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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Tan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家里的氛围不太对，客厅静悄悄的，连Khaopad都不见了踪影，但是Fang的保时捷正安静地停在车库里。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隔壁的房子也很安静，搞得他也不好给Q打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

“亲爱的？”Tan一边说着一边上了二楼，正准备打开紧闭的房间门的时候，面前的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但门没开完全，Fang站在打开的那一边，高大的身子把房间里遮得严严实实的。Tan瞄了一眼他身后，但除了拉着的浅色窗帘之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地打量着Fang脸上略带窘迫的表情。

Fang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我有事和你说。”

Fang很少会这么正式地和他说话，通常也不太会用这样的语气。Tan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Phum和Peem之前的分手危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亲爱的，怎么了？难道是你爸爸……”

“不是，”Fang微微让开一些，“呃……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自己看吧。”

Tan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但这一看把他吓得不轻。

床上坐着一个男人，不对，应该说是男孩。他身上还穿着高中的校服，书包就放在身旁，显然他有些烦躁，手一直紧紧抓着书包的背带。

对方转过头来和站在门口的Tan对上了视线，脸上还挂着彩。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个男孩和Tan长得一模一样！

*

“就是这样，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Fang给坐在沙发上一脸不爽的男孩子倒了杯水，对方没动，看样子也不太领情。

Fang懒得管他，转头看向一直靠在电视柜前的男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他送回去，要不然先把客房给他收拾出来？”

Tan紧皱着眉头盯着沙发上的男孩。据对方的说法，他也叫Tan，现在十七岁，还在读高中。不过……或许换一种说法更加合适：他就是高中时候的Tan。看Tan脸上挂的彩，他也不知道现在对方是处于哪个时期，只好套套话。

“你认识他吗？”Tan指了指站在身边的爱人。

坐在沙发上的“Tan”翻了个白眼：“隔壁学校的啦啦队队长，他还打了我一拳。”

哦，那就是他们第一次打架之后的事了。不过那件尘封多年的旧事被提起，Tan还是心虚地瞄了一眼正在喝水的Fang，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你脸上怎么弄的？”Tan又问。

坐在沙发上的人白眼翻得更厉害了，他指了指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托他的福，一星期了还没好，满意了吗？”

Fang表示自己很无辜。Tan咳嗽一声，感觉现在说这个对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来说可能有点冲击，但他还是说了：“你有礼貌一点，这是我老婆。哦，应该说是‘你’未来的老婆。”

“老婆？”高中生眼睛一瞪，“我是直男。”

好吧，Tan觉得没办法说服“自己”，毕竟他刚发现自己喜欢Fang的时候也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一时半会他也不好解释，只好转身上楼：“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Fang和高中生的Tan，Tan顿觉有些尴尬，只好端起面前那杯水假装看风景。他扫视了一圈这个客厅，有些搞不懂这个客厅是什么装修风格。

客厅里都是形状各样的装饰品和摆件，就连现在Fang手上的那个杯子都是形状奇特的，看起来这里就像是一个由怪异的扭曲的艺术藏品构成的世界。

高中生忍不住吐槽：“……这装修真丑。”

Fang挑眉：“什么？”

“我说，装修真丑。这杯子真能用吗？”

Fang面无表情地用被对方怀疑了一下实用性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杯子是我自己设计的，这叫艺术。”

高中生哽了一下，闷闷不乐地转过头去，小声嘀咕：“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Fang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高中生，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探究的意味。

他刚下课回到家就在家门口捡到了这个“Tan”，对方蹲在院子里和Khaopad说话，Khaopad显然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爸爸，不过他似乎只是把那只胖兔子当做一只普通兔子罢了。

Fang看见院子里多了个人差点想报警，但对方一转过头来，他们两个就都说不出话了。尤其是“Tan”，看见他恨不得钻进Khaopad的窝里。据对方所说，他是在下课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到这里来的。

“因为有辆车闯红灯，”Tan解释道，“为了躲那辆车，我就撞到了旁边的墙上，结果我就到这里来了。门口锁着，我进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Fang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对方送回去，但当务之急是怎么和Tan解释家里多了个“他”。

趁着Tan还没下课，他把高中生赶进屋里，给隔壁的画家邻居打了电话，好在Q在家，他赶紧把Khaopad送到了隔壁，不然让Khaopad看到家里有两个Tan的话，它大概会怀疑兔生。

不过时隔多年，和Tan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再重新审视一下刚认识那会儿的Tan还挺有趣的。Fang看着对方脸上他留下的打架的痕迹，他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的疼痛感了。

他忍不住开口：“疼吗？”

“嗯？”高中生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好像是在问自己脸上的伤。

他有些愤愤地说：“你说呢？我嘴角都破了，我朋友给我上药的时候疼死了。”

Fang觉得有些好笑：“不是你主动要求我打你的吗？你这算活该。”

“靠，谁知道你真打啊……”一说起这个Tan就来气，他也只是嘴上挑衅一下，哪知道对方也是个狠角色，说打就真的打。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Tan匆匆下了楼，对着沙发上的高中生说：“客房收拾好了，你跟我上来。”

高中生站起身跟着人上了楼。Tan打开客房的门，转身打开空调：“看你应该也没有衣服可以换，先穿我的吧。楼下有浴室，也有新的毛巾。二楼……也有，不过为了你的心脏着想，建议你不要用。花洒怎么用不用我教了吧，不过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洗漱用具了，晚点我出去给你买。还有……”

他抬眼看了一眼年轻的自己：“不要乱开家里的抽屉和柜子，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别怪我。”

“你休息吧，有什么事找我就好，别找他，他很忙。”关门前Tan又嘱咐道。

高中生看了一眼床上放着的一套休闲服，叹了口气。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只能先顺其自然了。

他抓起那套衣服，打算下楼去洗澡。经过楼下厨房的时候他看见“自己”和那个打了自己的人靠在一起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他又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这是我老婆”，连忙收回目光。

我老婆……

Khaofang？！

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喜欢Khaofang的！

*

洗过澡出来，客厅只有Fang一个人，他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看着像数位板的东西画着什么。高中生忍不住问：“他人呢？”

Fang头也没抬：“去给你买洗漱的东西和晚饭了。”

“你在画什么？”

高中生忽然凑近了一些，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钻进Fang的鼻腔，他一抬眼就和对方对视上了。Fang怔愣了一瞬，然后回答道：“在画作业。”

闻言，高中生低下头看了一眼数位板上的画。不知道对方画的是什么，不过他能看得出那是一个建筑物。没想到这家伙画得还挺好看的，Tan在心里默默点评了一句。

“你是学建筑的？”

