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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Fandoms:
Relationship:
Character: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1 of 【秦梧x你】恶念
Stats:
Published:
2025-04-15
Updated:
2025-04-15
Words:
26,590
Chapters:
3/?
Comments:
1
Kudos:
27
Hits:
862

【秦梧x你】恶念

Summary:

圣祷的第一句话,告诉世人神明宽恕众生。于是我攀上枝头,亲手扼断了白鸽脆弱的咽喉。

Notes:

阅前须知:

是私设西幻
神明75x圣女你

大概是一个神明被拉下神坛的故事(汗)

两个人都很阴暗,但都不是明着阴。有点纯恨但不多。。本质上还是纯爱(应该)

“xx”是文中角色对你的称呼,名字/昵称请自行代入!!

内含一些宗/教相关,但纯属杜撰,部分表述可能会引起信教人士的不满在这里先道个歉。。

可能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但是内容挺简单的,希望能写出想要表达的东西。。(如果不能我先跪了。。致歉。。。

有疑问的都可以提!(没有在文里写清楚是我的问题。。。基本都会解答的!(当然涉及剧透的抱歉。。。。

会有一些雷点(可能),如果感觉不适请及时退出!!自行避雷!!!

恶俗剧情有,自行避雷!!!!!

最后,祝食用愉快

Chapter 1: (1)

Chapter Text

*

 

在这个世上,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神创造世界,予以万物生命,赐众生使命令其得以降生于世。即便人们在降生的那一刻,便将自己的使命忘却,仁爱的神明也会恕宥世人。

 

人总是有数不尽的欲望。根植在灵魂深处的卑劣永远无法剥离,随着眼中所见日益增长着,滋生出无数罪恶。但,祂会宽恕。

 

神见万物,聆听世人无穷无尽的愿望,看清每个人心中所想。神无所不知,神无处不在。神明宽恕一切恶念。

 

神将祂的祝福平等赐予众生。

 

*

 

“愿伟大的「尤奈恩」宽恕无法磨灭的罪恶。”

 

你右手置于前襟,指引身后的信徒完成了今日的祷告。

 

恢弘神殿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神像,浅金日光洒落其上,映照出神明仁慈的面貌。祂身着圣洁神袍,繁复金饰分别作为束领与腰封,朴素而庄严,长发雪瀑般一直落到膝后。你抬头,目光移到神像的脸上。祂在“看”着你,以祂一贯展露出的最为温和的神情。

 

各地都立有神明「尤奈恩」的伟大造像,而唯独神殿中这两座最为清晰而真实地还原了祂的样貌。这是祂的恩允。即使教廷已经分裂成东西两派,也各自在处地又新建神殿,这座神像也依旧仁厚而宽和地注视着祂最虔诚的信徒,无论属于哪一派。

 

你垂眸,眼睫覆下的阴影掩盖住其中情绪。

 

“愿「尤奈恩」护佑。”

 

隶属于西教廷,神殿所有人都要学会如何引导迷茫的信徒归属于神明统治下最虔信的组织——而东教廷也正是因为看不惯这一套做派,从神殿分裂了出去。

 

你从神像覆盖下的阴影处走出,短暂地经过温暖的阳光,又走进它照耀不到的长廊中。你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伟大的「尤奈恩」】你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含着些许无奈:“不是说过,无须以神名唤我。”

 

宽仁的神明忧心于凡人过于短暂的记忆,再一次,将祂的名字告诉你:“秦梧,这是我的名字。下回不要再忘记了。”

 

你置若罔闻,翻开手中《圣祷》。你足够熟悉其中每一页的内容,低眼看去,一行字映入眼帘。

 

【……神明宽仁,应允世人呼唤其神名。然神之名圣洁而不可侵犯,不可直呼其名。】

 

祂像叹了口气。

 

“如果是xx的话,怎样称呼我都可以。不用被这些教文束缚。”

 

“好。”你说。

 

你抬眼看向窗外,湛蓝天幕下飘着几抹浅淡的云,葱郁树木静立在林场之上,神职人员穿着白袍在其间走动,无一不手拿一本《圣祷》。视线往上,不远处的钟楼指针缓缓转动,谕示着人们时间在消磨中无知无觉逐渐流逝。

 

你仍看着外面,手却在书页间翻动,恰如巧合般在一页停下,指尖搭在纸页上,摩擦时带出沙沙轻响。

 

白鸽在空中盘旋两圈,朝室内飞来,落在你的手上。它细小的眼孔中倒映出那行字。

 

【……直呼神明名姓者,是为不敬之人……不敬神者,死。】

 

但,你最不畏惧的,便是死亡。

 

你合上《圣祷》,收回落在外界的视线。白鸽用头轻蹭着你的脸颊,你也抚摸着它柔软的羽翼。空中一片被遗落的羽毛飘下,你的声音很轻,:“秦梧。”

 

而祂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我在。”

 

你又不理他了。

 

你从白鸽脚上取下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里面液体摇晃,慢慢在空气中逸散出浅淡的气味。这是一瓶墨水,是最深的红色,浓到发黑。

 

你深知它的原材料是什么,也明白这股气味之所以会是现在闻到的这般,是因为经过了特殊处理。可你亲眼见过它的制作过程。于是鼻尖嗅到的气味就不只是这样蕴着浅香了。

 

如影随形的腥气刺激着你的胃囊,让你产生想要呕吐的欲望,将曾咽下的一切罪恶与苦难一并呕出来,将你腐烂的灵魂也随之一起吐出来。但你不再会那样狼狈了。

 

你只是盖上瓶盖,将这瓶墨水放进了圣女服的衣袋,再看着白鸽从你手上跃下,落在铺开的《圣祷》上,它向前跳了两步,最后舒展洁白的翅翼,从窗口飞出,又回到那片广阔自由的天地。

 

你把《圣祷》放回书架,手放在木质书架边沿,摸到一个凹陷处,你轻轻按下。靠在墙边的书架像被激活了机关,顺着你力道陷入墙中,到了一定深度,再往边上缩去,露出一条黑暗道路。

 

你走进去,书架恢复原位。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拦截在外,你往前走去。暗道中烛火一寸寸亮起来,你在路的尽头看到一扇小门。

 

手按在铜制把手上,你推开门。另一个房间出现在你眼前。

 

这里,也是你的休息室。不过不是作为西教廷众多圣女之一,而是作为「适格者」。

 

这是西教廷的秘密。一个只有你们和神明知道的秘密——西教廷的人,在试图「造神」。

 

神明宽仁,并不会因信徒不敬就降下神罚。于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组织就渐渐壮大了,爪牙遍布半个教廷,最终从神殿分裂出去。

 

你一直是组织的成员,从进入神殿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便与「神」相系,你注定为祂而生。自你与这位神明成功建立联系,你在组织中的身份地位就水涨船高。你是唯一一个成功做到这一步的「适格者」,而下一步——你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仍然是《圣祷》,却好像又和刚才那本有什么不同。书封上多了荆棘与蔷叶浮印,而内里——你将其翻开——纸页更为粗糙,像是最廉价的抄写学徒常用的纸,其上字体也更为纤秀。那墨水的气味又萦绕住你。

 

【聆音】

 

【告罪】

 

【恕果】

 

……

 

【蚕食】

 

【弑格】

 

其中内容也大有不同。而你将要做的——你食指落在【恕果】上。只仿佛在辨认字形,你指尖轻掠过那两个字就又抚向旁处。

 

你继续从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还是《圣祷》,又或者说,这一整个书架上都是《圣祷》。

 

走到书桌前坐下,从窗户仍然能看见那座钟楼,一丝一缕的阳光落进来。你翻开后来抽出的那一本,字迹只在中间就断了。墨迹尚且还新,深黑的色泽仿佛谁人干涸的血液。

 

你取出衣袋中盛着墨水的瓶子,将其内液体尽数倒进桌上那个更大也更精巧的墨瓶。羽毛笔蘸上墨水,你开始默写《圣祷》。

 

【神明告慰众生,却从来不仁;展露悲悯的一面,却从不施以援手……】

 

【……神明的罪恶罄竹难书,是彼世最为伪善之辈……】

 

堪称大不敬的话随你落笔出现在纸上,成为这本《圣祷》的一部分。写了一会,你停下,将笔搁在架上,你翻开另一本《圣祷》。

 

一样的书封,一样的字迹,只是页数不同,便俨然是另一种内容。

 

【……神明是万物之始,乃众生本源……】

 

【……神明恩善良慈,宽恕世人罪孽,纵其恶极难掩,依旧以善终替苦果,为世造良荫……】

 

你没看多久,又合上书,提笔接着默写。

 

这是组织的训练方式,一本《圣祷》,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容,为的就是让同你一样的「适格者」既要认清当下神明的虚伪,又要怀抱着对新神救世的期待……最后甘愿为所谓的「神」奉献所有,从肉体乃至精神,直到彻底成为世人所需要的「神」。

 

但,谁又知道,「神明」,到底是什么样?祂,“应该”是什么样?

