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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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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1-09
Words:
6,909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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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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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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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无眠冬夜

Summary:

雪猫纯爱abo,cb向雪鱼猫和雪bernar,一句话前男友,庆祝国服回归自割腿肉,私设如山很ooc,请勿上升,请勿传播,感谢。

Notes:

总有人会为你停留。

Work Text:

四野空寂,万物无声。

猎手心无旁骛,紧盯着他的猎物,被瞄准的野鹿警惕地扇动着耳朵,停在原处。

他没有犹豫,枪声撕破了宁静,受惊的黑鸦吱呀着逃离枝头,灰白的天空笼罩大地,雪雾慢慢从天而降,与枪口冒出的白烟结为一体。徐秋林有些艰难地从雪地站起来,走向血泊中的猎物。

仅仅是与这头野鹿博弈了一个小时,及膝的积雪几乎攫取了他全身的温度。最寒冷的时候也该来了,他想着,但今天的战利品怎么也够再撑一个星期,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回到自己的据点——那算不上传统意义的林中小屋,只要能生火做饭睡觉,满足最低限度的存活条件就可以,外加一点,没有人能找到他,死在这都不会有人知道。

 

夜晚,炉火的暖光填满了整间屋子,徐秋林拿起枪出门,照例检查自己的领地,以防熊和狼之类的野兽侵入,以及其他不速之客,虽然在此之前他不是玩枪的,但用来自卫也足够了。

这里的篱笆有些松动了——正当他准备抽出手去挪动那排篱笆时,身后传来响动,他迅速转身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逆着篝火的光看不真切,但那似乎并不是野生动物,更像是……

一个人?

徐秋林眯起眼睛,举起猎枪的手已经快扣下扳机,只要这个家伙手里有一点动作,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僵持半晌,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对方直直地栽进了积雪里。

 

周翔艰难地睁开眼睛,低矮的木质天花板映入眼帘,这里看起来不像天堂,难道自己是下地狱了吗?然后恢复的是听觉,火苗跳跃的噼啪声传来,让他有些陌生,现在谁还在用火?……一连串的疑问钻进大脑,他试图坐起来,全身传来的刺痛又使他被迫放弃。

 

受过专业训练的素养还是让周翔快速恢复了清明,开始分析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自己一个人进入了深山,然后迷路了,看见半山腰上似乎有人住的屋子,于是花了整整半天走了过来,接着……他不禁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发情了,而随身携带的抑制贴所剩无几。更恐怖的是,在这里,他没有闻到信息素。

他赶紧反手去摸后颈的抑制贴,还好还贴在那儿,现在自己除了浑身酸痛外也暂时没有别的反应。翻身下床找自己的背包,他心里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无论是人类还是智械,能独自在雪山生存,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别动。”

悄无声息地,冰冷的枪口已经贴在周翔的后颈上,这是一个致命又暧昧的位置。刀俎上的鱼肉没有别的选择,他举起双手。

“名字?”

“周翔。

“为什么到这来?”

“我迷路了。”

撒谎没有意义,这个人肯定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他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包括他曾经为守望先锋成都分部效力的经历,真讽刺,不会被认为是逃兵吧?

“发情期还敢到处乱跑,就这么想死吗?”

后颈的压迫感消失了,周翔条件反射地转身,摆出防卫的姿势,赤手空拳的话,只要对方不是alpha用信息素恶意压制,以他的身手还是不成什么问题。

咦…

这个人,周翔的第一反应是在哪见过,不是在成都基地,但很眼熟。

 

徐秋林把周翔排除了今日猎物范围,还慷慨地把烤鹿肉分给了周翔。

“怎么不吃啊。”坐在这位不速之客对面,今晚看来是没法睡个安稳觉了,徐秋林索性喝起了咖啡。

“我不饿……”周翔面露难色。

“你刚才肚子叫了以为我没听见吗?”

“……”被抓包的周翔脸红了,勉为其难地拿起刀叉割下一小块肉送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比在基地里吃的加工食物好多了。于是几乎是狼吞虎咽起来。

“你不会真的是来寻死的吧。”看着对方吃东西的样子,徐秋林没由来地想到以前养的猫,只要看着它开心吃饭,自己也会感到满足。

“倒也不是,”刚想反驳点什么,周翔又想到他翻过自己的包了——那里面有一张照片,“出来散散心。”

“分手了?”

