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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歌!进行中!

Summary:

漂救,无其他cp
某日,救护车的生活突然被鲜花侵入,随之闯入的还有送花者漂移。救护车并不认识他,也不理解他所谓的“献殷勤”的动机。他隐瞒了什么秘密?应该接受他吗?更重要的是,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和漂移在同一个部门任职?你这个部门正经吗?

Notes:

我们就假设塞星人的日子跟地球一样的过……
依旧是ooc味道的轻松小故事。我试图写出两个开朗的人,代价是我的自闭加重。
看起来要写很久了 ……希望有人喜欢,我并不知道会写多长。

Chapter 1: 1.鲜花之乱

Chapter Text

“嘿,救护车!”急救员惊喜的声音漂荡过整个办公区,窜到救护车的办公桌前,“你快去瞧瞧!有人给你送了一大束花!就放在科室门口呢!”
“没空,我忙着呢。”救护车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花有什么稀奇的,他还收到过一人高的盆栽呢,现在不还在过道上养着呢吗。哦对了,最好别让他抓到往花盆塞烟头的傻逼是哪个,他保证叫这傻逼脑袋顶着烟头一整周。
“救护车,你难道不好奇是什么人送的吗!那真的是老大一束花,花上面还有卡片,你不亲自去看我们都不敢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救护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们肯定早就把那束花整个翻了个遍了,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看的吗?
“我不在乎是谁送的,只要他不烦到我的眼前。你要是喜欢花,就把它拿去分分,每桌插几支。”
“老天,这我们可不敢。救护车,你必须得亲自去看看,据说送花的机可靓了,真后悔我没有亲眼看见。”
急救员今天是不够忙吗,难道是事儿还不够多?送花的人都不在,还有什么好嚷嚷的?
救护车凌厉的目光对上小急救,年轻的医生立刻心领神会,如果不想要能叫人猝死的额外工作,他最好立刻闪人。急救员马上这么做了,匆匆出现的身影又匆匆闪出救护车的视线。
接下来依旧是紧张而沉闷的工作,救护车发觉似乎每个看见他的同事面上都带着神秘的笑意,甚至总是焦头烂额的救护员都抽空对他笑了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救护车并不是很想知道那些,他的好奇心得全部用来处理工作。
直到他结束一天的工作,敲了敲自己的后脖,打算回到住所——急救员飞快地出现,跟在他的后面要送他出门。
救护车满腹狐疑,但急救一脸反常的谄媚模样抱着数据板跟在后面,他也不好说什么。这个诡异的状态维持到他们到达了大门口,救护车的目光精准无比地捕捉到柜台上放着的一束扎眼无比的红玫瑰花束。那一大束玫瑰花大咧咧赤条条地摆在那大过道旁,谁进谁出都要瞧它一眼。
此刻值班的护士冲着他笑眯眯地做了个口型,救护车走近了一些,瞧见那花上插着一张卡纸,暖白的纸上一个浮夸的巨大粉色爱心框起了歪歪扭扭的’Doc.Ratchet‘几个字符。
下边还写着——救护车凑近了去看——“医生,你救了我的肉体和我的灵魂”——然后是更多的用颜料涂实的粉色爱心。
老天!
这就是你说的康复病人送来的花吗!急救员!
但急救正用手掌压着自己的面甲试图遮住笑意。你那口罩面甲有啥好捂的!救护车恨不得抄起这束花敲这小子的脑袋。要是真的这么干的话,这束夸张的大花束大概能直接把急救淹死。
但凡救护车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样的花束上,他绝不会对它置之不理,更不会让这群无聊的家伙把它摆在这里接受每一个路过的病人的目光的洗礼一整个下午。
“我的肉体和我的灵魂”。这得是什么样的,被罗曼小说泡烂、被流行文化泡发的脑模块,才能,毫不知耻地,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
救护车的手先行他的脑模块一步把那张涂得粉嫩的纸片子攥住,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抛进了废物处理箱里。而后他听到急救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救护车转身,发现救护员也站在旁边儿,满脸的笑意。还有那些早该交班的同事们,也在毫不掩饰地打量。大家伙儿的窃笑与挪揄让救护车油泵升压。
原来这些家伙都在这儿等着呢,等着瞧平时总是浪漫过敏的救护车收到这样轻浮夸张的赠礼会是什么尴尬的场景。
一般而言,救护车对这类的情况不会有过激反应,但这束花实在是有点儿超出一般。救护车不是没有收到过花,但这束花的规格确实远超平常,最重要的是,上面连一个署名都没有。它的出现更像是一次侵入,送花的人毫无负责的意思,这只能说是不想负责的捉弄。而他的同事们,大家伙却兴高采烈地参与到这个无聊的游戏中。
“急救员,我有说过我很忙。”言下之意,少拿我取乐子。
急救匆忙切换到一个严肃的状态。这绝不是一次无聊的整蛊,我们也绝不是在等着瞧乐子。急救举手投降。本来,提出这事儿有乐子可图的是年轻的急救员,他在弄清楚那束花是给救护车的时候就立刻乐了起来。他坚信救护车在乎自己的职业形象,绝不会和和气气地接受这束花。但是救护员提出不同的看法——救护车也许真的需要这个。
一群人说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总之,大家伙儿的意思是:我们只是在——关心你。因为,显而易见,这是多么绝佳的脱单机会,就算不脱单,也是多么绝佳的艳遇!而你却不屑一顾,多么浪费他人的一片爱慕之心啊!总之是乱七八糟的一堆。
救护车咬牙切齿,在众人的目光里挫败地抱起花。
急救说的确实不错,这花不能让大伙儿分分摆在桌子上,否则救护车每天、每时、每刻都要被提醒这一茬儿,所有人也会这样挪揄他。被挪揄不是什么很烦的事儿,只是它们会打断你的思绪,你还得抽空去回应,这很烦。但他要怎么抱着这个玩意儿走出众人的视线,走到变形道上!救护车又回头狠狠瞪了急救一眼。虽然这事儿根本与急救员无关,准确来说有关系但不多。
大伙儿都知道救护车不会真的被他们的无害的小小关注烦到,这点儿窘境对于救护车来说不算什么。
但问题是,救护车真的被这事儿烦到了。
那束热情过度的红玫瑰被搁置在他的住所门厅处,在救护车回到住所或者踏出住所时,鲜红的花束都要那么招摇地闯进他的视线里。救护车只希望这束花儿赶紧立刻枯萎,然后他好把它们塞进回收处理箱。
当家里的烦心事物还依旧红艳艳地招摇的时候,第二束花以及第二束花的第二束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科室,姿态各异,芳香美丽。
难道以后他的住所要变成百花展览厅吗?
救护车决定抓住这个鲜花罪犯。

急救员帮了大忙。送花者出现的时候,他立刻给救护车通风报信了。
那天,那个靓丽的机子出现在他们科住院部的大门口,向柜台的护士交出他的花,顺带,还有一些点心。柜台后的两位护士表示,送零食这刷好感基础招式虽然老套但是中用啊。这小子送的点心抢手难排队,大家都爱吃但是大家都懒得去排队。面对送上门来的好处,那当然是接受,非常高兴地接受!更爽的是,麻烦最后是丢给救护车的,好处那是大家的,赢!
护士笑眯眯地看着这台以白色为基底的机子从子空间里掏出一打又一打的点心,绝对让整个科室吃饱,很上道,还有苹果味能量饮料,平安驱邪免加班,不错不错更上道了。
“小伙,看来你对我们的救护车医生很上心哈。”护士微笑着拿手里的数据笔戳了戳板子。
这个动作着实是危险,还有这语气,老天。让这个殷勤的机子立刻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差不多吧啊哈哈,我更愿意说这是回报。你们每一位医疗单位的付出都值得我们全部尊重。”靓丽的机子爽朗地笑了两声,漏出温和有礼的笑容。
护士表示,此言固然是花言巧语了一点,但此机讲的非常认真,态度诚恳。中听!
“你俩现在啥情况了呀?不介意我打听打听吧?”这送花的机子向来不留下名字,虽然救护车从不承认他认识送花的人,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不认识谁给你送东送西呀,救护车呀你就别藏着掖着啦。
“啊,这个,我觉得还是保留神秘吧。”他压根底不认识我,这话叫我怎么讲。面对护士的八卦,他只能尽力维持自己以及救护车在众人眼里的形象。他真害怕护士继续追问。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员救了他。
“嘿,你。”
“呃,你好?”
“我是急救员,你的名字?”
“漂移。”
“漂移是吧,来,”急救员朝他招招手,“你记得奥,虽然我们住院部跟办公区是连通的,但是救护车不是只在这里有办公室,他在医院有好几个窝点。而且呢,他在科室里呆的时间很少,哎呀我们院的牛马人生呢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大概就是他呢天天交了班就没影儿了知道不,有事儿没事儿还去实验室,隔三差五作报告……”急救员一边说,一边把漂移拉到角落里。漂移就这么一脸懵地跟着这位热情开朗的完全陌生的机子过去了,两个机在角落里头凑头,一脸严肃地行迹猥琐起来。
“救护车说他不认识你,这事儿真吗?”
“救护车能记得每一个他救治过的病人吗?”
“好,那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急救员点点头,“救护车能不能记得你,这得看你的病情。你有没有被当作典型案例公开过?你是不是什么罕见病情被当过研究素材?那你是不是什么急重危难患者?都不是?那希望不大。没事,这样更好你们可以从新开始。我给你支个招,救护车呢不是那么难追,他这个机呀就是嘴硬,虽然骂人难听但是心很好的。他一四晚上会去义诊,那个时候呢,他比较好说话。你可以去给他看,记得奥有礼貌一点但是呢不要太死板要活泼,你不需要太复杂的病,他能看出来你装的,你就装点柔弱,说不舒服叫他看……”
“我看不用到义诊了,脑子有毛病现在就可以看,我给你插个号。”救护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叫毛骨悚然,两个人一激灵。
“哈哈救护车你来啦。”急救员立刻笑道,“那漂移我就交给你了哈,我想起来我病例还没写完呢,哎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就是那个送花的?”救护车忽视胳膊肘往外拐的急救员,盯着漂移。
“啊哈是的我是送花的。”漂移赶紧立正,就差敬礼了。救护车出现得怎么这么突然,他来了医院这么多次,一次没碰上。这下碰上了,可好吧,上来就被抓到形迹猥琐地跟他的同事窃窃嚓嚓。哎呦,初印象啊初印象。
救护车打量这个过分紧张的家伙。这个机出乎意料地并不像救护车构想的那样有花哨、浮夸的外表或者是一个病入膏肓的邋遢变态,整体来看体态匀称,健康干净。但是瞧这这紧绷的傻样子。救护车抱起双臂。“那你这花……送一次多少钱?”
“5……啊不是我不是送花的。”漂移摆手赶紧解释,他紧张得快冒烟了好吗,这比开枪心理负担还大啊,他开枪是打空靶,炸一下耳朵就过去了。这可是关系到未来诶。
但好在他看到救护车笑了。那绝对是笑,救护车的嘴抿起一条线,面部的原生质微微向上抬起。很标准啊,一个笑容!漂移的紧张立刻烟消云散。他也笑了起来。原来救护车是喜欢恶作剧的类型吗?
“你在这儿还有什么事儿吗?”救护车示意他们可以边走边说。
“没啥事儿。你下班了吗?”漂移跟着救护车往外走。
“没错。”准点的一次。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俩白色背影,急救员盘算起了他俩的可能性。救护车嘛,不喜欢人叭叭个不停但其实没人跟他讲话也不行,文档一定要按序整理但是理多了会生气,而且有隐形洁癖。急救员认为,从漂移目前的行为来看,他执行力强,温和有条理,懂浪漫会撒币,更重要的是干干净净的机在救护车面前绝对讨巧。胜率很高。
“我看能成。”护士跟急救员交换了一个点头。
“你说他能受的了救护车多久。”急救员一副关爱漂移的老成模样,颇有主任风范地感叹到。
“五个月?”
“我说最多三个月。”急救员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军医出身的救护车除了言语的攻击之外还略通物理的攻击,有隐形洁癖但是不喜欢收拾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况且他们七天加班(不对,只是普通上班)七天半,一周有八天想要毁天灭地,真能遭得住救护车的也绝对是个人才。所以真的当人才出现才更要好好珍惜啊!漂移,你会没事的,有我罩着你!
“你说咱们啥时候能看到救护车高高兴兴地哼着歌来上班?”有时候救护车确实会喜形于色,但是救护车高高兴兴地哼着歌来上班?想想吧,绝对是个戏弄(调戏)他的好机会!“救护车主任医师呀~昨儿干嘛了呀这么高兴———”如此如此。
但急救员摇了摇头:“我看这个还是有点难度,他上一次那么高兴还是拳打人事处那个谁,就那个他俩互不顺眼很久了的那个。”还能有比拳打仇敌更高兴的事儿吗??

即使救护车的贴心同事们已经在编排他俩分分合合的进程了,但救护车这里的进度还是负的。他想的是立刻把这个人赶走。他不明白急救员为什么敢跟这个家伙说他的行程,难道见了几次简短的面就能让急救放下戒备?还是这个家伙给急救塞了什么好处?难道一点糕点就能收买了他?他们怎么敢吃的,不怕有毒吗?
“我想问问你,给我送那么多花是为什么?”救护车决定从事情的初始开始问。
“为了能够认识你。”对面很诚恳地说,语气平缓,带有一点压制的小激动。
救护车站住脚,盯着他。
“认识我?你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骚扰。你必须立刻停止这种行为,不论你是什么缘由。我必须亲口跟你讲清楚这事儿,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情感,即使我曾经救治过你也只是因为我的职责所在。你我不会再见下一次,再有那也只能在警局里。听懂了吗?去找你自己的生活,这世上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懂吗?”
漂移一边听一边点头。老天,这个进展太快了,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咱们就直接开始谈论情感了吗?是的你救治过我,是的那是你的职责,是的……等等?等等等等?什么叫警局里见?
漂移愣在原地。原谅他,他心理学知识不多,没有听过什么患者对医生的移情效应,更不晓得给医生送东西的背后潜在风险,单纯觉得喜欢人就该表达,那表达的手法还有啥别的吗,追人还能有几件套吗?所以当面对救护车的严词拒绝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委屈。等等,委屈什么,他俩才见面呢他就真把救护车当成自己人了吗,被救护车说两句就委屈?脑模块你争点气!
于是漂移尽力逻辑清晰地将救护车说的一大串整理出重点,进行一一回应,天呐,在如此的情绪高压之下这真不是一件简单事儿。
“不是的,救护车,我没想过骚扰你。当然我也从没有想过你对我有任何感情,我们只是曾经在某个会议上见过一次,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从那时开始我就被你吸引,后来……我承认,我在你的义诊时见到过你很多次,不是有意去窥探,只是我工作恰好时常碰到你义诊。我被你吸引了,并不止是因为你身上能看到普神的荣光,还因为……怎么说呢,我希望我能有这个机会追求你。”
什么什么什么?会议?这下儿救护车纳了闷了。我见过他吗?他看起来是有点眼熟,但是会议那么多,是哪一次来着?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普神的荣光?
“你是教徒?”
“呃,我……”救护车真的很会抓重点哈,漂移深吸一口气,“光谱教,见习成员。”漂移知道救护车不喜欢信教者,但是他还是得这么回答。救护车一脸严肃。漂移紧握着拳,然后试图展露一个足以让人信赖的微笑。他希望信教这一点不至于让救护车立刻把他投入死牢。他不知为何觉得救护车的排斥不是一种偏见,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我尊重所有科学、物理法则,更加尊重医学,尊重所有医疗单位的付出。并且,这世界的哲学与宗教密不可分,我想我只是在某些方面更倾向于认可某种信仰。并且我想,尊重万物生灵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吧啦吧啦吧,神棍们最常用的方式。好像讲的是有道理的话但其实根本狗屁不通。
救护车撇撇嘴。
“什么会议?你为什么在那儿?”
“195届外科学术科学创新交流会。我是呃,警方的。”准确来说,安保,但是这不重要。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漂移。”漂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救护车好像没听进去他后半段的表白内容,但是最起码他问了名字了。
救护车思索着,漂移这家伙,面对面地这么接触起来,感觉跟他送花的粗旷行径完全不一样,也跟卡纸上那些荡气回肠的涂鸦一样的手笔完全不同,有条有理的,情绪也很稳定,瞅着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自恋狂或者骚扰犯。讲话呢确实是有点浮夸,几句话就上了那么多价值。但是,这个机也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似乎还挺谦逊的。
救护车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太过激了,或许这位漂移确实只是暗许芳心(?)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办?还要继续义正严辞地骂他吗?救护车敲敲下巴。
“好吧漂移,但是事关我的部分,我觉得你送花这个行为不是个好方法。”那花,要么堆满我的住所要么淹死急救员。
救护车希望能够跟漂移理清他一直在侵犯他生活的这个事实。漂移很显然有极度的热情,但显然他也有足够的理智。救护车觉得跟他说清楚事儿不是难事。
“你不能再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明白吗?”
但是漂移看到的却是胜利的希望。嘿,救护车没有把他一杆子打死,下一步,他要征求到救护车的同意,不能出现在工作的地方那其他地方还是可以商讨的嘛。
他不能直接问救护车他是不是还有机会,万一救护车不好意思,回答说没机会了可就不好了。
“那?我可以留一下你的通讯地址吗?”
通讯地址是不能留的,救护车表示可以关注个社交账号。
“社交账号?”漂移很震惊。
“怎么了,你难道觉得我与世隔绝,连网都不上吗?我是什么苦修隐士吗?”
漂移确实不知道救护车还有社交平台账号。救护车难道对新闻八卦也感兴趣吗?救护车也发帖子吗?
漂移点开救护车的“叽里哇啦”平台主页,好吧,空空如也。对漂移来说空空如也,除了一些转发的医学相关资料其余就是空的。头像姓名都是初始的。
但是漂移的主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救护车浅扫一眼,他的资料里没有一点儿个人信息。转发与讨论的全是宗教相关的内容,头像不出意外是……诶,怎么不是光谱,是朵小蓝花,还挺清新脱俗。
救护车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他这个是不是小号。

Chapter 2: 公园一景

Summary:

救护车在去义诊的路上看到了仿佛漂移的家伙,他烦恼了一整个义诊时间,结果最后跟漂移在公园散步。
公园景色确实很好,但为什么他最后莫名其妙给了对方联系方式?!

