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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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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5-16
Completed:
2024-05-16
Words:
15,353
Chapters: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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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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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6

【九信/九一】疯狗的遗产

Chapter 1: 靓女

Chapter Text

王九x信一

 

“我操烂了的,是我的遗产。”

 

*

 

王九从推拉门的缝隙里看见蓝信一的脸,脏兮兮的,脸颊上有着自己划出来的血痕混合着汗,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在那小小的缝隙里相望,然而信一没有看他,他那种湿漉漉的,痛苦又专注的神情停留在龙卷风的身上。男人被他捅了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又一刀,却依旧儒雅又温和地笑着,蓝信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么眷恋又温柔,难舍难分。仿佛王九是棒打鸳鸯的棒槌,阻拦了牛郎与织女的相会。

 

他拎着手锯,伸出手将墨镜往上推了推。心想,你两下地狱会去吧。他的笑声和骨头被锯断皮肉割裂的声音一起萦绕在蓝信一耳边,残酷到,足够毁掉蓝信一的一生。

 

王九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留信一一条命,一门之隔,他把龙卷风的双肩锯断,堪称残忍地虐杀了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人物,可拉开门,看见信一那样躺在地上,一向修剪良好的头发变得脏兮兮,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一样瘫倒在地上,王九不再想追赶陈洛军了,瘫在地上的蓝信一更加吸引他,他用皮鞋挑起他的下巴,乐呵呵地欣赏他落败的样子。信一匍匐在地上,龙卷风的手臂仍旧挂在推拉门上,他缓慢又困难的爬行着,死死地盯着如同浮萍一般悬挂在推拉门上的手臂,仿佛追随一场回不去的昨日。

 

*

 

王九第一次跟着大老板来城寨,龙卷风的理发店还没什么人,少有的几个人都是有名的大佬,齐聚在一起仿佛是开什么重要的帮派会议,大老板摊开放在座椅上的漫画,靠在理发椅上,两条腿左右一搭,姿势舒服得仿佛到了自己家。

 

龙卷风慢吞吞地绕过来,调侃问,看书都看到我这里来,要不要剪头发试试手艺。大老板摇摇头,躺下叫你抹我脖子啊。

 

狄秋端着一碗茶笑他“胆子小,还跑进城寨。”

 

倒是镜子对面的tiger哥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王九,语气有些奇怪地问:“新人?替阿占位置的。”

 

“新来的,没阿占顺手。”大老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一脚踹在王九的膝弯上,没有收力气,王九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很有眼力见地乐呵着滚到了一边。

 

几个大佬真要谈事王九不方便听,干脆地绕到另一边,他没事做,无聊得很,眼珠子到处乱窜,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染烫机底下分明坐着个人。头发上缠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似乎也并没有惊动对方。时下正是炎热的时候,隔着一层罩子,王九看到流畅的侧影,以及顺着椅子垂下来的一截小腿,又白又直。

 

王九认为是记忆深处那双裸露又白皙的腿让他走上了不归路,在蓝信一两眼一闭直接倒头瘫在他的鞋尖上时,王九都不知晓自己该不该把脚挪开,他干脆地蹲下来捏着蓝信一的脸乐呵着笑话他“赔钱货。”

 

直到大老板骂着他的名字问他做不做事了,王九方才挪开落在蓝信一身上的目光,一挥手招来两个小弟,叫他们随便处理一下,别死了。

 

*

 

“靓女,你哪个啊?”王九一手拄着椅背,一手抬起来去挪那人头上的罩子,几不可查的晃动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猛地睁开眼,于是王九猝不及防地以一个俯视的角度同对方眼对眼了,他笑了下,这才从对方高挺的鼻梁和勃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辨识出对方真正的性别,于是他弯下腰,炙热的气流钻进对方的耳蜗,好像一条滑不出溜的泥鳅,钻的耳朵里发痒发麻,他咯咯地笑了下,手指头抚摸过男孩凸起的喉结:“原来是靓仔。”

 

男生的眉头骤然拧起来,他快速地翻过身来,抬手刺向王九,下手又快又狠,王九没运功也没躲,眼巴巴看着自己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然而又不只是在手背上。

 

王九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攥少年的手臂,然而还没碰到就被对方的膝弯勾住了脖颈,少年流畅地勾腿转身,将他的脖颈绕在膝弯上,王九没用力,顺和他的力气瘫倒下去,少年人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王九平躺在地面上哈哈大笑,手掌下流地抚摸男孩紧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腿。对方下意识地提起握着蝴蝶刀的那只手,那架势像是要把王九的手掌捅穿。

 

然而他却像是被这样的场景取悦到了,一只手夹住刺下来的刀刃,一只手抓住对方的小腿,把少年人动弹不得地控制在自己身上。

 

似乎王九进来的时间实在太久,外间的几位大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大老板进门的时候,抽着烟咳了一声。

 

王九将目光挪过去,身上的小子比他还快,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地跑到了龙卷风身后,刚刚对上自己杀心毕露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瞬间就变成了某种小动物,依偎在龙卷风的身边。

 

龙卷风伸手想摸摸对方的头,又无处下手,干脆地把两手落在少年肩膀上,轻柔地按着对方做回了烫染机下,略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好好的烫头发,又作什么妖呢。”

 

语气轻柔,全无半分严厉和责怪可言,与其说是训斥倒不如像在哄人,少年果然也没有即刻老实下来,从罩子下探出一颗头来告状:“我好好地坐着呢,有人先来惹我。”

 

龙卷风掀了掀眼皮一瞥大老板,温柔的把少年的身子扭回去叫他别乱动:“城寨里谁敢惹你啊?”

 

狄秋颇有些调侃地慢悠悠道:“了不得,我怎么记得城寨里就一个混世魔王。”

 

tiger哥平时一副严肃相,调笑起人来嘴巴也是厉害得很:“是啊,横着走的。”

 

信一没扭头,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圈人。最后才有些嗔怪地喊龙卷风哥哥,一双清澈的眼睛转了一圈颇有些委屈地道“哇,一群人一起围攻我呢。”

 

“你啊,就学会卖乖。别再乱动,烫毁了没处哭鼻子。”

 

大老板抽着烟招手“谁不知道信一是你的眼珠子,给你个交代就是。”他伸手一点,王九忙不迭迎上去,被大老板未收着内力的一张掀了一个跟头,自嗓子里冒出的腥甜压抑不下,他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水,弯着腰赔笑脸:“有眼不识泰山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龙卷风这才终于笑了笑:“下手也太重。”

 

大老板无所谓的耸耸肩,眼神扫过王九,意有所指地道:“管理就是这样,不然谁都爬到头上了拉屎啊,太没眼力。”

 

狄秋又一个人慢悠悠晃悠出去喝茶,倒是tiger哥接了句:“手底下要有个亲近人看着也高兴。”

 

龙卷风笑:“小孩子间的事。”

 

*

 

“大哥,城寨原本那头马怎么办?”