“嗯，觉得很惊讶？”

Fang再次低下头，依旧在数位板上不断地画着。

“有点吧。”高中生别扭地承认了。他没想到未来Fang会学建筑，不过他没想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同居，更没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一周前挑衅自己和自己打了一架的隔壁学校的啦啦队队长。

这都什么事啊……高中生忽然觉得有些惆怅。

“我会在这里待多久？”他突然问。

Fang抬起头，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也只是静静地和面前的年轻男孩对视着。

高中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准备起身离开客厅的时候就被人拎着领子拽了起来：“行了啊别盯着了，那是我老婆！”

“喂！”高中生无辜地挣脱开对方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你老婆不就是……呃……我老婆……”他的声音越说到后面就越小声。

Tan挑了挑眉，把手里的袋子随手放到桌上：“那也是我老婆，你老婆还没和你熟到这个地步呢。”

Fang轻笑一声，他伸手去翻Tan买回来的东西，问：“你买了什么？”

“鸡肉面，左边那份贴了贴纸的是你的，剩下的是我和他的。”Tan把袋子拿起来，走到餐桌边开始分，紧接着又转过头对还站在沙发边上的高中生说：“过来吃饭。”

高中生闷闷不乐地站着，没动。Fang保存了画稿，把数位板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在闹脾气的高中生，实在是懒得哄。

“别站着了，吃饭。”不过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Fang还是拽着他的手臂把人拽到了餐桌边。

Tan和高中生无言地对视着，Fang刚拆开包装盒一抬头看到这幅情景，感觉他俩搞不好要打起来，皱起眉头：“还吃不吃饭了，不吃就饿死吧。”

Tan回过神来，低头开始拆包装盒：“吃吃吃。说你呢，不想饿死就吃饭。”

高中生“哼”了一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Fang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边的两个人，感觉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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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以后男孩子就回客房休息了，他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发现上面的时间还是会发生变化的，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现在是几年之后。难道也可以发消息？他连忙打开社交软件，尝试给他的几个朋友发信息。

里面的聊天还停留在他莫名其妙到这里之前，他先给Peem发了一句“救我”，不过消息转了半天最后却还是显示发送失败。

难道是没网了？高中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随手打开Youtube，发现网络正常，视频也都能看。

他又打开搜索引擎，但很可惜的是他只能搜索到今天之前的一切信息。高中生沉默了几秒，最后终于接受了他似乎收不到任何来自朋友的信息这个事实。或许他可以给这里的另一个自己和Khaofang发信息，不过现在……

高中生轻轻打开一条门缝，瞄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他不敢贸然打扰，鬼知道他会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算了，还是明天再问问他们的联系方式吧。

这么想着，他又躺回床上打开Youtube开始看视频。虽然也没什么新的视频可以看，但还是能看一下以前看过的那些的。

手机提示电量过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男孩子在书包里翻了翻，猛地发现他没有带充电器。

没错……他怎么可能会把充电器带去学校！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头发，现在看来只好去问问另一个自己这里有没有适配的充电器了。

他趿拉着拖鞋往二楼的另一个房间走去，门里好像没什么声音，他抬手敲了敲门。虽然里面很安静，但好像没人来给他开门。男孩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楼下，楼下的灯已经关了，说明没人在一楼。

难道不在家？出去了？他皱起眉头，抬手又敲了一次门。

走廊里依然很安静，男孩子低下头，心想完了，好像真的没人在家。那不然就回去睡觉吧，总比在这站着好。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面前紧闭的房门却突然开了。

男孩子的视线先落在门边的垃圾桶上，一些生活垃圾上正安静地躺着一个打了结的……男孩子猛地抬头，对上了未来的自己探究的眼神。

“有事？”只穿了一条裤子的男人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高大的个子将房间里的景象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男孩子的眼神又不自觉地落在垃圾桶里的东西上，连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呃……我手机没电了，有充电器吗？”

“什么手机？”Tan又问。

男孩子把手里没电的手机递给他，对方低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掩上门：“等一下。”

对方掩门的动作很快，他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他看见了未来的自己后背上的几道抓痕，看起来还很新。家里没有猫，那这些抓痕是谁抓的……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他站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知道在第一次敲门没人来开门的时候就该回客房的，他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面前被掩上的门又打开了，Tan拿着一个充电器递给他：“充电器。”

“谢谢。”他礼貌地回道。

“不用谢，”Tan挑了挑眉，“早点休息。”

门再次关上了，男孩子拿着充电器回了客房，他插上充电线，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正在充电中。

还好，起码手机还能用，不至于那么无聊。他松了口气，感觉身心疲惫，闭上眼后一阵困意袭来，他很快就睡过去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下楼，Tan似乎不在家，只有Fang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数位板画画，男孩子估计他是在画作业。他洗漱了一通，走到Fang旁边坐下了，问：“对了，我能问问你和……Tan的联系方式吗？我的手机好像只能给你们发信息，我昨晚试过给我的朋友发信息，但发不出去。”

Fang抬起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淡淡地回答：“嗯，可以啊，你把手机拿过来。”

“在楼上，我去拿。”男孩子站起身，目光扫过Fang敞开的领子下白皙的胸口，一小片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是吻痕……吧？他抿了抿唇，转身上楼了。

加上了Fang的联系方式后，男孩子试着发了一条信息，果然这下子消息就能发出去了。Fang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瞄了一眼，没回。

男孩子也不在意他回不回，他有些好奇地点开了Fang的头像，对方的头像是他和Tan的合照，看着很亲密的样子，男孩子在心里腹诽，这一看就不像是Fang会设置的。

“你的头像是你设置的？”他不经意般问道。

Fang头也没抬，摇摇头：“Tan设的头像。”

“大概也猜到了，你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照片当头像。”

Fang听着这话，实在是很好奇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呃……就只是觉得你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而已。你们很恩爱啊。”

怎么感觉这话酸溜溜的，Fang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纳闷地看向面前的人：“嗯，还行，在一起挺多年了。他很爱我。”

“他到底喜欢你什么？”男孩子的语气听起来嫌弃得很，Fang挑了挑眉。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问他自己的话，他估计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Fang。男孩子翻了个白眼，像是才想起来Tan不在家里一样：“对了，他去哪了？”

“上课去了，他早上有课。”

提到这个，男孩子立刻变得好奇起来：“他学的是什么专业？”

“工程。”

“真的？我这么厉害？”

Fang顿了顿，感觉有点好笑：“你信自己以后可以学工程为什么不信我以后是你男朋友？”

