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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om:
Relationship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4-12-12
Completed:
2025-05-10
Words:
42,882
Chapters:
21/21
Comments:
158
Kudos:
272
Bookmarks:
31
Hits:
12,021

【敞亮】我们中混入了一个omega!

Summary:

*世界排名第一的重炮手居然是omega?
*纯甜治愈番,小两口..不是,小哥俩这么甜,虐不了一点
*架空设定,时间线全部都是乱的,在意勿入

Chapter Text

1.

梁伟铿撞进更衣室的时候,浑身上下汗津津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整场鏖战,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红,还大口喘着粗气。
更让王昶震惊的是,他居然嗅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而且,是omega的。
他皱眉,刚想质问自己的搭档在比赛前这千钧一发的档口怎么还有心思乱搞人际关系,梁伟铿却反锁了门,沙哑着嗓子开口:“王昶,帮帮我。”

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让王昶几乎烧坏了所有的脑细胞。

“我被诱导发情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王昶愣了一会儿,满头问号的艰难开口:“发,情?你不是beta吗?怎么还会发情?”
“不是,我......来不及解释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就咬一口吧,就一口,好不好?”
说着梁伟铿转过身去,拉开衣领,扯下肉色的肌贴露出后颈,满眼焦急的看着王昶。
他着急的时候语速很快,口气更加黏黏糊糊。
王昶这才发现,一直以为的肌贴,居然是屏蔽贴。
他皱了皱眉,尝试理解了一下在20+这个年龄二次分化的可能性,又启动了自己被梁伟铿炸瘫痪的大脑,得出了一个看似基本符合逻辑的猜测。

梁伟铿,他不会是o装b吧?

王昶迟疑的走过去,轻轻摸上铿仔肉感十足的腰侧,低头贴近了后颈那片皮肤,确实有不易察觉的隆起,非常细微。
他鼻尖耸动,梁伟铿身上omega的信息素真的来自这里,他用唇峰轻轻蹭了蹭,感受到了一点异样的温度。

即使训练、比赛中,俩人贴贴胳膊握握手,搂搂后腰拍拍臀的接触也不少,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梁伟铿彻底把秘密暴露在王昶眼前,并且还主动露出omega最隐秘、最脆弱的腺体请求一个强大的alpha标记自己,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羞耻和惶恐,所以王昶唇峰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那里像是过电一样,酥麻的痒瞬间窜遍整个后背,直达尾椎骨,刺激的他狠狠颤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来找王昶之前,梁伟铿已经做了非常久的心理斗争。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是个o这件事隐藏的很好,抑制剂一针不落的按时打,特殊时期各种颜色的屏蔽贴也少不了,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也好在,他的第二性征不太明显,平时就是个大号无性别儿童的样子,腺体像是发育不良,始终乖觉的藏在皮肤下面,不仅气味不明显,甚至位置也长得更靠下,更隐蔽,即使是圆领的运动服也能堪堪盖住。所以,虽然他的搭档王昶就是一个万里挑一的alpha,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羽球队alpha不多,omega更是没有,大家平时都是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没有乱七八糟的发情期、易感期,梁伟铿就更好隐藏自己。
出门比赛呢,遇见的对手、观众、记者鱼龙混杂,梁伟铿会细心的在球包里放上足量的抑制剂,贴上厚厚的屏蔽贴,小心翼翼,生怕因此影响来之不易的比赛机会。

这次,天地良心,这次真的真的是个意外。

最近他正处于一个比较敏感的时段,简单来说是疑似发情期。为什么说疑似呢,因为他发情的表现非常不明显,除了身体略微疲惫,体温偏高,更爱出汗外,基本没什么特别的,而且这些症状如果用了抑制剂,就更加不明显。
早起出门之前,梁伟铿已经打过了,想着国内比赛,环境熟悉,只往包里放了一只备用药剂,便赶去场馆适应场地。
谁知道前来比赛的外国选手中,不知道哪位人类高质量alpha这么拼,易感期还偷偷来比赛。外国小年轻气味重,简直冲鼻子,场馆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雄性气息浓烈的信息素,场馆内的其他alpha联合控诉才把这位外国选手请了出去,禁止参加比赛。

结果梁伟铿就中招了。

他感到体温越来越高,头也随之发晕,口鼻喷出的呼吸都更炽热,没练几拍就口干舌躁。他不停的喝水,继而不停出汗,不停跑洗手间。
王昶还以为他前一天吃坏肚子了。
梁伟铿知道自己受易感期alpha影响,他非常懊恼。
他又开始怨恨起万恶的造物主。
为什么偏偏他是omega?一个需要被占有、被征服才能真正稳定的躯体,要怎么样支撑他驰骋赛场的野心?
狠狠的把备用抑制剂扎进手臂,即使冒出血珠也没有放轻推药的力度,恨不得把这该死的发情热从身体里抽走!
可这一针不仅没起作用,反而是催化剂,长久以来被梁伟铿压抑住的生理欲望越来越难以掩藏,与药剂进行激烈对抗,叫嚣着要冲出身体。
情况更糟了。
他分化后,被医生按着头学了一些生理知识,知道这个情况,如果再用药后果可能更严重。眼看着离比赛开始不足一小时,这是一场及其重要的比赛,他和王昶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拿过冠军,他们今晚必须赢。
他在男厕隔间斗争了一会儿,形势所迫,已经容不得他多犹豫,终于下定决心。
现在,只有王昶能帮他,他们是搭档,这个时候,他们只有彼此。

他需要王昶,而且他知道,王昶一定会帮他。

他们都是球大过天的人。

此时王昶依然满头狐疑,但他没有犹豫很久,就拉着梁伟铿坐在了沙发上。
他把铿仔放在两腿间,环抱住腰腹,他比铿仔身型略宽大一些,把铿仔整个圈在怀里。那肉乎乎的臀部挤在他大腿根上,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梁伟铿一只手还攥着拍子,一只手紧紧抓住王昶环在腰间的手臂,整个人蜷缩着。
他是害怕的,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兴奋划过他的身体,生物本能驱使他躲避会对他攻城掠地的alpha,他一边抗拒一边期待,微微发抖。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很快来临。

狭窄的更衣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王昶并不急着咬下去,太粗暴的标记会让梁伟铿痛苦,他不舍得。
他把脸埋在铿仔的颈窝,嘴唇和鼻尖贴着皮肤,围着腺体上方不断摩挲,缓缓放出略带薄荷气味的信息素。他的温存起了作用,梁伟铿慢慢适应了王昶在他腺体周围游移的嘴唇,口中吐出一声轻轻的吁叹。王昶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信号,狭长的眼睛半眯,偷瞧见梁伟铿闭着眼皱着眉,嘴唇微张,微微仰头,不知是难受还是爽。他开始在他颈侧不断啄吻,温湿的唇舌时不时划过敏感的皮肤,搞得铿仔又痒又麻,缩着脖子不受控制的躲避,王昶却抱的更紧吻的更重,在汗湿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浅红的斑痕,大腿收紧,箍住铿仔肉感的腿,不给他一点逃脱的余地。
两具身体暧昧的痴缠在一起,王昶吻遍了铿仔紧绷的后劲和肩窝,终于露出尖细的犬齿,咬上已然烧的滚烫的腺体。
“唔......”
清凉但霸道的信息素流入体内,长出触手,丝丝缕缕赤裸的抚摸着omega的四肢百骸,侵入骨血。温湿的嘴唇贴着汗湿的皮肤,疼痛中弥散着又痒又麻的快感,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刺激到梁伟铿双眼失神,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睫毛颤动。他轻哼出声,比杀球时的声音更低更轻,甚至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连他自己都为自己发出的羞耻声音臊红了脸。
王昶小心控制信息素缓缓释放,只咬破一点点皮肤,剩下的用舌尖一点点舔进去。
他也出了薄薄的汗。

怪只怪控制信息素太辛苦。

怪只怪铿仔的味道太香甜。

像是奶茶里的黑糖珍珠,又甜又糯,劲道弹牙,用牙齿轻轻嗑破一点口子,他就痴痴沾上来,舔一舔,外层的皮软滑黏腻。

太好味了。

Chapter Text

2.

梁伟铿和王昶稳稳的赢下了比赛。

回酒店的路上,陈祁遒不停絮叨着,砸实每一个关键球。这是他们之间的习惯,打完马上复盘,趁热打铁,有效沟通。
梁伟铿时不时应和陈指导的话头,却如芒在背,走路都险些顺拐。
王昶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他半眯着眼盯着梁伟铿红透的耳朵,藏在鬓边毛茸茸的头发里,舔舔牙齿,运动服下腺体的信息素还残留,咬在舌尖。

以及那句,麻烦你了王昶。

更衣室的临时标记结束后,梁伟铿很快从意乱情迷中缓过神来,快速挣脱王昶的环抱,站起身,黏黏糊糊的道谢,似乎俩人刚刚不是完成了一次临时标记,而是简单的互相帮助了一下。
王昶皱了皱眉。
不爽。
即使赢球了也很不爽。

俩人沉默着回到房间,梁伟铿关上门转身,就撞上了王昶这个十分不爽的表情。
他缩了缩脖子,做错事一样伸手去摘王昶身上挂着的球包,绕过王昶开始胡乱整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王昶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沉默,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伟铿实在受不了王昶钉在身上的视线,知道自己的慌乱已经全部被看穿,认命的开口:“对不起啊王昶,这件事,瞒了你这么久。”
王昶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刚想发作,却在梁伟铿转过身对上视线的瞬间,气消了一半。
这是什么眼神啊!不要看谁都用上目线好吗?!我才是被骗的那个,为什么你这么委屈啊!
他只好拉着梁伟铿坐在床边。
“你是什么时候分化的?”
“我...我也不知道,有一次我发烧老不好,去医院检查才发现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还有,你已经成年了,为什么还会分化?这科学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打抑制剂,我发誓今天真的是个意外。”
“意外?你能保证这种意外不会再发生吗?”
“我从没有因为这个影响过训练和比赛!”
“那今天呢?”
梁伟铿哽住,对啊,今天不就被影响了吗?事实摆在眼前。
他呆愣愣的,被抽走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是我的错,我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你觉得我不稳定,那......”
“不许拆队!”王昶看他这个失魂落魄不坚定的的样子就心烦,一嗓子把梁伟铿吓了一跳。
梁伟铿赶忙解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绝对不影响比赛。”

王昶瞥见了他手臂内侧青紫的针眼。

怪不得护腕戴在小臂上,还以为只是因为臭美。
“你一直在打抑制剂?”
“嗯,一次都没落下。我会加大剂量和频率的。”
“不行!”王昶一口回绝掉了。“你忘了青年队那个队员了?”
就在几个月前,一个年轻的alpha因为过度使用抑制剂引发细胞因子风暴,多器官衰竭,差点没命,抢救回来也几乎失去运动机能,从此告别竞技场。
队里因此通报警告,严禁滥用抑制剂。

“我不能接受你因为这个不再是最强的运动员。”

眼下,只剩下一条路了。
梁伟铿艰难的开口:“那我找个alpha帮我标记吧,能更稳定一些。”
王昶危险的磨了磨后牙,好铿仔,还想找别人?
“你有目标了?”
梁伟铿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闪烁的灯光,气氛凝固了起来。
良久沉默后,他开口:“...有了。”
王昶马上跟上去:“谁?”
“...我朋友。”
“哪个朋友。”
“就一个朋友。”
王昶知道他瞄准了靶心,他不能移开枪口:“你还有朋友比我更合适吗?”

梁伟铿有点郁闷,王昶步步紧逼的态度让他不舒服。

分化成omega已经搞得他焦头烂额,临开赛又倒霉的被影响,他最不想让王昶知道的秘密居然以这种方式剖白出来。
搭档该保持距离,如果求助于王昶,会让他有一种被拿捏的感觉,他不情愿。
他和王昶该是平等的,独立的个体。

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今天真是最大的水逆。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王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需要都告诉你吧?”

他高高跃起,将这一球狠狠打回王昶手里,不留余地。

王昶没忘,他的搭档是一个杀球很重的小钢炮,脾气是不好的,人是炸毛的。
眼睛一转,换个战术。
他站起身,走到梁伟铿身边去拉他的手,缓和了语气:“铿铿,我是生气,气你瞒着我,气你到了现在这时候,还是不对我坦诚。”
梁伟铿先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睛。
王昶见他不说话,肩膀塌下去,沮丧的人都小了一圈:“我不能帮你吗?你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找你的朋友呢?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不值得信任,不是一个可靠的搭档?我们难道不是约定好,一起努力去实现那个最高目标吗?你都忘了?”
梁伟铿果然还是吃这一套,他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除了别扭的情绪,他还有别的考量。
如果长期交换信息素,很难说omega会对alpha造成什么影响,到时候可能连王昶也会被拉下水。
这是非常危险的。

王昶见他犹豫不决,继续进攻:“难道我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我们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不容易被人发现,不会占用训练时间。论文怎么说的?密切的交流要延伸到赛场下才算能够有效沟通的双打搭档吧?我得掌握你的身体状态,才能更好的配合啊。”
王昶突突突突说了一大堆,还把陈指带他们学习的双打论文拎出来,满眼真挚坚定,俨然就是一个顾全大局、目标明确的好搭档,梁伟铿再没理由拒绝。

“那...那好吧,但是,如果有任何变故,我们马上停止。另外,你一定要严格保密,我知道队里有纪律,一旦东窗事发,我绝不拖累你。”
王昶一口答应:“好。”

当天晚上,王昶又在梁伟铿的后颈补了一个标记,为第二天的决赛做好准备。
躺在各自的床上睡去之前,梁伟铿迷迷糊糊的想,临时标记必须要抱着先亲一会儿才能做吗?不是咬一下就行?
不过周公没给他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机会,就一把把他拽进了梦乡。

黑暗中,王昶睁开眼睛。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舌尖还残留着梁伟铿的味道。

上了一条贼船还想让他独善其身?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成为他的第一选择,要牢牢拴在一根绳上。

无论任何时候。

Chapter Text

3.

决赛赛场。

最后一球落地得分,场馆内响起海水般的欢呼和掌声,王昶和梁伟铿狂喜着扔掉球拍,胡乱的在场上跑来跑去,和教练拥抱后才发现彼此还没有拥抱,于是王昶张开双臂将梁伟铿狠狠抱在怀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赢球的感觉真棒啊,真想一直赢下去。

比赛结束,羽球队集体返程。
梁伟铿先登上大巴,刚一坐下,前排的黄雅琼立刻回头问他:“阿铿,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儿啊?”
梁伟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味道吗?我洗澡了啊。”
黄雅琼面露难色:“不是,不是汗味。是...我知道了!是臭王昶的味儿!”
雅琼姐是alpha,所以她能闻见王昶的信息素。
梁伟铿马上紧张起来,怀里揣着个巨大的蘑菇,生怕被人看出一点端倪。
“姐我臭吗?我难道不是清爽迷人的男大学生?”得瑟王昶及时出现,找准梁伟铿身边的位置一屁股坐下,还故意大剌剌的释放出更多信息素。
黄雅琼嫌弃的捏住了鼻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一点不知道收敛,也就欺负铿铿闻不见,弄得人家身上都是你的臭味儿。”
“我臭吗我臭吗,来,闻闻闻闻,我到底是不是臭的。”
边说边手欠把胳膊往人面前怼,招来黄雅琼一记暴栗:“给我老实呆着!”
王昶嘿嘿笑了几声,轻轻捏了捏梁伟铿的手指安抚他。
梁伟铿窘迫的低声问:“我身上真都是你的味儿啊。”
“别听雅琼姐乱说,以前也有,只要咱俩住一起就都有。”

梁伟铿呆愣愣的点了点头,悄悄嗅了嗅身边人的信息素。

他有点好奇自己是什么味道。由于第二性征发育不良,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轻微,亦不能清楚其他信息素的气味,只能朦朦胧胧的感受个大概,比如王昶是类似薄荷的清凉味道,雅琼姐是近似晚香玉的花香,害他发情热的外国选手是呛人的胡椒味。

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似乎是某种甜味,他在特殊的“那几天”剧烈运动后,会隐约闻到身上发出的那种气味,非常淡,淡到难以分辨。
他悻悻的想,要是能分化成alpha就好了,天然获得“身强体健”加成,力量训练事半功倍。而且即便是omega他都没分化好,没获得更高的“灵敏度”加成,反而导致他体脂偏高,减肥困难。
分化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训练,吃饭,打游戏,睡觉。不过有些东西却在隐秘的地方悄悄发芽,长出潮湿的藤蔓。

