可脸颊绯红一片的徐天,低笑出声:“天儿,你这是在偷听吗?”他侧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徐天视线内的部分光,小会计闻言一下就钻到他胸前,像只害臊到不行的灰兔子。
半天才听到徐天呐呐出声:“周,周先生,他们是已经......”周乙嗯了一声,他大概知道那边已经开始,不知道到了什么阶段,留心一听后,他正道:“听着声音应该是到......”
“周乙,你需要我过去把你们打晕吗?”年定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了,带着不意外的粗粝和警告。周乙对于年定邦的警告十分理解,他不打算回话过去致歉,毕竟他懂得那边是什么氛围。周乙凑在徐天耳边小声道:“那我们还是等睡着?”
一阵一阵热气随着男人开口吐字,扑在徐天的脸上,伴随那头逐渐旖旎起来的动静,徐天几乎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他艰难地将自己的脸抬起来,看着周乙隐隐带着笑的脸,小声问:“周先生,你说,这法子有用伐?”
对此,周乙摇了摇头,他道:“我想,总好过我们两个人干瞪眼,你也睡不着。”刚才,周乙陪着徐天一起躺好,企图用睡眠拖延或者改变状况,可从合眼到睁眼,两人没有一点困意。至于周乙对于那册子上面的看法,全凭徐天的意思。
如果这真的是一间只有交媾才能出去的屋子,只要徐天点头,周乙自然能放下廉耻。
徐天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它们在不断接收那张床的动静,而如果用交谈掩盖传来的声音,对马天目和年定邦来说也是一种打扰。徐天在心里悲哀地想,这怎么到了春城,还要做事为难,等他找到了始作俑者,他一定把人也关在这里,就关他一个人,看他有什么办法。
小会计精彩的表情被周乙尽收眼底,他用鼻尖碰了碰徐天的,没说话,等着人下一句指示。突然间,徐天觉得自己要臊死过去,因为他从那边分辨出了马天目突然停滞的喘息,对此声调,他很熟悉。因为以往周乙给他后穴扩张时,他也常常如此,从喉间发出类似的声音,又是舒服又是难耐。
急了的兔子一口咬在周乙的肩膀上,兔子认清现实后,从唇间漏出来一句含含糊糊的,周先生,我们也。剩下的没有声了,得到伴侣点头的周乙先亲了亲他的眉心以示安抚,接着吻便落在了眼皮、脸颊、上嘴唇,最后才是有些慌张的嘴唇。
徐天紧绷的情绪在接吻之后终于逐渐松懈下来,周乙一边吻他,一边在他唇边小声用名字让徐天放松。这边还在一点一点添柴烧水,那厢已经是水泡从锅底冒气。
方才周乙听见了他们的动静,这边年定邦同马天目也知道现在他们渐入佳境。这两张拔步床垂挂下的床幔,勉强成为了一层屏障。
马天目的上衣堪堪挂在他身上,胸前的扣子已全部解开,露出的胸口不光有曾经的伤口,还有新出现的暧昧痕迹。年定邦用力吮着他胸前乳点附近的皮肉,留下几块深红的印迹缀在皮肤上,马天目看他在自己胸口作乱,顾不上徐天他们能不能听见,朝前顶了顶自己的胸口。
他胸口的起伏让肿起来的两边乳头颤抖起来,亟待年定邦的爱抚。马天目见他没有动作,直接伸手夺了年定邦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男人手间的茧子磨上柔嫩的乳点,无疑搓磨出短暂的快感。马天目哼了两声,直道:“快点,要重一点。”
年定邦喜欢他这副有点心急的模样,他那只在马天目后穴扩张的手抽了回来,转而去摸女穴上面肿起来的阴核。脂膏已经在后穴化开,可后穴前的女穴还亟待着填满,张合间的淫液顺着流下,与脂膏混成一道。硬着的阴核被年定邦搓了一下,连带着前穴里涌出大股的水,显然是受到极大刺激。
“啊嗯!”马天目没忍住哼了一声,前面他始终还记着着屋子还有其他人,可年定邦用了最让他舒服的办法,呻吟声也跟着溢出来。他浑身仿佛过电,颤抖之后更渴望年定邦的侵入。他没注意年定邦的手从那暗格里摸出了个东西,等他后穴一阵冰凉,下意识要躲却让人得逞。
“什么,什么东西?”马天目瞪着年定邦,他阻止不了男人的动作,只感觉那圆球状的东西接着润滑畅通无阻地进了他的身体。年定邦也不知道这东西唤什么名字,只想着能让马天目前后受用。
那铃铛进去后不知用什么法子自己摇晃起来,马天目的身体被这突然的振动带出一阵阵酥麻,他有些惊慌,抓着年定邦的腕子不松开。
那厢,周乙正把徐天完全地抱在怀里,无暇顾及外物。他背对年定邦和马天目的拔步床坐着,徐天面对面在他怀里,两人吻了片刻后分开。
这样的姿势有所遮挡,才能让徐天肯乖乖脱下裤子,打开自己的腿,让周乙亵弄。尽管徐天害臊,反而身体给出了比以往更激烈的反应,周乙脱下他贴身亵裤后,也顺带牵出一段水渍。徐天当然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唔了一声,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周乙怀里,此时他想,平日里周先生常调侃他像只兔子,眼下情形,做兔子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可害臊的,天儿,好不好?”周乙用自己脑袋蹭蹭他直顺的头发,碰他的耳朵脸颊,手底下却不见柔情。周乙的手指已揉开了女穴穴口,却只在周围浅浅戳刺。徐天抖着声音叫周乙名字,多的他也说不出了,只感受越来越多的,隐隐的未满足从身下传来。
周乙用自己胀满的裤裆朝徐天顶了顶,在他耳边哑声道:“今晚只插前面,就当是做个任务好不好。”
听了周乙的话,徐天的脑袋却抬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虽然红了一圈却还没有眼泪。徐天说:“不好,周先生,虽然,虽然我们开始做这事是因为......那本册子,可,可......”