“我没想过这个。”男孩子移开目光，Fang正要说些什么，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HiaFang——诶HiaTan你也在啊！”一个男人从院子里跑了进来，Fang和身边的男孩都抬头望去，Fang淡淡地应了一句：“Toey，怎么了？”

“P’Q又欺负我。”Toey看起来闷闷不乐的，Q紧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谁欺负你了！你为什么每次都来找Fang和Tan告状，我才是你男朋友！”

男孩子感觉要石化了。他的目光在Q和Toey之间来回扫视几圈，Q看见他的瞬间还很疑惑：“AiTan，你下课了？”

“Tan”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Fang正打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院子里却又响起了一阵车声。紧接着，另一个男声伴随着“亲爱的”的叫喊声传进了在场这么多人的耳朵里。

Fang叹了口气站起身，果然他就知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Tan从门外走进来，和站在门口的邻居们面面相觑。

Q首先反应过来：“等等，Tan？那他是……”

他看向站在沙发边上窘迫的男孩子，Fang摇摇头：“他也是Tan。”

“什么？！”

*

男孩子沉默着坐在Fang的左手边，当然，Fang的右手边是Tan。Q和Toey听完了这一个匪夷所思的“穿越”过程，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所以说……你现在刚认识Khaofang？”Q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孩。

男孩子点点头，Q又扫了一眼那个紧握着Fang的手的人：“你应该没有在小孩子面前讲些什么不该说的吧？别把他吓着了。”

Tan耸了耸肩：“我只说了这是我老婆，能把他吓成什么样？而且他不是小孩子了，他马上就成年了，这都是他要经历的。”

“别让Peem他们知道了。”Q感觉现在应该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总之出了这个门他们就都要当做不知道有过这件事。

“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知道了那还得了？”

Toey打量着这两个“Tan”，问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他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吗？”

这个……Fang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一起出门的话肯定会吓到人吧，毕竟双胞胎就算是长得很像也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完全就是同一个人。更何况，认识Tan的人都知道，他哥哥比他还要大几岁。

“反正不可能让他们一起出门……”Fang为难地说。

Tan瞥了一眼旁边的男孩子：“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吧，缺什么我给他买就好。”

“对了，”说到这个，男孩子看了一眼身上有一些宽松的衣服，“我想买两件新的衣服，这个……有点大。”

他现在才十七岁，按理说骨骼还没有完全停止生长，其实Fang昨天就注意到了，他比Tan还要稍稍矮一些。

Tan正想说些什么，Fang已经先一步按住他，转头对男孩说：“晚点我带你去买。”

告别了Q和Toey之后，简单吃过饭，Fang就准备带着男孩出门了。但在出门前，他抬眼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在生闷气的人，低声对男孩子说了句在客厅等会儿，拉着人进了房间。

“生什么气？”

Tan埋在他的颈窝处：“我去买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你带他去买。”

Fang笑了一声：“你连自己的醋都吃？”

“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了。”他抬起头来，嘟着嘴抱怨。

Fang抬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反正我只喜欢你一个。”

原本只是简单的触碰，但Fang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Tan抱在怀里，含住他的唇轻轻吻着。Fang顿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后背回吻他。

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的，毕竟还有一个“Tan”在等着他出门呢。Fang微微松开他，手指抵在对方的唇上，阻止了Tan再次亲他：“别闹了，我还要出门呢。”

“让他等着。”

“唔……”

*

男孩子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他也不知道Fang和Tan上楼干嘛去了，总之Fang下楼已经是快十分钟之后的事了。对方的唇红红的，男孩子越看越觉得应该是肿了。

“你没事吧？”虽然并不是很情愿，但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他还是礼貌地关心了一下Fang的状况。

Fang有些不解：“嗯？”

男孩子指了指自己的唇。Fang咳嗽一声：“没事，走吧，我带你出去。”

“开车出去吗？”

“嗯，开他的车。”Fang随手从玄关的柜子处摸出Tan那辆宝马车的钥匙，转头告诉站在他身后的人：“上车，那辆黑色的。”

男孩的目光在并排停着的另一辆车上流连几秒，接着才拉开车门。Fang注意到了，感觉有点好笑：“喜欢那辆车？”

“没，看它好看就多看了两眼。”

Fang没揭穿男孩子的那点心思，笑着发动引擎：“那是我的车。”

“我……呃，他给你买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Fang摇摇头。

“哦。”男孩子又不说话了。

Fang开着车驶出车库，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看的男孩，抿了抿唇又问：“你好像很好奇现在的事？”

“有点，好吧，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你们在谈恋爱。”

“我们在谈恋爱，这件事让你这么惊讶吗？”

“倒不是惊讶，我只是好奇，”男孩说话间顿了顿，他不确定这么问会不会有点冒犯，“我能问吗？他喜欢你什么？”

Fang打了个转向灯转弯，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个……可能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

前面是红灯，Fang踩了刹车，车里安静得很，男孩子也没说话，好像在等他回答。Fang不知道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想如果他回答了，坐在他身边的人的未来会不会因为他而改变？

如果直接说出他对他的喜欢，恐怕会吓到旁边的人吧。

“……他对我很好。”纠结了很久，Fang还是挑了个听起来应该不会太影响未来走向的答案。

男孩子皱眉：“就这样？”

“就这样。”

“真神奇，你居然会是那种因为别人对你好就喜欢上他的人。”男孩子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窗外。

Fang没反驳，其实他一直都很好奇在他们在那条巷子里因为一场群架重逢之前Tan对他是什么看法。虽然那时候他们都互相看不惯，后来成为朋友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生的。

能和那时候的Tan像这样说说话好像也还不错。

车子驶入一个高级商场的停车场，Fang让男孩子自己挑喜欢的衣服，也没太限制他。Tan的衣品一直都还不错，男孩子走进一家男装店，挑休闲服的时候Fang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运动服上，思考要不要给他买一套。

不过Tan不怎么穿运动服，穿得最多的还是足球衫。而且家里也有好几件足球衫了，Fang摇摇头，放弃了给Tan买一套运动服的想法。

男孩子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Fang坐在门外等了没多久，他就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出来了。

“怎么样？”男孩问。

Fang盯着他身上的衣服，没回答。男孩子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好看，你喜欢这套？”

“穿着还不错。”

“那就要这套吧。”

他让店员把衣服包起来，从包里翻银行卡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又看到那几件运动服，旁边也有几件足球衫。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人，问：“你有足球衫吗？”

“嗯？”男孩子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只有一件。”