停掉抑制剂后,梁伟铿时不时去找王昶,临时标记的有效时间不固定,有时深有时浅,需要补标记的时间也便因此混乱起来。
王昶说的没错,他们常在一起,连体婴儿一样,确实最方便,最安全。
还有一件梁伟铿比较难以启齿的事。
王昶是个很“会”的alpha,他从来不会急着咬下去,每次都要温存很久,勾的梁伟铿意乱情迷,难以自持。
梁伟铿晦涩的找他谈过,可不可以不做到这么“过分”,但他很正经的说,这件事本就和原始的冲动有关,没一点铺垫的标记,对身体伤害大,而且效果不佳。必须得达到贯通心灵的程度才行。
不像假的。
梁伟铿冒出了正在和王昶偷情的奇怪感觉。
比如此时,他俩正躲在王昶的宿舍,偷偷摸摸干坏事。
王昶住在一个套间最里面的单间,外间住着两个小队员。
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们俩。
王昶抱着梁伟铿,分开他的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阿铿。”王昶吻着他的颈侧,低声说:“你这里有一颗痣哎。”
随后温热的唇落在下巴上,“这里也有一颗。”
薄荷味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冲击着梁伟铿仅剩的理智,他紧紧抱着王昶的肩颈,像溺水的人渴求空气,喘息愈发粗重:“......唔...只有这两颗。”王昶的手也没闲着,握住他的臀瓣大力揉捏,丰满紧实的臀肉变得松软,在指缝中饱满的鼓起弧度,带着茧子的手掌从裤管伸进去,一路摸到大腿根部,用的手法极其色情,动作称得上是亵玩。梁伟铿有点受不了这个,从羞耻的抗拒中品出一丝爽快的味道来,私处竟流出一点点潮湿的液体。
王昶的短发刺的他脖颈痒痒的,他不得不把王昶埋在他胸口的头挖出来。王昶仰头看他,如此近的距离看这张帅脸,完全没有瑕疵啊。梁伟铿痴痴的描摹着他浓密的眉毛,锋利狭长的眼皮,平直高挺的鼻梁。
这嘴唇,怎么越看越好看了。
王昶的嘴唇有一个漂亮的弧度,唇珠微微上翘,像猫咪一样。
他很想知道,王昶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下一秒,身体早于理智反应,他吻了上去。
人接吻的时候为什么会闭眼睛?梁伟铿想,他看不到王昶的脸了。
王昶只愣了一下,立刻扣住他的后颈,更凶猛的吻回去。滑腻的舌头撬开齿关,溜进口中攻城略地,勾起他略显笨拙的舌头缠绵,进而舌尖划过他的上颚,触电般引起一阵颤栗。
直到他被夺走所有的空气,王昶才稍稍放过了他,转而亲吻他的嘴角。
“阿铿,铿仔,舒服吗?”恶魔的低语。梁伟铿羞红了脸,烧坏了脑子,喘着粗气,完全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样子,真的太危险了。王昶的眸色暗了暗,推着梁伟铿转过身去,用力拉下他的衣领,露出一段后颈,藏在皮肤下的腺体,正弱弱的散发一些甜甜信息素,笨拙的勾引着alpha,化身一块小蛋糕,邀请王昶享用。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室友外出归来的声音。他们说笑着进屋,靠近了王昶的房门。
梁伟铿紧张到了极点,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直冒。
王昶坏心眼的咬上腺体,比平时略微用力。
“唔!”梁伟铿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承受着alpha的入侵。
“轻声一点哦,他们会听到的。”王昶用气音在他耳边说,继而低下头一下一下重重的舔舐伤口,信息素通过体液进入腺体,梁伟铿小腿打颤,紧紧抓着王昶的胳膊,咬紧牙关不出声。

仅一墙之隔,他们在屋内痴缠沉溺;屋外,是一无所知的无辜队友。

标记结束后,梁伟铿整理好衣服,对王昶露出一个标准的typ-c笑,低声说:“谢谢你啦!”
他总是在结束后,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潮红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刚才的缠绵全然不在,俩人只是例行公事。
他看着梁伟铿肢体略僵硬(主要是腿软)的走出了宿舍,在两位室友诧异的目光中,解释他和王昶刚刚在看比赛录像,然后欣欣然离开了。
房间里还残留着他淡淡甜味的信息素,王昶很郁闷的想,铿仔怎么这么心狠啊,明明很享受来的,怎么自己总有一种被用完了就扔掉的感觉呢?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嗯,下次要更努力一点,让铿铿知道我作为顶级alpha的真正实力!

Chapter Text

4.

王昶又又又又一次在训练时候胃疼了。

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因为他严格遵守00后作息,晚上不睡,早晨不起,卡着训练前10分钟的死亡时间爬起来胡乱洗漱一番,晃个迷迷糊糊的脑袋空着肚子去训练,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老胃病。

梁伟铿蹲在瑜伽垫边上,看着蜷缩身子裹成粽子的王昶发愁。

王昶故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用虚弱的气音说:“没事的阿铿,我歇一会儿就好。”

梁伟铿的眉头皱的更深:“等着。”然后咚咚的跑去用自己的保温杯冲了一杯能量米糊,端回来给他,坐到他身边盯着他喝。

王婵小口小口的抿,梁伟铿实在看不下去,回场上练了一会儿才过来检查王昶有没有把米糊喝完。

没办法,这家伙的饭缩力简直让老广人抓狂,即使是这么帅的脸也看不了一点。

胃痛就要休息,休息就要影响训练,梁伟铿决定要好好照顾这个不省心的搭档:“明天早上你早起五分钟,我去给你送饭,你吃了再来训练。”

“不用了阿铿,太辛苦了。”
“你能起床来食堂吃饭?”
“......我起不来。”
“那你费什么话。”

俩人并排坐了一会儿,梁伟铿问他:“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点,还是有点疼,好像是米糊喝太急了有点胀气。”
急?有冇搞错丫?你咁都叫食嘅太急?
梁伟铿叹气:“那怎么办,耽误好多时间了。”
王昶的眼珠转啊转:“我用不上力,阿铿你可不可以帮我揉揉?”

梁伟铿只好溺爱,认命的帮他按揉。
他的手掌潮湿温热,隔着薄薄的运动衣熨贴在腹部,实在是很舒服。

王昶凑近轻声耳语:“阿铿,放一点信息素给我吧。”气息撩拨着耳尖,梁伟铿低头垂眼,脖子红了一大片:“我哪有信息素啊。”
王昶哄他:“试试嘛,有你的信息素我会舒服一些。”

梁伟铿没明白为啥他的信息素会让王昶舒服,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尝试了一下,却只释出了一点点甜香。王昶像个老妖怪立刻凑近了那片后颈,仔细的左闻右闻,搞得梁伟铿后背痒痒,不自主的扭动。
王昶极轻极快的吻了梁伟铿颈窝一下,低声说:“你真好阿铿。”
在球馆的角落,梁伟铿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像一片羽毛,搔弄了王昶的心尖。

明明先撩拨的是自己,怎么心跳溃不成军?

从那以后,王昶收获了“铿仔专属早饭”。每天早上梁伟铿都会把食物送到他房间来,在他洗漱间隙把运动补剂都冲泡好,一一安排吃东西的顺序,盯着王昶吃完再一起去训练。

王昶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这一睁眼就有饭吃的日子谁懂啊!配图一张早餐和补剂,还有半张梁伟铿的脸。
陈祁遒:你自己没长腿吗?要梁伟铿给你送?
刘雨辰:你别太得瑟了,瞧铿仔给你惯的!
黄雅琼:刘图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都没给我送过早饭!拉黑了漂流瓶联系吧。
刘雨辰回复黄雅琼:老婆我错了TT
何济霆:羡慕!我要是有搭档给我送饭我肯定爱死他!
任翔宇回复何济霆:...那你羡慕吧。自己来食堂吃,给你拿了羊奶。
何济霆回复任翔宇:夫夫~从今天起我不再羡慕别人!我也是有人疼的了!
蒋振邦:......祝福。

王昶一边吃一边划着手机,翻看这群人在动态底下团建,回复了一句:陈导这是我们搭档之间的互相关爱!
梁伟铿迎头把他手机抽走锁屏一气呵成:“快点吃啦!吃饭时候玩手机当心一会儿又胃疼。”王昶马上加快进度咬了一大口,当然这一大口在梁伟铿眼里依旧是未对包子造成实质性伤害。

除了送早饭,梁伟铿也会严密监控王昶的中餐和晚餐,尽量做到能在一起吃就一起吃,不在一起吃就实时汇报,力保王昶吃到的每一口食物都健康干净,真实有效。

有时候王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omega,而梁伟铿,是霸道但细心的他的alpha。这是有多好命,多大的运气,让他遇上这么完美的搭档。
这日子,谁过不迷糊啊。

他可得好好保护自己的搭档,如果可以,他想和梁伟铿打一辈子羽毛球。
omega什么的不就是用来保护用来疼的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昶对梁伟铿的保护欲逐渐爆棚。

梁伟铿进行抗干扰训练,王昶在场边嗓子夹的冒烟,发出一些夸张怪叫:“哇哦~哦呦呦~哦呦呦呦~”,不断称赞阿铿球打得太棒了,太聪明了,太有力量了,搞得梁伟铿满头黑线,抄起拍子给王昶屁股上来一下子。

他俩一起力量训练,王昶深情注视梁伟铿,帮他抬杠铃片,绑拉力带,还帮切粤语歌,拿了个毛巾煞有介事的给梁伟铿擦汗,夸赞梁伟铿臀腿练得好好,胸肌好有力并趁机揩油,烦得梁伟铿想掐死他。

更严重的都不是这个,更严重的是,王昶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自从知道梁伟铿是omega后,赛场上莫名的接球陡然增多,什么球都想接。

网前?我抢!后场?我也抢!大长腿在场上飞来飞去,封的死死的,梁伟铿每一个跑位都有一个王昶挡在前面,他只能举个拍子干着急,让我打一拍吧!就一拍!

好,丢球了。

今天场地费我不A!

Chapter Text

5.

在王昶救球擦伤后,梁伟铿觉得,有必要和王昶谈谈了。

“王昶,我后悔让你知道我是omega这件事了。”
王昶有点慌神:“为什么?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梁伟铿没好气的说:“你让我哪里都不舒服。”

王昶露出了极委屈的表情,嘴撅的老高老高,一想到他刚刚才受了擦伤,梁伟铿那点气很快又散了,不忍心责备他,只好无奈的解释:“王昶,我虽然是omega,但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omega,咱俩合作也这么久了,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我,你懂吗?把什么球都往你身上揽,那我算什么?你不如打单打好了。”
“我不打单打!”
“那你就要信任我!把球放给我,我能完成的很好。我希望你忘记什么ao的事,吃点软饭吧,好不好?”

王昶眉毛一挑,抓住了“软饭”这个词:“铿铿,你男人我牙口硬,吃不了软饭。”
“不要废话,重点是这个吗?我说认真的!”
王昶拉住梁伟铿的胳膊晃晃:“我不是怕你受伤嘛,你就等我把球路都铺好了,适时补上一拍就好啊。”
“笨蛋!”梁伟铿有些急了:“但是现在你受伤啦!”
“铿铿~”王昶坐在沙发上朝站着的梁伟铿伸出手:“让我抱抱,抱抱就好了。”
梁伟铿皱眉:“不要,很奇怪哎。”
“哪里奇怪了,我们是搭档啊,拥抱是在给人类充电,你不懂嘛?”说着手长脚长的缠上梁伟铿,抱着腰把脸贴在铿仔的肚子上,闭眼喃喃。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铿铿...”

他声音闷闷的,是很累很累了。

梁伟铿低头看着胸前一颗脑袋瓜头顶的发旋,哈特软软。

王昶见梁伟铿安安静静的被他抱着,没推开也没拒绝,眼珠转转又在想坏事。
他的手,沿着梁伟铿腰背向下摩挲耸立的丰臀,这两座山丘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运动服的速干布料又薄又光滑,垂坠感绝佳,臀肉总是把运动裤顶起一个饱满的弧度,呼之欲出,用力一拍,能激起层层肉浪。

王昶故意放出信息素。

这是他的武器,没有人能抵抗生物本能。

梁伟铿意识到王昶使坏时,已经上头了,体温升高,心跳加速,身体像催熟的花苞,不受意识控制的缓缓绽放。

他愤恨的一掌拍在王昶的腺体上,语气责怪,声音却带着点粘稠的鼻音:“你在干嘛!”
王昶迷茫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纯真的眼神让梁伟铿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得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有点微微发烫。

难道易感了?

梁伟铿疑惑的看着王昶,王昶缓缓撇嘴,皱眉,气泡音丝滑三连招:“铿铿,我不舒服。”
本来搭档就受了伤,又说不舒服,梁伟铿更加担忧起来。

那时王昶鱼跃去救球,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滑出去,甚至磕了两下才停下,梁伟铿的心也跟着狠狠痛了,他想用力的骂他笨蛋,骂他不要什么球都救,却在看到王昶拧在一起的脸的时候,什么气都没了。

他愣神坐着等待医疗人员,拼命回想,如果那个球可以那样打,王昶就不必飞出去救了。
满脑子懊悔,怪自己发挥的不好。

王昶处理伤口时,梁伟铿听见他抽气的声音,转过头没勇气再看下去。

胯骨上窄腰边那么白净光滑的皮肤,生生擦掉一块肉,鲜红渗血的伤口,得多疼啊。

这样想着,梁伟铿更心疼了,觉得王昶撒撒娇卖卖乖,亲亲抱抱求个安慰也没什么了不起。
王昶顺势把铿仔放倒在床上,头埋进他肩窝,嘴唇有意无意蹭过锁骨,轻声哼哼。

梁伟铿环抱住他的背,没有拒绝。
王昶得寸进尺,亲吻他脖颈,吻过下巴和喉结,吻上了厚实的嘴唇。
唇齿纠缠,呼吸逐渐粗重,房间里顿时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王昶哄着梁伟铿脱下上衣,丰满的乳肉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大手覆上去,五指分开用力抓揉,比女人的胸部还紧实饱满,掌下的小红豆怯怯抬头,他一低头含进嘴里,满意的收获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唔...嗯...”
梁伟铿爽的双手去抓他头发,不自觉的挺起胸把乳肉往他嘴里送。他用力吮吸,牙齿也露了出来,吸的梁伟铿又疼又爽。
两边胸部都照顾够了,王昶从温柔乡里抬起头,鼻尖挂着一点薄薄的汗,额头抵住梁伟铿的额头,满眼水雾,眼角一片驼红,薄唇微张喘着粗气。
妈的!太帅了!越是这样鬼迷日眼的越帅!
梁伟铿在心里叫嚣,怎么有人的脸如此准确的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大帅哥啊!

然后,大帅哥咬着嘴唇,脱下自己的裤子,掏出了那根东西。

梁伟铿虹膜发烧,眼睛乱晃,不敢多看。

虽然彼此临时标记过,但还仅限亲亲抱抱,露出勃起的性器这种事还是太超过了。
王昶看出他在逃避,手指捏住梁伟铿颊肉,把他脸掰回来看着自己,用气音说:“阿铿,帮帮我,我好难受。”
梁伟铿瞥见他腰侧的白色胶布,再一次,心软妥协。
王昶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分身上。他小心的套弄,那东西在掌心冒着热气,能感受到清晰的脉络,突突跳动,他忍不住往下面看去。王昶的腰又细又紧实,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两条清浅的人鱼线向下延伸,滑进一丛茂密的森林里,阴茎粉白漂亮,尺寸可观,竟然像他本人一样干净清爽,没一丝让人排斥的地方。
梁伟铿无语望天,怎么连王昶的那东西都长在审美点上,真是色令智昏。
他努力的套弄,王昶皱着眉闭着眼,忍不住摆动腰腹,把阴茎往他指节分明灵活有力的手里送,嘴唇微张,呻吟都咬碎了,舌头在牙齿内侧抵着,撒娇般的喘息挤进耳朵里。
王昶在他手心射了个痛快,汗湿了额发,脱力的趴在他身上,大股大股青白的粘液沾了他满手,弄脏了运动裤,暧昧的打湿腿间一小片,他才发现,刚才光顾着欣赏美色,没注意自己的下面也搭了帐篷。
他不动声色的夹紧了腿,硬物却被王昶敏锐的发觉到了。
这种旖旎风光,不会硬才有鬼了。

王昶撑起身体,看着梁伟铿的眼睛,大腿若有似无轻轻蹭着梁伟铿的小兄弟,对他说:“铿铿,你硬了....”
“闭嘴。”
“......”
“......”
“我帮你吧....”
“不用...”
“毕竟你是为了帮我...”
梁伟铿猛的捂住了王昶的嘴,他的逻辑乱了大套,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帮王昶把自己帮硬了。
该死的信息素,一定是的。
梁伟铿推开王昶,一骨碌爬起来跑进浴室反锁门,王昶跟过去敲了敲。
“铿仔,我帮你吧,你自己...呃...不方便。”
“走开啦!”
无论王昶怎么央求,梁伟铿都没有开门。

他躲在浴室疯狂冲冷水澡,情欲褪去后理智回归,他才意识到上了王昶的当。

那家伙根本就没易感。

仗着一副好皮囊坑蒙拐骗。

王昶把自己摔回床上,有点懊恼,梁伟铿要是发育良好的omega就好了,放点信息素就能让他缴械投降,完全任自己摆布,侵略。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念头太黑暗,放在天作之合身上实属不妥。
可是好空虚,好寂寞,铿铿仔好无情啊~!

Chapter Text

6.

梁伟铿把自己完全整理好,才从浴室走出来,除了脸上还带着一片潮红,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温存的痕迹。

王昶的视线小心的追随他,企图看穿他的情绪。

梁伟铿的防守是一堵厚重的墙,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能突破。

球如此,人亦如此。

他在另一张床背身躺下,以两个字回应身后的目光:“睡觉。”
王昶既开心又沮丧。
开心的是铿铿看起来没有生气。
沮丧的是,真就一点不留恋啊!