“我们是队友……是朋友。”周翔又露出了刚刚那种勉为其难的神色,“他走了。”

狡猾的描述,怎么走、为什么走,是逃跑还是背叛,去了哪里,都被周翔吞进了肚子里。

徐秋林拿起咖啡杯的手停在了空气中,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追问下去,“你恨他吗?”他低着头轻轻说,虽然面前只有周翔,但周翔感觉他在问的并不是自己,更像是自言自语。

周翔往嘴里塞了一块肉,他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恨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这种形势,大家能好好活下来就不错了。”

又是一个聪明的回答。

智械危机,城市失守,高层斗争,人心惶惶。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着。

“咳,”周翔站起身来,凳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我该走了。”意思是快把我的背包拿来。

徐秋林没理他,抬头看着桌上的电子钟。

“请把我的东西给我。”这人有点油盐不进,周翔加重了语气,“就不打扰你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燥热,心下袭来一阵不祥的预感。说到底,他连真名都没告诉,只说了个孤雪的代号,连是alpha还是beta都看不出来,周翔暗骂自己心大:这家伙不会其实是个变态通缉犯吧,专杀像他这样迷路又冒失的人,然后被当成食物……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会有人选择独自隐居在深山。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周翔缓缓蹲在地上,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一时间不知道这样和直接死掉哪个更划算。

“把我的抑制剂给我。”他抬起头,徐秋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么就一枪崩了我…他妈的,快点…”几乎是恳切地命令,没有办法,给他抑制剂,或者一支枪。

 

周翔恨得最多的是自己是个omega。

没分化前,他是青训营里数一数二的好苗子,精通格斗和射击,毕业后几乎一路绿灯去了成都基地试训,参与过对抗智械的大型作战,但最终因为他分化成omega而落选,无法和其他alpha一起去前线作战。omega的肌肉无法适配统一标准的外骨骼装甲、发情期会影响作战状态、实在不行可以安排后勤工作之类云云的屁话他听过太多遍,周翔牙都快咬碎,想着自己是去杀智械,关第二性别什么事?但周翔想错了,守望先锋高层开始腐败病变,内部斗争牵扯了相当多精力,甚至连周翔青训时的长官都被清算,可谓内忧外患,他才知道原来不光是杀智械,自己的这双手也要染上人类的鲜血。

于是他去当了医生,认识了一个从前线下来的医疗兵alpha,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听他讲前线的战事,和他一起研究再生医学,从相识到相爱。

可是为什么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呢。

 

“不要走……”周翔几乎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记忆里的身影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走近的徐秋林。

 

徐秋林俯视着周翔,仍然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说:“刚才我看过你的装备了,你没有抑制剂了。”

地上的青年还在浑身发抖,真是丢脸,被一个臭脸通缉犯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这样想着,突然闻到一股凛冽又清新的雪松味,毫无攻击性地、缓缓溢满整个房间,这让周翔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你早说你是alpha啊……”他慢慢坐了起来,这次发情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以控制,本能战胜了理智,他伸出手抓住徐秋林的手臂,全身的重量倚靠在对方身上,几乎是贪婪地把鼻子和嘴巴贴在他的侧颈,用力地吻着,牙齿时不时触碰到alpha的皮肤。“搞错了吧,”徐秋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是你在咬我啊。”

他也不记得后来周翔回答了什么,但这个长相清秀还散发着柑橘味信息素的omega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样子,对于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很难忍住。第三次做的时候,周翔很识相地翻过身去,白皙后颈像一道可口的饭菜被全部献给alpha,徐秋林俯下身去,用牙齿轻轻厮磨那块皮肤,身下和腺体受刺激带来的双重快感让他很快再次高潮,伴随着一阵情感不明的战栗,周翔突然哭了。

 

徐秋林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用手臂环抱抚慰他,因为他发现自己也在颤抖,对他来说,这个同龄omega只是在冬天送上门的一块肉,任人宰割。他突然想到了早上倒在血泊里的那头鹿,因为人类是食物链顶端,因为手里有猎枪,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理所应当。

是理所应当吗?