“你喜欢哪件？”Fang指着那一排足球衫。

“呃……这件吧。”男孩子挑了一件，Fang转身告诉店员：“那件也一起包起来吧，谢谢。”

提着一个袋子出了店门，男孩伸手从Fang手里接过那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袋子，犹豫了半天才问出口：“为什么给我买足球衫？”

“你不是喜欢踢足球吗？”Fang随口回答道，“多一件足球衫不是挺好的。”

听起来挺合理的，男孩子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跟着人上了自动扶梯。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Fang忽然又说：“当礼物吧。”

“什么礼物？”

“未来的……Khaofang，送你的礼物。”他垂下头，微长的头发稍稍遮住他的侧脸。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男孩有些疑惑。他看向手里的购物袋，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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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和Fang最近都很忙，尤其是Fang。高中生也不懂是不是学建筑的都这样，因为Fang看起来好像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每天早上他起床下楼，Fang都在客厅不知道捣鼓什么，对方说那叫“模型”。

他听不懂，不过他偶尔会帮Fang削削木条之类的，然后等Tan回来，他就会被Tan赶到一边。

但是……该说不说，他有点吃腻意大利面了。

不可否认的是意大利面是他最爱吃的食物，Fang会做意大利面这件事确实让他感到很惊讶。但在连着几天都吃意大利面之后，他看着面前的意大利面，发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又是意大利面？”

Tan不在家，家里只有他和Fang吃饭，不过男孩子不知道的是，Fang只会做意大利面。

“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Fang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最近因为作业变得特别烦躁，不过由于Tan已经习惯了，Fang这种嘴上生气的行为在他眼里就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也是男孩子不知道的事。他以为Fang真生气了，抿了抿嘴，只好乖乖埋头吃饭。

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依然不知道回去的方法之外，一切好像都很顺利，甚至和Fang相处久了之后，他感觉对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过其实他应该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只是被挑衅了之后又被打了所以才觉得烦躁而已吧。Fang其实是个挺受欢迎的人的，男孩子在上场之前就听见球队里那些家伙们谈论对手高中的啦啦队队长，说他有多么帅气，家里多么富得流油，多少女孩排着队希望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男孩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心想那群人应该想不到Fang最后会喜欢男人。

应该更想不到……他们两个会成为恋人。

吃过饭之后男孩子很自觉地揽下了洗碗收拾桌子的活，毕竟他也不能白吃人家做的东西。

Fang的头发最近长长了点，但他也懒得去剪，Tan就给他买了个皮筋。现在他正拿着咬着皮筋撩起发尾的头发，紧接着熟练地在后面随意地将头发扎起来，低头看着面前的模型。

他的模型差一点就要完成了，第一次交上去之后又被教授打回来修改，修改过一次之后教授又说不太行，好不容易改好了，终于到了最后制作成品的环节。他现在就跟火药桶没什么区别，一点就炸，男孩子头一次见识到了睡眠不足的人的可怕，恐怕现在只有Tan能靠近他。

每天待在家里也很无聊，他现在有事没事就跑到隔壁去和那只被暂时寄养在隔壁的胖兔子讲话，虽然兔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好无聊啊。男孩子蹲在草地上看着面前正在吃菜的Khaopad，心想，好想踢足球啊。

Fang给他买的足球衫他就只是试穿了一下，然后就好好地放进了袋子里。主要是他也没有机会可以踢球，出门是不可能的，再说他现在在这里认识的人连一支队伍都凑不齐，更别说凑齐一场足球赛了。

总不能他在草地上和这只胖兔子踢足球吧！

男孩子眼珠一转，好像还真的行。踢足球不行，运动一下还是可以的。他拍了拍兔子的身子：“我们来赛跑怎么样？”

Khaopad嘎吱嘎吱吃菜，懒得理他。不过它还是被男孩子抱起来，从隔壁抱回了另一个院子里。

男孩子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吸引兔子的注意力。没菜可以继续吃的兔子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站起来，跑到他脚边蹭了蹭。

Khaopad什么都好，就是懒。男孩子一边试图诱惑它跑起来，一边吐槽：“为什么你这么懒？就是因为你不运动，才会这么胖的。”

他不知道Khaopad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因为它突然就在院子里奔跑起来。

它跑得实在太快，男孩子只能跟在它身后，在看见它跑出车库的时候他眉头一跳，喊着“Khaopad”就冲出了门外。

Fang抬起头来，他皱了皱眉，穿上拖鞋快步往门外走去。好在男孩子已经抓住了往外跑的Khaopad，现在正蹲在对面的马路边上，Fang松了口气：“你们在干什么？”

男孩子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在和它玩，但是它跑出来了。”

Khaopad在他怀里挣扎着，Fang本来打算走过去让男孩子把Khaopad给他抱的，但是……

他望着面前的马路，抿了抿唇。Tan不让他在Tan不在的时候过马路，他也无法一个人过马路。但看对面的男孩子明显不是很能控制住Khaopad，Fang犹豫着，看了看马路两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现在没车，所以……

男孩子总算控制住怀里乱动的兔子，站起身打算回房子里。他一站起来就看见Fang正在马路边上站着，并且犹豫着往前走，余光看见一辆车往这边驶来，他连忙喊了一声：“Khaofang！”

Fang吓了一跳，收回脚，车子在他面前飞速驶过。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到另一声熟悉的喊声：“Fang！”

Tan飞快跑到他身边将他拉上人行道：“你站在马路边上干什么？有车撞到你怎么办？”

“我……没事。”Fang摆了摆手，男孩子已经抱着Khaopad从马路对面跑回来了。

Tan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紧皱着眉。Fang将Khaopad从他怀里抱起来，低声道：“进去吧，别被人看见了。”

他进了门，男孩子本来想跟着他进去的，却被Tan喊住了。

他不解地回头，Tan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他不会过马路，”Tan瞥了一眼马路上飞驰过的车，看样子刚才Fang是打算过马路去找他们，“下次不要让他一个人过马路，很危险。”

他说完这句话就进了家门，男孩子盯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

Khaopad正在窝里安静地待着，Fang把Khaopad抱回来之后又回到沙发上继续给模型收尾。男孩子看了他一眼，想到刚刚那辆车就后怕，还好Fang没出什么事，不然Tan可能会把他打得回不去原来的时空。

“我不知道你不会过马路。”男孩子坐到Fang身边，语气听上去有些愧疚。

Fang摇摇头：“没事，是我自己想过马路。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男孩子刚想说些什么，Fang就被Tan叫走了。男孩子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Fang一走进厨房，腰间就被人环住了。Tan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他不说话，Fang就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任由他抱着。

