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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劫难》
清晨的广合源街以蛇血迎接日出,屠户急着开张又疏于清理,日日公开宰蛇。只见那屠夫一脚踩上蛇尾,趁蛇头慌乱,飞起一刀,蛇头滚落,蛇身像开了结的麻绳,很刺激地扭了一下,随后停止了。那蛇身被很随意地丢在手边的塑料盆里,不过半个时辰,尸身便垒起小山一样的高度。
敖丙看了背脊发凉,他本该坐在离这三条街有余的咖啡店里。谁知今天难得早起,难得采买东西,遇见这副景象真觉晦气万分。他看了眼旁边新雇来的帮佣,惊觉全世界要在这天与他为敌。原来不看不打紧,一看才发现那人长睫吊眼,浓眉深目,很标准的一中式帅哥,敖丙洋装虽然穿在身,心依然是很传统的祖宗审美,看了看这帮佣,上身只一件石青粗麻马褂,手臂从袖口破出,肌肉鼓囊,无一丝赘肉,胸膛起伏,隐约透出那蓬勃的肌肉线条来,下身铅白混棉束脚裤,一条墨色腰带系得齐整爽利,整个人肩宽腰窄,再看自己,虽穿着刚定制的西装,但被那宰蛇的屠户吓了一吓,手杖沾泥,西服裤脚处还皱了一皱,于是生起气来。敖丙剐了对面一眼,问:“新来的?叫什么?”一般人听见德家少爷问名字,高低恭敬惶恐地把身家全部抛出,但对面只是淡淡三字:“李云祥。”
好啊,李云祥,好啊。敖丙盯着那身体上上下下看,不光身材和脸蛋不错,性格还不卑不亢,似乎气焰上要压他一头。好在敖丙本龙身高八尺有余,形貌昳丽,此乃一胜;家财万贯,高门显贵,此乃二胜;他是龙,这男的不是,此乃三胜。于是小小的赢了,转念觉得和帮佣打擂台反倒自降身份,又烦躁起来。天热,对面的人不知这繁缛的心理活动,只是被突如其来的龙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李云祥想了想,开口道:“少爷,累了吧?去对面书局休息一下吧。”
这话一听,敖丙又不乐意了,意识到不光吓到的样子给人看出来,还被微妙地看不起了。行啊,让我休息是吧,那你这一天都不要有休息的机会了。
于是天幕的水青掺上姜黄,黄转赤红,红到尽头光泽褪去,变为深浓的黑,黑里破出一轮清月,李云祥才从那月影晃动下的货堆里出来,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衣服,脱下一拧,淌出一天的五颜六色。月色青如鸭卵,孵出那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惨淡,那是一层常人破不了的壳。“这狼狈样。”敖丙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他拿一支手杖不轻不重地敲李云祥小腿。
“少爷,这是最后一批了。”李云祥天生神力,搬一些重物不算太累,但被这小少爷的要求弄得着实恼火,只能耐着性子听遣,这会烦得厉害,见那敖丙坐在椅子上,领口大开,胸前满园春色要泼出来,被那手杖一敲更是火烧一般。“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你有事?”敖丙问。
李云祥道:“宰蛇,前堂店老板喊我帮忙。”
敖丙被这话刺激得一激灵,见对面人嘴角勾了勾,知道是故意的了。愈发恨得牙痒。看那赤裸的上半身,一身腱子肉毫无破绽,再往下看去,见裤子裆部布褶层层,浮出一巨物形状,于是拿了手杖,把人挤进巷子暗处,拿那手柄顶端抵着那块轻轻地蹭,“你还有什么事?嗯?”
听见李云祥“嘶”了一声,敖丙在心里暗笑,用了点力道,蹭得更加起劲,见李云祥忍得额头冒汗,干脆扔了手杖直接上手,先是用手背来回上下,让那阴茎磨到凹凸不平的掌骨,感受到那阴茎跳动,顺着往顶部探去,甲盖触到顶端的瞬间,手如鱼摆尾般轻盈一扫,转用手心裹住,李云祥闷着嗓子哼了几声,脖子青筋暴起,裤子里的东西硬得彻彻底底,几乎一团火焰从那布料里倾倒出来,敖丙隔着裤子上下缓缓撸动,见那火棍渐渐变大,布料却没有一点湿掉的意思,干脆覆身贴上去,伏在人耳边吐气:“不许走......陪我干点事,怎么样?”