“你标记我吧。”哭到最后,他慢慢地说,“永久标记也可以。”

徐秋林沉默地抱住了他,周翔能感觉到对方现在的心情很愤怒,却探寻不到这股情绪是为何而来。

 

“其实你猜对了……本来我现在应该死了。”周翔躺在徐秋林旁边,温暖的橘黄色火光映出一圈小小光池,显得人看起来更加柔和,但周翔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和氛围格格不入的冰冷,“我没足够的抑制剂,也没带食物和水,因为死在这里就好了。”

“选择这里的原因是我怕我后悔,就算后悔了,如果是在这种地方,怎么着应该都活不下来。”他闭上眼睛自顾自地说,徐秋林静静地躺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但是我遇到了你,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人,还是一个alpha……可能上天真的不想让我死吧。”周翔笑道,徐秋林安静到他以为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你说句话啊?”他抬起手臂拍了拍徐秋林盖在身上的毯子,突然对方的手猛地按住周翔的肩膀,以他无法躲开的速度紧紧缠绕住了他,将他翻过身来,咬破了那块未经沾染的皮肤,雪松和柑橘的味道在空中弥漫缠绕,周翔没有办法再多说一句话,疼痛和快感像电流交织爬遍他全身。

“你现在死不了了,”徐秋林松开口,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像这样抱着周翔,虽然他摸起来全是骨头,“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了。”

“你真有病。”周翔大口喘气,像快要溺死在水里,要不是被标记了身体不适,周翔现在恨不得起来对着徐秋林打一套军体拳。

“我开玩笑的。”仿佛道破他心之所想,徐秋林把下巴放周翔肩上,“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

周翔突然又有点想哭。

 

距离那个冬天遇见徐秋林已经几个月了,周翔去了杭州,前线捷报频传,一切都恢复了该有的秩序,杭州基地的指挥官是位女性beta,以招募军官不分第二性别出名。非常顺利地,周翔在杭州基地入职,还是以他拿手的医疗工作为主,这里没有其他基地那样严格的职级、性别、年龄之分,他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队友,还惊喜地遇见了从前同在成都基地的老朋友。

你说的去想去的地方,也许就是这里吧。

周翔在日志里敲下这几行字,还想说点什么,但在这里写得再多,雪山里的那位能看到吗?天天过着几个世纪前的生活,连电子通讯也没有……数落地想着,周翔突然感到一阵鼻酸,像柠檬汁化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也许,周翔逼迫自己去承认一种事实:自己一直都很想他。

 

新人培训会的最后一节课,由指挥官亲自进行,她对杭州基地的前世今生如数家珍,确实是很值得钦佩的人——周翔想着, 坐在这里听了一上午,思维逐渐散漫开来,最终落回雪山那个男人的身影上。

 

他跟着徐秋林去打过几次猎,他笨拙地把腿从雪地里拔出来,试图快步跟上前者的脚步,但徐秋林总说机会不等人,拎着枪熟练地在雪里独行,灰蒙蒙的天空像一片巨大的幕布,低矮阴沉地笼罩着他们,周翔在后面呼喊,我走不动了,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雪花倏倏飘落在他的脸上和眼镜上,他不信徐秋林不为他回头,果然他总是对的,猎手最终还是折返了回来,拉住周翔的手说,好消息是我看到了一只肥美的野鹿,坏消息是你出声把它吓跑了。

“简简单单得到的东西你不会珍惜,我给你上上难度,让你知道食物的可贵。”周翔笑了,握紧徐秋林的手不松开,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对他人敞开心扉、发自内心的感到轻松欢愉,生活是很好:拖打猎的徐秋林后腿很快乐,跟易感期的alpha做爱也很快乐,他甚至开始习惯晚上睡觉时闻着淡淡的雪松味进入梦乡。

 

“……但,他失踪了。”指挥官说完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

全场安静地盯着屏幕,突然的寂静将周翔拉回现实,他环顾四周,最后顺着大家所有人的视线一起向屏幕看去。

那是穿正装和外骨骼装甲的徐秋林,彼时他的刘海还没有留到这样长,甚至还有留鲻鱼头的照片。难怪周翔觉得他眼熟,这是杭州基地曾经的队长,极其优秀的机动装甲使用者,在周翔刚刚进入守望先锋的时期,全国乃至世界的指挥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