不过厨房里没有空调，两个大男人这么抱着也挺热的。Fang实在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手，好热。”

Tan没放开他，闷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的话不要过马路吗？”

“刚刚没车。”Fang顿了顿，还是没把他差点被车撞到的事告诉Tan。

“万一有车怎么办？”

“知道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嗯？”

Tan这才放开他，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很乐意的样子。Fang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我答应你下次不会了。你去帮我把模型拿到房间里，嗯？”

“不要。”

“Tan。”

“……知道了。”

他撇了撇嘴，走到沙发边上小心地将Fang做好的模型搬起来。他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装死的高中生，想了想还是说：“我太担心他了，要是我语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他也没管沙发上的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转身上了楼。

男孩子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收到自己的道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呆愣了几秒，看到Fang还在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于是走进去问：“你在做什么？”

Fang正往冰箱里塞东西：“把他买的打抛饭放进冰箱。”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正在慢慢靠近，把Tan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后随手关上冰箱，一转身看到身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

男孩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的时候双方都瞪大了眼，后背撞在冰箱门上传来的疼痛感让Fang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推开他，万一让Tan看到就不好了。虽然站在他面前的人……也是Tan。

现在抬手擦嘴好像怪怪的，但不擦好像更奇怪。Fang只能站在冰箱前和男孩子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Fang在状况外了，这个情况是男孩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想他活了十七年还没亲过男人，现在他一亲就是别人的男朋友！哎，好像也不对，按理说其实这应该是他未来的男朋友，但是……

但怎么想都很奇怪啊！他退后两步，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Tan进了厨房，看见他俩都站在冰箱前不动，有些疑惑。

Fang转身打开冰箱门：“你要什么来着……可乐是吧？给。”

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递给面前还怔愣着的男孩，男孩子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啊，呃，谢谢。我……我先回房间了。”

他匆匆从厨房走了出去，Tan盯着他仓皇逃脱的背影，片刻后收回目光看向Fang：“都放进冰箱了？”

“嗯，放进去了。”Fang低下头没看他，简单回答了一句就走了出去。Tan皱了皱眉，不过什么也没说。

*

晚上吃饭的时候Tan明显感觉Fang好像有点不开心。

不，不能说不开心，但他看起来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Tan一直在等他说出口，对方却一直没说，连饭都没吃几口。

他的目光落在坐在他们两个之间的男孩子身上，对方看起来却比Fang要像个没事人一样。Tan皱了皱眉，原本想问问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但考虑一下之后Tan决定还是后面再单独问Fang好了。

吃完饭之后男孩子就回房间了，本来想帮忙洗碗的他被Tan赶上了楼。

厨房里只剩下Tan和Fang两个人，Fang正站在水槽前洗碗，Tan拿了抹布出去把餐桌擦了一遍，再回来时发现Fang正望着水槽发呆，水龙头还开着，水流不断地流下，逐渐没过盘子。

Tan对Fang这个状态感觉无比担忧，他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但Fang却不肯说。

“Fang。”

“Khaofang。”

站在水槽前盯着水流的人终于回过神来，Tan走过去关掉水龙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你怎么了？”

“我没事。”

显然他没有要坦白的意思，Tan根本就不信他说的“没事”。

“亲爱的。”他柔声道。

“你知道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对吧？”Tan伸手拉住Fang的手，尽管他的手上还因为刚刚洗过碗而有些湿滑。

Fang“嗯”了一声，却不敢抬起头看他。

“我说过，我想成为你的家人，也想成为你的安全港湾。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嗯？”

“我……我真的没事，不要多想。我只是在想我的作业而已，还有我好几天没睡觉了，很困。”

“真的吗？”

“嗯。”

“那等会儿就去洗澡睡觉吧，嗯？”

Fang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Tan还是捏了捏他的指节，轻声说：“我想成为你的依靠……Fang。”

Fang抬起头，面前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多年来如一日，从来没有改变过。Tan把他拉进怀里，轻轻环住他的腰。

是熟悉的温度和力度，Fang没有动作，身体却在爱人的怀抱里放松下来。

“我想让你开心。”抱着他的人低声道。

Fang摇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那……我想让你只想着我，不要想其他人。”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Tan的指尖抚过Fang的嘴角：“笑了呐。”

Fang看着面前的人近在咫尺的脸，当对方呼吸的气息逐渐靠近，几乎和他交织在一起时，他闭上了眼睛。

轻柔的触感和动作，他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抬起垂在身旁的双臂，轻轻搂住对方的腰。

片刻后，他轻轻靠在爱人的肩膀上，低声道：“Tan。”

“……我爱你。”

Fang向来都是很少说这样的话的，但今天他格外地想要对Tan说。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好的词汇了。

“我也爱你。”Tan说。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隔着厨房透明的门，不远处有一个人已经盯着他们俩看了有一会儿了。男孩子抿了抿唇，转身进了浴室。

*

男孩子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下柔软的被褥和房间凉爽的空调让他有点昏昏欲睡。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刚才打算去洗澡的时候经过厨房看见的一幕，说实话他一直不相信Fang是个会服软的人，或者说Fang不会是这样有意识地依赖别人的人。

毕竟自从他认识Fang以来，他就一直是一个尽责的哥哥的形象。而且他的脾气也很暴躁，和Fang打过一架之后，他也从朋友那里听过不少有关Fang和Phum的传言。

但很显然这个时空的Fang和他认识的Fang不一样，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交往了很久，Fang的脾气似乎比高中要好了。虽然偶尔也会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不过未来的自己好像也会无条件地受着。

他又想到在冰箱前那个意外的吻，直到现在他还能记起那柔软的触感，他忍不住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那个吻的味道。

不对，那不算吻，那只是个意外，只是刚好嘴唇和嘴唇触碰而已。但不知为何，这样简单的触碰好像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吻都更加让他头晕。

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如何喜欢上Khaofang的，但似乎现在他对这个“Khaofang”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奇怪的感觉和他对以前交过的那些女朋友一样吗？男孩子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一样的话，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告诉他，现在这个Khaofang，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他们很相爱。

他至今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他到这里来就只是老天为了让他看看他以后的生活？可为什么呢？

还是说，其实老天是想告诉他，他以后会喜欢Khaofang，让他最好还是对他好点？

那他喜欢Khaofang吗？

男孩子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青涩的、因殴打而留下青紫的脸，他现在还记得对方当时怒视着他的眼神。他的目光落到衣柜旁边那个昂贵的袋子上，那里面露出足球衫的一角，然后终于有些挫败地承认。

他好像……

喜欢Khaofang。

Chapter Text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一天里被盯了好几次，Fang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子。

