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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意识到孙策实际年龄比你大的时候，他正一脸倦意的拧了一张帕子准备给你擦脸。

“尚香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照顾他们的吗？”

起了个大早还未完全回过神的孙策愣怔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他耸肩笑了笑，温热的帕子轻轻贴上你的面颊。

“哪用得上我呀，他们自有乳母仆妇照料。”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会照顾人。”

“别人我才不稀罕。”

眼角、耳后都被悉心照料到，孙策显然心情大好，动作也愈发小心，甚至问了你好几遍要不要他来帮你编发。他嘴角还沾着点没有擦干净的牙粉，你伸手帮他抹了去，他却倏地起身，快步冲到梳妆镜前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自己的脸。

“我、我平日里都洗得很干净的！这、这……这次是大意了……”

“嗯哼。”

“真的！哪怕在外头安营扎寨，我也日日沐浴的！不信你闻闻，绝对没有外头那些臭男人的味道！”

他急的耳根都红了。

“你不过来些，我怎么闻呀？”

他宽阔的胸背猛然挺直，面上的热意一路染红了脖颈。他迈步朝你走来，动作却是同手同脚。规规矩矩地坐在榻侧，清了清嗓子才把一只胳膊伸向你。

“咳……你、你闻、闻闻？”

你忍不住笑意，撑着酸胀的身子从榻上坐起。扯着他的寝衣往两边拉开，就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嗅了一口。

“确认过了，吾兄甚香。”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红晕已经蔓延到胸膛了。

“有什么不对吗？是不能夸你香？还是不能叫你兄长？”

“都……都……”

“伯、符、兄、长？”

他向来自认为作息规律，白日也未曾云雨过，但此刻视线却忍不住随着身体一起升温。你想到你的颈侧还留着淡淡的齿痕，孙策忍不住用指尖去触碰那一片肌肤。

“疼吗？”

“这处不疼。”

“再、再叫一声，我让你咬回来可好？”

孙策起初对床事并不太热衷，但是一次开荤之后便有些食髓知味。

他那处和他本人倒有些相像，笔直又干净。

你背着他看过一些秘戏图，看到用嘴也能行事，便不由得想到他的那根——比图上画的大不少，但是也漂亮多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行事果断，当晚便实践了。

孙策看到身下的人突然挣脱桎梏坐了起来，合上半敞的寝衣也随之坐了起来。

“你不想的话今天就先不……哎？哎哎哎？”

他对你毫无防备，你根本没费什么力就把全江东身材最好的男人扑倒在床榻上。纯白的亵裤被撑出一个饱胀的鼓包，最前面的布料已然洇湿出一大块深色，湿透的布料包裹着前端的圆硕，挺翘的弧度在你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与其说骇人不如说——还挺有趣的。

双手拉住亵裤往下一扯，“啪”一声，那根引人好奇的物什就直直打在你的脸上，连带着你的脸颊都湿了一小片。

“你！你别盯着那里看啊！”

在外肆意张扬的小霸王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观察着你的行动。他又好奇又害臊，但又完全拒绝不了你的行为。脸上的燥热一路膨胀到指尖，他万分庆幸自己每晚都有好好清洗，尤其是在你要留下的夜晚，都用了你最喜欢的珍珠粉澡豆细细搓过了。

闻起来应该也……香扑扑的吧？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谪仙神女闻自己那处——孙策想至此只觉得鼻腔一热，暗自咒骂了自己两句。

“操……唔！”

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他不自觉骂出声，又惊慌失措地捂嘴观察你的反应。你自下而上看向他，回应着着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不禁笑了。

他的身体反应似乎更大了，粉紫色的伞冠在你的颊肉上戳出一处凹陷。你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和一声支支吾吾的“对不起”。

孙策的大脑几乎快要运转不起来了，由着你观察自己的私处简直比第一次开荤还要让人坐立不安。仅仅只是被你握在手里，浅浅的鼻息铺在硬挺的那处上，便让他有点想要把一切都交代了的冲动。

“为什么又变大了些？”

“现在也、也没有很大……”

还能更大的。

你回忆着秘戏图中的动作，圈着顶端往下使劲一捋，便低头张嘴含住。孙策的一声喘息还没来得及从口中溢出，又化作一声绵长的闷哼。

“哈啊……别、别吃啊……脏的……”

嘴里酸麻，便吐出来一些，用舌尖打着转儿，就能听到他与之前不同的喟叹。

“不脏……唔……小伯符也香香的。”

你这几日有些食欲不振，偏偏对酸口的零食情有独钟。哪怕不吃饭也得来点，时不时从雀使那儿捞点酸果脯，次数多了，直接被状告到孙策那头，当晚孙策就派人请了蜜饯铺子的大师傅来府上。

吴夫人听闻风风火火赶到后厨，揪着孙策的耳朵就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教训。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啊疼疼……这么多人看着呢！”

仆妇们齐齐退下，独留下母子俩大眼瞪大眼。

“光找人做酸果脯啊！我看你这是要饿死我的小金孙！”

“娘，你胡说什么呀！什么小金……小金孙！啊？我……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

吴夫人揉着蹙成山峰状的眉心，拉着孙策的衣袋就往角落走。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遇到媳妇就缺根筋，她好不容易来的金孙，可不能被他大手大脚的造没了。

孙策一边听孕期注意事项，一边面红耳赤地连连点头，又时不时地满脸纠结地挠头。

“真……真不能碰？”

“你自己多大力气你不晓得吗？”

你舔着手指看着碟中最后一枚酸果脯，有些不忍心下嘴。鸢使已经和你划清界限，明说了不会再让给你一点零食，也不肯透露这家她私藏的蜜饯铺子叫什么。

也不是没想过让阿蝉帮忙旁敲侧击，但是她性子直，脱口而出就是“楼主爱吃的那家”，便被赶了回来。但是阿蝉刚刚传来消息，说孙策特地去请了大师傅来。你心下大喜，一口吞了最后一枚酸果脯，连批阅公文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吱呀——”

寝房的们被推开，你忙不迭起身，兴冲冲地跑到房门口。

“孙策我的……呕……”

脸上期待的笑容化作了一声干呕，你捏着鼻子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盯着孙策手里端着的那一碗乌漆嘛黑的液体，视线又从散发着诡异味道的液体移到孙策百感交集的脸上。

起初听娘说你有了孙策还不信，但这回——都孕吐了啊。

孙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自己要当爹爹了，还是该难过今后一年都不能同房。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他还是尽量挤出一个笑容，将安胎药端到桌案上。

“我的酸果脯呢？”

“额……额……大师傅说了，酸果脯要就着这个一起吃，才更有滋味！”

他似乎对自己编出来的这个借口格外满意，尾音都透着欢喜。

“哦？那你一起吃一个给我看看。”

孙策显然没有想到你会有这种要求，但还是瘪着嘴喝了一口，他抠着的桌案已经掉了一地的齑粉，又忍着满嘴的苦味吃了一枚酸果脯，纵然嘴里又是苦又是酸，他仍翘起拇指连连点头。

“别……别有……滋……呕……”

还是忍不住了。

你虽然不懂他今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他眼泪汪汪的这样子看起来比平日里可爱不少。在外意气风发的猛虎，在你这里就是只柔软的亟待抚慰的大狗。

“什么滋味？”

“……行吧，说实话真的很难喝。”

“我尝尝。”

“别喝了，苦的。”

“我尝这处。”

软绵绵的唇贴上散发着药味的唇，舌尖探出仔细探寻了一番其中滋味。

“好像是挺苦的，但你陪我一起吃，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你老是逗我。”

“孙将军，再尝尝别处。”

不知道这句话又戳中他哪儿了，孙策扯紧了衣襟连连摇头。

“今日……哦不……今年都不行！”

“？”

“我……我怕伤着你和……孩子……所以不行！”

你突然好像明白他今晚这么反常是因为什么了，明明已经憋得不行，却不得不小心翼翼保持距离。他还未沐浴更衣，紧身衣下露出的一片肌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在烛火摇曳的夜里显得更令人心旌荡漾。

小腹的青筋一路向下延伸到血脉喷张的部位，你的手指悄然摩挲着凸起的脉络，心下有些坏主意，并不打算和他说开。

“轻一点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行吧？”

这日你心血来潮，想听孙策在床上说点荤话。

他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混大的，耳濡目染的也不少，虽然对他们所提的男女之事并无兴趣，但是五大三粗的男儿们聚在一块粗野词句不断，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自然也学了不少。

初相识时，他以为你是柔弱的乔家淑女，在你面前也时常拘着性子，谁敢在你面前胡说八道都得被拖下去一顿军棍，他自己自然也是时刻小心着，避免在你面前说那些不甚文雅的词。

纵然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他却仍是小心呵护着。

想起第一夜他好不容易进来，脱口而出一声“操”，不等你反应过来又连忙补了一句。

“操……操练的成果不错吧？”

你眼中还噙着泪，听至此又忍不住笑了。他红着脸，后槽牙都咬紧了，才忍住没有这么快交代了。

“别、别笑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忍着身体的不适摇了摇头，一手勾着他的颈将他拉近了些，嘴唇凑上去吻了吻他有些汗湿的鼻尖。

“可以动了。”

“你要是不舒服就咬我，那、那个……舒服的话……也可以咬我……”

你回过神来，第一夜的稚嫩旖旎随着桌上檀香的燃尽一同消散。让阿蝉从那鸢使偷来的《腹黑军师莫靠近》已经翻了好几遍，你已然融会贯通，都是差不多的行事，性别虽然不同，但话术倒也能通用。

孙策当晚就见识到了你的单方面荤话脱口秀，血气方刚的孙将军纵然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出来变得愈发香艳，甚至比在战场上手起刀落的屠戮还要畅快，他几次都差点红着眼越来越疯魔，但还是强压着本性，以吻封缄。

“你不要在我面前有所保留，你说什么都可以，我想听你说……”

“囡囡。”

“不、不是这种……你刚才没听我说嘛……叫我小□狗、小□货什么的……那种荤话……试试？”

孙策紧紧盯着你的眼睛，放缓了速度，湿透的额发被他用手拨开，随之落下轻柔的吻，而他的声音哑然而又郑重的从上方传来。

“囡囡……”

这个吻又落在你的眼皮上、脸颊上、鼻尖上……最后是唇上。而那一声声“囡囡”也随着吻飘落在你的不同部位。

“你不是小、小□狗，也不是那个什么。你是孙策的亲亲囡囡。”

“母亲才叫人……叫人亲亲囡囡呢……你瞎叫什么嘛！”

“哎？你不知道‘囡囡’是什么意思吗？我也能叫的，不是只有母亲才能……”

你用腿勾着他的腰，揪着他垂下的小辫子在手里缠了几圈。

“你还来不来嘛！”

纵然之后他被你胁迫着说再多次荤话，也没有那一声“囡囡”更让你动情。

你说不上来孙策的酒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就这日他吃完庆功宴扛着一树海棠回府的行为来看，醉酒后闯祸的本事倒是不小。

丫鬟仆妇想上前帮忙搀扶，又不知从何下手。吕蒙是和他一并出去的，看来也醉的不知道瘫在哪处了。

“你扛着这个做甚？”

他站在门口，听到你的声音猛然转身，你下腰险险避开那成片的枝叶，扑簌簌的花瓣落了一地。你强忍着怒气，又咬牙问了一遍。

“孙策！你扛着这棵树是要做甚！”

“大乔……嗝……我想给你折、折一枝……又不知道哪枝好……看些……就干脆……都给你看看……”

怎么又唤你大乔了……你拂去飘落到发顶的海棠花瓣，无奈地叹口气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后院已经植了许多海棠，罢了，你们几个……把这个也扛过去吧。”

孙策听闻有些跳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把横抱的海棠树直直竖在地上。“轰隆一声”，地砖顷刻开裂了好几块。

“什么！谁……没我的、我的允许，是谁在后院种、种的？”

“你种的。”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酒精熏得脑袋晕乎乎，连语速都不由得迟缓了下来。

“我……是我吗？嗨呀……原来是……英、英明神武的我呀……”

几名值夜的将士看孙策卸下防备，这才一拥上前，你指挥着他们把树扛回后院。

“是！夫人！”

他们挺胸收腹应了一句，四个大男人这才从孙策手里抱过了那一株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的海棠。

“夫、夫夫夫夫人？”

孙策突然泪眼汪汪地凑上前，他着急起来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你还不知道他又出什么问题了，他却又礼貌地后退了一些。

“你你你……你成亲了？啊？你成亲了吗？”

行，你知道问题大概出在哪里了。他大概喝多了，以为自己还是初遇时在孙府小住的大乔。

眼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奔溃，你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让这个笨蛋酒鬼知道喝多了的下场。

“是啊，我成亲了。”

“我他妈！谁！是谁！是谁啊！谁那么……那么好命啊……”

留在院中的丫鬟仆妇纷纷笑出声，你使了个眼色，她们也只能强忍住好奇先退下。

云雾散开，月光逐渐照亮了他的脸。平日里充满生机的眸子此刻仿佛盈了两潭死水，他的鼻尖比醉酒的双颊还要红，有一缕晶莹的水色从鼻下淌出，又被他吸了回去。

“我夫君是个酒鬼，喝多了总爱惹是生非。”

“操！老子非非砍、砍了那家伙！大乔你说，你要砍哪里，你指哪我就砍哪！”

他一边高声吼着，一边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刀，却被你一手按下。你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孙策的鼻下准备帮他把鼻涕擦了，但他又慌里慌张地直摇手。

“不、不行，你成亲了……这样不好。”

他似乎对自己的三观相当肯定，又使劲点了点头。你作罢，刚想收回手，又被他伸手攥住手腕。他的表情似乎多了一丝不顾一切，拽着你就往怀里带。他站在台阶下，却还是比你高出许多，毛茸茸的脑袋垂的极低，窝在你的颈侧。

“不对！老子才不管你有没有成亲！他对你不好，老子就宰了他，然后把你抢回来！也不行……你要是想和我走，我就带你走。”

他的尾音软乎乎的，似询问也似祈求。

“你看我……行吗？”

“我夫君今日应该又醉在外头了，要试试吗？”

“等、等下！别在这里脱外衫！”

“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呀。”

年轻气盛的孙将军晕乎乎地被心上人推倒在廊下长凳上，因着你家“夫君”今夜不会回来，两人在月光下换了几处地方，粗粝的指腹把羊脂白玉似的柔软搓得通红。孙策意外感到自己哪怕是“第一次”也能发挥得如此出色，果然他还是有些天赋异禀的，和一般的童子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哪处的海棠花瓣又吹了过来，落在沁了一身薄汗的身子上。就像沐浴在月光下的神女，粉而薄的柔软花瓣恰好遮掩在小巧的蓓蕾上，随着不断深入的挺送猛烈晃动着。他突然生了几分罪恶感，自己仿佛一个渎神者，想要剥开这最后一层守护。

滚烫的舌尖舔开花瓣，蜿蜒的湿意沾染在摇曳的花蕊上，这一刻他无比嫉妒那个能够随时拥有你的所谓“夫君”。

“也唤我一声吧……”

在这一刻把他当做别人也行，他只是想听你说出那两个字。

你心下慨叹，真是一个喝多了的笨蛋。

“笨蛋夫君。”

你刚接受孙策心意的时候，他显然比眼下规矩守礼多了。

记得那是元宵前一夜，他还特地戴上了你给他做的花环以示庄重，只不过原先新鲜水嫩的花瓣已经被风干到一吹就要散架的程度。

他站在院子中间，手里端了一只木盒，不知道是不是尚香和仲谋出的主意，周遭围了一整圈烛火。夜里风大，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点。没错，每支蜡烛边他都派了府兵穿了夜行衣，一旦烛火熄灭他们便取出火折子又点上。

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凝重的表情在沉沉夜色中反而显得有些可怖。

“你……这是……”

虽然心里觉得这仿佛是什么献祭仪式，但你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阿蝉似乎也有同感，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让吴夫人请个道长来给孙府的少主驱除邪祟。

她的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孙策已经双膝跪地，躲在屋顶的孙家兄妹齐齐捂住脸——哥你搞清楚这是求亲不是拜佛啊！

孙策缓缓打开手中的木盒，你探头只看到盒子里装了许多纸，凉风袭来，纸张簌簌作响，在夜色中看不清究竟，却让人背脊发凉。

“阿蝉，你要不现在就去找吴夫人说说吧……”

阿蝉默默点头，脚尖轻点，便隐入夜色之中。

“这……这是……我名下的房契、田契还有身契……不是、不是我的身契！你……你能不能帮我收着！”

孙家兄妹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翻下屋顶。孙尚香接住孙权，两人不发一言，趁着没人发现，灰溜溜地跑了。

见你许久未动，孙策的手有些不稳，衣袂轻扬，恰好就飘落在烛火上。

“少、少少少主！你烧……烧……”

“你他□才烧呢！”

“烧起来了！”

眼前的府兵们乱作一团，既不敢使劲拍打扑火，又苦于手头没有灭火的水源。孙策倒是不怕被火燎几下，就是手里的各种契书不能毁在这里，只能合上木盒丢向了你。

你稳稳接住，突然想起屋内放了一盆孙策先前送来的食肉鱼，把木盒往怀里一揣，进屋抱了鱼缸就往外跑。

几名府兵各执一边袍角，朝四面八方拉扯着试图把被点燃的衣服扒下来。

于此同时，你连水带鱼朝孙策泼了过去。

“刺啦——”

“哗啦——”

阿蝉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府的少主只穿着紧身的上衣和长裤，浑身湿透的站在院子中间。数十名府兵各抓着一片残缺的布料，猫着腰往侧门走，而她家楼主正在揪咬着孙策鞭子不放的食肉鱼。

还是让吴夫人再叫几名僧人来吧，道长怕是驱不干净孙策身上的脏东西。

你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几条鱼拽下来丢回空荡荡的鱼缸里，而孙策的几根小辫子已经有点参差不齐、长短不一。

“冷不冷？我去给你取件袍子来。”

他红着双颊愣愣的站着，眼睛直直向下瞅着你鼓鼓囊囊的胸口，又抓了抓后脑勺憨笑了一声。

“你真的愿意收下吗？以后我的东西全都是你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也可以抢过来给你！只要你欢喜……你欢喜的吧？”

你从怀里取出木盒，结实又棱角分明的木头盒子本来空空荡荡，眼下却塞满了世人眼里的所有好东西。

财富、权势——你怎么会不喜欢？

指腹勾勒着盒子上雕刻的虎纹，看起来像是手艺不怎么好的稚童刻下的，却比盒子里的东西更让你动心。

“你要是能赶紧进屋添件衣服再喝一碗姜汤，我会更欢喜。”

“添！咳咳咳……多少件我都添！”

孙策眉眼都笑开了，他高兴的时候连嗓音都会拔高好几度。他兴冲冲地靠近了你一些，张了张手臂就想抱你，但想到自己一身的水，赶紧换了个动作来回甩动起手臂以作掩饰。

“对了！明天你要和我一起逛元宵灯会吗？”

“好。”

“那……那在灯会上，我可以亲你吗？”

你刚迈进屋，脚步不禁顿了一下。回首见他被屋内温暖的烛火照的通红的脸，歪着脑袋问。

“你打算怎么亲？”

一枚极其快速且短暂的吻落在你的颊边。

“这、这样的行吗？”

孙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厚脸皮的人，但是在心上人面前总变得和纸糊的似的。

“不行。”

他失落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带着甜香的柔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中央。

“你只能这样亲。”

“你能凶我吗？”

听到你的请求的那一刻，孙策突然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他抓着脖子猛锤了几下胸口，使劲嚼了几口饭皱眉咽下后，才放下碗筷郑重万分地握住你的手。

“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凶你的！”

孙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杀伐果断的那副模样有多吸引人，但是和吕蒙说的一样，每次到你面前他的声音都会陡然变成“一只被踩住脖子的公鸡”。

浑厚的“咯咯咯”带着一声拖长而又清脆的“咯哒”。

“掳掠妇女儿童的那几个赤佬，统统把皮给我扒了！刀不够快？我就是要刀不够快……哎？你怎么自己抱着这些文书，沉不沉啊？给我，我来拿！”

你本来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孙策似乎对你的气味特别敏感，一旦你接近，便兴冲冲地转向你了。手上本来也就捧着两卷文书，全被他夺过去塞自己怀里了。

其他将士也见怪不怪了，守在原地等孙策指示。

他走路从来不会走在你前头，也不会跟在你后头，他就喜欢与你并肩走在一起。以前他也怕身上血腥气会让你感到不适，但知晓你身份后反倒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了。他带着半身血当着你的面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处置办法，你也能一脸平静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提供几个诡谲的刑罚方案。

绣衣楼楼主手上沾过的血，不会比孙策少。

但纵然你们见识过彼此狠厉的那一面，他面对你的时候，却总忍不住摇尾巴。

“我不想你对我那么小心翼翼，你也可以对我凶一点。”

他的嘴唇张了张，又把话咽了回去。视线在你脸上逡巡了许久，又转回餐桌夹了一只虾子开始剥虾壳。面对着你无法说出口的话，对着虾子似乎可以轻松地说出来。

“因为你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我出生时，我娘找人给我算命，说我没有姻缘线。我懂事后虽然说着不信那些劳什子的狗屁命，但每年都会背着他们偷偷拜王母、拜月老，求他们赐我一个水水的媳妇……啊！你别笑！我才不是满脑子只想着找媳妇……就是……就是怕……怕夜里回家没有人给我点灯。”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我真的没有白拜王母、月老那么多年！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我孙策想要你。”

虾壳堆了一桌子，明明说着强势的话，脸却红得像虾子似的。碟子里的虾已经快堆不下了，你挪着椅子靠上去戳了戳他的侧腰，他这处特别怕痒，笑作一团转头看你。

你张嘴，他就夹了虾喂你。你叼着半只虾凑到他的嘴边，他的眼睛睁得滚圆，却仍是配合着张嘴咬住另一头。

才不是想吃虾，而是想吃你啊。

不记得虾肉是被谁吞进了肚子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你正坐在他腿上，双腿勾着他的劲腰，面朝他平复着喘息。他手上沾了虾子的汁水，不敢抱你，只能用小臂虚扶着你。

那处已经有了嚣张的气势，你前后摆了摆腰，柔软的布料渐渐撑不住膨胀的弧度。

“你想要的媳妇……是这里水水的吗？”

“你先下来，我、我我先去洗个手再……”

“凶一点嘛。”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你掩藏不住满脸的欢喜，将他抱得更紧，裙裾下的两条腿更是兴奋地晃来晃去。

“在餐桌上吗？现在就来吗？”

“还是……还是让我先去洗个手吧……我怕弄脏你。”

“那把手绑起来，用其他地方弄脏我吧。”

这次好像真的惹孙策生气了。

他这几天连头发都是自己编的。自成亲后，你饶有兴致地接了给他编发的活，这一接就接到了现在。所以许久没给自己编头发的孙策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但他偏不求助你，就这样顶着颇有些乱的小辫出府练兵。

吕蒙虽然神经大条，这回却还算心思细腻，他是第一个看出你们吵架的——如果他不是憨憨地当着大家伙的面指着孙策的脑袋笑得花枝乱颤的话，“心思细腻”这样的评语还能持续好一阵子。

于是孙策和广陵王不合的传言一路送回府中，已然传成了“广陵王另有新欢，不顾孙策苦苦哀求抓乱其头发将其休弃”。

其实吵架的缘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你无意间提起儿时帮刘辩绑小辫子的旧事。

孙策其实已经很少在你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了，这回也是如此。他肩膀颤个不停，却只是抿着嘴把头偏向一边。

“我还以为你只给我编过头发。”

你连忙扑上去环住他的颈，讨好地摸着他的发顶。

“以前的事就罢了，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你以后就只能帮我编。”

你的手臂僵了僵，思考许久用下巴顶着他的颈窝，轻声笑着说。

“那可不行。”

他听罢一副炸了毛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起身，取了佩剑和枕头就不顾一切地往外走。

“我不和你睡，我生气，我一个人睡。”

孙策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一脚踢开门，气冲冲地迈过门槛在门口站定，又背过手收敛了力气，悄悄合上房门。

自那一夜之后，你往营里跑了几趟，都没见着他人，但也不是完全没见着，最多只能看到匆匆隐入视线死角的几条发辫。他虽不肯见你，但你还一如既往在他的营长看公文，桌上也照常备着你爱吃的点心和瓜果。

有一夜你在几案上睡晕过去，起来时身上还盖着他的大氅，熏了你喜欢的香，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因为睡姿不是很好，你揉着脖子出营回府，次日再来时，案上已经多了两只软枕。

孙策生气的方式也有些特别，他虽然避而不见，但似乎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前些日子你对阿蝉夸了一句花开得好，连续几日都有人在窗台放上一束花。但他似乎又怕你看出来，还非得在旁边放一簇鸟羽或者犬毛。

怪不得绣球和飞云最近看上去有点秃，把孙策的衣服晾晒在院子里，没多久就会发现衣服破破烂烂的落在地上，沾着脏兮兮的小脚印和鸟屎。

孙策重新回房的那天也是抱着枕头，手上多了一只食盒。

“你常吃的那家点心铺子，新出了几样点心。”

你接过食盒，定睛指着他手里的枕头。

“这也是新出的点心吗？”