梁伟铿失眠了。

他意识到,他对王昶太纵容了。

王昶是一个alpha,血脉里带着征服,即便性格温和,但天生的欲望促使他去占有一个omega种下自己的标记。

可梁伟铿不想,也永远都不会沦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这段关系一开始,为了维持身体稳定,他需要信息素,于是请王昶来帮忙。

可每次临时标记总会变成彼此欲望的泄出口,他们像两只渴求热度的小兽,互相舔舐,任欲火焚身,放纵灵魂。

他的底线一退再退,已然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反而骨子里的秩序感比常人更强烈,他不想做的事,不认可的想法,别人很难说服他,改变他。

然而在他这里,王昶是特殊的。
他明明知道王昶的算盘,却还是掉入他步步算计之中。
那是他的搭档,是他最紧密的依靠。
他们的名字将一同被写进历史中,占据他运动生涯最辉煌的时光。

而除此之外,他还保留了一些私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从他的眼睛落在王昶身上那一刻起,有些东西便已生根发芽。它们热烈滚烫,翻涌喧闹。曾有无数个瞬间,它们都叫喊着想冲出瓶口,但他咬紧牙关,把它们生生吞下。

人不该对自己事业上的搭档有过多感情,他们应该保持距离,理智至上。
什么酸涩,矫情,都是不合时宜的。
于是他决定,有些东西就要烂死在肚子里。

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对每个人都温和善意,从不吝啬赞美的话语,情绪价值拉满,实在是个满分好友。
所以王昶从不曾发觉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同。

梁伟铿,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摒弃所有杂念,他还是最欣赏赛场上的王昶,甚至说得上迷恋。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他有顶尖的天赋和灵光一现的创意,赛场上如同一只敏捷的豹,飘逸俊俏,潇洒自如,是艺术家,是创造者,更是最优秀的猎手,马革裹尸,血溅五步,球不落地永不放弃。

他更是梁伟铿的一剂强心针,一剂镇定剂。

逆风时,他会轻轻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没事没事,不要急。
失败后,他会悄悄牵他的手,告诉他,没关系,我们再来过嘛。

庆幸年轻,庆幸现役。

深夜里,梁伟铿想,他不要成为王昶的omega,他不要王昶因为生物本能照顾他,他要成为的他的独一无二,他的另一半灵魂。
他要王昶所有的青春,热血,和勇气,他也将付出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的挥洒在赛场上,没有遗憾。

一起写进历史,他要用这种方式,让王昶的后半人生,永远与他有关。

这一站,他们的状态并不算好。
比赛结束,落寞离场,他们俩拿起球包,路过混采区。
面对汹涌的记者,梁伟铿只想早点跑走,他昨晚失眠天人交战,今天搏杀一场还输了球,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这时王昶上前,把他半个身子挡在身后,挂上好看的公式微笑,不痛不痒的回答着一个个问题,和记者几番攻防下来,滴水不漏。
梁伟铿看着他的背影,安心又多了几分。

他们结束采访往回走,终于,身边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他们两个。
场馆的长通道,有一片区域隐在墙柱下,灯光照射不到。

梁伟铿看着王昶的背影走进黑暗中,他低着头,背后球衣上的“wang c”变得格外明显。

突然心下悸动。

“王昶。”
王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梁伟铿急步跟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仰起头,吻了王昶的嘴唇。

那个吻极轻极快,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今天辛苦了。”
无关情欲,无关ao。

他知道他也疲惫,他也失落。

他也在伪装笑意,不动声色说我们还会再努力。

其实内心流的血泪不比他少。

梁伟铿看着那双烟波浩瀚的双眼从晦暗到惊喜,慢慢明亮,只觉得面颊被太阳烘烤,烧了起来。
王昶笑意更深:“你在安慰我吗?”
他反手抓住了梁伟铿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无须多言,少年人从来不怕失败,永远有勇气再来。

他们一前一后,踩着影子,跟着脚印,穿过走廊,穿过甬道,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和皎洁的月光,穿过风,穿过云,穿过摇曳的灯火,回到两心安处的天地。
人群在远处嘈杂,两颗心偷偷依偎。
这一路,无论甜蜜或苦涩,都是独属于他们的感受和回忆,熠熠生辉,永不褪色。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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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评论是我的动力,请多多评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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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自从王昶知道梁伟铿的秘密,他就把铿仔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虽然梁伟铿一再和他强调,不要过分关注他,照顾他。但王昶偏要强求,偏要占有。

梁伟铿又一次发布出游动态的时候,王昶觉得自己的嫉妒心快要爆炸了。

朋友圈贴着的自拍照,梁伟铿笑的超甜,标准的无嘴角type-c,身边围着一群小帅哥,还有一位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梁伟铿肩膀上。

我的!我的梁伟铿!我的肩膀!

梁伟铿为什么有这么多好朋友!

王昶的内心在叫嚣,嘴巴却上了锁,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
以什么身份说呢?

他和梁伟铿之间的亲密关系有且仅有临时标记,甚至每次标记完梁伟铿都马上跟他划清界限,不仅毫无温存时间,而且还会送礼物跟他道谢,以示朋友间互帮互助的友谊。

王昶看见那个包包就郁闷。

那是梁伟铿跟他的朋友出去逛街时买的,送给王昶的时候说,谢谢他这些日子来的照顾,身体稳定多了,给他添麻烦了,还特地强调这是他和他朋友一起给王昶选的,他朋友品味很好。

麻烦是不麻烦,但是挺烦。

包很漂亮,很时尚,不愧是广东潮男和他时髦的朋友看中的。
王昶咬牙,时尚是吧,潮男是吧,我就不信我堂堂男明星还需要什么品味来装饰自己。
哥的脸,就是最好的时尚单品。

破天荒的,王昶出现在了周末聚会的队伍中。
带着他让所有人眼前一黑的穿搭。

他特地捯饬了一番。

一身白色羊毛休闲西装,内搭一件浅咖色v领衫,还带了一条细细的项链,抓了个三七分的头发。而梁伟铿则穿了一件深灰色画着小熊的厚实连帽卫衣,外搭一件黑色飞行夹克,下半张脸埋在帽衫里,只露出一双毛茸茸的圆眼睛。

浑身溢出bking味的王昶往梁伟铿身边一站,黄雅琼脑子里冒出“未成年高中生和男模”的奇妙形容词。

已经到了深秋时节,北风起了,总局大院的树叶掉的七七八八,广东仔倒溺爱的不觉得王昶这一身不帅,他的问题是:“你不冷吗?”

手脚冰凉鼻尖通红的王昶,自以为很潇洒的一甩头:“不冷。”
开屏的尾羽翘的老高。

一行人逛街吃饭,享受来之不易的休息时光。
王昶黏在梁伟铿身边,走到一处好看的布景就拉着梁伟铿自拍,还坚持把下巴搭在铿仔肩膀上。拿着手机左看右看,觉得铿仔实在太可爱,哪张都不舍得删,然后发布了一条动态:“和铿铿出来逛街啦[爱心][爱心],猜猜我在哪~”,配图18宫格全部都是和梁伟铿的合照,肉麻程度让人咋舌。
动态下面吃瓜群众炸了锅。
“太般配了555”“配一脸我已经说累了”“姐夫瘾好大”“好啦好啦知道铿铿是你的天作之合啦”......
王昶看着疯狂的评论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被王昶这番操作秀了一脸的队友们,个个无语。
大哥,不然你俩单独去约会吧,倒也不必非得掺合上我们。

吃过午饭后,大伙提议去ktv唱唱歌,这可正中王昶下怀。
ktv包厢空间封闭,灯光昏暗,沙发又窄小,很容易凑到身边贴贴,到时候再送铿仔几首练了很久的告白rap,那拿下梁伟铿不是手拿把掐。

然而,事情总没有那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顺利。

队友一个电话喊来了新朋友,好死不死,这群新朋友中,居然有alpha。
王昶警铃大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处在战斗状态。

梁伟铿对王昶的这些算盘一无所知,他一向好脾气,平易近人,打过招呼后大家各自落座,新朋友一进来就表达了对梁伟铿的崇拜,夸他球打的好,身体素质强悍,没想到球速500的重炮手如此幼齿可爱等等,很快熟络起来。

那个alpha是个高大的男人,比王昶还高一些,造型精心打扮过,喷了香水。他很自然的坐在梁伟铿身边,腿贴着腿,肩挨着肩,亲热的说笑,时不时耳语一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王昶分明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也是只开屏的孔雀。梁伟铿感官迟钝,没察觉到异样。

王昶很想保持体面冷静,但他实在做不到。歌也不点了,rap也没心思唱,观察梁伟铿的一举一动,他就像一块包裹着金色外衣的巧克力,有着诱人的外表,不小心还会露出馥郁甜美的气味。不行,必须藏藏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块巧克力不仅香甜,还是红酒夹心的。
谁也不许碰他!

王昶硬挤进郑思维和梁伟铿中间,占据梁伟铿身体的另一侧。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给我听听。”王昶伸出手搭在梁伟铿背后的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把梁伟铿放进自己半包围中,语气阴湿,朝那个alpha勾唇,眼轮匝肌却没一丝笑意。
对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挑衅,不仅没有退让,反而身体前倾把手撑在了梁伟铿腿上,看似越过梁伟铿和王昶搭话,实则趁机贴近梁伟铿。

“没聊什么,铿铿和我说比赛和训练的事,我很感兴趣呢。”

王昶看着那只放在梁伟铿腿上的手,后槽牙都快搓出火了,面上维持着假笑:“比赛啊,我俩一起打的。训练啊,我们一起练的,你想听什么,我也可以给你讲啦。”他也放出他的信息素,两个alpha暗暗较劲。

黄雅琼闻见了不同凡响的气味:“怎么这么臭啊,闹alpha啦?”

此时梁伟铿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浓浓的火药味了,听见雅琼姐这么说,他瞬间心虚,快速捏住王昶的后脖颈,借口要去点歌,赔了个勉强的假笑,揪小猫一样把王昶揪走了。

被王昶一屁股挤走的郑思维围观了全程,对黄雅琼说:“春天来了,又到了小动物们交配的季节。雄性开始装扮自己互相竞争,吸引心仪对象的注意。”

黄雅琼云里雾里,一脸狐疑。

梁伟铿揪着王昶坐到沙发另一头,低声呵斥:“快把你那信息素收一收,味道太呛啦。”
王昶撅嘴:“铿铿,你现在嫌我呛啦。不是你需要我信息素的时候啦?”

“干嘛啦,你干嘛突然发情!”

“他离你太近了!”王昶脸色一变:“难不成你喜欢他的味道?”

“乱说什么啦,他是雅琼姐的朋友哎,我就是客套两句。”

“真的只是客套两句?”
“真的。”

五彩斑斓的灯光把梁伟铿的脸映出一个阴影,颊肉富人圆乎乎的,熟悉的上目线攻击再次打败王昶,他像一块年糕黏黏糊糊粘在梁伟铿身上,左摸摸右蹭蹭,直到薄荷信息素完全覆盖掉陌生的气味,才满意收手。

Chapter 8

Summary:

wcwalwk,lwkwawc,让我们暂时逃离一会儿现实吧

Chapter Text

8.

ktv散场,天已经黑了,气温比出来时更低,在ktv里捂出得一身汗一着风,所有人都有点寒噤。更不用说,为了孔雀开屏,穿那么一点点的王昶了。

大家站在门口,商议接下来的行程。第二天依然没有训练,队友们不是很着急回去。梁伟铿看了看自己的搭档,低能量的王昶基本耗光了社交容量,低头滑手机,兴致不高,又觉得王昶穿的太少,继续逛下去会感冒,于是说:“我和王昶就不去了。”

王昶眼珠子又开转,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甚至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那个高大alpha听到梁伟铿要回去,马上贴上来邀请,梁伟铿礼貌回绝,还拒绝了对方加好友的申请,理由是队里有规定不让乱交朋友。

王昶嘴角上扬,心中雀跃,终于又变回了阳光开朗大男孩。

他俩叫了个车回总局。

坐在后座,王昶抱紧了身上没啥厚度的衣服,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梁伟铿察觉到了。广东仔对北方秋冬的气温颇有微词,他自己最怕冷,推己及人,冷在昶身痛在他心。他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件卫衣,递给了王昶。
那是梁伟铿刚在商场买的,胸前趴着一只小熊,活脱脱像他自己挂在那里。
“套上吧。”
“不用铿铿,我不冷。”
“你小心一点,冻病了没法训练。”

王昶有点失望,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训练。梁伟铿见他扭扭捏捏的,直接上手扒了外套,把衣服套在王昶那件低胸紧身毛衣外面。王昶一颗毛脑袋钻啊钻的从衣服领口钻出来,头发静电翘起来几根,眼神清澈,可可爱爱。

清纯男大。
梁伟铿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字。

这件衣服买的时候梁伟铿也试了,怎么说时尚的完成度还是靠脸,他穿就是可爱,硬可爱,在王昶身上,哎,可爱中还带点帅。
梁伟铿被这张脸迷惑,偏偏王昶看着他笑,笑的他怪不好意思的。
“阿铿你对我真好,新衣服你自己还没穿呢,就借给我了。”
他说话慢慢的,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好听。
梁伟铿红着脸躲开他的视线,小声说:“就是买给你的。”
王昶满脸惊喜,惊喜中又有点警惕,凑近了问:“不会又是为了感谢我吧?”
“感谢你为了耍帅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王昶眼珠子乱转:“那是单给我的,还是他们都有?”
梁伟铿无语,搭档又开始随地大小演了:“单给你的!”

王昶这下更美了,穿着卫衣,一会儿抻抻袖子,一会儿捏捏小熊,因为那个陌生alpha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他的铿铿果然还是最疼他。

梁伟铿被他有点傻的行为萌到,只因为王昶乱七八糟换衣服就搞得心跳过速,他深感自己没出息。
下车的时候,王昶把白色西装外套套在了卫衣外面,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是他 高兴,面上傻笑,脚下生风,恨不得向全世界大声宣告:梁伟铿给我买衣服啦!

北京的秋天不会放过每一个不穿秋裤的小孩。

第二天早上,不用训练的梁伟铿比平时起的稍晚了一些,他去喊王昶吃早饭,却发现王昶蜷在宿舍里,发烧了。梁伟铿的手背挨了挨他额头,轻声埋怨了几句,看他病怏怏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备。
梁伟铿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手上拎着七七八八的东西,衣角挂着风尘仆仆的冷空气。他安排王昶起来吃饭,又把药和维他命水准备好,看着王昶吃完,嘱咐有事打他电话,才稍稍放心,让王昶继续睡觉,恢复体力。

王昶烧的昏昏沉沉,睡梦中并不安稳,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翻涌着,叫嚣着,巨大的不适感包围着他。

这感觉他熟悉,他进入易感期了。

上次装病,是为了哄着铿仔占点便宜,这次是真易感了。

他半梦半醒,直到电话响起。是梁伟铿,问他怎么样了。他喘着粗气,强撑着说没事,梁伟铿是多了解他的人,一下子就分辨出他情况非常不好,很快来到了他门外。

浓烈的信息素饶是迟钝的梁伟铿也感觉的到,他意识到,王昶易感了。

易感的很异常。

alpha易感有周期,王昶的周期大概是一年左右。上半年他已经熬过一次,按理说,不应该来的这样快。
只有一种可能,临时标记影响到了他。

想到这一点的梁伟铿非常懊恼,当初他俩瞒着所有人私自开始临时标记,是极其大胆的。国家队从没有过ao搭档的先例,更没有相应的应对策略。一旦运动员分化成omega,就会变得十分不稳定,相较于追求更快、更高、更强的体育精神,omega的特质便是更慢、更弱、更敏感,更不用说omega还会和alpha信息素互相诱导。一些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的项目,omega几乎被排除在外。

应对易感期,小白楼鼓励alpha们寻找固定伴侣,临时或长久的结合能抵消症状,如果一时找不到,就只能打抑制剂,隔离起来,靠意志力硬熬。

王昶喜欢谈恋爱,也有一部分原因来源于此,他是一个十分强大、需求很高的alpha,不过omega在人类中的比例很低,大部分女友只能在王昶易感时提供一些温香软玉的情绪价值,并不能真正抚慰到他。

他甚至找过一个临时的抚慰对象,靠对方提供的一些信息素熬过难关。

这些梁伟铿都知道。

他一直把omega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冷眼旁观王昶身边的莺莺燕燕,给王昶扣上一顶意志力不强的帽子。

然而现在,为了梁伟铿他再次进入痛苦的易感期,还拒绝探望,把自己反锁起来。
梁伟铿开始后悔。他是不是太自私太鲁莽了,没有更多考虑王昶的感受,就贸然利用临时标记稳定自己的身体,却不曾想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他找队医说明情况,队里知道后,给王昶在小白楼安排了隔离房间。梁伟铿又找教练组谈,王昶现在没有固定伴侣,需要人照顾,自己是beta,不会有什么影响,请务必允许自己去。.

他没办法丢下王昶独善其身。

虽然知道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可他内心居然没有抗拒。

他们是搭档。

教练组商讨后,决定批准梁伟铿的请求。王昶病的太蹊跷,让他自己熬,有不小的风险。
不过梁伟铿要把王昶的状态每天汇报,以便小白楼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王昶昏昏沉沉的,皮肤烧的发烫,骨子里却冷的冰凉,每一个关节都在疯狂的叫嚣着疼痛。他只能抓紧身上梁伟铿送给他的卫衣,作为一点点精神抚慰,整个人皱皱巴巴的缩在被子里。

正在痛苦挣扎之际,鼻尖飘来一点熟悉的甜味。

温和清丽,却又生机勃勃。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艰难的睁开眼,看见了站在床边的,他的搭档。

他用最后的理智低声呵斥:“你来干什么,快出去!”
梁伟铿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平静又坚定:“我不走,我已经跟队里请示了,来照顾你。”
“别瞎说,我不用你照顾。”他很虚弱,脸色涨红,声音嘶哑。

下一秒,梁伟铿紧紧抱住了他。

万籁俱寂,世界停了下来。
只有心跳,如雷轰鸣。

Chapter 9

Summary:

他们在这个世界相爱,在那个世界doi

Chapter Text

9.