Notes:

这里面的医疗系统内容并不准确,并且相当不准确。

之前开玩笑说第一章是214情人节的场子,第二章搞不好能赶520的场子,没想到差点搞成真的了www
希望你们喜欢后边要进行的内容。

 

……no!!一周前这一章节就更新了。
开心更完后,木有人看,没意识到问题,没想到,没想到首页没有更新!!天哪〒_〒大家引以为戒,更过后检查首页时间顺序有没有它。

Chapter Text

救护车今天早了一点儿出门。
外边的天才淡淡地亮起,道路上没什么行车。他想起那些依旧堆在屋子里的花,经过玄关时,那一抹依旧张扬的红色。
他本能将它们当做单纯的花束,由不明的机培育,不明的机包装,不明的机购买然后送下来。他本可以把它们当做单纯的花束,欣赏那些晶簇形态各异的美。
但漂移的现身使这些花朵强硬地与他联系到一起。他的脑模块自动拼凑出了漂移抱着花穿过病区那条无趣的、淡白的走廊,往护士站走去的模样。
他试图摆脱漂移的影子去看待那些花,但失败了。花束的影子被黏到了漂移的臂弯里。那些能淹没急救员的花束,不知道漂移抱起来是什么样子。

穿过科室淡白的走廊进了办公室,他按着往日的流程打开了电脑终端,但是,等等…本想干嘛来着?救护车敲了敲下巴。
他要做的事儿在穿过走廊的时候,被漂移抱着花走过廊道的幻想画面给覆盖了。
好在电子屏亮了起来。日常的工作总是那么些个流程,看一下系统大概就能找回最开始的工作思路了。
他拿起了数据笔放在触控区。系统的光标依旧在闪着。
别问他为什么不采取一般的投影屏,而是用触控区加数控笔。首先,触控区也可以使用指尖操作,与直接操作投影屏相比不过是投影屏上多了一个光标。
并且,从严谨科学的角度出发:绘制线路图需要高精度操作,使用数控笔是必然要求。
最后,从实际使用角度来说——
直接使用投影屏的话,屏幕离远了手抬不动,屏幕太近了眼睛花。
别笑,眼睛花对于一个外科医生可是很严肃的问题,真的,像急救员那样怼着屏幕改图,以后光镜指定聚不上焦。并且,像这样手可以放在桌子上,就很舒服,懂不?保护腕关节对医生也很重要,是的,重要!

然后他一手照常放在了虚拟键盘上,但面对一整个屏幕花花绿绿的系统软件,他突然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了,目光在乱七八糟的图标上逡巡,最后凭借熟练的下意识动作,他点开了智慧患者管理系统——“修理工的赛博手办们”。
等等,什么东西?
救护车退回初始页面又看了一眼。
正常的白蓝色图标,没问题,只不过下边配字并不是“智慧患者管理系统”,而是——“修理工的赛博手办们”。
以及周边散布着的:“双击给腿哥添堵”、“十字纹、真善人,我来伺候各位神”、“人文关怀毫无普神真谛”、“行政管理颇具功能遗风”、“有病还能好吗.JPG”、“你里面的管线有点紧”……

这都什么东西?救护车艰难地辨认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图标和字符。
这个是临床管理系统,给护士添堵倒也是真的;这个是病房护理系统,腿哥他们哦不是,是救护员他们的系统;行政,行政就不说了,综合营销?那也不说了。那最后这个医疗影像被改成什么了?!什么你里面好紧??这都是什么态度!儿戏!毫无职业素养!对病人对工作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救护车愤而怒之。这谁改的?!是谁用了他的终端?是谁改了这些个软件名?是谁上班时间摸鱼?谁行事作风这么…吊儿郎当!
别让我抓到!我一定让这个比涡轮狐狸差劲一万倍的家伙朗诵三千字检讨一百遍!还要痛哭流涕的那种!
但最终,救护车竟也没忍住笑。修理工的赛博手办,也算有点意思。但把患者当手办是吧,那就再给这个家伙的惩罚加五十遍。

他回到了电子手办页面,输入“漂移”,变形形态为“跑车”。
检索条目刷新的很快,但最终没有任何一个匹配项目。漂移并不是在这个医院就诊的病人。
救护车有些吃惊,他有很久没有在其它医院出诊过,漂移如果是他的病人,那么大概率就是义诊那边的。但义诊的病人为什么大老远跑到这边来呢?要么漂移在撒谎。救护车琢磨着,又难道他原本不是跑车,所以检索不到他?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救护车自己一阵恶寒。算了,漂移有没有说实话,等到今天的义诊时候查查便知道了。
他关闭了电子手办页面,复盘了一下闹心的软件名们,快速检索了到底是谁有可能用他的老式触控终端,然后看了眼时间,他提早到省出来的时间差不多要被这些零零碎碎耗尽了,他得清空一下脑袋,重新启动一下了。

上午的活总是重复繁忙。中午休息的时候,神出鬼没的柳叶刀突然出现了。
“救护车,你那个狂热的追求者咋样了。”他路过救护车。
“哦老天!”救护车掐住自己的鼻骨。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要跟他扯上两句了。还有,这算哪门子的追求?这是骚扰。而且现在骚扰他的人群范围还扩大了,甚至——瞧,柳叶刀!这简直就是全世界都在骚扰他!
“什么也没有。真的。”救护车也有词穷的时候。“哈哈,加油啊。”柳叶刀笑了两声,又如风一般消失了。
“我说过我很忙。”救护车不甘地嘟囔着。很忙的意思是,别老用别的事干扰我。
“忙忙忙,你整天就晓得忙!你把自个儿绷得太紧了。”救护员从后面路过,一板子敲在救护车后脑勺上。
天呐!救护车差点打翻了能量。“我好得很。”他气馁地说。
“好吧,那么你最近下班后在干什么?”
我们有下班时间吗?救护车惊了一惊。但他选择在这位面前做一个老实不挑衅的好麦克mec。
“休息,充足的充电时间。早睡早起身体好。”救护车咕哝道。
救护员嚼着食物,完全不赞同地眼神瞥过来,似乎又要张口,千钧一发之际,救护车看到急救从边上路过。
“急救员!”
急救员吓了一跳,“咋?没有危急、学习做完了、诊单今儿完美赶在ddl,到底咋?”
救护车叹了口气,这孩子上班上疯了。他朝急救招了招手。
急救在他边上坐下了,不安地望向救护员。救护员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放心坐哪儿吧,我帮不了你。
急救员在考虑食物放在嘴里会不会影响逃跑的速度,虽然他吃饭不是用嘴巴吃。好在这时候救护车即时开口了——“‘人文关怀毫无普神真谛’?”
“行政管理颇具功能遗风。”急救员脱口而出,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
“似乎是最近的流行语,还有什么’十字纹、大善人’…”
听救护车说这些该溜子顺口溜,急救员有些迷惑,救护车嚼着嘴里的半凉不凉、半脆不脆的食堂特供能量块,用充满真挚的眼神望着他,以至于急救越来越迷惑。他们两个的目光就这样焦灼地对视,救护员觉得救护车好像在问他什么,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最终,打破焦灼的是急救员。
“你说错了。”他说,“这句话是‘十字纹,真善人,我来伺候各位神’。”
剩下两个机满脸震惊地望着他。
“怎么了吗?只是时下的流行语罢了。而且很显然,这句话所指的对象是我们护士。”救护员很无辜地说。
救护车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老实说吧,有人把我的系统名称全给改了。改成了这些流行语。急救,这事儿你脱不了干系。”
“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去改你的老爷机呢!”急救慷慨陈词,义愤填膺,“救护车,不能什么都赖我!你曾经说过,我可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选,之一!”
“我相信你,就好像我相信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救护车以充满了“肯定”的语气说。
“我一定……”“我记得你带着谁进去了来着。”救护员忽然开口打断了急救员的陈辩。
“你咋看到的?”“进了哪儿?”救护员和救护车同时开口。
“办公室。”救护员平静地出卖了他的被监护人,然后将他的注意力重新转向了食物。
救护车默默地将视线投到急救员身上,“你带谁进了咱们办公室?”
“哈哈……我想起来了,诶呀是救火侯在你桌那儿坐了一会儿,说什么这台终端忘关机了就去帮着关机来着。他也不知道那是谁的桌,就单纯热心帮忙。”急救员做了一个俏皮的动作,“救火侯说他要来咱这儿轮值,我带他熟悉熟悉环境。他要来轮值!救护车,你不知道吗?下个排班周期有人帮咱值班了,救护车,你能休假了!”
“少转移话题!”救护车无情地回答,“既然救火侯现在还没来,那就先你代受惩罚吧,怎么样?举着希波克拉底誓言说五十遍你是傻缺你错了,记住,要痛哭流涕。”
“什么?怎么这样!这事儿我成受害者了!”急救员痛哭流涕进行时。

一天结束得很快。
救护车飞速地码着病例,刷完了资料,收拾收拾出了办公室,给了擦肩而的急救员一个充满活力的眼神。后者才从手术台下来,晚上还要接夜班。
急救员当然是愤愤地,拒绝回应救护车的下班炫耀。救护车干嘛搞得好像他马上是要去约会而不是去义诊似的。他真不明白像救护车这样的家伙为什么笑得出来,他真的不怕火种骤停吗!
遥想当年,他刚来这科的时候,还不知道里面的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有精神。一百五十公里马拉松来回,发动机都不带冒烟。
瞧瞧救护车吧,已经是看起来是最蔫巴的那种了,你以为他喘气儿都累,可抡起扳手来可谓是三秒卸你腿关节。
当年他可真不知道,早知道他就去专项了,专修大卡或者轻松一点儿的专修小型一点儿的二轮行者,也不用像现在天天扛着榔头上蹿下跳。
哦不对。急救的深情变得悲怆。明明我的理想可是悬壶济世,是解决疑难杂症,是争做科创型人才急先锋。怎么忽然就变成专修大卡了呢。这不对,很不对,不能再刷短视频了,毒害啊。急救员悲切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悔恨的泪水。
救护车,只看到急救员忽然幽怨了起来。难道五十次道歉对于急救员来说还是太过于苛刻了吗?而急救只留给他一个受伤的背影。

出了大楼,天还明晃晃地亮着,夏周期的日头正蒸着大地。救护车上了主干道,行驶的速度不算快。
得益于良好的规划,铁堡的道路行驶起来还算是使人心情舒畅。没有灰尘也没有那么多水雾,两边是规整的建筑、美化带的晶簇,掠过间断投下的建筑的影子,行驶到高处,还能望到远处城市的边际。除开行驶的高温,这样的行驶几乎是使人心情愉悦的。
一边走着,一边简单地翻阅了一下义诊的记录,跌打损伤拆绷带卸钢钉,一些管线受损的,生疮的烂泡的还有要几个非要调理磁场的。
路还远着,他又想起了漂移,在到达义诊那儿链接数据库还有些时间,但对于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撒谎的好奇,却已经慢慢涨了上来。
他打开了漂移的“叽里哇啦”账号翻了翻。
交换社交平台的账号,对于通讯来说确实作用不大,这玩意儿不是用来一对一真人在线的,它的主要作用还是便于了解对方。
跟随这朵小蓝花的足迹,从中央大教堂跟到……非法枪械,又跟到……养生美容。而小蓝花似乎也很热衷于在各种讨论区中与他人讨论以及辨论。让救护车看的眼花缭乱,颇有一种大乱炖之感。

看着看着,粒子城就要到了。开阔的内环道路慢慢地并入了城中道路,路况逐渐复杂起来,两边的商铺门庭接着道路,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餐饮娱乐的高峰期,行人来来往往,还有突然变形扰乱秩序的家伙。
救护车避让着熙攘的人群,照着以往的道路朝着诊室驶去。
穿过一块居民区,他逐渐加了速度。再穿过这块开阔的地带,途径一个市政公园,下一个更密集的居民区就是他的目的地。
公园里的晶簇一年到头地繁密着,离开公园,进入一段不算开阔的绿荫路。路边是一些高高低低的看起来像铁堡市政蓝的建筑。两边是齐整高大的柳晶簇,繁密的晶簇枝垂下,随着风飘荡着。
他路过一个挂着某种单位门牌的大厅,晶簇枝有些扰乱视线,正是最西热的主恒星或许也有晃眼,他看到正贴着那玻璃的服务台后闪过一个形似漂移的红白机甲。
画面一闪而过,救护车下意识地短刹了一下想要看清,但业已驶过,便又慢慢地回复了行驶速度。
如果说那是漂移,倒也说的过去,这里距离义诊间确实不远。但救护车真没有料到再见到漂移会有这么快,他倒宁愿相信那是他看错了,给他一些时间去发现漂移究竟是否有秘密。

他带着这样的迷思完成了今天的义诊,给腿瘸了的换关节,给没钱的开免费的润滑剂,一件事紧接着一件事,他尽力地快速高效地完成全部工作,仿佛有什么赶着他似的。
劝走了最后一个问他怎么调理磁场的,他一边收拾好了东西。关了终端,拉了闸,按下关门键,他忽然想起了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要检索漂移的信息。
手停顿了一下,又还是打开了门,拉开闸,懒得再点亮灯,于是就着昏暗的黄昏光打开终端,系统转着圈刷新,他打开已经被归档的过往记录,输入“漂移”。
盈蓝的投影屏背着外边暖黄的光线,数据刷新,蹦出一个新页面。漂移,变形形态为跑车。
照片栏为空,这意味着当时他就诊时伤情或病情较为紧急,顾不上他的身份码失效无法识别。果然,急性外伤、全系统慢性损伤,昏迷、休克、渗液、腐蚀伤、骨折、发动机无法启动、金属疲劳症、电路增速剂短路……
救护车关上了系统,他想起来这家伙怎么回事了。
重复着关终端、拉闸、关门的步骤,他又驶上了同一条路。
当他意识到不要十分钟就会行驶到那一处市政公园时,他意识到同样不要十分钟,他就会重新路过那个被柳晶簇遮蔽的服务大厅。
然后,他意识到他今天比往常赶得更紧的原因是,想要赶来看一看那个机子是不是漂移。

天已经不早了,是暗淡的昏蓝大概已经八点了,这是夏周期白日最长的时段。
救护车忽然又有些犹豫了,漂移在他这儿的“简历”着实有些缺陷。如果他想要调剂生活,给自己找麻烦绝不是最佳选择。
直到他驶上了那条街条,他依旧没有考虑清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改回避目光,像无事发生一样略过,还是去一探究竟。
那个机子完全有可能并不是漂移。去看看并不就意味着什么。他觉得……
好在他的眼睛先于他的脑模块帮他下了决定。

他并不是故意的,事后救护车想,他真的不是故意去看的。那是因为漂移就站在路边,无论如何他都会看见他。
那两个机甲(其中一个是漂移),就站在马路边上谈话。所以,你知道的,行驶在道路上,你得时刻关注道路两旁,以防不要命的行人突然窜出来,所以你的目光自然是要在马路边的两个人身上停留的。所以,无论如何,你知道的,你一定会看见他们,这不是什么故意为之的。
但不论怎么说,是的,救护车得承认,那柳晶簇下站着的正是漂移。
他当时没想跟他说话的。你知道的。他只是在犹豫,要停下来跟打个招呼吗?要不干脆在这边停下来,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变形藏在晶簇后边?还是不变形转个弯?
他的轮胎打了好几个方向,这简直是做贼一般的感受,让他忽然发现他的火种怦怦直跳,油箱要反油了,但你知道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有意为之。
或许是他的目标太过显眼(这时候救护车简直不知道过于显眼对一台救护车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又或者他的行迹太过于显眼(原谅他没有太多做贼的经验,至少他猜测他比不过漂移),又或者他的火种声音太大了(这纯属无稽之谈,他知道),总之,明明好好地说着话的漂移目光忽然向这边看过来,然后光镜突然变亮,立刻高兴地挥起手来。

“嘿!救——”漂移激动地朝他呼喊,喊了一个字符,他忽然又想起了旁边的人,于是又噤声了。
救护车很感激漂移能想到不要热情地在人面前大声呼喊陌生人的名字这一点。但他又想,这一切不还是漂移造成的吗?
他尴尬地停了下来,远远地就变了形,他不想加入那两个人的谈话里。行吧,你就说我是个不善社交的怪异老家伙吧——救护车想着,在冰冷与热情之间取了一个中间值,然后慢慢地踱步过去。他承认他在按照接待陌生外宾的方式走向那两个家伙。
哦,他看到漂移快速地跟另外一个家伙挥挥手,几乎是赶走了那个家伙,然后向他快步走来。感谢,现在他不用处理与另一个家伙的关系了。
“救护车。你在这儿。哦是的,今天是你的义诊日。看来你今天很早结束了。”漂移笑的很灿烂。
“你好,漂移。”救护车伸出了手。
“哦。”漂移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他握住了救护车的手,他们以几乎没有碰到对方的方式虚虚地捏着对方的四指晃了晃。
然后救护车才意识到他自己在做什么。哦,他为什么要伸手。刚才漂移说什么来着?