他大大咧咧地把枕头丢回床榻，把你和食盒一并搂在怀里

“看你最近找我找的勤，怕你想我了。”

他深深嗅着你身上的气息，手掌满是眷恋地探入略有些松垮的衣襟。你啄了啄他的嘴角，又被他勾着舌攻城略地吃了个干净。

“是呀，我想你了。”

“那你还说要给别人编小辫。”

他愤愤地用牙齿磨着你柔软的耳垂，你缩着脖子躲闪开，又凑上去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软软的嗓音勾得他浑身燥热。

“不许我给孩子编吗？”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边猛地点头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待他褪去外衫，还未来得及抱你上榻，只见一片薄薄的杏色布料飘落在地上。

“别看了，我们先……”

“慢着，为什么我的肚兜会在你这里？”

“我不习惯一个人睡嘛……等会儿再给你赔罪。”

被他扑倒在榻上，他的虎牙叼着身上那件肚兜的系带，舌尖熟练地挑开带子，一路蜿蜒含住了仍未完全绽开的蓓蕾。

“是我想你了。”

那一句饱含思念的低语逐渐变得含糊不清，混在啧啧作响的水声中。

哪怕你曾经和严白虎对刘备文学一顿畅谈，在孙策眼里你还是一名温婉淑女。这也让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你心里想着赶紧扑倒他大日特日，他心里想着能不能在唐突一些，但两人表面都维持着风淡云轻。

路过的亲友都不得不赞叹一句“他俩那么纯情是不是显得我们有些龌龊了”。

今夜你打定主意，要在宴席上假意喝得酩酊大醉，这样哪怕对孙策上下其手了那也可以说是喝多了上头。

你又捧起被尚香斟满的酒盏，咕嘟咕嘟喝了个饱。你桌上那壶酒水被阿蝉兑了泉水，打定主意今晚绝对可以保持一整夜的清醒。

“你别喝那么猛，这酒后劲大。”

孙策一把夺过你桌上的空杯，又把自己桌上的瓜果推到你面前。见你一动不动，便剥了一瓣橘子送到你唇边。

你眯起眼睛，身子歪向另一侧，皓腕支着头，手指捏着壶口晃动着残余的酒液。惬意眯起的双眼缓缓睁开，直勾勾地盯着孙策。唇瓣被酒液浸湿，在烛火下映射出一片晶亮。

孙策有片刻失神，他把橘子放回果盘里，搭在膝上的手掌攥得越来越紧，可怜的膝盖骨都在咔咔作响。

怎么会那么水那么可爱！今晚要是梦不到这个他一定会抱憾终身的！嘴唇看上去那么软嫩好亲，不……不行！他对着这样无辜的脸怎么能有这么下作的遐想！

你见他收回了手，不禁暗骂一句“大木头”。心下合计，举着酒壶就要往嘴里灌酒，然后手一抖，酒液便整片洒在了衣襟上。

你装作晕乎乎地凑近孙策，还未等侍女递上帕子，捏着衣襟扯开了一些，若隐若现的浅粉色肚兜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湿了……裙子……”

孙策的角度可以看到的画面，其余众人皆看不到。但当大家都觉得这是撮合二人的良好时机时，“哗啦”一声，案上的碗碟落了一地。孙策抽走了整块桌布，正想着用桌布把你露出的春光遮掩起来，但是甩开布料的动作实在太大，你的簪子勾住了桌布边缘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被掀翻在桌案上。这下弄脏衣服的，可不仅是酒液了——还有蹄髈汁。

“我们吃饱了！”

“啊对对！兄长我们还要去营里游泳！河边喝茶！回房尿尿！去茅厕睡觉！”

“哈哈哈哈嗝！”

席上散了个干净，你心里反而堵得慌。没有心情再去逗弄他，只想赶紧回去洗漱一番。

“我不是有意的……弄疼你了吗？”

“你且先别和我说话，我一身猪蹄膀的味道。”

“我、我还挺喜欢吃蹄膀的！”

弄脏了你的衣服，孙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出食指挠了挠侧脸，又下定主意大吼一声。

“好！我亲自给你洗衣服赔罪！”

“肚兜也脏了……”

“……我觉得这个……贴身衣物最好还是让……”

你哀声叹了口气，一脸嫌弃的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污渍，又抬头故作可怜的眨了眨眼。

“让……我洗比较安全。”

孙策虽然很想问洗完可以不还吗？但是这种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但是洗之前闻一闻应该不过分吧？还是有些过分的！但如果他只是想闻闻她桌上的蹄膀和自己的蹄膀味道有没有区别，应该可以吧？只要没人看见，她不会知道的。

他的内心纠结万分，而你全然不知。只是暗暗高兴，今天能帮你洗肚兜，明天就能为你暖床。

“你先拿着这个。”

软而薄的布料递到孙策手心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拿到了什么，直到张开手掌定睛看到海棠花的图案，一如他梦里看的花样，却真实的散发着香味。

“你！你流鼻血了孙策！”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哦？你还……做过这样的梦？”

原来也不是完全的木头。

你抽走他手心里的肚兜，擦了擦他鼻下的血渍，又捏住他的鼻翼压迫止血。

“好些了吗？现在什么感觉？”

“感觉……香香的……”

他瓮声瓮气地说完，低头就看到你羊脂白玉似的两团柔软，失去了肚兜遮掩后，在溶溶月色下，愈发像时常在梦里见到的那般朦胧模样。

他偏开视线，胸口像是被编钟连续撞了无数下，震颤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

不能看了孙策……这是在亵渎自己心仪的淑女。

“我的梦里也有你。”

“我在你的梦里会惹你厌烦吗？”

“这倒不会，你还挺惹人欢喜的。”

他松了一口气，想再用桌布帮你遮掩春光，又担心把握不住力道。手捏着厚实的布料忽上忽下摆动了几次，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垂下。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惹我欢喜的吗？”

“你醉了……”

“你都不想碰碰这处的吗？明明梦里喜欢得紧……还夸我唔……”

“我也醉了。”

孙策送礼物的天赋尽管是遗传的，但那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想象力更让人叹为观止。

他老是会缴获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你怕浪费了，每每收到那些所谓“宝贝”都会仔细归类，看看有哪些能够派的上用场。

兵器库房已经堆不下了，还好这回他也没带什么骇人的兵器回来，更多的好像是些摆件、书籍和猛禽。你和笼里的大熊猫对视许久，又拿起孙策交给你的单子细细对照了一下，看着上面写的“手感不错，皮毛做围脖亦可”，无奈捂着头挥了挥手。

“这不是黑白大猫，是大熊猫，异兽。不太好照料，送去给师尊吧。”

大熊猫眨了眨滴溜溜的圆眼，惬意地换了个姿势躺下，便被连熊带笼推了下去。

你又拿起一册书籍翻阅起来，封面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里头的画却是清晰得不得了。手里的书有些烫手，你扔回箱子里，又将其与孙策给你的清单一一核对起来。

“男女互搏术二十卷？”

“楼主，这个怎么处理？”

“偷偷给严白虎送去吧，让他偶尔也……咳，换换口味。”

不知道孙策有没有翻看过这些秘戏图，照理说如果看过怎么都不会当……当成是互搏图啊！他又不是没有过……不过，这些姿势倒是千奇百怪的，他不知道也算情有可原吧。

你越看越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当下就决定今日不再分门别类了，回屋泡了澡早早便睡下了。

夜里孙策进被窝的时候带了一片凉意，未等你睁眼，他已经乖乖搂住了你的腰，用身子驱散入侵被窝的一小片寒意，把脑袋埋进你的颈窝使劲汲取着你的气息。

这样的动作让孙策觉得安心，小动物似的要把配偶的味道牢牢记住。

“痒……”

你缩了缩脖子，却又贪恋他身上热乎乎的温度，任由着他抱着。

“这次带回来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说到这里你可就不困了，一边掐着他的脸颊肉一边气呼呼地反问。

“你猜我喜不喜欢！嗯？”

“轻点……轻点……我、我其实还藏了一件玉雕，你一定喜欢。”

孙策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根东西出来，直直竖在你们两人中间。

“听那里的人说用这个按摩可以活血化瘀，前阵子爬完山你不是说腿酸吗？我用这个给你按摩一下？”

你看着那件“玉雕”熟悉的形状，真的恨不得让华佗来替孙策开颅看看，曾听闻脑沟浅的人多半缺心眼，他绝对属于这一类人！

“你脸红什么？我是正经给你按摩，不做别的。”

他瞥了你一眼，又凑近了一些，身上的热度烫得你有些失神。

“你都不觉得这件东西形状有些怪怪的吗？”

他捋了一把手中的“玉雕”，眼神纯净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玉雕……这是玉势。这不是用来按摩的，这是……你都不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吗？你看看你自己啊！”

你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伸手往下一探捏住了已经全然抬头的物什。

“你……你你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我这是想让你搞清楚！你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能一样吗？我的可大多了！我怎么知道这么小一根也可以……可以吗？啊？这么小也可以吗？”

孙策伸手比划了一下，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还有这么小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喊疼！不是都像你这样的！”

他满怀歉意示好似的啄了啄你的唇，亲一口便接着一句“抱歉”，连续抱歉了数十下，眉眼又恢复了奕奕神采。

“要试试不疼的吗？”

没等你拒绝，他自己先否决了这个建议。

“不行，除了我之外，我不想让别的东西进去。”

“……”

“不困了吧？我有分寸了，不会弄疼你。不冷不冷，我给你暖身子……这里好香……”

临睡前孙策兴致勃勃地在你耳边说着过新年的计划，你本来就被折腾得腰酸背痛，这个时候更是倦得不行。软绵绵地支吾了几句，就沉沉睡去。

明知道你只是在敷衍着打哈哈，他也没有停下碎碎念，只是放低了声音。只是你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他要做第一个和你道新年快乐的人。

也许是熨帖的体温太过舒适，孙策没能战胜困意，惬意地往你那侧拱了拱，两道均匀的呼吸在夜色里交缠。

五更三点，天光未亮。孙策披衣起床，他把被角全往里折，几乎是把你包裹进了柔软的被褥里，才悄悄开门出去。府里已经忙碌成一片，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到林中就地静坐。初晨的空气清新，吐纳间只觉得愈发神清气爽。

你半梦半醒间试图翻身却动弹不得，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裹成了蚕蛹状。孙策端着盆进屋，可能因为太早，声音都还有些低哑。

“我们新年都有早起静坐等太阳初升的习俗，说是可以吸收到一年的精气神。”

他把你从被褥里拉出来，为你披上大氅，让你能够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身上。你接过温热的帕子给自己擦了一把脸，拱了拱鼻子，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清爽。

“我知道你起不来呀，所以，我已经吸够了两个人的精气神！”

你把帕子还给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勾着他的下巴。

“我不信，除非你渡一点给我，让我也感受一下。”

他敛去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撅起嘴凑上来，又被你用手拦住。

“不行，我还没漱口。”

孙策一脸失望，嘴里咕哝着“又不是没亲过”，被你瞪了一眼又连忙闭上了嘴。

“我叫人准备了苍术汤浴，新年伊始泡一泡可以驱病辟邪。”

你有些奇怪，孙策是怎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那些规矩旧俗他理应是一概不守的，怎么现在反倒是相信起这些他曾经所谓的“糟粕”了。

泡在浴桶里，你把玩着孙策放你手里的红绢香囊，看他故作不经意地偷瞄手心。这是你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他显然做了许多准备，这么用心反倒让你不好意思戳穿。

“呃……这叫迎年佩，要系在胸前……”

“这里头装的什么？”

“人参……大豆……啊你别打开啊！”

没等他说完你就打算自己打开看看香囊里装了什么，除了他说的那些东西，还有木香和两截用红线系在一起的发丝。

“你什么时候剪的？”

“我、我记不清了……好吧……就……你第一次和我……嗯……你睡过去之后……我只剪了一点点！”

身子泡得暖洋洋，心也好似泡得热乎乎了。

你把香囊重新系紧，手指摩挲着香囊一角绣得歪歪扭扭的虎头，笑着勾起他的手，他手心的小抄被紧张的汗水糊成了一片黑灰色。你的指腹划过，他战栗着攥住了你的手。

“你以前明明不信这些的。”

“我是不信神佛，不信庇佑。”

他站在浴桶边，透过清澈的浴汤隐隐可以辨清你的轮廓，他偏过头不好意思再看你。

“但一想到你，想到你在我身边会遇到多少麻烦，我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我也可以比谁都信，倘若真有神灵，我只希望他们护你。”

“然后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孙策，水有些凉了。”

“我这就叫人送热水来。”

你起身打断他的动作，小指勾着香囊，双臂揽着他的肩膀。

“我不信神佛，我只信你。所以呢，你现在得负责让水热一些……或者让我热一些？”

孙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半夜梦到曾在船上匆匆一瞥的那位淑女，可能是因为她不像自家那个咋咋呼呼的妹妹一般上蹿下跳，而是恬静地推开窗好奇地向外张望。

她穿的衣裙素净，他心里很喜欢，觉得这样的颜色特别衬她——他在梦里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梦里的淑女似乎误以为自己喜欢上这件衣裙，笑盈盈地将身上的衣裙剥了个干净。她好像把自己当大马了，岔开腿坐在自己胯间，他都还没动淑女已经摆起腰肢。孙策满脸涨红，她只穿了一件海棠粉的肚兜，他根本来不及分辨肚兜的图样，因为她晃得厉害，两团水球一样的柔软呼之欲出。

他觉得浑身都热，最热的那一处被她坐着，酥酥麻麻的让他坐立不安，却又舒服得紧。双腿之间有着陌生的躁动，有感受到奇怪的温热，一波一波的涌出、蔓延。

她是水做的吗？怎么湿乎乎的……弄得他也湿乎乎的。

孙策试图捞起她丢落的衣服帮她遮掩住，但是那身衣裙却凭空消失了。他憋了一身汗，担心她春光乍泄，只能用手去替她遮。他勾着细细的两条系带，动作却不可控制的做了一个拉扯。

他猛然睁开眼的时候，呼吸依旧难以平复。

等了许久根本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你从吴夫人的房顶上爬下来，正准备偷偷遛回自己屋内。经过孙策院子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井边。他听到你的脚步声，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猛虎变成了受惊的幼犬。

“你……你……”

你一下子不知如何解释，思考片刻正想随便掰扯些有的没的，他却自己接上了话。

“你还穿着呐……这裙子、裙子要穿好了！啊……你是不是也没吃饱？我就说你吃那么少晚上肯定会饿，我让厨房给你开个小灶。”

“少主这是在做什么？”

你见他手上还提着湿漉漉的布料，连忙扯开话题。

“你在洗裤子？半夜？”

他慌慌张张地把裤子往盆里一甩，湿手往自己外衫上抹了一把便连连摆手。

“我这可不是尿裤子！小孩才会尿裤子呢！”

也许是你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又弯腰端起地上的盆举到你面前。

“我真没有……啊，我是不是解释不清了……”

也许是因为才睡醒，他不像平日里衣冠端正。四根小辫已经松开成了松散的长卷发，有一缕长发勾着外衫上的扣子，你伸手探向他的胸口，帮他把缠上的发丝解开。

孙策呼吸一滞，与男人完全不同的气味，恍如梦中一般将他紧紧裹住。

“其实我也很会编小辫子的，不过好久没编了。”

“你要是睡不着的话，来我屋里吧？”

他脱口而出，眼神澄澈到没有一丝杂质。

“我的头发让你编着玩。”

你点头，心想也许可以顺便观察一下他屋里是否另有玄机。

“等我先晾一下裤子！不是……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真的没有尿裤子！”

孙策刚开始还是很不习惯卧榻上多一个人的。

他向来喜欢大手大脚的把身体摊开来睡觉，因为从小睡相就不好，吴夫人特地命人在卧榻周围装了围栏，就是为了防他滚下去。

成亲前他咬了咬牙，把床榻给换了。要是被媳妇知道自己到现在还要睡这种装围栏的床榻，那可真要被笑掉大牙。孙策重新挑选了一张新房的卧榻，但是又纠结起谁睡在里侧的问题。

他男子汉大丈夫理应睡外侧保护媳妇才对，可是这样似乎更容易滚下床。睡里侧？那万一睡相过分起来把媳妇踢下床可怎么办……

他有点怀念曾经的那张卧榻了。

新房的床垫铺的厚厚软软，四角都挂着红色厚实的床帏，枕上绣着交颈的鸳鸯，被上绣着百子千孙图。你想着是吴夫人的心意和祝福，便也没打算换，但是孙策看起来对这张卧榻似乎也有些抗拒，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新床，他每天早上看起来都蔫蔫的。

这晚他掐着你的腰要了几回，见你一身狼狈抱着你又沐浴了一回。等两人上榻，他哄着你先睡，等你倦意袭来沉沉睡去，他才坐起身一脸纠结。

前几日强撑着不睡，这才没发生什么摔下床或者把媳妇踢下床的惨剧。但是许久不睡也不是办法，弄得营里的弟兄们都以为他新婚燕尔身子很虚似的。

他抬眼看到绑床帏的绸带，突然有了主意，今晚把手捆在卧榻上，就不会摔下床了，大不了明天早点起身把绸带解开，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虽然一个人绑自己的双手有些难度，但孙策还是勉强做到了。熬了许多夜，沾上枕头的时候也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睡昏过去。

你第二日睁开眼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不然谁来和你解释一下孙策这个睡觉的姿势是怎么回事？他的双手被绸带绑在一起高举过头顶，就挂在卧榻上，一条腿垂在榻下，随着呼吸脚尖还一点一点的。

他呼吸均匀，嘴唇微启时不时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听不清反倒愈发显得有趣起来。

你有些心疼他磨红的手腕，虽然不知道他晚上在玩些什么，但还是想着先给他松绑。

但是指尖刚一触到他的手腕肌肤，他就睁开了凌厉的眼。大脑反应很快，意识到不是偷袭之后，他又笑得黏糊糊的，想要伸手抱你。

“哎？我□！我睡过头了？”

“你原计划是几时起的？”

孙策转动着手腕，他越是着急越是难以挣脱，他的眼神躲闪着，嘴里支支吾吾的向你求救。

“先替我解开……”

“我明白了，你是想玩点别的花样吧！”

他的眼睛随着你的动作逐渐睁圆，提着臀朝上挪动着身子，就怕你坐上不该坐的地方。

“你老实点，小孙将军。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绑成这样？”

“别、别再往上了！我……我睡相不好我怕自己滚下床！”

你往后坐了些，满不在乎地扯着他披散开的长发开始绑麻花。他的头发并不算细软，和他本人一样带着点硬气的倔强。

“那我们换回你原来的那张卧榻。”

“别……那张装了围栏……”

“那又如何？”

“不会有些傻气吗？”

傻气的明明是这个想法。

你编完一根小辫，用发尾搔弄着他裸露出来的光洁的胸膛。

“可是我更想睡那张你从小睡到大的卧榻，想在上面也沾上我的味道，变成我们的卧榻。”

“那我……”

孙策的声音被撞门声打断，孙尚香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她的声线陡然拔高，又慌慌张张夺门而出。

“嫂嫂你怎么还没……啊啊啊哥你不知羞耻！”

当日孙策在床上玩得很花这件事就从江东的南边一路传到了北边，当事人却难得睡了个好觉。

孙策翻了个身，手脚大喇喇地架在身侧的热源上，他揉着眼睛看清那团较他而言小太多的人影，战战兢兢地收回手脚。被窝里都是你身上的气息，他伸出手臂从身后将你圈在自己的怀里，身子也往你那一侧拱了拱。

围栏上还挂着红色的绸带，果然还是这张卧榻更好一些。

孙策最近似乎格外喜欢在你身上留点记号，你忍不住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从彭城回来那夜他就有些怪怪的，你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傅融一起出去处理绣衣楼的事，但是那回刚一提到他的名字，孙策就从后面咬住了你的颈肉。

你还来不及呼疼，他已经熟稔地挑开花瓣抚慰起来。像是要把上面那处弄疼的，用下面那处安抚过去。中指一下子进得极深，每次抽送掌心都会重重拍上湿哒哒的花瓣，水液顺着指根流下淌满了手心。

“你别吸这处，会留印子。”

“那正好，让他看看……”

他的声音湮没在含糊不清的舔咬之中，其中的愤愤你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其实很少有这样不顾你的意愿随性而为的时刻，你只能将这个归于许久未见的心血来潮。

翌日，天气正好，为了遮掩脖子上的齿痕和红印，你只能再系一条长巾。正和傅融处理公事，孙策端着消暑的梅子茶就往你们两人之间一放。

“热坏了吧？来喝点，这可是我亲自盯着他们煮，再亲眼看着他们晾凉的。”

“呵。”

孙策刚端起碗，傅融便发出一声嗤笑。前者并没有打算忍让，你却一刻都不想看到两人又惹出什么事，握着孙策捧碗的手凑上去就喝了一大口。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你身上，一脸期待地连连问了好几句。

“好喝吗？解渴吗？还热吗？”

“呵。”

你还来不及咽下，傅融又一声冷哼不合时宜的响起。孙策咬着后槽牙，挑眉为你梳理头发，指尖却不知不觉勾起了颈间的长巾。

“多热呀系着这个做什么？啊呀……怎么回事呀！原来昨夜的印子还没消啊？我完全都不知道呢！”

他一句话响过一句话，恨不得揪着你的脖子给傅融看个仔细，而傅融只是瞥了一眼，和孙策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全然不同，镇定地合上账本起身离开。

你重新系上长巾，冷着脸喝完梅子茶把碗推给孙策。

“好啦……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还有公文没有看完。”

“我帮你看，我最会批公文了！”

你叹口气，揪着他的发辫将他拉近自己。

“我心悦于你，所以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测试旁人的心思。”

“他对你动手动脚，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副官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砍成几段了。”

他虽红着脸，目光却毫无闪避地说着残忍的计划。

“他何时对我动手动脚了？”

“的确不是动手动脚，他动的是嘴！不然你从彭城回来，为何身后有那么多红印子！”

“红印子和他有甚关系？”

孙策愣了愣，转了转眼珠回忆起那晚的情形。

“是你说的啊！我问你这几处为何红红的，你说是傅融。”

你有些哭笑不得，揪着两根鞭子打了一个蝴蝶结，又伸手弹了弹孙策的脑门。

“我话说了一半你便咬上来了，是傅融不假，那你也得听完吧！是傅融图小便宜订了乡野客栈，被褥不干净，我夜里就被虫子咬了。”

他呆呆地眨了眨眼。

“你要是不信，也去脱他的衣服看啊！哦……不行，也许你会觉得那是我啃……唔……”

孙策连忙捂住你的嘴，动作太大连带着把你一起扑在了地上。他的手掌宽厚又热，让你一下子想到了那夜他作乱的掌心。

“我才不脱他衣服……你也不许啃别人。”

他扯开了盘扣，露出修长的颈。

“只能啃我，我让你啃回来。”

你的手环着他腰，他身体的热度逐渐攀升，弓着腰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手指在腰腹裸露的肌肉上打着转，你的视线向下偏移。

“要留就留在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这样才公平。”

这小子，老是露着这段侧腰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这回你要让他知道，不好好穿衣服的男人是会被亲哭的。

孙策有好长一阵子把裹胸和肚兜混为一谈，导致他一直觉得你的肚兜实在过于朴素。

第一次以男装的模样被他逮了个正着的时候，你还曾想过以“失散多年的孪生哥哥”为由糊弄过去，毕竟你也真的有一个孪生兄弟。但纵然他在你面前神经有多大条，也明显察觉出了不对劲。

孙策可以爱慕大乔，但他不可以对广陵王产生别样的情愫。

他在心里反复强调，却仍止不住想要知道——

“你怎么会是男的啊？”

尚香握着弓狠狠锤了孙策的后脑勺一记，又急着要扯清关系似的把自己的弓箭一并推到你怀里。

“嫂嫂，这和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都这个时辰了，我年纪小该睡了，哥我今晚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语速极快，兀自交代完便一跃隐入夜色之中。

孙策捂着被猛击过的后脑勺，正要朝着尚香的背影破口大骂，注意到你灼灼视线，又忙抿嘴投来目光，他的眼睛本就明亮得像淬了火的利剑，此刻正盈着水光扑闪着。

“你骗我？”

语气有些哀怨。

你掂了掂怀里沉重的弓箭，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刚刚就是用的这个射我？”

他眼神慌乱，习惯性地接过你手里的东西，回过神又觉得不妥，想塞回给你时突然想到这是尚香的东西，只能老老实实背在了身上。

“学什么不好偏学吕蒙，你以为扮女人接近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兵临城下，你要是现在求饶……”

“你知我不会求饶，我也的确骗了你，但是……”

你走近他，他捏着箭袋的拳头攥得极紧，几乎要将皮革背带给拽断了。鞋尖相抵，他身量比你大上许多，你上半身前倾才只能堪堪贴上他的腰腹。

“我从未说过我是扮作女子。”

他看上去仍有些呆头呆脑的，连一丝错愕都没有，满脸迷茫。你长叹一口气，干脆扯开衣襟，露出一截厚厚的裹胸。

“我本就是女子，明白吗？”

孙策点了点头，接收讯息的反应慢了些，迟来的羞红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很快便占据了整张脸。他结结巴巴地“啊”了半天，脸色变了又变，张开手掌就往你胸口捂。双手伸到半路顿觉不妥，又快速抽回捂住了眼睛。