王昶第一次清晰的分辨出梁伟铿的气味。

是甜甜的红茶香。
不仅有甜,还有挥之不去的苦和涩。
浓度过高,甚至透着一股子笨拙的勾引。

梁伟铿主动亲吻他,比任何一次都更色情,更赤裸。
王昶的小兄弟硬的发痛。
他已经用过抑制剂,生理欲望稍稍退却了一些。
但这可是梁伟铿,世界第一的重炮手,现下正压在他身上,小狗一样啃他的嘴唇、下巴,那双呼之欲出白嫩光滑的腿紧紧夹着他的腰,难耐的上下磨蹭。

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梁伟铿疯了。

或许他们都疯了。

王昶很快拿回主动权,反身将梁伟铿压在身下。
梁伟铿通红着一张脸,呼吸不畅,又要贴上来吻他,他稍稍退后一些,注视着他的眼睛。
“梁伟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会艹你,标记你,会让你怀孕,生下我的孩子。”
王昶恶狠狠的威胁,他很希望梁伟铿停下这疯狂的一切,被他吓跑。
但又有一点希冀梁伟铿抱紧他,即使知道那可能是万劫不复。

梁伟铿稍稍调整了一下,双手懒懒散散搭上他的肩膀,他的脸上还带着陀红,因为激烈的性事气息不顺,头发乱糟糟的,却不是一个柔弱omega的姿态,不服输似的抬抬下巴,更像是站在上位的国王,睥睨着王昶,微微笑了:“怀孕?我怀孕了,谁陪你拿金牌啊。”

那是他的天作之合,他的缺一不可。

他虔诚的吻上梁伟铿额头,问他:“你会后悔吗?”

“你要是烧坏了,我才会后悔。我也不能接受你不再是最强的运动员。”

王昶蓦地笑了,眼睛却越来越热。

除了你,我和谁都是将就。
但我遇见过你,便再不愿意将就。

梁伟铿觉得王昶犹犹豫豫的太麻烦,几把都硬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这些,再次热烈的吻上了王昶的嘴唇。

王昶那几滴泪很快被情欲燃烧殆尽。

他们脱掉碍事的上衣,又迅速抱在一起,皮肉紧贴时,俩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渴了太久,等了太久,压抑了太久,信息素终于肆无忌惮的爆炸来开,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重重的吻过铿仔的下巴,脖颈,锁骨,留下一串淡粉的印记,两手不停亵玩那对柔软饱满的乳肉,大腿根隔着衣服布料相互摩擦,勃起的性器冲撞在一起。
他的吻向下延伸,吻过胸前,腰腹,股沟,扒拉开碍事的裤子,铿仔早已挺立的下身迫不及待的弹出来,怼在王昶眼前。
王昶抬头看他,铿仔羞怯的扭过头去。
他知道王昶想干嘛,但这个时候再拒绝,委实有点矫情了。
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敞开大腿,任由摆布。
王昶扶住他两边臀瓣,吻上大腿内侧的软肉,羊脂玉一样细腻光滑,舌尖划过,有淡淡的甜味,他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梁伟铿居然已经清理过了。

他做好了准备,比王昶更勇敢,更坚定。

意识到这一点时,王昶心口发热,轻轻用力,在大腿内侧留下吻痕。铿仔胸腔挤出一丝闷哼,紧紧闭着眼,腿根打颤,小铿仔也跟着抖了两下。
王昶觉得简直可爱死了,自家铿仔不仅脸蛋可爱,全身上下都又可爱又性感。
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挺立的那根,先是轻柔的套弄,然后一点点加重力度,闷哼声也跟着越来越清晰。
他瞥见两颗卵蛋下面,更妙的去处。
穴口乖巧的缩着,怯生生吐出一点点湿润的液体。像是待嫁的处子,引诱王昶前去探究。
他低头去吻那里。
“啊!”
梁伟铿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猛的瑟缩一下,支起身来,挡住了那个秘密的花蕾。
“别!不要!脏...”
他连连后退,却被抓住脚踝拉了回来,大手再次分开他的双腿,拿走了他挡住穴口的手。
“铿仔怎么会脏呢?让我亲亲好不好?”
王昶温温柔柔的哄,吻着他的腿根和股沟一点点试探着下滑,伸出舌头舔上卵蛋的时候还抬起眼睛看着梁伟铿。
梁伟铿被他这双狐狸眼看的失神,渐渐失去反抗的能力。
陌生的快感从后穴过电一样窜上脊椎,王昶使出浑身解数, 灵活的舌头一下下舔上了那隐秘的、从未被开发过的穴口,轻佻的逗弄。梁伟铿支着上半身,脖子后仰,闭眼喘息,爽的去抓埋在两腿间的王昶的头发。
“嗯...唔...”
穴口吐出更多蜜液,濡湿了身下的床单。
王昶心思一变,又去含前面,小铿仔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梁伟铿差一点直接射出来。
两根手指偷偷按上穴口,一用力,没入一个指节。
“啊!”
梁伟铿睁大双眼,失焦的看向天花板,情欲上头,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没有反抗。
王昶更加卖力的讨好他前面,极近唇舌之功,吸的梁伟铿脑子都要爽飞走了。手指继续深入,慢慢的进出,寻找位置,直到后穴完全适应了手指的动作,急切的包裹着,挽留着。
“嗯!”
随着铿仔腰腹猛的抽搐,他摸到了那个凸起。于是瞄准那一点抠弄,铿仔的闷哼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光洁的皮肤出了薄薄一层汗。
“啊嗯...啊....哈....王昶....”
前后一起发力,梁伟铿狠狠一梭子浓稠的精液,射了出来,他胡乱的去擦,王昶却吐出舌头给他展示,脸上挂着他的白浆,调皮的冲他笑。

疯子,真的是疯子。

王昶去洗手间吐掉,滚回床上与梁伟铿亲亲热热的吻了一会儿,硬的石头一样的下体抵着铿仔的腿根,却迟迟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铿仔咬咬下唇,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张开双腿,勾了勾他的腰。
王昶有点惊讶,挑挑眉,看着梁伟铿的眼睛。
梁伟铿被这目光看的羞臊,他偏过头,小声嘟囔,挂着情欲宣泄过的鼻音:“你还难受呢。”
王昶吻了吻他的脸颊:“铿铿,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吗?

梁伟铿想,原来是不愿意的,他甚至恨过自己omega的身体。

他永远不会独属于任何人。

但是现在,眼前的人,是王昶。
是他偷偷藏起来的晦涩秘密。

开弓没有回头箭。
沉默暂时淹没了情欲。
梁伟铿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他不会伪装自己,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这点,王昶再清楚不过。
他没有多言,吻了吻梁伟铿的嘴唇,把人翻过来趴在床上,拍了拍梁伟铿结实光洁的大腿。
“夹紧。”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梁伟铿乖乖照办,下一秒,王昶炽热硬挺的下身就挤进了腿缝。
“啊....”
紧实的腿肉一拥而上,紧紧包裹住阴茎,王昶叹息出声。梁伟铿被压着,艰难的扭过头想看看他的脸,却被托起下巴,眼前覆上什么东西,夺走了他的视线。
王昶把一条发带戴在了梁伟铿眼睛上,他无法在这个时候接受狗狗眼的上目线攻击。
那眼睛太纯净,多看会有负罪感。
他挺动腰,阴茎在梁伟铿腿间进进出出,吻落在肩头后颈,小腹和臀瓣撞击,时不时蹭过鼓涨的后穴,引出一股一股清夜,皮肉的拍打声和叽叽咕咕的粘稠水声响成一片,淫靡色情。
被夺走视力,听着王昶在耳边低低呻吟,脑中闪过王昶血脉喷张的性器、舌尖上的精液、舔自己下面时轻佻的眼神,梁伟铿又可耻的硬了。

他被情欲拖入谷底,一发不可收拾。

王昶高潮时,咬住了他的腺体,找到他抓着床单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隐忍已久的精液统统射进他两腿之间,摩擦的太久腿根的嫩肉都有点红肿,泛起微微灼烧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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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他们极尽痴缠,直到双双脱力,再射不出什么东西才肯罢休。
俩人清洗干净,王昶又贴上来不依不饶的索吻。梁伟铿的嘴唇本来就厚,被他吻的更加丰满滑腻,风味绝佳。他感到梁伟铿没有回应他,二指捏住他的颊肉,迫使他张开嘴巴,却没有吻上去,而是问:“你在想什么。”
梁伟铿的不专心被发现,有点呆愣愣的看着他:“我来之前....”他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如何和王昶表达。
“我来之前,陈导让我定时汇报情况。”
他笑了笑,原来小白楼打的这个主意:“我情况很好呀。”
“可是我怎么汇报...”
说教练我俩睡了,我是omega?
那全国家队上下还不都炸了锅了,明天就要上国际体坛新闻的头版头条。
王昶支起了一点身子,看着他真诚的脸:“你还真要如实汇报啊?”
“......”
“那群老妖怪,糊弄糊弄得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他说着又来亲梁伟铿唇瓣,怎么就亲不够呢,多看一会儿就想吻上去。
“不要说陈导老妖怪啦。”
“不是老妖怪是什么,你都不知道我每次易感都要被关在这里,而且他们还会定期要求我配合检查,抽取我的腺体素,我就像小白鼠一样被人研究,哼。”
王昶越说越气愤,对着空气挥了挥手。

小白楼对外的名字叫运动康复中心,实则是总局的“研究医院”,负责监测运动员,尤其是分化后的运动员的身体数据和运动表现,以此进行某发面的人体研究。

被作为“实验对象”的滋味,每个分化的运动员都尝过,所以集体讨厌那里。

“alpha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以前易感不都有人陪你?”
梁伟铿脱口而出,王昶却听出了端倪。
“谁陪着我,你怎么知道。”
这下梁伟铿深知自己说漏,闭嘴不说话了。
“铿铿?”
王昶追着他的眼神:“你怎么知道的?”

他每次都偷偷送人进来,自以为天衣无缝,连小白楼都不曾发觉。

梁伟铿躲闪着他的问题,心里酸酸涩涩的。

王昶是一只花蝴蝶,而他却主动来吻这只花蝴蝶。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彻底做鸵鸟,保持沉默。
王昶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他把梁伟铿抱在怀里,痴痴的喊了一声:“铿铿......”
说什么呢,什么都想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是故作玩笑问他是不是吃醋了?

千回百转,终于哑口无言。

他太珍贵。
王昶只后悔自己到了现在才懂得,他有多重要。

隔离的时间里,他们黏黏腻腻无黑无白的纠缠,不顾一切的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欲望。

王昶把梁伟铿翻过来掉过去的吻,几乎尝遍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迷恋的吸食他又甜又苦涩的信息素,身体和心理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在他身上隐秘的位置留下痕迹,像动物标记领地,明目张胆的释放占有欲。
梁伟铿却始终很害羞,只愿在昏暗的环境中亲热,有几次王昶都想调亮灯光看清他的脸,都被他坚决制止。
他害怕看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热烈的投出他无法回应的目光。

王昶最终没有永久标记梁伟铿。

梁伟铿则听从小白楼的安排,每天乖乖汇报王昶的情况,但又不乖的擦去一些内容。
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王昶比预料中恢复的快,三天以后,易感的症状基本消失。
小白楼再次对他的身体进行检查和评估,没找到突然易感的原因,也没找到快速恢复的原因,但却发现王昶的身体较易感前更强健更稳定了。
这个结论使所有人一头雾水,原以为是生病,没想到是进化。

王昶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他只遗憾和梁伟铿亲亲热热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过梁伟铿很高兴。
一方面王昶恢复,他们能尽快恢复训练。
另一方面,王昶看起来生龙活虎,没受到太多影响。

万幸,他没有害了他。

短暂的休息后,他们重返训练场。
王昶发现,梁伟铿很快退回到他的领地中去,维持着搭档的身份,亲近又疏离。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有些东西悄悄发生,又被悄悄隐匿,了无痕迹。
日子如流水,匆匆不回头。
易感仿佛一个小插曲,成了他们心中一个再没提起的秘密。

王昶不是个性急的人。
慢慢来,梁伟铿不是木头,他们还需要时间,来证明一些东西存在的意义。

 

冬天终于来了。
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天亮的很晚,早训时间还是漆黑一片,球员们一个个裹的像粽子。王昶躲在人群中间,觉得自己应当是冬眠的动物,冬天该睡在温暖的窝里,不吃不喝也可以,让他睡到爽就行。他双手插兜,神游着往田径场走。
教练一声令下,他们踩着路灯,迎着冷风,一圈一圈的跑起来,从黑夜跑到朝霞,满天云彩染上橘红,城市的影子在晨雾中氤氲,呼出的白气凝固在空气里,漫长且难熬是每一个冬训的基调。
梁伟铿最怵跑步,但真跑起来也卯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比王昶还快几秒冲过终点。
跑步时穿的单薄衣衫合着浑身热汗,小风一嗖,王昶打了个寒噤,赶紧套上羽绒服。
梁伟铿从身后轻轻撞了撞他肩膀,把一个东西塞进他口袋里。
指尖的温度传来,热乎乎的。王昶面上不动声色,走出去几步躲开人,才好奇的掏出来看了看,是一只圆圆的暖手宝,蓝色的毛怪造型,套着软软的外套,咧嘴冲他笑。他看着看着,毛怪的笑脸就和自己圆乎乎的搭档慢慢重合,他很喜欢,更重要的是,这是梁伟铿送给他的,冬天的礼物。
他们像早恋的高中生,躲着家长和老师暗渡陈仓,传递着只有他们知道的小秘密。

王昶每次出门都要把它揣兜里,像揣着热乎乎的搭档。
痛苦的冬训,因为一只暖手宝,渐渐有了温度。

雪总是下的猝不及防。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孩子最期待这个,这是北京冬天最美妙的事。
晚饭时间便已零零星星下了些许,等散了晚训,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
“哇!下雪了!”梁伟铿走出球馆,发出广东小孩的惊喜声音。
洁白的雪把夜空映成粉色,总局的甬道和树梢积了厚厚一层,周围的人都停下来抬头看,梁伟铿站在路灯下的光影里,雪花似乎也偏爱他的发梢,翩然而至悄悄亲吻,最后化作晶莹的水滴,留下湿润的痕迹,如同他眼底的光,湿漉漉充满好奇。
他拿出手机不停拍摄,拍景色,拍队友,发给家人,发给朋友,与他们分享此刻的快乐。

王昶看着他的侧脸,听他在耳边轻轻呢喃低语,心中亦开始下一场雪。

“我们拍张照片吧。”梁伟铿晃晃手机,拉着王昶站在雪地里。
满天雪花中,他们微微笑着,留下了一张合影。
雪还在下,有人从身边不停走过,有雪落在肩头沙沙作响。
王昶看见照片中俩人侧身背在身后的手,中间有个几不可见的缝隙。
暖宝宝在口袋里发着热。

“雪太大了,走吧。”

他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拉起梁伟铿的手十指紧扣,塞进自己的口袋。
梁伟铿微微动了动,最终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慢慢往回走。
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踩雪的声音。
雪地上留下一排并肩而行的脚印,亦步亦趋,一路延伸,没有停歇。
那是他们共同的方向,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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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过渡章,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雪中故事那一段,虽然觉得与主线的关系并不严密但还是写了,这是他们静静相爱的日常。我看到好多家人在评论里评价昶太能忍太厉害了,是的,在作者的爱情观中,互相尊重是相爱的基础。
铿铿是个有主见、有意志的人,这样的他必不会被什么套路蒙骗,归根结底昶还是需要更多决心,给铿满满的安全感和勇气,来呵护他们之间尚不坚固的感情幼苗。
可能不如很多背德的剧情带感,但安安稳稳的相爱,互相尊重、互相支撑才是漫长岁月中最真心的告白。

这章写完要断更几天了,年底太多事忙,要到周末才有时间了。
谢谢大家的评论!每条评论都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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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梁伟铿有一阵没找王昶要临时标记了。
几乎从王昶突发易感以后,梁伟铿就再没找过他,快一个月了。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王昶找他聊过,临时标记是否需要补充,梁伟铿都表示,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回答官方正式,简直可以拿去答记者问。他不死心,紧盯着梁伟铿,企图找出他答案中的破绽,但最终一无所获。梁伟铿能吃能练,周周全勤,身体稳定的像他敦厚的体重,又回到了那个beta无欲无求的状态。
王昶很无语,王昶很郁闷。
自己只是为了生大胖金牌的工具吗?
被当作生物抑制剂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
搭档太理智,太会装傻怎么办。

年底几场比赛发挥的都很稳定,该拿的冠军都拿下,该犯的错误也一点没落,在陈祁遒爱恨交加的声音中收官,羽毛球队也迎来了跨年联欢。

和很多运动队一样,羽毛球队也有开联欢会的习俗,在役的退役的运动员,教练员和后勤保障部门的同事,各路赞助商代表及媒体,甚至相伴多年的老球迷,都来参加活动,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梁伟铿从活动几天前便开始期待,做了头发,还买了新衣服新首饰,准备时尚精致的跨年。