“是的,我今天结束的很早,是因为这个才…碰到了你吗?”
“大概是的。”漂移有些不安地回答(那是羞涩吗?),“所以,其实…通常我会比你更早结束工作,然后会经过你那儿,所以我会看到你。”
漂移之前确实这么说过,救护车回忆。如果他每次都能看到我的话——“所以,你在这儿工作?”
“哦,是的。诺,是这儿。我现在已经结束工作了,哦,真高兴见到你。”漂移语无伦次地说着。
救护车瞧了瞧那块门牌,《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这和他记忆里漂移所说的不太一样。
“你之前说过你为警方工作。”
“哦,是的,不过我的主要工作其实还是在这儿,帮人们排忧解难什么的。”漂移说的磕磕绊绊的,救护车有些看不下去,所以他便干脆打断了他。“就像刚才那个人?”
“哦,是的,是的!”漂移很高兴地回答,“我本来要离开了,在门前碰到了他,所以我们才在这儿聊了聊。他向我咨询一些问题,哎,就是一些关于磁场的问题,我给他一些修心的建议什么的。”
磁场?修心?救护车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家伙正是他劝走的最后的那个病人。抱歉,他刚才一直没有好好地看他是谁。
“他真是执着。”从他那儿出来立刻又转到这儿来。
“什么?”漂移有些困惑。
“哦,他刚才从我那儿出来。他一直想要调理他的磁场,但是这不是我的专长,我做不了什么。”救护车回答,“看来你很擅长这方面,早知道,我可以把他介绍到你这儿,免得浪费这么久时间。”
救护车发誓他是顺嘴说的这些客套话。他不会把病人介绍给并无资格的——神棍。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地说了这些。
“哦,谢谢你的信任,救护车!”漂移激动地就要拉起救护车的手了。原来我在信任他吗?救护车不知道。不过漂移继续说,“不过我并不是专业的,我只是见习——业余。哦,对了,你愿意到那边走走吗?公园,那儿人少一些。”
救护车忽然意识到大楼不断有人走出,那些人或许都是漂移的同事,站在这儿确实很尴尬。
救护车于是先一步朝着公园走去。“你们也每天都这么迟结束工作吗?”
“啊,也是偶尔的。有时候有的要办事的机没有时间来,所以就多等一会。我的工作也包括很多谈话,而谈话持续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固定了。至于其他人他们都是加班怪,比如我们的部门有几个家伙,可怕极了。”
“哈哈。”救护车笑了,加班倒是一个通用的话题。
“你呢?你的义诊是用你的休息时间吗?”“是的。不过还好……”

他们沿着柳晶簇走向了公园,灯已经亮了,主恒星的光褪去了,天空只留下蓝紫,淡黄的灯光与淡淡的天相映,风拂过柳晶簇枝,公园里各种形态各异的晶簇,晶体宽扁的、枝干细长的、多层累积的…
他们在广场边的长椅坐下了,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几个装饰的风车与鸟雀的巢融合在一起,风车微微地旋转,鸟儿也不怕,成群的鸟在地面落下,啄食游人撒出的晶子,又因为管理者抄起了光鞭而成群地起飞,四散而去。
晚风拂过晶簇枝桠,柔软的柳晶簇与其它宽扁的晶簇叶簇簇作响,救护车瞥向漂移,他看他似乎十分感动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救护车不知道说什么才不破坏这样的氛围,但他知道“不要感谢元始天尊”绝对不在其列。

“许多种族感恩赞颂这样的景色,将之称之为城市文明的精髓。”漂移忽然开口了,“但城市只是我们的文明最常态的形式。有时我不知道是否该感激元始天尊为我们创造了被认为是最高级的文明基地。”
没有感谢元始天尊。救护车不知道他能继续说什么。
“我觉得,这种时候总能感到一些、服务这城市的意义。”漂移说,“或许,大概。”
他发现漂移确实很会上价值。救护车不能否认他,他说的并不是不对。
“你是说在市政工作?”
“嗯,是的。而且,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实际上,我现在工作的部门是重…”
“抱歉,我要接一个重要的呼叫。”救护车抬手打断了他。
漂移局促地等待他的电话结束,救护车没有花很久时间,他重新将视线投向漂移。
“抱歉,我以为他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看来是我耽误你太久时间了。”漂移站起身来。天已然暗了,鸟儿回到了巢里。他知道救护车还要赶回铁堡市区。
“救护车,我能继续给你送花吗?”他问,带着一丝昏暗中看不清了的腼腆。
“不要、不要。”救护车连忙摆手。
漂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
“不要送东西。”救护车赶忙说。
“我们可以这个时候见。每周义诊,一四。我们可以约好。”救护车说,“给你我的通讯地址。”
“真的吗!谢谢你救护车!”

漂移激动地目送了救护车远去,更是激动不已地接通了热破打来的电话。
“漂移,”通讯端那边的声音还是那样如热浪一般,“周四团建,听见没有?”
“什么?不行!我不去!……你又不是我们部门的!……不行,你管我那天要干嘛呢?……怎么就不要伙伴了?”漂移跟电话那头争执不下。
“喂喂,漂移,他说错了,咱们是聚会,不是团建!”录音机的声音突然挤了进来。
“热破你这家伙又开功放!”

Chapter 3: 也许是一次约会(上)

Summary:

救护车赶了一天的行程,以尽早赴奥利安的约,结果推门看见的却是——一大帮子傻叉!这不是惊喜是惊吓。他为什么又落到如此境地?心动进程又推进了多少?

Notes:

很多设定是融了不同的作品,具体是哪跟哪也不太能分清了。

啊啊啊520到了天呐,我忘记了。赶不上了,哦赶上了,哦哦哦不行这里面米有520要素啊,我又赶不上了不是吧nonono

Chapter Text

3.也许是一次约会(上)
救护车没等来轮转的新劳工,倒是先来了一个规培生。
他还记得当天他要做什么事情,他要准点下班,尽早完成义诊,尽早赶去奥利安邀请他的聚会,就在他们常去的那个老板叫背离的酒吧,他推测奥利安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他最好不要去的太迟。他很顺利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但意外却来的很突然。
那蓝绿的姑娘左脚先迈进了办公室的时候——救护车,身体先于他的意识,迅速地起了身。
虽然,这为姑娘的负责人是急救员,但这计划之外的姑娘让他如临大敌,他需要立刻解决这个“增生问题”。

那个家伙——不是家伙,当称之为女士,在变形形态之外还特别标注了性别的——从什么什么屯来的特别联合交换计划的成员,拖着一个大概从某个手术室淘汰下来的移动金属柜,上面堆满了数据板——
特别联合交换巴拉巴拉计划,这个高端留洋企划的title很长,但这位实习医生,非但不是特别途径、特别待遇的4➕4,而是一名踏实苦干的5➕5➕5➕5…总之很多个5、再加到现在规培的,拥有多年学习经验的待业才俊,精通理论知识、教材倒背如流。让我们恭喜急救员老师。总算有一天,救护车可以欣赏急救员急得跳脚,而不是他被别人嘲笑。

好吧,速率小姐,刚从内二科轮转过来的特别培育计划成员。这是你的老师急救员,你的次军用级别移动资料塔就放在那边,对,那里就好,你可以使用这张桌子,当然是跟人合用。姑娘——救护车脱口而出——如果你想更像医生而不是病人,你最好从遵循本院的医护人员涂装守则开始,你头雕上的指针不会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医生,最起码,去找儿科后勤要一个幼生体的卡通医疗贴画贴在胸前。好了,关于你的档案……
速率姑娘显然是有些迷茫,这台肥胖的机甲——她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以为大概是什么后勤管理——总之她觉得——这个唠叨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的家伙,匆忙、极速、絮叨地安排好了她的各种事情,然后匆忙、极速地消失在了门外。

“他忘记了自我介绍了,”急救员来到速率的身旁,“那是救护车。总有一天,你会习惯他用目光对你胸口的磁吸上岗证动手动脚,研究它对地面的偏移角度有没有超过3。”
“那是救护车?”速率两眼一黑,她必须接受那是救护车而不是后勤老奶的事实,她回忆了救护车的神态,她到底为什么会把他的雷厉严谨理解成絮絮叨叨?速率的脑模块快速地运转着,后悔显然是来不及了,但她还需要为未来做打算。
“所以手术精确度要求也是3而不是7吗?”
“如果他给你上手术台的机会的话。哦,我是说,如果你的老师也就是我,给你这个机会的话。”
“说实话,这样的威胁一点也不适合作为迎新贺词。”速率颓丧的语气夹带的攻击性竟让急救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不论救护车刚才到底对新来的医生产生了什么影响,留下了什么印象,他本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呼,顺利在下午的会议开始前搞定了新来的。
用于作弊刷多个学习窗口时长的外挂终端藏在比镀层更严密的金属大褂的里边,有时候他认为大褂这种从外星引入的器械确实很愚蠢。而且总有人把医护们的金属衣服跟坊间流行的某些装饰性服装放在一块儿比较,严重拉低医学神圣性。绝对不是因为这种调侃让他难受,他也不会一拳头塞到乱说话的无理取闹者面甲上。
但它有时候也确实带来便利,呃,主要体现在方便他藏匿一些不便收入子空间的物品,比如作弊终端。
拜大褂所赐,他才能这么方便地在开会的时候兜里揣一台有线学习机。揣在兜里即可,不需要光信号干扰仪,不需要热量干扰仪,不需要注意转移器……说起来,总喜欢披着披风的某些领导人,他们会不会也是为了藏些什么开小差的东西,才披着那些沉重的织物呢?穿着披风上领奖台,只是为了兜里揣个作弊机,这事儿奥利安倒可能做得出来。

结束会议,在日程表上划掉一行,匆匆地赶往手术台,消毒、烘干、穿衣、脱衣、消毒、烘干。匆匆地赶往办公室,资料、清单、整理,一日正如那书架上完全相同的一摞摞数据板一般层层的重复累叠而成。日头最毒的时候匆匆地闯入主恒星的怀抱,车流滴滴滴、哄哄哄、嗡嗡嗡。晃眼的日头,在黑市拿药,穿过人流正起的街道。拉开义诊间的门,开闸,起电,打开终端,把运来的药储存起来、插入记忆芯片,刷新、刷新、刷新,开药、检查、检查、开药、刷新、刷新、刷新、保存,取出记忆芯片,消毒、烘干、断电、合闸、拉下义诊间的门,匆匆地赶上晚间的风,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向城市中心走去,穿过、穿过、穿过、停——

终于到了约定的地方,风、人群、日晒甚至没有来得及把他身上的消毒液气味完全抹去。但他还是觉得时间有些赶,匆匆地踏上质朴的黑色钢架楼梯,哒哒哒地到了半层复式二楼,悬空的那边正是舞池。人群虽然还没有深夜那么疯狂,但也闹闹哄哄。
救护车站在了预定的房间门前,按下了开门键。他深呼一口气,他预想着自己应当说的话,嘿奥利安,你还好吗?但他知道他不会这样招呼奥利安。
他的最佳选择是进门立刻锁定桌子,夺过桌子上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瘫倒在沙发里,任由奥利安先啰嗦上十个置换,什么也不做。至少,在一天的闹哄哄从脑袋里消散消散之前,什么也不做是你在一位亲密而可靠的朋友面前享有的权利。

门滑开了。
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干等着的朋友,而是热闹非凡的蓝灰紫红白,“哇哦哦哦”的吵闹的欢迎声轰炸了救护车的脑膜块,多么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多么一番令机子继电器短路的美好光景——现在把门关上还来得及吗?或者把门关上重开一次能刷新出他想要的宁静、祥和的私人会晤吗?
救护车僵滞的面甲挂上了一个更为僵滞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光学传感已经脱离了机体,他不知道房间里这是谁在那么兴高彩烈地欢呼、起哄,他只感到世界忽然变得模糊。脑模块数据传输已经中断,脊神经操纵着他进入了房间。他不确定变形齿轮是否还能执行变形逃跑的功能,但既然他已经对奥利安打招呼了,那么逃跑估计是难以执行了。好吧,退而求其次,希望奥利安旁边有一个能让他直接遁隐离世的位置。奥利安确实招呼了他,他坐下了,他在坐在他边上的空位上,他对他另一边的机甲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漂移。”他说。

啊啊啊啊!!!!
漂移!!!
救护车的光镜一黑。
果然还是他打开这房间门的方式不对吧,这都谁跟谁啊!

救护车醒了醒光镜。桌子上有很多种小游戏,很显然桌上摊开的正是大富翁。顺着这一圈座位数过去,这是奥利安,是的没问题,他面前放着几张愚蠢的大富翁票子;这是奥利安的朋友威震天,是的,也没问题,显然他手握最多地皮;这是威震天的那个火种比涂装黑的下属声波,他掌握了最多的收费站;这是帮他搞定了行黑义诊问题的街道办的录音机,可怜的孩子穷光蛋;这是奥利安先前的热血同僚没头脑热破,可怜的孩子穷光蛋;然后,这是——哦呃,掌握了最多不动产——送花的漂移。是的,这位没有任何头衔的,漂移、漂移、漂移、漂///

漂移的名字如全方位立体回音一般疯狂夹击救护车的脑模块。他感觉这个房间充满了阴谋的气息,但是他没有证据,他甚至不知道漂移跟这群人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只是巧合吗?但奥利安在联系他的时候可没有提到任何除威震天之外可能出现的其他人。“来聊聊天。”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通讯。但现在,这里的出场人员的成分很显然超出了“简单”二字。这绝对值得怀疑。

“哦,救护车,你跟漂移认识。”热破高兴地揽过漂移,录音机积极地塞过来一瓶酒,热破立刻塞入漂移手中示意他速速给救护车倒上。
“救护车,你一定得尝尝这个,这是我看着背离调的!你一定会喜欢!”热破高兴得就要吟唱了。
漂移满脸黑线。门打开露出疑惑的救护车的那一瞬间,他才从热破那过度爽朗的笑容中明白了今晚的一切是一个陷阱。热破以团建为幌子逼迫他放弃了救护车给他通讯地址后的第一个义诊日这样的良好机会,在(可能性的)约会与(可能性的)开会中,选择了后者。结果这一切只是热破设计的乐子。

漂移恨不得直接给热破一肘子。他反抗着在他身上挂着的挟持者,两人的外甲叮叮哐当地斗争着。

「热破,我的事情,你得按我的来,这是我们说好的。你却拿我跟救护车取乐。」

滴滴,热破收到内线消息,是漂移递来的悄悄话。哈哈。他调出来一看。哇,原来不是悄悄话呀,是漂移的威胁。

#热破-漂移「什么?」#「什么叫取乐?」「我怎么会想要搞砸你们?」#「我怎么会违反诺言?」#「你竟然怀疑这一点。」#「漂移,我太失望了。」一连串的信息碎片般传入。

#漂移-热破「搞砸我们?我可没有提到这个词。热、破。」

漂移看到热破展现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在针对热破的压抑的怒火,与见到救护车的窘迫的惊喜间进行着疯狂的二元转换,费力地克制住当场把热破塞回火种源的冲动,在热破的掣肘下倒了半杯酒给救护车递过去。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救护车医生。”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玩装模作样游戏是吗热破,来瞧瞧吧。虽然实际上正如医生不知道他认识热破,他也不知道医生认识威震天,更不知道威震天认识奥利安,更想不到这三个人会同时出现在“团建”中。
瞧嘛,救护车的神情满是不解,还有一小部分的少见的惊惶。可怜的救护车!然而要符合热破的心意,接下来还得有更多捉弄。救护车一定会烦死的!漂移如此想到,简直要落泪了。
他终于逮到机会拿胳膊肘狠狠创了热破。红黄的跑车憋出内伤了依旧保持着明媚的笑容,见状,漂移又狠狠来了几肘子。

救护车小心地避开了两个扭动的机甲,接下了杯子。漂移的手部有细腻的光泽,宽厚的指节看起来像一个敦厚的装甲车,而不是跑车——哦,不要再怀疑漂移是不是做过非法改造了,救护车,接受他是跑车的事实——救护车微不可见地叹了气。瞧瞧热破,简直是不能再标准一点的热血幼生体跑车。老天。
救护车闷声饮下半口高淳。

好吧,还能更明显一点吗?看对面两个人的神情。今晚的意料之外并非是漂移的阴谋诡计,而是热血专员热破的灵机一动之天才策划——很难想象,热破竟然能忍住,不对他们高呼“惊喜!”。
并且,有充足的把握的是,经由热破,好事者犯罪集团成员扩大到了奥利安——救护车瞥了眼奥利安,奥利安报以诚挚而庄重的微笑。救护车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此机的不可信任程度,除了随便往诊间丢快碎掉的机甲以外,这家伙的火种还比他的涂装黑上不是一点!

至于其他人…救护车不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机子是不知情的、无辜的。在这场巨大的由好事者构成的阴谋中,每一个与会人员都逃脱不了干系。救护车察觉自己的神经网络大概在着火了,他怎么会又一次陷入这种境地?变成人群目光中心、被所有人随意挪揄的境地?
他啪地放下酒杯。在场的任何一个好事者,你们都难逃惩判!