“你……你怎么没有个姑娘的样子啊！”

孙策一手捂眼睛，一手颤巍巍地探出去帮你拉拢衣襟。指尖触到略有些粗糙的布料，如同被烫到了似的缩了回去。明明是那样细嫩的肌肤，为什么要穿这样质地的肚兜。孙策心中不解，只是暗暗盘算着得旁敲侧击让尚香帮你添置些衣服。

不过广陵王穿什么肚兜和他有什么相干啊？

不对，好歹一起拜过王母，就算做不成眷侣，那也能算是……兄妹？哥们？盟友？对手？

孙策使劲抓了抓头发，自重遇开始，接踵而至的真相让他心烦意乱。心口像被扎了一根针，又热又疼，呼吸也不敢用力，这根针仍自顾自的越扎越深。

承认吧——□□的他就是想和她做眷侣。

那一夜广陵没有攻成，孙策反倒是住进了你的府里，他说是来谈条件的，但是连着几日面谈也没谈到点上。这日尚香一脸无奈地指挥着十几个人拖着三只木箱进府，被亲卫拦下，一方非要检查，一方死活不让打开。

因你不在府上，尚香难得仔细思量了一下。这是嫂嫂的娘家，不能再让这里见血，便只好恹恹地带人将箱子拖回客栈。

“要去你自己去！”

孙策在尚香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转身盯着三只大木箱，考虑起了怎么把这些东西送进王府。怎么说呢，抱一箱翻墙是没什么问题的，三箱就有些多了。要是分三次运进去，动静又太大了。

那……在这些前提之下，他打开这几只箱子，择优装满一箱再运进去——也算合情合理吧？

孙策见过一箱子的头颅，见过一箱子的肉胳膊肉腿，却从未像这一次见到一箱子轻飘飘的肚兜这样——头晕脑胀。

他净了手，仔细挑选着样式。

“这件颜色衬她，这件样式挺素雅的，这件绣的虎头好威武啊她一定喜欢……这件好像有些薄了，这个位置怎么还留了两个大窟窿！让人怎么穿啊！这是什么布料，穿这个和没穿有什么区别啊？这怎么只有一团线啊……布料呢？”

等他背着一箱肚兜翻过高墙，公鸡都要打鸣了。本想偷偷把东西藏进你的屋里，却不曾想你看公文一夜未睡被你逮了个正着。长剑抵着他的腰窝，他一时难以说清，只能打开箱子自证清白。

“你这是什么嗜好？”

“这是尚香的一片心意！和、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尚香给我这个作甚？”

“还不是因为你的肚兜又糙又旧……尚、尚香是这么说的！”

他合上箱子，也不敢打量你的居室，后背紧贴着窗，天边破开一丝鱼肚白，他的轮廓在有些雾蒙蒙的清晨逐渐清晰起来。

洗漱后穿的寝衣又轻又薄，后摆垂在地上一路蜿蜒。你提着烛台走到他面前，这一团光将他的脸映得如火一般，他屏息许久，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热烈的吐息吹起了你的额发，你忍不住笑了。

孙策按住你笑得直颤的手，习惯性的接过你手里的烛台。

葱白的指节简单拨弄了两下，如雪的寝衣像蝶翼一样在孙策面前振翅。

“哪里粗糙？哪里破旧？要不你替尚香看看，毕竟她——那、么、上、心。”

虽然这件事的确很难解释清楚，但是孙策脑袋上顶着的那对毛茸茸的虎耳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你收起师尊的心纸君，又忍不住揉了一把孙策头顶上的虎耳。刚开始虎耳在你靠近的时候还会耷拉下来试图躲闪，但是见你每次一摸就笑得眉眼弯弯，孙策也逐渐找到了其中的乐趣。

“这就够了？不摸了吗？”

你的手才挪开一寸，他便伸长了脖子把脑袋凑过来，又顶住了你的手心。

“你现在不怕被人看去了？”

他盘腿坐在你对面，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戳你笔架上悬着的几支狼毫，虎耳随着你揉弄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里外都是我的人，谁敢放肆？”

柔软的耳朵摸起来热乎乎的，虎毛轻刷着你的手心，有些刺痒。

孙策最初在你面前摘下兜帽的时候，你还只当他头上是什么装饰，伸手便想薅下来给自己戴。只是没想到他嗷呜乱叫，捂着虎耳喊疼，你才发现他是真的长出了兽耳。

你问过师尊，但对方只是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似乎没把这当做什么大事。但他允诺你会派人从古籍里找找治愈方案，就是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他一手托腮，全然没有了最初的焦心。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挺喜欢老虎的，似乎还挺洋洋得意，还老说如果是刘辩那长出来的一定是猪耳。

你想象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顶着小猪耳朵的刘辩，似乎也很惹人喜欢嘛。

“你……”

孙策着急忙慌地伸出两根指头按住你的嘴角，把上扬的弧度往下拉扯。

“你才刚刚说过喜欢虎耳的，别那么快就变啊……”

如果孙策有尾巴，那一定会无精打采的蜷曲起来吧。

你拍案而起，吓得孙策原地震了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已经迈过桌案跨到他身后。

“你应该不止长了虎耳吧？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吧？”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他牢牢抓着裤腰，蹬着腿缩到墙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企图掩饰心底的不安。

“哪、哪有别的什么？你别扯我裤子啊！行！行！我自己来！”

他放弃抵抗，但起码守住了唯一的那根腰带。腰带中间的配链解开时叮当作响，平日里自己解倒也不觉得什么，但在两人独处一室时，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靡靡之音，撩的人心慌。

外裤褪下了一些，窝在裤子里缩成一团的尾巴这才如释重负地钻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藏久了闷得有些汗湿，虎尾左右甩动了数十下，才又恢复成蓬松柔软的模样。

“你既然已经给亵裤开了一个口子，为什么不给外裤也开一个。”

孙策提了提裤子，撇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你。

“你听听你说的……这像话吗？”

“你别穿这么快！我还没摸过呢！”

“喂……这里不行！”

你的手钻入他的外裤，不轻不重地抓了一把虎尾根部，正想打趣他，抬眼就看到他通红的眼尾。他的喉结上下翻滚，声音难得多了几分压抑，滚烫的视线落在你身上，你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块剔透的冰，在他的注视下，化出了汨汨的水。

“摸够了？”

孙策难得没有偏开视线，胸脯却在剧烈起伏着。

“没有。”

手掌抓着虎尾又逆着毛撸了一把，他倒吸一口冷气，托着你的腰往墙边一送，把你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你这样子摸是要对我负责的。”

“那这样呢？”

你抬起手掌拍了拍他的臀肉，他一脸期待的表情顿时有些僵住。

“他们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依我看还是挺好摸的嘛。”

似乎是察觉到你顾左右而言他，虎尾甩着甩着便缠上了你的手腕。

“还有前面……”

江东的老虎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那次发现给孙策的心纸君上多了一点白色斑痕的时候，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应该说是做贼心虚呢还是旁的什么，他托着心纸君的脚就想把它往怀里塞，嘴里还嘟囔着“心纸君说什么都没有”。

你伸手挡在他的胸前，截住了他的动作。孙策清了清嗓子，低头挑眉，掌心里的心纸君感受到威胁，瑟瑟发抖了没一会儿，就淌了两滴硕大的泪珠。

你摊开手，心纸君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你的掌心。

那一点白色的斑痕在衣袍的位置，看上去像是液体干涸后的状态，又像是米糊。你凑近闻了闻，味道很淡，应该留了很久快要消散开了。

孙策慌张的脸色直接僵住，张着嘴愣愣地“啊”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其实心纸君被弄脏了要修复清理并不是什么难事，怪就怪在孙策的反应——很不对劲。

“你解释一下？或者你更希望心纸君和我私下沟通？”

孙策的眼下像是徐徐晕开了一团晚霞，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置于膝盖上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紧接着食指和中指倏地支起，一前一后的像迈开了步子似的走到了你的腿上。他抬起食指戳了戳你搭在膝盖上的腿，头却越垂越低，低到你看不清他面上的红色，只能看到他耳尖上的粉红。

“说出来你不准笑话我。”

“不笑。”

“也不准觉得我恶心。”

“恶心？”

手心里的心纸君重重点了点头，又“嗖嗖”顺着你的袖子爬上衣领，气呼呼地坐在了你的肩头。

前一阵子你的确回广陵呆了很久，因着夜里开着窗办公受了凉，翌日就病倒了。

是夜，孙策的心纸君在你耳边拿着小铃铛摇个不停的时候，你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忍着把它丢出窗外的冲动，平复了怒意听他说话。

“唔……说……”

半睡半醒的声音带着咳久了的沙哑，孙策却听得浑身发烫。

怎么软绵绵的像那些夜里被折腾惨了的声音，好像许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也许久没有行那样的荒唐事。

“我、我本来就想问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江东……槐花都开好了，正好你可以来尝尝槐花馅的饺子！有支玩杂耍的戏班子上了一出胸口碎大石，也就只能垒一块没什么看头，下次你来，我垒两块碎给你看看！还有尚香天天念着你……”

“咳……你……”

“你病了？你是不是病了？着凉了吗？我叫几艘船给你送点药去！你是该好好补补身子，是上回看萤火虫的时候受的凉吗？我就应该早点送你回去睡的……”

他的声音透过心纸君传来，生动鲜活得像本人就在你身边似的，你几乎可以想象他无措的表情。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说了槐花饺子、说了胸口碎大石、说了尚香，在你耳朵里却只有热烈的“我想你”三个字。

孙策不习惯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赤诚又直白，却唯独在面对你的时候满嘴都是弯弯绕绕。

但是又很好猜。

你的咳嗽声加剧，身上发了汗，又热又黏，只能掀开被褥想要寻求一丝凉意。

“好热……”

“我……我也热……”

身体不可控制的有了反应，高高翘起的物什将亵裤撑起。明知道你现在正不舒服着，他却觉得舒服极了。那种罪恶感将他淹没，像一条贪婪的火舌舔舐着他的喉结、他的胸膛、他的各处。

“你别踢被子啊，会受凉的。”

“不……不要…嗯……都是……汗……难受……”

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孙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分不清啧啧的水声是因为手心的汗还是黏腻的前液，只觉得你那些破碎的词句让他的体温一往无前的攀升。

“再……再说一些……哈……很难受吗？”

踢开被褥收获的片刻清凉让你的毛孔舒张开来，你翻身抱着被褥哼唧了一声。

“嗯……好舒服……凉……还有……还热……”

你合上酸胀的双眼，渐渐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之际只听到对面一直哄着你喊他的字，忍着不适哑着嗓子含了好多声，渐渐只剩下一片混沌。

孙策心里很愧疚，他的手心一片滑腻，动作太大甚至有些浊液溅在了心纸君的衣袍上。属于你的那只心纸君一脸惊恐，咬着嘴唇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

“你你你别哭啊……我帮你擦掉，但是你不能告诉她！”

心纸君做错了什么，它只想好好躺着罢了。

明明是那样一个不受约束的人，你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孙策身上要绑那么多皮革束带。

他察觉到你的疑惑时，拉着肩膀两边的束带笑得一脸爽朗。

“我娘说这样勒着不会驼背。”

说完手一松，绷得极紧的两根束带没有了外力拉扯，又重重弹在了他的皮肉上。

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立刻蓄满了泪意，“嘶哈嘶哈”了半天才带着哭腔，摆着手说了句“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你忍着笑，曲起指节敲了敲他的护肩。

“你脱下来给我穿上试试。”

他脸上一闪而过为难的神色，但随后还是背过身摘下护肩。明明衣着完整，你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偏要背对着自己，悄悄凑上前偷看了一眼他的小动作，他也全然没有注意到。

孙策捧着刚摘下的护肩，低头凑近了闻了闻。

“好像……也不难闻。”

他吸了吸鼻子，抬头就对上了你的视线，慌张地把护肩藏在身后。

“我、我每天都有护理它的，但是皮革的味道我怕你闻不惯，绝对不是因为我身上有味道！我很爱干净的！”

似乎是想起摘下护肩是为了给你试试，他又手忙脚乱地提着束带要帮你穿上。

孙策急着要解释，让你想起了飞云迎你回楼的模样，甩着尾巴绕着你打转，仰着脑袋时不时用小爪子拍拍你的腿，可爱的不行。

束带穿过腋下，他弯着腰帮你调整位置，毛茸茸的碎发蹭过你的下颌，你痒得不行便往后退。你退一步他又跟一步，再退他便接着跟。连续几次下来他又急又迷惑，扯着束带拉了你一把。

“别跑了……唔……”

“你！”

你上身前倾，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脑袋，或者换个说法——他的脸撞上了你的胸脯。

一个结结巴巴的满脑子都是“好软好软”，一个怒气冲冲满脑子都是“好痛好痛”。两个人各想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从门外经过的尚香。

“哥你是真的勇！”

两人听到声音一起望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大门被重重关上来回震颤的残影。

“门已关，你们接着办事！来人啊！快来人！”

“是，大小姐！”

“你们全都给我退下！”

你觉得外头府兵的脸应该和自己一样黑，还有孙策……他的鼻尖还红肿着。想到他撞红鼻子的原因，你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两人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意外，你也很快就放松下来。刚想上前让孙策看看护肩是否适合你，尚香愉快的笑声又从外头传来。

“哈哈哈我要当姑姑啦！”

你看孙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正想上去劝他，他却迈步转向你，伸手就捂住了你的耳朵。

手心……好烫……

耳朵也很烫。

“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我根本就……”

“我知道你对我没那个意思。”

“不是的！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不……我对你很有意思！我是说……我心悦于你！但是还没有到……根本就不敢想孩子什么的……”

他的手心出了好多汗，让你更想要逗弄他一下。

“你这样捂着我耳朵，我听不清啊。”

孙策缩回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局促地揪着自己的发尾。

“要不你先看看，这个合适吗？”

你指着他给你穿戴好的护肩，果然觉得有一股力道扯着，后背也挺得更直了。

孙策一眼看过去，脑子都有些晕乎乎了。

护肩束带勒着你的后背，两团柔软被挤压得愈发挺翘，让他一下便想到了方才的触感。他想说合适，但是嗓子又干又哑，只能一边干咳一边点头。

“是吧？我也觉得挺合适的，怎么看都——挺合适的对吧？这根也给我试试吧？”

你勾起他胸下的那根束带，一脸玩味地又走近一些。

“咳咳……这个……那个……”

孙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这根束带勒在你胸下的样子，那一定会将你的胸脯托得更……

“其实你也可以想想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孙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愣愣地重重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又疼的直抽气。

“不是梦……那……你问这个问题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不是在逗我……对吗？”

最后两个字问得小心翼翼，你笑着点头，他却丢下你拔腿就往外跑。

“尚香！我要当爹啦！”

啊……这是遗传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才怪，你才不会后悔。

最近楼里的女孩子们都迷上了制衣，自己做一件里衣赠予心仪之人已然成为最受欢迎的告白仪式。

当然，这种告白不仅仅是对心仪之人，还有友人间的那种告白。送恋人的里衣会在心口处绣一瓣桃花，送友人的会在心口处绣一片兰草。

阿蝉已经收到许多件兰草里衣了，你却意外地收到一件桃花里衣。满怀负担地收下，眼看着女孩子捂着脸跑远，你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给孙策也做一件。

制衣就是将几片布料裁剪好再缝合起来，应该不难。之前请师傅教院里女孩子们绣花的时候，你和阿蝉就被百般照顾，连座位都是特地安排在师傅的两边。平日里舞刀弄枪都没有伤到过自己的两人，被小小的绣花针折磨得满手是伤。尤其是阿蝉，不仅要顾着自己，还要时时顾着你。

但纵使是这样，你还是凭借惊人的天赋，在缎面上绣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你突然有些佩服华佗，他连皮肉都能缝合，那一定对绣花也很精通。但你不敢去问，怕他又邀请你一起开颅。你犹记得上回吐得七荤八素后三个月都没开荤的经历，当场就把这个念头给掐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量尺码？”

孙策一手勾着一段软尺，在指头上绕了几圈，又一脸好奇地往脖子上挂。等你准备好纸笔重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被软尺缠得动弹不得。

“你别笑啊……是这东西太危险了！这个能做成兵器吗？”

你挥着剪刀咔嚓几下将软尺剪了，无奈只能暂且先用手掌来丈量。他乖乖展开双臂，笑眯眯地由着你摸，但还是疑惑你怎么突然对他的尺码好奇起来。

锲而不舍地连续问了几次后，你只能随口胡诌了一句。

“他们说傅融的肩要比你的宽，腰还比你的细，就连……”

你压着嗓子在他耳边低语，话音刚落，面前这位生来就不服输的孙大虎显然无法淡定了。

“我□！我就没见过比老□还大的□□！”

他双手果断掀开长衫下摆，作势就要解腰带。你正满眼亮晶晶地盯着某处瞧，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他整理了一下下摆，又有模有样地勒紧了腰带。

“不继续了？”

“现在……大白天的……”

你抬起双手张开无指，在半空中抓握了几下，笑得不怀好意。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啦，我得好好丈量一下才能帮你平反不是？”

对你时不时自由发挥的调戏行为，孙策已经有些习惯了。他抬起双手覆上你的掌心，比你粗了好些的手指扣入你的指缝，带着厚茧的皮肤紧贴着你的，随着手指剐蹭的动作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十指相扣。

“我介意，晚上再来好不好？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这还挑时间的吗？择日不如撞日嘛！”

“白天太亮了，什么都看得好清楚。会……忍不住。”

明明晚上也没见他多把持得住，但偏偏他现在说的，你都相信。但就是这样的他，只有在你面前袒露出这样一面的他，让你想要靠得更近些，索取得更多些。

“那你亲我一下。”

“我真的亲咯？”

“啵！”

“我是让你亲脸啊孙策！”

你最终还是成功把里衣做出来了。虽然是托了尚香把她哥的里衣偷过来，用剪子几下把里衣大卸八块再重新缝合的——但这好歹也是你亲手做的嘛，起码桃花是你一针一线绣的。

他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翌日，容光焕发的孙将军昂首挺胸在营里到处溜达，没有人敢好奇他怎么没穿平日里那身衣服，因为更令人好奇的是他逢人就拉开外衣的行为。

“瞧！我媳妇给我做的里衣！”

“夫人绣工精湛啊！瞧这馒头绣的——栩栩如生啊！”

“拖下去领30军棍！”

那天营地里四处都是哀嚎声，只不过你全然不知。你任由着侍女帮你揉捏酸痛的手腕，揉到酸疼处，嗓子却沙哑到连一句呼痛声都发不出。

“楼主这是怎么了？”

“量……尺……寸……咳、咳咳……量的……”

“呜呜……楼主日理万机太辛苦了。”

别！别再说“机”这个字了！

第一次因为来癸水把孙策的坐垫弄脏时，你还有些怕他不了解情况。一边起身一边着急忙慌地撸起袖子，语速极快地解释着自己没有受伤。

可是他却表现得极为镇定。

“你别乱动，坐着。我叫人烧点水让你沐浴清洗一下，不对，我应该先让他们煮点糖水。”

“哦？”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不是……我没有……我妹！是娘让我照顾尚香，所以我才知道这些的！没有别的女人……就、就你一个。”

虽然此刻小腹的坠痛让人很难维持表情的稳定，但是面对他的时候，不需要费力就能笑得十分轻松。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是一首无声的曲子，在你的脑海里缓缓流淌。淌过那些很久没有开怀笑过的枯竭的土壤，浇灌出大片的花香。

好像他在的地方，春天就会来了。

“怎么傻呆呆的？肚子疼吗？”

尽管以前也有过腹痛，但怕被人识破身份，你也都是自己忍受过去。师尊安排翳部帮你抓了调理身体的药，但你怕苦总是倒在花盆里，身体也自然没有好转。

“疼的……”

现在有了这样一处地方，有了这样一个人。疼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不用自己扛着，可以带着一身的刺依偎过去。他不会怕被你扎疼了，他只会问你背着这些刺累不累。

怎么会不疼啊？

怎么会不累呢？

孙策屏退侍女，见你脸色煞白并不太舒服的样子，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我等不下去了，我去给你煮糖水。”

人刚走到门口，又匆忙折回盘腿往你面前一坐，毛茸茸的脑袋就低了下来。他后脑勺的小啾啾下面，露出一截光洁的颈，这一块肌肤没怎么晒过太阳，呈现出与小麦色肌肤不同的白。这是江东孙策柔软的颈，是多少人垂涎的恨不得提刀抹的部位，毫无防备的袒露在你面前。

就像猛虎露出柔软的肚皮。

只对你。

“你头痒啊？”

“不是！是让你……摸摸头。你不是很喜欢摸吗？说我的头发和我直愣愣的性子不一样，说我又软又好摸……你先摸两把开心一下，然后等我一会儿，我煮完糖水就来。”

你伸手使劲揉了揉他细密的碎发。

笨蛋，怎么什么柔软的部分都迫不及待地送到你面前啊？

孙策按住你的双手，缓缓抬起头，他的眼尾有些泛红，像是被人欺负过似的。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你，喉结上下翻滚，仿佛憋了长长一口气，吐出的时候还有些干哑。

“不能摸了。”

侍女刚好备了浴桶和热水过来，他理所当然地退出屋子。待你沐浴更衣完，他才捧着一盅糖水进门。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位不进厨房的大将军会不会弄出什么黑暗料理，没想到他还煮的有模有样的。

棕红色的糖水里窝着两个蛋，上头飘着去了核切成片的红枣和枸杞，闻起来又香又甜，热乎乎的样子更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身体暖融融的。

“坐垫过几日我再给你送两只，这只我带回去丢了吧。”

“你放这里就行，我会丢的。你先尝尝糖水，喜欢的话我把方子……不对，你需要就叫我，我给你煮。没错，这是孙家补气的秘方，不能外传！”

你不信，但却熟练地附和着点头。

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总有种月事带没有绑好的错觉，若是再弄脏一个坐垫，虽是小事，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孙策看着你有些坐立难安的表情，二话不说起身坐到你的身后。身子陡然一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抱起你的动作就像端夜壶一样轻松。臀下是他结实的大腿肌肉，他就像一只特大号的椅子，任由你坐在他身上。双手从身后环住你的腰身，心无旁骛地按在你的小腹上，属于孙策的炽热的体温从他的手心传来，熨贴了所有的不适。

“你喝你的，我就是帮你揉揉肚子。”

“万一弄脏你的衣服……”

“有没有暖和起来？我按在这处可以吗？”

他的声音透过紧贴着你后背的胸腔传来，散发着让人恍惚的不确定。但是他的体温是那么真实，他的气息也是那么笃定地包围着你。

“好温暖。”

能够透过舷窗与他惊鸿一瞥，是你预料之外的人生之大幸。

“那日你误以为我的小船在江上抢了你的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骂我的？”

“我怎么敢骂你啊！就是……一开始有点生气但是绝对没有骂你！”

“所以你心里嘀咕了些什么呢？”

“你胆子那么大敢抢战船的道，那行吧……我只能乖乖让你占便宜了。”

“你现在一边顶着，一边揉着，还说是我占你便宜？”

孙策把你抱起往上掂了掂，涨红着脸深怕不听使唤的那处又碰到你。甜汤的暖意发散开来，按着他的膝盖又往后坐了些。

“真可怜，只能忍着，好像真的是我占便宜了。”

“你别坐上来了！下去一些！快下去！”

“就——不！”

孙策的分享欲在与日俱增。

以前分居两地时，他的心纸君动不动就吱哇乱叫。或是在你和众人商讨战事时，或是睡意袭来正准备休息时，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但是接起来又发现他也没什么正事要说，更多的就是问候，最多在问候之后讲些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日常生活事无巨细的赘述。

“吃了吗？”

“睡了吗？”

“醒了吗？”

“在吗在吗？”

每次开口都是兴致勃勃，就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明明只有声音传了过来，却好像能看到他满脸欢喜地在你四周转来转去的模样。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热闹都捧到你面前，看你欢喜、看你讶异。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你所有表情珍藏起来，午夜梦回再挑拣出来细细品味。

“昨天尚香抱了好几张饼子，比脸还大！我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她把饼子中间都掏空了，趁仲谋一动不动看书那会儿，拿饼边儿当环，从屋外往窗子里丢，正好套在仲谋的发髻上哈哈哈！还挺准的！”

孙策有声有色地讲述着，你不动声色地弯起了唇角。掬了一捧水泼在肩头，许是温泉汤浴驱散了一身寒气和倦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仲谋看上去老成，但似乎总是拿尚香没什么办法。”

“谁说的，他当场脸就黑了，夜里尚香的衣柜就起火了，虽然烧的都是些破布料，但尚香哭得可惨了。”

他寥寥几句让你眼前立刻有了弟妹互相霸凌的画面，思念像是一根沾满了蜜糖的毫针，往你的心口又扎了一寸。

好想去江东，想去那个闹哄哄的、一刻都不能停歇的地方。想念那边带着海棠香的酒、那场没有尽头的蹴鞠比赛、那些形形色色却同样热烈的人。

“昨天夜市上我看到一个变戏法的，大变活人你知道吗？明明那个箱子里啥都没有，他就转了几下，‘哗啦’一下，就跳出一个人！”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那你看出其中机关了吗？”