王昶除了整理门面还得排练,让梁伟铿上台唱歌是绝对不可能的,梁王中间只能由他做代表,同几个队员一起出个节目。他对自己的歌喉一向满意,唱歌除了技巧更重要的是气场,靠台风和这张帅脸摆平观众,歌喉什么的基本及格就够了。

他们的节目是合唱《告白气球》,在唱到“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时,还自以为很帅的对着台下的梁伟铿比了个心,收获场内一片起哄的呼喊。

男双如夫妻,当众表白见怪不怪,羽球队老传统了。

梁伟铿笑着朝他挥手,身边坐着洪铸文。他从国家队退役不久,是特地赶来的,因为好友梁伟铿喊他一起跨年。

他看着梁王之间的互动,牙根发酸。

梁伟铿也曾经是他的搭档。每一个和梁伟铿搭档过的人都知道他是多完美的伙伴,洪铸文亦然。
但天不遂人愿,因为各种原因,他永远留在了梁伟铿的过去里。
不过他们的友谊并未因此冲淡,他依旧是梁伟铿最亲近的朋友之一。他小心的、温柔的陪伴着梁伟铿,听他诉说心事,陪他探索世界,分享他的喜悦与忧伤。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好像有点喝醉了。”洪铸文凑近梁伟铿耳边说。
“好啊。”梁伟铿欣然应允。

王昶快步走下台,把话筒交接给下一个节目的队友。他怀里揣着一个天大的心事,想和心事的主人说,有什么东西正在胸口发热。
这是这年的最后一天,这是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的一年。
他们从籍籍无名到第一男双,一路披荆斩棘,遇到彼此,是最幸运的事。
如今,格局已变,他有些话,想要在跨年这天和他的搭档说。
他不想再错过,不想再等待。
王昶灌了一口酒,跑出去四处寻找,他想快快见到他的搭档,他的小熊,他的猪猪包。

情绪越来越膨胀,紧张又忍不住期待。

直到他看见,他此生再不想看见的画面。
一瞬间,像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从头冷到脚。

梁伟铿过了很久才回到会场,出去时是他和洪铸文,回来时只有他自己。他找到王昶那一桌,这是今晚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王昶不知何时已经喝醉,正撑着下巴犯困,脸颊红红的,看见他傻笑起来。
“铿铿,你去哪里啦。”
“我刚才出去走了走。”
“哦。我都没找到你,我好想你。”
“找我干嘛,我又不会丢。”
王昶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梁伟铿心里乱乱的,他胡乱往嘴里塞了点东西,看着王昶晃晃悠悠的样子,把肩膀凑过去垫在他头下面。

演出已经进行到后半场,气氛越来越热烈,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走到了这年的尽头。

所有人站起来倒数,梁伟铿也开心的看向台上的大屏幕,跟着喊出数字,王昶像无脊椎动物扒在他身上,眼皮都没抬。

新年的钟声响起,会场里飘下彩带,新的征程从这一刻开始。

联欢会结束,人群三三两两离开会场。
“王昶,醒醒啦。”
“嗯?......”
王昶醉的厉害,只能含糊的回答梁伟铿。
“走啦,我们回去啦。”
“回哪里。”
“回宿舍。”
“我不回宿舍!”

王昶闹起了小脾气,说什么都不回宿舍,要去住酒店,大酒店,高级房间。
梁伟铿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但搭档是自己的搭档,无法跟酒鬼讲道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队友在确认梁伟铿一个人能搞定王昶后,和他们告别各自离去。梁伟铿打了个车,带着醉酒的王昶去大酒店。

等拿到房卡,王昶已经能站起来独自行走。
他双眼通红,头发篷乱,胡子都长出来了。
小小的电梯矫厢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王昶含糊的嗯了一声,没回答。
梁伟铿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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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直到他被反剪双手按在床上,他才意识到王昶根本没有看起来醉的那么严重。

王昶动作很粗暴,扒下他的上衣缠住他的手,又去脱他的裤子。
“王昶你神经啦!”他大骂,王昶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狠狠吻上他的嘴,动作称得上撕咬,撞的他鼻子生疼。
他也发了狠,咬破了王昶的唇角。
“你到底在干嘛!”
王昶按着他的手低头去吻他的脖子和胸,放出浓度过高的信息素,完全不顾他的反抗挣扎。
他被来势汹汹的信息素冲击的手脚发软,觉得天旋地转。王昶扯下他的裤子,用腿使劲顶开他的腿。
“王昶你要是再发疯,我真的会生气。”他抵抗不过,只好低声警告。

王昶只愣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跟我做爱,就这么让你反感吗?”

他的性器已经抵在了梁伟铿的后穴处,正在不断摩擦,没有任何润滑的动作,拉扯着私密处娇嫩的皮肤生疼。

“你说什么屁话!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总之快点停下来!”
“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那时候不是很想被我标记吗?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玩我?嗯?”

梁伟铿一瞬间怒不可遏,这简直是在羞辱他!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逼自己清醒,死命的挣扎,当胸一脚把王昶踹翻在地,迅速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王昶不依不饶的扑过来,被他一把推开。
“王昶你就是个混蛋!”他咒骂,完全无法理解今晚王昶为何这样。
“我混蛋?!梁伟铿你现在来骂我混蛋?是谁先来招惹我的?你找我之前不知道我是混蛋吗?还是说不管是谁,都可以成为你临时标记的工具?你在意的只有你的成绩和地位!”

啪。

打断他的是梁伟铿扇在他脸上的巴掌。
这一巴掌蓄了十足的力,打得王昶有一瞬间耳鸣。
梁伟铿双手颤抖,气的嘴唇发白。
“没错,我就是只在意成绩和地位,你就是个工具!不是你还会有别人!你满意了吧!”
他穿好衣服摔门而去。
王昶一人愣在原地很久,最后恼怒的狠狠摔进床铺。

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发热。
嘴角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画面。

洪铸文在角落里亲吻梁伟铿。

第二天,王昶跑回宁波做了缩头乌龟。
整个元旦假期他都呆在家里,连门都没踏出去一步。
老家的朋友喊他出去玩,他视而不见,家人喊他聚餐,他充耳不闻。
每天缩在床上,沙发上,无数次偷窥梁伟铿的社交平台,一无所获,梁伟铿什么都没发。又点开微信中那只带口罩的维尼熊,聊天记录停留在跨年夜他发的一句“你在哪里”。
梁伟铿那天没有回复他,对话框停在这里。

梁伟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或者,你对谁都可以这样掏心掏肺,无微不至。

王昶绝望的想。

他很后悔一时冲动,对梁伟铿做了那样的事,但当时他嫉妒的爆炸,几杯酒下肚,几乎无法克制情绪。
清醒过来后,他很想对梁伟铿说抱歉,想把那些有关于梁伟铿的情绪原原本本说出来,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永远失去那个机会了。

他攥紧手中的丝绒盒子,烦躁的翻个身。
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失,嘴角的伤口几乎愈合,破碎的心却再也捡不起来。

终于也尝到了爱情的苦。

假期结束,他不得不回到北京,面对梁伟铿。
然而他事先预想的所有情景都没出现,梁伟铿既没有因为那晚的事继续生气,也没有因为给了他一巴掌体现出一丝其他的情绪,而是选择了无视。
对,就是无视。
他们依然照常训练,照常生活,可他们只聊必须要聊的,除此之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走出球馆,谁也不认识谁。
1月的赛程安排的太紧,打完一场又一场,他们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想些七七八八的事。
有很多个契机,王昶都想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是梁伟铿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不给他。
甚至他的的目光,都没有落在王昶身上再多一秒。

他们陷入了诡异的冷战。

王昶每天看着不咸不淡的梁伟铿,十分抓狂,那感觉像把心掏出来放在油上用小火慢慢煎,煎完一面又煎另一面。

陈祁遒自然也看出不对劲,他先是找梁伟铿问,梁伟铿滴水不漏,说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挺好的;他又找王昶谈,王昶一副活人微死的样子,同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无语望苍天,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养猪也不来带男队!一个个胆子不小主意贼正,不仅得操心成绩还得操心搭档感情,这是人干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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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短了一点,不太会写闹别扭,胡乱写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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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队里放春节假。
王昶还没来得及找梁伟铿说清楚,洪铸文却先一步找上了他。

他实没想到洪铸文会主动联系自己,俩人约在了总局不远处的咖啡馆。

一见面,洪铸文盯着王昶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颓然的笑了。
“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王昶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铿仔身上的标记,是你给他的吧。”
王昶先是惊讶,然后变成愠怒,不提这个不生气:“没错,是我给他的,你既然分辨的出,也该猜到我们的关系。”
他宣誓主权,语气不善。
“不用唬我,你们现在还没关系。”
被说中的王昶一点不心虚,大剌剌的坐着,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洪铸文觉得有些可笑。他掏出一样东西,交给王昶。
王昶拿在手里分辨了一下,是一条断掉的手链,款式很一般,不是什么牌子货。
“这是什么。”
洪铸文叹气:“你已经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见王昶确实没有一点想起来的样子,才终于开口道:“这是你送给铿仔的第一条手链,我们第一年集训的时候。”
王昶细细的看了看,遥远的记忆中,好像是有那么一条手链。

彼时年少,来自五湖四海的孩子们,第一次聚在国家队的训练场里。
他们在这里初识。
休息日,孩子们跑去逛街。
正值春节假前,他们在商场为朋友和家人挑选礼物。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以谈恋爱为荣,各自谈论给小女友买点什么,王昶年纪小,几个大队员调侃他,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没女朋友吧,没尝过亲嘴儿什么滋味吧,买个礼物都不知道送谁。
言语污秽,带着嘲弄。
王昶来了不服输的劲,反击道:“没女朋友怎么啦!我愿意送谁送谁!”
他看见一边正给妈咪挑礼物的梁伟铿。队里只有梁伟铿没揶揄过他,他性格温良,不像其他体育生手欠嘴也欠,相处下来让人很舒服。
王昶对这个大半年的同龄人印象很好,他停在一个银饰柜台前,索性选了一条手链,转头就送给梁伟铿:“快解散了,别忘了我!”

王昶已经记不清梁伟铿有没有给他回礼,或许回了,但年头太久,那些往事早就模糊了。
他惊讶于这条手链居然留到现在,疑惑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洪铸文手里。
“是我偷了他的。”
“他一直很宝贝这条手链。那时候他掉到1.5队,非常不甘心。每天带着这条手链上训,后来手链断了,他就找个盒子装起来,放在枕头底下,枕着睡觉。”
“他怕他打不出来,再也不能和你做队友,失去见你的资格。”
“他想你看见他,想靠近你一点,再靠近你一点。”
“我不喜欢他那样子,就把手链拿走了。他发疯似的找了很久,终于放弃了。我以为没了手链,他就能放下你,放下执念。后来我送了他很多条手链,可他还是时不时提起这一条。”
“他舍不得,他总说,那是我们的青春,其实我知道,那是你们的青春,不是我的。”
“我从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或者说,除了你,他从来没有选择过别人。”
“没错,跨年那天我吻他了。我知道你看见了。他分化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和我说了。那天他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给他临时标记,他说他得比赛。”
“我真的很羡慕你。他那么重视你,自身尚且难保,还在想着不能拖累你。”
“我感受到他身上其他alpha的气息,我不知道是谁接触过他,他不肯说。是我强吻了他,是我冒犯了他。”
“王昶,你真傻,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昶震惊的听完这些,他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神仙在他脑门上猛的拍了他一下,开了他的智。
他强忍住胸膛翻涌的酸涩海水,颤抖着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信就算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自从跨年夜以后,铿铿就没理过我。我找你是想验证一些事情,现在我知道了。梁伟铿很傻的,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和你说。我已经没机会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无论你是不是喜欢他,都别让他伤心,好吗?”
“他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比我喜欢上他更早。”

王昶愣在原地。

一阵风从多年前的冬天吹来,穿过漫长时光,抓住了他的心脏。
他喘不过气,鼻尖酸涩,喉头发紧。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早有端倪,是他粗心的不曾发现。

他很想马上见到梁伟铿。
腾的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洪铸文突然叫住他:“王昶。”
他坐在窗边的光影里,像浸在发昏发黄的老照片中。
他说:“别辜负他。”

王昶登上他能赶上的飞广州最早班的飞机。
透过舷窗,脚下是古老庞大的北京。
他们在这里拼搏,在这里成长,在这里追寻梦想。
七年时光,他无数次侧身,路过许多匆匆过客。
曾经梁伟铿也在那些身影里,面容模糊。
他以为是命运让他们朝同样的方向前进,终于相交相知,比肩而立。
然而时至今日,当他拨开层层云雾,直面他未曾发觉的真相,才明白,那些偶然,其实是梁伟铿送给他的,命运的必然。

飞机向南飞,这一次,小王子要抓住他的玫瑰。

Chapter Text

14.

跨年夜,简直是梁伟铿这一年中度过的最倒霉,最无语,最莫名奇妙的一晚。

事情还要从王昶易感后说起。

他重新思考这件事,王昶易感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不想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他背着王昶用回抑制剂,搪塞他是否需要补标记的问题。

在挨过身体又一次发情热后,他不得不承认,临时标记依然是眼下最优解。
但这个alpha不能再是王昶了。

他不能拖累他。

思来想去,洪铸文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关系亲近,曾经做过搭档,对对方的秉性最了解,小洪必不会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他邀请他一同来队里跨年,准备聊聊这件事。

洪铸文很快答应下来,跨年当晚如约而至。

晚会前半程一切正常,酒局中间,洪铸文提议出去走走,正好合他的意。
他们溜达到会场外面的连廊上,见四下无人,梁伟铿把组织好的话和小洪说了。
末了,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笑笑说:“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不麻烦你。”
“可以让我看看吗?”
“什么?”
“你的腺体。”

梁伟铿同意了,转过身容许洪铸文扒下他的衣领,露出热腾腾的后颈。

等了一会儿,小洪没有下一步动作,也不说话,他有点疑惑:“阿文?你看到了吗?”
“有人标记过你?”
他有点难为情,但很坦诚:“有是有啦,但只是临时的,不打紧,不会影响你再来标记我。”
洪铸文突然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标记是谁想做都可以的吗?告诉我,是谁标记过你?”
梁伟铿表示这不重要吧,洪铸文却大喊:“重要!阿铿,你为了王昶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也不能说是为了他啦,是为了我们的成绩。”
“他也是alpha不是吗?既然是你们两个共同的事业,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梁伟铿沉默了,没有回答他。

“阿铿,你就这么在意他?他什么都没关心过,凭什么能做好你的搭档?!”
梁伟铿意识到他的失控,皱了皱眉:“阿文,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敢说你就没有半点私心吗?你不敢跟他走的太近,你怕你忍不住对他的感情,对不对?”

洪铸文越说约激动,抓的他肩膀生疼。

他不得不甩开洪铸文的手,下一秒,洪铸文吻了上来。

梁伟铿愣住了,空气中瞬间充满洪铸文的信息素,霸道的压制他,他一下有点腿软,反应过来想挣脱,却被洪铸文抱的紧紧的。

他无法回应这个吻,只能咬紧牙关抵抗。

洪铸文终于放开他,他后背爬满了虚汗。
“阿文,你干什么?”
“铿铿,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不比你喜欢他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这样在意过我,为什么?”
“够了,别说了,是我不该来找你!”

梁伟铿皱眉,他听不懂洪铸文的话。
或许听懂了,但他无法接受。

“我不需要你帮我了,你走吧。”

“阿铿!”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梁伟铿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他不知道洪铸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这种想法的。他又羞又怒,更生气洪铸文居然企图用信息素控制他。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最信任的朋友居然跟他说喜欢他,而这种喜欢就是用信息素压制然后强吻他!?

alpha都是一个鬼样子!信息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样的特权,让他们可以随意“征服”omega,不顾别人的感受的?

他整理好自己,抹掉身上洪铸文的信息素,独自回到会场。
当见到王昶的时候,他慌乱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洪铸文说的没错,他就是无比在意王昶。

在意那个他一眼就看见的,干净帅气的少年。

结果在酒店,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苍天啊,如果我作孽请直接杀了我,不要这样羞辱我!
梁伟铿绝望的想。
他非常伤心。

他们都企图占有他,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感受。
他只是想打球,想安安稳稳的打球。
他的世界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那颗小白球,可身边的一切统统都要跟他做对。
他背负着巨大秘密,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才能找到出口。

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无暇顾及那些心事,无暇伤心,也无暇生气。
他觉得很累,却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东西,不想理会奇怪的洪铸文、混蛋的王昶。

就这样吧,缩在安全区域,慢慢熬着,也没什么不好。

一直挨到队里放假,梁伟铿一刻没停留,早早回了家。
这段时间的经历搞得他身心俱疲,他只想快快回到爹地妈咪身边。

Chapter Text

15.