敖丙本想让这人支楞着走回去,或者趁人不注意扒了裤子打一顿,谁知对面听了这话一下推开他,扭头就走。敖丙哪受得了这种柳下惠,火冒三丈:“你敢!给我过来!”见人没有回头的意思,喊道:“你给我回来!回来——”
“啪”的一声,一掌落在敖丙屁股上。此时的两人身份颠倒,处在地下某个暗室里的床上。李云祥带有薄茧的宽掌掌心温热,隔着敖丙裤子下了狠劲地揉捏,一下下捏得那屁股肉浪翻腾,敖丙挣扎起来,双手却被捆到背后,李云祥从后面压上来。敖丙整个人陷进软垫里,怕被被褥蒙到窒息,只能拼命仰头,于是扑面感到如火药引爆的热浪,脑后传来李云祥的声音。
“再动一下试试?”
敖丙脑内炸开,哆哆嗦嗦地开始流水,看人的时候忍住了,呼来喝去指使人搬东西的时候忍住了,拿手杖调戏别人的时候忍住了,这会是实在忍不住。
啪。又是一掌下来,室内寂静,手与屁股的碰撞声格外刺耳。灯光昏黄,照出床上人影,李云祥一只腿压住敖丙,俯下身,双手撑在敖丙两侧,见敖丙缩着脖子躲,腾出一只手,把身下人打理得仔细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敖丙气得连骂几声滚。李云祥闻言,拽着头发把人脑袋从被子里拎出来一点,喷出的气体吹开敖丙散乱的金发,露出一点红透了的耳朵。李云祥轻笑,压低声音,朝这耳朵缓缓吐气,道:“什么事?小少爷?”敖丙水流得更厉害了,又挣扎不得,默默等着那一掌落下来。谁知等了很久也没反应,于是扭身看去。
啪。那一掌当着他的面落下。要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臀肉弹动,似乎对那掌心恋恋不舍。敖丙惊呼出声,于是又一掌。又一掌。又一掌。
“给我停下!”敖丙喘着气,趁李云祥停手的间隙,拼了命地回头,面色赤红,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人看。
李云祥一愣,从人身上起来,不久后端来一杯水,把敖丙翻了个身,将人扶起来,一双手覆上敖丙的脸,拇指刮过敖丙的眉毛,绒绒的,长指顺着脸往下,鼻尖、嘴唇,一一抚摸过去,最后拍了拍敖丙的脸。
敖丙长得确实好看,是那种挠人心肺直痒痒的好看,眉眼间距稍宽,因而做什么表情都有点餍足的媚态,这会西装还穿在身上,领口开得很低,胸前被一很大的项链磨得发红,从那领口往下看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乳尖。李云祥倒吸一口气,这人对此毫无自觉,一弯腰,那乳尖就兔子般跳出来,在人眼前晃晃悠悠,还时不时往衣服上蹭一下。
“不要随便惹别人,小少爷。”李云祥坐在敖丙对面,两腿盘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叹了口气,道:“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不是,敖丙不乐意了,他是自愿去追这人,见人要进一个拐角,自愿扑进去的。
他自愿跑到这个地方,门口拿霓虹灯歪歪扭扭挂了个不起眼的招牌,铁门半掩,里面传出一阵暗香,来往的人皆暗色衣裙,或戴了宽大的帽子,遮住半边脸,或戴了眼镜、面具,当然也有赤裸裸的——字面意义上的赤裸,不着寸缕,跪趴在门口。来往的人似乎忙着自己的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男子闯进来,毫不惊讶。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门口接待的女士温柔礼貌。
敖丙一瞬间怀疑自己找了错地方。
“你是这么进来的?你说找一个脑后扎着冲天辫长得很蠢的男的进来的?”李云祥露出痛苦的神色,“你就这么被放进来的?”
“那不然呢?”看见李云祥痛苦,敖丙心情很好,就是没想到新来的帮佣这么有本事,在一个地下俱乐部里大有作为,一双秋色眼睛四处打量,这里竟然不是德家的产业。敖丙问:“你是怎么来的?”
“听说有个地方打人,挨打的不还手还有钱拿,就来了。”李云祥表情竟然显得很无辜,“本想着先看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结果刚见到经理,经理就异常激动,抓着我的手说‘先生您正是我们要找的人才啊!’”