 

即便真的造就新神,也未必就能救赎众生。一切,都不过是组织掩饰野心的借口罢了。

 

你慢条斯理写着,心中想法并未透过笔尖渗到粗糙的书页上。

 

*

 

钟声响起,你终于写完最后一段。

 

一声,两声。

 

你站起身,将两本《圣祷》放回书架。眺向窗外,钟楼仍然矗立在原地。你看到,指针上似乎依稀出现了些变化——原本暗金色的指针现下变得漆黑,而末端不知何时也嵌上了一小块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如同乌鸦赤红的眼。

 

四声,五声。

 

你整理下裙摆,从置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袍。你系好颈上细绳,圣女服的最后一点衣角被宽大袍服遮盖。

 

八声,九声。

 

“秦梧,”你往虚处伸出手,轻声道,“你还在吗?”

 

神明听到你的呼唤,于是祂一点点在你面前,显露出身形。你背着光,清楚地看见他是如何弯腰将脸置于你伸出的那只手上。

 

他浅笑:“我一直都在。”

 

眼前的“人”与神殿里那座神像无限重合了,只是色彩不再是单调的灰白。

 

他的头发是灰色的,很长,和神像一样一直垂到膝弯处,一边刘海长到胸口,而另一边被捋至耳后,露出耳垂上挂着的鲜红耳坠;眼睛和头发一样,澄透的灰眸中仅倒映着你一个人,仿佛让你内心所有阴暗与罪恶都无所遁形。你没有回避他的注视,也露出微笑,比平日宣讲《圣祷》时带着的公式化笑容好像多了几分温度。

 

秦梧一只手覆在你手背,让他的脸与你手心贴得紧了些。你看着那条红色耳坠,那条在神像上常与雕刻的发丝融为一体的耳坠。

 

圣洁不可侵犯的神明,也会戴这样色调鲜艳的饰品吗?

 

你想着,那,另一边呢,或许也戴了什么。

 

身前“人”的眼睛是灰色的,你便不必再掩饰心中恶意。

 

这样的存在,和人面对面时,也会感到紧张吗?

 

明明从来都不在意,又何必做出这幅样子?

 

让你直呼他的名字,是神的恩赐,那其他的呢?无论要做什么,既然接受着你的信仰,那他,都一定会接受的吧。

 

你没有忘记去探索秦梧另一边的耳饰,手指往他脸侧探了探,摸到柔软的耳垂。你夹住那块软肉,不轻不重地揉捻着,细细分辨上面的耳洞。

 

果然,是有的啊。

 

得到答案,你依旧没有松手,神色温和地看着他在你的“亵渎”下眼睛一点点变湿润,面上攀上红意,不稳的呼吸落在你的手腕上。

 

神的身体,总是这样敏感吗?

 

他放在你腕侧的手收紧了些,却没阻拦你的动作,只微侧过脸,避开你手指在耳垂上的触碰。左耳畔那条红色耳坠也一起晃动。柔软的触感蹭过,他的吻落在你手心。

 

与你对视着,秦梧那双堪称漂亮的眼睛还盛着方才被你惹出的潋滟水色,他轻吻着你手心,贴上,又分开,贴上,又分开,像试探食物的雏鸟,只用幼喙去试探眼前人的态度。直到他在你的注视下终于忍不住移开眼,纤长睫羽不自觉轻颤着,他的吻也没有停下。

 

钟声敲响第十二下。

 

你想,世人景仰爱戴的神明,也会在被人亵玩下露出这样的神情。如同乞怜的畜宠,轻蹭主人的手心。

 

你手指刮蹭下秦梧的脸,随后收回手。他顺从放开你的手,颊上微粉,湿润的眼眸又看向你。

 

渎神。你刚才的行为,绝对是能让东教廷那群古板的老家伙叫嚷着“不敬神明”而后绑到火刑架上烧死的。

 

但,你就是在渎神。

 

就像你并不怕死。这也是,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学习的东西。

 

你移开眼,看向窗外。钟楼上钟摆晃动第十三下,却没有任何声响。

 

你戴上兜帽,半张脸掩盖在阴影下。

 

先前那只白鸽再度飞来,落在你肩上。你从它脚上取下这次组织寄给你的东西,仍是个瓶子。轻微晃动,就能听见什么东西在里面跟着滚动。不用打开,你也知道里面是什么。瓶子里装着的,是一颗漆黑的药丸。

 

你将瓶子收起,没有急着离开。你看向秦梧,朝他弯弯眼:“主教给我下发了任务,您是要在这里等我,还是要先离开?”

 

他叹口气:“下一回,还是用‘你’就好了。对我,xx不需要用敬称的。”

 

随后他的身形变淡,整个身体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你眼前。但你知道,祂,一直都在。

 

秦梧的声音又出现在脑子里。

 

“要是被人看到,会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不会给xx添麻烦的。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呼唤我。”

 

“嗯。”

 

你转身,推开休息室里另一间门。这里直通外界,你不用绕开神殿中仍未离去的信徒与其他神职人员,就能去完成组织的任务。

 

你走着,从神殿外墙,一直到热闹的街市。经过一个面包摊时,你只是目光在某样刚出炉的果挞上多停留了片刻,那位世人称颂的神明的声音便响起:“xx想要尝尝那个吗?”

 

你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在熙攘的人流中穿行。

 

“不用了,任务要紧。”

 

“好吧。”他的轻叹似乎落在耳边。

 

外袍的口袋突然多了点重量。你一直等走到了目的地,才伸手去探那是什么。触碰到纸袋边缘时,你动作顿了下。那果然是一袋小巧的果挞。

 

这样,算是滥用神权么?

 

“已经付过了,放心吃吧。”温和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我像是那种不尊重信徒的家伙吗……”你几乎能想象到未曾显形的神明是怎样无奈地扶额。

 

“嗯,您一向宽仁。”

 

你从衣袋中抽出手。视线落在眼前的贫民窟。你往潮湿破旧的深巷中走着。

 

西教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贫民窟招揽未来的神职人员,吸纳新鲜血液。至于为什么一定是贫民窟的孩子……也是因为“血液”。

 

来自贫民窟,自然也更好掌控。无论是灌输《圣祷》中的教义,还是之后做别的,这些不知真相的孩子都不会反抗。他们无法反抗,从出生时就注定无法摆脱的命运,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落在他们身上。就像灵魂深处无法抹除的脏污。

 

你停在一间房外。石墙之间没有门,只有一条沾着油污的老旧红布作为遮掩。于是你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肉体激烈的碰撞,女人的呻吟,男人的粗重喘息,床架咯吱作响。即便是在白日,这样的事情也能合理而毫无掩饰地发生在这里。你站在墙檐阴影下等着。

 

这条街上只剩下这一家的孩子了。其余的孩子在这几年都陆续离开,跟着神殿的指引,去往了赴向神圣的道路。这里每一个孩子,都是跟着你离开的。他们之中大多数,你都没有在为他们「受洗」过后,再见过第二面。

 

被带走的孩子并不会遭遇什么,他们会去到神殿,吃着口感松软的面包,穿上在贫民窟时从未享有过的柔软衣服,接受神的赐福,一同学习《圣祷》。这样的生活能足足持续好几年。

 