徐天想,床笫之事是有情人之间的水到渠成,只要不是强迫的开端,都应该是带着以往情感和专注做的。那册子上既说了爱侣,又何来任务一说。周乙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觉得他可爱,笑了起来,手上却没停。女穴吞吃下进更多的指节,里面柔嫩的内壁被插得更加滚烫,里面又像是一汪泉眼,温热的,等着周乙肏进来。
正巧这时,年定邦把着自己硬涨的性器,前端在马天目的女穴一阵逡巡后,将将顶进去。他们将那边的私语听了进去,相对看一眼,心里同时想到,周乙同徐天与自己,着实不一样。到这时候还想着前因后果,年定邦也顾不上思索这些,他随手把手上的淫液和脂膏都抹在马天目的双腿内侧,以此作为缓冲,便挺身把硬挺的性器肏了进去。
被插进去的同时,马天目浑身仿若过电,颤抖一下后,穴肉要性器吸得更紧,这让年定邦握着他窄腰的手蓦地收紧,他知道马天目是舒服了,跟着挺胯。要是以往,他准会问上一句舒不舒服,假借自己的憨厚博得马天目的可怜,这一招倒是在他身份暴露后也依旧受用。如今情况,他也不想马天目的回答叫人听见,没了这一层,他只好埋头使劲,一下肏地比之前更深入。
刻意控制的喘息声却会显得肉体的碰撞尤为明显,清脆的啪啪声响也昭示年定邦干得马天目有多厉害,他们皮肤相接的地方已经是通红一片。两人的动静像是催促似的,让周乙插进去的时候,徐天差点叫出声音来。
他觉得周乙似乎硬得比平时更加厉害,或是今天自己的过分紧张也加剧了身体的敏感,一时间他几乎感觉自己被周乙贯穿,只留自己的女穴紧紧含着那根性器。周乙抱着他就要动,可小会计想让他慢点,开口才吐了一个音节就带着哭腔,让徐天哪里再敢说话。
徐天巴巴地看着周乙,企图周先生能在此刻理解他的意思,慢点再动。可周乙只是亲他,接着手上和腰间的动作便跟着上去,徐天受不住,只能靠着紧咬嘴唇挨过一阵一阵快感。
马天目的性子同徐天不同,他被年定邦干了十几下,加上后穴里头那颗铃铛还顶着他的敏感处作乱,两处快感让他脖子连着脑袋都酥麻一片,他受不住就狠狠拍年定邦,出声让他停下,把东西拿出去。他前面的男根尚未被抚摸,却直直立着,往外出水。
年定邦呼出热气,沉声解释:“等会儿,它自己就出来了。”他想起来四猛子那些书上说,这东西叫缅铃,专房事使用。
他操干的动作因为马天目此刻示弱的表情加快,他想,叫出来也就算了,反正这屋子就这四个人,憋狠了难受的也是自己。这样想着,他用手指拨开马天目的嘴唇,不想被气恼的狐狸咬了一口。马天目索性不顾,浑身收紧,女穴将年定邦的东西狠狠一绞,同时往他的大腿按了一把。
然而皮糙肉厚的年定邦嘿嘿笑了一声,觉得快感涌来不说,性器又跟着胀大,只往穴心里头顶。
徐天也没想到真在这种时刻听到马天目的示弱,不合时宜的,他想,难得见到马经理在年定邦面前低头。不过他也自身难保,周乙不光插着他的穴,还伸手过来从小腹摸到了后头的臀缝,像是羽毛在他周身轻抚。徐天身体发起抖,连带着自己的茎身也打在周乙的小腹上,显然舒服极了。
是以两张拔步床上人影交叠,晃动的床幔跟随压抑克制的声音,啪啪的水泽声摆动,没有人出声说话,只有喘气声一轮比一轮粗重,已经没有人在意那张矮桌上的香燃到几时,还有那落在地上的册子上的字迹也在一点点消弭,最终变成一本毫无痕迹的空白册子。
徐天浑身是汗,他拥着周乙的肩膀,整个人在高潮后的余韵里颤抖。他刚才知道不小心叫出声了,还叫着周乙的名字。在同一个房间,就是耳朵不变的老人都能听清楚了,徐天想,他没脸见人了。周乙揉着他的后脑勺,提高了点声音,道:“有没有不舒服?”他的性器射出来后还没从徐天身体里抽出,在浸在精液淫液混杂的女穴里。
那边年定邦也突然粗声来了一句:“天目,都拿出来了。”仰面躺在枕头上的马天目恨不得抬起脚将这人踹下去,他确定后穴里那颗铃铛被弄出去之后,看着年定邦抱歉的脸,捏起那东西砸在男人身上。