 

王九嘴里叼着烟,抬着脚迈进一家洗劫一空的店铺,大老板和龙卷风争斗受了伤,一脸好几日没出现,他这几日忙着洗劫城寨,杀人,威胁人做白粉儿,强租店铺,倒是快把蓝信一忘到脑后了。

 

他支了支有点掉下来的墨镜,扭过头问小弟:“弄哪去了?”那天他只说别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要是真缺斤少两了,可不太美观。然而当按着熟悉的路线走到理发店门口时,王九没忍住薅着小弟的头发问:“你他妈吃错药了把他关在这忆往昔。”

 

头皮被扯得疼痛,小弟浑身都发起抖来,断断续续地求饶:“九哥,这……没地放了,除了这理发店都——都开始做白粉了。把他放过去…怕…怕坏……坏……事。”

 

王九不耐烦地将小弟甩开,摆摆手道:“滚蛋,再在我面前晃把你舌头割了。”对方如蒙大赦般爬着跑了

 

“怂货”王九从鼻腔里哼了声,抬起脚踹开理发店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他七拐八拐地绕了绕,一手揣着兜儿,一手拄着那把黑伞,终于站在柜子前,用伞柄敲了敲。他大咧咧掀开柜子,终于在一水儿杂七杂八的衣服里找到了一个微微起伏的身影。

 

天气挺热,蓝信一捂了一身的汗,两只手上都拷着手铐,长长的链子一直到理发店的门口的柱子上,他也是寻着链条找过来的。

 

王九没忍住笑了声,伞尖挑着蓝信一的脸,对方身上的血痕都结了痂,整个人像条脏兮兮的卷毛狗。闭着眼在衣物的包围圈中呢喃。

 

王九是红灯区的常客,草鸡也草鸭,白生生的屁股和胸见过不少,那香味熏得他都呛鼻子,女人坐在他身上风情万种地晃腰,下面猛吸着他的阴茎搅。他却觉得没有骑在他脖子上的蓝信一够劲儿。他凑过去,这次没有用伞,而是用手轻轻撩开信一杂乱的头发。

 

王九想起来大老板也说过蓝信一靓,龙卷风跟看眼珠子似的看着他,是漂亮,即使顶着一张大汗淋漓满是泪水的脸也漂亮的要命。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那么标志。

 

他看着对方抖动的眼皮,紧皱的眉头,凑近听他那浅淡到几不可闻的呢喃,刺挠到仿佛被人拿捏着心脏。

 

王九向来是疯子,所以他觉得在衣柜里草一个对头家的头马没有问题,他拽他的头发,咬他的嘴唇,看见他缺了几根仍旧包着破布血淋淋的手,他拉开拉链,近乎粗暴的把信一扯过来,阴茎蹭在他的脸上,撵过他的五官。

 

身下的人呜咽了一声,缓慢地睁开眼睛,清醒后的痛苦和茫然被震惊和愤怒所替代,他把铁链扥的划拉作响,剧烈地反抗起来,王九单手将信一的双腕控制起来,缓慢地用阴茎来蹭,滚烫的经络仿佛舔过他的手掌,蓝信一恨不得把他捏碎。

 

王九对上他充满恨意的眼睛,只觉得被这样专注地注视着很好,颇有些无赖地说:“靓仔,就这样看着我。”

 

他这样一说,信一反而错过头无不看他。反抗的动作都被轻而易举得化解,王九贴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条恶心的水蛭,吸血抽筋也不消停。

 

下腹的热流一阵阵积聚起来,王九难耐地昂着头,身下又快又重地朝着信一的手掌撞,断指的伤口刚刚愈合,被他这样不分轻重地撞,不消片刻就渗出些滚烫的血迹来,王九俯下身,舌头舔过被渗血的纱布,戏谑道:“龙卷风把你养废了,这都没躲过。”他草了好几声,用力地卡住信一的脖子,身下的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嘴巴大张着呼气,王九拉开拉链,粗大的阴茎不管不顾地顶进口腔抽插,每一次都抵到喉咙深处,往出退时带起一连串的恶心范围感,王九把他抵在衣柜的死角,耸动着腰一下下往深处顶,他接着上面的话茬抱怨道:“妈的,你这小废物,不然老子早爽了。你的劲儿呢,死了?”

 

信一始终没有看过他,王九的独角戏也唱的下去,最终王九的阴茎蹭在蓝信一的小腹上,他的嘴巴咬着他的耳畔,一边蹭一边恶狠狠地道:“头马?你是他的马子才对吧。嗯?”

 

“你大佬死了”王九说,似乎还嫌不够似的补充“为了你个废柴头马,你大佬是你的马前卒啊,他跟你呢。”

 

蓝信一瞥着的头终于直视他的眼,白眼球里冒着红血丝像是一头茹毛饮血的狼,他直视着王九的眼睛,似乎能从里面抽丝剥茧地摘出那一天同一道缝隙下,另一双柔情的温和的笑眼。王九按住他扑腾起来的身体,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样仇恨的眼神烧着了,蓝信一眼睛里的火似乎会传染,一路烧到王九墨镜后的眼睛里,烫的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喝喝地喘着气,深深地深深地顶入的喉咙深处,将灼热的精液尽数射入蓝信一的喉咙。

 

王九卡着他的喉咙,看见白色的浓浆在粉嫩的舌尖上滑落进喉咙深处,仿佛他已经彻底侵犯了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打上了自己的标记,他看着信一始终仇视的眼睛,哈哈大笑着问“靓女,你哪个啊,这么会舔,下次还点你啊。”

 

tbc.