难怪,难怪。周翔感到一阵战栗,如果他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曾经在深山偶遇了他,还被他标记、是他的omega这件事,教室大概会乱作一团。再说,当初跟徐秋林在一块的时候,从对方的只言片语推断出,他并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那在他失踪之前又发生了什么?考虑到守望先锋内部前些年极度复杂的生态环境,他还是选择暂时保守秘密。

 

新人培训以聚餐的形式结束,参加的不光是周翔这一批新进的队员,还有已在杭州任职多年的老前辈们——说是前辈,只有资历老是真的,他们大都看起来与周翔年纪相仿,有些人甚至更年轻。

 

为了使大家相处得更加融洽,今天基地难得提供了啤酒,虽然度数很低,对不胜酒力的周翔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大家一起举杯喝了几轮,他已经有些头晕。恍惚间,直觉告诉他有一双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周翔环顾周围,确定视线是来自左边的角落里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聚餐穿着便装,因此没法从制服上的军衔辨认出对方是新人还是前辈——周翔的目光与他相撞,而对方毫不回避,无变化的神色反而有种终于抓住周翔的感觉,周翔打了个冷战,i人的习惯使他赶紧把头转了回去。

已经喝得有点儿晕了,周翔起身向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回宿舍了。走出餐厅,清凉的风吹在身上十分舒适,他深呼吸一口气,揉搓了一下自己因酒精变烫的脸,刚准备迈出步子,发现刚刚那位青年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杯装的可乐,好像在等自己出现一样。

因为军队发放的强效抑制剂,他暂时无法辨认他是alpha或者是什么。

 

“你是不是跟徐秋林接触过?”对方突然开口。

纸包不住火,周翔想,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徐秋林老家,但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这两人把所谓“不否认就是承认”的套路玩得烂熟于心,周翔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上次见到他也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我认识他八年了,我们现在需要他。”仿佛为了展现诚意,那青年朝周翔走了过来,路边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我不会认错的。”

周翔心下一惊,这又是什么人啊,正犹豫要不要接话的时候,餐厅里几个酒足饭饱的士官勾肩搭背走了出来,一个喝多了的男人撞在周翔身上,“小屁孩别在这儿挡路。”男人嗤笑一声,“哟,还是个omega。”

“你他妈…”

“啊?什么时候打仗轮到你们说话了?”

男人挑衅地看着周翔,眼看两人就快动手。

“住手。”

一直一言不发的青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虽然他个头不高,但掷地有声的话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感,就算是打了抑制剂的周翔也感到属于alpha的强烈压迫感,在酒精的加持下差点腿软,使出浑身定力才让自己勉强站在原地。

 

“副队长……”男人闻言回头,看到青年的瞬间酒醒了大半,忙不迭地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失礼了。”身边的人也一齐向他敬礼。

 

结束一场闹剧,两人并排慢慢行走在街道上,周翔花了好一会才弄清刚刚的状况,原来这个青年就是他们的副队长,这看起来年纪也太小了吧?周翔不禁感慨,跟成都真不一样,当兵从娃娃抓起。

“所以,杨杰你是孤雪……哦不是,徐秋林队长的搭档吗?”

“我们那时是一起来杭州的,算上今年也认识八年了,我闭着眼都能认出他来。”

“怪不得你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看,真的很吓人啊。”周翔一边感慨两个顶级alpha的友情,一边暗自庆幸刚刚没有单凭外貌对此人出言不逊。

“你也稍微认清一下现实,虽然现在局势看起来平静,但智械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郑杨杰严肃地说,他的话题永远围绕守望先锋,“我们明天就出发,拜托了,带我去找他。”

周翔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这个恳切又赤诚的人。

 

正是开春的时节,比起去年冬天,山上的冻雪融化了许多。周翔承认此行带着郑杨杰是一个明智之选,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天赋,总是在岔路口做出正确的选择,问他怎么判断的,郑杨杰故作神秘地说老兵的直觉——这家伙不严肃的时候也完全就是个可爱的弟弟,周翔看着郑杨杰的脸时不时冒出一些危险的想法——两人终于在入夜前找到了在周翔梦里一直反复出现的木屋。

 