你展开双臂，拨开水面层层叠叠的花瓣，水波荡漾，又裹挟着花瓣飘回来。

“……啊？咳、咳咳……当然了！”

“你该不会是揪着人家的衣领逼问出来的吧？”

孙策回想了一下那晚的动作，他当时明明只是摸了一下刀，那个变戏法的就一股脑儿全交代了——这不算逼问吧？这更不是揪着衣领逼问吧？

他偏开视线，喉结不自觉地翻滚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带动了一片淅淅索索的摩擦声。

“我就问你一句，你想看大变活人吗？”

稚嫩的绿叶轻飘飘地落入池中，你捻着掉落的新叶，指腹摩挲带动着叶片转动。

“我也问你一句，你还要看多久？”

身后响起沉闷的落地声，看来孙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行迹会被你察觉，连轻功都没用上。

“你、你知道我在上面？我藏那么好！”

“你在广陵王府外头转悠的时候，阿蝉就知会过我。”

孙策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温泉池边，端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觉得不过瘾似的捧着壶往嘴里灌了好几口。幸而茶已经微凉，他也喝了个过瘾。

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沾了茶水的下颌，连杯子都准备了两只，原来真的早就发现自己了，幸好不是在等别的什么……天知道他看到两只茶杯的时候内心有多少念头在反复奔涌。

孙策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瞟，刚喝完茶水却又觉得嗓子有些渴。在树上无意间看到你拨开花瓣，透过清透的温泉池水那远远一眼就差点让他掉下来。

于是一人抬头望天，一人默默玩水。

“你背着我来广陵公干？”

“我娘念叨你，新酿了几坛子海棠醉，想请你去尝尝。”

“那你带过来我也能尝呀。”

“仲谋还有几门功课想和你探讨一下！”

“是伯言兄身体不好吗？仲谋他什么时候问过我功课？”

温泉水可真烫啊，孙策觉得脸都被烘得热腾腾的了。他把玩着自己的发尾，努力思索着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要不说说尚香吧！尚香她……她……她还能干啥啊？

“你呢？”

“嘎……啊？”

“他们想让我去江东玩，那你呢？”

你转过身，直直盯着他的侧脸。他也不再偏离视线，正气凛然地望了过来。

可能又要说到尚香了吧，这家伙……

“我想见你。”

好像……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去江东小住一阵子，所以我就来了。我等不了心纸君，也等不了你来回奔波，所以我就来了。”

“要是说‘我不去’呢？”

孙策的舌尖顶了顶左腮，鼓出一个气呼呼的形状，又长舒一口气，勾着嘴角，隐隐露出一截洁白的虎牙。

“那我就在广陵多住一阵子呗。等下！你不许拒绝我！好歹让我见识一下广陵的待客之道吧……”

“闭眼。”

“你……你要亲就直接亲，不用遮遮掩掩的……你知道的……我又不会躲你……”

“我泡得发晕，我要起来了。”

你作势要起身，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有闭眼的功能，手舞足蹈地捂住两只眼睛，张了张嘴却还是放弃了解释。

他心里懊恼，明明平时也没这么自作多情，今天自己是发什么疯啊！

“哗啦”一声，孙策脑海中几乎已经能想象心上人出浴的模样，胸口像有成群的西域麒麟一起狂奔而过，踩得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紧接着双唇被清甜的气息掠夺，孙策还没来得及移开手，伴随着更大的水花声，他被一股力道拖入池中。

“本王在江东玩得很尽兴，于情于理这次都会好好替远道而来的孙小将军——接风洗尘。”

他的身子僵了片刻，又放松下来，将你揽入怀里。

“是、大、将、军！”

罢了，他已经赚到了。

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能终成眷属，孙策深知这一点。

你身边有太多的人。疯疯癫癫的青梅竹马、嘴硬心软的战友、不知人间疾苦的长辈、生死相交的路人……这不是他喜欢的热闹。

孙策向来不喜欢做偷偷摸摸的事，但对于喜欢你这件事，他在自己心上悄然放了许久。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纵然明眼人都能察觉他的心意，唯独他不敢戳破。

现在的相处让他觉得自在得很，万一进一步的动作吓到你，对他而言得不偿失。然而若是他继续原地打转，看着别人都在发动攻势，又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不喜欢和别人讨教，但为了这事腆着脸去找了尚香一次。不是没考虑过找女人缘极好的周瑜，但看他为了追小乔淑女在鲁肃那累积下的一卷借条和两人愈发相敬如宾的关系，又觉得找他帮忙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尚香拍拍胸脯表示没有人比自己更懂女人心，绕到屋后捧出几叠话本子连夜开课。孙策咬紧牙关，努力汲取着书中知识，但还是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尚香一掌拍在孙策面前的桌案上，揉着自己素来尊敬的兄长的脑袋一顿鞭策。

“你还想不想给我找嫂嫂了！你还想不想给孙家传宗接代了！”

“想是想……但我还不知道……要男孩女孩呢……”

“你想个□！”

第一次从妹妹嘴里听到脏话，孙策一记眼刀射过去，尚香卷着手里的话本眉毛一挑，他的威慑力顷刻减半。

“女孩子家家的，好歹文雅点……”

他嗫嚅着叹了口气，思忖着该怎么继续保持清醒。尚香却突然来了主意，伸手就要揪他的辫子。孙策伸手护住，盯着妹妹手中的麻绳，只能老老实实低下头。

“我自己绑……”

头悬梁了半夜，总算把一本看完，连续被尚香拷问了几道大题，都答对了才有了片刻歇息的机会。孙策支着脑袋靠在几案上，四根小辫仍高高吊着，没来得及松开就睡了过去。

他咂巴了几下嘴，梦见了什么好事似的，口水沾湿了半边脸。

你总觉得孙策和往日不太一样，许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眼下添了几分青黑。而且……你瞥了一眼掉落满地的棕色长发，拍着孙策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慰用力按了按。

“没事，脱发只是小问题，多半是近日压力太大了。”

傅融轻笑出声，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厚厚的几册账本后面传来。

“肾精不足易脱发，需要我替孙将军去翳部抓点药吗？”

若是平日里的孙策，这会儿应该已经拔刀了。但是今天的孙策却只是往你身后一站，宽阔的背肩缩成一团，弯着身子把脑袋靠在你的肩头，抓着你的衣袖左右晃了晃。

“你让我躲在你身后，你这副官不会生气吧？”

孙策箍住你的双臂伸展开，你不得不以一种母鸡互崽的姿势挡在他的身前。

“你这副官好可怕哦，不像我，只会……”

你一手捂住孙策的嘴，忍无可忍地把他往屋外拖。他一声不吭地任由你拉着，跨过门槛的时候瞅见傅融蹙了一下眉，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心里为尚香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茶香奶狗狠狠爱》果真奏效！

一路拖到院外，看四下无人，你才凑到孙策面前仔细观察起来。鼻尖几乎撞上鼻尖的距离让孙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里各种念头来回翻滚——想着你用了什么味道的澡豆为什么那么好闻，想着中午吃过些什么会不会有异味，想着要是你亲上来他不知道怎么亲回去该怎么办，想着嘴唇有些干燥要是先喝口茶水润一润就好了，想着婚礼要在广陵和江东都办一次，不行东阳、偃师、江都、琅琊那些地方也得办，总不能让各处绣衣楼的弟兄们来回跑吧，为了方便你的部下他完全可以接受巡回成亲，想着给男孩取什么名给女孩取什么名……

他想了很多，各种小人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如果不是被你打断，已经过完一辈子了。

“玄蜂？”

你掐了掐孙策与颈部交接的皮肤，又搓了两把他的鬓角，毫无破绽，似乎也不像是易容的。

“你真的是孙策？”

他弯起一边的唇角，水润润的大眼睛不知是怎么了，半睁不睁的，像是要闭眼又仿佛想要挑眉，最后变成了轻微抽搐的状态。

“哼，女人，如果你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

看到你一脸错愕的表情，孙策不确定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努力回忆着《霸道铁子追追爱》里的其他台词，但记忆力有限，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说哪句台词比较好。

你想着傅融说的不无道理，的确应该去翳部抓点药。或者是先把华佗请来替他看看？但他动不动就开人脑壳，只会让你更头疼。

“是遇到什么事了？要和我说说吗？毕竟我们是盟友……”

“我不想当你的盟友。”

他好像有话要说，藏了许久的话，再封存下去都要变味了。孙策的双唇翕动了几下，却仍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的手心还捧着他的脸，掌心对掌心，忍不住用力挤了一把。

像是想要把他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挤出来，但你是知道的，硬迫他说他是说不出口的。

你都知道的。

全世界都知道他欢喜你，他却不能明明白白说出口。

还不如你仍是大乔的那会儿，他心里藏不住话，眼里亦藏不住动心。强悍的江东之水，终是为了托起那一片花瓣而敛去锋芒。

“那你想当什么？”

“我……没想……”

“我不再是大乔的时候，你不想当我的盟友，那你想当什么？孙策？你喜欢大乔，却不能喜欢广陵王，是吗？那如果没有这所有的头衔，你还……”

他强硬地掰开你的手，火急火燎地低下脑袋，唇瓣还没有贴上，脑门就重重的撞上了你的。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托住了你的腰，你可能现在已经摔了个屁股蹲儿。头晕目眩地晕了一会儿，脑袋上火辣辣的疼痛才传了过来，你抓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子，疼得龇牙咧嘴。

“你……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亲人的经验，你站稳我再试试。”

“呜……”

“好好好不亲了不亲了……”

“你脑壳真硬啊孙策……我觉得我要被你撞傻了……”

后腰的掌心徐徐散发着热气，他又将你往自己那侧搂了一把。湿热的唇瓣贴上你额头的肿包，一触即离。孙策对着你的额头吹了吹气，可相比额头，耳垂的温度却更加烫人。

“呼——呼——”

“连盟友都不是的这位孙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你哭，我不想看你难受，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想要你啊。”

“你是对广……”

“不是广陵王，也不是大乔。我想要的是原原本本的你。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我有多中意你啊……我也、我也很烦恼……有那么多人对你好，我想变成最特别的那个，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可真虎。”

“啊？”

“你不喜欢大乔，也不喜欢广陵王。我也不喜欢茶香奶狗，不喜欢霸道铁子。”

他不需要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喜欢的就是他的样子。

“弯腰！我也没有亲人的经验，你让我练习一下。”

话音落下，孙策反应了几秒，爽朗地欢呼了一声。你的身子陡然一轻，双腿悬在半空来回晃着。他毫不费力地将你打横抱起，托高你的身子乖巧地将脑袋凑上来。

你却只是轻笑着吻了吻他同样有些泛红的脑门。

“啊？没啦？这就……啊？真的没啦？”

你们还有许久许久的时光，岁月悠长，不负余生。

“不行，我们找个没人的地儿，我让你慢慢练习！我今天有的是时间！”

孙策说自己不是妻管严的时候，连胞弟孙权都笑了。

你端着刚凿出来的冰盏进屋，只觉得屋内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戏谑的眸子里闪烁着“准备看好戏”这几个字。每当看到这种目光，你便条件反射地瞥向孙策。

果不其然，这家伙突然抱着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望着天花板，一副无比心虚的模样。他身量长，突然抱腿坐着的样子怪滑稽的。你警告似的轻咳两声，他一脸关切地投来目光，下巴支在膝盖上，看上去又乖又可怜。

“这日头越来越晒了……哈哈……”

你将浇了一层桃汁的冰盏推到孙策面前，站在他面前舀了一勺碎冰送到他的唇边。

“张嘴。”

“啊……”

孙策挑眉，示威一般扫视一圈，眉眼染满笑意，乖乖张了嘴。一口碎冰下去，在舌尖凉丝丝的化开，甜香的桃子味在口腔中迸发出汁水，消暑又消气。

尚香和吕蒙都没忍住，当场就干呕了一声。你心下了然，把他们的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握着勺柄的手正要抽走，却被孙策握住手腕，他伸长了脖子，叼着勺子口齿不清地感慨了一番。

“今天的冰盏尝起来比以往——都、要、甜！啊！莫非这就是有、夫、人、疼的滋味！”

虽然明知道你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但孙策仍是强压住内心的震撼，“啵”一声吐出勺子，又张开嘴想等你再喂一勺。你弯着唇角舀了一勺塞到他嘴里，又拿了块帕子替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华佗想试试刀刃，我就让他替我凿了一碗冰盏。你要是喜欢吃，我再让他多凿些。”

“呕……”

这回是孙策的干呕声。

脑海中的画面从柔情蜜意的爱妻小心翼翼地在碎冰上浇上清甜的桃汁，猛然变成光着半边膀子的壮汉磨刀霍霍在冰窖里挥汗如雨。

“华佗随身带着的那些刀……嘶，怪不得这冰盏粉粉嫩嫩的，口味够重啊！”

“仲谋，凿脑壳和凿冰哪个更快些？”

“你想试试？”

几人一起看向面如土色的孙策，不禁同情地摇了摇头。孙策一把抢过你手里的帕子，捂着嘴只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端过冰盏，坐到他身侧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这回其他人纵然只是旁观，也是彻头彻尾地感受到了凉意。

“不愧是楼主……”

惊叹、敬佩、惶恐……各种神色在众人脸上来回变化，你抬眼扫过去，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天这么热，不如大家一起吃些冰盏消消暑气？”

在座所有人纷纷摇头，正欲起身朝外走的时候，孙策拍案一跃而起，他的身法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挡在了门前。

“别走啊，没听见我夫人说请大家一起吃吗？”

大家的眼神很难不透露出一丝鄙夷，孙策这家伙脑门上明晃晃顶着“妻管严”三个字，不知道在嘴硬些什么。

尚香是第一个折回和你撒娇的。

“嫂嫂，我吃不了嘛，我小日子到了。”

“楼主，我也……”

“吕蒙你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尚香和吕蒙闹成一团，孙权坐回原位看起书来，吃了冰盏仍有些燥热，你扯松了衣襟，露出一段锁骨和从锁骨一路绵延而下的花瓣一般的红痕。

“太热了是不是？我给你扇扇风！”

孙策又突然出现在你身侧，带起一阵热风拂起你的发丝。发丝垂落时覆盖在他的发上，彼此交缠，犹如昨夜。他伏在你身上的时候，散开的长发垂落在你的发上，随着愈加难以自控的动作，发与发交缠在一块儿，如系千千结。

他替你拢好衣襟，取了身侧的扇子为你扇风。微风鼓动，纠缠在一块儿的发丝也将被吹散开，你忙止住他的动作。

“孙将军不怕别人说你‘妻管严’？”

“我就是啊！”

尚香和孙权交换了一个眼神，吕蒙更是直接脱口而出——“无耻”。

“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他低头将你的发尾和自己的发尾系在了一起。你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能懂你的意思。虽然青丝纠结，心却豁然开朗。

“你看，系住了。”

“嗯，记住了。”

“哐啷”一声大门被华佗重重踹开，他手里端着、胳膊夹着十几碗冰盏兴冲冲地进屋。

“哈哈哈，你刚送我那把刀确实不错，凿冰凿得又快又带劲儿！来，大家一起吃啊！”

“嗝……”

怎么才来呀……狗粮都吃饱了。

说孙策疯吧，他对战事有着最冷静的分析。说孙策不疯吧，他冲进敌营，佩刀几次卷了刃换了一把又一把，却仍红着眼觉得还没享受到乐趣。

之前为了保护你而断的那条右臂再次负伤，胸前也添了刀伤，怕你担心本来还想佯装无事，却被医官们强行拖上担架。孙策这辈子做过最大的让步大概就是——从后门走，别惊动她。

伤口发炎，半夜他发了一身的汗，纱布血淋滴答的被揭开，粘连着皮肉，伤处再次被撕扯到，血肉翻开，又有一股血从伤处涌出，他却只是呓语没有喊一声疼。

随从见他脸色煞白，焦急地扑到塌边想听听他有什么需要的，却只听到了他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安慰。

“别看……别哭……会吓到你……我一点都不……疼……”

随从拿帕子替孙策拭去额上的汗，吓得嘴唇都在哆嗦。

“广陵……夫人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啊？将军……将军我们请夫人过来吧……”

孙策浑身都烫，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却捕捉到了随从的声音。他习惯性地想要抬右臂，却疼得没有知觉。落难老虎不如猫，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现在连让随从闭嘴的力气都没有。

医官上完药去净手，可孙策流了太多的血，手心指缝都是滚烫的血红色，濯洗了半日都没洗净。

你气喘吁吁地冲进后院，掌心还沾着方才得知孙策受伤时翻倒的墨汁，看到医官手里那一盆血水时，你强压住内心翻腾的焦躁，上前将手浸入盆中，黑乎乎的墨渍和鲜红的血色融成更压抑的暗色，比夜色更沉。

你平复了呼吸，掀开帘子进屋，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凝成了一把把尖刀，每一下都往心口里剜。

“状况如何？”

冷静克制的声音藏不住颤抖，平日里活蹦乱跳的那样一个鲜明的人，像熄了火的太阳，熬尽了最后一滴血。

“万幸血已经止住了，胸口的刀伤比较重，右臂断了，医官已经用夹板固定好。”

“我来照顾他，府里备了饭菜，你们先些休息一会儿。”

众人纵然担心，却也没有拒绝。待人群散去，你才吸了吸鼻子发出第一声抽泣。

刀尖舔血的日子对你们来说稀松平常，也不是没有见过孙策身上的各处疤痕，但是这样鲜血淋漓的却是你第一次见到。哪怕是第一次为你守城而断臂受伤，他也是捂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

这回他却拒绝不了你。

孙策光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和纵横交错的旧伤。换作以往你可能还会调笑着戳戳他，但此刻你却怎么都不忍心碰那些被纱布细细裹好的部位。

他的呼吸很浅，额上仍止不住在发汗。你绞了一旁的帕子，拨开他的额发，轻轻掖去汗珠。

“小伤……别怕……”

孙策喃喃道。

他闻到了你的味道，在一片屠戮之中，犹如一阵清风，拂去他的一身罪孽。但他却睁不开眼，身子太累了，不论多努力都没法睁眼再看看你的脸。他厌恶这副虚弱的肉身，恨不得剖开躯壳用一缕魂魄去看一看身侧的姑娘。

看看她哭了没，看看她……她一定哭了。比血还烫的眼泪扑簌簌溅落在他这些日子被风刮得有些皲裂的皮肤上，比他挨得这些刀子都要疼。

“还以为伤得多重呢，差点就让崔烈帮我拟续弦名单了。”

“不许你……算了，要是我……咳咳……”

他想说要是他留不住这条命，她是应该寻一个好人家，只要比他命长些，只要不会让她担惊受怕，只要能让她天天都能快快活活地活……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没法那么无私，他就要她一辈子都守着自己。

“我会好好活着……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穿那套广陵王妃的礼服的。”

你勾起他左手的小指，拇指对着拇指按下誓言。

“我们一起长命百岁，活到你都觉得厌烦了，再一起去更远的地方。”

“我应该……不会厌烦。”

孙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出半个月又可以吃一缸米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只余右臂仍未好全。

你进屋时他正飞快地用饭勺从桶里舀饭吃，见到你的时候饭勺也不要了，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着半身高的饭桶，低头望着桶假装没见你进门。

“啊……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我还是要多吃点养好身子……可是左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明明听人说你两左右手耍刀都很利索来着的。”

你笑眯眯地坐到孙策身侧的椅子上，掰过他的脸把他嘴角的米粒剥下。

“谁说的！吕蒙？鲁肃？刀是刀，勺是勺！他们也不看看，这能一样嘛！”

还真不一样，勺可轻多了。

你捻着米粒塞进嘴里，手指刚从唇边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不是唇瓣与唇瓣之间的摩挲，而是一种接近于夺食的急切。舌尖顶开齿关，勾着翻搅出一片黏糊的水声。

你被他亲的有些缺氧，依稀仍想着那一颗米粒。

好像是被他吃掉了。

“还不够……还想再吃一些，好不好？”

孙策近日有些烦躁，他其实最喜欢亲近你了，但又怕热。近日酷暑难当，他每每贴上来，话还没说上几句，又退开老远喊着要去冲个凉再来。

“你今日已经冲了5回了。”

“算上你睡过去的那会儿应该是7回……”

你看着他慢悠悠走回你身侧，一脸认真地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你张开的五指边上。说完又顶着一张绯红的脸，一面喊着热一面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跑。

你咬了一口孙策方才送来的冰镇过的果子，才觉得指尖的热意将将消退了些许。随手从身侧撂成堆的文书里翻出一本，朝向自己摊开来扇了扇风。

是有些热啊。

孙策咬着辫子站在浴桶里潦草地冲了个凉，天闷热得不行，他还未擦干身子，又觉得隐隐有些发汗。抬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的气味，幸而是清爽的澡豆香气，混合了海棠花调制出来的，又隐隐散发着馨香。想到自己用的和你是同样的澡豆，伏在你身上闻到的也是一样的气味，围在腰间的长巾瞬间被撑起成鼓包，孙策的后槽牙有些痒痒的，舌尖顶着左腮，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勾起四根发辫叼在嘴里，打算回浴桶再重新冲一次。

没有挂锁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孙策一跃躲到了屏风后头，扒着根本遮不住头的屏风朝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倒也是奇了，第一次见你把屏风当屏风用哎。”

孙策愣愣地张嘴，四根发辫旋即垂下，软绵绵的甩在胸前。见你抱着一叠干净的衣物挂在架上，他又慌忙低下头，手忙脚乱了好一阵。你偏是在他胯下硬物雄赳赳气昂昂地上翘着时进了屋，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下去，他懊恼地用长巾去捂，它却势头更甚。

“你躲在后头做什么呢？”

你掀开半掩着的帘子往屏风那儿走，他却大声喝住了你。

“啊！等下！我……我还没穿衣服！”

“我知道啊，你看我这不是给你把换洗衣服拿进来了吗？”

你又往里走了一步，见他额上又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禁若有所思起来——看来他还真的很怕热啊，刚冲完凉又出汗了。

你转身又走回架边，手中柔软的衣袍重新挂回了架上。

“那你再冲一下吧，衣服我挂在这儿了。”

见你说完便合上门离开，孙策总觉得心口紧绷着的弦却不像是松了下来，倒更似崩了开来，他口中有些苦涩，垂眼盯着总算消停下来的部位，闷闷不乐地戳了它几下。

你约莫是看出来了，看出自己抑制不住的情欲。

挺遭人嫌的吧？

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他自诩是个自律的人，却总在你面前乱了分寸，一点都没有沉稳的男子气概。孙策不禁想到自己每晚哼哧哼哧掐着你的腰要个不停的模样，把你折腾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要咬着你的耳尖央求着再来一次……他一手扶着屏风，脑门哀怨地抵上去，刚一触到，“哐啷”一声，暗青色的红木雕虎符的大屏风碎了一半。

下手真的没轻没重的，难怪你会避之不及。

孙策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尽可能的减少碰你的次数。

回到书房啃果子的你没有想到孙策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做出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只是觉着冲完凉回来的他看上去反倒比先前更蔫了。指尖撵了一枚果子递到他的唇边，大袖滑到臂弯处，露出莹白的肌肤和腕上刺目的瘀青。他乖乖张开一半的嘴连忙合上，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你手中的果子，抱拳道了一声谢才低头吃了起来。

你一手支着下颌，一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怎么看面前的孙策怎么不对劲。是冲凉受了风寒吗？不像……更像是撞坏了脑袋。视线聚焦到他通红的脑门——啊？还真是撞到了脑袋？

是夜，你对着镜子抹发油。起初都是府上丫鬟做的事，成亲后却都被孙策兴致勃勃地一手包办了。重新梳顺了发尾，你抬头透过镜子看坐在桌边的孙策。他穿了一身月白色寝衣，双腿岔开踩着凳子脚，双手并拢乖乖置于双腿之间扶着凳面，见你的视线瞧了过来，又慌忙偏过头。

面上看起来一脸镇定，脚尖却踩个不停，整张凳子都“吱呀”作响。

明明昨天还把你圈在怀里帮你抹发油，今天却避之不及，这也太怕热了吧？

你搓了搓掌心，一股莲香弥漫开来，低头从发尾开始抹，差不多手心里的发油都抹完了你才抬头，从桌上的小瓶中又取了一些，瞥一眼镜中的孙策，他仍是无动于衷地东张西望，只不过……他是不是动了凳子？怎么觉得他坐近了不少？

你无声地笑弯了唇角，继续装作毫不在意地抹发油。

孙策提着凳子往前挪了挪，明明应该由他来替你抹发油的，明明应该由他亲自来的！但是万一贴上去就有了反应，那么这一天他的坚持都将会付诸东流。他根本做不到那种成熟男子才会有的坐怀不乱，你还没坐进他怀里，他的心跳就已然乱成他都分辨不清的模样了，就像有成百上千个江东船夫拿着桨搅动着江东的水，搅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坐着一只小船在漩涡中心打着转儿。

“你要是热，也不必坐过来。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

“啊……”

“我去其他厢房睡也行，太热了你反而睡不踏实。”

“别！”

像是怕你真的会分房睡，孙策又端起凳子往你身后一放，整个人从后面贴上来，他长手长脚，轻轻松松就又将你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明明用着和你一样的澡豆，他身上的气味却又意外的让你更觉心安。