房中的人似乎结束了,一切动静都小了起来。男人穿着整齐地走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你时,愣了一下,但没有人不认识神殿的服饰,于是他低垂着头默不吭声从你旁边快步离开了。

 

这件房子的主人,是个妓女。每天靠做这样的活计挣钱,养活自己和那个因为意外生下来的孩子。而今天,是那个孩子适龄的日子。

 

你掀开布帘,里面擦着脂粉的女人看向你。看清你的打扮,她随意扔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从被另一块布帘挡住的房间里喊出一个小孩。骨瘦嶙峋的孩子被母亲领着到你面前,那双在皮包骨的脸上显得过分大的眼睛看向你,带着对未知的怯意。

 

你抬起右手置于胸前。

 

“愿圣洁的「尤奈恩」祝福你们。”

 

*

 

不用多做交流,这名母亲就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你。她和贫民窟的大多数人一样,明白比起留在这做一辈子的“贱民”,去神殿一定是更好的选择。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不能降临在他们自己身上,那交给孩子,也是好的。但亦如他们始终身处平民窟而导致在所难免的无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永远无法再出现于阳光下的孩子,沉默渺小的影子究竟落在了何处。

 

你和那个孩子一起离开了贫民窟。你从口袋里拿出那袋果挞递给孩子。还是温热的。瘦小的孩子没有犹豫地吃了起来。她的母亲没有教过她礼仪。贫民窟的人,生来就是不需要礼仪的。

 

酥脆的挞边很快和抹着果酱的芯一起消失在孩子的口中。你等她吃完,又带她去街市上买吃的,一直到那好像无底洞一般干瘪的肚腹被填满,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

 

“您……”属于人的羞恶在口腹之欲被满足后终于重新回到她的身体,你看见孩子颊边的红,和犹豫的神情,“殿下,我们现在要去神殿吗……?”

 

是啊。穿上光鲜的衣服,就能掩埋所有的不堪,成为受人尊敬的「神侍」,再被众人的一声声“殿下”裹挟着,真正与过去切割。

 

你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唇角遗落的食物残渣。

 

这样的“幸福”,谁不想要呢?

 

“嗯。从今往后,你会慢慢学着成为一名合格的「神侍」的。现在,和我回神殿吧。”

 

“好!我会努力成为像殿下一样的人的!”

 

斜阳的灿光落在孩子的眼睛里,她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在这一刻与日光融为一体,让人看着只能想到明日太阳再度升起时的美好,而忘却残阳落下后将要面对的黑暗。

 

可是,黑夜是无法被忽视的——在几年对《圣祷》的学习之后,这些孩子都对其中内容烂熟于心、一举一动皆在「圣诫」规束之下时,就是他们的信仰被打破的时候了。他们往后要学习的,仍然是《圣祷》,却永远不止再是《圣祷》了。

 

你温柔笑笑,与孩子一起回到神殿。

 

明亮的烛光照亮神殿,仿佛驱散所有黑暗。站在最前方的主教看到你们,仁慈温和的笑意出现在面上。他一手拿着《圣祷》,一手拿着带有蔷叶浮印的烛台,说:“愿「神明」护佑你们。”

 

你行礼,微低着头回道:“感谢「神明」垂恩。”

 

“迷途的羔羊啊。”他发出一声谓叹。

 

主教让那个孩子到他身边去,孩子无措地看向你,你点下头,她便顺从地到了主教身边。他仍慈爱地微笑着,对你说:“xx,快去吧,另一个孩子已经在等你了。”

 

衣袋里的小瓶子被你攥住,里面的药粒敲撞着瓶身,轻微的振动感穿过瓶子,落到你手上。

 

“是。”

 

你低着头离开,走进廊道,没再回头看那个孩子一眼。愈走愈深,你终于推开一道门,往其中出现的另一条暗道走去。视野逐渐开阔,越来越多房门紧闭的房间出现在廊道两侧。生出斑斑锈迹的铁门挡不住门内传出的声音,你听见孩童的哭声、惨叫声、哀嚎声,以及连任何声音都发不出的抽噎。无数的声音积成一滩血泊,淹没了你,窒息感使人无所适从,但你只是步履平稳地朝前走着。

 

路过一间房时,门突然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与你打扮相同的人。看到你,她怔愣一下,而后向你行了一个礼。她是最后一个与你同一批进入组织的人了,而现在,却因为你得到神的垂怜,不得不让昔日友谊为此让步。

 

你轻轻点头。她像想起什么,迟疑着开口:“xx……关于‘那个’任务……”

 

“嘘,”你竖起食指置于唇边,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平和,“‘祂’在注视……有什么事,去和‘日光照耀下’的‘我’说吧。”

 

她噤声,不再多言。你笑了下,待她匆忙离开后继续往前走。你提了提外袍兜帽,让阴影遮住平下去的唇角。

 

你知道她想说什么。下午在《圣祷》里看过的【恕果】一词又浮现在脑海中。你抿起唇。

 

“xx,”神明的嗓音如净水般抚平你的神经,仿佛周遭一切因痛苦而出现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如果不想继续下去了,可以和我回神域的。我说过,神域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啪嗒。啪嗒。如同朝露从将熟的果实上滑落的声音。

 

但,还不是时候。

 

“不行的……离开神殿,我无处可去。去神域什么的……”你没有说完,但秦梧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

 

苍白脆弱的鸽子,即便有了栖身的林梢,再度飞往天空时,也依旧会不可避免遭到猎人射杀。

 

你任由耳边并未消失的痛吟再次环绕住自己。

 

你继续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廊道中走着,没有为这些声音停留,直到在最深处那间安静的房门口,你才进到这座阴森庞大地宫里的第一个房间。

 

昏黄的烛焰跳动着,照亮这并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孩子,一个蒙着脸的「监视者」。孩子的脸并不陌生,她是你曾经从贫民窟带回来的孩子,而如今,几年过去,她的第一次「受洗」也将由你来完成。

 

你掀开兜帽,孩子在看清你的脸后惶然不安的神情一瞬间消失,你朝她露出温柔的笑。你打开瓶子,倒出那粒药丸,递给孩子。

 

她接过去,期期艾艾看着你:“殿下,吃了这个,我就是合格的「神侍」了吗?”

 

“嗯,”你笑得愈加温柔,“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于是孩子将漆黑的药丸放进嘴中,毫不犹豫咽了下去,即便这有可能是致命的毒药,不详的气息早已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也无所畏惧。

 

你垂下眼。

 

“愿「神明」予你祝福。”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监视者」神色冰冷地看着你完成了这一次「受洗」任务。他看了太多次,看你是如何以这副温柔样子诱哄孩子吃下毒药,看你如何以这副虚伪的样子——明知道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撑不过这一次——也还要在这最后的时刻欺骗他们,说出这可笑的「神祝」。但这也是他的任务。他和你一样虚伪。作为「监视者」,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有冷眼旁观一切发生。

 

你摸了下孩子的脑袋。药效还没开始,你无须看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你转身离开,和「监视者」擦身而过。

 

对于这个孩子会怎么样,你再清楚不过了。

 

组织始终相信,愿望越强烈,就越能被那位神清晰地感知到。而濒死之时,对「生」的愿望是最为强烈的。没有哪一个生灵愿意放任自己的消亡,即便无力抵抗,心中的哀鸣也不会消失。每一个吃下药丸的孩子,都会经历离死亡最近的时刻,若能得到「神祝」,就能成为「适格者」;若不能,便就此死去。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孩子,从来都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这个孩子,亦是如此。

 

要么活下来,往后在无数次接连不断的「洗练」中等待那不知是否会出现的「神祝」降临;要么死去,就此解脱。而那一身血液,会从躯壳中被尽数抽取,制成特殊的墨水,再送到你手上。最后由你将这罪恶的痕迹,写成一本本新的《圣祷》。这是孩子的「受洗」,也是对你的「审判」。

 

