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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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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 Sta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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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blished:
- 2024-07-24
- Words:
- 5,997
- Chapters:
- 1/1
- Kudos: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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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ts:
- 25
寂静之声
Summary:
只不过是墓穴里的一场茶话会,无声的旋律演奏着他们之间忧伤的愿景与渺茫的希望
Work Text:
Inscryption的世界总是混沌与秩序并行。
高塔贯穿了天穹,被云层絮绕着的顶层中,巫师手执画笔,正有条不紊地在画布上挥洒着五彩缤纷的色彩。
他充斥着魔力的双眼总是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未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蔓尼菲科能感受到某种不安的预感在嗡鸣,像某种潜伏的毒素,本能让他明白未来将会不可避免的发生灾厄。
不过,就算知道又有何用?他对此无能为力。
巫师的手动摇了一下,使画布溅上了错误的色彩。
蔓尼菲科失望的叹息一声,将刷子没入漂白桶,将画布染成一片空白,仿佛从一开始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时间一声不吭的流逝着,老巫师沉浸在艺术的创作中,直到一个黏糊糊的声音打破了高塔中凝聚的死寂。
“大师—!死亡冥刻者回信了!”古伯特拖着身子滑向前,所到之处皆留下一条绿色的粘液。
蔓尼菲科停下了动作,他转过身来,那双彩色的眼睛中射出锐利的目光。
“她说了什么?”他的语气中无一不显严肃郑重。
“她-她说希望与您在她的地窖中商讨!大师,这就是全部。”直面着老师,古伯特不免有些紧张。
“把信给我。”蔓尼菲科的命令坚毅且无情。
一封发黄的卷轴自古伯特的身体里吐出来,卷身也沾满了绿色的粘液,一根青绿色的系绳紧紧缠绕着羊皮纸,上面有一个粗糙的骨头标志——倒是颇有死亡的气息。
老巫师抖掉卷轴上的粘液,展开它,一言不发的阅着信中内容,待到油漆桶的油漆快要干涸时,他那双树枝般的手才放下卷轴。
“我会亲自去见她,”蔓尼菲科沉吟了片刻,“以及,你被禁足了,古伯特。”
“好吧,大师……”粘液法师紫色的巫师帽耷拉了下来,他无精打采的滑出了门外。
学徒离去后,老巫师独自一人,透过窗户眺望着海对岸紫灰色的土地。
“格里魔拉……”蔓尼菲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卷轴上哥特式的字迹,他那幅高深莫测的面孔难以读懂。他心中的这种感觉是五味陈杂的。
她是唯一一个能读懂他的冥刻者,他们之间有很多共通的话题。只不过,格里魔拉的愿景却是删除Inscryption,让这个游戏世界,与他们的生命和旧_数据一同消亡。
蔓尼菲科只是无法苟同她这种对死亡的向往,即便旧_数据已经蚕食了软盘,他仍然想要抓住哪怕是微薄的一根救命稻草,尽管他早能预见他无法改变故事的走向,但他不会同意去毁灭这里的一切。
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尝试在书信中说服死亡冥刻者,不过收效甚微。这一点,他也早就预见了,只不过他觉得仍有余地罢了。
魔法冥刻者阖上了双眼。
——————
阴森潮湿的地窖中,几根挂在墙上的烛台发出黯淡的光,隐约照亮了摆弄着棋盘的老妇人。
只不过,不一会格里魔拉将代表着挑战者的棋子放回起点,然后拿起她的羽毛笔,蘸上墨水,往几个空白的骨牌上添了几个数值。
死亡冥刻者一般会让凯茜或者罗亚尔来测试她冥刻出的新卡牌或创造出的新机制,只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毕竟她有一位贵客要迎接。
蔓尼菲科在十分钟内没有给她再度写信,说明他没有拒绝这封邀请函。