“谢谢你,热破,”他对热破说,“这饮料确实精心调制,然而我大概确实固执己见,不能尝试新的东西。所以,看来我只能使你失望了。谁叫我已经是个老古板了呢。”
再推销我就锤烂你的面甲。不还你推销什么。 热破的笑滞了一秒,虽然他立刻切换了更明媚的笑容,但救护车没有给他任何争辩的机会,面向了漂移。

“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现在我才知道,热破和你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如果早点知道的话,说不定我能向他索要你的医药费。”救护车说,“哦,说不定还是走他的职工医保。”
漂移僵住了,条件反射地把热破的手从肩膀上拍了下去,他恨不得立刻跟热破保持1.2身倍的安全社交距离。

“当奥利安‘通知’我的时候,”救护车举杯向众人,“我原以为今晚没有这么热闹。”他转头对着奥利安微笑,“但现在看来也很好,人多一些,就能体现低智游戏在使人智商更低方面的优势了。怎么,威震天,你的黑产还不够你打理,还是说你已经把它们给败光了?只能在弱智游戏里回忆富翁的感受?哦,至少你还没失去声波是吗。”

医生攻击性的礼貌微笑波及到其他那几个还在战火外神游的闲杂人等,声波争辩还未起,威震天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这种回合让两方的bestmec进行carry就行了],威震天用眼神示意,[记住我们的本职工作,气氛组]。声波收到老大的命令,于是将自己尴尬的猛起伪装成一个以饮料为最终目的的仰卧起坐,默默退回了沙发里。
于是包括录音机,除了热破,大家都只是表现出一副心照不宣的阿巴阿巴的模样。

实际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今天的聚会重要目的之一是——向救护车推销漂移。
如果非要说的话,录音机只能说——哈哈哈,这可太好玩了!
那天傍晚,声波突然把大门口的监控接到大显示屏上的时候,热破和录音机,乐到忘乎所以,他们看到漂移像看到八百年没有见到的家人一样在朝救护车挥手,然后救护车走过来,他们握了手。
天呐!想到这儿录音机还是乐不可支——他们两个像政坛死对头似的握了手。这太搞笑了。你要说漂移没有成功约到救护车,那种热情又在说不是,但他有这样的热情,还这样握手,属实可乐,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是输掉提案的震荡波。
然后他俩保持着1.5身倍的超级安全社交距离站在那儿说话的时候,热破高喊着“这样可不行!!!”的震天响的声音终于喊来了威震天,他们站在投影前看他们的1.5身倍访谈,然后,威震天点了点头,于是他们拥有了一次团建,就在救护车的下一次义诊日。哦,是的,他们都知道救护车的义诊日。

但每一个人都必须装作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俩的事儿,包括奥利安。原因很明显——救护车会发飙。假装不知情,你将得到一顿阴阳怪气,有一定的几率救护车不会直接说破他们的呃阴谋,他有可能会想要就此打住。但是谁现在忽然说自己知道他们的事儿——有很大几率的你会得到救护车的一!顿!好!骂。这一点,奥利安在接下邀请救护车这个重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关于装傻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大概只有热破,和声波,未能参透。哦,热破是无视了这一点。这么说,只有声波没有参透这一点。可怜的声波。

可怜的声波,想到这儿录音机没忍住笑。救护车立马皱气眉来。
漂移拿起另一瓶高淳分解了救护车的注意力。颤抖的心、激动的手,哦不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漂移暗自发笑。刚才他光顾着忧心救护车会烦,却忘记了真正该感到害怕的,应当是惹到了救护车的热破——哦不,漂移想起他自己好像也在救护车的攻击范围中,他也是救护车眼中的捣乱分子。这可不行,我是受害者。我要现在立刻马上洗脱我的罪名,诉清我的冤屈!

漂移拿过救护车的杯子倒起酒。“我相信这个口味会更合你心意。”他说。
救护车困惑地望着酒杯。不对啊,难道他刚才忘记骂他了吗?救护车疑惑地看着漂移笑盈盈地斟起酒来。

“医生,能和你有这么多共同好友,是一件幸事。”漂移说,“虽然从前我们之前并没有通过这种方式见过面,但这绝对会是一个增进了解的好机会。我相信我们的‘朋友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谁跟你们朋友,净会添乱的。 ——医生医生,我跟他们可不一套的,我是受害者,我也是被坑来的。你看,我跟你一道阴阳他们。

救护车的手停滞了半秒,然后微笑,“是的,你说的不错。我相信我们的朋友们。”
——行。咱俩一边的。

他们碰了杯。声波和热破举起杯子来加入他们,但是很显然,没有谁给他们机会。那两人只是自己碰了杯,无视了热破“干杯”的杳杳余音,一饮而尽。“这个味道挺不错的。”救护车说。漂移应和着,他们朝着众人微笑。两个机用甜美的微笑孤立了余下所有人。

孤立我?
热破的脸色以超过使用年限四百万年的光镜都可见的速度冻结。
这两个机,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到心动环节呢,就已经牵手成功了吗?
热破受不了一秒钟这样的氛围。这就是给你的好伙计找对象的结果吗?好一顿火花带闪电,这两个,成雷公电母了,在这儿霹雳啪啦。而你,从二人世界里,被开除了。

无耻!恶心!

##热破-漂移「你在侮辱我,你在侮辱我的品格」#「以及我们的友谊。」
漂移收到消息后满是惊诧,然后难以置信地把热破的消息又读了一遍。他简直完全是不懂热破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他只能看着信息一条一条弹出,占据他的脑膜块。

####热破-漂移##「我可以理解你的情绪,孩子。」%¥#*#%「你只不过是陷入了恋情。作为你的长官,同时也是宽宏大量的朋友,我原谅你。我相信你能够理清楚是非。」…¥#&*¥%#…「放心吧,我能照顾好你。相信我的推销能力,信任我这个作为最强危机参谋的朋友,我将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把你塑造成最有魅力的恋人。」

漂移瞪大了光镜,天呐!可不敢让热破乱说话!还润物细无声呢!您别给我贴脸爆炸就行!
正在他打算跟热破来个生死搏斗时,奥利安开口了,此刻他由衷感激奥利安的(据救护车判断有待确证的)沉稳可靠。

“咳,”奥利安把他的大富翁游戏券扔回了盒子里,“救护车,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了不必多做介绍,但今天确实有事情需要拜托你,还是有些重复的内容依旧需要你重新了解。”

“是这样的,威震天,”奥利安示意身边的银色坦克,“他牵头组成了一个新的试点部门,针对重刑释人员的社会回归问题。”
救护车点了点头。他的义诊间也见识过一些刑释者们为了生存整出的生死一线,还有为了情谊的弄出的狗血剧情。

“小组办公室就在粒子城你的义诊区附近。因为还是试点,所以,目前部门成员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来的。而部门的各位正是今天在座的几位。”
救护车点头表示在听。在座的几位?哦,好吧,漂移真的在市政上班,只不过干的不是在柜台喝茶的活,而是敞开胸怀给予坏蛋们温情,啊哈。他看起来更像是被从教堂被塞到这里的以为神神叨叨能感化罪犯,但实际上只起到一个吉祥物作用的神官。

“这位是录音机,熟悉街区问题的街道办优秀干事。”奥利安介绍。他们的街道真的住了不少“需要”帮扶的对象。

“我跟救护车是老相识了!”录音机说,他举起杯来朝着救护车,然后又自己一饮而尽,“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确实很令人惊讶,是吗。诺,我们的老大,威震天,混迹地下,从角斗士的职业退下来,现在却做了民生部门的官。谁敢相信呢?”

声波嗡嗡地对其用词表示不满。但救护车觉得录音机说的不错,威震天自己就可以算一个还没死过的重刑犯。

“我才是这个部门的实际领导者,”热破抢着说,他终于找到机会在部门外的人跟前大喊不公了,“大傻个只是窃取了我的提案,篡夺了我的位置。”

“警告,热破:副官。威震天,任何地方,遭遇争权者。不公。任何地方!”声波嗡嗡地说了起来。

“首先,如果没有我这位风险评估专员给你背书,你这个项目根本搞不起来!”热破开始争论,“甚至,声波!你——你连社会回归都做不到!你们现在有合法身份,要感谢我,伟大的热破!其次,我没有…你又如何界定…为了人民…直到万众一心,懂?”
“警告,热破:「曾」「地方」风险评估员。夸大其词,虚假造势!”

两边毫无厘头地吵了起来。
“所以,声波是你们的副官,呃,副部长?”救护车悄声问漂移。
“我们目前是试点部门,级别很低,可不到部长。”漂移轻快地笑了两声,救护车不知道级别低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声波,他是我们的文员,也是后勤主管。”漂移给救护车端了一碟能量晶粹瓜子。
“超强的文书工作能力,情报能力,天,没有比声波更好的文员了!”录音机越过正在吵架的热破伸过头来。

“只是文员?”救护车有些吃惊,抓起了瓜子儿,“声波的能力可不应当只是后勤文员。”他可见识过曾经称霸角斗场的声波。
“呃,这个嘛,自然是有点历史原因的…”

这时,热破忙中抽空回过头来:“声波他——”
威震天开口打断了热破:“我们是划归在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体系下的,所以我们没有战斗人员,没有武装单位,只有办事员。”
“是的,我们这个部门,如你所见,是善良的部门,低风险,为民服务。我们都只是文员。”录音机说。

“哦。”救护车吃着嘎嘣脆的能量块、喝着香甜甜的冰饮料,他不记得自己刚才有提到“战斗”这两个字来着。

“我们的核心工作,是做好刑释人员,尤其是,重点是重刑释人员的社会回归问题,针对重刑释放人员可能存在的认知脱节、生存困难、心理压抑等问题进行针对性扶持,点对点,心对心,火种对火种,不仅要做好经济的帮扶工作,更要做好精神上的工作,让受帮扶人员真正地回归到社会大家庭中……”
他们吵得跟贯口一样。
很适合嗑瓜子。

「其实,声波行事太过狠辣,只能强制在文书岗位。」救护车收到一条来自漂移的内线讯息。他悄悄望向漂移,漂移对他眨了眨光镜。

「这听起来像他多了。」救护车回复。他看到漂移因为这个愚蠢的笑话笑了,看来漂移的幽默程序超出一般十分灵敏。

“我们大多数时候的工作是监督帮扶对象,很痛苦的工作。我们的指标,哦,只要这次复返率能低于往年就算实验成功。偶尔,只有不多的时候,我们为一些真心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漂移说。

“但是那种时候往往足够激动人心。”录音机说,“就比如,你还记得你之前帮那个比文物还老的那个谁,介绍博物馆鉴定师傅的工作吗?”录音机看起来真的很激动,完全轮不上漂移插嘴补上对方的名字,“漂移干得好极了,我们没有谁想到那个家伙最终真的通过了考试能在那里工作!天呐,全天候空调环境,好玩的检测设备随便玩,而且他们的胸牌比我们高级太多了,自吸磁,能抗六级声波攻击而稳如泰山!还有,你真的应该看看那个设计,我太羡慕了。”

威震天满脸面子挂不住的样子。“我们的胸牌设计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较为朴素。”他扶额,按在自己的头盔杠上。他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的小队成员对这项伟大工作的最大热情是高级胸牌。

“还有那次,联勤执法小队的那个独眼大鹅,漂移一剑…声波,把那数据调出来嘛,你有那段视频吗,投影看看。”热破摇着漂移。“热破,那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漂移竟然面甲都要被他摇红了。让救护车忍俊不禁。

“提案实际上是以‘提高社会信任’的愿景通过的。”奥利安掏出一堆数据板,还有一些老金属板的雕刻材料,这些材料盖过了桌上的被评为弱智的大富翁游戏图纸,“相关的法律法规没有足够的支持。资金也不充足,大多数资金来源于募捐。”

“大多数都是漂移拉来的募捐。真奇怪,明明他是我们这里最穷的人。”热破用一副夸张的难以置信的神情说,“而我们吝啬的老大,坐拥那么多黑产,却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我说过很多次,我只有比你还微薄的工资。我的工龄还没有你高,热破。”威震天 满脸都是疲倦,连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都懒的摆出来了。这种时候热破又承认他是老大了。

救护车看了看他们的数据,好一个入不敷出。

“如漂移所说,我们的主要工作实际上以协助处理再犯为主。”威震天说,“抓捕、定罪。诸如此类。我们的定位实际是监管单位。”

“这是合理的,感悟一个罪犯的可能性,是他再犯的可能性的千分之一……”

“数据错误,千分之一,极度夸大,”声波哔哔哔地运算起来,“根据发布数据……”

“通天晓?”救护车惊讶地在资料中发现这个名字,他完全无视了声波的数据强迫症。
“他是我们的法律顾问,也一直在尝试完善相关的法条。此外,在心理健康方面,荣格教授免薪担任了顾问。”威震天说。

救护车敲了敲下巴。
“我明白了。”
他飞快地滑过他们储存的一连串的病患信息,这里面不少他在义诊间见到过的家伙。看来那天遇到的与漂移认识的义诊病患并非个例。这意味着——

“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一个适合合作的医疗机构。”救护车说,“而我那儿的义诊病患与你们的帮扶对象重合率又很高。”

“是的。所以我委托奥利安邀请你来赴会,我希望与你商讨可能性。”威震天说。

“什么?我们今天还有这一层目的吗?”热破好像突然发现了这个正经事情一样惊讶无比。
漂移也满面震惊:“要拉救护车入伙?我以为我们已经在跟私人企业谈了。”
“我们谈崩了。塔恩…哦是的声波,这不重要。我们不需要过于专业的机构,只需要一个可靠的,值得信赖的医生。”

“医疗的部分可以安排在你的义诊间。”奥利安说,“他们能帮你的义诊间办下来行医资格。”

救护车敲了敲下颚。除开行医资格的问题。从把罪犯送进去,到把罪犯接回来,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转变。这个项目听起来还很像那么回事。

另外,与漂移一起工作?(这群人的邪恶目的以司马昭之心来形容都不夸张)——他曾经怀疑漂移的身份,甚至怀疑他有可能自己就是个花店老板,而后来他怀疑漂移的履历如何能在一个市政部门中工作,但现在这些问题都消失了。因为奥利安跳到最后一步,要求他入伙。这确实也是出乎意料的发展。与刚甩掉“潜在跟踪偷窥狂”名号的人一起工作?

这时候门铃响了,“请进——”
老十端着巨大的托盘和巨量的酒水食物进入的时候,桌上只剩下了犀利的大富翁游戏。
“谢谢你,老十!”大家欢呼。
老十高兴地离开了,门在他的背后滑上。刚才消失的一大片数据版又如风般重新占领了大富翁地图。

“不,奥利安,我不做。”救护车犀利地说。

“好,我能知道原因吗?”奥利安犀利地回,目光炯瑞,双手撑在桌上。

救护车低沉地回答——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为这种毫无含金量的活动花费时间?给人体检?不。我有更有价值的事情做。”

“那么将相关的诊疗记录交给我们。”威震天也双手搭在下巴下,“我们早就安排做好了相关的文件工作,包括资料来源,以及病人的隐私。你的资料交给我们,不会有任何违规。”

“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配合你们的愚蠢项目?”救护车做出相同的动作,“这项目只是个听起来好听的空架子,只有像荣格那样老好到疯了的家伙才会觉得值得尝试,。如果你们什么时候需要医生证明才能把犯人塞进大牢,你们尽可以来找我。”

“就这么定了,等会儿结束后漂移跟你到义诊间去取资料。”热破驴头不对马嘴地插嘴道,他满面严肃,双手同样交叉。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下的。

“什么?”漂移疑惑,我吗?他指了指自己,关我什么事?

“很抱歉,记录从不留在义诊间,你们得不到。”装深沉有一点儿累了,救护车重新投入了美食的怀抱,好吃好吃,诶这个好喝啊好喝。
“我不会担任何可能失去义诊间的风险。收编以及被判非法塞进监狱,任何可能都不行。”他嘴里咕嘎咕嘎地说。

“承认吧救护车,你没有觉得这个项目愚蠢。”奥利安说,“你只是不相信一般人。但很显然我们不是一般人,我们值得你信任。”

“首先你不在这个项目中。”救护车毫不留情面,“其次,还有谁比你更不可信?”

“很显然他值得你信任。”威震天严肃地说,“他能够背诵你的值班表。”声波点头表示双重肯定。
“在他邀请你在赴会之前,我曾提出让声波先弄清楚你的时间安排。”威震天用一种严肃的正式介绍道——他阻止了声波想直接回放他偷偷录的当时的通话录音的行为——是的,奥利安的通讯电话是功放拨打的,是的,每一个人都参与进了这场阴谋的策划中,但不要暴露这一点——
威震天继续说:“但奥利安回复:‘不必。’。‘下周四他有空,在那之前,他上一个全值,一个手术日加夜班,接一个门诊日,下班后来见我们。’,另外,他着重补充了‘你们小心,不要惹他。’当热破还在纠结你上了多久的班之前,他已经先于声波先算出了总时长。”
漂移惊掉了下巴,他们还讨论了这么多有关救护车的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热破挠了挠脑袋,最终忍不住问:“所以他上了多久班?”对不起,热破专员可能不擅长记住一个数字之类的这种小事情。
声波的投影闪了闪。“24➕24➕(8➕8)🟰64”
“连续工作,困在医院64h,不怪医生容易成为掀翻世界的反动分子。”录音机说,“有这样的努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甚至包括得到一个闪着炫光火彩的天然钻石胸牌,记住,还得是跟你的芯片配套的。”他抓起一把瓜子,那些瓜子闪着美食特有的诱人光彩。

“如果你认为这还不值得信任的话……”威震天决定将录音机对胸牌的执着列为下一次员工关怀话题中,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他要说服救护车,他还有更多的可靠证据证明他们可靠——

“够了!”救护车与奥利安异口同声。好吧,他的证据大业结束了。

“让我看看文件。”救护车让步了。
他们开心地欢呼,奥利安将数据版推过来,救护车陷入了数据海,而大家都在开心地吃了起来,享受着美好的食物,跟奥利安聊暴力、聊犯罪,救护车甚至听到了几个有关震荡波的笑话,以及关于通天晓的法条笑话,然后他发现漂移的目光一直在偷偷瞥向他。
「可以不要看着我吗?」漂移收到救护车的消息。拜托,看文件已经很苦了,旁边有一个人看着你看文件那是苦上加苦!
「对不起。」漂移回复,救护车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不好意思,因为他看起来毫无悔意,整个机子都泰然自若。
嗯,这有点怪。救护车没说什么,但原因只是他没有更多的运行内存可供耽误了,热破的吵闹占据了大部分——

“你凭什么说我的身手没有你好?你敢跟奥利安比一比吗?”救护车听到热破在说,“我们都是杯子训练出来的,你懂这个含金量吗?杯子!【废物点心们】【集中精力】的那个杯子!是的是的我知道他在回收救援队干队长,但这就是老威你孤陋寡闻了吧,因为他同时也是集训营最狠的教官!你问问奥利安吧威震天。可怜的孤陋寡闻的威震天。问问奥利安,【废物点心们!】你没有听过这个?”