你曾是他们。你也不是他们。你活下来了。一次又一次,你总是格外幸运地,等来了神明的赐福。可这份幸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你无法拯救他们,一如你不得不让自己沉沦,成为组织的帮凶。

 

每当你望向镜子,其上倒映出的尽是你虚伪的行径,镜中的你始终行走在独木桥上,做着与虎谋皮的勾当,而桥下是无数只向你求救的手,它们被鲜血流淌出的长河掩盖,在隐约光线中透出扭曲模糊的影子。你引诱圣洁的神明堕落,你深陷卑劣的欲望之中。

 

「圣诫」中,违背训诫之人会被处以鞭刑。交错纵横的伤疤将成为背负一生的罪孽,他们染指黑暗,唯有不停向神明忏悔,才能将深烙于心、火燎般的疼痛减轻半分,但曾犯下的罪恶,却永远无法被赎清。

 

被沾染于你掌心与指缝的血迹永远无法洗净。

 

罪行终有一天会遭到判处,恶果也唯有你一人承担。桩累复加,终将成为你脊背上无法愈合的鞭痕。

 

你一直相信,你会遭到报应的。而在那到来前——

 

你只需等待,等待恶果成熟脱落的那一天。

 

*

 

你终于走过漫长的廊道,回到休息室。关上门,一刹那你听见静谧的房间里出现另一人的呼吸声。你转过身,此世唯一的神明正站在你面前。

 

伟大的、圣洁的、救赎世人的神明。

 

《圣祷》有言:神明拯救众生,将痛苦带离人间,赐福世人,降下「神祝」。

 

月光早已落进窗沿,你看见他的眼睛不是属于神明的金色。似乎忘记了呼吸,你

停在原地没有动作。而秦梧温和地、一如神像上般怜悯地看着你。

 

你微不可察地摩挲了下指尖。克制住骨骼间细密攒动着想要跑向他的欲望,你慢慢地,挪到他身前。而后再也无法忍耐一般地抱住他。

 

“……用力……”

 

仁慈的神向来对自己的信徒宽和,他听从你,回抱住你,用了些力气,像要将你们嵌为一体,这种让人几乎窒息的挤压让你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你在这一刻才终于想起了呼吸,近乎喘息着汲取着空气。

 

他的手落在你头发上,一下下轻抚着。你的身体已经出现眩晕感,眼前阵阵发黑,落进眼中的皎洁月光亦被这黑暗吞噬,但你还是没有推开他。你想,神明将苦难带离人间,赐予人幸福。

 

可一切痛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近在眼前了。

 

你听见秦梧叹口气,松开你。

 

“笨蛋,记得呼吸啊……”

 

*

 

【……神亦有私欲,以虚面待世人,看似宽仁,实则冷漠至极……】

 

【……所谓「神祝」,不过是信众一厢情愿的诱饵,而神仅以此,游戏人间。】

Chapter 2: (2)

Chapter Text

*

 

曾有人说,神明早已对世人失望,因此再未降下「神祝」,让人们只能从《圣祷》中了解,那过去时日神与人和乐相处的繁盛之景。

 

最初的「神祝」,据《圣祷》记载,并不只是神明轻飘飘赐下一些信物,以便信徒在紧需之时能够将自己的愿望传递给神明。旧日的「神祝」,是信徒在入夜后无知无觉被邀去神域,再于黎明到来前被送回,仿佛做了一个毕生难忘的美梦。但那幻梦,却并非仅是虚妄念想。

 

神明会满足信徒的愿望,让人们从生活的苦难中得到片刻的安宁,赐予其得到心中所想拥有的祝福。那时的人们,凡是哪一夜到访过神域的,到了第二天,没有人看不出来。神圣的光辉会自其体内散发,不止浸养着他们自己的灵魂,也将这份温润带给旁人。

 

「神祝」,是每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梦境。

 

但这都只存在于《圣祷》中了。

 

你合上手中的书,结束今日的祷告。今日并不是由你负责引领信众,所以你可以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待上一整天。但随着门被敲响,一日的休闲也就不复存在了。

 

听从传唤,你去到神殿深处,那个传言中离神最近的房间。在这名为「圣室」的房间之内,主教早已等候多时。

 

整个房间都是暗色的。绣有荆棘与蔷叶的黑色窗帘遮掩了大半阳光,只有被点燃的圣烛散发着光芒。浓郁的奇异香气弥漫在这密闭的空间之内。一座身形模糊的神像静立在主教身后,祂的上半部分也被漆黑幕布盖住。不过你知道,那下面根本就没有脸。

 

在「新神」诞生前,那座神像都不可能被雕琢上面容的。

 

“愿「神明」的光辉普照。”

 

“愿祂的圣光长耀。”

 

简洁的问候过后,主教言明了唤你前来的目的。他要你去一个村落传播教义。

 

虽说《圣祷》日日有人宣读,在「尤奈恩」的注视之下,西教廷也不敢在文本上动什么手脚,但为了造就「新神」,对无知的信众传播“新的”信仰,自然也是计划的一环。

 

获得「信仰」,是造神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而你身为目前最有希望成为「新神」的「适格者」,传教的任务交给你就是最适合的了。

 

推门离开前,你听见主教温和的声音:“记得在日落前回到「神」的怀抱,亲爱的孩子。”

 

*

 

你站在神殿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绿茵在风拂下漾起轻波,天上万里无云,一片蔚蓝笼罩住其下广阔的世界。今日有个好天气。

 

你踩上马车,将两侧的窗帘放下。隐约的阳光透过帘布的孔隙照进来。你默念一个名字。

 

听见你心中呼唤,秦梧出现在马车里。他身量很高,只能艰难地弯着腰,你推他一把,让他坐在柔软的坐垫上。

 

“怎么了?”他笑着看你。

 

你没有说话,只靠那微弱的光线注视他的脸。秦梧被你盯得不自在,绯色攀上肌肤。他摸摸脸,担心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东西。

 

你歪下头,微笑着对他说:“日安。”

 

秦梧眨眨眼,没反应过来:“啊,日安。”

 

你斜坐在他腿上,被他下意识接住。得寸进尺般地,你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颈窝。这个姿势,你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一下变得好快。

 

你闭上眼。

 

神明原来也有心跳。

 

秦梧抱着你,防止你因为并不平稳的马车滑下去。他轻拍着你的后背,道:“是累了吗?那休息一会吧。”

 

“嗯。”

 

心跳声不绝于耳,仿佛是从你胸口发出的动静。你收紧胳膊,想要更深地感受这声音。体温也于这样紧密的依靠中在你与他之间传递着。

 

马车颠簸着行驶,从神殿,经过喧嚣的市集,直到那些吆喝与欢笑声逐渐远去,城郊的荒静被马蹄踏响地面和车轮滚过碎石的声音扰乱,明亮的日光也随着马车进入林间小道黯淡斑驳。而在平稳的呼吸声中,耳边的心跳声亦不曾停止,像是要透过你耳膜,与你胸膛中那颗心的振动同频。

 

你在分不清是从谁心口处发出的跳动声中睡过去。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了。周围很静,很静,如同一切都被静止。明明是在密林里,却分毫听不见鸟鸣与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

 

“醒了吗?”秦梧低头看你。

 

而后一切声音又出现,蝉鸣声,鸟儿振翅欲飞的声音,树梢间小动物窜动的声音。

 

马车门被敲响,车夫的声音也落入你耳中。

 

“殿下,已经到了。”

 

你撑着秦梧的胸膛坐起身。他看着你,温和的灰色眼眸中倒映着你的影子。你在这注视中好像又感受到谁人的心跳声。可你已经没有靠在他身上了。这是你的心跳声。从胸口,一直到腹腔,连耳膜都轻微鼓动着。你吸口气,从他身上下来。

 

你伸出手摸摸秦梧的脸,口中却回复着车外的车夫:“好,我很快下来。”

 

你又凑近了些,看着秦梧在你这动作下红了脸。突发奇想地,你捧着他的脸,轻贴上他的唇。

 

神明的嘴也是软的。好软。

 

你抿了下,感受着那陌生的、属于另一人唇瓣的柔软。

 

秦梧把眼睛闭上了。你没有错过他眼睛里漫上的水光。

 

这里,也那么敏感吗?