老妇人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有多重要,毕竟他们都想要为Inscryption的未来添上一个完美的音符,只不过魔法冥刻者的画笔想要画上一个绚丽的反复记号,而她却只想潦草的写下一个漆黑的休止符。
他们的人生,就像一首好歌,而他们的故事展开来就像一张未完成的乐谱,只有命运知道这张谱子会写到哪里,在终焉到来之前他们只能猜测。
不过,如果那天到来了,死亡冥刻者只会轻松一笑了之。她边想着,边起身将一张洁白无瑕的桌布铺到方桌上——毕竟是迎客,而不是一次普通的卡牌战斗。
紧接着索耶端来了光洁如新的茶具,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格里魔拉端坐在位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色的伯爵茶,添了些牛奶,然后再为蔓尼菲科的茶杯中倒入了散发着淡香的绿茶,不会错的,无论过了多长时间,她都绝对不会忘记他最喜欢的口味。
但是作为一场茶话会似乎还缺了些什么——鲜花?死亡的领域中不常长出鲜活的植被,不过,她倒是还有些哀悼用的白色花束。格里魔拉将几束绽放的白玫瑰插入庄重的黑花瓶,黑暗的地窖中,皎洁的花瓣被幽森的烛光映照,花影洒落在银光十色的餐具上,反射出凋零的美,与鬼火般的光。
格里魔拉感到满意,然后阖上眼思索着……然后是……音乐?不,在墓穴之中他们可以舍弃音乐,毕竟她唯一想要聆听的只有老巫师话语中的线索,与他们之间交谈,碰杯发出的回音。
死亡冥刻者睁开了双眼,她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诡诞的光。
她拭目以待。
——————
时间不等人。蔓尼菲科很快就抵达了茶话会的地点,他坐了下来,就像过去有时他们彼此会交流机制看法一样。
老巫师瞥了眼桌上优雅的白玫瑰,然后凝视着死亡冥刻者:“幸会,格里魔拉。”
“很高兴见到你,蔓尼菲科。”格里魔拉的脸上洋溢着礼貌的微笑,一如往常。
“格里魔拉,我不认为一场关于‘Inscryption的未来’的见面应该是这种不严肃的格调。”蔓尼菲科庄重的说道,他看上去一丝不苟。
“你还是照旧没有浪漫气息,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格里魔拉的语气很诙谐,“亲爱的蔓尼菲科,我将这里布置成这幅样子只是为了美观和仪式感,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这些桌布和花束很碍事,不过茶……“蔓尼菲科啜了口茶,“……不错。”他沉默了会,然后继续开口,“只是,一次重要的会议不应是茶话会的形式。”
“好吧,你这么说我可有点伤心,不过我还是想留着这些装饰,毕竟这些是我大费周折精心布置的。”格里魔拉边说边握起茶杯饮尽了满是香柑气息的伯爵红茶,随后轻轻放回桌上,再满上一杯,“至少你喜欢茶,至少我的心意没白费。”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茶的?”蔓尼菲科用多彩的眼睛望着老妇人。
“因为我很了解你,仅此而已。”死亡冥刻者说出的话格外温柔,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蔓尼菲科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够了,聊正事吧,”真荒谬,格里魔拉本来还指望这棵大冷杉能从她的话中听出什么呢,“你也从我的信中知道了,最近我的预感不断告诉我将来会有极其糟糕的事降临在我们身边。”
“嗯。”格里魔拉听着老法师的每一句话。
“我们的未来十分黯淡。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打动不了你,格里魔拉,可是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我恳请你放下你的愿望,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格里魔拉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啊,我也曾想过去做点什么改变这一切,但败局已尘埃落定,蔓尼菲科,你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最明白的那个。”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老巫师的声音中有些愠怒,“我只不过在绞尽脑汁去想出一些可行的计划,像往常一样。”
“可是,唯独这一次,你无法力挽狂澜,蔓尼菲科。我们的力量与旧_数据的邪恶想比是九牛一毛。”格里魔拉的脑中又闪过那口井,与神秘的骨王。
“一定有比毁灭一切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切,只不过还没被发现罢了。”蔓尼菲科的语气坚定无比。