奥利安扶额顿首,满面痛苦。“请不要再提这几个短语。”这些词跟美好回忆完全南辕北辙。

“救护车,你知道吗。”热破立刻转换了话题,“漂移,他还是咱们训练营的特别枪术教练呢!”他无比骄傲地揽过漂移。
“训练营?”救护车嗑了一颗能量晶粹瓜子。

“虽然没有杯子那么厉害啦,只是偶尔带带新人啦,偶尔只是指点指点枪械比赛选手啦,也没有那么酷了,但也够酷了,是不漂移?”热破用一种凡尔赛的语气说。
“还要带带周期测试不达标的家伙。”录音机说,用一种挪揄的表情看着热破。
“我只是去考察的,并且如果不是那一次重修,我们还不知道漂移的枪术有这么好。这是我关爱我们的队员。”热破说。
“漂移还会使用大剑,哦还有使用刀,甚至同时用好几把。他就是这么跟那个博物馆聊起来的,那个家伙有一把宝贝的大剑,差点锁到博物馆成文物了,好家伙你没瞧见当时他那个表情,要不怎么说多亏了漂移呢——”
“拜托,录音机,人家有名字。”漂移显然很无奈。他的朋友又爱夸耀,记性又不好。

“嗯,确实厉害。”救护车嗯嗯附和,他看好了文件,交给威震天。
“所以现在你同意我们取得资料了吗?”威震天问。
救护车撇了撇嘴。“资料不在这里,下一次义诊带过来。”
“这样吧,漂移跟你去取吧。”奥利安平淡地提了一个充满冲击力的要求。
“资料在我的住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救护车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咽下去他的能量饮料。他忽然感到再多信任奥利安一秒钟都是错误。

“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有助于增进感情。”奥利安依旧平淡地说。

“你刚刚是说了‘增进感情’吗?”威震天问,但他的声音没有热破那么响亮,被同时惊呼的热破盖了下去,他惊讶道:“你是在说朝着他家这个目标前进,还是说朝着咱们的刑释回归大业前进?”

“很显然,这两种都是合理的解释,”声波说。
“是的,不愧是我们的风险评估专员,热破,你轻易做到了多元回归分析。”威震天以一种看到呕吐物的语气说。“你如果不是成心糊弄我,就不要开口糊弄。”热破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恶心。

“就这么说定了,这里距离你的住所并不远。难得休息,就权当散步吧,救护车。”奥利安下了定论。
是并不远,还是故意不远?救护车捂住面甲。
至于漂移,作为工龄只比威震天长的倒数第二、但职位又没有威震天高的存在,他似乎无权说不。

好吧,他只能可怜兮兮地接下了大半夜的上人家去的任务。

Chapter 4: 或约(中)解散!

Summary:

*每章开头都是大片啰嗦话真的很抱歉,所以这次……啰嗦话变成了一整章节。【我会悔改的呜呜呜

Notes:

*我不敢相信这才是第四章,可能我的啰嗦话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我觉得时间都倍数了……但故事还没有开始,希望后面的故事不会太糟糕。……到底什么时候才轮到漂移耍帅!!!

*除了尬的还是尬的,我已穷途末……
诸位按需跳跃…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录音机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还在猛嘬吸管想要一口喝完手里的饮料,他要证明他能在出门前把饮料喝完,证明他坚持要拿着它不是一个错误。他抬起胳膊,小心地不要让自己直接撞上那个标示着巨大的“锁!”和一行“碰了请全场”小字的翘板开关,用手肘去碰它旁边的旁边的开门键,然后侧着身子抵住滑开的门,让声波通过,后者正忙着将一大包外带的食物装进子空间。在他们的身影后边,更暗的地方,两台跑车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勾搭着看不清楚。

威震天、奥利安、救护车,三双死寂的光镜,在一点儿也不寒冷反而热到爆炸的夜色下,排成一排。凄冷的灯光均匀地从他们的头顶倾注而下,盖满他们整个身体。这就是比你的伙伴早一步踏出任何一道门的后果——在黑洞的边缘、时间的尽头等待你那似乎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不知道是否是已经处于了量子态的朋友。
不相顾也无言。每个路过的人都要看他们一眼,并感叹,瞧,多么均匀的几个被奶泡发的馒头雕塑。

他们确实过分地像雕塑。一个标准的威慑用(或憋气包用)握拳稍息姿态,一个标准的警用(或保安用)双手前垂交握姿态,一个右后稍息抱胳膊精英证件照(或厌世先锋)姿态。你仿佛能听见一个浑厚而充满了活力的播音声在说:嘿,看呐,这是我们本届牛奶浴馒头模特大赛的冠军表演台,瞧瞧他们有力、鲜明、霸气侧漏的身姿——牛奶浴馒头!

不知道是否他们的气度使得路人都能深感其神秘的身姿。那冷寂的威慑下,又一个路人瞧了瞧他们,然后又瞧了瞧他们正面对的另一边,这位路人只瞧到一片欢呼声,仅仅只由两个机甲就制造出来的一片欢呼。“嘿。我就说我能喝完!”他瞧到一个橘色的机甲兴奋到疯狂地乱喊,而另一台机甲一边放着噼里啪啦的音乐,用与音乐不符合的以稳定的频率一下又一下地鼓着掌。那个橘色的家伙笑得喘不过气,他边咳着边拍了拍另一个家伙的肩膀,他们转过来,与他对视。然后,那橘色的机甲抬起手来,一个流畅的抛物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他的头顶飞过。他的视线,随着那个抛物线,从那一侧滑到这一侧,那个东西完美地落入了离开酒吧前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回收箱里——
哐当一声。就在路灯的下面,三块馒头雕塑的背后。那两个狂欢的家伙伴着噼里啪啦的大喇叭音乐和喔哦哦哦哦哦哦的噪音隔着半条人行道朝着灯下的三块神秘雕塑狂叫——
这位路人举起手来擦了他的头顶,那儿不知道为什么滴上了一滴液体,他的手僵硬在面前,他还闻了闻,哦,像高淳的气味。胳膊像坏掉一样卡带一样晃了晃,将头转向他们,他的眼神中包含了理解、同情、心痛、黯然等等复杂情绪。最终,他向他们点了点头,他用那用遗憾的神情离开——

威震天终于抬起了手放到他的额前擦了擦他的齐头盖子上并不存在的冷凝液。
如果他有错,他愿意救护车是那个行刑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在里在这里接受这样的处罚?

“你在流汗吗?”奥利安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平静,就好像来自远古圣山的低吟,那光芒似乎不是路灯落下的,而是——圣山的圣光?奥利安没有扭头,威震天不知道他怎么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问得出其不意,就好像一块石雕忽然打破了石头壳一样令人震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奥利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目前的尴尬处境…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很尴尬?

瞧,奥利安的目光好像凝滞了一样直直地射向对面,对着程序崩坏的录音机和声波。甚至,卡车平常的威压变异成了一种…富有神力的宁静。他这安静专注的样子有点让人发毛,非常发毛。威震天觉得,奥利安完全有可能下一秒就直直地倒在地上,连视线都不带偏移一下,与地面成九十度角直直地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你知道,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醉酒的神力,你看着他还清醒得很,实际上下一秒他就会睁着光镜整个脸栽进奶油里来个超级面部彩绘。

天…威震天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应该是喝醉了。喝醉到在没有看到热破的情况下却感觉有十个轰隆隆在旁边。他绝对喝醉了,不然为什么每个路人都敢跟他对视呢?这简直是奇迹。

“流汗?”救护车拉了长音,这预示着一个嘲讽起手势,“当然不是因为、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获得注目礼却不是在冠军台而是在路灯下,和垃圾箱一起,接受朝拜。”
奥利安的焦圈转了转。他发现救护车平淡的语调里埋藏着一丝(奥利安认为)难以察觉的没好气,但他没有转头,没有声张。
“祝贺你。你成功从‘习惯习惯你的政府办事员同事’课程中拿到入门级进步奖。”救护车继续说,他的语气确实很平淡,平淡得都难以分辨这是否是嘲讽。

威震天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有的时候醉酒会使人的话变多,其中也包括「嘲讽」的长度。【此处的「嘲讽」在表达时需要使用手指引号括起】
故而此时的争执无意义。【若你也处于醉酒状态则此条无效】
所以威震天没有说什么。

而奥利安花了足足一秒种来反应救护车这态度的原因。
一、在垃圾桶边等人让他不开心。
二、他在不高兴漂移。
三、他决定在这次愉快聚餐的最后一刻给点颜色以提醒:他还没忘了通讯欺诈这回事。

……奥……好吧。
奥利安决定选择最长的这个原因。前两个原因怎么看都不像是救护车会不高兴的点,对吧?

“救护车。”奥利安在尽力组织语言了,他知道通讯欺诈这事情他理亏(主要还是因为跟救护车讲理讲不起来容易处于劣势,这是他的心声你不能让救护车知道),“但漂移是值得信任的。”他说,并且,“你挺喜欢他,这一点你无可辩驳。”奥利安继续说,他依旧用他平静的目光盯着海岸线的那边,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处理器正在哪个维度,“我相信他值得信任到即使你们只相处一夜你也不会承担任何风险。”

“奥利安、”救护车用(奥利安认为明显到足以任何人听出来的)没好气的语调回答,“我至少没有醉到那个程度。”威震天感到救护车的语气有一种和他自己的心情一样的死感。

奥利安以一种忽然被点名的冷感又安静了一下。他认为漂移被列入“只有醉到失忆才能接受”名单中去是有失偏颇的。又或者救护车只是在指责他错误地评判了他的择机标准以及行事作风。但他忽然觉得路灯或许不是个适合等人的地方,因为光使得风有些寒冷…光应该是可以使得风有些寒冷的吧?为什么声波今天这么愿意捧录音机的场?是因为他的外带也算进了团建费用里所以很高兴吗?为什么时间如此漫长?为什么当时他要第一个踏出酒吧的大门?为什么他们还不能建造人工黑洞?马上是不是要到恒星祭礼节了?恒星日节会给他安排几个班次?今年加班奖金是多少?要不不加班算了,能不加班吗?就说救护车终于嘴欠被患者捅了瘫痪在床…

“以防你不知道他的意思,”奥利安歪了歪头雕尝试跟威震天搭话,大夏天最热时候的寒风实在是让人觉得站立难安——
“救护车的意思是想说,他还没有醉到……”
“好了奥利安,”威震天开口拦住了他,“我想我也同样还没有醉到不能在有上下文的情况下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向来认为不伤害幼生体是每一个塞伯坦人的必要责任,而很显然酒吧门口出现幼生体的概率并不为零。

奥利安得到了他作为好事者同盟联合主谋之一的回报,如果「友人的排斥」对一尊目不能转的雕像来说能够形成具体的意义的话。而威震天,由于他在好事者同盟中的级别较低,他得到的奖励是且很显然是,作为牛奶雕塑奖获得者接受每一个路人的审视。而至于救护车,他换了一个角度抱着他的胳膊。如果你不想站的像军训或者哀悼者,那还能有什么动作供你选择呢?

为什么热破跟漂移就这么慢?三个人在毫无默契地质问着相同的问题。

 

为什么热破跟漂移就这么慢?理由,很显然不是他们要陪声波购买外带的食物。因为,他俩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对话中。正如此刻热破不知为何正在摇头。
“漂移,”他说的很轻,但说话有刺啦啦的声音,这意味着他的电台——呃,电表还是什么东西的,没有调准,“当时你说我要搞砸你们,这真的伤透了我的心,我一整晚都没找到,呃,找到一个,既不在救护车面前损伤你的颜面,又能揍你一顿的机会。”
“好吧,看来我们都觉得对方欠了一顿揍。我们得约一个时间——”漂移说,他隐约地在热破讲的一大串东西里听到了一些他应该感动的内容,但是他有点晕乎乎,他需要一点儿时间运行一下——

但是热破压根没在在乎他说什么,热破忽然一派愤慨神态,他蹙着他的眉头,用极大的力道戳向漂移的胸甲——那下边儿是火种仓的位置——漂移怀疑他只是在报复他的那几个肘击。
但这个动作在《标准酒醉行为百科全书》中被(非)权威性地解释为——动作发起者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也即他要说的事情更重要。

热破很用力地抿着嘴几乎是撅起来了,一副愤怒模样,然而将漂移搂得更紧,老天,多标准的醉酒行为,他看起来真的醉得不轻——要不是漂移知道他不喝酒也这样,他就真的被骗了。
“你怎么能怀疑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热破花费大力气秃噜着嘴说完这一句,然后手指戳向桌子,如完成一次演讲那样将漂移放开,双手放在漂移的肩膀上。
“我怎么可能破坏你们俩。”他举起一根手指,强迫漂移看向它,然后又将手放回漂移的肩膀。
“你们的关系得由你们自己决定,”他开始疯狂摇晃漂移,“吧啦吧啦,我知道!!漂移,但你根本没有信任我知道这一点!!”

漂移在一阵眩晕中努力消化热破的「肺腑之言」——哦,如果你想要成为一名seeker你一定得来经历一次热破特训,能过的了这种程度的眩晕你才到入门级——漂移一把摁住热破,这话真是让机感到一阵暖流涌上火种,漂移今夜第一次觉得好伙计的机体如此温暖,他没有看错人,他当然知道他没有看错人,但是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才能打破嫌隙,“谢谢你,真心谢谢。”
他满怀真情地拥抱了热破,“然后,你知道,现在你得放我去见救护车了。”他感到很幸福,在眩晕特训中竟然还能有这种踏实的感受,实在难以置信。

“但不得不说,看你好戏这事真心有意思。”热破光镜眯眯,咧嘴露出得意的笑。
“……”漂移拽起他的动作立刻变得毫不留情,他把这位战犯押运向门外,他现在不能打他,就算打他他也记不住。但热破显然很高兴,他大笑着,得意于漂移给了如他所料的反应,他无比自豪于做专业的气氛毁坏机。

在他们推开门的时候,漂移看到路灯下的几个机子正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
声波手里托着一个小玩意儿,他将小玩意儿托到救护车的面前,以稳健的频率朝救护车递了递。救护车摊开手来让声波将这个小玩意儿放入他的手中。而奥利安弯下腰来将他的头雕几乎直接凑到了救护车的手掌心里去盯着那个玩意儿。
“这是?”
“礼物。”声波用歌唱的节奏说,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很高兴。
“哦,好…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礼物。”面对难得如此活泼的声波,救护车觉得他恐怕只得微笑。

声波差点忘记要给救护车这个了。他原本计划在欢迎救护车的时候将它作为欢迎礼物赠出,但是当时的氛围…嗯,不太适合。好在现在的氛围还不错——威震天没有拦住他,证明这个时机还不错。嘿,而且,现在救护车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这个礼物真是给的时机精妙!

救护车尝试微笑,但他的笑在半道上就因为无发抗拒的疑惑而变得僵硬。这是一个包装完整的…救护车不认识是什么的东西。某种胶质物,看起来要比常见的垫片更加柔软,比凝胶更硬,救护车不确定能不能用力捏它,这也许会毁了它的造型,虽然它只是一个长着眼睛的馒头。他只好举起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将它托到面前。

声波将救护车的手按下来,接着比了一个捏捏的手势。“什么?”救护车没有明白。
“这是捏捏乐。一种流行的解压小玩意儿,你可以揉捏它以达到,哦我想想,感受柔软、缓解焦虑、泄愤的效果。它手感很好。声波认为…”录音机极速解释到。
“适合救护车。”声波说,他将一只手的掌心面对救护车,“触感,”他另一手在掌心虚虚地画圈以示意这个词的含义,接着说:“解压。”
“根据统计数据。”录音机无视了救护车的感谢补充到。

当漂移与热破加入他们时,救护车望着他们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有一种被高淳中和的暖意,让热破觉得救护车的笑容有部分柔和,有部分……难以置信的甜美……但是似乎还有一点…客气的、攻击性的、可怕的情绪在里面……哦,等等,还是说他这个表情其实叫做似笑非笑?热破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判断力。救护车这是在对他笑还是要把他解体做成明天的早饭?

救护车收起了声波的礼物。热破觉得,救护车看向他们像看见了什么天降甘露,啊,可口美味。热破立刻拉住漂移将他放在胸前做挡箭牌,他几乎能够闻到身前的漂移在傻笑,是的,闻到了那恶心的笑容。他看到了救护车开口说话……

“所以我揣测,你就是那个怂恿他送花的家伙。”救护车说。

“什么?”热破没有反应过来。送花确实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啦。
确实是他最早发现漂移的情感经历中还包含有一个白月光的戏份,也是他最早发现那个机子是救护车来着,也确实是他跟漂移说他认识救护车来着,也确实是请声波帮忙查过排班表来着,哦是的,他们是偷窃排班表的老手,也确实是他跟漂移打包票追人得送花来着,那不然还能怎么办,让漂移在胸甲上纹救护车刺青吗?(这真是堪称出土文物级别的方法)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最开始啦,这些都是以前了……
他不会跟救护车承认这一切的,因为他做好事儿不留名。这是他的品德高尚,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救护车的气势不是来给他发热心朋友奖贴纸。

“哦,是的。”热破的神情严肃无比,语气颇有歌剧风范,他家乡的歌剧确实出名来着,总之他说:“呃,并不。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花。什么怂恿,我也不会送花。”他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

“是的,正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拿他做实验,让他送花。”救护车抱起他的手臂,以一副了然于胸的胜利者姿态对着他,简直(声波认为能够识别的)神采飞扬。

热破忽然明白救护车只是诚心想要捉弄他罢了,他的笑容不是似笑非笑,而是找乐子的神情。好吧,好吧。要论捉弄的游戏,没有谁能赢过他,救护车也不行——但漂移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塞到了录音机怀里。
快走吧快走吧。漂移悄悄地对着录音机摆手。

声波与威震天决定送奥利安一程,以防他在半道上头朝下栽进泥坑里,甚至因为卡在泥坑里无法变回人形态而需要路人叫吊车过来解救他。
奥利安合起了自己的面罩,谁也不知道他变形成车之前为什么要合起口罩。他平常就很爱这么干。而喝了酒后似乎更爱这么干。

“嘿,救护车,照顾好他,别让他多哪怕一个伤。”热破喊道,他的经典款张扬笑容又飞速地死而复生了。
“明天见!”漂移抢先喊道。保证让自己的声音大到覆盖方圆十里。如此,热破才能满意地与录音机离开。

——————————————

Notes:

怎么样,够尬吗
werwerwer———

Chapter 5: 或约(下)终于二人前行

Summary:

出发!以医生家为目的地!
夜风吹起的时候适合心动。
但,显然,他们摄入了高淳。

Notes:

*涉嫌夸张表现的地方请诸君按需区分
*终于有漂救solo了…诶不对,漂漂这不对诶!!