Chapter 2: 歃血为盟

Chapter Text

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王九最终把信一留在了理发店里,锁链放得长,好像自由地圈养着这条卷毛狗。 除了王九偶尔神经病般的造访,他的生活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固定。

信一没有想走,他总是蜷缩在衣柜里,王九不开,他就可以一直窝在里面,龙卷风的味道消失的七七八八了,蓝信一已经完全变得脏兮兮的,不透光的衣柜憋闷,让人窒息,信一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看了,被汗水浸透,顺着他一向捂得很白的皮肤滑落下去,晶莹地遍布他的全身上下。他的额头抵着柜子的门,嘴巴一直在翕动,一向上扬着嘴角的嚣张青年,嘴巴向下弯曲着,形成一道苦痛的弧度。一遍遍叫哥哥。

王九十次来,九次能看到这样的蓝信一。他咯咯地笑着,把蓝信一抱进怀里,想要刺激他,又觉得没意思。其实他把蓝信一弄得挺干净,操起来的时候会漂亮。然而蓝信一总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可怜巴巴又脏兮兮,闷热的夏季让他几乎每一次在王九来临时都出一身热汗,每当他强势的捏住蓝信一那张脸,就只能看见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用手指去探,睫毛上和脸颊上只剩下冰冷的水迹。一头卷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看的王九心里烦躁。于是他伸出舌尖去舔他的眼睑,舌尖撵过睫毛,要把蓝信一的眼泪消灭。

之后被吵醒的蓝信一看过来,那种仇恨的神情被激发,王九又满意了。他卡着信一的腰,连日来被使用的后穴无需润滑就能容纳他的阴茎,王九熟门熟路地顶进去,对方的手掌无力地抓向衣柜里的衣服,他看到一只被自己捏在掌心里的漂亮小鸟的颤抖,心里只觉得无比爽快。他这么想着,双手也这样抚摸着蓝信一劲瘦的腰,掌心传来皮肤滑腻的触感,湿哒哒的汗让他的手心也汗湿了。

蓝信一很少开口,连对王九冷嘲热讽都少了, 王九反而不喜欢这样,于是用手指卡进他的口腔,故意戏谑地问他:“在龙卷风的衣柜里做爱爽吗?”蓝信一的身体抖动起来,眼睛里是无尽的痛苦,王九被他吸得更紧,喘着气捏住他挣扎的脸,另一只手下流地抚摸在二人的交合处,笑着道:“你被我操的流了这么多水,都把你大佬的味道盖过去了。他知道你在他衣柜里做鸡吗?”

蓝信一于是剧烈地挣扎起来,锁链把衣柜拍的啪啪作响,他骂王九扑街,踩着他的痛处说他不过是一条疯狗,他的脸白的像是一具死尸,他的瞳孔收缩,透露出一只猫的恐惧。王九没心思安慰他,只知道情绪充沛的蓝信一像红灯区里绝顶会吸的鸡,快要把他的下面生吞活剥。王九只看见晶莹的汗水,从信一的额头向下滑,落在他的颈侧,又被杂乱无章地铺满衣柜的衣物吞噬,仿佛落进一个旧情人温和的怀抱。

像是一只寻找安全感的雏鸟,被王九弄到神志不清的蓝信一蜷缩在衣物堆里,不肯吭声,他埋着头,只把浑身上下的泪水都降落下去,那是脊背可以弯曲的安乐所,如今也被王九噩梦般回响在耳边的低喘占据。

 

*

王九跟在大老板身边看赛马,唱卡拉OK,卖卖粉收收租,砍砍人。一时间和龙卷风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反倒是蓝信一张扬地像是匹小马驹,回回找他的不痛快。

那时候信一和十二少常常过街走巷,四处乱窜,两个少年一向看不惯王九的作风,遇上他收保护费,往往要缠斗一番,两个小屁孩带着假面具,在深夜里偷袭了好几个帮派的兄弟,几个大男人被两小孩打得鼻青脸肿 ,而后又挨王九一顿招呼。

后来终于轮上王九,蓝信一戴着个不三不四的兔子面具从天而降,还是那招锁喉,一脚绕上王九脖颈,送上门的便宜岂有不占,王九大咧咧任他把自己撂倒在地,旧事重演,双手紧攥他膝窝不叫他起身。

十二少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吼王九放了信一,王九咯咯一笑,歪过头猝不及防的伸出舌尖去舔那裸露在外的洁白。信一猛地弹起来,袖内寒光乍现,蹁跹的蝴蝶便朝王九飞过来。

那时王九硬气功已成,信一已然刀刀不中,十二少上来帮忙,被王九飞起一脚踢飞,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后再冲上来,两个少年可谓是形容狼狈,王九心里却舒服得很,都是当头马的,一个跟儿子似的被tiger养着,一个像婊子一样挨草,原来王九竟然是嫉妒的。

结果tiger和龙卷风一起出来找崽,把王九撞个正着,他挪开踩在十二背上的脚,学着信一的样子转起那把夺过来的蝴蝶刀,手指划了口也没在意。最后也没转明白蓝信一那把漂亮精巧的小刀,只好让那刀继续炸着刺儿,大咧咧走到蓝信一面前,用刀背拍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佯装无辜地道:“拿走啊,靓仔。”

tiger哥不苟言笑,皱着眉叫十二,那小子爬起来站到大佬身后,双手握着弯下去行了个礼,大佬撇过脸点点头,算是认下他给自己找来的事。

蓝信一则丝毫没有十二这份自觉,伸手就夺过蝴蝶刀,甚至没忘记挑衅似的在王九脸前转了一圈,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又变回个那个时髦的靓仔,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看龙卷风,浑身上下都是有恃无恐。他抬了抬眉梢,张少祖就板着脸走过来,伸手蹭了蹭信一脸上沾染着灰尘,佯装着生气,训他道:“大佬,冲动,叫小弟怎么跟你。”又用手指捏他鼻子,一开口却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纵容与宠溺:“你啊,几时才能是大人?”

语气清浅,带着他一贯的温文尔雅。蓝信一立刻老实下来,嘟囔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孩。之后便乖乖跟在龙卷风身后。

王九从小脑子坏了,却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弯下腰去朝两位大佬问了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把两少年尾随偷袭的事儿漏了个底儿掉。换言之,你们先找茬,打伤了也别问我赔。

十二少从tiger哥身后探出颗头来,愤愤不平地嚷嚷道:“呸!你们做的生意不干净,白粉都卖到tiger哥地盘,老人女人孩子都打,一点都没人性!”

王九呵呵笑着耸耸肩解释:“这可说严重了,都是帮派的糙人,下手经常没个度,tiger哥你手下也不能完全没出过这情况。”

龙卷风瞥他一眼,信一便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当上了发言人:“王九,你迷路跑过来?在自己地盘卖不够,城寨有城寨的规矩。”

“抱歉抱歉。”他举起手作揖,实际上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耀武扬威的蓝信一生吞活剥,胯下甚至生出种冲动来,火烧火燎的欲望冲向他的大脑,让他的下体充血,顶得贴合着的裤子冒起弧度。他透过墨镜去看蓝信一,却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龙卷风,眼睛里近乎是雏鸟般的依恋。少年凑到龙卷风耳边,仰着一张笑脸,自以为足够小声地埋怨,好饿。

龙卷风一摆手叫王九问候大老板,tiger哥自然也不打算多留,只说误会一场,却也要算清楚帐,依旧叫王九赔十二一掌。

王九咬着牙受了,喷出一口血来。他那颗疯了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眼前一阵阵地模糊,却依旧清晰地听见龙卷风逗弄小孩似的同信一说:“你这个城寨用水委员会会长不合格,没按时出勤,Mary今天洗了三遍头,把你的水可用掉了。”

信一似乎愣了一瞬,方才语气有些撒娇的说:“那怎么办?”