被抓包的男孩子尴尬地移开目光：“没、没什么……”

现在处于学校放假期间，Tan和Fang都没事干，每天待在家里。男孩子自从意识到自己好像对Fang有不一样的心思之后就会下意识地盯着Fang看，但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Tan的时候都会十分心虚。

心虚什么！那可是未来的我！男孩子在心里叫嚣着。

Tan察觉到他的异常，挑眉：“别盯着我老婆了。”

男孩子翻了个白眼：“你对每个人不小心看了一眼你老婆的人都会说一样的话吗？”

“当然不会，因为他们是不小心的。”Tan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补充道，“但是你的话，我不好说，毕竟我最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了。”

男孩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瘫倒在沙发上转移话题：“我好无聊啊，我想出门。”

“你想去哪？”Tan顿了顿，“呃……我可以陪你去。”

Fang心说让这两个人同时出门是要吓死谁，缓缓开口：“我陪你去吧，你想去哪？”

他话音刚落，坐在身边的和坐在对面的人都齐刷刷转头看他，并且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声音。

“你要陪我？”

“你干嘛陪他？”

Fang：“……”

他看看Tan又看看那张稍显稚嫩些的面容，最后妥协道：“我陪你们两个一起出去总可以了吧。”

*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去的，最后决定去暹罗。临出门前Fang给男孩子拿了个口罩，这样就算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别人也能以为Tan只是他哥哥，不至于让这两个人吓到别人。

暹罗人很多，Fang担心男孩子会走丢，千叮万嘱让他紧跟着。

“他已经十七岁了，”Tan皱眉，“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走丢。”

这说得倒没错，男孩子难得附和了一次Tan：“我不会走丢的。”

“好吧。”Fang懒得和他们俩争论这个问题，“现在还早，呃……先去看个电影？”

“我们三个去看电影？”Tan提出质疑。

“我要看！”但男孩子却意外地兴奋，熟稔地拉过Fang的手臂，“我们去看电影吧。”

Tan抬手把男孩子的手从Fang的手臂上拉下来：“看电影可以……你别碰我老婆了！”

“碰一下都不行你也太霸道了吧？”

Fang被他俩吵得耳朵疼，转头就走。身后两个人连忙跟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他要去哪，Fang感觉自己和在幼儿园带孩子没什么区别，斥责道：“去买电影票。你们俩吃不吃爆米花？喝不喝饮料？只许你们回答我‘好’或‘不’。”

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一眼，Tan最后回答：“好。”

他和男孩子眼神交流了一下，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都怪你，惹他生气了”。男孩子毫不客气地对着未来的自己翻了个白眼，作势要打他。Tan警告性地扫了他一眼，还没张嘴说话，Fang就转过身来，看着这两个人挑了挑眉。

刚激起的“怒火”立刻灭了，直到后面进场，他们都没敢再说一句话，生怕Fang不高兴。

耳边终于清净了，Fang买了三张最近的电影票，又买了一桶大桶的爆米花和三杯可乐。Tan主动抱着爆米花，还空出一只手来拿了一杯可乐。剩下两杯可乐自然而然地落在男孩子手上，Fang手上总共就只有三张电影票。

买的好像是个恐怖片啊，Fang看了看电影票上的影片名，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弹出结果，他仔细看了简介，确实是个恐怖片没错。

他看了一眼抱着东西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人，忍着笑把电影票收起来了。

买的电影票是三个连着的座位，Tan当然是要坐Fang身边的，但男孩子也想坐在Fang旁边。Fang在他俩吵起来之前先一步坐在了中间，然后用眼神警告他们俩赶紧坐下：“坐不坐？”

Tan轻哼一声，抱着爆米花在Fang左手边坐下了。

为了方便他们三个拿爆米花吃，入座之后，爆米花就变成了Fang抱着。可能是年纪大了不太爱吃甜的东西，Tan吃了几口爆米花就没吃了，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荧幕，男孩子倒是吃得很开心。Fang本身对甜的东西也不太感兴趣，但看男孩子吃爆米花的样子，感觉很神奇。

虽然是恐怖片，但男孩子看起来不太怕。Fang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怕，因为Tan对恐怖片这种东西一直持中立态度，不过该怕他也是会怕的。

Fang看了看两边的人，心想最好不要一会儿他俩一起抱着他的手臂鬼叫。

很可惜人不祥的预感总是会灵验，Fang没有被大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女鬼吓到，反而被两边的人吓了个半死。

他顾得上哄其中一个就顾不上哄另一个，哄完Tan一转头发现男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Fang压低了声音问。

男孩子撇了撇嘴：“我要吃爆米花。”

他把爆米花递过去，男孩子这才安分下来。Fang叹了口气揉揉耳朵，果然发现买的是恐怖片的时候就应该转头回去问能不能换一部电影的。

他喝了口可乐，又伸手去拿爆米花。男孩子在黑暗中只看见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毫不犹豫地反手抓住。

Fang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

手心的温度隔着皮肤传来，男孩子得意地笑着。Tan没注意到他俩的动静，Fang却低声说：“放手。”

“不要。”男孩子摇摇头，“你在害怕吗？”

“怕什么？”

“怕他发现。”

这话说得好像他俩在偷情似的，Fang略微皱眉，但男孩子抓着他的手的力度很大，要么他就用力甩开，但这样的话爆米花可能会洒在地上，说不定会引起Tan的注意。

虽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就是了，Fang的心里不太舒服。他只好好言相劝：“放手，你这样抓着我不舒服。”

男孩子意外地听劝，听到他说不舒服的时候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果然吃软不吃硬，Fang抽出手甩了甩，Tan注意到了，问他：“手不舒服？”

“没事，刚刚撞了一下椅子。”Fang摇头。

后半场还算平静地结束了，散场的时候Tan拉过Fang的手，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才放开他。Fang低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Tan把他的手抓在手心：“我乐意。”

Fang懒得管他，任由他牵着，问跟在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男孩子：“想吃什么？”

“都可以。”男孩子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紧牵着的手。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了半天只好挪开视线。Tan和Fang走在他前面，男孩子没注意到在他移开视线的时候，Tan回头看了他一眼。

*

算起来在这里待了有几个月了，男孩子刷着手机收藏夹里的那些视频，每天看也会觉得很无聊。起初他非常想回到原来的地方，但现在……

他打开相册，里面有几张他和未来的自己、Fang的合照。

数量不多，照片里的Fang淡淡地笑着，男孩子放大了一张照片，手隔着屏幕轻轻触碰Fang的脸颊。

“还看呢？”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男孩子猛地抬起头，发现Tan正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盯着他。