这世界上的有钱人都是傻子吗。敖丙气得想翻个白眼,但看了看李云祥的外貌条件,把白眼又翻了回去,当然不是傻子——就像他,堂堂德三少爷,他的品味能有错吗?李云祥确实外貌条件出众且身份地位别有一番风味,硬生生打开了人才缺口。
“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李云祥觉得不该这样,平静下来,他这时已洗过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只是穿衣服时被找进门的敖丙强行拉开浴室的门,扭着又要贴上来,才怒火中烧把人摁着屁股打了一顿。
“打了我,还想让我走?你知道我是谁吗?”敖丙冷笑,觉得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了眼床上的一套衣服,还是马褂与束脚裤,道:“怎么还要穿那身?”
“客户需求。”李云祥道。
敖丙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世界上m的数量多到绝望。
“那少爷想怎么样。”李云祥虽长了一双丹凤眼,被长眉压住的时候有点凶相,但实在不是坏脾气的人,见敖丙不语,心想最好开个条件和平解决,如果不能,当然只能再想办法。
敖丙不做声,这地方的性质与服务内容他听前台讲过了,各种各样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需求,来这里寻找特殊的性服务,一种自愿的特殊关系。由于顾客的保密性极高,来这里的都是老顾客。敖丙看李云祥看得心猿意马,再往下看,对面人胯下的东西没有下去的意思,再看看自己。两个人、两只鸟,鸦雀无声到现在!简直荒唐得不像话。
“您不愿意开口的话,也可以做选择。”李云祥看敖丙那双透着欲望的眼睛,把一些想法咽进肚子里,上前将敖丙身上的束缚解开,道:“喝下这杯水我们可以继续,不喝的话,我送您到门口。”
敖丙看着眼前的男人,手已经可以活动了,要报仇完全可以趁现在动手,只是......他转着那双浅色的眼睛,只是他最近确实压力过重,为了哪吒的问题——据说哪吒最近又出现在了东海。开着一辆摩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想不起来了。公馆里管得紧,因为出门父亲打骂了他几次,敖丙虽然看着纨绔,实际被家里压得连喘息的机会也不多,最重要的是在日复一日的压抑里,他发现自己有一些受虐的癖好。
“你和多少人做过?”敖丙挑眉,“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东西。”实际是他感受到了危险,想找个借口说服自己。
“其实没有。”李云祥认真道,看着不像骗人的样子。“我今天第一天轮班。”
“没有?”敖丙感到不可置信,“没有?那你哪学来的这些?”
“我刚开始只负责安保工作,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李云祥没有攻击性的时候眼睛圆圆的,很纯良的一只中华田园犬。坏了,敖丙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他最喜欢中华田园犬。李云祥继续道:“只是待了一阵见得比较多......之前倒真没有做过这些,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前台。”
那就好办了,简直太好办了,只要瞒着父亲那边就行了。敖丙心花怒放,被绑了一会儿身体有点僵硬,于是思考时无意识地活动着肩颈。过了一会儿,敖丙伸出手,想拿那杯子。
李云祥止住他。
李云祥看着敖丙后脖颈时不时露出的一小块金属,感觉那金属的光泽朝他飞来,重重往人腹部打了一记,先前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欲望又翻涌回来。敖丙细眉长眼,眉毛末端微微下弯,眼角却上扬,两道钩子一样抓人眼球,蹙眉时往往牵带面部肌肉一起,泛起皱皱的一小块,李云祥的心脏跟着一起也皱了一小块,这很不对劲,敖丙一天中数次要将他点燃,挑逗着,想尽办法。李云祥的欲念含在嘴里,张口呼出滚烫的声音来。
“好——”李云祥喉结滚动,气场陡然变化,一双吊眼压着敖丙,为什么敖丙偏偏就愿意拿那杯水,李云祥道:“既然做出了选择——我会努力让你满意的,少爷。但即使这样,过程中有任何不舒服可以随时喊停,我们定个安全词,照理安全词该由你来指定,但是......”
“但是,敖丙少爷,我情况比较特殊,安全词由我定,你看可以吗?”