“呃……”为什么从见面到进屋,这两个人一言不发?说好的朝夕相处八年呢?周翔头有点晕,搞不清楚两个alpha是什么相处模式,只记得在门口劈木柴的徐秋林的面部表情很精彩——从惊讶到沉默无语。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几乎盖住眼睛,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感觉也很可怕,周翔绝望地想着,你俩说句话啊。要不是出门前又给自己来了一针抑制剂,omega可能会在这种场合下直接晕倒。

 

“杭州现在是这样的做派了吗?绑架我的omega当人质、让你来要挟我?”徐秋林直直盯着坐在木桌对面的郑杨杰。

“孤雪…!”一开口在胡说什么,周翔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但他却又有些开心。

“不是,我们是在基地认识的。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你在这里。”郑杨杰用上目线盯着徐秋林,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些不易觉察的诚恳,也只有徐秋林听出来了,“高层也决定不追究那件事了——其实,你一直都是对的。”

他俩像在打哑谜,把周翔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插不上话,面对面聊了很久,说的是中文但周翔好像听不懂,等到窗外天光渐沉,三人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年轻的副队长一会说基地还有要紧事今晚就得回去,一会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徐秋林说自己不方便把周翔带回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周翔心里佩服,夜晚的深山森林他是绝对不敢独自进入的。

 

“杨杰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事?”被补充了新鲜的标记后,周翔感觉好多了,方才的困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躺在alpha身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么快就连姓都省去了?叫得真亲密啊?”“啧!”徐秋林将猫猫伸过来打人的拳头握住,周翔还想挣扎,却感受到对方逐渐加大的力道,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他的手,于是他安静下来,顺势向徐秋林的方向倒去。

“我检举了曾经的指挥官,成了被通缉的叛徒。”徐秋林盯着天花板,他怎么可能忘记,军事法庭刺眼的白光、曾经的朋友向自己射出的子弹、鲜血平铺在雪地上瞬间冻结、震耳欲聋的逐渐停止的心跳声……不愿回忆的画面一幕幕在脑子里走马灯,却被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虽然通过一些信息渠道得知,如今事件已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得到了相对公正的结果——无论好的或坏的,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察觉到身边人好像有些颤抖,周翔伸出手抱住了他,徐秋林只是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于是周翔将枕边人完全地搂在怀里,他知道自己无法切身体会到他所经历的一切,但还是想尽力传递"有我在你身边",柑橘味的信息素也慢慢变得浓烈,将二人包裹住。

周围的光线逐渐昏暗,徐秋林有些头晕,方才出现的走马灯场景晃晃悠悠地,又出现在眼前。青年的轮廓映入眼底,和苦涩的烟草味交缠在一起的是铁锈的味道,辛世元靠在徐秋林身上,吸了一口烟恶作剧似的吐在alpha脸上,见眼前人沉默不语便笑出声来,说孤雪,再陪我说说话吧。

 

徐秋林之前在基地里总是一言不合掐掉辛世元的烟,说再在宿舍区抽烟就扣你工资,同样担任重装位的beta嘻嘻哈哈地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那我就吃你的用你的住你宿舍,徐秋林白了他一眼说到时候别抢我人头就行,哥哥们打闹拌嘴的时候,还戴着眼镜的郑杨杰总会凑过来,搭上辛世元的肩膀说Bernar的中文说得比孤雪还标准。

 

后方追兵射出的子弹尽数嵌进青年的身体里,徐秋林腿脚一软差点摔倒,此时他的大脑已无法思考任何事,随之而来地,那些子弹将他在杭州基地所有美好的回忆击碎,变成比粉末还抓不住的东西,他拼尽力气将辛世元拖进前方死角,便装的追兵暂时无法用红外侦测,但徐秋林知道他们马上会叫更多的增援,再不逃跑一定会死。

“孤雪,再陪我说说话吧。”辛世元抬起头朝老搭档笑了,“本来我是想着…明年回韩国,但是我舍不得你啊,”他的声音逐渐沙哑,“我不相信那些人,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对的,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继续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鲜血在雪地里凝结成一团刺目的红,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徐秋林闭上眼睛,将思绪拖回现实,沉浸在能够被称之为奢侈的二人世界中,恍惚中,他发现自己湿了眼角,心下一惊不能让周翔看到他这幅脆弱alpha的样子,但眼前之人已经宁静地进入梦乡,手还紧紧攥着他的。也许,周翔心里也有了答案,所以才会安心睡去。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我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