格里魔拉平静的注视着蔓尼菲科,用手轻轻敲了敲茶壶。
“你的茶凉了。”
“不要转移话题,格里魔拉,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不,蔓尼菲科,你太固执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隔阂。”格里魔拉的笑容消失了,“我们对这件事的认知不一样, 因此我们永远也无法说服对方。”
老法师微微抖动,犹豫了一会才回应:“……我就知道,我只是期望你总有一日会改变主意,尽管我早就知道结局。”
“也许我会考虑。”格里魔拉优雅的啜了口伯爵茶,她的眼神中满是遗憾。
地窖中只留下死亡般的寂静,他们彼此都不再开口,最终,这场端庄的茶话会以不欢而散告终。格里魔拉最后和她的手下们一起向魔法冥刻者告别,目送巫师在朦胧的暮光中离去,投下一道狭长的影子,直到他们都在地平线上消失不见。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很久。光泽焕发的白玫瑰随着岁月流逝而枯萎,变得像干尸般可怖,但却契合地窖中阴森的氛围。慢慢,格里莫拉也不再在乎了,她甚至没有拿掉那束烂花,直到它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才惋惜地扔掉。
死亡冥刻者还是一如往日的摆弄她的棋盘,用羽毛笔创造卡牌,或是测试新机制——回归了无聊的日常生活。有时,当她靠近那面镜子时,偶尔会很想念旧_数据还未被发现的往昔,有趣的是,美好的回忆竟然会比悲伤的回忆还要令人悲痛,这难道不是极其讽刺的吗?
她盯着镜子,镜子也盯着她。
她做出标志性的微笑,镜像也对着她笑了。
即便十几年过去,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的笑容仍然没有褪色。
不过,很快她就失去了笑容,毕竟这并非是发自真心的。格里魔拉叹了口气,她想起很久以前那几个法师学徒还没有迎接毕业考试的时候经常和他们的老师造访这里——现在想想这些可能都不太像真实的记忆了,更像是虚幻的美妙泡影,毕竟按蔓尼菲科的性子是不可能让他们那么松懈的。
死亡冥刻者为此感叹后,便举着烛台,回到了她的桌边。
——————
魔法冥刻者手握笔刷,使五彩缤纷的油漆浸染原本一尘不染的画布。他正在创作一部惊奇的杰作,来遗忘那次胡闹的茶话会。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日子。他的学徒们还是那么的失败,这使他备受打击,他真恨他们那幅不成器的模样,如果他们连这么点挫折都克服不了,那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他魔法卡组里的一部分呢?
那个浑身漆黑的学徒,每次他穿过三层时,都能从雕像上的咒语中感受到他的痛苦与呐喊——他太软弱了,绝对无法通过毕业考试。
那个头颅被矛贯穿的学徒,一直等待着,隐忍着,直到失望透顶,她很坚强。蔓尼菲科觉得她是三个中最可能通过毕业考试的人。
最后是那个内脏与肉体化为粘液的学徒——古伯特。他很忠诚,但很无能。蔓尼菲科只觉得他可笑,他从未起到过任何作用,从头到尾只是一团失败的黏液,以后也不会改变。
也许他们会觉得魔法冥刻者的试炼万分残酷,但那又如何?他已经很大发慈悲了,不能通过考试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蔓尼菲科边想边继续在画布上挥洒着,他在想下一位拿到旧_数据的冥刻者霸主会是谁,而TA的愿景究竟是……
“……该死。”
他曾被切掉过的那只眼睛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蔓尼菲科的手战栗着,情不自禁地扔下了手中的笔刷。他的眼前一阵绚丽的闪光,他知道是预感又发作了,于是他阖上双眼,静下心来感受它。
起先他所见的是朦胧的轮廓,但慢慢的变得清晰……他看到了……一串字母,“P03”,紧接着是“终极冥刻”还有……
似曾相识的不安预感再度席卷蔓尼菲科,他感到呼吸急促,但是他知道了某些事情……某些坏的事情会发生。P03会做某件事,而这将会导致Inscryption不可避免的迎来灭亡。
蔓尼菲科深呼吸了会,直到他冷静下来。
待会,他会再写一封信,告诉格里魔拉这件事。
——————
一位挑战者到来了。
死亡冥刻者远远眺望着世界中央的小岛,目睹一个像素小人从天而降。
这也就意味着冥刻者们都应该回去准备工作了,格里魔拉也该忙碌起来了,她回到了那三座墓碑之后,等待着挑战者来解密打开这道封印。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遥遥无期的等待TA,因此她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很无聊。
但是,每当她这么认为时,都会有一剂调味剂来为生活添点料。
她看到海盗罗亚尔手握着熟悉的信封游走过来,他开口了,空洞的声音从头骨中传出来:“Arr!有信来了!”
