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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謙此刻正躺在床上。
正確來說是枕在某人的肚子上。
因為「枕頭」的抖動，他抬眼瞪向肚子的主人。
記憶中那一點雙下巴如今被尖削的下顎線取代。
猶其是這半年見面的機會少了，每次再見就很明顯看出容貌和體形的變化。
林家謙不算認床，但常躺的肚子最近愈來愈結實，在用家角度而言其實沒那麼舒適。
「⋯⋯睇咩咁好笑呢？」
「⋯⋯無咩。」張某人低頭看了看他，下巴和脖子間硬是夾出了一瓣肉，林家謙因而一笑，沒料想對視那人也突然爆笑起來。
林家謙狐疑。他眉頭輕陷又鬆開，斜睨一下，打量著不知在手機滑到什麼的人。
有古怪。
「咳、」張敬軒端正神情。「無嘢吖。」
「嗯？」小林手指勾勾他的手機，他卻作賊心虛地熄了螢幕。「唔係我啲黑歷史啩？最近好鬼多喎。」
「唔唔？」呢個人相當有嫌疑，小林從那人的肚子強行蹭上胸膛，捉著他的手指，指紋解鎖他的手機——果然，是當年今日某個節目裡可一暫不可再的造型。
「明明加咗你指紋……」
「比個機會你『指』首。」說著還故意揪著男友的手指揮揮，是無時無刻不忘食字的林家謙。
「哎，想了解多啲我男朋友咋、噗哧。」
「點吖，張敬軒……」
「唔係呀，」張敬軒臉上的笑意礙於求生意志而收斂了一點。「下次再有合作我都想試下㗎。」
「吓？到時你扮小丑女囉。」林家謙想起最近上映的某齣外國電影，忍不住彎起笑。「降兩度小丑女。」
「……考慮下。」張敬軒回以得閒飲茶，打算就此中斷話題的語氣，家謙敏銳地聽出當中的不尋常。
「唔？」林家謙改靠在他左肩，扭頭就是戀人一張大臉，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臉頰，跟他的肚子一樣，富有彈性、結實了，也陷下去了。「講真啊，諗返起都幾正喎。」
「個時發神經就一頭蹱落去吖嘛。」
「真係唔諗諗復刻咩？」
「家謙，有啲嘢各花入各眼啦。」見家謙還欲再說，張敬軒索性把頭架在他手上蹭了蹭。
「都係……」於是他乖巧的把探問的心藏好，他也並非不知道當中原由，只覺有些可惜。
又或，有時也不過是想聽聽他訴說那些經歷過的壞與好。
「其實都唔影響嘅，你家下為加場都筋歇力疲啦。」
張敬軒片刻才反應過來，不禁大笑。「係囉，而家變記憶最迷人。」再看看家謙，他也只是笑笑回看他——並非那種裹著小狡黠的笑，是他不易露出，情人繾綣的眼神。
張敬軒恍了神。
「張生。」
「呃？係到。」
「得閒……同我講下以前啲嘢？」忽爾上揚的尾音略嫌生硬。林家謙害羞時，嗓音總是不自覺收緊聲帶而歪掉。
大概過了好幾秒，張敬軒沒有回話，林家謙忍不住偷看了他，不期然與賊亮的一雙眼四目交投，連忙戴頭盔。「想講先講，唔急㗎。」
「好。」原本偎在掌中的腦袋往側挨，親上手心。
「今晚慢慢講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