他连忙把手机锁屏：“偷看别人很不礼貌。”

Tan挑眉：“是你自己没关门。”

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的高中生沉默了一阵，才问：“你有事找我？不盯着你老婆了？”

“算不上，”Tan把门关上，坐到他身边，“他今天有事回家了，看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所以来陪你聊聊天。”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回去？”男孩子深深皱眉。

Tan对后面的那个问题避而不谈：“你不好奇之后会发生什么吗？我是说，你和……Khaofang。”

提到这个，男孩子来了兴趣：“我们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怎么喜欢上他的？不对，你们怎么熟起来的？你们应该是朋友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Tan听得头都要晕了，只简单地回答：“我们在一起之前是朋友。”

“那你们怎么熟悉起来的？”男孩子追问道。

Tan回想起那个下午和那条小巷，对上男孩子期待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见义勇为救了Phum和Fang？不过他告诉面前的人的话，他会信吗？而且，告诉他了也没有什么用，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那个下午的日期了。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不告诉你。这是秘密，你迟早会知道的。”

“真没意思，我能不能回去都还是个问题呢。”男孩子失望地躺倒在床上，抱怨了一句。

Tan扫视了一圈干净的客房，目光落在衣柜旁的袋子上，袋子边上露出衣服的一角，Tan记忆中没见过这件衣服，奇道：“这件衣服怎么没见你穿过？”

男孩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啊，那件是足球衫。是……呃，Fang给我买的。”

Tan眯起眼睛，拖长了声音：“哦……”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子：“你喜欢他，对吧？”

男孩子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反驳：“谁喜欢……他……”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里也有些没底气。

Tan心想十七岁的自己可能还是有些脑子不清醒，他叹了口气：“我又不瞎，而且，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才是他男朋友吗？”

“我知道。”男孩子咕哝了一句，“我才不会喜欢有对象的人。”

Tan没揭穿他，只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吗？”

“我如果知道的话还会在这吗？”男孩子反问道。

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甚至在想会不会他回去之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也许他会被登记为失踪人口。想到这里，男孩子忍不住叹气，被Tan拍了一下脑袋：“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可是能考上工程系的，好歹也要学会推算吧。”

“嗷！不要打我，很疼。”男孩子抱怨道。

Tan看了看时间，估摸着Fang应该要到家了。他站起身，离开房间前深深地看了男孩子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有，喜欢他的话……那你就赶紧找到回去的方法，然后把真正属于你的他追到手吧，别惦记我老婆了。”

重点其实是最后吧！男孩子看着关上的房门，还是忍住了冲出去质问的冲动。

回去的方法……他看过一些穿越小说，据说在回去之前重新经历一次来之前做的事就能回去。但问题在于，他来之前是为了躲闯红灯的车撞到墙的，现在他要去哪里找一辆车闯红灯？

总不能他自己开着车闯红灯吧，他也不会啊。

男孩子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听天由命。

*

一大清早男孩子就发现这栋两层的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出奇。

Fang不在家，这没什么，但是居然连Tan也不在。桌子上留了早饭，还有纸条，告诉他他们今天会很晚回家，午饭和晚饭都在冰箱里，可以自己热了吃。

这很不正常，不过他也没有给他们发信息抱怨什么，只是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天。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Tan和Fang都还没回家。男孩子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正打算转身离开客厅，灯却忽然灭了。

停电了？男孩子有些纳闷，心想要不给他们俩发个信息问问。

他刚掏出手机，眼前却忽然亮起一片。他猛地抬头，看见Fang端着一个蛋糕站在他面前，上面的蜡烛正在缓慢燃烧着。

Tan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生日快乐。”

男孩子怔愣了一瞬，他都忘记今天其实是他生日了。摇曳的火光中又有两个人影出现，给他带上了生日的装饰帽子。男孩子辨别了一下，是住在他们隔壁的Q和……他的男朋友。

Fang见他还在发呆，问：“怎么？不打算许愿吹蜡烛？”

“啊……我忘了。”男孩子连忙举起手作祈祷状，在心里许下愿望。

顷刻后他睁开眼将蜡烛吹灭，客厅的灯这才被打开。Fang把手里端着的蛋糕放到一边的餐桌上，Tan趁这个时候问他：“许了什么愿？”

男孩子摇头：“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Tan顿了顿，Q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搭着Tan的手臂，看看身边的男孩子，又看看Tan，感慨道：“我这辈子没想过会给你过两次十八岁生日。”

Tan回道：“我这辈子也没想过会自己给我自己过十八岁生日。”

Toey在一边切蛋糕，闻言插嘴：“Toey也没想过这辈子能给HiaTan过十八岁生日。”

Fang低笑一声，Tan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Fang把切好的一块蛋糕递给男孩子，“就是突然想到，我好像没有给你过过十八岁的生日。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这话不只是对面前的人说的，也是对Tan说的。Tan伸手搂住他的腰：“不重要，反正以后每一年的生日你都陪我过了。”

“呕。”Q立即对此做出了反应，被Tan踢了一脚之后闪身跑到Toey身边。

Tan咳嗽一声，把正题拉回来：“我没想到你能在这里待那么久，我不能让Peem、Chain和Pun知道你在这，不好意思。所以……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只能让Q和我们陪你一起过了，没特意布置什么，很简陋。”

男孩子摇摇头，他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给他过生日。但他突然想到什么：“那今天也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谢谢，”Tan笑了，“其实我今天已经过过了。”

“没准备礼物，想要什么礼物的话，回头再给你买吧。”Fang看了一眼面前的蛋糕，“时间匆忙，今天只准备了蛋糕。”

Toey适时补充：“但蛋糕是我们今天一起去挑的。”

男孩子笑开来，他舀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是他喜欢吃的内陷和口味。Q出去了一下，这会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酒。

“过生日这种好日子，不喝酒是不是不合适？”

Tan瞥了男孩子一眼：“能喝酒吧？”

“能，”男孩子点头，“但不能喝太多。”

“小孩子就不应该喝太多酒。”Tan给他拿了个酒杯，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给他倒了小半杯酒。

他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和上了大学之后练出来的没得比。几杯酒下肚他就有些晕晕乎乎的，Fang见他隐隐有要喝醉的意思，说带他回客房睡。

“你能扶得动吗？”Tan指着趴在餐桌上的男孩子，喝醉了的人没什么意识，身体基本上用不上力。

Fang拍了拍他：“能，回个房间应该没问题的。”