“为什么?”敖丙很少听见人喊他名字,被喊的那一刻,猛颤一下,整个人慢慢兴奋起来。
“其他的词,我可能会听不见。”李云祥还是上午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看得敖丙牙痒,李云祥说:“容易意识不到。”
敖丙心想行吧,反正他是龙,怎么样身体都经得起,何况金钱赋予他极大的安全感,他在东海这一块不可能有事。于是敖丙问安全词是什么。
“红莲。”
红莲,红莲,好耳熟的名字。敖丙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遂不去多想,他眼前有更要紧的事情:他下面洪水滔滔。见敖丙点头,李云祥靠近他,一手持着水杯,另一只手猛地掐上敖丙的脸,将他的下巴在手中捏了一阵,许久,长指撬进敖丙嘴里,两瓣薄唇被流出的口水浸得湿漉漉,敖丙忍不住要咬,李云祥看了他一眼,手指施了点力道,抵着那虎牙道:“不乖。”接着将那杯口撞上敖丙嘴,无视对方抽痛的声音,命令道:“喝完。”
敖丙被灌了一杯水,发现自己竟然没被呛到,放松里带了点不满。随后感到嘴里被塞了个东西,原来是一根骨形口塞。李云祥道:“今天先让你射到尿出来。”
“往下跪,少爷。”李云祥的手再一次覆上来,这一次是眼罩,湖绿桑蚕丝,凉凉仄仄,像一泊湖水涌进眼睛里。敖丙适合亮色,亮色能最大程度地激出他的浅冷的肤色,一个在黑暗海底生长起来的生物,因为强大而美丽地招摇过市,让人有驯服的欲望。被剥夺视线的感觉像回到了暗色的海洋深处,水压涌上来,胸腔内微微泛起窒息感。敖丙慢慢往下跪,被一声声“少爷”激得既羞耻又恼怒,李云祥是他家请来的下人,此刻让他跪趴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朝床边爬过去。敖丙在顺从中感到一些快乐,龙对自己的欲望太诚实了,诚实到可以为了发泄欲望铤而走险的地步。不过敖丙也向来不是乖乖听话的人,如果这人不能让他满意,他没打算让李云祥活着离开。此刻的他正兴奋地淌着水,呜咽着,胸前的项链打似秋千一般,头蹭到男人胯下的瞬间立刻快乐地将屁股扭动起来,和一只发情的狗没什么区别。金发柔软的线条流淌出脸的轮廓,一只手就能盖住的一张小脸,现在眉眼湖水被蒙住,嘴里被塞了骨头,只剩一个地方还能交给这个男人,敖丙拿鼻尖蹭那鼓起的地方。
“别做多余的动作。”李云祥站在床边,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记,不是太疼但足够爽利。李云祥把敖丙的脸摁在裆部,让小少爷的皮肤被粗布磨得通红,过了一会,把阴茎从裤子里放出来,挺立的阴茎一下弹到敖丙脸上,他拿敖丙的脸贴着自己的肉茎,感受那冰凉柔软的脸颊沾上自己阴茎的热度,舒爽地头皮发麻,长长吐出几口气,等敖丙撑着床的手开始发颤,将敖丙拽着头发拎起来。“裤子脱了。”他下令道,耐心等敖丙忍着羞耻把裤子脱完,等敖丙脱到内裤的时候上手一把扯下,那内裤已经完全湿透,扯下来的时候牵连出银丝,敖丙屁股像刚从水里出来。他让敖丙的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臀部完全贴在床上,这种坐法需要女性特有的腿部柔韧性才能完成,常人男性的骨盆结构几乎无法做到,李云祥看着敖丙上半身,还是那件很惹眼的西服,后颈的钢铁龙筋探出亮盈盈的蓝光来,强压内心涌出的施暴欲,他认识敖丙,从遇见的那刻开始就认出来了,只是他没有惹麻烦的意思,李云祥只是想过普通的寻常的生活。
他刚知道自己哪吒的身份没多久,还处在身份认同的混乱阶段,剥夺别人的生命是个很遥远的概念,他想起上午一具具的蛇尸,对屠户来说是日常,对蛇来说却是劫难。他想起敖丙看见宰蛇被吓到的眼神,心烦意乱起来。
李云祥叹口气,对敖丙道:“是你先来惹我的。”说罢,又带了点无奈地“啧”了一声,问:“为什么要来惹我啊?”