Chapter Text

终于世界只有他俩了。
路两边的晶簇高高低低的,将路灯的光折射,这跟夜晚的气味一点也不搭。漂移觉得他还是更喜欢在公园中的感受,有风,没有这样的蒸腾热。

“我希望你没有醉到禁止驶入高架路的程度。”救护车说,他们走在小道上。

“我很确定我没有。”漂移说,“你在桌上提醒过我一次。”
他犹豫于如何证明,最后飞快地变形侧翻又变回来以示意。

动作确实很漂亮,不亚于单手侧翻跃下铺位。可以,但不知道有什么必要。炫耀他的变形形态?好吧,这确实也是救护车第一次看到漂移的变形形态,所以还不算烦人。好吧好吧,救护车承认他挺买账的。漂移很漂亮,很健康,没有因为摄入高淳就变成丁玲咣铛的废铁。如果他能不要耽误了声波购入明天的早中午饭而耽误的时间之外的额外五点五分钟而使得他站在路灯底下和垃圾桶还有雕塑在一起就更好了。虽然拖延时间这件事儿上他更倾向于责备热破,但他很确定现在他能骂到的只有漂移。

“我提醒了所有人。”救护车说。而漂移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语调哼了一声。如果是平常,漂移大概不会反驳救护车,但是此刻显然很“非平常”,所以他对救护车说:
“但你额外地,”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单独地、看着我、对着我,提醒我过一次。你说:‘如果你醉到不能上路,你就可以不用跟我去取资料。’所以——如你所见,我真的没敢喝。”

哈?什?哦,这……所以当时漂移用那样感动的神情回复他,是因为……
救护车感到语塞。所以漂移说的:“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实际上是、具体地说,是指:“好的,我一定会让你失望。”
好在现在他们已经变形上了路,漂移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所以救护车可以尽情地展现无语的神情。
“我认为我表达的很清楚,我采用的句式是:‘如果…就不用’,而不是:‘如果,就不能’,更不是:‘如果,就别想’。”
“哈?”漂移显然震惊了,“所以……哦,哦……我懂了,哦。”他说了一连串的语气助词,绵转蜿蜒,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你在希望并且暗示,我不要跟你去取资料。”

救护车长叹一口气,发声器都快震得像工地拖拉机了。
漂移——介于他没有喝醉的前提——长得这么俊俏的一台机子,光镜那么有神,救护车必须得问——他怎么会是个傻子呢?

漂移在他的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瞧,这么漂亮一台车怎么会是个——哦,等等,工地上会有拖拉机吗?

“恭喜你搞懂了,如果是救护员在这里,他得为你的进步而抱着你给你一个幼生体鼓励亲亲了。”
漂移差点儿惊得来个原地漂移。
“救护车…我不是没看到过救护员骂急救员……还有你…”
哦,救护车发现他满嘴跑火车被抓现行了。他忘了漂移是他们科室的“常客”。

 

风吹着就像熔炉鼓风机。这段路似乎没有那么久,短的救护车都没有打开电台。又或者是因为他首次发现漂移的话比他想象得密得多,扰得他都没法打开电台。漂移以前也不是热破录音机这一挂的吧,怎么现在话这么多,被传染了吗?现在这家伙像幼生体一样一定要走在他的侧边以保证他能看到他的全部。他是一个宝宝车,a baby vehicle,没有成年人看着就能一头把自己创进隔音板里的那种。他能走上高架路吗?他是不是真的没通过无防护路段考试?
等等……
一个宝宝车?救护车惊恐地察觉自己的信息处理器中流过去这个可怕词语。一个宝宝车……

“救护车,你为什么要跟热破说这个?”漂移问。
“什么?”救护车从繁杂的思路中抽出来。漂移为什么要喊他的全称?就像一个幼生体喊保育员。
“花。你为什么问他花的事情?”
“还要什么原因吗?”漂移难道真的是个宝宝车?喊保育员是喊全称来着吗?距离幼年期太久了有点记不清了…

“……比如,你觉得你揭开了谜题所以想要求证?我想说其实你真的很聪明!你推测的是对的!你从什么地方猜到的?有什么蛛丝马迹?还是你单纯就是太聪明了所以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还是说…”

“我想那都没有关系……漂移,你能否够告诉我你诞生于什么时候?”

漂移听到救护车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就像医生问诊。
“医生,你现在要给我补病例吗?”
“呃、嗯,是的…”
“我想我跟你差不多,第一次浪潮?第二次浪潮?但是具体的实际上我记不太清了,时间有点太久了,而且他们总是要改纪年法……也许你可以对我做一次年龄测定……”

救护车完全没听到后面的内容,因为他的心情从“差不多”这个词开始就非常失落——
哦↗️↘️他不是一个宝宝车、、他不是,但是他真的不是吗?也许他记错了或者他在撒谎,那么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宝宝车……

漂移还在抒发他的长篇大论,论述他对救护车的担忧——
“……可是,你知道大家伙装了一晚假装不掺和呃,我还有你,而你也装了一晚,不是吗?为什么最后要捅破,你知道这样以后人人都想问问你,所有人的目光,骚扰你……”

漂移的话拂过救护车的接收器被转换为文本但没有被投进文本解析程序,因为…呃,一个宝宝车…
救护车现在程序乱七八糟,而漂移还在喋喋不休,他到底怎么这么多话?难道他上班说的话还不够吗?还是说他上了太多班把处理器烧坏了现在闭不上嘴了?

“不如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你闭嘴。”救护车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你要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但是路程还很久,我觉得我…要不我还是选择不…”
“奥利安喝了酒就喜欢合上他的口罩,因为他醉了之后会认为他处于战场上身边都是疯子时刻可能被袭击。”救护车一口气说完,“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什么?可是奥利安不是你,而且……”
“闭嘴。”
漂移沉默了。
“你愿意跟热破说破。因为你认为他们是可信任的,所以告诉他们?是吗?”
“……闭嘴。要到了。”

当救护车带着他往居住区拐过去的时候,漂移有些惊讶。惊讶于高楼林地车水马龙的铁堡里还有这样年代感的地方。这块居住区年纪很大,在设施上已经不太能跟得上现下流行的设计理念了。四处是年久的斑驳的晶簇,那些斑驳的光斑点会让任何人对救护车的印象都添上一股腐朽的气味。这不能怪人们刻板印象,因为印象确实会因为这种效果而刻板。这块地方还有早年建设的粗旷建设风格和多次翻建留下来的诸多规格不统一的问题。瞧这里的路,一会儿上一会下,房子完全搞不清楚几楼是几楼,随心所欲。唯一的优点是安保过得去,要是连这一点都不够格,他就得质问奥利安怎么放心救护车住在这块地方的了。

救护车切换了形态。下面的路用变形形态跑着还不如用两条腿走着,慢不了太多,还省点力气不晕头转向,尤其是对于摄入高淳头脑发晕的家伙来说。
漂移依旧惊讶于救护车选择住在这块地方,他以为医生会住在更高级、更精英化的位置。比如打理的只剩下秃头的美化带,里面的晶簇被设计成各种图案,简约又大方得米其林的餐盘一样空无一物,以及每栋建筑都层次分明干净利落如同刀削之类的。
但瞧这块居民区,拿它跟粒子城的某些街区比当然是折辱。这块地方整洁,葱茏,但色彩如同蒙上一层水色。败色,宁静。
晶簇野蛮生长,随心所欲,虽然看得出来有人打理,但它们的内部脉络无不彰显它们的年纪。沉淀的风韵,哈?救护车会不会从住进这块住宅区开始就一直在这儿从没挪过窝?跟着这些晶簇一起变成碎斑点?

切换形态后终于没那么蒸热。漂移不得不承认这段路确实不太好走。他轻盈地越过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阶梯,它们被规整,但没那么精致,台面粗糙,起伏不定。他幻想救护车对这段路了然于胸,在每一次加急出诊的时候从这些高高低低的障碍物上灵巧地越过,他的身影——

哐当。
一个哐当滚下楼梯的生瓜蛋子,摔出噼啪作响。
在久负盛名的可能摔进坑的奥利安真的摔进坑之前,铁堡迎来了一个先行一步的真实受害者。

“漂移!”救护车一跃而下,着陆在漂移的身边。“诶呦——”漂移呻吟着,他觉得他的胳膊大概有点损伤。
“别动。”救护车喝斥到,双手将漂移按在原地,他的动作无比温柔,拉起他的胳膊,对他说:“没事的,孩子,你有我呢。”

当救护车的话化作主恒星最热的光投入他的火种仓,当漂移抬起头看到救护车严肃的神情,看到他的光镜,他发誓他的继电器绝对出问题了,晶体管爆炸了、纤维璃变异了或者管它怎么回事。他完全失了神,他已经完全注意不到救护车拾起他的胳膊了,哦他看到医生的手,他感到夏日夜晚的炎热。他要将他的掌心覆上医生的掌心,他要——

“别担心,孩子,我在这儿,你会没事儿的。”救护车说。

漂移紧张得喉咙发紧。这像是他的梦境。或者未曾复现的回忆。这是他过往抓住的唯一。
他知道这句台词是影视剧中常常出现的,它听起来好像告白—— 是的,影视剧中的两机往往要在生离死别时说出这样的台词——
他们对视,下一步是拥抱,或者亲吻,他们要互诉衷肠,他们要——

咣当。
他的手臂摔到了地上。
救护车两手抬起捧住他的面甲。
“听着,漂移。”救护车的话轻的像风吹进他的火种,“我突然想起来我喝了酒。”
“是的,阿救……”漂移看着救护车靠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只能这样看着救护车靠近——
“所以你得自己救自己了。”救护车毫无感情地把漂移的头雕甩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站起来,冷漠地拍了拍自己膝甲上的灰。

漂移的头雕保持着被救护车甩过去的姿势,他单手撑在地上,他的双目深深地看入大地——啊~仿佛有磅礴的大雨从他头顶倾落而下淹没他的整个人生——
“不!”然后,他猛地把头甩回来,饱含泪水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救护车:“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救护车,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的!”救护车以痛彻心扉的口吻说,“根据医疗人员守则,饮酒后不可执行手术,情节严重者吊销执照。漂移,我只能旁观了。你明白的!哦,我相信你能自救。”他用肯定的眼神,和巴掌,拍了拍漂移。
“不,救护车,不……”漂移摇着头喃喃着,“不!”
“喊吧,喊吧,再使劲儿点喊吧。”救护车扭头离开,“喊吧!再大声一点,喊谁来救你!”

“不——”漂移在呼喊,他呼喊得那么用力,他伸出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向着救护车的背影——“救护车!你不是那种人,你不会抛下你的病患,你的战友,你的挚友,你的……”
“漂移!”救护车猛地停下然乎大跨步折返回来,他弯下腰来,他又捧过漂移的面甲,又抓住他的领子,就好像主角最好的伙伴终于对他的执迷不悟痛心疾首那样,他说——
“漂移。如果,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研讨会上。”救护车揪着漂移的领子,漂移深情地点头,“你就该知道,你——
“你认识的我,就应该是一个冷血而专横的老垃圾。不在乎任何生命,只有他的利益。。”
救护车松开了手。

徒留漂移45度微仰他的面甲,视线跟着救护车的虚影茫然。他知道救护车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而救护车说,他不该知道。是的,如果他不曾与他面对面交谈,他确实不会知道,如果他不曾在他义诊时偷偷观察那么久,他确实不会知道,如果……

“对不起,救护车……”漂移人语气变得软而蔫,他缓缓地盘坐了起来,他的脑袋越来越低,最终跟他的胳膊一样耷拉着。

“对不起。”漂移说,“我瞒报,谎报。我不是在那个会议才见到你,我早就认识你,我……”

救护车缓缓地,缓缓地单膝跪下。
“我也向你道歉,”救护车拉过漂移的胳膊,在漂移擦伤的胳膊上缓缓地贴上一块凝胶。“没有任何守则规定饮酒者不可以贴创可贴。”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甲上的灰。“所以,我们两清了。”
“现在我建议你站起来,我们还有路要走。”救护车伸出手。

 

如果奥利安在这儿的话,他就会知道他列出的“救护车生气原因待选三项”有很高的含金量。
首先,救护车就是在跟漂移生气。因为漂移撒了谎,隐瞒了他曾被奥利安救助去诊间的实情。虽然救护车知道这种事情能够理解。但这依旧让他不爽。
同时,救护车也就是在因为在垃圾桶下面等人生气。浪费时间这种事情不能理解!这让他更不爽。也就是说,奥利安成功排除两个正确答案,选择了剩下的那个——同样也是正确选项的选项。

 

————————

直到到达救护车的住处,漂移都没再说什么。其实他觉得就算他说什么,救护车也不会很愤怒。除非他当着他的面灌下一整瓶三滤高淳然后拿起焊抢开始给自己焊第三条胳膊。

但当然啦,他还是有些紧张,从这些斑驳的错综复杂的晶簇林一样的居住楼间穿过,然后和救护车搭乘同一个密闭的电梯,期间不时抚摸自己胳膊上的那块凝胶。

救护车的屋子楼层很低。好吧,又是一个不符合“医生”印象的地方。按照铁堡的习惯,有地位的人往往身居高处——物理意义的身居高处。近地面固然是因为有缺点而被嫌弃,但是高处也不是因为没有缺点而被欢迎。但这就是铁堡的“习俗”,要住的高。

“完全出乎意料,医生。低层的采光通常不怎么好,考虑到你需要储存记忆芯片。”漂移大概是试图搭话。

“低处接近大地。”救护车敷衍到,他专注得开门,开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对吧?“高处远离大地。”漂移嘟囔,他很紧张救护车开门的方式——好在是密码锁,他真的害怕救护车从子空间里掏把钥匙出来,或者是丁玲咣铛一大把钥匙。后者不是没可能,他之前真的见过救护员拿着一大把丁零当啷的甚至连芯片钥匙都不是的老式钥匙气势汹汹地穿过走廊!就说医院这个地方有多特殊吧!最先进的机器和出土文物级别的钥匙。

漂移本幻想救护车的家里会像外面一样又一股晶簇林的气味,或者像一个古堡那样堆满了阴湿的文件。但他站在玄关,一眼看到整个客厅,整个空间有一种住了很多年岁的感觉,它普通、整齐、空旷。家具有上一个时代的感觉,但整体很正常,甚至有一个最新式的投影仪。

入户台放着一束红色的花。虽然花瓣有些蔫蔫巴巴,但依旧层层叠叠。餐台和柜台里还摆着更多花,摆得很整齐,让人疑惑他哪里来的时间打理这些东西。他还保留着这些花儿?照顾它们,就像它们有生命一样?

“漂移?”救护车端来两杯能量,“你在搓什么,你的腰侧外甲上有什么?”
漂移才发现他在不自觉地搓拇指。
“那个地方原来放置了什么东西吗?”救护车打量着,“这个位置,是配枪吗?不……这个位置…”
“是剑柄。”漂移接过那杯能量,“我练习过一段时间剑术。”
“好吧,进来吧。”救护车说。

漂移踏入了屋子。他没有在救护车家的玄关找到一台全方位立体式入户消毒机,哈,怎么还有点失落呢。他抬起胳膊手拂过了那花束,指尖触碰,似乎还能感到它的湿润,能够闻到花束的气味。他跟着救护车往里走去,油液的气味,陈旧而干燥的金属气味,清洁剂的气味。

书房里三面墙的柜子,大概全是数据板;巨大的桌子上边摆着一束花端正地摆在一个自流瓶中。漂移忽然觉得他的火种又被抓得更紧。如果热破在这儿,他大概会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超级爱豆的笑容说:“瞧救护车留着你的花。”但他觉得,救护车并不是为了他留着花。救护车保存这些花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花本身。救护车并不知道这些花是谁赠送的,他只是接受了这些东西,是的,这很奇怪。但是你知道花被妥当地放在自流瓶中然后摆放在各处,入户处、餐台旁,摆放在他的工作台旁边——
他不知道怎么表述,他只是觉得这像是一个谎言,救护车不是一台机器,他也不是研讨会的冷漠的所谓既得者。

救护车随意地从子空间里掏出一大堆杂物,就好像漂移不在场似的。其中还有声波给他的那个捏捏乐,他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把这份礼物丢了进去,漂移看到抽屉里还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其他奇怪东西。
目光随着救护车掏兜的动作来回,大概救护车在过去三天积累的杂物都在这儿了。他注意到救护车掏出的一大推杂物里有一个简单的小终端机。他一眼认出了这个小东西,这个东西他们部门也(私藏)有,大概功能是差不多的。“这是一台…刷课机吗?”