龙卷风慢悠悠地说:“用特权——洗十遍也无人知了,会长。”

*

“没精打采的样儿,哥哥都快心疼你了,靓仔。”王九用那把蝴蝶刀拍了拍信一的脸,锐利的刀锋立即在那张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脸上刮出一道新的血痕。王九俯下身去舔,用舌尖卷走腥甜的血,喟叹的语气仿佛吃了一顿满汉全席“比白粉儿还够劲儿。”

信一不理他,王九也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握住他那截脆弱的脖颈,逼迫下位者仰视他,一开始,王九乐于在蓝信一的眼睛里看到愤怒和仇恨,于是他一遍遍提起龙卷风,用疯癫的语气,绘声绘色地描写自己如何把人的手臂剁掉,如何把他抛尸在原地。他常常讲,你大佬在天上看你做鸭。而后蓝信一那张脸将会成一株永远不会枯死的植物,水源是他源源不断的悲恸的泪水。

被龙卷风浇灌着长大的孩子前半生都没有这么可怜过,他在神志不清时一遍遍的叫大佬,哥哥,祖叔叔,有时温柔缱眷,有时焦急又苦闷,王九给他带来肉体上的痛苦,不管不顾地进入他的身体,后来蓝信一的意识开始分离,连痛也感知不到,王九给他栓链子,掐他的脖子,不用润滑又快又重地撞进他的身体, 他却感知不到了,在一下又一下的顶撞下,他只看见龙卷风模糊的脸。

 

或许是哭瞎了,王九这么猜过,因为蓝信一连眼睛都不再在他面前睁开。只是闭着眼抚摸那些衣服,王九终于决定把人从那衣柜里拖出来。信一窝在在里面太久,几乎忘了怎么站立,嗓子沙哑地几乎无法发声,厚重的眼皮黏连在一起睁不开。王九一手握着信一的腰把人搂进怀里,颇为怜爱地喊他:“靓女”又攥他的脖子道:“你最近好没意思。”

话是这么说王九依然操得起劲,叫两个小弟进来架着信一,自己捞着他的两条腿猛干,信一还是痛,每次都被王九操得难受,然而他进步在已然忘了痛呼。

王九却不依不饶,用手去扇信一的臀,拍的啪啪作响,囊袋都用力到挤进紧窄的穴口,然而上半身的动作却完全不同,他如同亲昵的情人般用嘴唇去蹭,啄吻信一干涩的唇,适才还在猛拍的手轻柔地揉他的发,他凑在他耳边,怜爱与温和并存地哄“信一,哪里更爽?”

信一摇了摇头,几乎在这种温和里幻想出另一张脸来,似乎龙卷风仍没有死,他依旧生活在城寨中,满腔的爱意被发觉,他和张少祖在这个相处了日日夜夜的理发店里做爱,他的大佬温和地问他哪里疼,而信一忍着痛,叫他深一点,用手指扣他的肩膀,也要小心的收起指甲。

王九没忍住,张嘴去咬他的颈:“靓女?认不出daddy了,嗯?你这龙卷风养大的金贵鸭,被我操久了……”他伸手拍了拍蓝信一的眼,舌头去舔他的眼皮,似乎要掀开一道缝隙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谁“连金主也认不准了,了,乖仔。”

信一的眼皮如他所愿的抖动起来,浑身上下也由于王九的动作而颤抖,几个小弟撑着他的身体,连头也不敢抬。几个人密密麻麻凑在一起,好像一场淫趴。

王九也确实个十足十的疯子,他掰着信一的脸,看对方无神的眼,似乎认清自己的刹那,就足以剥离蓝信一的灵魂,只留下无悲无喜的躯壳,任由王九折腾出花来,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恍惚之间,蓝信一听见王九说,好使的鸡难得一遇,饥渴的几把一抓一把,你不满意我,哥哥给你挑个满意的?靓女。

几个马仔的肩膀颤抖起来,攥着蓝信一的手都松了松,操男人,他们都不一定硬起来。况且染上了若是操不了女鸡便更糟了,连个儿子都留不下。可王九的命令他们却不敢不从。

呼吸微微发窒,第一个小弟颤抖着去摸信一的脸,王九踹他屁股一脚问他会不会做,他绞尽脑汁伸手去搅男人后庭,湿漉漉的白色精液顺着手流出来,烂熟的肠肉,洁白的腿,比红灯区的鸡更淫靡。

王九只站在蓝信一头顶看他木然的表情。他看他毫无反应的身体,没有转动的眼珠,未曾推拒的手,只觉得怒火中烧,原来情绪来的如此猛烈,回过神,小弟已然被他拽着领子丢出去,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他拿着那柄蝴蝶刀,近乎疯魔般塞进蓝信一残破的两指,咯咯地笑着问,靓女脾气哪去了,怎么不捅哥哥了。

蓝信一握不住那闪耀的蝶,任由金属从指尖滑落,发出脆响。王九捏着他的颈,骂道:“只认几把的贱货,操了你几次就不咬我了,嗯?”

他说龙卷风看了都要抹眼泪,养大的小狗崽这么快就换主子了。

信一的嘴巴终于动了动,王九贴进去听也听不清,他把耳朵放到信一唇边,被咬掉一块肉来。他听见蓝信一说:“你永远不是龙卷风。”

 

王九终于呵呵地笑起来,像是要断气,他把蓝信一抵在冰凉的地板上,捡起那柄蝴蝶刀,用嘴叼着抵在蓝信一嘴里,刀锋朝外,他身下的动作加快,每一下都整根没入,抵着敏感点狠草,蓝信一仰着脖子呻吟,每一次控制不住地喘息,都要在嘴角划下伤痕,他是十成十娇贵的大小姐,仅仅是刀背,也将他粉嫩的唇折磨的肿起来,嘴角丝丝缕缕地渗着血。

王九却如情人般摸着蓝信一的脸,赞他:“牙尖嘴利,够劲儿。爽快”

他顶到蓝信一深处,额头和阴茎上均是青筋暴起,快要爽翻了,失神中伸出舌去舔信一唇角,又顺着唇形描摹,去舔冰冷的刃,王九练了硬气功,舌头却依旧是软体动物,蹭上去一抹,舌尖的血液就顺着刀身流向蓝信一,这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吻,中间隔着一把利刃,情人间不会如此,王九甚至想起来漫画里的一个词,他头一次懂了,甚至在心里狂笑起来。

歃血为盟,原来是血海深仇的血。

 

tbc.