他一只手臂横在你的胸前，一只手臂揽着你的腰肢。软弹的胸膛紧紧贴着你的后背，随着呼吸深浅缓缓起伏，一下比一下热。

“不怕出汗了？”

“本来我也不是怕出汗啊……虽然有也是有一点……”

“头还疼吗？”

“你看到屏风了？这可不怪我，是它太不耐撞了。”

笨蛋，比屏风更直接的是他红肿的脑门啊。

“屏风可不像我，被你骑着西域麒麟撞飞半条街还能喘气。”

“你也没有多耐撞啊……不然我早就……”

你隐隐从他的话里行间品出一些别的意思，瞪着镜子里的孙策便问。

“孙伯符！你不肯与我亲近不是因为热？”

“你以为我是因为热才……啊……对！是因为热！当然是因为热！”

“行，热我就去出去睡。”

你掰开他的手臂刚一起身，又被他扯了一把跌坐在他的腿上。孙策可怜巴巴地环上你的腰，说什么都不肯放手。柔软的臀肉与大腿轻触的瞬间，逐渐苏醒的硬物抵了上来。

“你要出去睡也行，带上我。你别怕……不用管它，过一会儿它就会下去了。我不会伤到你的。”

笨蛋。

“我不怕，我心悦于你，它也是你，我怎么会怕？你……等下，但这也不是……孙伯符，你不热吗？镜子……要扶你自己扶，等会儿这也得被你撞坏……不、不是！是镜子撞坏……”

这家伙怎么得寸进尺啊。

“都是汗……黏哒哒的……”

“我陪你洗洗便干爽了。”

没关系，他现在不怕热了。

孙策知道你近几日心情不佳，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见你总是静坐着翻看书信，看着看着就拔刀而起。

与其说心情不佳，倒不如说有些躁狂。

孙策喜欢陪你处理公事。他总是起个大早晨练一番，沐浴洗漱后再陪你用早膳。接着就是你看文书，他坐一旁看兵书。竹简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他觉得有意思的阵法，沙盘上的排兵布阵也时不时变动着，有时候你听到他摆阵的动静会瞥去一眼，他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是不会关心周遭发生了什么的，但唯独你除外。

只要你看过去，他就能感受到你的视线。

拧眉沉思的大将军瞬间摇着尾巴一脸欣喜地回望过来，映在他眸中的两个小小的你脸上重新浮起浅浅的笑意。

“你的字还挺好看的。”

他微怔，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捧起书简把脸埋了进去。

“嗯唔……还行……”

你抽走他手里的书简，他的鼻尖沾着未干的墨渍，浅色的薄唇也染上一些却不自知。书简被你拿走他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安地托腮凝视着你。

你是第一次仔细看孙策的字，平时拿惯了刀剑的手，执起笔来也意外地让人惊喜。虽然有几处错字涂改，但是笔力遒劲，很有他的风格，不止记录了兵书上的可行性阵法，还标注了自己的观点，其中用心也可见一斑。

他明明那么用心在读书，也明明写得一手好字，但在世人眼里似乎他只是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幸得几位名士支持罢了——思及前几日收到的数十封鸢报，都记录着民间百姓对孙策的不满。

“江边卖鱼鲜的称家中妻小父母皆染病在床，独他一人摆摊营生，孙策不顾百姓疾苦，踹了他的鱼摊将他赶出市场。”

明明他缺斤少两在先，骗了多少老弱妇孺不提。

“东街书摊小贩称孙策目不识丁，还不许百姓读书，他每摆一次就被赶一次，一次逃跑时摔倒，腿都折了。”

明明他卖些盗印书册，甚至自己还胡乱杜撰说孙权是个见不得兄长好的阴暗孩子，吕蒙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陆逊和周瑜狼狈为奸对尚香图谋不轨……若孙策真想对他做些什么，可不就只是摔折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就应该把这些为非作歹又散布谣言的人都砍了。

手刚握上刀柄，便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阵令人心安的温热。

孙策轻轻按着你的手，歪着头观察着你的神色。你目光闪躲了一下，紧攥着的拳头也松弛了下来。

“你在生气啊？”

“嗯……有一些。”

“是为了我吗？”

孙策不需要你的答复，这么久的相处让他能够隐隐猜到你的心思。

“倘若有人惹你生气，我一定第一个砍了他。”

他是孙策没错。

“但倘若你是为了我生气，我只想谢谢那个人。冷静如广陵王都为了我要拔刀了，我孙策可是有夫人维护哎，要好好让他们羡慕一下。”

他是你的孙策没错。

“那我也谢谢她，谢谢她全家，谢谢她让我知道你凭什么值得我那么坚定。”

你的吻落在他紧绷着的唇上，一并把他唇上的墨渍含入口中。他光明磊落，你容不得他沾上一丝污浊，若是被人弄脏了，便由你将那些腌臜一并吞去。

这世间只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孙策。

是你的孙策。

“我也一样坚定。”

关于孙策“女人缘好”这件事，大多数人都是一笑而过，也许只有你真的注意到了——他的女人缘的确不错。

虽然孙将军名声在外，多数人还是又敬又怕，但是他那般出色的模样，又好助人为乐，很少有女子能抵抗得了。

昨日在集市帮路过的阿婆挡住了从板车上滚落的木桶，阿婆摸着他的胳膊晓得眉眼弯弯，说自己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盯着他的胸膛絮絮叨叨感谢了一番，还问了是否婚配。

今日从街口走过，见一拄拐的妇人拖着两个孩子想要到街那头去，却被往来的马车断了去路。孙策一手夹着一个孩子先送到了街对面安全的地方，回头想搀扶一把那位妇人时，被那妇人身后长长的队伍吓到止不住踉跄了一下。

明明刚刚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不知怎的一转眼就整整齐齐排了十几个精心装扮过的姑娘。幸而看到提着两只瓜的吕蒙经过，孙策立马抢了他的瓜，开始指挥他帮助老弱病残。

“哎，后面的姑娘跑什么？排了队就站好，吕蒙你两个一扶，后面的不要推搡，人人都有份。吕蒙这次我准给你记到江东好人的名单上。”

你本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前头两个姑娘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孙策，听着让人怪不自在的。

“孙将军和那广陵王怎么看都是名存实亡的联姻吧？那个亲王女扮男装了好些年，定是没什么女人味儿的。”

“到底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这谁说得清呀！孙将军这般有气概的英豪，应该配那些小意温柔的女子才好持家嘛！”

持家？持什么家？

管理仆妇？清点账目？时时刻刻关注家里夫君的吃穿用度？

和广陵比起来，这个家实在太小太小了，孙策也不会将你困在这样一个名义上的“家”中。

前面两个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吕蒙领到对街，你往前头一站，笑盈盈地望着对面那个无视了其他女子敬仰目光的男子。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时候，身上的确有肃杀之气。在床事上也是这样，平日里乖顺可爱的模样全无，明明最初几次还有所克制，到了后来逐渐熟络，简直是把你当猎物了，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处没被啃咬过。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猛虎，淬了火似的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时刻准备着要捕食。只有你撑不住软下来示弱，他才会心满意足地叼着猎物不堪一折的颈，把背脊弓成蓄势待发的弧度，把你的声音一记一记撞碎成低吟。

你眼里的孙策好像和大家眼中的恰恰相反。

“吕蒙你他□不看看她是谁！手放下！”

只是远远见到吕蒙要抓上你的手臂，孙策一跃而起，一把将你搂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你的颈侧深深嗅了许久才松手后退了几步弯下身子紧紧盯着你的脸，他挑了挑眉。

“你也要过街吗？我带你，我们可以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只要你想，过几次都行！”

“见你有些忙，我就不了吧。”

“我忙个啥啊？吕蒙！我忙吗？”

孙策一记眼刀射过去，吕蒙却只顾着自己擦汗，完全无视了他的目光。

“他忙个锤子！都……哈……哈……都是我在扛人！他在边上嚎几嗓子有啥可忙的！”

所幸说的也是大实话。

“你看吧，我不忙。我可以抱着你飞来飞去，和上次在虎跳峡一样，是不是很好玩？”

那些不愿提及的经历翻涌上来，回忆起那种眩晕的感觉，你晃晃悠悠地扶着孙策的手臂，干呕了一声。

“呀！”

“啊！”

“嘶！”

周遭的女子齐齐惊呼起来，一片寂静之中，一名老婆婆的声音尤为突出。

“夫人恐怕是有了吧？”

“孙将军要当爹了？”

“孙将军要有爹了？”

“说什么呢孙将军本来就有爹！我听说啊孙将军是又要认一个爹！”

众人言之凿凿，流言迅速扩散开来。你连忙掐了一把孙策的侧脸，催促着他赶紧离开。他却愣在原地，一脸期待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傻乎乎的笑。没多久笑容僵住了，他瘪着嘴吸了吸开始变红的鼻子，眼中快速蓄起了泪意。

好不容易把人拖回府中，他又不放心地请了大夫来把脉，确认你没有身孕，他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我就说嘛，我明明一直有在服药，应该不会……”

“你背着我服什么药？”

“就……我娘生我差点没了半条命，我不想你也遭这么一趟。我还以为是因为上个月忘服了两日受到了影响。还好，还好没有……”

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将无指嵌入他的掌心，摩挲着他粗糙的虎口，放松下来倚在他的肩头。

“不要服药了。”

烛火跳动，两人的影子缓缓重叠在一起。

“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你有想象过无数次你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更多的时间你都用来想象与他一起共度的余生会有多么热闹。

这一生有太多人与你擦肩而过，但只有他坚定地、热烈地、明媚地爱着你。

明明他才是太阳，却活成了向日葵的模样。

“不过这次我想在上面。”

你突发奇想，抓着孙策的小辫儿翻身坐在他身上。他虽然一脸狐疑，却只是耸着肩无条件答应了你的所有要求。你有些兴致勃勃地分开双腿夹着劲腰，大腿内侧被坚实的肌肉熨烫出一层炽烈，没几下便被颠得软成一滩水。

“哎呦呦，就这点本事？”

“……”

“想换位置？不行，还没够呢……”

“孙策……你轻点咬……”

“那你也轻点咬啊，这里。”

成亲后的第一个除夕，战事吃紧，孙策带兵在前线半月有余，斥候仍未传回任何消息。

你几夜连轴转，广陵事务处理妥当，也不忘处理江东事务。幸而兄长周瑜和小叔孙权两人都十分顶用，前线接应和江东诸事都安排好后，你才放心睡了个囫囵觉。

百姓可以过个好年，想必孙策知晓后也会觉得安心。

你上榻前坐在桌边捧起一只挂满白霜的柿饼，将柏枝插在柿饼上，置于大橘之上。这还是史君在你幼时教于你的，说叫做——百事大吉。

“仙人也信这些吗？”

史君当时只是笑着为你梳理长发，一梳梳到尾，现在你才明白他梳的是你的平安顺遂。

仔细净了手，第一回体验了孙策沾枕头就睡的滋味，脑袋里乱糟糟的念头都没了，只余下鼻头仍有些发酸，心中所想化作两个字从唇边唤出。

伯符。

这是你们拥有了彼此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心里会想他并不代表你软弱……对吧？所以期待着他能和你一起过年，也并不是自私……对吧？这些所谓儿女情长的念头很快消散，你在冰冷的被窝中蜷缩成一团。

为了前线战士能过安然过冬，家中的金丝炭一块不留，全都充公送了去，如此一来战士们和他起码可以睡个温暖的好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你是被热醒的。身体本能地推搡着热源，却又被热源不管不顾的一把箍住。

“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的头埋在孙策的胸口，从胸腔传来他仍有些困倦的声音，沉闷如擂鼓，一点点将你的睡意敲散。

“赢了？”

“那是自然。”

孙策的尾音带了些上扬的弧度，像高高翘起的老虎尾巴，弯了一个钩儿，一抖一抖的，等你把玩。

“好厉害呀孙将军，我本以为你要年后才能回来。”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谁敢挡□子的路！”

被夸得胡须都颤起来的猛虎发出心满意足的咕噜声，又情不自禁地将你搂紧了一些。他的心跳嘈杂得快要将你吞没，在充盈着他的体温的被窝里，你想象着孙策长出老虎胡须的模样，止不住溢出一声笑。

“你还笑，故意招我是吧？看我——挠你痒痒！”

孙策的手掌伸过来挠你的痒痒肉，你翻身往床榻另一侧躲去，那双练惯了擒拿的手臂从你腋下穿过，从身后揽住你的腰肩，结实的身子顷刻贴了上来，肌肉难耐的鼓动着，连带着喘息都变得急切起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伯符。”

他低哼了一声，手指翻动拨开兜衣，熟悉地拢住一团绵软，纳入掌心搓揉起来。

“我运了很多金丝炭回来，不会再让你受冻了。”

“嗯……我在屋里……不觉得冷。”

被拨弄了一番缓缓挺立起来的蕊珠抵住了他的手心，他唉声叹气地用指尖搓揉着两处嫣红。

“冷的，我不用看也知道……都冻红了。我身上热，我可以再给你暖暖，好不好？”

孙策可怜巴巴地用发顶蹭了蹭你，热硬的那处也高高翘着熨帖着你的腿心。他蓄势待发，却还是将主动权交予你。

你偏过脸，他的唇乖乖贴上来，带着唇角未擦净的白霜，一并被你尝了个干净。

“你偷吃啊孙将军？”

“我哪有！我在外头连个女人都没见过……”

“你把我的‘百事大吉’吃了还不承认？那是祈福用的。”

“啊？那……那你……要不吃回来？”

最初吻你时的小心翼翼褪了个干净，眼下他再也藏不住想要吃人的眼神。方才被你舔得湿润的唇又黏黏糊糊地凑了上来，粗粝的舌撬开齿关与你搅缠在一块儿，呼吸间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激起一片酥痒。

“哈嗯……你把福气……嗯……都吃回去了……”

屋外热热闹闹的笑声渐渐近了，楼里的女孩子们嬉笑着跑过，脚步声踩得你心乱如麻。

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咻——砰——”

五彩的花火透过窗子投入屋内，照在白腻的手臂上。随着他强势的嵌入，指节弯曲着绷紧，在床单上抓出凌乱的褶皱。他小麦色的手臂侵占上来，覆在你的手臂上，肌肤上沁出汗湿的晶莹，映着忽明忽暗的绚烂的光，看得人一阵眩晕。

“啊……等、等下……有烟……花……哈啊……”

你想要推开床头那扇窗户，但手臂伸到一半就被孙策按在了窗扉上，木头发出吱呀的声响，应和着“噗叽噗叽”清亮的响声，在屋内悠悠回荡着。

“晚些我亲自给你放……”

他啄去你颈侧的汗珠，扶着你起身，只是那根硕硬的物什仍直直嵌在你的身体里。面前是巨大的红木雕花窗，满天花火映在你们交叠的身子上。

“怎么哪里都这么软……”

像是被高高的抛起，快感堆积在浪尖尖上，他最后一下猛地挺入，你弓着身子只觉得意识被撞得稀碎，一头扎进茫茫大海。

“咻——砰砰——”

隔着那扇窗，你听到了他打下的盛世繁华。

岁岁年年，远不止这一场。

江东下了好几场大雨，你倚在孙策的膝头和他谈论起汛期，他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你屈着膝盖，从裙裾下摆露出两只裸足，手每每落到图纸上的一处，蜷缩的脚趾便舒展开来。

感受到他的敷衍，你挪着屁股往他膝上蹭了蹭，他忙用手掌挡住你一路向上滑的脑袋，呼吸急促而又错乱，轻轻吐出一串长长的叹息，语气中满载哀求。

“你就当行行好吧……别、别乱动了。”

你面上发热，若有所思地将半张脸埋进图纸，厚实的牛皮纸根本遮掩不住带着笑意的声音。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就学不会坐怀不乱啊？”

孙策扯过外衫，盖住你裸露在外的足尖。他垂头看你，细碎的额发遮掩着眼帘，眼尾飘着一抹浅浅的绯红。

“我学不会。”

简短的四个字，一下将你拉回相识没多久时的那个雨夜。江东多雨，车夫本想搀着你下马车，你却只想着没几步路就能进门，便摆手屏退一身蓑衣的车夫，自顾自跃下马车。

“哐叽”一声，结结实实地踩到了水坑。

被侍女带进厢房，她们去取干净的换洗衣裙，而你则有些无所事事，提着沾染了脏污而显得湿重的裙摆，将湿透的锦履脱下。因着四下无人，便难得想要抛下规矩，右脚踩上左脚的袜尖，左脚往后一勾，一只湿哒哒的被染得灰扑扑的袜子皱皱巴巴的缩在地上。

效仿着先前的动作，右脚的袜子却怎么都踩不下来。你把裙摆往上提了提，不顾形象地甩了甩腿，终于袜子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动作却来不及停下。

“大乔！”

“啪！”

只见一道弧线猛地投向门口，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轻功也还尚可，不等孙策反应，你伸手将落到他头顶的袜子摘走藏在身后，喘着粗气和他打招呼。

“哈……哈……孙少主瞧着英姿勃发、丰神俊朗，更甚以往了！”

孙策显然没有想到你对他会有如此评价，支支吾吾地弯着指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你……你真这么觉得吗？”

你心中愧疚，踮起脚尖用帕子拭去他头顶的水渍。他见状连忙弯下身子，安安静静地配合着你的动作，似乎是怕惊扰了你，连呼吸都屏住了，没一会儿脸便胀得通红。

“可以呼吸的，孙少主，呼吸呼吸！”

孙策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两人离得极近，他毫不费力便能闻到身上的浅淡的香气，小爪子似的在他心口挠了一记。他连忙捂住口鼻，心头复又涌起几分懊悔。

太近了，不该呼吸的。

呼吸间都是属于你的气息，完完全全搅乱了他的心绪。

完蛋了……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一晃眼瞟见你染上污水的裙角，随着你的动作裙摆轻轻晃荡，莹白的足尖若隐若现。孙策又急忙捂住眼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

手下的肌肤是灼人的烫，但他已经顾不上来了。

“大乔……我不是有意看你的……你、你那……你要不把我眼睛剜了也行！或者……或者只要你点头……我对、对你负……”

“我剜你眼睛做什么？”

你压下心中讶异，眼见孙策张开五指，那双澄澈的眸子透过指缝狐疑地望过来，与你的视线相撞后，懵懂间又多了几分坚定。

“那你等着！我！我这就去准备聘礼单子！”

当夜孙策亲自草拟了一份聘礼单子，写到那盏没怎么用过的名砚都磨不出墨了才揉着手腕作罢。他十分怀念当初那个沾上枕头就能没心没肺地睡过去的自己，在榻上辗转反侧好一阵子，数次阖眼凝神，但满脑子都是那羊脂白玉似的裸足。

脚趾圆润，肌肤白里透粉。以往被吕蒙踩到骨折的经历再度浮现，但若是那样一双软乎乎的脚，定是怎么踩都不会疼。

那么可爱，想必踩哪里都不会疼。

他翻身把脸埋进软枕，背肌紧绷着，重重的长舒一口气，像是要把心底的燥热一并呼出去。却只觉得热气被棉花吸了进去，暖烘烘的萦绕在脸颊边。

五指捏着枕头，指尖陷入一片柔软之中。他稍稍抬了抬头，露出一双盈着欲色的眼，大脑越是想要避开，身体强压着的反应越是抗拒。

孙策摊平了身子，手掌轻颤着按住了高耸的肉□，五指生疏地包裹住粗硕的□身，捋着皮肉往下滑动时，拇指刮蹭着光滑的□冠，激起一阵颤栗。

如果是她，就这样被她踩在脚下也可以。

“唔……大乔……”

你听到身上传来愈发奇怪的动静，咬着牙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本是想进孙策屋里找一下玉玺的线索，没料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只能躲到榻下。孙策在桌案前一坐就坐到半夜，你强忍着睡意，心中琢磨着上了榻怎么也该睡了，但这……

床榻吱呀作响，你心中祈求他动静可以小一些，要是将床整塌了，你可真找不出理由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从未见过男子□渎，你也不知那“咕叽咕叽”的水声是怎么回事。他平时清亮的声音变得压抑沙哑，粗粝地摩挲着你的耳根。

江东的雨天原来就是这么热的吗？

“大乔……嗯……再快一些……”

什么再快一些啊？要多快？

在榻下匍匐了许久，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却听到他又唤了你一声。

“大乔……”

“嗯？”

话一出口，你身子都僵直了，手不自觉按在了佩刀上，只要他敢下榻，只要他发现了你……你就不得不……要灭口吗？

或许，打晕他就行了，反正他也是一副不记事的样子。

幸而，他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你微乎其微的声音。他的动静越来越大，从上方传来他的粗喘，夹杂着零碎的呼唤，孙策的声音像是一头濒死的凶兽，发出最后一声闷哼便趋于平静。

你快要忘了呼吸，耳垂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个不知羞的家伙，背地里怎么这幅样子？

意识恢复清明，孙策红着脸坐在榻边，褪下湿成一团的亵裤胡乱抹了一把手。手心的温热黏滑像是一剂毒药，粘连不断的是他潮湿的爱意。

“真是下作。”

他嗤之以鼻，满怀愧疚。

“怎么就学不会克制呢？还好……不是真弄在她身上……”

孙策下榻净了手，看到桌案前写的密密麻麻的聘金单子，拾起举到摇曳的烛火边，火舌很快将那长长的卷轴燎着，又被他投入盆中，一把火、一盆水，销毁了所有。

他想娶她不是因为见到了她未着鞋袜的样子，他想娶她是因为非她不可。

“困了吗？”

孙策收了你手里的图纸，将外衫拉至你的胸口，属于他的气息将你整个罩在里头。

“只是在想事情。”

他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写了那么长一卷聘金单子，为什么烧了呀？”

他眼中的懵懂骤然转为慌乱，抬手握拳轻咳了几声。

“咳！咳咳！什么聘金单子？你先起来我铺个床，你一定是困了！对！你困了！”

他抿着唇絮絮叨叨，却不见动弹。

“就是下着雨的那天，你一边唤着‘大乔’，一边在这张榻上……”

你的调笑声戛然而止，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扑在榻上，孙策俯身直勾勾地凝视着你的眸子。哪怕面颊带着羞红，周身却萦绕着不容反抗的气场。

“还说？”

手掌勾着你的腿往劲腰上盘，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柔软的脚心，你痒得直缩，他却强势地握着你的脚踝，不容挣扎。

“既然不困就别睡了。”

你是被热醒的，仍在熟睡的孙策身上火炉似的熨着你的后背，一手横在你的胸前，一条腿极具领地意识地缠上。与其说是搂着你睡，不如说是将你整个用自己的身体封印在了床上。

近日天愈发凉起来，层层叠叠的秋意从窗外飘入屋内，挟着桂花香的清风却驱散不开密密麻麻的热意。睡裙已然有了些许汗湿，贴在背后的布料有点泛潮，又被孙策的体温烘着，黏哒哒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是孙策并没有倾尽全力，你搬起他的手臂，弓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也算是轻轻松松就脱离了禁锢。你翻了个身面向孙策躺着，他的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没有受到身边动静的任何干扰。

已然入秋，夏季的薄被此刻又显得不太够用。好不容易脱离热源的你又觉得夜风有些凉，在起身关窗和缩回那个热乎乎的怀抱这两者之间，你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往孙策怀里钻了钻。明明用着一样的洗护用品，他身上的味道却好闻许多——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所谓“好闻”。

你一手搬起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腰间，贴近了才发现此刻的距离有多近。他均匀的呼吸扑在你的面颊上，那双时刻闪烁着熠熠神采的眼睛安静的阖上，剑眉舒展，乖巧到看不出白日的模样。

“唔……痒……”

直到孙策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呓语你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经攀上了他的面颊，指腹沾染着他眉宇间的温度，停留在眉心处，感受着他带着起床气的蹙眉鼓起的弧度。

紧接着那双缀满星子的眸子眯开了一条缝，大概是看到你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也强打着精神又撑开了一些眼皮。

“是渴了吗？”

孙策打了个呵欠，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望向你。眼尾耷拉着，一脸迷迷瞪瞪地问了一句，不等你回答便要起身去给你倒水。他平日里很少用沙哑的声线与你说话，除去某些特定情境，而一想偏，身体形成了条件反射似的，只是听着就有些腿软。

你拖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起身，他慢悠悠地又躺了回去，意识仍有些不清醒，困得一脸迷糊，却仍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像是没充满电的玩偶，他拖着长长的音调软下声音询问。

“做……噩梦……了吗？”

孙策捏着被角把你裹紧了，动作缓慢地将你搂进自己的怀里。手掌在后背极有规律的轻轻拍抚起来，他的眼皮慢慢阖上，过了一瞬又突然半睁着眼，大概是怕自己睡过去，嘴上也絮叨起来。

“不怕……我在呢……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要绕道……我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你忍俊不禁，拇指和食指一按，捏住他的嘴唇，被捏成鸭子嘴的孙策起初懵了片刻，随后想到要反击时，睡意已经散了大半。

你很少有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平日里被折腾的一觉睡到天亮，每每见到孙策他都是一脸神清气爽。本来只是觉得戏弄一下难得发懵的孙策很有意思，但现在又觉得把他闹醒也许不算什么好事。

你把手缩回被窝，眼睛一闭便开始装睡，但被弄醒的孙策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他扯起被子，长臂展开将你整个罩在身下。彼此紧贴的肌肤热度灼人，被窝里你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你知道那双清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得有些不能呼吸，等察觉到自己屏息已久你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要报复了。”