敖丙坐着,屁股把床单打湿一块,听不进李云祥这个问题。眼下他的身下的阴茎高翘,前端已经渗出液体,李云祥说敢自己碰的话今天都不要想着射出来,敖丙被这话刺激了一下,幻想着被操到神志不清求着射的样子,手僵了一下有摸上去的趋势,但李云祥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将阴茎放在敖丙的脸与手间,不许碰到口枷侧边的带子,让敖丙用脸给自己撸出来。他摁着敖丙的脑袋问:“之前不还是很会吗?”敖丙手捧阴茎拿脸摩挲着,滚烫的一根顺着脸颊肉,从嘴角到耳朵,来回地蹭,视线被剥夺,侧着脸鼻尖贴上去,只能闻到浓郁的男性生殖器的味道,李云祥身上洗浴用品的香味、皮肤上的油脂和汗液混在一起,在这之后还有微乎其微的火焰燃烧的气味,先是浓厚澎湃的酸刺感,后面还夹杂着近似松香油的甜甜的香气,那是火焰炙烤在肉上的香味,被这火焰烫一下是什么感受呢?敖丙迷迷糊糊地想着。龙的嗅觉比常人灵敏,因而嗅觉带来的记忆画面更加鲜明,几乎是在闻到汗味的一瞬间,敖丙想到李云祥白天大汗淋漓的样子,腹肌鼓动,双手被货物弄得太脏,只能耸肩蹭掉脸上的汗,敖丙在这一刻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给一个底下人摩擦肉棒。他身下的阴茎抖得厉害,隐约已有射精的趋势,李云祥的肉棒却没有发泄的样子,于是急得满头大汗。那口枷不是很紧,敖丙试了一下发现有活动的空间,急急忙忙把舌尖从骨头下挤出来一小点,探出舌尖去够。那舌尖终于吃到肉棒,味觉出现的那刻敖丙几乎要哭出来,敖丙舔了一小会儿,忍无可忍扯下口枷和眼罩,捧着肉棒要吸,李云祥揪住敖丙的头发,一对赤金的瞳孔扫过来。
“给我吃......给我吃。”敖丙哑着嗓子开始哭,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但现在他得不到李云祥的鸡巴。可李云祥的眼睛是这个颜色的吗?鎏金的满月悬在黑夜里,仿佛天幕骤然睁开的眼睛,目眦欲裂,紧盯敖丙三千年,那不公平的天道的眼睛。
李云祥挤进敖丙嘴里,口腔浅,只能吃进去小半根,被抵在咽喉时止不住地吞咽,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敖丙把鸡巴吃得津津有味,阴茎抵到敖丙的嘴唇的时候,嘴唇被掀起一小块,露出白色的牙齿,牙齿,碰到就死定了,死,庞大的,颤栗的快乐。敖丙被激得舌头根部一下下收缩,吸得李云祥手臂上凸起蚯蚓大小的经脉,李云祥摁住敖丙的脑袋抽动起来。阴茎整个进入咽喉,敖丙急促地呜呜乱叫,双手拍着李云祥大腿,涎水溅得到处都是,最后不顾一切地用手撸动身下的阴茎,大腿拼命夹紧,终于射了出来。
李云祥深深喘气,射在敖丙嘴里,敖丙咽了下去,吃不完的精液流了出来,滴落到床单上,敖丙想俯身去舔,但忍住了。李云祥看出了他的意思,但这会儿先不急,他要等着敖丙自己把身体交上来,遂长呼一口气,拍了拍少爷的小脸蛋,道:“还没完呢。”
敖丙膝下垫着软垫,双手被一束红绸捆起,以正跪的姿势吊在李云祥面前,乳粒高挺,左胸的乳头被夹了个乳夹,右胸的空着,是李云祥揉捏的时候发现敖丙的右胸更敏感,临时起意决定让敖丙主动开口求他。胸前的衬衫扣子开着,李云祥将敖丙剥得精光,偏偏还剩了最里一件靛青薄衫,灯彻底打开后,红蓝两色在他的身体上对比明显,角力侵占的地位。李云祥拿来几个锁精环,对比了下尺寸,准备套到敖丙身上。
敖丙觉得一天的时间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就往回倒流,相应的身份也颠倒,只是他是自愿的,李云祥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支配者,耐心、细致,最重要的是理解敖丙反抗的含义,知道那些大部分时候不过是调情的把戏,故意的反抗是为了更好的臣服。
“自己碰了就别想再射出来,和你说过的。”李云祥研究了一会儿,拿锁精环套在敖丙阴茎的根部,报复性地揉捏那两颗卵蛋,“我在做什么?”