 

高尚的、圣洁的神明,此时却像个低贱的堕落种,引诱着被蒙蔽心神的信徒踏向欲望的深渊。

 

你松开他,在他耳边用气声说:“您留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点了下头,睁开湿漉的眼睛。他看着你在他点头过后,就毫不犹豫从车门开了条缝溜出去了。

 

昏暗的马车内,秦梧嗅着空中你身上残留的气味,压抑着喘息一声。他闭上眼,等待某处不堪的反应消下去。阴影处,仿佛有泪水从面颊滑落。

 

*

 

你对秦梧想了什么一无所知,在树林中小道上走着。

 

马车停在村落不远处,你只要再多走一段距离就能到。

 

你在林叶投下的斑驳树影中穿梭,步子并不快。这种心中想法不被秦梧看见的时间并不多,你只能在这种时候想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

 

你耳边听见一个声音,是昨天遇到的那名「适格者」。她找到了“日光照耀下的你”,通过那个“你”,向这个作为“影子”、身为「适格者」的你传达信息。

 

这是长久以来,组织找到的,唯一不会被「尤奈恩」窥视的传讯方法。即便也许这位「神」只不过是对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xx,你确定……就是今天?”

 

“嗯。”你在心中回答。另一边,“你”微笑着重复你的话。

 

“如果失败了……‘祂’没有再赐予你「神祝」……”

 

“不会的,不用担心。”你笑着告诉她,“按原定计划就好。”

 

就算失败了,又会怎样?

 

没了你,还有无数个“你”。「新神」诞生以前,「适格者」永远不会消失。组织需要的,从来都是能够成为「神」的“你”。

 

你看向被你踩过又出现的树荫,回忆着组织的计划。

 

「信仰」并不是造神最关键的一步。组织让你与秦梧建立联系,让你引诱他,直到他愿意赐予你随意出行神域的权力——而这都是为了那最重要的一步。

 

不被世人知道的一版《圣祷》中,记录着「造神」的办法。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吃掉”神——一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神,既然要创造「新神」,就必然要将「旧神」蚕食。

 

可从未有人去过神域。就算秦梧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你提出去神域的邀请,你也并不觉得,现在已经足够让他产生让你永远待在神域的想法。组织的目的,并不只是“让你去一次神域就够了”那么简单。

 

去到神域,只不过是为“吃掉”他做的准备。

 

而今天的计划,就是为揭晓你究竟是否能做到这一步而制定的。

 

神爱世人,但祂的宽恕,已经太久没有降临。等待了太久的人们,就在这漫长等待中逐渐扭曲了自己的信仰。那么,祂的宽恕,究竟是否,还会降临?

 

只要等到夜幕降下,是生是死,你会知道自己的结局。

 

不远处传来惊恐的尖叫声与来自魔兽的吼声。你停顿了下,脚步转向声音来的方向。

 

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有时候,有所布置过的巧合更能使人信服。不让马车直接送你去村落,就是这个原因。你需要去“碰巧”救下遇难的村民。而现在,你等到了信号。

 

衣饰中镶嵌的魔导石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平时只是用于装饰的细小宝石源源不断向你传输着力量,你轻向前跃去,被推进着几步便到了巨大的魔兽跟前。

 

面色惊恐的村民在你身后,包袱散落一地。你对身前腥臭而丑陋的魔兽抬起手。一道光柱汇聚起,穿过魔兽的身躯,只在顷刻间,就将它化为灰烬。

 

你转过身,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得救的村民露出个微笑:“愿「神明」庇佑你。”林间的阳光并不十分明亮,但正是这样细碎的光芒洒落在你脸上,于被你所救的人眼中,一切便都蒙上了圣洁的光辉。

 

村民接过你帮他拾起的包袱,局促地问:“您……是伟大的「尤奈恩」的神侍吗?”

 

你眼睛弯起的弧度没有变化:“并不是,但我是‘那位’「神」的使者。”

 

“‘那位’……?”村民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但你仍保持着微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你说:“请尽快回家吧,这片林子并不安全。”

 

村民就不再纠结你口中的另一位「神」到底是谁,向你感谢了救命之恩后匆忙离开了。

 

普通的民众并不会苦心钻研《圣祷》,也不会去试图理解其中每一句晦涩难懂的话。【此世唯一的神明】于他们而言,与【唯二】、【唯三】、【无数】并无区别。

 

混淆人们的认知,只要从最微末的地方做起就够了。

 

你看着那个村民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又回到去往村庄的那条小路上。

 

刚看到几幢矮小房屋,你就被一个孩子拉住衣角。懵懂的孩子仰起头看你,问:“你是谁?”

 

你轻抚一下她的脑袋,温柔道:“我是「神明」派来帮助你们的使者。”

 

大人过来拉走孩子,你朝她微笑了下,随后看向前来的村民。

 

“挚谢「尤奈恩」将救赎赐予这苦难的毫微。”

 

你摇摇头:“并非是祂让我前来。另一位宽仁的「神明」看见了此间的痛苦,所以我才来到这里。诸位往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神明」的赐福已经降下,西教廷会处理掉在附近繁衍的魔物。”

 

这处村落久遭魔物袭扰,不只是赖以生存的作物会被魔兽糟蹋,就连村民的性命都难以保住。比起从未帮助过他们、虚无缥缈的「神」,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真正拯救他们的教廷。

 

即便从教廷前来的人,声称教廷信奉的并非是那位被载于《圣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尤奈恩」,他们的「信仰」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悄然发生转变。

 

本就没有明确过的东西,动摇起来更是轻易。

 

尤其是当村民中已经有确然为你所救过的人时,这份「信仰」就更有根据了。

 

人们只会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过的奇迹。

 

先前被你救下的村民此时也挤进围着你的人群,他换掉了那蹭了一身灰的衣服,看到你,再次向你表达了感激。

 

他说:“感谢那位宽仁的「神」。”

 

听过他的经历,原先对你说辞还存有怀疑的村民将那份怀疑转为更深的信任。仍然有一些摇摆不定的村民,但这没有什么影响。

 

西教廷早已安插了人在这座村落。无论是魔兽,还是那些现下在看到你后、立马声泪俱下高呼着“敬谢「神明」”的“村民”,这都是组织的手笔。你看着,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在这些声音中,很快也加入了感激的行列。

 

从一开始,一切都不过是组织设置的骗局,为的就是让无知的群众逐渐在这“被拯救”的经历中产生对「神明」的「信仰」。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村落了。

 

被取代了「信仰」的村落一个一个,结成一张庞大的密网,终有一天,属于「尤奈恩」的「信仰」会尽数变为「新神」的「信仰」。「神明」在无知无觉中迭代,而盲目的信徒只是始终朝看不起面貌的「神」倾诉愿望与谢意。无人会知晓,所有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组织「造神」的野心,亦将永远掩饰在「信仰」之下。

 

你微笑着接受这一切感激的声音,心中却讽刺地想。

 

所谓「信仰」,从来都不过是虚假的、产生于无穷尽的「欲望」的东西。

 

你很轻地对那几个潜伏在村落中的组织成员点下头。你只需要将教义传达给人们,而巩固新生的「信仰」的任务,就交由这些人去做了。然后你以“尚有任务在身”为由谢绝了村民源源不绝的感激,转身离开了村落。

 

*

 

沿着那条小路,林间扬起的微风将你心中所想一丝一缕尽数剥离,最后溢散在空气中,身后那些带着感激而追随你背影的目光终于远去。你神色温和,步履平稳,一切仿若来时那般。

 

终于又看到停在林间的那辆马车,只有西斜的日光投射林影的方向发生变化。你抬手敲敲马车门,随后车门打开一条缝,在车夫看不见的角度,一只手伸出来,牵着你上了马车。

 

秦梧听了你的话,一直在马车里等着你。你又如来时般坐在他腿上,笑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多耽搁了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秦梧也环抱住你,他摇头:“没事,也没有多久。现在回去吧?”