暗哑的声音在温暖的被窝里回荡，掠过你的耳畔，在你的每一寸肌肤上攀爬。你正想着要不要用“还要上班”作为借口拒绝一下他的亲近，他的指尖已经落到了你的唇上。你只觉得耳垂又烫又痒，却一点都不排斥他的贴近，眼睫轻颤了几下，随着他手指刮蹭的动作，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紧接着他的拇指和食指并拢，吧唧一下捏住了你的唇瓣。

“嘎嘎——”

孙策被踢出被窝的时候眼角仍噙着笑，你裹紧了被子往床的另一侧滚过去，他虽然被剥夺了盖被子的权利，却也学着你的样子咕噜噜滚到你边上，一手揪着被角一手握拳轻轻在你背上叩了叩。

“行行好给我开开门吧？”

“我、要、睡、了。”

你冷言冷语地拒绝他，他却仍毫不在意地靠近，只是最先贴上来的不是软弹鼓胀的胸肌，而是直直耸立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形状。

“开开门嘛，我想进来。”

紧阖的花瓣忍不住在夜风中收缩着摇曳，含了一夜的花汁汨汨涌出，在喧嚣的风中融化成悠扬的香甜。

日日夜夜，皆有好梦。

久而久之，在完全了解了你的喜好之后，孙策也是能学会用男色诱惑人的。

心血来潮在园子里遛狗，被草坪上的定时自动喷淋装置弄了一身的水，躲到廊下甩了甩湿透的头发，又把额发尽数捋起，接过你递上的毛巾，在第一时间弯下身子给金毛擦脑袋。只是大狗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一边抖毛一边躲开毛巾。孙策身上湿的更彻底了，无可奈何地抓着t恤下摆就要往上掀。湿衣服早就藏不住他鼓胀的肌肉，被紧紧贴附住的线条随着呼吸和动作不断起伏，湿漉漉的水珠沿着人鱼线滑向幽深处。

你似乎能想象那蜷曲柔软的毛发被浸湿的样子，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恨不得催促他快点把湿衣服脱掉。

而他却只是扭身挑眉对你啧了一声。

“啧啧，偷看男生换衣服可不太好哦，姐姐。”

你咬了咬牙，是了，这家伙就是在报复你。报复你在公司当众批评了他的企划案，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还叫了他一声“小弟弟”。

尽管当晚这名天降实习生就让你好好体会了一番弟弟到底小不小，但是小朋友气性大得很，那夜之后不论身体紧绷成什么样都不肯碰你。不碰就不碰，还孔雀开屏似的到处撩拨你，再抛下一句“姐姐”让你反复回味他不爽的原因。

他平日里大多都是穿休闲服的，哪怕是在公司这位大少爷也是怎么高兴怎么穿。所以一进门就看到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正装靠在料理台上的那一刻，你立马甩门把自己又关在了外头，美其名曰需要冷静。打开指纹锁再次进门时，他佯装懵懂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你上下打量他那身该死的得体的西装，嘴上吐槽着他马甲的号买小了，心里却在怜惜着他被勒到发疼的胸肌。

“怪不得觉得领口紧得让人喘不过气呢。”

孙策面前摆着LM家的草莓蛋糕，手里捻着一颗饱满鲜亮的草莓，求救的眼神稳稳落在了你身上。

“小的是马甲，和领口有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领带扯太紧了？”

你鬼使神差地走向他，认命地伸手帮他松领带。

他惬意自在得很，乖乖的任由你摆弄。

“不愧是姐、姐，懂得真多。”

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俊脸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一股无名之火郁结在心中亟待释放。你将领带抓在掌心绕了几圈，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你的身影骤然放大，他却仍不紧不慢地将沾了奶油的草莓送到唇边。红润的舌尖绕着草莓尖尖打转，轻轻一勾将奶油尽数含入口中。

草莓混着奶油的甜香占据了你的鼻腔，你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就是小帅哥嘛，哪里找不到？

不就是身材好点嘛，哪里……

“你在想别人。”

他的眼尾整个耷拉下来，话音里满是昭彰的委屈。这几日到处“为非作歹”，心里却也是藏着许多惶恐，这些担心在看到你眼神变化的那一刻，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我……我先出去一趟。”

“我不生气了！你哪也不去行吗？”

你咬着脸颊肉努力憋笑，又故作冷酷地拿起手机就要叫车。

“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就是……”

“什么都行？”

孙策话说到一半被你截断，你把手机往料理台上一扣，把手按在他的胸口抓了一把——呜呜！这熟悉的手感又回来了！

“把拉链拉开。”

“……”

“不对，不要解皮带。就裤子拉链，嗯，拿出来。”

“这样会弄伤你吧？”

“别管那么多……我要在上面……别动！我能对准……”

酣畅淋漓的那一刻，连软和下来的声音都带着娇娇的哭腔，孙策只听到你的一字一句都在往他的耳朵里钻，一声又一声将要将他浸透了似的。

“伯符哥哥……”

孙策越来越习惯在清晨吃自助餐了。

他的生物钟规律得吓人，5点晨练洗漱后，还要回被窝和你黏糊一会儿。你睡得比较沉，也习惯了被他当作抱枕半搂着，尤其是天冷下来，他洗完澡身上又香又暖的，总让人无意识地想要再贴紧一些。

本以为晨练可以消耗掉大部分精力，但事实并非如此。女孩子身上一如既往的柔软，细微的呼吸带动着一阵阵起伏，让他情不自禁把手按了上去。睡裙下嫣红的乳尖仍可怜兮兮地立着，乳晕边缘那一圈浅浅的牙印彰显着某人昨晚有多上头。

虎口卡住下乳边缘，食指熟门熟路地按住了挺翘的乳珠。孙策突然觉得虎牙有些发痒，他又忍不住想起虎牙剐蹭着那枚红果时，多汁的甬道轻颤着将他夹紧，内壁的软肉攀附着肉茎上交错的青筋将它咬的死死的，害得他腰眼发麻差点就缴械了。

敏感的乳尖就像是一个开关，你的意识开始逐渐回笼，才觉得有什么在往你腿心挤入。

“让……我睡……吵……”

你忍不住扭了扭臀想要拒绝他的骚扰，但孙策不是第一次吃自助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被拒绝就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缩到边上打手冲的少年。

他现在学会了诱哄你。

“你不用动，我保证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好好好不进去……我在外面就可以的……”

他还算乖巧，硕硬的茎身被花液浸得湿透，绵软细腻的腿肉紧紧夹着，湿热的花瓣吸附着啄吻，他却只是将就着抽插。光滑的伞冠逐渐胀大，顶开腿肉的同时也挤开花缝，“咕叽咕叽”黏腻的水声越来越响，他的呼吸也彻底乱了。

“哈啊……怎么这里也这么水……”

“拉丝了……啊嗯……不舒服就和我说……”

“啊……嗯哼……我就亲亲耳朵……哈……嗯……我没故意喘……是真的忍不住……呃嗯……嗯嗯嗯你不想要……好好好别生气是我求你……”

明明是他把你闹醒，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知道你的所有弱点，也知晓你的所有敏感带。只要在你耳畔发出情难自抑的低喘，你就恨不得把他按倒予取予求，这一回也不例外。

“求求你了好不好？”

“那你……快些……”

“保证完成任务！”

孙策自后面尽根没入的时候，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随后所有的字句都被他捣成了破碎的呻吟。

“快不快？我还可以再快一些！”

是让你快些射啊！不是让你快些肏啊笨蛋！

在孙策睡着时拍下那张照片其实是个意外——没错，不管是谁问起来你都打算用“意外”来解释。

临时安排的出差，助理为了缩减成本给你选了最早的航班。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洗漱完毕你开始纠结穿什么衣服，内衣收纳盒里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新买来还没试过的蕾丝胸衣，下面压着常穿的无钢圈莫代尔。你犹豫了片刻将两件都拿了出来，又取了要穿的职业装一并放在床上。

仔细想了想还是舒适更重要，待你选好套装换上，床上那件蕾丝胸衣就有些略显多余。你正要拿走放回衣柜，只见孙策翻了个身面向你侧躺着，一只胳膊从被褥中伸出，试图摸向身侧你的位置，但显然只摸到只剩余温的空被窝，幽怨地哼唧起来。

“唔……去哪……”

比起回应他，你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他硕大胸肌挤压出的褶皱中——虽然明知道他胸大，但是没想到能挤出这么深的沟，简直和你……

奇怪的点子冒出来了。

你一手勾起胸衣，一手抬起孙策的胳膊，放软了声音安抚起他来。

“要出差几天，每天都和你视频好不好？”

一只胳膊穿好了，你又哄着他伸另一只。

“和谁去……”

“阿蝉。”

搭扣是扣不住的，但好在撑开了也能架住。

“那……”

“好久见不到，我肯定会想你的……”

手往他的胸口探去，拢住一块胸肌往中间聚拢，随后又是另一块。孙策脸上还带着满意的傻笑，小麦色光滑的肌肤被黑色的蕾丝包裹着，侧躺的姿势自然而然地挤出一道幽深的沟壑。

手机放大了画面，美颜滤镜打开，磨皮美白双管齐下，这白花花的乳肉谁看了不说一声绝！

“就算没时间视频，我也给你发照片好不好？”

“嗯……”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孙策的眼皮颤了颤，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趁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你忙不迭将他身上的胸衣脱下，又装模作样的替他掖了掖被子。

“不睡了，我开车送你。”

这一次出差工作进程没有一丝耽搁，不论多晚每天你都有和孙策视频聊天，有时候只是隔着屏幕你们彼此在电脑前忙各自的工作，哪怕没有什么话在聊，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也会觉得格外安心。但出差的最后一夜，因为参加了主办方的送别晚宴，你不得不推迟了视频聊天的计划。

想着发几张刚拍下的甜品台分享给孙策时，意外翻到了那张蕾丝胸衣的试穿图。你一并选中发了出去，只见他迅速回了一串感叹号，紧接着又是一张流泪小狗抱手机的表情包。

——谢谢！！！

好在主办方老大很快便醉了，你回到酒店的时间比想象中早了不少。来不及洗漱，你先脱了高跟鞋往床上一瘫，一整天的疲惫就这样陷入柔软的床垫里。你拿起手机熟练地拨了视频通话过去，不曾想，孙策二话不说就挂断了。

你从床上弹起，靠着软枕又回拨过去。这一次并没有等太久，却只能看到屏幕那头漆黑一片。

“你挂我视频。”

孙策神经再大条也能听出你语气中的不悦，只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解释，他不想骗你，但也根本没脸说出事实。

“我……我等会儿……哈……你等我一下……囡囡……”

暗哑的声音滑入耳中，这是你熟悉的声线，鼓胀的情欲曾在每一寸肌肤上舔舐出蜿蜒的湿意，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足以让人沁出一汪穴液。

“你背着我偷吃。”

“我没有！我……我明明只想吃……”

你故意曲解他，不出所料换来他高八度的反驳，只是音调刚上去了一下，又骤然落下来化成了软绵绵的思念。不用完整的词句，你完全知晓他的心思，逗弄的心情也一点点消散开去。

“有多想吃？”

“看了照片之后……就一直在……啊……要不你先挂了！我再一会儿就好，我给你打过去。”

你强忍着笑意，完全不敢想象孙策对着他自己的乳沟打了多久的飞机——要是现在戳穿他这也太可怜了。

“照片……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是第一次看你穿这件……是不是有点紧？感觉都有些勒红了。”

他的肩膀比你宽出太多，110的胸围要塞进两片薄薄的布料里也着实费了你不少劲，但你还是不打算打破他的幻想。

“那你是打算继续看着照片来……而不是看现在的我？”

“啊？”

“我们现在是在视频聊天没错吧？”

“嗯……”

“虽然这次穿的不是那件胸衣，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勒红呢？”

“我帮你看看，是不是买小了？如果买小了最好还是不要穿，我之前听老妈说……还好哎，这件没有勒红。”

你扯紧衬衫领口，眯着眼睛盯着视频那头一脸认真的孙策，只觉得这家伙有时候真的不解风情到过分的程度了。

“孙策！”

“在呢在呢，视频没有卡，我还在呢！能听到吗？”

“你是不是软了！”

“还……还硬着……”

“那你到底要不要看着我撸！”

“你你你你……你是要我看着视频里的你吗？可以吗？那我……我现在开始？”

你把手机往床上一扣，他泪盈盈的眸子霎时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别看了！营业时间结束了！你看照片去吧！”

“别别别！再营业一会儿啊！我想看你的……想看的呜呜……”

成年人真的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比如说你心软答应让孙策看着你打飞机，比如说在他的央求下你配合着他的渴求用指尖搓揉着身体的每一处，比如说被推到浪尖重重跌落下来时连嗓子都喊哑了他却还没有结束……

“床单……”

“我买我买。”

“丢脸……死了……”

“我来丢我来丢。”

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在朦朦胧胧中听到手机闹钟响了一声，酸软的手臂还未抬起，闹钟便没有了声音。熟悉的温度又将你包裹起来，干燥柔软的被窝里是刚洗晒过的阳光气味，脸颊贴上的是弹软的肌肤。你安心地放松下来，又往孙策怀里钻去。

“好大……嘿嘿……”

成婚前你也常听吴夫人和你说起孙策，说他不挑食，吃什么都很香。你回忆起他平日里吃饭的模样，的确是给什么吃什么，吃东西时也很专注，又珍惜粮食，连着你吃不下的一起扒进自己的碗里。

他吃什么都很香，吃什么都很香……这话放在饭桌上讲讲也就罢了！

大腿内侧的嫩肉被碎发蹭得痒极，你忍不住用手去推孙策的脑袋，喊出口的声音却是破碎的哭腔。

“你……唔……你别吃了……脏……”

往日温存后，他的确也常常一边用帕子替你擦拭身子，一边亲昵地啄吻你的身体，却没有一次像眼下这般……这般用唇舌讨好。

出嫁前母亲托府中嬷嬷塞了许多避火图 予 你，几位姨娘甚至还拉着你把私房话都讲尽了，就因着知道对方是武将，怕他没个轻重，只能教你些法子让男人去得更快。只是那些画册里不曾有这样一张，姨娘们也未曾和你讲过——若是夫君要吃你那处时又该如何是好。

他双手撑着床沿，身子倾轧下来，唇舌包裹着殷红的蕊珠重重一吸，方才被插得湿软的穴肉抽动了几下，含不住的淫液一并淅沥沥地喷出来。

“孙策——”

尾音在他舌尖戳入的动作下陡然变调， 穿过 他 发间 的 手 揪紧，腰肢不受控制地抬起，一股股水液飞溅在他的脸上，大半都被他用舌面接了去 。

他 的 反应 快得出奇 ， 你才 抬了 抬 腰 ， 他 就 抄起 软枕 往你 腰 下 一垫 ， 腰身 被 垫高 ， 你 双腿 又分开架在 他 肩头 ， 便像是 将自己 送上去 让他 吃 似的 ， 这 念头 一起 ， 内壁 又 急促 地 痉挛起来 。 他的 舌头 舔开缝隙 ， 垂首 埋得更深 ， 鼻尖 直抵 着 已经红肿艳丽的肉芽。

他舔吸的声音急切 ， 吞咽声 却 绵长，你甚至 能 想象 出 他 在 口中 含了 一大口 才 慢慢咽下 的 情状。

“孙策、孙策……别吸了……不要……”

你羞得 眼眶 都 蓄 起了 泪 ， 强 抽出 一丝 清明，伸手 推拒 他的 头。 扭着腰试图让他的舌从穴中抽出，而他原本卷起戳刺着穴肉的舌也的确如你所愿抽离了去。

“还有好多呢。”孙策从你腿心抬起头，脸颊上沾满了莹亮的水光，喉结不急不缓地上下翻滚几下， 又在你 的 注视 下 俯身 含 住 黏答答 的肉穴，舌面贴住不断翕动的穴口重重一吸， “囡囡很香，不能浪费了。”

“ 哼 嗯……唔……孙策、孙策、孙策……”

强烈的快感积攒到顶点，小腹剧烈抽搐起来，你只觉得头脑陡然顷刻空白，意识一点点消散了去，唯一记得的只有他的名字。 腿根 发软 ， 有 浮上 一层 薄汗 ， 挂在 他的 肩头 一直 打滑 。 他却 大手一捞 ， 牢牢 箍住 你的 腿肉 ， 用力到 指腹 都陷入一片馥 白 。

这次 舌面 不再 卷 成 柱状 ， 而是 蛮横 地 舔吸 着 推入 ， 没 过 半截 后 才 勾起 沿着 肉壁 的 褶皱 刮了一圈，模仿着交媾的 动作在汁水泛滥的蜜穴里抽送起来 。

“这样舒服吗？你好像很喜欢……哈啊……”

孙策 没看过 避火图 ，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久了，浑话虽是听了不少，却也只是一知半解。他行房事纯靠 本能 ，毕竟夫人 香香软软 的 哪里 都 很好亲 ， 初次 将 你 弄出了 血竟是 比你 还 着急 ， 抱起你 就 准备 出门 找大夫 。

好不容易 被 吴夫人 派来 的 嬷嬷 拦下 ， 还不等人家 开口 又 自顾自 找起 止血 的 药粉 来 。其实 吴夫人 不是 没有 在 成亲 前 派人 教他 这些 ， 只不过 他前些日子高兴得几晚没睡着觉 ， 什么 都没听进去 罢了 。

“再喷一点给我……囡囡……好多水，好香……舌头……堵不住了……”

“怎么办？用这里堵住好不好？”

“是你看错了，天还没亮。”

翌日尚香陪你吃饭 ， 一面 给你 夹菜 ， 一面 若有所思 地 大笑起来 ： “像嫂嫂这个分量的米饭，我哥能吃五六十碗呢！光给他白米饭他也能吃，我哥他向来不挑食，吃什么都……嫂嫂，你不舒服吗？发热了吗？怎么脸那么红？”

是 了 是了 ， 你 已经体会过了 。

孙策 吃什么 都很香 。

这不是你第一次接诊接到这对父子了。

还没叫到号，这位人高马大的爹就已经扒着门缝偷偷往诊室里面看过几次了，好在都是病人刚进门的时候，他瞄一眼就迅速阖上门，也并没有真的影响到其他人。

前一位母亲刚抱着小病人起身，叫号器刚喊了第一个字时，男人已经拉着儿子开门进来。正要出去的那位妈妈脸蛋红红地瞅着男人，你也瞅着——的确，看起来这么年轻的父亲并不常见，长得也蛮帅的。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你桌前唯一一把椅子上，双手摆在膝盖上，面色红润、精神抖擞，脑子却好像不太清楚的样子。

旁边的小朋友乖乖站着，面无表情地捂着肚子。你低头看了看显示器上的名字，又抬眼看向这个叫陆绩的小朋友，陆绩竟有些心虚地躲开你的视线，捂着肚子的那只手也跟着哆嗦起来。

“陆先生，这边是儿科，请把座位让给小朋友好吗？”

男人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了个人似的，单手捞过陆绩横抱在膝盖上，捏着他肉嘟嘟的脸颊让他正视你。

“我……我不姓陆，我姓孙，我叫孙策。”

哦，孩子随妈姓。

“病历本请给我一下。”陆绩自己从小书包里翻出病历本递上，你看了一眼之前就诊的日期，“上周也是腹痛，小儿肠胃康颗粒吃了多久？”

陆绩眨巴着眼睛，掰着手指开始算日子，而孩子的父亲，这位孙先生——眼神比小朋友还清澈。

“孙先生，你对你儿子的用药情况不清楚吗？孩子是和妈妈一起生活吗？”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孩子已经五岁了，不到十八就意外致人怀孕，对孩子也并不算亲近的模样，想至此，你对面前这个不负责任的爹也没什么好眼色。

“不不不！！！”

“一点都不清楚？”

“不不不……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好哥们的叔叔！陆绩！陆绩你帮我解释一下！”

“嗯，我爸才没那么蠢。他想追你所以才让我装唔……唔……”

孙策紧紧捂住小陆绩的嘴，整个屋子只剩下长久的沉默。孙策知道让小朋友装病有点浪费医疗资源，但他真的没有法子了，他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见儿科医生。狐朋狗友也给他出过别的主意，让他蹲心上人下班、让他制造偶遇、让他带陆逊侄子再去挂一次号……他选了相对来说不那么变态的一个，却还是不幸翻车了。

“我叫孙策，江东人，身高185体重75，这是我的个人简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我就想约你一起吃饭了！”他从小书包里掏出一份已经装帧的小册子，郑重地摆在你面前，起身抱起孩子，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你，“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

“等一下。”你叫住他，招手让他凑近些，“要给诚实的小朋友一点奖励。”

你撕下一张小老虎贴纸，贴在陆绩的外套上。

“谢谢医生姐姐。”

再一抬眼，对上孙策失落的目光：“另一位小朋友的奖励，晚上9点再给。”你拉开小书包，把陆绩的病历本塞进去，又打开抽屉，把桌上的简历随手往里一塞，“要叫号了。”

“走吧孙策，你答应要带我吃麦当当的。”

“你喜欢什么花？我带花来接你！”

“孙策，和医生姐姐说再见。”

“是今天晚上吗？简历上有我的号码，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医生姐姐，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陆绩的脸色并不太好，他本来就像小大人似的，见孙策大声嚷嚷起来，拽着他的辫子都拉不住他，只能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我要告诉姐姐你五岁还在唔……唔唔……”

“我会一直等你的！”

用手掂了掂才发觉那本简历是真的厚得可以，随手一翻一张出生百天的照片从夹缝中掉了出来。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全裸的百天照送给追求对象的？你忍俊不禁，翻过照片看到一行隽秀的小字：这是我哥，嫂子满意吗？

你又把这张照片发给刚加上好友的那位孙先生。

他连着几条语音信息发过来，语气中的慌乱无措溢于言表。

“啊啊啊啊肯定是我妹放的！！你快别看了！！！”

“怎么刚认识就被你看光了啊啊啊啊你能不能忘记啊啊啊啊！！！”

“我保证我现在绝对不是这么迷你的尺寸！！！快忘记快忘记！！！”

这条语音夹杂着陆绩模模糊糊的一句询问。

“孙策你去哪里？麦当当是这个方向。”

“厕所！求你别看了……”

你一个小小庶女在中秋宴设计爬了将军府少主的床，这一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满脸泪痕地捧着私下和婢女合力扯碎的衣裙缩在床脚，还未来得及哭诉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只见孙少主“扑通”一声跪倒在你家主母面前，当下便许诺择日就迎你过门——做他的正头娘子。

“是我家这庶女不知检点，做正妻……怕也是委屈了少主……”

“不委屈。”

你还未仔细端详过这位少主是何模样，晚宴也只是隔着屏风看了个轮廓，方才也是匆匆忙忙吹了灯就往床上钻。也就是现下，你见他用身子将众人视线完全与你阻隔开，侧身掀落一半床帐，他鼻梁英挺，眉骨高、眼窝深，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留意到你仍裸着半边肩膀，他随手拾了落在榻边的衣袍，拂去上头沾染的薄灰，鼻尖凑上去嗅了一番，才将手背到身后，掷进床帐中。

“是她委屈了。”

主母张张嘴还想替膝下嫡女也美言两句，可孙少主当即拔剑挽了一个剑花，毫不顾忌地削去自己一缕头发，应允自己此生绝不纳妾，让你家主母大可放心。

主母本就有将嫡女嫁进将军府的念头，眼下期望落空，“这这那那”的嘀咕了一番也不知如何接下话头，你忍不住笑出声，复又怕笑声太明显，抖着双肩转为低泣。

“你们莫要吓着她了，我既答应了娶她，便也不希望有什么污人耳朵的话传出去。”

他站得笔直，嗓音明明仍有几分少年气，字里行间的胁迫感却又十足。待人群散去，身为做局者的你抠着床单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你……穿上了吗？”

你思忖了片刻，夹着嗓子“嗯”了一声。眼睫上恰到好处地挂着泪，只手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在床脚歪歪斜斜倚着，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我见犹怜”。

孙策掀开床帐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如瀑的长发散落在少女胸口，露出纤细雪白的一截颈，他宽大的衣袍裹着与他完全不同的柔软的躯体，让人有些不自在。

“咳咳，你先下来。”

你率先看到那双眼睛，像清越的铃，在雨后的檐下轻摇慢晃，他的眼睫极缓地颤动了两下，余音袅袅，将人胸口最后一丝浊气也荡漾开去。他闻了助眠的香，先前睡得很沉，脸上还留着被褥上的折痕，想到他就是用这样一番面貌去威胁你家主母的，你就忍不住想笑。想笑的念头一起，蓄了许久的泪随着身形晃动骤然落下。

孙策强撑的冷脸一下便绷不住了。

“诶！你……你别哭啊……”他把手缩回衣袖里，掖了袖口给你擦眼泪，“我吓着你了？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是少主……方才……方才弄疼我了……”你看过不少市面上不能流通的话本子，对面红耳热的描述一知半解，顺势学着里头的台词楚楚可怜地装腔作势起来。

孙策估摸出情况，又不好意思戳穿，只能面红耳赤地默认了：“以后不会让你疼了。”