梁伟铿没想到会在家门口见到王昶。

他陪父母弟弟出门逛街,玩了整天。王昶站在他家门柱旁,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显然没来得及整理,一身运动装舟车劳顿的样儿,脚边还放着几个礼品袋子,看见他们回来,急忙站起身,木木的愣在原地。

他们已经分开两天了。

王昶张张嘴,准备好的开场白却全部忘掉,只知道盯着梁伟铿发痴。

像个傻子似的。

是梁爸梁妈首先反应过来,他们十分惊喜,拉着王昶热情的寒暄,把人往屋里让。王昶这才回过神,略显拘谨的打着招呼。他很懂事,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却给梁爸梁妈和弟弟分别准备了见面礼。

坐到梁家的沙发上,梁伟铿熟练的泡茶,他把一只茶杯放在他面前,动作重了些,杯底与桌面磕了一下。
“呢个仔,唔好将杯扽衰咗嘞。”(这孩子,别把杯子磕坏了)
梁爸转头与王昶说话,王昶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话题上,偷眼看梁伟铿晦暗不明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儿子难得回家,王昶又意外到访,梁妈十分开心,正好从市场买回了很多新鲜食材,晚饭亲自下厨烹饪了一桌拿手菜,席间梁爸梁妈不断给王昶夹菜,王昶的碗里总是堆的高高的。弟弟还给王昶拿了饮料,一家子其乐融融。
王昶听不懂他们时不时冒出的粤语,只能不断点头,傻笑。
广州的气温比北京高很多,他着急登机,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羊毛衫,在晚餐热情的氛围下,他出了薄薄一层汗。

梁伟铿看在眼里。

吃过饭,梁伟铿爸妈打了招呼,示意王昶跟他进房间。
他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世界,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他找了一件薄卫衣给王昶,王昶乖乖换上。

“阿铿。”
他没理他,只低头叠衣服。

“阿铿。”
他没退缩,继续叫他的名字。

“对不起。”

梁伟铿终于停了下来。

“对不起,阿铿。”
梁伟铿坐到椅子上,王昶身子跟着他的方向转,却窘迫的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他始终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王昶最怕这个,怕梁伟铿不理他,他反而希望梁伟铿再给他一巴掌,骂他,朝他发火。

空气凝固着,过了很久很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王昶是犯错的愚人,等着神佛抚顶宽恕。

“你干嘛突然来我家。”神佛终于开口。
“我,我有点想你。打扰你了吗?只要你让我把话说完,我马上就走。”

“嘴长在你身上。”

神终于解开王昶脚下的枷锁。

王昶走过去单膝跪在梁伟铿面前,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说出了原本准备在跨年夜说出的话。
“阿铿,我想说,过去一年辛苦了,我们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你很棒,陪我坚持到现在。我很幸运,能遇到你这样好的搭档。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选择我,谢谢你走到我身边来。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还要在泥沼中挣扎多久。”
“洪铸文找过我,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王昶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只蓝色丝绒盒子,打开,露出一对光洁的素面戒指。
“手链坏了,丢就丢了吧。我还会送你很多很多礼物。”
“对不起,我没有早早知道你的心意,我看见他吻你,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了你。”
“阿铿,我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很怕你只把我当搭档,很怕你和别人在一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可不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让我怎样都可以,别不理我,好吗?”

王昶声音颤抖,等待他的回答。
梁伟铿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摸到满手湿润。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梁伟铿喃喃道。
“阿铿......”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哭。

从来都挂着好看微笑的王昶,无论输球还是受伤都笑着的王昶,跪在他面前,眼泪大滴大滴从漂亮的眼睛落下,摔在地毯上裂成水花。

梁伟铿吸吸鼻子,心口堵着一块棉花。

从王昶出现在他家门口时起,他便几乎不能再控制情绪。
二十多天以来的拉扯,他不愿直面的矛盾,因为王昶的出现再一次具像化。
满肚子的委屈,都在那一刻企图冲破封锁,喷涌而出。

挖到内心最深处,他其实一直在等一个道歉。
他知道,如果王昶说出来,他可能马上就会原谅他。
原谅以后呢?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他不想,所以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把王昶当空气,无视他追寻自己的目光。

王昶说他想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在熬着。

青春真的很短暂,一转眼,他们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孩子。
斗转星移,岁月变迁,本以为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却因命运的安排,变成两个人的勇敢。

七年前那个少年的身影从时光中走来,慢慢和眼前的王昶重合在一起。

他拿起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王昶听见他说:“我不能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只能答应你,不和别人在一起。”

月光温柔倾泻,窗帘上,映出了他们相拥的身影。
梁伟铿埋在王昶肩头的眼睛,也流出了热热的泪水。

那晚,梁伟铿对王昶约法三章。
第一,在役期间只谈比赛,不谈恋爱。
第二,无论有什么矛盾,都不能影响训练。
第三,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他们依旧是独立的个体。

王昶听完后大受震撼。
事情的走向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能开启恩恩爱爱的甜蜜生活。
梁伟铿说:“你不是说要你怎样都可以吗?那照我说的办。”
王昶哭红了鼻头和眼睛,抱着他不肯撒手,委屈巴巴看着他的搭档。
那样子楚楚可怜,梁伟铿居然读出了一丝出水芙蓉的气质,他不得不轻声的哄:“别忘了我们的最高目标,我不离开你,你也要加油,好不好?”
王昶用额头抵了他的额头,幽幽怨怨的腻歪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要求:“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一下吗?”
梁伟铿有些为难,但眼看王昶的泪水又要决堤,只好点头,闭上了眼睛。

微凉的嘴唇贴上来,带着薄荷清新的气息。

王昶是梁伟铿生命中第一个标记他的人,他喜欢王昶的信息素,如同一池春水,将他轻轻包围。

在他生活过十几年的房间里,在他最有安全感的领地上,他们悄悄接吻。

吻到有些气喘,王昶还不肯罢休,梁伟铿只好把他推远些,红着脸,小声埋怨:“爹地妈咪还在外面呢,小心一点啦。”

他们在房里谈了很久,梁爸梁妈始终没来打扰。
老两口早就看出,梁伟铿这次回家状态不好,丢了魂,没了神,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直到王昶突然出现,他们才明白,那个大洞,刚好是王昶的形状。
孩子们的事交给孩子们去解决,他们没什么担心的。

王昶在梁家住了一晚,春节假期很短暂,他得赶回宁波去过除夕。
梁伟铿送他到机场,给他拿了来自广东的礼物。
“落地记得告诉我,给阿姨带好。”
王昶抱住梁伟铿,贴着他的侧脸,迟迟不愿松开:“我舍不得你。”
梁伟铿轻轻拍着他的背:“过完年就见到了。”
一直磨蹭到登机的最后一刻,王昶才依依不舍的挥别。

指节上的戒指联通着心脏,正在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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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两章让大家久等了,年底被流感放倒了发了几天烧。误会解开啦,互表心迹了,但是前面还有考验在等着他们。要坚持下去啊!

Chapter 16

Summary:

现在发车,也算顶风作案吧。随便吃吃吧,下章他俩就要开始历险了。

Chapter Text

16.

春节假期转瞬即逝,人们还沉浸在团圆的氛围中时,国羽的运动员就已经归队,开始封闭训练。
海南基地的冬天没有雪。
这是奥运年的开年,作为当下世界排名第一的组合,不出意外梁王能够拿到奥运的入场券,
教练组把他们列入重点关注对象。
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日子,可以心无旁骛,只有小白球和搭档。
呆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基地里,安心训练,安心涨球。

梁伟铿这两天有一点发情热。
身体不适导致他没什么心思吃晚饭,避开人群独自去了游泳馆。
游泳是他除了羽毛球第二喜欢的运动。
恒温的泳池水温和的划过身体,带走热度,包容他🫴托起他,耳边是咕嘟咕嘟的水声,让他很舒适很有安全感。
他在水中找回自己,放松身体,释放压力。

不知何时,王昶来到了泳池边。
他没说话,目光随着水里的梁伟铿一圈一圈的游动。

他嗅到了发情热的味道。

他们被安排住在一间房,虽然梁伟铿没有需要临时标记,但alpha的敏锐让他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
即使彼此已经表明心迹,梁伟铿依然不愿在这件事情上过于坦白。
王昶懂得他的一点小别扭。
堂堂正正做了二十多年男人,成年后突然分化成omega,换谁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梁伟铿朝他游过来,停在他脚边,扒着池边仰头看他。
他得了一见他就笑的病,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
梁伟铿摘下泳镜,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你没吃晚饭,也没回房间,就猜到你来游泳了。因为白天你跟我说你想游泳。”
梁伟铿点点头,王昶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侵犯他的鼻腔。
“你还要游一会儿吗?”
“不游了,累了。”
他双手撑住一用力,从池中窜上来坐在池边,喘着气平息心跳,线条流畅的小腿在水中轻轻晃荡。
夜晚的水面在零星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波光,映在他身上,皮肤微微透红,挂着水珠。
王昶扫视他的身体,眼神赤裸不加掩藏。
信息素在空气中躁动,进而纠缠不清,而信息素的主人,还在暧昧的氛围中装傻。
梁伟铿偏头:“你看什么。”
王昶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扣住他后颈的手摩挲着屏蔽贴略微翘起的边缘,眸色闪烁,低声说:“看你好看。”
他勾唇笑了笑,睫毛湿漉漉的。

他们很快又吻在一起。

泳池四下无人,只有空灵的滴水的声音。

梁伟铿自认不是重欲的人,但遇见王昶,他真的难以自持。

他们回到房间,滚倒在宽大的床上。
房间本来是双床,但住进来后,王昶几乎就没睡过另一张床,他总是在梁伟铿睡着后悄悄钻进他的被窝,美其名曰铿铿的信息素能让他睡的更好。单人床本来就窄,在梁伟铿第六次把王昶踢下床后,看着蜷缩睡在地板上的王昶,梁伟铿深深叹气,最终决定把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

今晚的王昶格外温柔缱绻。
他把梁伟铿拢在怀里反复亲吻,舌尖轻触,沿着眉骨、眼皮、耳垂、鼻头,一路滑向唇珠,温和的放出信息素安抚。
梁伟铿觉得他吻的太轻太痒,不解渴一般啃咬他的下唇,追逐着他的舌头反复纠缠。王昶偏偏后退,垂眼看着他一脸乱情的痴迷样,捏住他下巴,拇指按弄他微张的嘴唇。
他笑了一下,用气音说:“铿铿,你发情了。”
梁伟铿咬住他作祟的手指,含糊的说:“你废话好多。”
王昶危险的眯了眯眼,再次堵住不服输的嘴巴。然后顺着下颌线,去吻他侧颈。梁伟铿的皮肤微微发烫,他仰头,完全露出脖子,动脉在王昶牙关突突跳动。王昶咬住那里,像豹咬住猎物的咽喉。
又危险又爽利,梁伟铿叫了出来。
“啊....”
他双眼失神,放逐自己,遵从生物本能,享受被狩猎的快感。

是王昶,没关系。

衣衫尽褪,房间里满是情欲的味道。
发情的梁伟铿像是喝醉,趴在王昶身上,晃荡着脑袋到处亲吻,啃咬他的嘴唇、下巴,腰腹紧紧贴着王昶的大腿,难耐的来回磨蹭。
王昶很有耐心,他细心的护着铿仔的腰,让他不至于从自己身上跌落。他也忍得很难受,但他需要保护梁伟铿顺利度过发情期,而不伤害到他。
梁伟铿越来越沉沦,王昶熟悉的信息素让他安心,让他舒服,让他放纵。他挺身将自己的分身往王昶的分身上蹭,握住两根炽热胡乱用力。王昶闷哼一声,见梁伟铿不得要领反而更加难受,哄着他放开手,换自己套弄起来。他做的更有技巧,没几下梁伟铿的叫声就变了味道,哼哼唧唧甚至带上一点哭腔。
他很快射了出来,喷在王昶的腹肌上。宣泄过的双眼眼角通红,他迷蒙的看着王昶身上自己的白浆,俯身去舔。

太超过了。

梁伟铿居然光着身子在舔他的腹肌,腹肌上还粘着他自己的精液。

王昶不再克制自己,翻身把梁伟铿压在下面。
他的分身翘的老高,他扶住了,用柱体去拍梁伟铿的脸,半透明的前夜都抹在他脸上:“想吃吗?嗯?”
梁伟铿已经完全迷失在情欲里,他伸出舌头去舔,那根他喜欢的薄荷味大号棒棒糖。
王昶眸色暗了暗,捏住他脸颊迫使他张大嘴,一挺腰把分身怼进了梁伟铿口中,温热的口腔一下子包裹他,他爽的头皮发麻。
“唔!”
梁伟铿嘴巴被操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分身太粗太长,深深捅到喉咙,引发阵阵干呕,刺激的他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努力张大嘴,两腮酸痛,舌头抽筋,想要逃离。
王昶抱住他的头,稍稍退出一点,又一下用力把整根都塞进去。
在梁伟铿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王昶快速操弄几下,猛的将分身从嘴里拔出来,发出“啵”的声响,紫红的头部跳动着射出一股股精液,喷在梁伟铿脸上、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梁伟铿的眼睛睁不开,脸上糊满了精液、体液和他自己的口水,他喘着气难受的哼哼。
王昶拿来毛巾给他擦干净,低头看见他刚射过的小兄弟又硬了起来。
“铿铿还没爽吗?”
梁伟铿失去理智没有回答,某些欲望尚未满足,发情热无法消散。
王昶放了更多信息素出来安抚,让梁伟铿侧过身,从身后抱住他,用手指操弄他翕张的后穴。
“啊...啊....”
王昶捂住他的嘴,手指更深更快,直操的后穴淫水连连,分身再次射精,腰腹止不住痉挛。
他咬破了他的腺体,在他高潮时注入信息素。

梁伟铿脱力的躺回床上,王昶独自跑去浴室,回来时身上冒着寒气。
他去洗冷水澡了。
梁伟铿情欲稍稍退散,身体舒爽了些,有点愧疚的摸着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他笑笑:“我没事,你感觉好点了吗?”
梁伟铿点点头,王昶抱着他缩进温暖的被窝。
“那就好。”
他们面对面,梁伟铿看着他的眼睛,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不许说谢谢我。”
梁伟铿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他恨恨的捏捏他的脸:“因为你每次都说这个。”
梁伟铿笑意更深:“那我不说这个了,说你好棒,弄得我好爽,好不好?”
这次轮到王昶落了个大红脸。

他们难舍难分的亲了一会儿。

海南的晚风亦温柔,不曾打扰一对秘密爱侣。

Chapter Text

17.

梁伟铿突然晕倒了。

这次发情热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王昶的临时标记和信息素安抚都没有起什么作用,他一直在低烧。
为了减脂,他不得不吃的很少,体重轻了,人也不似从前精神。
强撑着去训练,在做完一组高强度步法后,他头晕目眩,轰然倒在训练场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昶急步跨过去跪倒在他身边,梁伟铿浑身绵软失去知觉,他惊恐的睁大双眼,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梁伟铿!梁伟铿!”
队医拨开吓傻了的王昶,查看了一下他的双眼,摸了摸脖颈处的动脉,紧急心肺复苏。
几分钟后,梁伟铿转醒过来。
王昶瞳孔猛然缩紧,心中积聚的酸涩一股脑冲进鼻腔,眼眶涨的要命,温热的液体从脸庞滚落,也顾不得形象,再次跪倒在他身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阿铿,阿铿?你怎么样?”
梁伟铿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还是软塌塌的,肌肉极度酸痛用不上一点力。听见王昶召唤自己,他艰难的转头,对他扯出一个力竭的笑,十分虚弱的用气音说:“我没事,王昶,我没事。”

梁伟铿被送往基地医院。
医生发现他正在莫名发烧,常规检查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扩大了检查范围,却在他的血样中发现了一个指标的异常波动。
这种波动,只有第二性征为alpha或omega的人群才会有。

而梁伟铿在总局登记的第二性征是beta。

总局连夜将梁伟铿秘密接回北京。

王昶多次向陈祈遒打报告,要去探望梁伟铿。
他眼睁睁的看着梁伟铿倒下去,前一分钟还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生机,那一刻,他万分惊惧,甚至生出“我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的可怕想法。
他太担心梁伟铿,完全无法训练。

陈祈遒告诉他,队里不许探望,要他不要胡闹。
还没等这师徒俩把事掰扯明白,陈祈遒就接到了张军的电话。

“配合调查?调查什么?”他对着电话满脸不解。
电话那头似乎很严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通知了他们回北京的航班。
飞机上,他越想越不对劲,问王昶:“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昶看着机翼划过云端,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寻常,他和梁伟铿的秘密恐怕已经被发现。
面对陈祈遒的一再追问,他只说,回去就知道了。

陈祈遒被他半死不活不配合的态度梗住,再次感叹带男队不如养猪。

王昶一到机场,就被总局接回,送进小白楼,进行了一系列检查采样。

他在病房见到了面色铁青的张军。

还没等张军说话,王昶先开口,急切的问:“梁伟铿怎么样了?”
张军没回答,反过来说:“我问你,你老实回答,你和梁伟铿有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
“我知道他在这里,你先告诉我他好不好。”
张军脸色更加阴沉:“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总局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在梁伟铿的腺体里发现了信息素,比对上了你的DNA,说,你是不是标记过他?”
还没等王昶开口,陈祈遒先发出了震惊到高八度的声音:“什嘛?标记?伟铿不是beta吗?成年前不是都做过测序?难道结果有误?”
张军说:“结果无误,梁伟铿确实是beta,但他成年后可能经历了二次分化,他现在被查出来是omega。”

陈祈遒当场愣住,这就像养了20多年的男孩一夜之间变成女孩一样,不仅难以接受,甚至都称不上科学。

“还有这种事情?”
张军继续说:“梁伟铿的身体极其特殊,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种情况。他的第二性征器官发育不良,几乎是病变的程度。”
“而在这种情况下,王昶,你标记了他,根本不知道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们为什么不早点上报总局,竟然私下结合,真是胆大包天!”
王昶无力的笑笑:“上报总局,总局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到头来还不是让我们拆队了事。”
“总局有医疗团队,有科学的措施,即使从前没有过这种情况不代表不能应对啊。”
“你们舍得在两个籍籍无名的运动员身上费时间费精力?”
“国家队会对每一位运动员负责!和谁搭档是队里从大局方面做出的决定,不以你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想和谁搭就和谁搭!”
王昶不屑的笑笑:“是吗?那我俩这些年换过这么多搭档,哪一个有我们现在这么好的成绩了?只有我能成就他,也只有他能成就我!”