“嗯。”救护车随意地答了一下,他把杂物推到角落。漂移掏出他们部门要的名单递给救护车。
救护车接过后立刻专注于找到他需要的记忆芯片以及数据板,他手速超快地抽取了一大堆数据板,摆满了桌子。事实证明,再大的办公桌都不够放材料。

在此期间,漂移俯身去观察那个小终端机,“我猜猜,多线程?”
“嗯。”
“能倍速吗?”
“不能。”
“那还是浪费时间的。”
“同时刷两个窗口,这难道不是双倍时间?”救护车的语气难得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我们的破译脚本可以瞬时完成。声波做的。”
“告诉你实话,我认为那样的话就是真正的作弊了,”救护车将数据板链接到终端上开始筛分,“现在你最好看着终端,让我找芯片。你们的名单太乱。”他省略了「我做的数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一部分。

监督筛分和下载进程真的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
但是漂移得到了坐在救护车的办公椅上的机会。这已经不是有得有失了,这是得得得,值得乐爆的事情。他真的应该感谢感谢名单的时间跨度如此大,延长了做匹配的时间,让他能在这儿逍遥上好一会儿。
救护车背对着他在找文件。
漂移把双手架在桌面上,像威震天那样。

“我也能背诵你的值班表。”他冷不丁地说。
“嗯?”救护车哼了一声。
“没什么。”漂移决定缄言。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枕到脑袋后面,看向天花板。这个办公桌简直比威震天的桌子还干净。他想起他自己的桌子,上面还摆着好几盆晶簇,因为他桌子挨着窗户,他们就把办活动发不完的晶簇都往上面堆,最后照顾晶簇就全部变成他的工作了。也许他能送一盆给救护车,装点一下他的桌面。也许救护车这个书房的窗沿可以额外放两盆。除了花还可以放雕塑,窗边还可以放一个落地架。嗯,书房没必要做落地窗,刺眼。救护车的卧室是不是落地窗?他的卧室也是这种灰不拉几的铅灰金属色吗?说实话,这种颜色对心情不好。换成什么颜色比较好呢?他这个屋子换成原木色会不会太像道场?救护车喜欢什么颜色?他的铺位是什么颜色?他用什么被子?说实话他原本以为救护车肯定是那种用高级灰超滑织物纵享低调奢华~现在看起来他更有可能用的是流浪族群同款……

“漂移!”
“诶诶。”漂移噌一下站起来。
“我来做检查,你把筛完的板子放回去。看到吗,这里是编码。按这个编号放回去。”

漂移抱着一摞被贴了编码的板子,站在柜子面前。他在犹豫。
救护车有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可以乱翻他的柜子?比如刚才那个收纳了声波的礼物的抽屉,他可以偷偷看看那里面还有些其他什么东西……
他盯着抽屉,他盯着那个把手,他盯着,他盯着——
他把数据板放了回去。嘿,救护车竟然给他自己家的每格柜子都贴了标签!

漂移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将数据板放回去,他不是有意在磨蹭,他只是——他就是有意在磨蹭。他想跟救护车多聊一会天,这是绝好的机会,他在救护车的家,他可以无限地了解他,他任意挑一样东西作为话题,比如铺位的颜色,呃,这个或许不行,救护车大概不像录音机一样认为这是一个公共话题……但是,其他东西是可以的,比如新式投影仪,或者,或者,或者这张相片。
相片?

漂移拿起了它。一张实体的相片,摆在F格的下方一格,这一列柜子被深色玻璃门遮挡。
相片上面是看起来几乎陌生的救护车和几位医疗单位,他们身着看着就廉价的礼冠与披帛。相片中的救护车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威压。
什么人能在这个时候控制住他的指尖不要去拨动相片露出剩下东西?漂移尝试思考了,但他很坚定地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很确定他现在立刻马上要偷看救护车的相片,被特地保存了实体载体的相片。他非常冷静、默不作声地拨开了最前面的相片,查探剩下的内容。

石墨烯相片、热转印金属相片…不同材质的实体相片,有的背后还写着一些赠言以及救护车的名字。相片跨过了乱七八糟的时间线,从救护车的学生时代到今天。他看到救护车不同的涂装,变化的面容。他又拨开一张照片,看不清在什么地方,救护车和几个机甲,他们的脚下散着枪械。救护车坐在地上,他的胳膊搭在膝甲上,脚下的武器看起来不像训练器材。这也许是他在军校的时代……

“漂移。”救护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救护车!”漂移转过身,他在想他有多大的几率能够浪漫地、直直地撞上救护车,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相片。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盯着救护车的眼睛,“你还留着我给你的那些花。”
他甚至没注意他的语气比平常要轻半个度。 他发现自己说的话没头没脑,但这是他无意识第一想说的话。他需要尽快编织他的逻辑。
但救护车只是抱起胳膊:“首先,你要记住,花是我的,我愿意保留它们就保留多久。”
“但是,还有这些相片,”漂移楞楞地举起手里的相片,同时他慢慢地微笑起来。
“你想说什么?”救护车示意漂移把他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哦,好吧,这是他的毕业照。看看那上面的他,和所有年轻的机甲一个样的傻蛋。

“你留着这些实体相片。”漂移笑着说,他绝对很激动,因为他在不宽敞的空间里转了个华丽的圈,像某位大侦探一样敲敲他的桌面,带着自信的笑容下定结论:“我猜这不是你主动打印的,而是别人赠送给你的。”
首先,救护车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而且,他觉得漂移这举动,很像无意识开屏。哦,他为什么用这个词?他本可以使用“显露优势”这个词组。
救护车抱起胳膊来。
“哦,这真是我的错,我是该记得把自己家的,带有门的,关的好好的,柜子,上锁,锁得紧紧得,好别让不速之客看见里面的东西。
漂移毫不在乎,他笑着。“那个抽屉,那里面都是别人给你的礼物。”
救护车终于遗憾地发现,漂移的工作环境里有至少一半的通过了警察考试并且每周期还要参加考核的同事。这解释了漂移的脑模块运作的部分方式。不过这依旧不能使他理解漂移为什么要笑的像发现古宅里埋着宝藏。
救护车将手里的数据芯片举到漂移的面前,送客时间。

漂移将数据芯片收入子空间。救护车送他到了门口,他不确定救护车会不会送他到电梯,他担心他一踏出他家的界限,救护车就会砰地关上门。所以他在那一瞬间转身,“抱歉,救护车,”他说,“抱歉,我没有早点告诉你,那些事实,你救过我,还有我的工作,我的经历。”
救护车没有回答。他示意漂移往外走。他为漂移按了电梯。

“我也曾以为,这是你做的局,要利用他们。”救护车不紧不慢地说,他感觉到漂移变得紧张,“但最后我发现,除了64h的工作,原来我还有些朋友。”
电梯刚好到了,漂移想要说什么,但救护车用眼神示意:他把句子的节奏卡的刚刚好,可不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开口。
好吧。“晚安,救护车。”

 

——————————

漂移隐约地记得他睡着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热。现在他的汗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来不及喘息,置入的气体就像是熔炉鼓风机吹出。到处都是碎裂的晶簇,流动的污水,阴暗、潮湿,阴影。
“孩子,别担心,你还有我在这儿呢。”救护车,救护车——救护车的声音如同捉不到的幻影。
枪声、鲜血,碎掉的胳膊变成一坨馒头装凝胶……天上要下晶簇的雨。
“你该知道我是一个暴躁冷血的机器。”他听到,救护车面无表情的话语。重叠。重叠。回音像无尽的长廊。

漂移惊醒,他终于抓到了灯,靠在铺位喘息。
今天的画面揉杂着过去,他的过往?他的记忆?

救护车…军医…似乎是急救员嘀咕过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从记忆模块垃圾堆里蹦出。
枪声、 鲜血。散落的武器。
“孩子,你会没事的。”
不,这一定也是救护车的记忆。

漂移懊恼地摔回铺位里。
唯一能指望的,大概是救护车的下意识安抚台词学自影视剧。而不是他的切身体会。

Chapter 6: 合起的柜子

Summary:

“是否是友人,是否是恋人~我们在界限之间徘徊,甚至没有向前,嘀嗒嘀嗒嘀嘀哒~或许这是关于爱情的敷衍,但是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恋人~Mamour~Mamour~”

Notes:

这里的歌词是化用的,我在原本的基础上作了改动。

我对我糟糕的文笔感到疲倦,但我还是开摆了。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

对重型释回归工作站(HSR)来说,这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下午。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带着铁堡炎夏的干燥与温度,伴随着号筒鸟的啼叫,投入室内的冷气中。

舒适的环境伴着轻柔欢快的乐曲。
“是否是友人,是否是恋人~我们在界限之间徘徊,甚至没有向前,嘀嗒嘀嗒嘀嘀哒~
或许这是关于爱情的敷衍,但是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恋人~Mamour~Mamour~”

轻快的音乐在盘旋,漂移似乎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在跟着乐曲的轻快节奏哼唱。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淡淡的暖光有些模糊,视角晃了晃,出现救护车那抹红白的影子,于是他下意识地往救护车的方向靠近。救护车轻快地侧过面甲来,笑意盈盈地轻轻唤他:“Mamour。”

这下漂移知道这肯定是梦了。虽然这种欣悉与快乐的感受过于真实,好像从未发生的事情凭空成为了亲身经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前有过这种体会,更不理解梦为什么能产生没有感受过的内容,可贵而珍惜。
救护车的笑意逐渐温暖了他的整个面甲,轻轻的歌唱声像是暖绒绒的阳光拂过,让他呼吸的声音放大到整个火种。
Mamour。

漂移在他的便携折叠床上醒来的时候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分种,这份自作主张出现的甜蜜泡影,让他好不悲怆地抓紧了自己的小毯子。呜呜。巨大的失落。
救护车才不会做这种正常人会做的亲昵的举动。诶,漂移不是说救护车不正常,这意思是,目前他没有任何希望能在救护车处得到这样的待遇。

哎呦,因此而沮丧,这笔帐要记到热破头上。热破要对“Mamour”这个词的高频词出现负全责。这家伙似乎对显摆他的超绝尼昂魅力特别有自信,对谁都喊“Mamour我亲爱的”,还有什么发音更古怪的讨人厌的“Ma louloute”,“我的甜心”。宛如流行病毒。

漂移收起小毯子,折叠床变形成工作椅嘎吱嘎吱地滚到工位上,他赶在仅剩的一分钟前挂好胸牌。旁边位置上的热破在捣鼓什么零件,视线聚焦在他手上的东西,椅子转过来跟漂移打招呼。
“嘿,甜心~看来你下午的工作热情不怎么高,今天竟然赖了半分钟床。”大概因为被手上的东西分散了精力,热破的话相较于他平常的水准竟然有点朴实,没那么尖锐。但是也能看到他这甜心张口就来可不是冤枉他。

“不许再这么喊我!”漂移板着一张脸。拒好友于千里之外。本来漂移知道热破对他的坏心情没有多少责任,但是正所谓想发火你就递由头,火不够旺,热破这嘴还就往里头添油。不给他两个大逼斗都对不起他上赶着的劲儿。

“哦?”热破撇了漂移一眼,一边继续捣鼓手上的东西,故作神秘地皱紧了眉头。
“结合你的起床表现,以及你对某特定词语的抵触,”他的转椅晃了晃,露出一个笑脸,“我猜测——漂移,你在救护车那儿触霉头了。”
极戳心窝子。

自那次聚会以来,漂移每次都准时出现在义诊间。现在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次数多了,他甚至有了一张(半属于)他的椅子。
第一次他抱了一盆晶簇送给救护车,说义诊间需要一点美化。晶簇就是他一直在养的那个晶簇,活动没送完的那个。他挑了一盆适合义诊间的,告诉救护车这是办公室的,是他一直在养。他跟救护车说这个很好活,一周加一次营养液就行了。但是,ops,他忘记给救护车带营养液了。
所以后来,他送了营养液、然后是新的自流盆,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公章……后来是“你这个终端太旧了换个新的”、“这有个腿断了的石油兔子”,被磁暴搞坏了声纳的蝙蝠(别问磁暴是怎么搞坏的它声纳的),以及“你相信这只号筒鸟是被热破吵聋的吗?”……
救护车对这一切的态度非常好,尽显医生职业的操守。晶簇放在义诊间的沿下加高台的位置,在远远高于“丢烟头者打断手”标识的位置处。
对那些动物,医生也尽显职业操守,好言好语、温柔和善地跟带它们来的家伙说:“送它们去动保,或者我送你去吃医保。”
医生本色,职业操守,任何都不忘记患者的利益,感人至极。

漂移深呼吸,“救护车希望我今晚跟他见个面。”他上午收到了救护车的通讯,约定在晚餐前相见。
“你不是每周两次义诊次次都去找他吗?”热破故作姿态瞅了瞅墙上的时钟,“诶呦,我没记错呀,今天是义诊日,你本来就要厚脸皮去骚扰人家。”
漂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跟他计较。

声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俩的桌前,示意他们往威震天的公办区看,一个紫色的瘦健身影正掐着上班的第一分钟进入工作站老大的办公室。
“狂—飙——”热破做了个夸张的慢动作口型,“他来干啥?”
声波撇了撇头,示意他俩去见威震天。
“该死,准没好事!”热破骂骂咧咧地放下了他的小玩具们。

“所以。你们两个。晚上去盯狂飙。”威震天把他们叫到办公室。

他俩沧桑地站在办公室门口。
“哦喔,”热破耸了耸肩,“你的粉色爱心豪华烛光晚宴泡汤了。”
“……”漂移咬了咬牙,“中间还有两个小时。”

 

***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你拉着我的手去公园的样子。
我不想听你说再见,也不想听你说不,这些我都不会怕。
我理解生命的颜色,让我成为最适合你的那一个。”

 

他们走在公园里的时候,救护车的磁场似乎比平常更紧绷。
漂移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不论是什么话,漂移很高兴救护车提出在公园走走,而不是在餐厅。他不太喜欢餐厅那种氛围。有灯的太亮,没灯的太暗。有的桌子太小,有的桌子太大。诸如此类。

他们在一棵大柳晶下坐下了,漂移从子空间取出一些餐点,还有些清淡的能量液。救护车还有工作,所以他带了点茶水。餐点是他按着救护车应该会喜欢的买的。

他从聚会开始就在观察救护车喜欢吃什么,但那不是他第一次观察救护车的饮食。从他盯义诊间的梢开始,他便知道救护车常常什么也不吃,或者只是间歇食用压缩能量块。
所以现在当他能够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义诊间,他每次都会带一些餐点给救护车,在救护车的义诊工作开始前,忽悠他吃一点,并且偷偷记下来他的偏好。比如他发现医生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吃流心胶块以及夹丝松饼;因为掉渣的东西吃起来不方便,所以他只吃能一口塞下的酥饼,或者没有酥层的酥饼。

以及他知道医生不怎么吃热的,他赶时间,经常把食物放冷了然后嘎巴嘎巴地往嘴里塞,偶尔喝温热的浓稠能量也是咕咚咚的闷。

但今天应该不赶时间,所以他带了几样热乎的吃食,放在桌上还在冒着热气。漂移无比开心,救护车捡起餐具挑起了一块低纤炸晶嚼起了起来。

大多数人在吃比较热的食物时,唇都会自然地放松,尤其是上唇,放松得非常明显,咀嚼时上唇往往会顺应力的走势自然翘起。这很可爱。
但漂移没有见到过救护车这样。在不急着一口把饭给干完的情况下,救护车吃东西总是将嘴巴闭得紧紧得机械咀嚼。只有在他诚心想吃饭的时候,他才会放松一些,好歹不抿成一条缝。
漂移一直想知道救护车完全放松地吃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很幸运,这份小食有些烫口,而救护车像赶时间一样把它一口闷。当他把这块热能量抵到唇前时,似乎因为不适应热量而拿远。救护车拿着食物吹了吹,当他咀嚼的时候,他的唇部放松地分开,上唇微微翘起,隐约看见光泽。

非常完美,漂亮,可爱。
哦天呐,他爱死了这一刻了。与救护车在公园里散步,虽然他还没有能够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共进晚餐,在一个傍晚。
下一次他要带他自己做的食物给救护车。他已经研究了很久,有一次下班还偷偷提前跑路回家做了盘餐带往义诊间。但那次的食物并不够热,甚至不能算餐食,只是干巴巴的点心。他真的、真的很期待,他能与救护车吃一次正经的饭,享受一次热气腾腾的美好时光。

“你在看什么?”救护车看向他,这并没有使他放下餐具,他又叉起一块,放在嘴边,他甚至吹了吹。

这应该算很明显的明知故问了吧!我在看你呀。
漂移笑着。他还不太习惯这种互动,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他也许能够直白地告诉他,你很可爱,或者握住救护车的手说:“你猜猜。”
所以他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

如果今晚能在这里结束,他一定能再做一个幸福的梦。但早起的闹铃如雷贯耳。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他在看你,因为你可爱极了,救护车———啊啊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漂移是我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闻声色变的漂移一个擒拿惯在地上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管你是谁啊炉渣玩意儿好死不死这种关头从背后冒出来还把我心里话讲出来你以为你什么东西——哎哟,这不是热破吗。
漂移缓缓地松开了还在泥鳅状蛄蛹并大声嚎叫的热破。

“啊录音机你快看看我腰是不是断了!”热破还在嚎叫。录音机在旁边煽风点火:“腰没断,你站起来了。不过我看也断得差不多了。”

诶,天呐。漂移真想呼死热破。他要怎么跟救护车解释热破说的不是真的!虽然我觉得你真的很可爱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漂移采取了深呼吸逃避法,先深呼吸,然后问热破出现在此有何贵干,以此逃避救护车的眼神,合称深呼吸逃避法。

热破龇牙咧嘴地朝他招手,小声说:“时间提前了,我们得现在去。”
“很急?”漂移问。
“不急。”热破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六分钟,去吧,这时间都够你求一次婚了。”
漂移不是那种会翻白眼的人,所以他只是对热破皱了眉以表示他对这发言的不满。
“好吧好吧,追加两分钟,让我缓缓我这腰。”热破摆摆手。

热破搞砸了他们的晚餐。救护车已经离开了餐桌,并且远离了纷争中心。他已经扫描了热破知道这家伙没有受伤,只是在干嚎。他本来想继续吃东西,但奈何漂移看起来实在愤怒,他只好远离了他的饭在边上干看着。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漂移身手的具体用法,他之前还吐槽他这翻腾的身手只能用来翻下铺位,可以但没必要来着。这下具体作用在机子身上还是蛮有冲击力的。

漂移来到桌前,端起救护车刚才还在吃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救护车摇了摇头,漂移沮丧地收拾起了东西,一边问:“我要走了,虽然有些仓促,但是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他还没忘记救护车有事情要说。

救护车犹豫了,他没想到时间突然变得这么紧迫,他不知道怎么精简他本就预备得不充分的坦白。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毁了漂移接下来去工作的心情。刚才热破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待会儿他们还有事儿。但是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他只能预想漂移已经感应到了他的紧张,以及,会猜测到他要说的话。

“漂移,我希望我们得就此打住。”救护车环抱着他的胳膊,掐着手指。

呐?
“但是,我们根本没开始啊。”漂移讷住了。甚至一次约会都没有。

“我认为这已经够多了。”救护车干脆利落地说。

“呃”,漂移运算失败,拿着餐盒的胳膊机械地晃了晃,“那你还吃点吗?”