Chapter 3: 胸骨中的一枚钢刀

Chapter Text

*

 

信一开始变了,王九拿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阴茎,只觉得绵软又无力,他去戳他的断指,原来腐朽的伤疤已经不会疼痛,蓝信一未能给出他一点回应,他贴在他的身后,手指按压他的脖颈,又重又快地顶进去,蓝信一痛的闷哼,却没有看过王九一眼。

 

他是熟悉了对方手段的被监禁者,浑身上下都是有恃无恐的反叛精神。

 

身后的喘气声越来越重,王九没有打他,反而营造出一种虚伪的温情。轻柔地爱抚他的身体,动作也慢下来,缓而精准地抵在他的敏感点上,和缓而悠长地唤他,信一,靓仔。

 

他终于离开了柜子,被平放在床上,下意识地曲起腿,王九伸手去拉,抓了个空,他已经在离信一很近的地方,却依旧在一步一步向前,手掌只是顺着他的腿抚摸,像是拨动一片轻纱,王九对男女之事知道得再清楚不过,却仿佛第一次见着肉骨头的狗,反复的去拱去蹭,用舌头舔,用牙齿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子。蓝信一只是仰起脖子。潮湿的热气从他无法闭合的嘴巴里溜出来,赴一场没有尽头的热浪。

 

蓝信一不会叫。他把嘴唇咬破,血滴答地流下,王九极尽全力地撞,只能从他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三两闷哼。欢愉和痛苦,王九分不清。于是他捏着他脸仔细观察,眼泪从信一的眼睛里流出来,沾湿他的睫毛,好可怜。

 

王九不动了,耐心地等他淌完眼中的泪,才压在他身上调笑道:“怎么样,我王九也算可以了吧,还等我们小脏狗淌完泪了。哇,这么帖心,你也唤我阿爸喽”

 

信一偏过头,纤长的睫毛上下起伏着,没什么表情。他说:“王九,你很可笑,永远做不成龙哥”

 

王九讨厌这样,所以他顶得又深又重,等着看蓝信一吃痛的表情,他喜欢他的眼泪。然而那人早就没了眼泪。他的泪与他为人鲜活的部分早已经追随着龙卷风而离去。留给王九的是虚无的空壳。

 

情深不寿,原来真是天注定的。必以死来赞颂,生命的血液是漫长又难忘的河流。龙卷风的死,腐蚀了蓝信一的全部,他的生命,他的精神,他的眼,他的口,他的鼻,他的每一寸骨,翻天覆地。

 

王九想要一具腐烂的躯壳给自己什么回应呢?蓝信一是个硬骨头,除了自己送到龙卷风嘴里去,谁也啃不动。然而王九却不信邪,他生来就是茹毛饮血的鬣狗,偏爱抢猛兽嘴下的腐肉为食,蓝信一死气沉沉,不爱也不恨,要干巴巴地烂死在龙卷风的理发店里,王九偏偏不叫他如愿,他要烂,王九就一口口吃掉烂掉的蓝信一。

 

王九想,死生不弃。原来我能是个痴情人。无情岂似多情苦。他晃晃荡荡地直起身,站在信一身前咯咯笑起来“哎,靓仔是腻了我,还是也想找个女人爽啊,见着老公都没个话儿了”他伸手去攥信一跨间软踏踏的阳具,吊儿郎当的撅起嘴唇吹了个流氓哨“乖仔,馋女人啊?嗯?”

 

信一没出声,王九深以为默认。

 

一招手,几个小弟真拎着个女人进来。信一没有去看,扑鼻的粉味就钻进他的鼻子,听见细细的鞋跟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他也不需要在看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裂帛声,女人受惊般地尖叫声,以及骤然覆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的身体。

 

他八岁开始跟着龙卷风,第一次性启蒙是随着四仔在AV片海里遨游,那时候信一知道女人很柔软,会温柔婉转的叫,可他几乎没接触过女人。看过一部部的片子,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如父如兄的龙卷风。

 

他叫他祖叔叔,有时候喊阿哥,在外更多喊大佬,年少不经事时,在四仔那里看多了AV却做了关于龙卷风的梦,在被窝里憋了一身热汗惊醒过来,裤裆里湿漉漉的晶莹液体沾满双腿。他的梦中人,正端着一碗夏天的冷食推门而入。

 

信一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然而双腿之间却硬挺的厉害,他交叠起来隐藏,却在男人挑着眉调笑的询问下面红耳赤的掀开被子,一双耳朵都羞红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龙卷风看。

 

他说,祖叔叔,我不会。

 

张少祖叹了口气,自己养大狐狸精要来摄人心魄了,给是不给?

 

蓝信一坐在他的腿上,两条细白的腿被分开,他用手抚慰他,揉弄他跨间的硬挺,一双含着老茧的手,带给蓝信一人间极乐,他在他的耳边耳提面命,一点点告诉他哪里爽。

 

蓝信一的生命绽放在那一刻,他在龙卷风的手上射出来,一向对他温和的大佬沉默了片刻,告诉他,学会了,下不为例。

 

原来越是温顺的爱,越是远离。连火苗也嫌烫人,只允许清风拂面,徒留恍然。

 

*

 

信一的瞳孔几乎缩紧起来,他太久没有开口,一张开嘴,声音几乎有些嘶哑,然而比他的声音更快让王九感知到他的情绪的,是率先抽到这疯狗脸上的巴掌。王九没躲,不痛不痒的巴掌和尖刀钢枪比,甚至比不上挠痒,可他没有运气,火辣辣的感觉泛上来,他的舌尖抵着抽痛的腮帮子绕了一圈,恬不知耻地压在女人身上,她的乳房抵在蓝信一的肩膀上,让后者整个的身体都僵硬了,王九啧了一声,抬手越过女人的肩膀捏住信一的脸颊,语气中却没有了调笑,唯余下森然的冷意:“哥哥教你操女人吧,靓女。”

 

蓝信一深以为王九疯了,他也这样骂他癫男,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抽出蝴蝶刀去刺王九,王九轻松去躲。蓝信一刺刀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几乎在王九运气的间隙里划伤了他的脸,留下一道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伤疤,淌着新鲜的血液。

 

王九不怒反笑。他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危险又极具攻击性的,耀武扬威地耍着一把小刀,蹦跶个没完的蓝信一。又张扬又漂亮,刺他蝴蝶刀时候又那样心狠手辣。

 

他转而又想,不这样也不是蓝信一。

 

于是他自顾自地开始狂欢,一把把女人推倒在信一身上,后者慌忙地收刀,握不稳的左手把那柄精巧的蝴蝶刃甩了出去,双手被王九扣住,死死抵在床头,信一阖了阖眼,低声呢喃着抱歉。

 

女人似乎愣了愣,情绪有片刻的不自然,而后又扬起笑脸道:“拿钱办事。”

