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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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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3-19
Words:
1,761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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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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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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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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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三崎守】噩梦

Summary:

守做了一个噩梦。

发生在s1和s2之间，虽然是三崎守但比较意识流，更像一种寂寞的小守跟tv里被宠爱的小守的对比😋人肉的口感是我想象的，没有科学依据。

Work Text:

潮湿泥泞的下水道，也许鼹鼠更适合待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腐坏布满腥味的空气影响不了食欲，汁水流满手指缝。“只吃一点”，吐着带有克制意味的词语，嘴下却一刻不停地大快朵颐，一只手臂对整具人体而言也许确实只算得上“一点”，但是人类没有Amazon可怖的恢复能力，尽管失去的只是一部分肉质组织，可影响的将是上半身的机能以及伤口愈合后痛苦的恢复期和幻肢痛。

谁叫三崎这么好吃呢。守未曾从两年前的那次事故中逃脱，还未变声就被扔到驱逐班，从此往后有吃不完的汉堡和持续供给的臂环药液。从某种意义上讲从没产生过食人冲动的守无从明白，他不明白为何往日视为美味的汉堡此刻难以下咽，不明白腹中那股难以抑制的饥饿感来源何处，更不明白为何看向三崎时，眼中充盈欲望而口腔中分泌的唾液多到需要吞咽。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守从噩梦中惊醒，这晚他独自守在水源处，没回到室内的庇护所，鼹鼠本就是野生动物，不如说野外才是真正的归宿。梦中黏腻的触感仍旧停留在前胸和手指缝隙，守拨开身上的泥土，翻身趴在地上干呕。明明是最想保护的对象，却也成了无法对其控制食欲的存在。咬在三崎手臂上时，守从未尝过此等厚重的口感，人类的肌腱筋络有韧性，脂肪混着骨头清脆弹牙，好吃得令守流泪。

事实上守如今也还在流泪，呕吐停不下来，他今晚没吃什么，吐出来的只有些意味不明的胃液。他越觉得三崎好吃就越想呕吐，面上一边流着泪，嘴里又回味着梦中的美味流着口水。食人的梦也许于别的Amazon而言是美梦，但对守来说是噩梦，从那日与驱逐班相背而行开始，饥饿感与负罪感交织的矛盾体一直像一把悬而未决的大刀，从孤岛跟随他到荒无人烟的边郊树林。

守没来由的想到悠曾经问过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你为了什么而战斗？从前听不懂的问句如今即使再想装作不懂，已经不知何时融进大脑的这两个句子却如同按下循环键的收录机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放。

离开的这段时间，守也学习了人类的生活。他像志藤先生一般品尝啤酒，发现入口苦涩难忍；他去书店偷了几本书——也许生长速度异于常人的Amazon学习能力也强得出奇，总之他煞有介事像福田先生一般捧着书阅读，发现人类从古至今都为[我是谁]的终极命题所困；他也学会摸钱包，谈话间无知无觉地摸走，像一名职业欺诈师。大泷先生臂环变红前没人发现他是Amazon，如果我们像人类一般生活，思考与人类无异，那么我们究竟是人类还是Amazon。守意识到，横跨在他们之间的，是名为身份与种族的绝望的鸿沟。

腹部传来绞痛，吐得太厉害胃开始痉挛，守蜷起身体，这细密的疼痛却令他的下腹部更为火热。食色性也，三崎曾说。这种感受并不陌生，从前也有过吃汉堡的好梦，只是醒来后裤子总是黏腻异常，有次曾被三崎发现，他一边笑着一边帮守解决，像照顾刚步入青春期的懵懂小孩。守照葫芦画瓢，他很想念三崎，想念三崎落吻到脸颊上时胡子带来的针刺般的疼痛。意识不清中满手的前液总让守幻觉暗色的鲜血，恍惚以为他在缠绵中又一次咬下重要之人的手臂，树林间发出一声惨痛的哀鸣。

守跌跌撞撞地冲向河边，双腿发软几乎是用四肢在移动，泥土与落叶的残片嵌进指甲缝。悬在高空的满月落下惨白的月光，守几乎一头栽倒在河里，又忍不住呕吐，却只呕出来一滩鲜血。小鼹鼠可怜地在河边重复刻板行为，用流动的水一遍一遍清洗他的爪子。他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有水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折腾了好久，守才从混沌中恢复一点神智，他跌坐在土地上，双手已经被搓得红肿，在寒冷的空气里从内散发暖意。游走在城镇中搜集信息时，他确实有意像人类一般体验生活，他去逛街，用赃款付钱。看到钱包里的五円硬币，等回过神已经找来一根绳子穿过孔洞，被无数人摸过的硬币，远不及从前志藤精挑细选给他的来的闪亮。伤害了互相信任的队友，他已经不能称之为同伴了，只是这枚护身符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那时他拒绝拿回，现在又重新做一个聊以安慰，他也明白这种行为有多可笑与伪善。

他好恨，恨水泽令华，恨她参与开发这项罔顾生命的计划；恨人类，恨人类至上主义不允许有凌驾他们之上的生物存在；恨驱逐班，为什么不对他开枪为什么看似接纳却又离他万米远。但实际上守明白，Amazon计划非一个人能左右，人类中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存在。说来说去，他最应该恨的，是他自己。他恨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他忍不住，为什么他找不到答案。未来在哪里，守有时候很想一死了之，但他总不能亲手把自己的核心挖出来捏爆，他不想隔天被同伴发现曝尸荒野，如果他先放弃了，那对选择相信而追随他的同伴并不公平，那时才是Amazon真正的失败。Amazon死亡，尸骨都不会留下，如果没有那一滩丑陋的粘稠物和臂环，有谁知道他们来过？苟活了两年多时间，如果终焉注定要滑向灭亡，那么他不想什么都不做，他要挣扎到最后一刻，毕竟横跨在Amazon与人类之间的，是名为身份与种族的绝望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