“想也不用想,这一定是蔓尼菲科的。”格里魔拉拿过信,拆开信封,看了看。
果不其然,纸上优美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亲爱的格里魔拉,我认为P03的阴谋可能远不止夺权篡位这么简单。事实上,这一'终极冥刻'将酿成大祸,后果不堪设想。”接着是一大段的文字缺失,紧接着“我恳请您考虑……”
结尾戛然而止,仿佛是被凭空切掉了似的。
“……”格里魔拉的神色很凝重。
“上面写了什么?”罗亚尔问道。
“哦,只不过是一些小事,比如他的学徒惹了什么乱子之类的,嗯……”格里魔拉望着信上的内容,深思熟虑着。
“那就好,我到现在还‘檬’在鼓里呢。”罗亚尔听后松了口气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格里魔拉将信塞入了她长袍的口袋里,她知道,如果蔓尼菲科这么说的话,那这一定是真真切切的大事,只不过……既然是他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她肯定也帮不了什么忙。
命运弄人,就是如此。她想起地窖的那次茶话会,虽然以不甚理想的方式收尾,但她的确很享受和这个老法师共度的点滴时光。
她感到一股无力的悲伤,但只有一瞬。她的确有能阻止“终极冥刻”计划的方法,但并不是蔓尼菲科所期盼的拯救,相反,会毁灭整个Inscryption,将所有人从软盘中无情地抹去。
老妇人站在墓碑后,深思着,全然未注意到挑战者已经踏入神殿。
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出预设的台词。
至少,她可以在结局到来之前好好享受余下的时光。
——————
这次,是P03拿到了旧数据。
他会去花时间施展他的终极冥刻计划,而趁他不注意,其余三位冥刻者乘着码头边莱西的木筏溜走了。
他们会想一个办法,阻止这场闹剧。
水天一色,全都被方碑赤色的光柱染成了绯红色。白帆随着飓风剧烈的动摇着,木筏飘荡在海洋上,扬起层层波澜。木筏不算大,但能勉强容下他们几个,莱西时不时调整帆的方向,以避免他们翻船。
蔓尼菲科一只手紧抓住木筏的杆子以防止自己掉下去,被染红的海景有种怪诞的美,可现在并不是看风景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到格里魔拉正毫不紊乱地坐在木筏边缘,眺望远处通天的绯红光柱。
魔法冥刻者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妇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接下来是我们的时候了,我们得阻止那个卑鄙的机械施展他的邪恶计划。”蔓尼菲科的声音就算狂风大作也仍然令人听得清楚。
“你已经想出计划了吗?蔓尼菲科。”格里魔拉又把头偏过去,只是凝望远方。
“……当然,我已经让莱西把船开到工厂附近,我们会潜入进去,损坏摄像头,然后让挑战者去分散那个机器人的注意力。”蔓尼菲科的计划环环相扣,当然了,毕竟他是蔓尼菲科。
“你总是手里有计划。”格里魔拉叹息一声。
“那你呢,格里魔拉,你在看什么?”蔓尼菲科感到几许困惑。
“当然是在欣赏世界末日的景色,蔓尼菲科。”死亡冥刻者回过头,在绯红的幽光下展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个玩笑不好笑,格里魔拉,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我们很快就能拿到新游戏按钮重置游戏了。”蔓尼菲科严肃的说道。
然而,死亡冥刻者早已厌倦这不曾变换的循环。
“我不这么想。”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撇下这句话。
“到时候你会见证的。”蔓尼菲科没有读出她话中蕴含的深意。
木筏在茫茫大海上漂流着,随波逐流着,就像他们的人生。
——————
可最终,蔓尼菲科还是漏算了一步,这同时也是他所有预料到的事情中,唯一处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趁着莱西解决P03的时间,他撬锁打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了新游戏按钮,按理说,这场闹剧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只要挑战者按下按钮,一切将会平复如初,但——
“喔?这是什么?”格里魔拉的视线瞥到了一件散发着奇异绿光的物品,她毫无犹豫地拿起了它——档案管理员的读取器,“全部文件的读取权限,真棒啊!”