他这句话说完许久，两人谁都没有吱声，他抻着脖颈仰头望着床顶，目光所及的肌肤都像被沸水烫过似的红，待你回味过来也不好意思再看他，垂首绞着身上的衣袍，努力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来博取同情。

“我叫人备热水给你沐浴。”他掀开被子瞅着床单上那一滩血红，一本正经地支着下巴，抿唇强忍着无奈的笑。这要是被人瞧见必然会穿帮——这出血量大得和他卸人家两条胳膊似的。

他心仪的小姑娘想方设法做了一个局，他怎么着都得给她一点面子让她觉得计谋得逞了吧。

话本子上说初次会留下落红，那应该和来月事没什么区别，但那写的用棍子似的东西戳到身体里——那得多疼啊……必然流的要比月事多些。看孙少主的表情就知道了，全然没错了。

接下来就要想办法假装和他圆几次房，假装怀有身孕和他分房睡，再去领一个孩子来……

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爬床看来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嘛。

孙策最近气得智齿又疼了。

这些天网络上#180大帅哥擦边还是擦车#的话题热度日益高涨，那段他光着上半身擦车的视频被各种营销号疯转，光是一个上午他就已经收到四五十条他在各种bgm环绕下擦车的短视频。

【AAA宇宙无敌美少女香宝】：哥，咱家是不是要破产了？我朋友问这种服务需要多少钱？

【口口萌】：我去！有人问你为什么要在奶上打泡沫哈哈哈哈是为了省得后期打码吗哈哈哈哈

穿得花枝招展来店里洗车的女人多了起来，甚至好几次还有男的朝自己挤眉弄眼问什么时候能开始脱的。孙策哪里知道自己当初只是随手帮忙洗个车还能洗上热搜？监控调了，从那辆铂金版帕拉梅拉上下来的是个男人，车牌托人查了，车主却是个女人。

既然男人下了车，那八成是留在车上的女人拍的。他当时刚修完店里的水管，出了一身汗，确认了没有女性顾客在场，他才脱了上衣顺便帮小鲁把车洗了。

孙策拿到女人的联系方式，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被按掉，这才不得不申请加vx。他这人向来讲道理，只要她老实把视频删了，也不追究她什么责任了。

他揉了揉微肿的脸颊，又吃了一片止疼药。

🐯

你的短视频账号最近火爆得有些令人后怕，私信过多你不得不关掉后台，被朋友提醒后你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根本没有给当事人的脸打码。说起来你也就是随手一拍，本来你就只是在后座睡觉罢了，谁知道一觉醒来你哥人就没了，再定睛一看——为什么会有个光着上半身的男菩萨在擦前面的挡风玻璃啊？

你第一眼只看到了一段劲瘦的腰，健硕硬实的肌肉壁垒分明，随着腰腹摆动，深刻的线条起伏，凝在皮肤表面上的薄汗随着甩动凝成了水珠，顺着深刻的人鱼线往隐隐露出的一截男士内裤边缘里渗入。

你习惯性地拿出手机默默拍了下来，从腰腹到半身到脸——逐一纳入镜头。

怎么说都得和当事人好好道个歉，你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带着礼物开着平时通勤用的小车来到了车行。本来你还想着如果他不在，干脆下次再来，逃避一时最多只是良心不安，直面困境也许会死得很难看。 但是车子刚驶入车行，你就看到了当事人，他正叼着烟一脸烦躁地盯着手机。

今天倒是穿着衣服的，不过脸好像比之前肿了些。

“那个……你好？”没有弄清形势之前你不敢下车，只是摇下车窗问道，“你是那个擦……”

“擦你奶奶！老子……”他语气并不友善，抬眼瞪你的目光愣怔了两秒，微张的唇瓣才重新合上，像是被烈日吻过耳畔，他的耳垂快速染上了一层浓烈的红色，他重新磕磕绊绊地开口，“擦，来擦，你要哪种擦？”

距离拉近后你才看清他嘴里叼着的并不是什么烟，而是一支棒棒糖，大抵是看清你眼底的笑意，他忙不迭把糖往脚边的纸篓里一丢，一手抄着黑色工装裤口袋，低头将纸篓往身后踢了踢。

“这是隔壁小孩非要给的。”他个子很高，颈间垂着一条卡家满钻猎豹，压迫感十足，单手撑在你的mini车顶上准备给你开车门，身子微弯，价值95w的猎豹脑袋差点磕在你的车身上，“呃……你是不是要在车里看？”

孙策自诩是个有原则的人，任凭那些个妖魔鬼怪给多少钱，他绝对不会再做脱衣服洗车的事！可是这一回，他第一次觉得就算不给钱他也很乐意。

原本来这一趟是为了道歉，可是他脸蛋红红地看着你，就让你忍不住有些好奇——这条接近七位数的项链紧贴着皮肤会呈现出怎样的效果？你一脸诚实地点了点头，比点头更快的是你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功能的手速。

🐯

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回家吃饭的那天正值中秋，你哥差点把桌子掀了。他强忍着怒气把你拽到后院，戳着你的脑门质疑你的品味：“这是网上那个光着膀子擦边的黄毛？”

“不是黄毛啦，而且那就是个误会……”

“哪种正经男人会扎四根麻花辫？”

“是长生辫，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你捂着额头还想替孙策辩驳几句，不想孙策恰好从屋里出来，他笑得爽朗，连音调都高了几度：“大舅哥！”

你一看自家哥哥的表情阴云密布，心中盘算着要不先带着孙策走。他快步走到你身边，又向前一步将你挡到身后，手往后一背圈住你的手腕，又将你的手团进自己手心里。

“我听囡囡说大舅哥喜欢古琴，我家也收藏了一张，运输公司刚送到府上，大舅哥去看看？”

瞥见哥哥只是冷哼一声，你从孙策的身后探出半个头，轻轻补了一句：“我见过，西汉的绿绮。”

你第一次看到向来淡定的哥哥跑出残影的画面，又替孙策感到肉痛：“就给他看看哦，以后还是得放回家里。”

“嗯，听你的。”孙策伸手揉了揉你额头有些发红的指痕，眉心皱了皱，又不满地撇了撇嘴，“现在我就去把琴收了，不让他摸了。”

“也不是很疼，等他和嫂嫂有了宝宝，我们戳回来。”

他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脸红起来。夜色渐深，云散月明，孙策的声音和月夜下的蝉鸣交融在一起，扇着翅膀在你心间拨开一圈圈涟漪：“那要是我、我……是说万一……我们以后也有了宝宝，他又报复回来……”

“孙策，光看你洗车是不会有宝宝的哦。”

“我知道！我……我是说……我知道的……”

“那今晚你要留宿吗？”

孙策整个人僵直着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勾着领口直扇风，他摇头摇得飞快：“不行！我、我其实还没准备好……”

“我们可以等会儿吃完晚饭去买。”

“不是那个……是我自己……我……”他的头越来越低。

“你来大姨夫了不方便？”

“我还没脱毛……”

你发誓你并不想笑的，但是他说的话有些过于可爱了，让你忍不住想要亲亲他，而你也真的踮起了脚尖，轻啄着他的唇瓣，又探出舌尖舔了舔棱角分明的唇峰。

“没关系，毛茸茸的也很可爱呀。”

“不可爱……”

“好好好不可爱，特别威武！”

他还有些纠结，却又不得不乖乖被你牵着走。

“我们先吃饭，接着一起吃月饼赏月，再去散步买小雨伞，最后回我家看看毛茸茸的唔……”

刚才那个吻，对他来说好像还不够。

孙策说帮你追男神，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听说孙策是肉食主义，第一次正式见面，你特地约在滨江边上景观很好的德国餐厅。孙策被服务员带进餐厅的那一刻神色有些冷漠，蹙眉朝四周逡巡了一番，确认了你的位置后似乎更紧张了。

他的家境应该不算很好，哪怕上了大学却仍背着高中数学竞赛统一发的黑色书包，提手的部分皮都裂开了，不知何时落下的黑色碎屑沾在一只洗得发白的玩偶挂件上，一时间分不清这是什么公仔。

“那我们开始吧？”

他刚坐下就顺势把背包抱到膝上，拉开拉链拿出厚厚一沓资料。他用各种彩色小动物标签贴将整合的文件分门别类，笼统到课表和时间表，细致到给淘宝店家的购物评价，有关男神的所有细节一应俱全。

“不着急，你先填饱肚子，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这是你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可能是以为吃所谓西餐要穿的正式一些，他今天特地穿了之前做礼仪时穿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不过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被不知多少顾客拦住——都把他当服务员了。

最后重新落座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左边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硬是要塞给你。

“刚刚顺路给人拿了水，就给我了……”他乖乖上了钱，又眼巴巴瞅着你，“你看能不能抵一点餐费，啊……还有这个……”

“你上个洗手间还有人给你塞电话号码？”

“还有……”

“房卡……还是放前台失物招领处吧，学校不让外宿。”

孙策点了点头，确认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你了，才举起叉子开始干饭。

火焰猪肘外皮被烤得酥脆喷香，他刚将叉子塞进嘴里，眼睛“唰一下”便亮了起来。第一口吃得快了些，舌头被烫到却也不吱声，直到全咽下后才吐出一小截粉色，他吐了吐气又满足地往嘴里送上一块肉。你又拌了些鹰嘴豆芝士土豆泥，均匀地抹在猪肘上，用公用的叉子戳上一块送到他面前，挑眉示意他尝尝。他左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见又有肉送到嘴边，下意识张嘴咬住了叉子。

简直就像是你在给他喂食一样。

这块肉让他右边的腮帮子也迅速充盈起来，指尖仿佛被烫了一记，你故作镇定地缩回手，一把抓住了面前的玻璃杯，热意凝成了杯壁的水珠，承不住时变成一绺滑下，渗入杯垫无影无踪。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哽住，手里的刀叉忙碌地碰撞起来。

“就是一见钟情嘛，他可能记不清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我们都是J高的。”

盘子里的德式香肠被你百无聊赖地切成了薄片，在你准备将薄片切成丁的时候，你听到孙策用很轻的气声说了一句——“是吗？我好像都没在学校见过你。”

你放下刀叉，捏着吸管随意搅动着仍未完全化开的浮冰，冰块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又随之被你的笑声盖过：“好巧哦，我们竟然也是高中校友！那你就算不冲着这顿饭也得帮我了！”

“当然要帮你。”

指腹用力到泛白，杯中的笑容一度被搅得稀碎。

这学期的公共通识课你是照着孙策给的男神课表选的，只不过他的出勤率并不太高，连签到都是靠孙策。早上第一节课你和孙策一人一个手抓饼，竖起课本把脸埋下去就是一通啃。吃得满嘴油汪汪，才可怜巴巴地发现只剩下一张纸巾，还已经被你用了。

“我！我舔一舔就好了！”

“你别舔了，我翻个面还能用。”你旋即抖开纸巾，翻面对折后按在孙策喋喋不休的唇上，来回抹了几下将油光擦了个干净，一抬眼对上他通红的脸。

“糟糕了……”你又抖了抖手里的纸巾，拧着眉一脸为难，“刚刚我用的也是这面。”

“啊？”阶梯教室里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待看清了纸巾这面并没有浅红色的唇印后，孙策他将额头重重抵在桌面上，似乎觉得刚才自己一惊一乍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他又将一条手臂垫在脑袋下，胡乱抓了抓头发，纷乱的情绪具象化成了乱糟糟的发顶，他缓缓转过脸对着你，“你别拿我寻开心啊……”

他的耳尖总是粉粉的，在你捏着手机看校园八卦帖的时候，伸长手臂越过你的身前，把教材翻页的同时又顺手帮你划了重点。你的发梢从他光洁的小臂上浅浅拂过，孙策收回手，下意识地想要按手里的笔来解压，很不凑巧，不是按压式的笔。

他伏在桌面上，枕着手臂继续听讲。只是注意力并无法维持太久，因为早晨的天气很好，因为你看着手机眯眼偷笑的样子很可爱，因为你的发梢好像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淡淡的洗发香氛的气味。

他从高中时期就默默喜欢的人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手肘抵着手肘，这是他不曾想象过的最近的距离，也是真的不能再近了。

“他最近经常去热闹的pub，但是你放心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他说不喜欢喝酒的女生，我想他应该是和男性朋友出去玩的。”

孙策并没有想到纵然和你讲了这许多，还能在pub门口遇到醉醺醺的你。本来只是为了给同宿舍的男神送小组作业的u盘，却在走出闹哄哄的pub时，看到马路对面摇摇晃晃朝自己挥手打招呼的你。

在看清孙策的表情之后，你高举的手臂颤悠悠地缩了回去。

“你看起来……好凶啊……”

“我没有要凶你。”他弯下身子帮你整理了因为汗湿黏在嘴角的碎发，又忍不住皱眉，“我带你回学校。”

“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上臭臭的……”

“我是怕你遇到他。”他拉着你的衣角想带你走远一些，“你也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不是吗？”

是因为真的有些醉意，你扯回衣角的动作用了些力，心脏像是被拧皱了的那块布料般蜷成一团。

“那你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很糟糕……咯？”你犟在原地说什么都不肯走了，明明那年在你哭成狗的时候用笨拙的话语安慰你的人是他，明明背包上挂着你亲手做的玩偶，他却能那么淡定地装作完全没见过你的样子。

“都帮你问了他的喜好，你怎么还偏偏反套路出牌。”孙策在背包里摸索了一番，在零食底下找到一包湿巾。

“你是一点都不明白吗？”

“擦脸……妆会花？”

“我从来都不在意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孙策的衣角被你的手攥成一团，鼓噪的心跳声怎么也盖不住你微弱的声线，可你话到嘴边又被他打断。

“这种话让我来说……”他的尾音变得含糊不清，在醉醺醺的粘稠的梦里，融化在彼此的舌尖。

什么都不用说。

今后的每个日子你们都会在一起好好吃饭。

在外头该给孙策的体面，你是一点不会少给的。他作为东道主，竞标成功后总免不了应酬一番，觥筹交错不是他的强项，但是摸爬滚打那么久，装装样子他也是在行的。

下班后你把车停到酒店门口，泊车小弟还没来得及与你交接车钥匙，便看到孙策与其他集团几名董事说笑着歪歪扭扭地朝你走来。他喝酒不上脸，你却也能在他面上辨出几分薄红，显然是比往日喝得更多些。

简单寒暄几句，其他几位董事便一口一个“孙太”喊起来。

“孙太家教甚严啊，孙总看来不便和我们去下一趴了。”

“你们酒量也不行嘛，仔细看看，她是广陵集团的负责人，几位应该也见过。”

他脚下有些踉跄，被你搀扶时，落在你背后的手稳稳揉捏起你的肩颈肌肉来。那些醉醺醺的男人听罢，又纷纷改口喊起了“总”。

总算是散了席，你开车，本想让孙策坐后面好好躺一会儿，但他偏就轻车熟路摸到副驾，规规矩矩把安全带都系好了。你给他开了点车窗透风，他时不时扒着窗看外头流光溢彩的车流，下巴磕在玻璃上，发出钝钝的撞击声响，他也不喊疼，张着嘴灌了不少冷风。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家，上车时穿戴齐整的孙董这会儿领带都已经扯开了。孙策扒拉衬衫扣子的动作被你喝住，他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露出下巴上磕出的红印。

“撞肿了也不吱声？”你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那处鼓起的小包，“下车。”

孙策喝多了也没什么坏习惯，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太黏人应该能算上一个。

他从下车开始就挂在了你身上，双臂紧紧把你圈在怀里，大鸟依人似的把脸往你颈窝里一架，任凭你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走出一步。

“松手，不然今天一个人睡。”他吸了吸鼻子，刚撤回的手臂又被你抓了回去，“不准抱太紧，走得动吗？”

他乖乖点头，圈着你的肩膀在你身后有样学样地一步一步走。

把人带到浴室，调整完水温让他先淋浴。确认过他能自己一个人洗澡之后，才在他失望的注视下离开。身上被他蹭了一身酒味，并不好闻，你脱了外套，进厨房熬煮起小米粥来。

盥洗室的门微敞开着，你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水声，可水声渐止，却没了其他动静。你转手调了小火，围裙都没来得及脱下，快步走到浴室。

孙策双手抱着腿缩在浴室角落，你歪头一看，勉强能看到他屁股底下的小凳子——之前洗小狗用的。他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被一股脑捋到脑后，露出凌厉的眉峰，和底下那双柔软的眼眸。

“怎么不起来？”

“呜……腿麻了……”

你忍不住笑，取了浴袍给他披上：“叫你抢小狗的凳子。”

他被你搀着站起身，浴室里回荡着他吱哇乱叫的声音，等叫声消散，他又恢复了精神，弯下身子用脑袋蹭你的脸颊：“闻闻，现在香不香？”

“香了香了。”

你被他箍在怀里，脚步却不住后退。可他却先你一步将玻璃门阖上，你的后背贴上潮湿的玻璃，手掌触到滑腻腻的泡沫，摩擦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他的嗓音浸润在情潮中，是你熟悉的、令人耳热的低哑：“你身上沾了酒气，要香香吗？”

“太热了……孙策。”

“我把水温调低些？”

“是你身上太热了。”

他的浴袍丢在一边，手也不老实，几下拨弄得你双腿发软。你好像比玻璃上的泡沫还要滑，他用手指将你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让你沾上与他一样的味道，再然后，沾上他的味道。

就弄了一回，却也是把你折腾得够呛。你伏在他的肩头，任由着他给你清理身子。手指带出一团团白色的浊液，被指尖引导着在手心凝成一滩。孙策餍足后声音清亮：“像沐浴露一样。”

你听不得这些，恼羞成怒地在他背上挠了好几下才算解气。他反倒是乐呵呵的，又蹲下身帮你擦洗。指腹揉得小心翼翼，看到红肿的软肉，习惯性地张嘴呼呼起来。

“怎么撞肿了也不吱声？”

你哪里敢吱声？越是呜咽吟哦，他耸动的频率越快，只当是你喜欢——他倒也没想错，你也不是不喜欢。

你发泄似的伸手揉了一把他的湿发，他又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自下而上地望向你。

“今天可以舔吗？”

这动作不是暗示啊！

很多人问过你这样一个问题——被自己带过的实习生骑在头上是什么感觉。

你确实是不知道的，因为就算那位实习生意外被导演选中，从你带了一年的小徒弟摇身一变成为了新晋顶流，从跟在你屁股后面举设备到处跑，到现在把你们台台标放在正中间接受群访……

虽然身份骤变，可孙策并没有任何“骑在你头上”的嚣张气焰，与之相反的，你倒是非常清楚——骑在他身上是什么感觉。

孙策大三在电视台跟着你实习，一次出差外采，你们鬼使神差地擦枪走火。虽然也曾想过找个理由把他弄走，但看着他第二天一早眼泪汪汪地替你洗了内裤，拒绝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不想把这当做一夜情，那就做长期炮友吧，反正体验感也还不错。

的确，第一次是不错。但是他进步得有些迅速，后续的舒适度大幅度提升，同时精力消耗也在环比增长。白天你坐在采访车上打瞌睡，他一个人有条不紊地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本以为等到他大四毕业就能顺利转正，却不想他被导演看中，一个男三号的角色风头盖过主人公，一夜爆红。

扒孙策穿搭的粉丝对他戴在中指的那枚银色戒指耿耿于怀，看不出品牌，更像是diy的。跟行程的时候问起孙策，他也只是转着中指的指环，步履匆匆：“戴中指招财嘛，特地找人开过光的。”

站姐和代拍都拍不清楚戒指的款式，可他每次戴着都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把玩摩挲，根本见不着戒指完整的模样。pdd想做同款的店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各种自由发挥，反正只要带上“孙策同款”的tag都能走一波。

你带上设备进入酒店，他的经纪人肃哥着急忙慌地给你开了门。

“这祖宗吃药也得靠人催，明天开机仪式前状态要是还调整不过来，又要被写黑稿了。”

先前孙策带病上综艺，好不容易强撑着录制完，回后台一秒变脸的画面却被黑粉捕捉下来，慢放配上“小牌大耍后台硬”的黑稿，硬是被营销号传了一个月的“大佬男导演包养新晋小生”，才渐渐被爱豆隐婚生子的八卦冲淡了去。

见进门的人是你，孙策原本 耷拉 的 眼皮 才抬起些，明显 有了点好脸色，咧着嘴往大床中心挪了挪屁股，又拍拍空出来的位置，满眼都是期待。

他 眼下 有些 发青 ， 脸上 泛着 不自然 的 红晕 ，可能是 刚补过一觉 ，头顶上 的 发丝 翘起 一个 倔强 的 弧度 。

你坐到他身边，他立刻贴了上来，瞥见你伸手拾起床头的药片与水杯，认命似的把脑袋斜靠在你肩头，开口说话时的声音是一点都夹不住的低沉沙哑：“喂吧，喂一个深爱你的人吃药吧。”

“大郎，吃药。”

你故意逗他，他的心情却也不错，脸上仍带着一丝病态的红，往你身上蹭了两下，“桀桀桀”地怪笑起来：“ 这是 你 同意 嫁给我的意思吗？ ”

掌心 放了 药片 ， 你 抬 了 抬手 把 药 送到 他 唇前 ， 他知道 在你这 里 得不到 回答 ， 便 乖乖 低头 ， 因 发热 而 干燥 的 唇瓣 擦过 敏感 的 手心 ， 激起 细微 的 颤栗 。 他 头埋得更低 了 些 ， 灼热 的 鼻息 喷洒 在 手心 ， 你 忍不住 想要 将手 往回抽 ， 可他 却 从 被窝 里 伸出 一只手 ，牵着你的手腕送到 自己 唇边 ，舔走 了 那一片 药 。

发热 的 人 身上 真的 很烫 ， 舌头 的 热度 熨帖 着 你 的 掌纹 ， 明明 已经 带走了 药片 ， 却 仍在 你 的 手心 逡巡 ， 像是 想要 找到 更多 。

“不苦吗你？快喝水……”

“那姐姐喂我喝，姐姐的水比较好喝。”

他很少 有 乖乖 叫姐姐 的 时候 ， 反正 每次 叫 都 不 是在什么正经 场合 。 就像是 肚子 饿极了 的 小狗 ， 示弱 般的 嘤嘤 叫唤 着 ， 借此 得到 食物 和 安抚 。

“孙策你还要不要命了啊？你发烧都多少度了？”

他这人 又怕打针又怕 吃药 ， 不知道 怎么 含着 没有 糖衣 的 药片 说那么多 话 的 。 你 拿 了 床头 的 瓶装水 拧开 喂他 ， 他 吃了药 又 可怜巴巴 地 往你 身上 蹭 。

“我没力气了……” 他 将你的 手 拉进 被窝 ， 气声是 贴着 你的 耳畔 将 热度 煨过来 ， “帮我好不好？”

摸到 那一根 热度惊人 的 柱体 时 ， 你真的 恨不得 狠狠 掐一把 。

“你一直都在被子下面做这个？”

你的指腹 划过 圆润 硕大 的 顶端 ， 将 早已 渗出 的 体液 揉散 ， 指甲故意刮蹭 过翕张的 小孔 ， 他的 身体 颤了颤 ， 发出 一声 不满 的 喟叹 。

“我弄了很久都出不来，可能要姐姐坐一下才会好。”

从孙策一把 将你 抱到 床上的 动作 来看 ， 他 一点 都不像 没有力气 的 样子 。 等你 在他 小腹 上 坐稳 ， 那一根 嚣张 的 肉棒 又 恶劣 地 抖了抖 ， 顶在 你的 臀后 。

那双 被 无数 镁光灯 赞美过 的 完美 比例的 手 ， 就这样 慢条斯理 地 揉起了 你的 胸乳 ， 然后 像是 想到了 什么 似的 ， 他将 右手 中指 的 戒指 取下 戴 到了 食指上 。

你忍不住双腿 发软 ， 不用他 动手 ， 腿心 已经 汨 出 一股 湿 意 。

“流那么多水，戒指又要被姐姐弄湿了。”

“不摘，反正又不用这根手指。”

周五回家给母亲过完生日，顺便就住下了。这倒不是孙策第一次在你家留宿，婚后两年你们也经常在父母家里过夜，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都有。

但是孙策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就像是对于这次留宿他早有准备似的。

你先洗了澡，今日是小雪，最近降温降得厉害，好在室内开了恒温，刚洗完澡出来也不太冻人。头发用干发帽包着，浴袍沾了水挂在身上有些沉。孙策坐在沙发上，你才走近了一些他就乖乖岔开了腿。

你窝在他的身前，他从你身后环抱上来，下颚抵着你的颈窝，深嗅一口，嗫嚅道：“也不用这么着急洗澡嘛……”

他的手从浴袍松松垮垮的衣襟探入，虎口托着下乳边缘轻轻揉捏起来。沉甸甸的乳团被撑起，他一松手又软软地压上虎口，将他的指节包裹。这样玩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又重了些，手掌缓缓往上撩拨，始终只用掌心去磨软馥馥的乳。

“孙策——”

你不是没有感觉，掌心还没有蹭到乳尖，身体却早已起了反应。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才清洗干净的腿心又洇出粘稠的湿液。

你及时拉开他作乱的手，扯紧了衣带：“你上次答应我的，在爸妈家不能做。”

第一次在他家过夜时他把床板弄塌了的事还历历在目，你家这张小床绝对禁不起他折腾。孙策悻悻收了手，依依不舍地将你往怀里搂紧了些：“嗯……那我给你吹头发？你就这样坐着好不好？”