他把男孩子的手臂拉起来搭在肩上，男孩子的体重全压在他身上，Fang踉跄了一下，Tan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和你一起带他上去吧。”

Fang没拒绝，两个人架着男孩子往楼上走。

说起来这是Fang第一次看见“Tan”喝醉，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第一次看你喝醉。”

Tan吐槽道：“真是丢脸。”

但他还是把男孩子的手臂往上拉了拉，好让人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把人送回客房，男孩子已经有些要睡着了。Tan直接把人丢在了床上，也没管他是个什么姿势，被Fang斥责了一通。

让他半个身子都挂在床外边当然是不行的，Fang伸手把男孩子的腿往床上挪，又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Khaofang……”要睡着了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眯着眼喊Fang。

“嗯？”

男孩子伸手抓住Fang的手，低声道：“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Fang僵住了，不过男孩子说完这句话就又闭上眼睡过去了。片刻后Fang才把自己的手从男孩子的手里抽出来，转身就对上Tan的视线。对方抱着手靠在门上，没有对刚刚的情景发表任何看法。

Tan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着了？”

“应该睡着了。”

Tan伸出手：“那我们回房间吧。”

“嗯。”Fang牵住他的手，在离开房间前还是轻声说，“晚安。”

虽然他觉得男孩子应该已经睡着了，根本听不见这句晚安，但他还是说了。Tan把门关上，床上的人在睡梦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

Tan是被手机疯狂震动的声音吵醒的。

他咕哝了一声，伸长了手臂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之后发现震动的来源是Line的群聊。

Peem：Tan起床了没啊？该不会他要迟到了吧？

Chain：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Q：@Tan@Tan@Tan怎么你还不来？

Pun：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要不去他家里找他？

Tan看到这一串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今天有什么他要做但他自己却忘了的事，第二反应是怎么他朋友们可以给他发信息了？

他这才猛地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这个房间的装潢非常眼熟，就像……他自己的房间！他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Tan连忙检查了书包，书包里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甚至还多了一样。

他从包里掏出那件足球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群聊的信息还在继续，手机铃声再次响起，Tan接起电话，听见Peem压抑着的声音：“AiTan，你死哪去了？”

虽然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他下意识回答：“呃……我刚醒……不好意思啊，晚点到。呃，你再把地址发我一遍。”

Peem在电话里痛骂了他一通，但还是把地址发给了他。Tan把那件足球衫挂进衣柜里，然后匆匆去洗漱，赶往和朋友们的约定地点。

在路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虽然他在另一个时空待了好几个月，回来之后却只过了一天。朋友们站在商场门口等他，靠近之后Peem奇道：“咦？你的伤好了？”

“啊，是吗？没注意。”Tan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其他几个人也才发现他上周的摔伤今天忽然就都好了。

“怎么这么奇怪？”Q咕哝了一句，但他也没多在意，“算了，走吧，今天我绝对要拿下电玩城……”

几个人说着话往前走，Tan打开Line的联系人列表，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带有他和Fang的合照的头像，甚至连他手机里的合照也一起消失了。

唯一没有消失的是那件足球衫，Tan叹了口气，抬头恰好看见那家服装店就在眼前，不由得停下脚步。

前面叽叽喳喳的几个人回头看见他站在别人店门前发呆，疑惑道：“Tan，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来了。”他回过神来，小跑几步跟着朋友们上了扶梯。

*

Tan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回到这个时空的日子。

他偶尔会看着衣柜里那件足球衫发呆，然后又把衣柜关上，心里空落落的。

除此之外，他有时候也会听见关于Fang和Phum的消息，不过因为他们不在一个学校，Tan几乎没有见过Fang。

然而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Tan正在下课回家的路上，他拐过一个弯，听见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这附近是职校，这样的事情也经常会有。Tan估摸着可能是那些职校的学生在打架，他原本没打算插手的，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惊呼：“Fang！”

Fang？Khaofang？熟悉的名字让他忍不住走过去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因为Tan看见Fang和Phum正被好几个职校的学生围着，看样子被打得很惨。

Tan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职校的几个学生吓了一跳，Tan用木棒打在好几个人的身上，由于Tan手上有木棒，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和Tan对峙着。

“你们赶紧走。”Tan转头告诉身后的两个高中生，手上还举着木棒威胁那几个职校的学生，“有本事来啊！”

Phum和Fang对视一眼，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准备撒腿就跑。

但他们当然不可能把Tan一个人扔在这里和这群职校的学生打架，Fang趁乱抓住Tan的手，跟着Phum的步伐跑出了小巷，职校的学生紧跟其后。

“这里，进去！”Phum冲进不知道谁家的后院，躲在老旧的墙壁后。Tan和Fang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靠在墙上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一阵脚步声经过又逐渐远去，Tan心想那群人应该走了，这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他刚转头就对上了Fang的视线，许久没见的更为青涩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Tan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低头才发现他们的手还牵着。

Tan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他赶紧松开手，喘着粗气，有些不敢看Fang的眼睛。

他应该说什么？如果说他喜欢他的话，Fang会被吓到吧？但是……他的视线落到Fang的嘴唇上，虽然嘴角有些破了，不过……

他很想亲他。

这样的想法涌现在脑海，Tan摇了摇头，赶紧站起身：“他们走了。”

“你干嘛来救我们？”Phum问。

好问题，真是会问啊。Tan在心里无声呐喊，因为我喜欢你哥！当然这话他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他只好说：“我看到你们被围殴，我看不惯而已。”

他说完就打算走，却又被Phum叫住：“你不处理一下伤口？”

Tan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Fang，顿了顿。

最后的结果是，他和Phum一起坐在不知道谁家店铺的门前，Fang一脸无奈地给他俩上药。他们回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Tan和他们在十字路口告别，但在红灯倒数十秒开始时，Tan忽然开口喊住了Fang。

“Khaofang。”

红灯倒数九秒。

“我们……能做朋友吗？”

红灯倒数七秒。

Tan的心跳现在就和旁边不停响的计时器一个频率，Fang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许是在思考。

红灯倒数两秒。

Tan心想可能还是太突然了，毕竟在Fang现有的记忆里他们上次见面还在打架呢。

“好啊。”

绿灯亮起，Fang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微笑。

这是Fang第一次对Tan露出笑容，Tan抿了抿唇，红着耳根说：“那……下次见。”

“下次见。”

Tan大步跨过斑马线，他回过头，看见Fang已经转身和Phum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了。

夕阳落山，淡淡的霞光落在那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的背影上，Tan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拐过一个街角，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Khaofang，我们……能做朋友吗？

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Khaofang，我能追你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