敖丙呼吸急促,红绸紧紧攥在手里,没注意到那红绸似乎会动一般将他越缠越紧。
“在......绑上。”敖丙眨着眼睛,抖得更厉害了,睫毛随着喘气声颤动,紧束的特殊感觉增加了阴茎的充血量,锁精环能阻止阴茎的血液回流,使人得勃起更强硬。左胸乳夹锯齿状的下颌覆盖着橡胶护套,李云祥拧得并不紧,因而左胸传来很浅显的酥麻,代价是右胸从骨头深处泛起痒来,敖丙下意识地扭动身体,“右,右边。”敖丙将句子从牙缝间挤出来。
“为什么要绑?”李云祥忽略那个需求,左边的乳夹下面是链条,轻轻一扯就能让敖丙爽得下身淌水呼天抢地,但他没有,他确实脾气好,但不妨碍他决定把白天受的气讨回来。从前的阴茎环多由山羊的眼圈制成,靠羊的睫毛刺激敏感部位,这家据说提供的是很时新的款式,环上有凸起的金属珠,滚动起来有更多快感。李云祥听见敖丙因为不顺心开始骂人,抽噎着骂人,你个滚蛋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惹到我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李云祥笑了一下,扯住敖丙右边的乳尖,敖丙嘶嘶地吸气,说疼,疼,我不要玩了。
不玩了可以说安全词。李云祥说,你也该认出我了吧?敖丙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嘴微微张开,舌头舔了一下牙齿,没说话。李云祥被他弄得涌起一股欲火,这条龙这么会勾引人吗?
“为什么要绑?”李云祥道,等待一个已知的回答。
“因为我想射。”敖丙闭上眼睛,被羞耻感折磨得脸色绯红,期待着心理防线崩溃会带来的快乐,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老公,我想射,想要你插进来,想要你——”话没说完,敖丙被自己高昂的尖叫声打断,李云祥一手扯住他乳夹的链子,一手的食指插了进来。
“痛!痛!”敖丙浑身是汗,下半身被生生劈进一个东西,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身体紧绷,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李云祥见状上去吻他的额头,吻到眉头不再紧缩,吻到敖丙下身的穴口慢慢放松,又伸进一根手指搅动,敖丙一边颤,一边喘,从未发现自己的叫床声这么好听,李云祥还在问他为什么,李云祥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敖丙哆嗦半天,把五脏六腑的热气从唇齿间慢慢呼出来,道:“因为反抗了你。”
“那我是谁?”
李云祥拔出手指,脱掉敖丙的衬衫扔在一旁,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始松那锁精环的绑带,取下乳夹,敖丙先触电一样动了一下,终究放松下来,阴茎仍是挺立,他想着如何先释放出来,小穴缩动,李云祥又把三指插进去。
有那一瞬间,敖丙想到哪吒,他脑内的哪吒很多时候是一个并不具体的概念,是他生命深处的死亡恐惧。人在高潮的时刻意识模糊,快乐变成了痛苦,也可能因为快乐和痛苦的边界本就黏连不清。但恐惧不一样,恐惧是时时刻刻悬在头颅上方的清晰的一把利剑,哪吒就是那把宝剑,三千年了,悬在他脊骨上的锋芒从来不曾暗淡过,生生世世没有放过他。
“叫我什么?”
“叫你蠢狗,蠢狗!听见没有?”不玩了,敖丙烦了,和这人做爱只能暂时舒缓他的压力,李云祥只是恰好和他身体合拍,他又不是哪吒转世,解决不了他内心的恐惧,浪费时间。敖丙想挣开束缚,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怎么回事?他看着李云祥。
“主人。”敖丙决定给这人一点小小的奖励,他舔舔唇珠。“老公。”
李云祥没有反应。也不对?
“李云祥?”