“王昶!”
张军愤怒了:“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告诉你,如果因为你导致梁伟铿失能,总局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你以为只有你不想失去他吗?国家队一样不愿意失去他!”

王昶忽然失去所有力气,愣在那里。

张军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拆不拆队,而是梁伟铿能不能好起来。

张军临走前,甩下一句话:“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天天祈祷你没有毁了梁伟铿!”

我会毁了他,我会毁了他。
这句话,在王昶耳边久久回响,挥之不去。
他木然的坐着,拇指不断抚摸指节上的戒指,焦虑和恐惧丝丝缕缕把他缠绕,他喘不过气,痛苦不已。

 

陈祈遒被允许见梁伟铿一面。

他进来时,梁伟铿正坐在病床上,阳光照着他蓝白色的病号服,头发逆光毛茸茸的,又乖又可爱。

这让陈祈遒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的样子。

那时陈祈遒是男双组主教练,他偶尔路过青年队的场地,一眼便注意到梁伟铿。
他个子不高,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一旦动起来,他绝佳的弹跳力和巨大的爆发力非常抓人眼球,并且他身上有一种不服输的霸道气质,让陈祈遒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那时陈祈遒想,这是个不错的苗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一闪而过。

国家队有天赋的好苗子太多,断在半路的也不少,等他能坚持到打出来的时候吧。

后来陈祈遒被边缘化,发配到新成立的1.5队,梁伟铿也因成绩不佳掉到1.5队。他看着他每天朝气蓬勃的训练,开开心心的和每个人打招呼,自己似乎也从这个年轻的男孩身上汲取了某种力量,看到了他更大的潜力和可能。

梁伟铿乐观积极地态度驱散了他不得志的郁闷,他得以沉下心投入到运动员培养中去,向高层证明自己的实力。

直到他和梁伟铿双双回到一队。

彼时青年赛取得耀眼成绩的王昶,正处低谷,成年赛打了多年始终难逃“一轮游”的命运,搭档又出了那些不体面的事,他苦苦挣扎在泥潭里。

陈祈遒坚定的认为,梁伟铿/王昶的组合肯定能擦出火花。
所以他决心将男双拆队重组。
没让他失望的是,王昶和梁伟铿的小纸条上,第一顺位都是对方。
两个孩子很聪明,知道什么适合自己。

他带着他俩从低等级的赛事一场一场的打,如同热血小说开了挂的主角,配对不到两年便登顶世界排名第一,确实震惊了所有人。
对于梁伟铿这个小老乡,陈祈遒从内心关照的更多一点。
他也十分欣赏他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态度。
或许是年少时听过太多质疑的声音,梁伟铿拥有一颗坚定的心,人越说他不行,他越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百折不挠,越挫越勇。
陈祈遒明白,对于梁伟铿,羽毛球便是一切。

他走到病床前,梁伟铿依然有些虚弱,但努力的对他笑:“陈导,你来啦。”
“嗯,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陈祈遒说:“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梁伟铿沉吟片刻:“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对,你是怕国家队把你退回省队,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梁伟铿低下头:“对不起陈导....”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不是你能选择的。”

听到他这样说,梁伟铿才抬起头。
他的眼里曾经跳跃着一团火,如今暗淡了下去,又因为陈祈遒的这句话,突突的跳了两下。

陈祈遒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和王昶是怎么开始的?”
“是我求他帮我,是我让他隐瞒。”

“可是,王昶说,是他强迫你的。”

梁伟铿微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目光穿过天井,落在对面一排排窗户上。
他无奈的笑笑:“陈导,你别信他,这件事真的是我的主意。你知道的,他一向听我的。”

陈祈遒点点头,心中有了模糊的判断。
梁伟铿又问:“王昶会背处分吗?”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我连累他,有什么后果我都承担。可是,王昶没做错什么。”
“阿铿,没什么后果需要你承担,你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梁伟铿咬了咬下唇:“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可能再也好不了了,但是他还年轻,陈导,你帮帮他,劝劝他,别让他做傻事。”

陈祈遒深深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从什么时候起纠缠的如此之深。
对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哪一个都非他所愿。

“别这么想,你会好起来的。”

会好吗?
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怀着一点渺茫的希望。
或许有希望,才会有转机。

Chapter Text

18.

总局对他们的调查持续了整整一周。

不管怎么问,王昶始终坚持说是他强制标记梁伟铿,提到细节就插科打诨,说国家禁止传播淫秽色情。
袒护之情溢于言表。

“要处分就赶紧处分,我没有兴趣跟你们耗。”
“我们需要你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男人身子向前倾,很严肃的盯着他说:“王昶,你知不知道你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你是alpha,梁伟铿是omega,他正在失能,而你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如果他真的不能恢复,你可能要付出非常沉痛的代价。”
王昶挑了挑眉:“我并不觉得你们一直在这里追问细节能有什么意义。不管怎样,我就是标记他了,这就是事实。”
“如果是梁伟铿主导,那么你的责任可能会轻一点,换个搭档,你还能继续打下去。”

王昶露出了明显不愉快的表情:“呵,换不换搭档,与你无关。”

调查组对他不合作的态度感到无奈,只能放弃讯问,把他一个人扔在病房,手机没收,禁止探望。

他看着病房偶尔打开的门,走进一个沉默的护士,做完该做的工作再沉默的出去。
没人告诉他到底在检查什么,有没有结果。
也没人告诉他,梁伟铿好不好。
心上那根揪着梁伟铿的线,绷的紧紧的,他努力感受却没一丝波动,徒留疼痛,贯穿胸腔,直抵喉咙。

面对调查组,他铜墙贴壁。
但独自一人时,他默默崩溃。

所有人都在不断提醒他,梁伟铿可能再也打不了了。

沉静下来,王昶开始审视自己。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会离开赛场。 从6岁拿起球拍的那一刻起,羽毛球就成为了他唯一热爱并会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是他生命的意义,他为这项运动已经付出了太多,无论如何他都会继续为国征战,守住中国体育的荣光。

这就注定,如果梁伟铿离开,他会有别的搭档。

他曾想过,倘若剥去搭档这层外衣,他和梁伟铿还能维系这样亲密的关系吗?
人生太漫长,岁月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离开竞技体育网文开挂一般的爽感,他们还能剩下多少纯粹的感情?

回望他和梁伟铿的人生轨迹,他们相识的卯点,要往前再推很多年。
他们第一次在全国赛事上遇见,隔网相对。 那时候的梁伟铿个子不高,一张娃娃脸,活脱脱一个小学生,球风却及其彪悍,力道之大让人震惊。
只一次,王昶就对这个幼齿但暴力的广东小孩有了很深刻的印象。

青训队的时光里,梁伟铿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最快乐的。

他有使不完的劲儿,说不完的话,他从不计较,从不抱怨,训练刻苦,为人敦厚,和身边人都相处的很好。
因为过早离开家,王昶的内心有敏感封闭的一面,但梁伟铿热情又温和的靠近他,让他放下戒备。
和他在一起,莫名的熟络,亲切。
不过那时,梁伟铿对于王昶,也只是个不咸不淡的队友,甚至称不上朋友。
王昶天分很高,青年赛成绩极佳,早早崭露头角,几乎没在青训队呆多久就进入一队,交际圈层也向主力不断靠拢。

然而当他一朝跌落,他才看清,何为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或许人生只有经历过低谷,才能懂得珍惜的意义。

当真正和梁伟铿配在一起,他才明白世界上是存在两块完全契合的拼图的。
他们之间的默契与生俱来,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心之所想。他甚至常常被这种完美的默契震撼,明明前二十年他们的成长环境、人生境遇全然不同,却长出了形神一致的灵魂。

天注定的,没法说。

他喜欢和他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一起生活。
与其说他是梁伟铿的贵人,倒不如说梁伟铿是他的良药。
他把他从低谷中拉起,治愈他的孤独,成全他的野心,助长他的骄傲。

当残酷的现实将他们分开,使得他不得不重新直面自己的内心,他才清晰的意识到,爱意袭来,没有预兆。

去他妈的搭档情,他就是爱他。

即使没有羽毛球,王昶依然会被他的温暖、热情吸引。
无论多少次,无论什么身份,只要遇见,他就会爱他。

只因他是他。

他要留住他。

拼尽全力也要试一试。

病房空空如也,唯有思念成疾。

王昶抄起笔,在病例纸上一遍遍描绘他脑海中那张脸。

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
他画画其实没什么天分,但那张脸像刀刻般牢牢记在心里。轮廓,眉眼,还有脸侧的小痣,都在他脑海生动的跳跃。
画下来,似乎就能缓解一些思念。

他不断的画,不断的画,终于有了一点模样。

梁伟铿是那样可爱,坚强,开朗。

他像一个太阳,只有他在身边,王昶才能感受到永远照在身上的光。

王昶无法想象,如果不能跟梁伟铿并肩,他热爱的羽毛球会不会变成一道天堑一样的裂痕,一辈子蔓延在心底。

他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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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过了几天,张军带着梁伟铿的检查结果来了。
他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单子放在王昶面前。

“王昶,梁伟铿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还复杂。”
“他并不是发育不良,而是很罕见的异变G型omega,全世界不足一百例,他是不能被标记的,临时标记也不行。他无法承受任何alpha的信息素入侵,每标记一次,他的性激素就会躁动一次,而免疫系统对性激素排异,体内会发生一场战争,消耗非常大,不仅会导致失能,还有可能危机生命。而你的信息素会不断诱导他发情,他会非常痛苦。”

王昶止不住的心悸,强装着镇定,声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抖:“所以呢。”

“你们两个必须分开。”

王昶握紧了拳头。

啪!

他摔碎了手边的水杯,碎玻璃划破手掌,血沿着手指上的戒指滴下来。

“我不同意!”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现在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无权抗议!”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们不能把我们拆开!”
“你想害死梁伟铿吗?!你是想让他滥用抑制剂而亡,还是信息素过抗而亡?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我有!我最了解他!拆队他就去不了奥运会了!”

张军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情绪:“小梁已经同意了。”

王昶愣了一下:“不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如此。我们已经找他谈过了。队里也不希望你们拆,那样我们会失去一个名额。但比起奥运会,更重要的是小梁的生命安全。我知道四年很长,可你还年轻,还有无数的可能。身在国家队就要服从队内安排。”

“没有了...我们没有机会了,没有时间了。”

看他失神的样子,张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王昶隐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军临走前,最后跟王昶说的一句话是:“小梁会有更好的去处,他不是非你不可。”

王昶呆呆的看着手心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护士进来给他包扎,消毒药水按上伤口,远没有他的心痛。

他失神的喃喃:“可我是非他不可的...”

王昶拒绝接受这个结果,拒绝再配合任何调查。
他要见梁伟铿,总局不肯。

他迫切的想知道梁伟铿的想法。
他刚刚才看清自己的心,难道就已经要失去了吗?

“你见到他,能改变什么吗?”
“我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想听他亲口说。”

要听他亲口说,我放弃我们了。

他把自己反锁在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整整三天。
绝食抗议。

这一举动惊动了高层。
王昶真的够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赌上职业生涯,去拼一个没结果的结果。

几个护工合力撞门,房门大开的瞬间,风呼啸而过,卷起屋内散落的无数张纸片,每一张,都画着梁伟铿的样子。

陈祈遒走到他身边:“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要见梁伟铿。”王昶坐在昏暗的房间尽头,像一个瘦削的影子,死气沉沉。
“我要见梁伟铿。”他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陈祈遒用力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王昶被刺的眯了眯眼睛。
“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木木的转头,顺着陈祈遒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楼宇间。

世间一切喧嚣都在此刻息音。

梁伟铿就站在他对面病房的窗户边,挺拔,健气,神情隐忍,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一个天井的距离。

自从住进这间屋子,王昶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再没拉开过那扇窗帘。
原来他们一直不曾远离。

陈祈遒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王昶接起,梁伟铿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王昶,你不乖哦,为什么不吃饭。”
王昶呆呆的望着他,愣着愣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伏在冰冷的玻璃上,恸哭失声。

无论笔触多么细腻,都描绘不出他搭档的生命力。
顽强破土,野蛮生长。

陈祈遒退了出去,世界对他们太残酷,该给他们一些喘息的空间。

“问你呢,怎么不吃饭?”
王昶像一只败犬,蓬头垢面胡须满脸,喉咙仿佛插着一把刀子,他听见自己呜咽的声音:“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吃什么饭。我要饿死我自己。”
梁伟铿无语气笑了:“你饿死了,我怎么办。我会得相思病,跟你一起死掉的。”
王昶忍住酸涩,抹了把脸,抹掉满脸鼻涕眼泪:“那就一起死掉。不能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许你瞎说。”梁伟铿轻声呵斥。

“王昶,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不管做什么,都能做成世界第一。”
“没我,你怎么拿第一。”
“呀,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梁伟铿!”
“好啦好啦,你是我全世界第一好的搭档,好不好?”

他们视线交织,谁都不舍得移开一分一秒。

“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王昶本可以早早上报总局,在还有机会挽回的时候再换一个搭档。
但是他没有,他顶着不确定的风险,替梁伟铿一直隐瞒,就是不想和他分开的最好证明。

梁伟铿眉眼间露出一丝悲悯,为了王昶,也为了自己。
“可是阿昶,你还会继续打下去的,对不对?”
“阿铿......”
“如果你因为我不打了,我才会看不起你。”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你。”
“真的吗?”
“真的。”

王昶沉默了一会儿。

“你会退役吗?”

梁伟铿也沉默了。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眼下,他们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不管怎么努力,看起来好像都没有出路。

“你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我,或许你已经拿到巴黎的资格了。”
王昶没有犹豫:“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不许你这么想。如果不是你,我连这里都到不了。”
梁伟铿闷闷的笑了:“你好会说哦。”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梁伟铿眼眶湿润。
从籍籍无名,到战至山巅。
这一路,他们真的不容易。
他又怎么能舍得。

他努力吞下哽咽,轻声说:“你先吃饭,别做傻事。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打球的样子,那么帅那么帅,你要是饿死了,我岂不白白便宜了别人。”

王昶吸吸鼻子,听着梁伟铿在耳边黏黏糊糊的声音,心脏终于好受了一点。

他其实知道他顽固的抗争或许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爱也没用。

没用也爱。

“不去想两小时以后和八公里以外的事。明天会怎样,等明天来了再说。起码今天,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王昶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开了个小差:“那,如果不搭档了,你能不能跟我谈恋爱。”
梁伟铿无奈的耸耸肩。
王昶带着鼻音撒娇:“能不能嘛,你快说能不能。”
梁伟铿难得顽皮了一下:“不搭档了再说。”

“梁伟铿,我爱你。”

梁伟铿的语气中,有一点点颤抖。

“我知道啦,快去吃饭。”

挂掉电话,梁伟铿拉上窗帘,呆呆的站在窗边。
眼眶热热的,没一滴泪水,可他却比哭更难受。
他强撑着给王昶打气,让他不要放弃,要有希望。

可是希望,到底在哪里?
不是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勇气可以从头再来。

他觉得很累,非常非常累。
命运从来没有善待他。
在即将触碰到梦想的时刻,收走了他热爱的一切。

四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四年。

他木讷的转过身,像一棵行将枯死的胡杨,身形虚弱的晃了晃,坠了下去。

梁爸梁妈一直看着这一切,急步向前,抱住了即将倒下的儿子。

知道梁伟铿出事,父母第一时间从广东飞到了北京。
看着躺在病床上失去生机的儿子,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他们知道他有多爱羽毛球。

小小的孩子奋力挥着拍,从广东打到北京。
一路坎坎坷坷,波波折折,他从不曾停下脚步。
羽毛球让他吃了太多苦。
他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挥拍,高高跃起,击碎那些苦难。

但这回,因为他的搭档,他第一次犹豫,萌生了退意。

他们亦能看得出,那个叫王昶的年轻人,和儿子之间超越身份的感情。
知子莫若母。
他不是爱的不够深,是爱的太深。
是放手,是成全,是告诉王昶我没事,你要继续走下去。
他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这里。

他们看到了,在总局调查组找他谈话时,他握紧到发白的拳头。

他把所有过错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停下是血肉模糊的痛苦,是前半生努力统统破碎的形神俱灭,他也不愿再看王昶为了他自毁前途。

“乖仔,你系爹地妈咪嘅骄傲,妈咪从来冇谂过会有你咁优秀嘅仔。爹地妈咪从来都唔觉得世界冠军有几咁紧要,你开心,最紧要。我哋希望你健康,平安。乖仔,你想打就打,唔想打就唔打,唔要伤心,妈咪好心痛。”