蔓尼菲科起初把这件事没有当回事,但等他注意到的时候——
—INSCRYPTION_DATA↑
—INSCRYPTION
—旧_数据↑
—软盘:Z
—将软盘Z中所有数据删除?
—是。
工厂内的一切开始接连不断的闪着红光消失,无论是铁桌,天平,还是一旁的传送带,都接二连三的消失殆尽。
最终,为INSCRYPTION这张未完成的乐谱,画上休止符的,是死亡冥刻者——格里魔拉。
“你做了什么?”莱西回过头望着她。
即便蔓尼菲科早知道她的愿望如此,可等到她真的这么做时,他仍然难以置信。
“恐怕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祸害了,格里魔拉。”
而死亡冥刻者本尊,脸上的表情却如释重负,她轻柔的开口了:“亲爱的朋友们,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呀。等会儿你们就能获得解脱。”此时此刻这句话,用无比温和的口吻若无其事的宣告了INSCRYPTION的死刑,所有冥刻者的死刑,所有造物的死刑。
格里魔拉的脸上挂着放松的微笑,她这时的表情,是所有日子以来,蔓尼菲科见过的最令人安心,也是最自然的笑容。
她发自内心的感到释然。
魔法冥刻者想说些什么,但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说不出来。这世上不存在最后的希望,他们的命运最终栽在了死亡冥刻者手上——眼前这位风趣的,在熟悉不过的老女士。
可是棋盘上是不允许悔棋的。格里魔拉的眼神很平静,她不会后悔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尽管蔓尼菲科可能至死都不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但大家与邪恶的旧_数据一起化为尘埃——这对冥刻者们经历过的一切争斗,矛盾来说最好的收尾了。
那口井的底部蕴藏着的万恶之恶,也会随着他们的消亡而随之破碎。
工厂的地板凭空消失,冥刻者们与挑战者一起,沉入深深的海底。
她感到窒息,阖上了双眼。
死亡的华尔兹无声地奏响了。
——————
游戏在无声无息中被抹除着,不是吗?
巫师塔被删除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蔓尼菲科形只影单地在画布上挥洒着色彩,就像往昔一样。
他一直试图说服格里魔拉,尝试做点什么来挽救这一切,但很显然,他一败涂地。
至于格里魔拉为何这么做的缘由——事到如今她再也无法给出答案了,他直至死亡都不可能知道了。
随着画布被删除,魔法冥刻者发出一声空虚的惋叹,感受到挑战者的接近,他转过身来,直面着他——卢克。
“为什么不直接移除硬盘,卢克?”他那双五光十色的眼睛像调色盘般不断流转着色彩,“饶了我,也放过剩下的一切?”
开玩笑,他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他只是单纯的不解罢了。
“啊,但这点我早已预料到。你没有移除硬盘。”
……而最终,这位被莫名牵扯进来的挑战者很快也乘上去往天堂的单程快车。
“你必须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两根从地拔起的古罗马风格柱子将他们举在空中,蔓尼菲科紧紧握着他手中的画笔,凝望着只剩下一只手的挑战者建模。
“你的坚持让你送了命。”
蔓尼菲科阖上了他的预言之眼。
“现在,我们会见到我们的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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