李云祥身上金色的火焰纹浮现出来。
火焰,火焰,你是哪吒!敖丙吓得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立即剧烈挣扎起来,下一秒混天绫将人浑身牢牢缚住,丝毫动弹不得,李云祥将敖丙扔到床头,双腿掰到最大,阴茎抵着那水淋淋的穴口蹭了蹭,随后直直插进去。
敖丙射了出来。
爽死了,又痛又爽,就是因为痛才爽。敖丙舒服得浑身颤抖,眼泪流了满脸,小穴被粗大的阴茎撑得连一丝收缩的余地也没有,层层叠叠的肉浪前赴后继地涌上来,死死绞住那根肉棒,李云祥拿他泄欲,他也拿李云祥泄欲,欲望拧在一起,谁也不要放过谁。性爱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抗意味,他从自己的死敌哪吒身上榨取快乐,仿佛命运的蛋壳裂出一道小口,透出微光来,只要那一点点,一点点的反抗的光亮,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他被李云祥抵在床头,双腿架在李云祥的肩上,身体几乎对折,一低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穴口是如何吞下那根巨物。明明已经感觉被插到底,却还留了一截阴茎没吃进去,穴口被阴毛扎得通红,快感鞭打着大脑,忍不住合拢双腿,下意识的小动作被李云祥发现,猛抽了一记屁股,不长教训,又被猛地抽了几记,整个臀部在那浪叫声中变得愈发红肿。敖丙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滩四散的水,一片可以撕扯的云,总之脱离了一切与本来有关的东西,正变成一曲卡农,快感连绵不断此起彼伏地进来,李云祥偏着方向顶了顶,擦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敖丙瞬间舒爽得脚趾蜷曲,一股一股地射精。背后的钢铁龙筋传输着快乐的信号,一个部位传来的快乐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部位的快乐,直到身体最后的一点,从头到脚,最后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他的快乐是李云祥给的,李云祥的快乐是他给的,高潮时意识断裂的空白,是一种神圣的意境。
“不要了,不,不要.....”敖丙哑着嗓子抽泣。李云祥见敖丙边哭边叫,可怜巴巴地骂“混蛋”、“混账东西”,偶尔几句常见的脏话外,其他什么也骂不出来。李云祥笑着又往里进了进,敖丙颤抖着伸出手推他,摸上腹肌的时候不死心,竟还掐了一下,李云祥气得笑了一声,不顾敖丙还没适应,猛地插到底。敖丙仰头失声尖叫,脖颈弯出漂亮的曲线,喉结抖如筛糠一般,李云祥抓着敖丙的手往敖丙肚子上放,摸到那小腹被隐隐撑出龟头的形状的地方,敖丙又是止不住地边哭边射精,李云祥大开大合地操起来。
“够了......够了!”敖丙拼了命地挣扎,李云祥找到他体内某个地方后,直直朝那猛撞,不给一点逃脱的机会,他是真感觉自己要被草死在这里,面对高潮后穷追不舍的快感,竟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敖丙眼白上翻,被插得话都说不连贯,膀胱传来的酸胀感让他回忆起了某些时刻,千年前,哪吒手探进泄殖腔,那电光石火、身体脱离掌控的一瞬间——“停下,李云祥,哪吒,我叫你停下!”
他又被操射了。这一次射出淡黄色的液体,他被操尿了。
李云祥被这小穴吃得头皮发麻,终于在绞紧的某个瞬间进行漫长的射精,双手掐着敖丙的腰,顶着那敏感的点射,全然不顾这小少爷的死活,射出来后舒爽地吐气,在粘腻的穴内浅浅抽动一会,最后啵地一声拔了出来。李云祥将脑后的皮筋扯下,头发散开,再拨到耳后,见敖丙那小穴已经有些合不拢,精液争先恐后淌出来,整个人仍瘫软在床,两腿打颤,一副被体内的精液刺激得感官过载的样子。李云祥看见敖丙痛苦的模样,又硬了起来,他拿来一条毛巾,将人身上的精液和尿液抹去,将敖丙翻过来背对着自己,手抚上那条钢铁龙筋,问道:“你的脏话是跟谁学的?”