 

“嗯。”

 

马车内有窗帘遮着,外界映进来的光越发暗。天快黑了。

 

你靠在秦梧肩窝,睫羽低垂着,掩住眸中神采。

 

自从你与他建立联系,你成为第一个与「神」产生稳定链接的「适格者」,你被组织重视的程度便高了起来。地位上升的同时,那些“同僚”们与你之间也逐渐多了层无法破除的屏障。除了对谁都宽和仁慈的主教,所有人对你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马车再次停下时已经很晚了,白日时热闹的街市变得不再喧嚷,只有神殿依旧灯火通明。秦梧又消失在视线中,你下了马车,进入神殿那道高大神圣的门。

 

神殿中很安静,你经过面容一如既往温和怜悯的神像,走进去往地宫的那条路。随着铁门被你推开,地宫内的情形展露在你眼前。门扉转动,没有带起一丝灰尘,而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光线也被遮掩在合上的门后。

 

地宫里有很多人,但没有任何声响。你一进去,就和一个人对上眼——是你昔日的好友、如今的执刑人。她眼中惶意一闪而过,但在你的注视下,她闭上眼,再睁眼时其中只有冷色。

 

“xx,”她说,“你可认下你的罪?”

 

你说:“我的罪,从何而来?”

 

“你违抗「神明」的指令,自以为有了「尤奈恩」的庇佑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将代行「祂」的意志,对你,降下神罚。”

 

“主教……知道你私自行动吗?”

 

“你以为,我现在站在这,是经过谁的默许?”

 

午时还听你号令的魔导石如今成为束缚住你的锁链,轻巧的金饰吸取着你身上的力气,腿下一软,你跌坐在地上。身周的「监视者」面无表情看着一切发生。

 

身披白袍的「执刑人」颈前挂着一枚倒悬的太阳,她掐住你的脸,接过一旁「监视者」递来的药丸,颤抖着指尖将它强硬而粗暴地塞进你口腔。她将水灌进你嘴里,直到确定你将苦涩的药丸咽入腹中。你呛咳好几声,抬头看着她。而她避开你的视线。

 

命运的签摇落在地发出脆响,而对你的审判也终于降下。

 

“去亡灵的「深渊」中悔思你的过错吧。”

 

地宫内又只剩下烛焰跳动的声音。

 

这一回药效发作得格外快。也许是因为组织有意要惩罚你的怠慢。皮肤灼烫起来,你几乎感觉全身的皮肉都在开裂,器官挤弄着纠缠到一起。你忍受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痛苦,只是呼吸重了些。

 

逐渐地,地宫仍旧静谧,可你却听见别的声音。来自不同人的惨叫声贯穿你的耳朵,熟悉的、陌生的呻吟声绞弄着你的神经。你感觉像有一只手在脑中撕扯着,吞噬你的意识。你仿佛听见你自己的惨叫声,来自现在的你,来自过去无数个你。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脸颊滑落,随着与空气接触变得冰凉,最后滴落,融进地里。你蜷伏起身体,想让痛苦减轻。但没有用。你会死。你如同过去每一次一样,陷入了即将死亡的境地,身边只有「监视者」冰冷的目光。没有人会来救你。这正如每一次你给那些孩子喂下药,他们也是这样,在痛苦中失去生命。

 

所以现在所经历的,是对你的惩罚。你早就知道,你会遭到报应。但,这都是来源于谁呢?没有办法思考了。痛苦碾压着你的理智,你在药效催动下唯一能想的只有痛苦。无穷尽的痛苦,仿佛充斥你每一根血管的痛苦,从出生起就无法逃离的痛苦。

 

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隐有赤红色泽遮挡你的视线。你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有脑海中响彻的惨叫声占据你的感知。

 

但附近的所有事物都好像静止了。冰冷的目光、浅淡的微颤着的呼吸声、烛火跃动的光亮,一瞬间全部都被无形地隔在另一个空间。

 

你咽下即将从喉口逃窜而出的痛吟,抬起头。

 

你看见一抹金光。神明自造像中走出,悲悯如有实质,从那灿金色彩中流淌着,化作甘霖落在你身上。于是身上所有的痛苦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你眼前不再模糊,泪终于脱离眼眶落下。

 

心中无限的惨叫声变为空茫,而另一个声音出现。那仍然是你的心声。那藏在一切情绪之下,微弱的祈祷声。

 

【神明,请宽恕我,无法洗去的罪孽。】

 

秦梧俯下身,指腹擦去你脸颊上冰凉的泪痕。他抱起你,踏入另一个空间。

 

黑夜在祂脚步落下间被覆盖,花草的气味浮在鼻尖,你听见云层飘动的声音,雀语如同欢声迎接神明的归来。

 

你想起,《圣祷》中对「神域」的记录。

 

「神域」中,是没有夜晚的。

 

原来都是真的。

 

一如「神」亲临在你身边,「神域」也是真实存在的。

 

身上的痛苦消失后,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疲惫涌上来。你在看清天际高悬的明日后终于终于支撑不住阖上眼,在秦梧怀中失去了意识。

 

他低头看着你,指尖抚上你方才忍痛时不自觉在唇角咬破的伤口。伤口愈合,他叹口气,只有流窜在空中的微风听清他的声音。

 

“xx……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才行吗……”

 

而另一边,仍处于漆黑夜晚的世界上,一切在秦梧抱着你离开后又恢复原本的样子。地宫内烛火摇曳着,「监视者」一如既往,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反应,而你的「执刑人」神色怔愣地望向你刚才在的地方。

 

她手中躺着从中间断裂的吊坠。

 

所有人都知道,在某些时候,「神降」并不一定需要神明的「祝信」。任何东西都可以是祂的信物,作为祂降临的「媒介」。

 

今晚的计划成功了。这个从始至终都像个荒唐的戏剧一样的计划,唯有对你的折磨是真实的。组织需要看见,你因痛苦而产生的「愿望」究竟能否被那位「尤奈恩」所听到。而现在,一切征兆都告诉她,你成功了。

 

*

 

【……「恕果」已经成熟,「旧神」将被「蚕食」,而「新神」会在日与月的界限处「诞生」。】

 

神殿最深处房间中黑色窗帘依然遮挡住外界照进来的光。看不清面孔的神像阴影覆盖下,“你”面色安详地静坐在主教身前。满室香气浮动间,他不急不缓地翻阅着手上的《圣祷》。

 

不知过去多久,“你”裸露在圣女服外的皮肤上生长出黑色的蔷叶纹样,而后慢慢地,“你”爬满黑色印记的身体融化在主教面前,暗色液体流动着,与神像的影子融为一体。

 

主教合上《圣祷》,弯腰拾起一节荆棘枯枝。他微笑着,声音很轻。

 

“愿「神明」与你同在。”

 

幕布遮盖下神像的面庞逐渐显现,在暗处愈发清晰。

 

「神明」的「祝赐」——名为「宽恕」的果实,终于第一次,落在了人类手心。

Chapter 3: (3)

Notes:

本章含r

包括:口交,内射

不能接受者慎入

Chapter Text

*

 

《圣祷》中各部分对「造神」环节的记录都极为详尽,但唯独在有关【蚕食】的内容描述极为简短。就像是凭空加上去的。可【汲取「旧神」的力量】这一点,无论怎么看都是必不可缺的。「神」的力量并不能从「人」的躯体里生长出来,所以要把「人」变成「神」,「蚕食」是唯一的办法。

 

你从床上坐起来,门被敲响,随后秦梧按下门把进来。

 

“休息得怎么样?”他问。

 

“还不错。”你露出笑,倒回柔软的床褥。秦梧走到床边坐下,被你拉着也躺在旁边,绸缎一样的长发铺了满床。你捞起一把,眼看光泽的头发从手中滑走,你便又重新把手插他进发间,顺着往下梳,乐此不疲。而秦梧只是无奈地看着这发生。

 

自你来到神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与想象中不同的是,神域里并不是只有秦梧生活着,除了人,这里什么都有。神域比起世人想象的庄严静谧,更像个适合办下午茶的大花园。就连这座神宫,也与人间的建筑相似,奢华而恢弘。

 

秦梧并不限制你的行动,正如组织需要的那样,他将自由出入神域的权柄交给了你。

 

神确实宽仁。

 

祂任凭你的僭越,无论是你在玩腻他的头发后一把抱住祂,还是在那之后又亲上他的唇。水色漫上他的眼睛,像起了一层雾。

 

你跨坐在他身上,自上而下俯视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你早就发现,这位神明并不喜欢时刻展露祂金色的神瞳。据他自己所言,是因为不喜欢一直听到他人的心声。

 

可这样,就当真听不到了吗?