 

王九没忍住,俯下身吻了吻信一嘴角,颇为爱怜地捋他发梢,叹道:“好一个观世音。”

 

他阴茎顶在女人的双腿间,实际上却一次次地草在蓝信一翕合的穴口上,没顶入些许,便又退出来,厮磨起连绵又细密的痒。

 

蓝信一不肯叫,伏在他身上的红灯区女郎却放得开,一声声尖叫,顶的或深或浅,她扭动着身躯,加紧双腿,贴心的服务客人。王九拽她的头发,像条野兽般在女人两腿之间耕耘,他操女人时候反而用话来激信一,问爽不爽,那女人就抖着嗓子喊要爽死了,她软的像一滩水,两个人交合的淫水尽数抵在信一的身上,淫靡不堪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王九呵呵一笑,又问蓝信一,要不要哥哥操你的洞。

 

信一却偏过头不肯看他,反而是女人应声叫他进来,王九仿佛是喜食生肉的鬣狗,偏生要嚼难咬的肉,他拽开信一的双腿,让女人的身体陷在其中,而后用手指探入信一的穴道,王九草他草久了,很快便找吃他的敏感。一下又一下又深又重的抽插终于让蓝信一呻吟出来。然而只是片刻,后者便咬着唇不肯发声。

 

王九伸手一拍女人的背,叫她摸摸信一,兴许是受了对方一句询问,便叫她哑然了片刻,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好好!”王九大笑一声“真有魅力啊,我们靓仔,是个女人见了就喜欢。”他彻底疯癫了,朝着女人颇为礼貌的笑了下,命令人下床。光着身子的女人被两个小弟拎着走,蓝信一直起身来,抵住他肩膀问:“你把人怎么样,只是个女子。”

 

“会付钱的。”王九抵在他入口,边说话一边长驱直入,完全顶进去后,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缓了半晌,他方才舒爽地喟叹了一声“干嘛,怕我把她叫回来三飞啊,只插你一个啦,谁有你靓。”说着他在信一嘴唇叼上一口,粘上丝丝缕缕的鲜血来。

 

起初蓝信一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王九伸手按他腹部,已被阴茎顶起弧度来,他爽地低吼起来,一边抓着信一两条细长的腿冲刺,一边垂下头舔吻他的颈窝,真像一条发情狗,反复留下标记的齿痕。他看着蓝信一的脸上绯红,泛着一层晶莹的薄汗,微张的嘴巴里忍无可忍的渗透出呻吟,心中升起异样的欢欣,微微一动,便凑在他耳边道:“老婆告诉老公爽不爽啦。”

 

蓝信一对这种王九在床上的骚话有种无视的能力,一开始,他痛恨,反抗,王九反而兴奋的像是打了药。而后来他沉默着默许,无声着接受,王九反而正常起来,装起温柔小意,事事好说,连性爱也变得和缓。

 

他却并不想领情,于是蓝信一冷笑一声,喘息着告诉他:“少装人样,原来狗也会迷路啊,王九。”

 

“小嘴真够硬的”王九又是一记深顶“躲什么,喜欢唱反调,我往前顶,你也顶吧,嗯?”说着,他攥着信一的腰,把人钉进几寸“还有谁不知道,蓝信一被我操透了,嗯?谁来救你。

 

一滴又一滴的热汗自蓝信一身上淌下来,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进嘴巴里,又滑下颈窝,流得到处都是,王九伸舌去舔,是咸涩又苦闷的。

 

他去看信一的眼睛,只看到干燥而无神的双眼,连恨都不恨他。

 

王九顺着蓝信一失焦的视线源头看,理发店的门开了一道小缝,一阵风吹的门扉作响,远处理发桌上的材料盒被带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哦,原来蓝信一被风迷了眼,不是被自己操哭了。

 

王九想,龙卷风没什么好,却留下个日日哭丧的寡妇,像个活遗物,挺好,他挺中意。

 

*

 

蓝信一真逃走了。王九不在意,本来他挺忙,现在倒清闲了,原来白日里要当好老公,偷闲到理发店喂老婆,那人没反应,或哭或骂,他都当自己没干好,更卖力地顶撞,一泡泡精液尽数射进肠道深处。他单方面输出侮辱的话也到了头,连女人都搬出来了,也只让蓝信一“活泼”了两天。他觉得有点无趣了。

 

王九想,要杀我,就笑着陪玩。要恨我,就草到老实,不恨我也不杀我,那还是蓝信一吗?

 

他最近杀了大老板,帮派的事堆到他一人身上来,王九没什么需要把权利紧握在自己手上的自觉,懒得直接分发出去,终于落得一身轻。结果拐来的女仔没了影,取乐都没了工具。

 

他终于想起来信一家,登门造访翻了个底儿掉,搬出来一台唱卡拉OK的机子,心道一声怪潮流,结果装了半天搞不懂一句日文。便双手一放,叫几个马仔上来摆弄。

 

几个人挨个孔试了个遍,终于发出嗡鸣的声响,王九接过话筒,拍了几下,他倒要看看靓女喜欢的洋货有什么好。

 

卡拉OK就这么开起来,说严谨点该算脱衣舞厅,王九就爱唱一首Monica,从早到晚的霸占着卡拉OK机唱个没完,几句英文的thanks唱不顺口,烫嘴似的在嘴里滚。

 

王九的日子越过越没瘾,音乐天天放得震天响,搜刮出来的片儿都叫他看了个遍,实在是无趣。好在临近盂兰节,他自然要好好排上一出戏。

 

说回蓝信一逃走,还和上次那找来的鸡挂上钩,自从那一次用女人一起滚过后,王九就爱上了这般恶趣味的行径,从红灯区几次三番的将女人弄过来,有时候只叫她在一旁看着,有时候叫她舔自己,但到底没叫她动过蓝信一。

 

有时候王九做到射了被小弟喊走,女人就要把蓝信一弄干净。有几个日头,王九走后,蓝信一趴在床头吸烟,女人几次三番地瞥他。

 

信一笑了声,吐出一口烟雾,他面对别人没有应对王九时的死气沉沉,挑了挑眉,缓缓问:“有事要讲?”

 

女人的眼都不知该落在哪儿,饶是混迹风月场,男人操男人这种事也是少的。她犹豫了半晌,最终凑到信一耳边道,十二少预备差人来换你,叫我提醒你,见机行事,走为上策。

 

蓝信一坐起身来,看着她摇了摇头:“想走怎么都能走。”

 

“你还真是……”

 

信一问:“是什么?”