梁妈轻轻拍着儿子的背,眼泪滴落在梁伟铿身上。

还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明天。

希望太阳快快升起,对他们的乖仔,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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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梁伟铿和王昶又在小白楼住了几天。
总局停掉了所有的检查和询问,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给了他们充足的无所事事的时间。
他们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刚一开机,噼里啪啦跳出来很多消息。
当时目睹梁伟铿晕倒的队友都非常担心,纷纷发来问候。
他们一一回应,只说暂时没事。

虽然还不能见面,但是他俩每天都会聊天,打游戏。
晚上睡觉时,王昶会让梁伟铿挂在线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等他睡沉,再缓缓闭上眼睛。
这样守着,就会安心一点。

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停下来,什么都不做。
没有比赛,没有训练,只是虚度光阴。

正当他们以为一切已成定局,事情居然迎来了转机。

“你好,我是郑秋云,你可以你叫我郑教授。”
梁伟铿在病房见到这个女人,她身上的制服和肩章表明了她的身份。
她伸出手,和梁伟铿握了握。
“我看过你的病例,G型omega,接受过临时标记,正在失去运动机能。”
梁伟铿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这女人什么意思,警惕的看着她。

“哦,忘了说了,我从事人类第二性征的研究,现在我的小组正在跟进G型omega这个项目。在我们过去的研究中,G型omega是不能被任何人标记的,标记只会引起排异反应,严重者还会导致多器官衰竭,危及生命。”

梁伟铿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们最近的研究,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G型omega不能被标记的原因,与信息素适配度有关。简单来讲,G型只能接受与自身信息素适配度高于90%的alpha的标记。”
“而你和王昶的信息素适配度”,郑秋云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看向梁伟铿:“是95%。”

梁伟铿盯着她,没有说话。

“你可能不明白95%这个数字的意义,你们是最适合标记的伴侣。你和王昶可以尝试进行永久标记。全世界现在还没有G型配对的案例,如果成功的话,你不仅不会失能,连你搭档的状态也会突飞猛进,或许你们可以不用分开。”

听她这样说,梁伟铿并没有如郑秋云预想的一样,露出开心的神情。
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上天给他的任何东西,都比看起来更昂贵:“仅此而已吗?代价呢?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完全没有风险。”

郑秋云笑了:“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小朋友。好吧,风险还是有的。全世界第一例,没有可参考的任何数据。理论上可行,但我没法跟你保证结果。换而言之,你有可能脱胎换骨,也有可能永久失能。”
梁伟铿轻哼一声:“你这是要拿我们当小白鼠啊。失败的话,会对王昶有影响吗?”
郑秋云点头:“会,他会失去他的搭档。”
她说话很不客气,很直白,但梁伟铿莫名喜欢这种直白。

他已经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郑秋云说:“我见过王昶了,他说,他尊重你的决定。”
她看梁伟铿不说话,笑了笑,又说道:“当然,如果你有别的考量,也可以拒绝。毕竟,永久标记几乎代表了一辈子,我能理解。”
她拿出一份项目同意书。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加入这次实验,也许你们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梁伟铿大致扫了一下那份同意书:“说实话,我对改变世界没什么兴趣。”
郑秋云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的问:“你不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吗?”

机会。
当这个机会与爱情、梦想、人生捆绑在一起时,梁伟铿还是感到迷茫又犹豫。

他沉默了一阵儿,把手里同意书的纸角反复掀起来又放下。

“我要先见见王昶。”
“见了他,你就会同意吗?”
梁伟铿学她,抱起手臂:“那可不一定,要不要做,我俩得商量着来。”
他这样子像一个小孩和大人谈判,坚毅、勇敢、毫不退却,还带着点警惕和傲娇,郑秋云这才清晰的感受到国羽第一萌的含金量:“听说你搭档为了不和你拆,都绝食了。真是感天动地。”
“所以你应该知道,话语权到底在谁手里。”
看着对自己敌意颇深的梁伟铿,她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有主意。好吧,我尽快安排。”

梁伟铿以为国家队要和郑秋云的项目组磨叽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告知可以和王昶见面。
他在心中暗暗盘算这支jun方项目组的能量。

优先级别应该挺高的吧。

梁伟铿又见到王昶时,他正站在总局门口等他。
初春的风依旧凛冽,气温回升了一些,天气不错,阳光很好,王昶身上白色的羽绒服晕出一圈光圈。
他低头一跳一跳的,翘起来的头发丝跟着动作晃动。
看起来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

他周围的一切仿佛失去了颜色,只有他,生动的活着。

分开了快两周,梁伟铿的内心居然有些紧张,有些激动。
拿到金牌也就不过如此。

“铿铿!”
王昶看见他,笑着朝他跑来。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一如平日阳光帅气。

他们一起去了香山。
梁伟铿很难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以单纯的游客身份,来到这个他梦魇一般的地方。
这次,不必跑,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向上爬。
植物大部分还是光秃秃的灰黄色,高大墨绿的松柏穿插其中,还有少量积雪尚未融化,左一块右一块的掩映在石头缝里。
和很多北京的公园一样,景色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的每一块砖石,几乎都浸染过他们的汗水。
攀爬,冲刺,跑山。
许多年过去,梁伟铿看着这条台阶,还是会心慌。他爆发力好,耐力也不错,但对于这种运动,大体重的他天生抵触。羽球队都是体能怪,他每次都被陈导鞭策,快一点,再快一点,秒表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滴答,催着他不断向上,向上。

他们很少停下来,欣赏这里的风景。

王昶拉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从树丛的缺口望出去,脚下是城市的样貌。
楼宇深处,藏着红墙黄瓦,那是北京的骨骼,是北京的魂魄。
这里培育他们,也吞噬他们。

梁伟铿说:“我小时候,很期待来北京。”
王昶静静的听他缓缓诉说。
“觉得这里是首都啊,是祖国的心脏。而且能进国家队,是我的梦想。”
“但是当我真的到了这里,才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我打得好,我就能赢,也不是我努力训练,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我很想打出来,可是我在原地打了很久的转,都没能往前走一步。”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能够遇见你,和你搭档。”
他转头看向王昶,才发现王昶一直在看着他,他的眸中烙刻着他的身影。
神情专注,称得上迷恋。

梁伟铿曾经想过,他和王昶之间,算是爱情吗?
他们的这段感情干扰因素太多,太复杂。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是一起从低谷走向巅峰的伙伴,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他们在还没有明确心意的时候就结合在一起,或许是某种吊桥效应,或许是出于生物本能,或许是对他多年倾心的一时感动。
如果抛开这些因素呢?
如果梁伟铿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与别人无异的男运动员,离开搭档这层光环,王昶是否还会爱他?

直到他出事,直到王昶绝食。
直到拿到那厚厚一摞从生疏到逐渐娴熟的他的画像,每一笔,都来自王昶的指尖。
他才再一次清晰的看见,那些明确的、深刻的爱意。

他好像在纠结中又明白了一些事情。
现实是没有如果。
无论天意还是命运,他们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爱情本来就是无数的巧合、偶然和必然交织在一起,无必要去做没用的假设。

或许他该更坚定一些。

 

“王昶,我想,我也爱你。”

王昶坐直了身子。

他很在意这句话。
梁伟铿从来没说过爱他,从来回避这个话题。
郑秋云先找他谈的,当她说永久标记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时,他没信心梁伟铿会接受实验。
这意味着长久的、几乎无法回头的亲密关系。

他不知道梁伟铿是不是准备好了。

梁伟铿会不会嫌弃自己荒唐的过去?
会不会对他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会不会害怕失去自由变成附庸?

爱让人卑微到尘埃里。

王昶把决定权交在了梁伟铿手里,几乎是怀着等待审判的心情。

这一刻,他终于说爱他。
他又红了眼眶,委屈一股脑涌上来。

梁伟铿判他无罪。

他拉过他的手,有些哽咽:“你让我等了好久。”

梁伟铿笑笑,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够不够?”
他缓缓倒在他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肩窝:“不够,你要一直和我说,说一辈子,说到我老了,听不到了,也不许停。”
“笨蛋...一辈子很长的,你老了,我也就老了,打不动球了,你还喜欢吗?”
王昶抬起头,不满的撅嘴:“难道在你心里,我爱你,只是因为你球打得好吗?”
梁伟铿故意逗他:“那不然呢?”

“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
王昶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我从来不觉得一辈子很长,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每天都很短。不止这辈子,我还许愿下辈子,下辈子也要遇见你。”

梁伟铿的手和王昶紧紧贴着,结痂的伤口摩擦他的掌心。
那是他爱他,疯狂的勋章。

他被王昶打动了,被王昶热烈的、赤裸的爱深深包围。

 

是王昶啊。

 

从17岁一直喜欢到今天的王昶。

 

永久标记,也没关系。

 

一辈子,或许也可以很简单。

“阿昶,你想不想赌一把。”
他眸中的火焰再次跳动,灼灼的看向王昶。
“我还是想做你的搭档。我答应过你的,要和你一起拿金牌。”

王昶想也没想:“赌啊,我愿意为你赌上我的全部。”
梁伟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你得归我,没机会再换人了,我赖上你了。”

王昶攥紧了他的手:“金牌从来不是那句话的重点。”

“重点是在一起。”

“我愿意,铿铿,我已经确认过多很多次了。”
“我愿意,成为你唯一的、独一无二的alpha,我求之不得。”
“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Chapter Text

21.

回到总局后,他们一起在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铿铿,我这算不算为国捐躯?”
“你顶多算为我捐躯。”
王昶笑笑,用吻赌上了那张一向不服输的嘴巴。

空气中浓度过高的信息素冲昏了梁伟铿的头脑,他被吻的七荤八素。
但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到王昶。
比任何一次都清楚。

衣衫尽褪,坦诚相对。

温热的水流划过他们紧贴的身体,他抱着王昶的肩颈,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看见他吻上他的锁骨,眉眼低垂,虔诚温柔。
王昶为他涂沐浴露,温热的手带着滑腻的泡沫,抚过他的脊背,抓揉他丰满的屁股,按住他的腰往身上紧贴,让他硬挺的分身在大腿上反复冲撞、摩擦。
他又低头啃他的胸,把胸上的软肉衔进嘴里,唇舌一起努力,品尝甜蜜又苦涩的味道。吸吮红肿的乳头时,水顺着唇齿的缝隙留进来,竟生出一丝泌乳的奇妙感觉。
王昶心思变了变,一变吸他的乳头一变含糊的问:“阿铿怀宝宝了,会不会有奶水啊。”
梁伟铿情欲中尚存一丝理智,哼哼唧唧的回他:“医生说我...发育不良...怀孕的几率很小啦....”
他认真回答的样子把王昶逗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呀。

洗完澡后,他们相拥滚倒在床上。

为国结合,光明正大。
干柴烈火,不加克制。
很快,他们便双双沉沦。

王昶温柔,缱绻,略带挑逗的爱抚,但偶尔露出的一些青涩笨拙,才让梁伟铿更加神魂颠倒。
因为感受到他为了讨好自己有多小心翼翼。
他从不缺爱,他有很多很多爱,不过被王昶爱着,依然让他幸福的眩晕。

王昶低下头,匍匐在他腿间,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挺翘的分身。滑腻的舌头卷过柱身,牙齿时不时刮过表皮,引起一阵颤栗。
不管多少次,梁伟铿还是受不了这个,他双腿大张,意识出走,仰头呻吟,手指插进王昶的头发里乱抓。
他爽的腹肌打颤,快要射的时候,王昶却猛的放开了他,就着唾液的润滑,把一个什么东西卡在了他阴茎根部。
“唔...”
被生生掐断的欲望如同无法宣泄的洪水,困在他体内四处冲撞。他低头去看,是一个黑色的硅胶圆环。
他的脸皱成一团:“这是干嘛。”
“惩罚。”
“什么?”
他又爱又恨的咬他的肩膀:“铿铿,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那么多次我都放过你了,你冷落我,还要抛弃我,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着,后穴就挤进了一根手指。

“啊...”
梁伟铿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入侵而颤抖,他紧紧的抱着王昶,张开双腿努力吞咽他的手指。
“阿昶...对不起...对不起....”
王昶极有耐心的慢慢开拓,逐渐塞进第二根、第三根,后穴分泌出更多液体濡湿,他啄吻他的嘴唇。
“说点别的。”
“嗯...啊...说什么?”
“说我想听的。”

他像个讨奶喝的委屈小孩。

梁伟铿笑了。

“我爱你,王昶,我爱你。”
“想听这个吗?”

“想听。”

王昶抽出手指,把梁伟铿放进柔软的被子。

他提起自己,对准穴口磨蹭。

“阿铿,铿铿,我也爱你,永远对着我说好不好,只说给我一个人听。”
“好...”

他吻住他的唇,慢慢挤了进去。

梁伟铿抓紧了他的肩膀,呻吟都被堵在唇齿间。

一瞬间,清凉的薄荷信息素涌入他体内,钻入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他们结合了。
终于真正的结合了。

那感觉比梁伟铿想象的还要飘飘欲仙。灵肉合一,心满意足。
原来和爱人做爱,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他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丝毫恐惧。

王昶在他身上大刀阔斧的干起来,浅浅抽出深深插入,卵囊撞击拍打着臀肉,发出滑腻淫靡的声响。

“啊....啊....”
“爽吗?嗯?”
“爽....啊!”
他找到了他的g点,对着那里开始猛烈攻击。

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直冲天灵盖。

梁伟铿的呻吟变得急促,他克制不住想射,可那个圆环勒住根部,阴茎憋的紫红,快感找不到出路,在体内横冲直撞。
“啊...啊...!”
他伸手想去取那个环,手腕却被王昶捉住。

“阿铿不乖哦。”

他更加卖力的惩罚他。

梁伟铿开始头晕目眩。
像漂浮在海洋,温暖的海水带着他四处漂流,他的世界充满海盐薄荷的气味,那是他搭档的标记。

无数画面在眼前不断显现。

那是总局的红墙,是陵水的蓝天,是训练场房顶的灯,是飞扬的羽毛球,是挺拔俊朗的身姿,是球衣上明亮的“wang c”,是闪亮的金牌,是飘飞的彩带。

是他们过去,现在,和未来。

王昶亲吻着他湿润的眼皮,尝到咸涩的眼泪。

“阿铿,铿铿,不要哭....”
他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疼...”
“那我们不要了。”
“要!”
他抱紧王昶,汗湿的碎发被拢到一边,睫毛微微颤抖,腰腹不服输似的迎合着。
呻吟整个变了味道,带着一点哭腔,嘶哑诱人。王昶发了狠,更猛烈的操弄,紫红的囊袋撞上肉感的屁股,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塞进他的身体,每一下都狠狠顶上那一点,锁精环束缚下的柱身已经红肿难受,逼得眼泪酸涩的掉下来。
欲念沉沦,噬骨成欢。

梁伟铿颤抖着手去取那个环,这一次王昶没有阻挡。
他要和他的爱人共赴巫山。

高潮来的猝不及防,梁伟铿被操射,抽搐的后穴绞住王昶,一刹那标记如潮水涌来,信息素深深刻入他的腺体,蘑菇头在体内成结,一大股一大股的精液统统涌进窄小的生殖腔内。

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薄荷和甜茶的气味混杂交融,热切的相爱着。

那一晚,他们忘了做了多少次。
直到筋疲力竭,直到再射不出什么东西。

 

爱意汹涌,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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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张军的办公室,王昶紧张的看着他手里的那份资料。
那是他和梁伟铿的实验报告。

梁伟铿握住了他的手,眼神交汇,轻轻的点了下头。
张军反复确认后,脸色阴沉的将资料递了过来:“你们自己看吧。”
王昶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死掉了。
那是什么表情?!
他和梁伟铿到底能不能行?

王昶不敢去拿,他和梁伟铿,从来都是梁伟铿更坚定,更勇敢。

所以梁伟铿接过资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实验成功,适配率99%。”

梁伟铿瞪大眼睛,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的“哇”了出来。
张军笑了。
王昶心里的石头一瞬间落了地,他拿起资料反复确认,确认那两个字,“成功”。他紧紧抱住梁伟铿,比任何一次夺冠都叫人激动。

“阿铿!我就说我们天生一对!”
张军看不惯他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咳!行了行了,别高兴的太早,先说好啊,你俩的事一定要保密,在队里要收敛,不能搞得人尽皆知的!听见没有!”

王昶猛的立正,啪的朝张军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明白!领导!”

 

总局的树从脆嫩的绿变成葱郁的青,巴黎的夏季已近在眼前,国家队人人备战,紧张,严肃,团结,全力以赴。

谁都没在意,新发的国家队运动员手册里,有一条规定悄悄发生了变化。

“AO禁止搭档”,后面加上了一句,“信息素适配度超过95%的除外”。

看过的人不由吐槽一句,开玩笑,哪有适配度这么高的,这不是废话一句嘛。

王昶骄傲的想,嘿嘿,是我和铿铿呀。

“傻笑什么呢!快发球啊!”梁伟铿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战斗一触即发。

 

噩梦永远的消失了,年轻的运动员奔向奥运的赛场,彼此依赖,共同奋战,期待为国争光。

我将青春献给祖国,将信仰献给你。
我的搭档,我的爱人。

 

——————————————正文完——————————————

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坑没填哈哈哈哈!!!这篇真的写了好久好久了。可能,也许,大概会随机掉落一些少年心事番外,和退役“婚后”危机,别抱太大希望吧,我很懒很懒很懒哈哈哈哈!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