 

你不是神,你不知道。你也无心探究。你只是再度贴上祂的唇,看着那迷蒙的雾气化作雨水从他眼中滑落。

 

秦梧的身体很敏感。这也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你总是十分恶劣地,喜欢看着他因你的放肆而脸红流泪。圣洁的神被你玷污,病态的快感也在你心中升腾起。

 

熟透的果实已经被你攥在掌心,靡艳的浆汁似乎随时都会在脆弱的外皮崩裂后流满你掌心。

 

那么,“吃掉”祂,又是怎么做呢?

 

你将舌尖探出,舔了下秦梧柔软的唇,而后撬开他唇缝,想要进到更深的口腔中,他顺从地被你打开齿关,比嘴唇更为柔软的舌与你的纠缠在一起。神的呼吸是类人的,但终究并非是人,所以你在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耗尽前,喘息着推开了他。

 

是这样吗?

 

你吞咽下口中残存的、一半属于他的津液,在他眼中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窒息感仿佛仍未消失,而你在这失控的感觉中产生另一种藏在更阴暗处的扭曲快意,如同自骨骼深处生长而出,痒意一直蔓延到心脏,让你不住沉溺其中。

 

秦梧被你压在身下,这一刻,他不像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神,更像是禁书中记录的堕落种,让你在欲望中迷失,永远无法脱身。可反过来,祂又何尝不是在你的引诱下,一步步走向跌下神位的深渊呢?

 

【蚕食】,《圣祷》之中记录最少的一节,要如何做,只能靠你自己探索。

 

究竟要“吃”什么?

 

你的手放在秦梧脖颈处,脉搏一下下透过皮肤,亲吻着你的手心。只要稍微收紧,他的脸就会更红上几分,他闭上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微微垂颈,视线从他脸上移至别处,仅有几道被你压出的褶皱的神袍仿佛不再整洁,被利刃割开的布料下,你几乎看见金色的血液从祂心口流淌出,而其中的心脏,即便暴露在空气中,在你的注视下,也依旧跳动着,像在呼唤你,让你剖开他的心,再生吞进腹中。轻微的反胃感翻涌起,你调整着呼吸,移开放在秦梧颈上那只手,转而拭去他眼角渗出的那滴泪。

 

你还是决定,回到那个有「人」的世界上,去问问那对于各色欲望最为了解的物种。

 

股间抵着的硬物存在感很强,但你忽视了那感受,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

 

他睁开眼,其中泪意未散,而前一刻悄然间一闪而过的灿金色彩也自然没能被你察觉。你起身,秦梧跟着坐起来。他说:“好。”接着他抬手,你身上的衣服就变了一套,是在人间时最熟悉的圣女服,最外面被一件黑袍盖住。他帮你绑好系绳,说:“记得注意安全。”

 

你又擦了下他脸颊上未干的泪,而后一步踏进另一个空间。

 

为了适应你的习惯,神域也有了昼夜。此时的人间与神域一样,是白昼光景。

 

你身处一条暗巷内,外面人很多,今天似乎是神殿举行游街的日子。你拢了拢头上兜帽边缘,抬脚准备走出去,却被一个突然冲进来的身影撞到,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撞在粗粝墙面上。你在疼痛感之下微皱起眉。好像破皮了。而来人——那是个乞儿,与你身型相似,这会已经一溜烟没了影,像在躲什么人。

 

你垂下手,伤处遮掩在黑袍下,没作处理,走出巷子往神殿去了。

 

*

 

神殿内一往如常,虔诚的信徒被站在神像下的「神侍」指引着,向神忏悔自己的罪过,祈祷祂的宽恕。你站在石柱旁,掀开兜帽,阴影遮挡着你。日光落在神殿每一处,从神像,到闪着粼光的金制烛座上。祂的光辉总是照耀所有人。

 

随着祷告完成,人群最前方的那名圣女结束了这次引导的任务。她胸前抱着《圣祷》,步伐平稳,走动间从头到脚只有发丝在颤动。你看着她朝你所在的方向走来,速度仿佛较先前愈发快了些,停下时对方已经近乎雀跃的步子彰显着你们相熟。

 

你露出微笑:“艾薇尔。”

 

名叫艾薇尔的少女执起你向她稍伸出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她俯身将额头贴上你手背:“冕下。”

 

你收回手,抚摸着她如同羊毛般的卷发,嗓音含着无奈:“还不是这样称呼的时候呢,和以前一样就好。”

 

少女眼中闪烁着景仰的光,眼尾那道细小疤痕都仿佛足以被忽视。她说:“殿下。”

 

你微笑着应下:“嗯。”

 

艾薇尔,她是神殿众多圣女之一,同时也是,为数不多在你为其「受洗」后撑过来的孩子之一。眼尾那道疤,就是在那一次撞在地上凸起的石子上弄伤的,离眼睛很近,只差一点,那只眼睛就会失明。但就像她成功活下来了,她的眼睛也依旧完好。只有眼尾留下的痕迹,会记得过去的经历。她曾告诉你,那更像是个勋章。

 

你第一个「受洗」的孩子,就是艾薇尔。那道永远无法消去的伤疤,是在你的亲眼注视下产生的。

 

你的手下移,拇指轻擦过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艾薇尔用脸蹭一下你的手,笑着再一次向你问候:“殿下,日安。”

 

“日安,艾薇尔。”

 

从那一次后,你就不再和「监视者」一同等候仪式结束,直到被「受洗」的孩子的结局到来,才离开那座一切都令人作呕的地宫。

 

你脱下身上黑袍,告诉艾薇儿这一次回到神殿的来意。仿佛早已知晓,她轻轻点头,带你去往了解答处。

 

你跟随艾薇儿穿过灌花团簇的庭廊,绕过日晒,走到一处供女眷休憩的小亭下。亭角洒下的微斜阳光落在你眼前这位贵妇人的黑色裙摆上,泛着水波一样的绸光。

 

组织中向来有游离于世俗的「传告者」,凡组织成员有需求,都可向其询问。而此时端坐你身前的妇人便是一名「传告者」。她并不知晓组织造神的阴谋,但永远忠于组织,只要你向她开口询问,她必定知无不言。

 

你回头看向艾薇儿,她对你浅笑一下,离开了亭子。身为神殿的圣女,她还有其他任务要完成。你目送她背影远去,而后在贵妇对面落了座。

 

“日安,夫人。愿「神明」祝福您。”

 

女人膝前放着一本《圣祷》,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折扇,上面装饰着的羽毛随风轻微晃。她温娴地微笑着:“日安。”

 

“您想知道什么呢?”

 

她伸手,用栏架上精致的夹子取了一片薄巧克力盖在杯上——这是近来时兴的喝咖啡的方法,将巧克力放在杯子上,再用热咖啡冲淋,直至将其溶化在杯中。

 

“请问,要怎么‘吃掉’一个……”你斟酌了下用词,“‘人’?”

 

她问:“这个‘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秦梧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不可捉摸的神明,和全无信仰的信徒?

 

你没回话,贵妇便又问:“您对这个‘人’,是什么感情呢?”

 

感情?

 

你想。

 

是信仰,是爱,还是……恨?