 

女人看向他的脸,晃了晃头,道:“十二少料到你这么说。叫我问你,大佬叫我们跟你,你这新头目撑不撑得起。要不要叫龙卷风失望。”

 

信一的眼神冷冷的,他的目光虚虚注视着已然凌乱的不成样子的理发店,不久前张少祖还靠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低着头,贪婪地享受长者默许的亲近。同一个地点,物是人非。

 

蓝信一不说走不走,只问女人为什么帮他,她笑笑,沉默了半晌,信一以为不会再听到答案了,却听她说,你问我是否自愿,真稀奇的一问。感觉却不错,我愿意不要命地帮你一回。

 

信一难得的整个人都蒙了,连烟灰都忘了弹,下落的灰烬,落在他洁白的手臂上,印下一块不显眼的红痕。

 

确实是灰烬里的春风吹又生。

 

*

 

tiger哥和十二少果真如约来要人,彼时王九就在一墙之隔外同两人对话,十二少戏到做的很足,气哼哼地问王九要人。

 

王九虽常觉信一变得无趣,却没生出抛弃的想法,他瘫在理发椅上,一头长发顺着椅背垂下去,见了tiger哥也还不讲礼貌,把鸡犬升天的模样,表现了个十成十。

 

“tiger哥有何贵干?这要新开脱衣舞厅,有生意还要请您多照顾喽.。”

 

十二少冷哼一句,只道少说废话,把信一交出来。

 

王九更加地有恃无恐,扬着眉毛惊讶道:“小孩子家,找别人老婆不太礼貌,tiger还是要多管教,骑在脖子上了都。”

 

tiger哥侧身,目光刀似的扫过十二少。男人脖子很硬,直挺挺地瞪着王九,只有嘴巴不走心的念一句抱歉,多担待。

 

王九做足了做派,却又道:“都好商量,别的都可,但这信一,还不了了,我还有用。”

 

“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用场 ”tiger哥按下十二少蠢蠢欲动的手,颇有些劝告地道“条件都好开,照顾好信一,我也算无愧。”

 

王九仰着头哈哈一笑“我准备和他结个婚,你说我留着他做什么。”

 

十二少简直目眦欲裂,抬脚就朝王九攻去,然而他的硬气功难缠,反倒是自己吃了自己的力,好歹还顾及了半分tiger的面子,只是稍退了两步。

 

其实这一幕何其相似,隔着同样的一堵墙,信一睡在烘干的染发机下,王九闯入其中,窥见半晌,又灰溜溜地走。

 

如今却是他掌握着这个人,旁人看一眼,都需要自己准许。tiger哥和十二少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无法继续逗留。

 

等送走了两人,王九的心情颇有些曼妙,他甚至倒腾了一阵,打开了那台卡拉OK机,满嘴的Monica,他看着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伸手去探,展开的被褥下哪里还有人影。

 

早已经消失个一干二净。

 

*

 

蓝信一的伤由四仔来治,四仔掀开他的衣服看他满身的癍痕,船只上确实没什么好药,仅仅只是把蓝信一那些留着血的咬痕涂一涂。

 

他们三个都病了,四仔一到了夜间便发噩梦,夜里时常无眠,就连白日里也会突然惊叫一声,抱着头抽搐。

 

十二少拄着拐来,把人拖起来,四仔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他需用全力镇压才能缓解他的抽搐,信一靠在躺椅上吸烟。缥缈的烟雾缠绕在他的指尖上数面,他吸进肺腑大半,轻轻吐出的烟散去,只余下一阵海风拂面。

 

信一的手搭在四仔后颈,只用微凉的指尖去点,问他说:“今晚重温亚洲区啊。”

 

四仔听见这句话,挣动停了,面罩下一双紧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用手攥了攥十二少手臂。

 

不用问我,十二少双手一摊,四仔砰地摔到地上,他扁扁嘴,我自然是两肋插刀,只是阿嫂的片儿还在城寨。

 

哇,这么扑街。信一笑起来,把烟换到那两根指头里,他笑得幅度太大,烟灰不用弹,就自己落下去:“那我还回去找王九。”

 

十二少和四仔沉默下来。你去找他做什么。

 

结婚喽。信一耸耸肩,伸手按灭了烟,两指抵在下巴上,微眯着眼:“他都叫我跑了,难道还会对我怎么样?”

 

四仔伸手去探信一脉搏,脉象平稳,不是病。

 

十二少提着信一肩膀,另他站起身来。他被气得快要跳脚,手指指着信一鼻梁,半晌没说出半个字。

 

信一看十二少眼睛冒出狰狞的红血丝,又看四仔垂着头,推开十二少手臂,慢吞吞朝渔船里去。说,别想了,走,睡觉。

 

陈洛军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来。他的样子不似四个人最后见面般狼狈了。甚至比在城寨时看起来还干净利落几分,大抵是由于没穿蓝信一淘汰的丑衣服。

 

四个人见了面,都不似曾经风光。干巴巴不知晓说什么,似乎一开口就要绕回城寨,绕回龙卷风。自他身死,九龙城寨就成了他遗物的一部分,就连蓝信一也是。他和九龙城寨一样被王九腐蚀了,变成了一具摇摇欲坠的腐烂尸体。

 

往常都是陈洛军话少,如今换了另外三人一声不吭。他向来最是直来直往,不考虑那么多,只上前一步拍在桌子上道,我们打牌。

 

四人局,上一次,陈洛军输得跳脚,这次居然手气还可以。手上码着牌,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信一,你bb机怎么停了?十二少和四仔也联系不上。”

 

信一挑挑眉,打出一张牌,兴许我不愿意走。

 

“不会的。”这话四仔没说,他懂蓝信一不愿面对龙卷风死地的心,十二少也没说,他和信一认识最久,劝说了,也希望他妄想中多几分自在。

只有陈洛军说:“城寨是我们家,没有人不恋家。”

 

信一笑了下:“那我们杀回去。后果我来担啦。”

 

陈洛军止了声,四仔说,硬气功怎么破。

 

十二少一摊手,不管破不破,有需要,他拍拍自己肩膀,正色说两肋插刀。

 

几轮到最后,三个人轮流输,十二少一推手牌,率先拄着拐进了船舱,信一和四仔也纷纷走开,只有陈洛军一根筋,百年难得一遇的倔驴。他定定地盯着散落开的麻将,甚至有一块被十二少扔进了海里,陈洛军抓在手里,一块一块地垒。回过神来,已然成了九龙城寨。

 

他在灯下看三人的身影。声音在宽广的海面上没有传进任何人的耳朵,他拿起地上燃了半只的烟,猛吸一口。

 

龙哥,城寨,信一,四仔,十二少,他要悉数讨回来。

 

*

 

王九无聊了很久,只等盂兰节好好玩一场。蓝信一跑了,他没想追。连着血海深仇的人走得再远,也会回到身边。

 

他整个人放松的躺在太师椅上,看越南帮的小弟演刀枪不入,火红的碳火吞进来也无法伤他分毫。他呵呵笑着,心里的恶趣味发作,随机拿了个小儿要让人演硬气功。

 

孩子妈急得叫出来,王九不懂,他小时候师傅也是这样练,叫他练成了硬气功。到如今金刚不坏,刀枪不入,有何不好?