敖丙已经有点想死了,特别是感到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又抵着自己,“你不是说,尿......”他有点耻于开口这个字。“......尿出来就结束吗?”敖丙脱力地问。听得身后人一句“没说尿几次”,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惹到这个冤家,为什么要招惹哪吒,为什么看见诱惑哪怕感觉是陷阱也要不顾一切地跳进去,为什么看见喜欢的就忍不住要到手。敖丙想起这一天的种种与种种,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推回某个命运的节点,重来多少次,千回百转地回到这里,遇见命定的人。
但敖丙没有喊停,他没有喊安全词。
“我在问你问题。”李云祥抚摸着那条龙筋,真是越看越喜欢,这龙筋和敖丙本人一样讨人喜欢,是那种要叫人脱一层皮的喜欢。敖丙的美是很锐利的美,背后的钢铁龙筋嵌在肉里,螺丝拧进皮肤的地方泛着血色,疼痛的感觉与他本人很相衬,李云祥喜欢这条龙筋,因为它把美的另一面展现出来,美的残忍与代价。他手探到敖丙胸前,大力地捏上敖丙的乳尖,柔软的一小点被扯起来,指甲掐着那尖端转,听见敖丙叠声的浪叫,咬上敖丙的肩膀,标记下牙印,看着白里的一点血色。
白里的一点血色,正如这世间的关系一样,混天绫散开,李云祥咬敖丙的耳朵,他很喜欢这小少爷的耳朵,很柔软地长在了一张具有锋芒的脸上:“敖丙,你的脏话跟谁学的?”
敖丙感到穴口又被撑开,噗噗地冒着水声,终于还是吃进那根东西,下身又渐渐立起来,李云祥在他体内缓慢地抽动,这一次是先抽出半根,慢慢磨进去,转换着方向,确保阴茎擦过每个角落,最后往那一点上不轻不重地碾,敖丙被逼得直哼哼,李云祥,李云祥,你是不是不行?
谁不行?李云祥双手掐住敖丙的窄腰,往身上一摁,敖丙瞬间肩膀绷紧,双手攥着那床单,几乎要抓破。李云祥道:“说话。跟谁学的。”
“跟......跟我daddy学的......草!别插了!”敖丙喘着粗气,想起早上看见的那条蛇,深觉自己现在正被一点一点剖开,被问到很致命的问题,忍不住虚张声势:“你是发情的狗吗?”
李云祥出乎预料地发现这小少爷家教不算太差,人是嚣张了点,但连骂人都骂不了太多花样。
受不了了。敖丙又骂一声,李云祥专挑敖丙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干进去,敖丙甬道猛地痉挛,小腹酸麻,下身又有了射精的想法。李云祥问他:“发情的狗是什么样?”
“是我这样......别操了,李云祥,别操了。求你了,求你了。”敖丙哭地断断续续,他在床上的水很多,哪里的水都多,“求你了。”敖丙挣扎着往前,阴茎快从穴里滑出来,还差一点时被抓着脚踝带回去,呜咽一声,这次是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敖广知道你这样吗。”大多数男性会在高潮过后会进入不应期,敖丙很崩溃地发现为什么李云祥几乎没有不应期这种东西,听见“敖广”两个字,阴茎抽动,终于是什么都射不出来。李云祥还在高潮的尾韵里,进入带些微愉悦的放松状态,看那架势今晚离结束还很早。
“敖丙,你白天看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敖丙想到这件事欲哭无泪,他哪知道自己的龙凝会被这人这么在意,李云祥该不会觉得自己多看他几眼就是喜欢他吧。敖丙想到白天那三回合比较,后悔得不行,这怎么比啊,李云祥站这天王老子来了都比不过。敖丙感觉太阳穴好痛。要了命了,偏偏是哪吒转世,哪吒的托塔李天王老子来了还真比不过。
屋外的天是黑而带有紫绿的鸭青色,冰冰凉的金属偏光,随着天色渐明,终于沾上了日出的温度,大约是那野鸭从湖底游上湖面,看浮萍般的云层游动聚集,探出头来。天从淡青变为水蓝,染上带有肉欲的一点粉,最终褪为一抹荧荧的白。沉睡的街道上,划破寂静的是一条蛇信子,挥刀斩落,蛇头脱离蛇身,短暂地反射性地咬动,“兹”地一下,又很快销声匿迹,那是生命的一点局促,一点凄凉。
敖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只觉眼皮千斤重,说书人的故事里经常涉及到一夜情,但很少写一夜情之后怎么办,现在的他只想用睡眠逃避。醒来后李云祥不见了,他低头看去,身上清理得干干净净,枕边甚至放着早餐:俱乐部提供的带有塑料包装的面包与牛奶。敖丙很嫌弃地投去一眼。歇息了一会,一瘸一拐地去浴室,照那镜子。
脖子上系着一指宽的红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