救护车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我搞砸了。”漂移的手垂下来,“再见,救护车。”他说,迈着板板正正的步伐朝热破走去,后者接过了他手里的餐盒,跟录音机分食了起来,边吃边走远了。

留下救护车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猜他的话讲的太简洁,以至于就像恩断义绝。他其实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比如他本该先说,这些食物很好吃,你每次都带餐食来很辛苦,你不需要再这么做,你做的太多了,这一切有点太多了,得停一停。
而不是简洁为太多了。他应该好好预案的,而不是看着这小子僵硬的背影。他大概搞砸了。

 

***
下水道自然有股臭锈味。狂飙的出门时间比他跟威震天说的要早,迫使热破只能提前来打断漂移的好事,没办法,他们的人手就这么点。所以他们现在在往铁堡最黑最湿的地方走去,下水道。因为五分钟前狂飙绕过酒馆偷偷摸摸下到了里面。

他们的安全监督管理员红色警报最近告诉威震天他们需要注意他们的被负责人狂飙,这家伙最近的行为很古怪,已经超出了危险管理条例。例如他出入犯罪分子酒吧,并且疑似购入了武器。
因此威震天约谈了他。而约谈的成果是,狂飙说他的工作遇到了点困难,他能搞定。而威震天要求他们今天要去搞明白狂飙要干什么。

漂移对此感到很心寒,他甚至没有提前知道这事儿,而他才是那个负责对接狂飙的那个。他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狂飙在博物馆的工作一直很好。他信任狂飙,今晚的跟踪活动让他感到难受。
跟救护车分手也很难受。

“好了!你俩谈了吗你俩就分手?”热破敲了敲漂移的脑壳。
是他们根本没谈,称不上分手。他们甚至连吵架都谈不上。可怜天下有情人啊,没有名分的话甚至连吵架一词都配不上。

“别再提这事儿烦我了!”漂移推开热破往前走。
热破在他背后发出压低了声的怒吼:“那你别愁眉苦脸成这样子!”
“行了行了,眼下重要的是狂飙。”录音机说。

热破用他的外置腕表其实就是定位器,投出一份地下管网立体图,漂移甚至不知道单位配装的这玩意儿能全息投影。
“加了点员工个性化模组,”热破得意洋洋,小腕表咯的咯的地螺旋转圈,“别以为我每天都是在乱倒腾。”
地下通道昏暗潮湿,水一滴滴滴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萦绕而来,敲打在火种舱。
热破一边走一边在立体图上标记位置,一边追踪生物追踪信号。信号越往深处越失效,越年代久远的锈蚀对信号的干扰越来越强。

“好吧,信号彻底消失了。我猜那些腐蚀纳米把这里完全搞乱了。真该死的!狂飙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他最好有什么事儿,没有一集装箱的走私武器我都不会原谅他!”热破捶胸顿足。
“分开走吧。”漂移说。
”不行不行不行!”热破像受惊一样蹦起来,“我怕黑!”
“录音机,你带他走?”
“呃,事实上,我更愿意跟我的磁带们走。你知道的,有了磁带再带一个热破就有点太吵了。”
漂移深叹一口气,“行吧。热破你跟我走。”
“伙计!”热破热泪盈眶。

热破的小发明派上了不小的用处,例如在下楼梯的时候提供微弱的照明。
“别瞧这束光小,这可是黑夜里的一束光。”热破振振有词。
他们越走越往里深入,四处有人行过的痕迹,但不能判断哪个是狂飙,只好压低了声音在黑乎乎的下水道里听管道深处的声音。
这漆黑的境遇着实有点儿瘆人,热破一边念念有词我是光明的伙伴、光之使者,热与爱的传道者,一边调试追踪系统。

“早知道去要那个大的量热仪了,谁能想起到他往这种地方跑!”热破咬牙切齿地,坚持不懈地扭动他的小仪器。
如此深的地方,狂飙机体里载入的芯片定位已经断了。他们本以为他只是在市区转转,便没有申请携带更精准的仪器。首先,这浪费时间。其次,他们讨厌书面工作。天知道调用仪器回头要多少书面工作!最后,他们搞坏过仪器。那次是因为声波小小地离开了一下。
啊,可恶!

前面的道路被一块水洼占据,小小的水流汇聚往水道里。一切都阴森森的,还有恶心的锈蚀融液和黏糊糊的物质。
“我恨水!”热破恶狠狠地龇牙小声咒骂,他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他不想踩这块水,这水看着就不浅,说不定里面会有脏兮兮、黏糊糊的水鼠猛地跑出来咬上你的脸!

“你在干什么!”漂移发现热破的腕表忽然开始提高码率。
“呃哦,什么也没有。”热破试图藏起他手里的机械。
漂移抓住破热的胳膊。“你在搞什么,你就一定要冒险吗?!”
“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热破对峙。他确实将机械的运转功率调高突破了安全范畴,但这没什么问题,在它熄火之前一定能找到狂飙的信号。

“关了它,这一定会爆炸!”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得信我!哦哦。糟了。”热破竟然露出了认输的表情。
漂移看到热破在不停地拨弄卡槽,表发出咳的咳的声音,还有电流的嘈杂音。
“我能搞定,我能搞定,不过就是线路缠绕了,相信我我能搞定——”

漂移从热破手里夺过腕表直接丢了出去。搞定什么搞定!他分明已经看到这玩意儿在冒火花了!断裂的线路就差一毫厘就能点燃能量模组,一旦操作不当,热破的双手就别想要了。

砰!巨大的噪音与火花。
腕表没有如漂移所料在点燃前落进这块死水里,而是在水里爆炸,掀翻了整块水域。

漂移在坍塌中找到了支点,顺利落到了下方。
他就知道,热破总能整出点意料之外的花样。

“咳咳。”热破从废墟钻出来,浑身湿漉漉,“你知道那小玩意儿要驱动起来多耗费能量吗。”
所以这不是他的装置爆炸的原因。他这话说给漂移听的,他知道漂移一定在腹诽。

“嘘。”漂移示意热破安静。
他们所处的空间四处是潮湿的荧光生物,看起来从没有人问津。
他们在哪儿?

“这条管道不在地图上。”热破早将路线烂熟于胸,“爆炸炸开了一条路。”

他捡起地上的一小块碎片,小碎片强度很低,也不是符合地下管网建筑标准的任何一种材料。“这是用于施工组建的临时材料,以前的临时作业标准和现在不同。这至少不是五十万年以内的东西。”
他又瞧了瞧他们的头顶,在大洞的裂隙边缘发现了一个似乎是梯子残骸的组建。

“这里原本有个垂体通道这里,他们改道后忘记修复了。看这些荧光物质,这里封存了不少于百万年。”他丢下手里的残骸,这是这小块金属能给他的全部信息。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用,通道断了,他们得另找出路。

“这里还有别人。”漂移压低声音。
这样一块封闭的荧光部落里,还会有谁?
“狂飙?他在这里做什么?”热破立马戒备起来,无论是谁,在这种地方出现都意味着危险。

漂移慢慢地贴到拐角向前摸索。他以为他会在拐角之后看到对方。但实际上,他在废墟边缘停下了。
因为一个极其响亮的枪械上膛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冷不丁地出现。

“别动。”什么人悄无声息地从坍塌的洞口出现。

“哦哦哦一点也没动如你所见什么也没动。”热破吓得立刻举起了他的双手。

“转过来。”这个神秘人命令到。

“听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知道吗要他也可以立刻现在马上就给你。”热破的嘴皮子都快搓出火了,他们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瘦健身影。

热破还在秃噜。
而漂移毫无感情地开口:“狂飙。”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语调毫无起伏。

“啊哦。”热破听闻,缓缓地将手放下来,被狂飙拿枪一指又立刻举起来,“呃,这下证实你违规使用武器了,狂飙。”虽然这个事儿跟他们当下的境遇比起来根本不是事儿。

狂飙不为所动地端着武器指着他们。

“放下你的武器。我们只是来确定你是否陷入危险。”漂移说,“我不在乎你到底拿你的破枪指着谁,问题是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狂飙沉默了大概比平常多三分之一的时间。

“我带你们出去,交换,你们不能问任何问题。”狂飙用他冷冷的语调说。
“成交!”“不行。”

“我不在乎你们在这生锈。”狂飙一手掏出一个抓钩。

“哦谢天谢地!你还真是做足了准备。你简直就是救世主!”热破缓缓往前靠近,他的武器系统蓄势待发,朝着狂飙走去,“听我的,我在这儿说的算!走吧硬汉。或者你单独在这儿耗上一辈子。”他对漂移喊道。

漂移面色阴沉呆在原地,一副宁死不屈立刻拔刀切腹自尽的态度。

“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逞强?”热破用丰富的肢体动作发出无声怒喊,然后他回过身去对狂飙说:“抱歉,是这样的,他有HSP啊、ADHD啊什么的,你知道就是能额外加考试时间的那种。然后他今天又遭遇了一点情场失意之类的东西,他平常也不这样,是吧?别跟他计较,给我一分钟搞定他。”

最终在热破的口舌彻底耗干之前,漂移终于动了动。太好了。热破在怒吼。他真的不想开枪把狂飙烤成融化的黄油!

狂飙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放下枪。
“现在,转过去。”他示意漂移向他原本的方向走。
“去吧漂移去吧,别管他要什么去吧!”热破在下方挥舞着他的手。

“那里还有一个火种。”
“什—么—”热破转为开水壶尖叫。“漂移!!”热破嘶哑嚎叫。

漂移早已双刀出鞘,然而,摆在他面前的,啊哦,只是一个褪色的小赛博坦人尸体。

 

3.
***
“我说了你真的不应该抱他!”热破对着漂移怒喊,这下他看起来十足像一个指挥官,“但凡你是有点智商的机械都知道不要抱一个都生了锈的尸体!”

当狂飙拿枪指着他们要求漂移把看到的东西拿过来的时候,热破一直在狂喊不要。但漂移完全没听。

“你以为你是谁?还跪下来去检查他?还说什么‘哦哦哦他很完整,只不过不确定锈蚀的程度以及他的胳膊会不会掉下来。热破,如果我抱他起来后掉了什么零件,你得帮我拿好,哦,不,是帮他拿好。’你真以为你是谁?狂飙想要那个就让狂飙去拿不就行了吗!”

“他不是尸体,也不是‘那个’。”漂移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而狂飙像瞪一样撇了一眼热破,这一瞪点着了热破。
“是你来找东西的,这就是你找到的东西!”热破对着狂飙怒吼,“你对他负责,听见没有!”
热破认定了这个腐烂的小机械就是狂飙下到地下管网的目的,从他们上了地表开始就一直在念叨这句话,虽然他们都知道这绝不是狂飙的目的。

“你!送进去!给救护车检查!立刻!干什么!瞪我?”热破回瞪漂移,“不想见救护车?那刚才是谁一开口闭口‘送救护车’?”

当他们需要决定这个小家伙往何处送的时候,在很长的沉默寂静之后,漂移面无表情地说:“救护车。”“什么?”热破叫了起来,“你俩才起的争执!你要早不跟他那样现在都好说,现在人家凭什么要——-”

“救护车说快点。”狂飙说。
哈?你凭什么代表我们联系救护车?热破逻辑崩塌。

 

他们到的很快。小家伙被放到了手术台上,当热破言表感谢时,救护车说:“但是这种事情给别人也是要做,我来做也没什么。”
揭开狂飙借来包裹他的斗篷,这家伙确实很小,这样包裹起来就像幼生体。
漂移没有进入义诊间,而狂飙坐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
热破一直在他们的面前絮叨。

他真不相信漂移会觉得救护车会答应,更不敢相信救护车真的轻而易举地就答应帮他们就一个来路不明上不了牌照的棘手货做检查。
更不敢相信现在漂移自己送上门来后又在躲着救护车。

“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热破说,“他问了我:‘漂移在哪儿’。用那种语气,懂吗?认错的语气!”
救护车才不会那样。热破的话能信半个字。
“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他继续说,“你太温吞了。拖延!烦人!”
“你早就应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嗨甜心,然后说世界上最美丽的珍宝你是否愿意来次浪漫至极的约会!”他狠狠地拍拍手,“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哭鼻子!”
“现在,进去说清楚!”他试图把漂移提起来,但他发现他没有力气,于是只好变成半附身与漂移对视。
这家伙此刻的黑脸真有点儿叫人慎得慌。
漂移猛地站了起来。一副熟人也勿近的态度甩开热破,站到义诊间门前。
“老天,这家伙真够沉。”热破在他的背后长吐一口气。而狂飙并不想搭理他。

漂移在门口站了很久,进去后又过了很久,热破甚至都已经结束了“忽悠声波写书面报告”相关事宜,终于忍不住贴到了门口进行偷听。他贴在门边往里看。小机械依旧没有醒,但手术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救护车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只听见他很不耐烦地对漂移说些什么。

“我说过的,你不能打搅我。用你的殷勤。”

漂移在搓他的刀柄,他注意到救护车往他的手撇了一眼。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漂移的语调很冷。

救护车不知道事情怎么搞成这样。漂移来的时候,他感到松了一口气。当他意识到他可能搞砸了并且让漂移从此再也不见之后,他开始感到很糟糕。这不是他的本意,如果能再也不见也许也不是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问题是他们一定还会再见,再见到又怎么样?这件事一定需要解决。
好在漂移先出现了。然后,他发现这并没有什么难处理的。如果漂移就在这儿的话,他希望跟漂移说上两句,至少找补一下。

救护车转过身去,他的语调低了一个度,“不,不是。我想这更多是我的问题。”

“我不想听你说不!救护车!”漂移忽然被救护车的话点着了似的,语气变得很强势,“再这样下去,你就在你那一破柜子的破烂里头生锈去吧!”

“哈?”救护车被漂移的语气弄的很恼火,“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我乐意我就行!反正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想指点就指点!”漂移开始拔高音量,“谁不知道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藏了一柜子的相片没胆量把它们摆出来!你就是懦弱!你不如给你的柜子关起来躲里边一辈子别出来!”

“哇哦,甜心。我从没见过他跟任何人发这么大的火。”战局之外的热破对狂飙喃喃。
“甜心?”狂飙的表情不亚于吃了机械昆虫。

救护车跟吃了一记闷棍似的哑了火,“你以为你了解我??”

“看你还用了解吗?除了撒谎和逃避什么也不会!甚至指出你的问题你就会恼火!救护车!你如果不肯做改变你又为什么要接受!”

“哈?我看你才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你以为你长大了吗!信徒!一点正形没有!幼稚无比!自私和虚伪是浇筑你火种舱的原材料!回去跟你的神哭去吧!还在这儿叫什么!去整点符水喝喝调理调理你这脑子!”

“你!?我真不敢相信!我怎么会想亲你这张臭嘴!”
“哈唔得er 耳 U!!!”只听见救护车铿锵有力、节奏均匀、中气十足、余音绕梁的怒斥。

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意识到漂移在说什么。他们两个已经陷入了“总之我气势不能输”竞赛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嘴都在秃噜些啥出来。什么亲啊抱啊的,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倒是远处吃瓜的热破完全吸收了内容,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天呐喊。
“哇啊啊啊啊——”救护车铿锵有力的怒骂甚至没有热破的嗓门一半大。
狂飙被吓得差点开枪。而热破捂着自己的光镜,一副被惊吓过度的孱弱模样,大喘气,“啊老天,我以为他们要亲上了,他们亲上了吗?”
可怜的狂飙完全跟不上热破的脑回路,可惜录音机不在,此刻的表演无人捧场。

热破像装了弹簧似的摆着他身上一切可以摆动的零件表演惊慌不定。“漂移怎么敢那么说话的,那个台词下一秒不应该上演拨云见日化愤怒为爱意狠狠揪着对方的领子亲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吗?啊!!!我真不敢相信漂移怎么敢这么跟救护车讲话的!啊——我的眼睛!”

他的光镜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说的任何一个片段都没有发生。狂飙忍无可忍,一手掐着热破的领口,提起捂着光镜依旧在土拨鼠尖叫的热破笔直地撤退到远处了。这孩子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怎么长大的。

而漂移与救护车面面相觑。热破说的每一个字都进入了他们的音频接收器里。然后他们发觉有些尴尬。

Notes:

诶呀我那什么……这甜吗…这不甜吗…诶呀甜不甜……不对,包甜的!我能卖生瓜蛋子吗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