 

陈洛军便在此时和他小弟缠斗起来,王九岿然不动,半躺着看戏。然而伴随着一阵引擎轰鸣,蓝信一和他那辆张扬的摩托车一起出现在眼前。

 

王九舔舔唇,怨侣啊,冤家来了。

 

陈洛军招式不复杂,王九见招拆招,一次次将人或踹或打,掀翻在地。面对此人他没有捉弄信一的那份闲心,只觉得同蟑螂一样难缠,每每伤重,还能爬起来再打。仿佛铁了心要朝他索命。

 

他看着蓝信一和陈洛军肩并着肩,嘴巴里叼着那柄蝴蝶刀,又从刀把内里抽出两把小刀,和陈洛军打着,脑子却无端飞像那一日,蓝信一反咬着蝴蝶刀,王九正顶着他,仗着硬气功,隔着利刃与他接吻。那一刻似乎是忘情,牙齿碰撞到刀刃,发出清脆的声响,黏腻的血液顺着信一的嘴角滑落下来,顺着下颌滑落下去,最终被王九一点点舔舐干净。

 

于是王九兴奋到眼都红起来,猛顶着信一,喊他冤家。

 

王九。那时候信一喘着气这样喊他,你要杀了我吗。他的语气透着一股淡然的接受与解脱。

 

王九嗤笑一声,用舌尖舔了舔蓝信一的唇,把鲜血悉数吮吸掉,老婆,急着下去找小三。

 

此时他踩着陈洛军的头,一刀穿过他的肩膀,大咧咧的笑,痛感刺激得陈洛军叫出声来,他一脚蹬在王九肩膀,踹得王九后退几步,陈洛军呼哧呼哧地倒着气。而王九拍拍衣服上的鞋印与灰尘,整个人毫无无伤。

 

十二少举着长刀向他看过来,被王九二指撅断,先前他已然断了十二少一条腿,如今又拧断他双手,十二少满头大汗淋漓,捂着胳膊在地上惨叫,王九还有心思用鞋尖挑他下巴,啧啧两声,tiger哥宝贝你,又拿你换一笔钱。说着他哈哈笑起来看信一,常年带着的墨镜支起来一时片刻,朝着信一挤眉弄眼:“靓仔,老公也算是勤俭持家。”对着他伸伸手,又露出一个笑:“怎样,跟我不亏。”

 

他话音未落,四仔从身后偷袭,砖头打在王九头上好似薄脆饼,碎渣似的炸开了,王九回身蓄起力,一脚将四仔踢飞,人落在地上,咳出几口鲜血。

 

“嗯”蓝信一朝他走过来,似乎对他的话很是受用,王九想,这么耀武扬威很好,又辣又够劲儿,他下身都快要立起来。

 

王九又想,干脆把这三人弄残了陪着,蓝信一得也好有朋友,别人太太和朋友聚会喝酒打牌,他王九老婆和朋友们围坐一桌,在朋友面前和老公颠鸾倒凤,日日里演活春宫,岂不有趣?

 

他这样想,看着蓝信一越走越近,王九嫌他走得慢了,伸手去捉他腕子,十二少伸手拽他裤脚,被王九踩着手惨叫。

 

信一直勾勾盯着王九墨镜下那双眼,他说硌得慌,王九把墨镜抬起来,信一嘴角勾起来,用舌尖扫他唇珠,又沿着鼻梁上滑,王九睁着眼看他,湿软的舌扫过他眼球,他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只手推信一的肩膀。

 

王九伸手捂住眼,指缝中滴滴答答地渗出血迹,不偏不倚地悉数落在信一手腕。蓝信一头一遭比王九还主动,他去拉他的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自己那一双眼去看王九的,只看见层层叠叠的红。或许他看不见自己了,信一想。

 

他还在吻王九。王九愣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不退反进,瞎了的眼也不妨碍他轻车熟路地啃蓝信一的唇,他伸手抚摸他的腰身,手指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好似弹奏一曲离别的挽歌,蓝信一喘着气,王九自他的口腔中,寻到一枚钢针。

 

陈洛军挥拳而来,拳拳到肉,十二少已然站不起身,四仔提着刀直攻王九口腔,尖刀抵在王九齿关,被他一口咬断。几人合力攻他咽喉,王九牙齿一松,刀片沿他口腔流窜至胸腹,他的双目鲜红的一片,只好依据声音抵挡,回合多了便露出破绽来,被陈洛军一拳掀翻在地。

 

每每运气,断了的刀刃便在身体中流窜,最终在他重重倒下时,将他开膛破肚,自胸膛露出,王九张嘴喷出几口鲜血,狼狈地扶着地面摸索,摇摇晃晃地再站起来。

 

浑身上下都仿佛被割开般天疼痛,血液顺着唇角滴滴答答地向下滑,几乎让他成了个血人,可王九还在笑,陈洛军抽起地上那柄断刃,上前的脚步停了,回首看向信一。

 

蓝信一点点头,上前一步,接过刀,又一步步走向王九,他二指攥着刀,另一只手自衣兜中摸索起来,点燃了一支烟。

 

两个人在烈烈的风中对望,一个看不见,一个不想看。

 

王九叫,靓仔。

 

信一吐出一口烟雾,喷在他脸上。

 

他已经看不见蓝信一,坏掉的大脑里,编制出蓝信一一个笑,只是想想,他便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靓女,锋利的刀刃刺穿下腹,王九痛地倒起气来,蓝信一抽出来仍嫌不够的又捅一次,王九抵在他肩上叹,要给老公守寡喽。

 

猎猎的龙卷风下,陈洛军拍拍信一的肩膀,后者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全都倒灌回去,王九仍没有断气,颤抖着手去摸蓝信一的眼,鼻尖,和嘴唇,他已然说不出话,只是那只手紧紧地,紧紧地攥住蓝信一衣角。

 

王九毁了蓝信一太多,毁了龙卷风,毁了九龙城寨,最后这一面,踹碎了他那辆张扬的摩托车。原来亲吻和撕咬太相似,爱得太真太过,反而混淆了。

 

而爱与残虐的嗜好,也可以是一码事。

 

王九想得太晚,一条路走到了黑。说谎的人需吞一千根针,硬气功也没能抗住。他不得不承认,来不及了。

 

可惜爱根本不是安慰剂,而是胸骨中的一枚钢刀,从一而终,断了蓝信一的情,又断了王九的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