年定邦看着他女穴里淌出来的精液,感觉自己的阳根又要起来了。于是马天目又飞来一个枕头砸在他裆部。
四人各自温存的时候,之前牢固不破的房门响了一声,打开了。
翌日,春城仍旧有个好天气,只是这座小院的住客们醒得都比平时晚了许多。在餐桌第一个坐下的人是年定邦,他把小菜和白粥都从厨房一并端出来了。周乙随后进来,正准备去里头取碗,就被人阻止了。
“那,那个周乙,桌上有碗哈。”年定邦不知怎么,在看到周乙之后,内心莫名觉得尴尬,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他甚至抬手搔了搔自己的鼻尖,以此缓解。周乙面上不显,可坐下来吃饭的动作却有些迟钝。他拿起碗给徐天和自己都盛了粥,之后进来的是马天目。
三人下意识对视,却又立刻躲开,各自都不清楚为什么一大早上就有了如此奇怪的情绪,明明昨晚睡前无事发生,都是成对道了晚好回去睡的。
周乙把这事归结到昨晚休息得不好,他们都起得晚了,精神头不足。他冲马天目点头致意,埋头吃起饭来。碗筷碰撞了一阵后,马天目还是觉得气氛不对,决定自己先开口:
“徐先生呢?”
周乙咽下嘴里的粥,解释道:“他说身体不舒服要晚点出来,我吃完端进去给他。”对话完毕,三个人又埋头用粥。
然而随着身体果腹,脑子也跟着多出新的记忆,昨夜秘阁内的一切便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周乙心道,原是这样,他说怎么早晨起来,身上多了许多痕迹,原来那梦中的一切真的会带入现实。还是说在现实中,他们四人真的到了哪里。此事没有定论,周乙想,所以徐天早上的身子不适,多半是昨晚情事太久太狠造成的。
说来可笑,在那秘阁的禁制解除后,他们倒没有着急出去,不知怎么又无端靠近,直到那三炷香真正点完,他们也没从拔步床整好衣装下来。
周乙想到徐天的身体,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要赶去再检查。他旁边的年定邦正吃着榨菜,一下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记忆呛得咳嗽,一张脸涨得发红。出于好心,周乙还是帮着人拍了拍后背。突然,马天目把碗往桌上一搁,腾地站起身,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他道:“我吃饱了,先去商行处理点事。”
说完脚步不停,戴着的西装帽走出门。周乙见他身手不见迟钝,步子反而还迈得十分顺畅,将眼神移到了年定邦身上打量一番。年定邦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看着周乙不解其意:“怎,怎么了?”
只看周乙叹了一口气,在年定邦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嘴上道:“老年啊......”别是中看不中用啊。
话毕,他端着手里的白粥和小菜往自己房里走,只留下年定邦在餐桌上摸不着头脑。
END
尾声
等年定邦明白过来周乙那天早上的意思,在某天早晨说什么也不让马天目去餐桌吃饭了。马天目心里奇怪,尽管自己身上的确有些不适,原因也在于昨晚年定邦动作狠了点,可并不妨碍他一大早起来继续做事。
但年定邦的手依旧没放开马天目,他抓着马天目的手,语气中带着几丝明显的恳求:“天目,算我求你了,你让我端进来给你吃。”
于是这天,马天目第一次在自己卧房里解决了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