在你臀后杵着地那根逐渐有了轮廓的硬物顺势被磨了几下，他又哼哼唧唧地喘出声。

“你去洗澡。”

“那我们去浴室里？”

“你一个人去！”

孙策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不得不钻进浴室。

男女洗澡时习惯的水温很是不一样，孙策每次在你后面进浴室洗澡都会被烫得吱哇乱叫，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红彤彤的。两个人都洗完澡，他又取了你常用的身体乳主动请缨要给你抹，算盘珠子都快嘣到你脸上了。

你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刚想钻进被窝，便看到他红着脸扯着浴袍的衣带：“给我抹一点？”

“浴袍是湿的，你小心别弄在……”在你一脸迷惑的注视下，他掀开了浴袍，一片光洁的肌肤就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下，袒露在你眼前，“你脱毛了？？？”

“你上次说有点……扎嘴嘛……而且做的时候还总把那里磨得通红……”

是被耻毛磨红的吗？明明是被……你差点歪了重点，侧坐到他身边，一手撑在枕边，一手戳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下暴起的青筋。

“孙策，你老实说。”

“它下不去，你就当帮帮我嘛……”

“你作弊！”

“我洗得很干净，这不算作弊，这是——”他引着你的手去触摸光洁的根部，感受到那一根硕硬在你的轻拂下颤动，他难耐地发出闷哼，松开了对你的桎梏，甚至微微挺了挺腰，任你把玩。

“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挺粉的。”你轻轻吐出一口气，柱身又兴奋地抖了抖，“啪”一下甩在你的唇瓣上，“你打我！”

“不不不……这是意外！你吹的气热乎乎的……很舒服……”孙策的腰紧绷着，大手虚扶着你的后脑，伴随着你的呼吸小幅度耸动着腰身，“嗯……囡囡……”

“就一会儿……”

“嗯！就一会儿……嘶！别一下含那么深……会呛到……”

果然不能相信孙策的“一会儿”，明明是你舔他，你却湿得一塌糊涂。后又被他哄着换了姿势，做是不会做的，嘬是要嘬的。好不容易他出来了一次，抱着你简单清洗了一下，熄灯躺下才没多久，他又从你身后贴上来。

“这次不扎嘴吧？”

“嗯……”

“剃得很干净，光溜溜……怪凉的……”

“嗯……”

“你用手给我捂一捂嘛……啊疼疼！好好好，不捂了……”他老实了没几秒，又把你的小裤往下褪，“嘿嘿贴贴。”

那一根赤条条的熨帖上来，和以往的触感都不相同。明明没有骨头却硬得滴水，没有了耻毛的阻隔，滑溜溜地往你的穴口挤。

“孙策……唔……说好的……”

“没有做啊，我就想让你用小穴帮我捂一捂嘛……”他的尾音像愉悦到微微勾起的老虎尾巴，见你扭着身子闪躲，张开手掌不轻不重地扇了扇你的臀肉，“夹紧点，要滑出来了。”

难得听到孙策命令式的语气，身体止不住地发软，内壁痉挛着将龟头往更深处嘬，安静的室内，小穴吞咽肉棒发出黏糊糊的水声色情得让他尾椎发麻。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羞人的声音，此时此刻在这里，却格外靡丽。

他像是一个入侵者，在你的房间背着你的父母偷食禁果。床头甚至还摆着你小时候的照片，眼神清澈地望着床上的成年男女。

你才发出一声难耐的呜咽，孙策将被子扯过头顶，用两根手指堵住了你的所有声音。明明刚刚才高潮过，这次换肉棒进来身体却仍是敏感到不行。

“你好像很喜欢听，一直在咬我……”他张开两指夹住你柔软的舌，“别叫出声，你也不想被爸妈听到吧？嗯？”

孙策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掌扣着你的臀往自己身下压，一边重重往上一顶，这一下是结结实实将你贯穿，两只沉甸甸的囊袋甩在糊满穴液的臀瓣上，你眼中蓄了许久的泪被撞得飞溅开去，仅存的一点意识让你忍不住开口，声音模糊不清。

“你是不是偷看我以前写的小说了！”

“嗯……你抽屉里的哪一本？”

“你……讨厌你……”

“是那篇‘尝尝你的味道，很甜’？还是‘你里面很舒服’？哎哎哎……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讨厌你！”

“小骗子，明明喜欢得紧……”

说起来，孙策近几日将自己裹得有些过于严实了。

正值盛夏，你遣人替他新制的几件夏衣面料触感丝滑，透气又亲肤，日头毒辣，他训兵出些汗也不易留汗渍。这布料总共也就四五匹，你只留了一匹给阿蝉和自己，剩下的都给了孙策。他收到新衣的那一刻显然是很欢喜的，抱着叠好的衣物，将脸贴上去蹭了许久，又……穿上试了试。

才沁出一些汗便被衣料吸附了去，没一会儿便干爽如初。他兴冲冲地抽离，堵不住的热液涌出些许，被牵成了银丝，骤然崩断，湿哒哒地黏在大腿内侧。孙策脱了新衣来回翻看，确认没留下一点印记后又扯了薄被裹住你的身子，抱着你边看布料边连声夸赞。

“要是这种布料可以大规模织造，弟兄们整个夏天都能舒坦些！不过应该得花不少功夫……你说我们……”

这应该是孙策头一回被你踢下床榻，这家伙身子结实耐造，愣了片刻又乐呵呵地爬上来。你的脸上明显有些不快，自顾自重新系起了小衣的带子。他这才有些急了，直挺挺竖在双腿之间的那根抖了两下，桎梏住你的手腕不让你继续：“别嘛……还没……还没做什么呢……”

“孙将军要务缠身，我也不便打扰。”你嗔怒地冷哼一声，手上也使了些力气，“松手。”

他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嘴角也跟着向下耷拉，只不过这委屈劲儿没有保持多久，又笑眯眯地凑上前，自告奋勇地接手：“我来。”

他的的确确非常老实地给你穿好了小衣，迅速又利索，你的后槽牙咬得发疼，恨不得把他手里那件刚做的夏衣拽来擦黏腻的水痕。

然而你的冷脸并没能维持太久，孙策欺身而上，把你从薄毯里囫囵剥出来，热乎乎的唇瓣在光裸的腰侧落下一个吻。

“你！”

“我坏，我冷落你了，等会儿你怎么打我出气都行，现在……”他衔住小衣一角，潮湿的吮吻从腰侧到小腹再到下乳边缘，细密地烙上浅粉色的印记。

系了衣带也没什么用，小衣还是被他向上掀开，紧紧束在锁骨下的位置，姣好的两团时而被手掌拢住，时而被唇舌裹入。

摇曳烛火下白皙夺目的颜色与他这几日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让他喉间发紧。孙策向来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斯文人，控制不住力道也是常有的，但这样一双又糙又黑的手在你的身上游走时，给他一种诡异的错觉，像蛰伏的兽类在玩弄猎物一般。

他挥掌灭了灯烛，挺胯复又重重嵌入窄穴，被丝缎一般的软肉紧紧箍着，爽到他腰眼发麻。烛火虽然熄了，月色仍在。他低头就能看到你被撞到不断乱颤的臀肉，在月下闪烁着莹莹水光，而他直直插到深处时胯骨紧紧贴着你臀瓣，肉与肉之间响亮的拍打声被你的哆哆嗦嗦的哭声掩过，他也不着急抽出，只是挺着腰腹顶在里头调换着方向碾着每一寸酥软的嫩肉。

一白一黑，颜色倒也算分明，却也比不得他长时间在外暴晒的手臂。

孙策这几日有些奇怪，晨练也好，演兵也好，都用不知从哪扯的布料将自己包得只余下一双眼睛。你哥平日里就总说他露着肚脐眼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现下看他的眼神更是从嫌弃升级到了怜悯。

你实在忍无可忍，夺了他新买了没多久的琴，逼他改口。

“他脑子灵光着呢！”

话音刚落，抬头就见几人抬着孙策进了议事厅。医师看过了，轻飘飘丢下一句“中暍”，取了竹片，褪了他的衣物便开始给他刮痧。

服了藿香正气散后孙策仍是恹恹地躺着，你拧了冰过的帕子一遍遍替他擦了身子，直到见他颤了颤眼睫，才松了一口气。尽管仍阖着眼，可眼珠却忍不住转个不停。

“舒服些了吗？”

“……嗯。”

他倒也老实，乖乖应了声。

“新衣你喜欢的，尺寸也合适，你身上也没添什么新伤……所以，做什么天天包那么严实？”

他依然没睁眼，双手乖乖地交叠在一起搭在小腹上，食指对着食指搅了几圈，又深吸一口气，声音也跟着沉闷了许多：“我……太黑了，以前没放心上，可这些日子越晒越黑。手又糙，茧子磨一下，你身上都红一片。”

“是你嘬的。”

“嘬……虽然是嘬了几口，可你看我这么黑，和你站一块，别人都得吓一大跳。”蝶翼似的睫毛振了振翅，他终于睁开了眼，满脸都是笑，“嚯！仙女似的姑娘边上跟着一大黑狗熊！”

你觉得这是他顶顶难看的笑容了。

冰过的帕子被他的体温蒸得发烫，你重新拧了一块。

“谁敢这么说？我去给你砍了他脑袋。”你抬手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歪头笑道，“咔，挂城门当灯笼。不图亮堂，就图个爽快。”

如果是以前的你啊……孙策……以前的你定然会这么做的。

你伏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刻意放缓的呼吸。你们同向而行，理所当然地调整自己的步调，只为了和对方保持一致。可其实同行的人并不一定需要并肩，他可以走快一些，你可以享受追逐的感觉，亦可以享受自己步速。

“别人眼里的大黑狗熊，是我眼里的大英雄。我也不是什么仙女，我是小疯子，汉室宗亲和孙家子弟，大可比比谁更疯。”

你没想着要与他说太多情情爱爱的话，你知道他能懂你的字句中皆是情爱。

“脖子疼……”

“医师刚给你刮了痧，刀削斧砍能忍，这点疼反倒忍不了了？”

“脖子动不了。”

“孙策你想说什么？”

“今夜你坐上来嘛……”

真是只得寸进尺的大黑狗熊。

孙策此刻正面临最大的危机。

这次庆功宴被人轮番敬过数轮后，他头一回感到面上有些发热。意识倒还算是清明，他甚至抱着吕蒙把公瑾小时候被他们几个扒了裤子拖进河里凫水的事儿又回忆了一通，不过吕蒙没同他一起笑，而是冷冰冰地扣着他的后脑把他按进了果盘里。

孙策顺手捧起一片甜瓜，撑起身眼看着“吕蒙”披头散发地抱着公瑾的琴往殿外走，他好心提醒，可对方头也不回，只冷冷丢下一句“一身酒臭就在殿上睡吧”——那可不行，他要回屋去，要抱着香香软软的夫人一起睡。

他走路其实挺稳的，应当并没有醉才是，可不知为何走到寝殿前时，浑身都在疼，像是在地上匍匐着滚过几圈，磕疼了几处，衣服也脏了。

孙策重新清洗了身子、漱了口，身上也擦了你常用的香膏，确认没有了酒味，才慢悠悠换上了月白色的寝衣。他以前睡觉没有穿寝衣的习惯，军营里没那么多讲究，光着膀子往那一躺便是，还省得多洗一身衣服。可成亲后有你给他准备寝衣，心口处还绣了保平安的虎头，针脚并不熟练，看起来像大猫、像包子，就是不像虎头。

可孙策知道穿上它，就是平安。

他推门进屋，灯烛摇曳。你披了一件薄衫，倚着三足凭几，正懒懒地翻着书册。封皮被丝绸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书，但见你咬着指尖边看边窃喜的模样，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很好看哦？”

“是比上一卷有趣多了。”

身边多出一个人影，你没有抬头，只是将书册朝自己那头拢了拢继续看，拖着凭几往床榻内侧挪，给孙策空出块位置。他闷闷不乐地上榻，似是见你没什么反应，复又起身重重坐下，连带着床榻发出一声怪响，你身子 歪 了 歪，书册差点脱手。

见你面有愠色，他瘪了瘪嘴，支着下巴凑上来想陪你一同看书。

“不可以。”

“为什么？”

“阅书是一件很私人的事。”

“我要告诉公瑾，他娘子又给你唔……唔唔……”

你两指一合，将他嘟囔个不停的唇捏得扁扁的，见他眉心一皱，一副受了委屈的水灵灵的模样，又鬼使神差地对准了唇瓣吻上去。

“你要给我保密，不准和兄长说。”

孙策胡乱点头，你见他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凑近一闻才察觉被香膏掩盖的酒气，比以往都要重一些，难怪看他有点头脑不清爽的模样。

你想起身叫人备些醒酒茶汤，却被他一把搂入怀中。他 用鼻尖轻拱你的耳垂 ，像是寻到了喜欢的气味，探出一截舌尖在耳畔舔舐出一片晶莹水色：“要我保密可以，得给些甜头啊……”

孙策酒后呼出的气息烫极，被他舔过的耳垂亦染上红色。你瑟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紧了紧你披着的薄衫，又恍然察觉自己接下去好像还是会脱你的衣衫，动作停滞的片刻间，你放下书册，将外衫抖落，只余一件藕荷色的兜衣，薄软的布料上，盛开的茶花，花蕊被娇嫩的乳尖顶出柔软的弧度，在烛光下颤巍巍地绽放。

“给我尝尝甜头……”

唇舌隔着一层布料，衔着翘生生、羞怯怯的奶尖嘬起来。只吸了一口，又坏心眼地用齿关叼着乳晕，探出一点舌尖，在乳首周围打着转儿。他的气息灼热，恶意垂首用鼻尖将那一点殷红碾入小巧的乳晕之中，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你气不打一处来。

跪坐起身，支起一条腿压住他的腰腹，掌心在凭几上撑了一把，整个人坐上了他的腰腹。位置互换后，你下手也更加方便。方才摩挲书页的指尖沿着寝衣的衣襟探入，柔软的绸缎滑不溜手，娇贵的布料时不时被孙策身上的旧伤磨得抽丝，这一件也是，今夜过后又穿不了了。

手背 抬起 ，他的寝衣被挑开一个豁口， 原本 被宽肩撑着 还能 勉强挂在身上， 在你不断动作间，渐渐 从 肩头 滑落 ， 卡在 肘弯 处隐隐颤起来 。男子的 乳珠 本就 小 ，你探手进去摸索了好一会 儿 ， 才 隐约 寻到 那一 粒 ，用指尖反复碾来压去。

待 寝衣 滑 下 大半 ， 你更是 肆无忌惮 地 盯着 孙策 充血 挺立 的 浅褐色 乳尖 ， 用指甲 剐蹭着 毫不起眼 的 乳孔 ， 学着 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 。

“别……别……”

往常 被你 撩拨几下 就急着 将你的腰 往下 扯 的 人——此时却 冷静 自持到了极点 。

你 一手 按着 他的 胸脯 ，塌下腰肢，借力 向后挪了挪臀 ， 还未 来得及 坐下 ， 被他 一把 托住 屁股 ， 往 身前 搂了搂 。

“今日又不喜欢这个姿势了？”

“不、不是！我是想说……我先用手好不好？”

你 将脸 贴在 他的 胸口 ， 对着 胀大 的 乳珠 吹了吹气 ： “可是我想让你直接进来……” 你 抬眼 瞥见 他 盈了一层水雾 的 眸子 ， 眸光闪动 的 模样 还 颇有几分压寨夫君 的 弱态 ， 显得 你像是 个 欺男霸女 的 二世祖 。

这还挺新鲜的 。

你兴冲冲 地 直起身 ， 不等 孙策 反应 ，反手 一把 抓住 他的 ……

“啊！！！”

“嗯？”

他 的 反应 异常激烈 ， 像是因被 抓住 了 尾巴而炸毛 的 猫 —— 某 种 意义 上 来讲 ， 你 的确 抓住了 他的 尾巴 ， 还是 软绵绵 的 那种 。

“忘掉！统统忘掉！啊！不对！你先放手！先放手！”

“软软弹弹的……好可爱！”

许 是 这次 真的 醉了 ， 他 以往 那根 总是 趾高气昂 的 肉茎， 正 懒洋洋 地 蜷着 脑袋 。虽是 疲软 的 状态 ， 被亵裤 兜着 却 也是鼓囊囊的一大团 。 你难得 见 它 垂头丧气 的 模样 ， 只觉得 新鲜极了 ， 掰开 他 强 抓着 裤腰 的 手 ， 把 孙策 的 亵裤 褪了干净 。

他只觉得 羞愤 不已 ， 一手 捂脸 、一手试图去遮掩下半身 ， 却是 哪哪 都没藏好 。 其实 他 今夜 也觉得 自己 不对劲 ， 心里 想着 要 借题发挥 好好尝尝 甜头 ， 可 下半身 却 怎么 都 打不起精神 ， 本想 用手 让 你 高潮几次 ， 待你累了 睡过去了 也权当 无事发生 ， 但 你偏偏 来了 兴致 要 坐到 上 面 ，这一坐根本 就瞒不住 自己 疲软 的 事实 啊 ！

这才 成亲 多久 啊 就不行了 …… 这才 二十好几 啊 就不行了 …… 这才 同房了 几次 啊 就不行了 ……

孙策 满脑子 都 是 “我不行了我萎了我不行了” ， 而 同一张榻 上的 你 握拳把着 茎 器 根部 ， 晃动着 软绵绵 的 肉条 玩得 满心欢喜 。 直到 听到 孙策 鼻腔 溢出 的 若有似无 的 哭腔 ， 你 才 意识到 他似乎 对 酒醉 后 无法勃起 这件事 并 无 了解 。

“呜——我、我完蛋啦——”

你 连忙 松开 手 ， 放软了 声音 揉着 他的 脑袋 安抚 他 ， 全然不顾 刚才 这只手 摸过 什么 ： “好啦好啦，没事的没事的。” 你 从他 腰腹 上 下来 ， 挪 着 屁股 坐到 他身边 ， 又 探手 握住 那一 条 软绵绵 的 小孙策 晃了晃 ， “你看，这样摇头晃脑的也很可爱啊。”

“呜——啊——”

他好像 哭得 更惨了 。

“这下真的完蛋啦——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呜啊——” 不过 嚎啕 的 哭声 并没有 持续 太久 ， 他 快速 地 吸了吸 鼻子 ， 勉强 止住抽泣声 ， “你等等，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的。我、我……呜……我能蹭蹭吗？”

他快速收回忍不住 冒出 的 哭腔 ，见你点头，他侧身，整个人 覆上 你的 身体 。 你 配合着 抬 腿 缠上 他 有些 紧绷 的 腰肢 ， 他 尝试 了 几下，不得其法，又 呜咽 出声 ： “你别不要我……怎么办……呜呜……我明明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好想和你做……可是我好软……呜呜我想做……”

孙策 总 是 很容易 让你 哭笑不得 。 你才觉得 他 这模样 有些 让人 怜爱 ， 但下一刻 他 的 过于 直白 又让你 情不自禁 面热 起来 。

“我来蹭蹭你。”

你解下身上 仅存 的 一件 兜衣 ， 揉作一团 拭去 他 眼角 残余 的 泪意 。 又回到了 女上男下 的 姿势 ， 湿软 的 肉穴 紧紧 压着 他 壁垒分明 的 小腹 ，鼓起的肌理时不时将两片娇嫩的阴唇挑开，只余下蜿蜒迤逦的水痕。 你 微微 抬了抬 臀 ， 用 腿心 去 蹭寻 热源 。 只是 稍稍 向下 坐 一些 ， 就 被 一团 条状 肉柱 顶住 。

“现在这样很乖，我也很喜欢的。”

你 前后 款款 摆动 起 腰肢 ，只是磨着 那团 柔软 ，小腹 间 囤积的热意 就足以 让人头晕目眩 。 女子 的 快慰 本就不是 让性器进入 才能 带来 的 ， 垂眼 看他 为你 着迷 ， 看他 小心翼翼 地 拢着你的腰 ， 看他 时不时 地 挺身 配合你 …… 汨汨的穴液 就 足以 倾泻而下 ， 在 一次次 的 蹭 压 下 牵连出 粘稠的 淫 乐 。

“唔……这样会让你舒服吗？”

榻前 有窗 ， 正对着 你 。 你 伸长 腰身 推开 窗扉 ， 让 溶溶 月色 映入室内 。 夜风 拂过 汗湿 的 发 ，又湿又凉，却是真的消散 了 些许 潮热 。

“痒……”

大抵 是 长发 掠过 孙策 的 面颊 ，他曲起指节挠了挠脸。你 仰起 颈子 将 一头 长发 挽起 ， 折 了 窗 前 一枝 海棠 斜插入 鬓发 之中 ： “现在不会扫到你了。”

心上人 在 烛火下 热烈 盛开 的 模样 他欢喜， 在 清冷 月光 下 不食人间烟火 的 模样 他亦欢喜。 他说不上来 是 脸上 痒 抑或是 心里痒 ，孙策只 觉得 热度 更甚 ， 而 后 又 感到 那一股燥热 在 周身 按耐不住 地 翻涌起来 。

“不乖的样子，囡囡也会喜欢。”

他 深深 埋入 的 同时 ， 清亮的 水声 被 送入 风中 ，他合上窗扉，将靡靡之音收入室内，每一下都凿得又快又深。

“我完蛋了，这辈子都要陷进去了。比这样……这样……都还要深。”

事实上，孙策很少仔细观察过你的脚。或是一起泡过汤泉、踏过溪水，或是一场骤雨后弄湿了衣服鞋袜，有时兴致来了你摁着他来一次，或是他央求着你去一次……

虽不是没有赤条条地相互见过，可他以往的大多注意都在你的脸上，他根本来不及细细品尝你的各种表情，就不必说把注意力放到你的脚上了。

这次他做得狠了，你被逼着泄了几回，体力不支地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久经沙场的少年将军嘴里还咬着自己的发辫，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一丝迟疑，下意识地横臂格挡动作转眼间收了力道。张开掌心将你的脚完全擒住，他的视线愣愣地集中到手心，一张一弛，忍不住有些感慨地张了张嘴。

“好小……”

四条发辫软软垂下，搔过你的小腿肚，你痒得忍不住想抽回脚，可孙策却不肯放手。

“你看，我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话不带一丝情欲，平铺直叙，可对上你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后，不禁想起方才刚说过与之相反的话——他将脑袋埋在你的胸口，揉着一团吃得咂咂有声时还含糊不清地说过：“嗯……一只手都握不住，是被我吃得更大了吗？”

孙策的脸比你的先红了起来，他快速甩了甩头试图把脑海中的画面忘却，而你反倒饶有兴趣地踩起他的手心。他手上卸了力，你的足尖就顺着手腕一路往上滑，触到他腕上冰凉的青玉念珠时。他回过神来，重新捉着你的脚踝抓回手里，脆弱的脚心被他的手掌托着，他另一只手摩挲着那串他戴了许多年的念珠，向上一滚，残留着他体温的珠串便整圈套在了你的脚腕上，三通连接的小玉锁松松垮垮的垂下，时不时蹭过你的脚面。

“太大了。”你是指念珠的尺寸。

“小不了嘛。”他是指旁的尺寸。

然后他状似不经意地拉着你的脚踝，让你的脚心贴上滚烫的硬物，直挺挺、湿腻腻的一根，想到这根坏东西沾满了你们彼此的体液，甫一触到你就忍不住抬另一只脚也踢了过去。

抬腿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可脚底敏感的皮肉正紧贴着那根肉茎，它没几下便被蹭得愈发精神起来，青筋鼓动，隐隐在你脚下弹跳，前端的小孔吐出一股前精，将脚心抹得湿亮。

孙策的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又舒适的喘息，他仰颈平复了片刻，湿漉漉的眼又投向你，声音中带了些不容拒绝的讨好：“踩踩我嘛。”

如果忽视自己的一双脚被他一手一只握着将肉棒紧紧夹在中间，你便真当他是在撒娇了。但成年男人的撒娇带着要将你吃干抹净的狠劲，让人心里发怵。彼此的肌肤严丝合缝地贴合，有片刻你觉得是他被你踩在脚下，是自己掌控着他的欲望。可他又偏偏不像是受控的，动作迟缓有力，每一次都是上下完整地撸一遭，踩到底的时候两颗囊袋重重地在你脚下磨一圈，蜷曲的毛发蹭得你发痒。

“哈啊……”脚心很快黏糊起来，他忍不住喘出声，捧着你的脚撸至伞冠时，你分开脚趾将那颗硕圆红紫的龟头夹住，满意地听到他发出一声兽类的低吼，哧哧地笑起来，“有点爽。”

脚趾攀上顶端，浓到拉丝的白色浊液被你细细涂抹在马眼周围，脚尖发力时，一副恨不得将它吐出来的东西塞回肉棒里的模样：“这就爽了？”

你的双手撑在身后，白皙的脚踝上荡着孙策的念珠，沁凉的玉锁骤然撞上他炽烫的肉茎，你不禁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孙将军怎么流那么多水啊？”

被异物擦碰时他只是忍着，只在你说话时才挑眉回应：“帮我堵上？”

他的双手重新摁着你的膝盖往两边打开时，你的耳垂止不住的发烫。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军痞模样啊！还……还怪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