 

最后一个答案在你心中滚一圈,顺着心底旧印的痕迹将其压得更深。

 

你垂下眼帘,依旧没有回话。耳边却蓦然响起曾经长者含着严厉的训诫声。

 

【……要全身心敬畏神明,要全然爱戴神明,要将伟大的神明视为一生的信仰……】

 

【……不可不敬神明,不可亵渎神明,不可丧失对神明的信仰……】

 

《圣祷》中的戒训捆住你口舌,束缚住你的心与思想,捂住你探视的双目。可这样,你便对一切全然不知了吗?祂的虚伪,祂的傲慢,祂的目空一切。这些,你当真就感知不到了吗?

 

分明洞察世间万千苦痛,却从不赐予半点怜悯。看清世人无穷尽的欲望,却从不加以束缚,反以此获取更多「信仰」哺回己身。那掌控世间的伟力,不过是由无数绝望与贪念堆砌而成。

 

这样的「神明」,叫你如何全心将「信仰」奉上?

 

一双手取走了面前的咖啡壶,你看过去,贵妇已自如在薄巧克力上溶出一个细孔,在咖啡升起的热气中不断扩张,变为一个足以放入方糖的孔洞。女人将大小控制得正好,她放下咖啡壶,转而又拿起了那个精巧的夹子。

 

羽扇被打开,遮住对面人的半张脸,只余一双微弯的眼望向你,而后她的视线又落回桌上。你顺着看去。

 

她夹起一块方糖,浸入咖啡中却没有松手。白色方糖随她提腕又落下的动作染上浅棕,待到方糖大半都被咖啡沾染,已有些许咖啡液滴落在巧克力上。方糖终于没入咖啡中,沉入杯底,被温热包裹着逐渐消解。

 

你抬眼,女人仍眼含笑意。答案已经在方才无声被她告知于你。

 

原来……果然是这样。

 

“诚谢您的传告。愿「神明」的祝福常伴您。”

 

你起身,对妇人表达谢意后,转身离开亭子。仍如来时一般,穿过灌木丛簇于两侧的庭廊,经过金碧辉煌的神殿,你踏出那道庞大伟岸的门,身处市井与神殿的交界,却在这驻留了脚步。

 

你的影子投在神殿外墙上。你看着它动着,晃着,如同烛火微弱摇曳着。

 

……

 

你必须,「蚕食」祂的神力。

 

无论你是否愿意,能否成功,你都必须去做。不能成为「新神」,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你不想死。你唯一不愿意的,就是死。所以即便再如何忍耐着,再如何克制着将心中无限翻涌沸腾的恶念沉入水底,你也必须,去“吃掉”祂。

 

身上黑袍足够宽大,遮掩住其下阴影中浑身尖刺收张、蛰伏着的困兽。旧日伤疤早已消失,但那时所经历的痛苦——每每想起「祂」——你便无法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反复咀嚼,将绝望与鲜血堆砌入灵魂的裂隙。

 

恨。先前未曾说出口的那个答案又在你沟壑纵深的心谷中回荡,如同道道烈风割出万千血迹。伤口迅速愈合,但疼痛却永远停留,告诉你,提醒你,不要忘记。

 

导致你不得不接受痛苦、不得不一步步踏向深渊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呢?

 

……

 

为世人带来痛苦与不幸的,分明,从来都是神。

 

而要摆脱痛苦,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神」。

 

你必须这样做。

 

「信仰」这种东西,早在你成为「人」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你别无选择。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你也绝不会、绝不能犹豫。

 

你不再看落在低处的影子,转身往来时的小巷走去。

 

*

 

街上纷喧依旧,叫卖的商贩、玩闹的孩童、被追赶的窃贼。你被黑袍掩住面貌与神情,在熙攘人群中行走。终于又到那条暗巷。阳光仍然不曾照亮这处,你愈走愈深,直至彻底隐入阴影之中。

 

你再一次,碰到来时撞到的那个乞儿。他,或者她,披着一身破旧的灰黑外袍从你身旁跑过。你看着这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抬手准备划出界门回到神域。但一个人拉住你,一个男人,愤怒的男人,壮硕的臂膀,轻而易举扯过你的手腕,原本未做处理的的伤处登时火辣辣疼起来。

 

“小子……”他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紧攥着你,凶狠地说,“你偷了我店里的东西,就想这么跑了?……总算让我抓住你了……”

 

你扭头,看到另一个影子躲在巷尾。那双黑睖睖的眼睛望向这边,闪着恐惧不安的光。腕上的力道仍在变紧,你又回过头,看向壮汉。

 

诚然,你并不是个心善的人。他人的纠纷你不想插手,即便也许乞儿并没有盗窃,即便也许壮汉被窃走了珍贵之物。但你没有动,如同僵持般,亦像与周遭隔开,仿佛透过一层清晰的玻璃冷视发生的一切,感知不到乞儿的挣扎,感知不到壮汉的恼怒,感知不到自己手腕脱臼的疼痛。

 

突然间,空气静止一瞬,又或者不止一瞬。你腕上那只手力道骤松,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更为柔和的感觉,微风拂绕,轻飘飘带走了痛觉。祂没有降临,但他又确然在你身边。你被气流圈住手腕,伸手在空处划下。下一刻,你被秦梧抱在怀里,身边不再是暗巷的场景,亮光落在你们身上——你回到了神域。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奈情绪:“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回眸,撞进一片近在咫尺的灰色海洋。

 

秦梧带你坐在藤椅上,他握住你手腕,上面斑驳青紫逐渐消退。你看着他,没有询问,没有解释。

 

而后脑海中出现另一幅景象:刚才凶神恶煞的壮汉迷糊着从自家床榻上醒来,目光清明了些,急不可耐望向床底——那枚祖传的古老金币正在那安然躺着。他一边喊着“谢神明将真相告知于他”,一边想起被他冤枉许久的乞儿,羞愧难当。他找到乞儿,给了他一份工作当成歉礼。

 

神明宽恕你的私欲,默许你对祂的利用,恩允你以此告慰自己沉浮挣扎的良善。祂向来对自己的信徒宽和。

 

眼前画面恢复正常,人间的一切消失不见,你的身前只有秦梧。

 

神经颤动着,你忽然想,是时候了。

 

【在这个世上,「神」是真实存在的。】

 

真切的,虚假的,神明。

 

《圣祷》封面的浮印仿佛永远刻在你指尖,每次捻磨,都会让你不自觉眼前浮现其中内容。

 

【神爱世人,宽恕众生罪过。】

 

【神明不仁,将苦难降至人间。】

 

【聆音】

 

【告罪】

 

【恕果】

 

……

 

【蚕食】

 

人类在晦暗中踽踽前行数百年,终于行至这一步。

 

你沉默片刻,说:“我饿了。”

 

好脾气的神明问你:“xx想吃什么呢?”

 

你注视他的眼睛。

 

看透世间万物的神明白了你想要什么。宽仁如祂,祂应允了你的僭越。祂深知人类的脆弱,若是不进食,轻易就会失去生命。可大多时候,人又有无法满足的口腹之欲,对入口的食物多有挑剔。所以,即便此刻你想要“吃”的是祂,祂也并不拒绝。将祂“吃掉”,亦能保证你活下去。

 

于祂而言,你想要“吃”什么,都无太大区别。无论是什么,祂都能满足你,他都不会拒绝。

 

天色将暗,晚风拂动在你与他之间,但热意逐渐攀升。

 

你起身,单膝跪在他两腿间,手腕上被他握着的那块皮肤有些发热,你用那只手托起他下巴,拇指轻按下,就将其捏住;你另一只手撑在他腿上,距离拉近许多。如同银河在那双眼中流转,你在其中看见自己。腕上那只手收紧了些,很快又松了力道,只仍搭在那处。看上去,倒像是他握着你的手让你挑起他下巴。

 

宽仁的神明问你:“那,xx想怎么吃呢?”

 

你用动作代替了话语,按在他腿上的手前移,直到搭在他腿根与小腹交界处。而后你凑近了,秦梧闭上眼,你就亲上去。他任由你舔舐他的唇,吮吸他的舌尖,汲取他口中津液,直到你呼吸不了,你们才堪堪分开。

 

“……这样吃。”

 

只眨眼间,藤椅散去,身下变成软床,你和秦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祂看着你,轻贴下你的唇,说:“好。”

 

他伸手欲解开颈上金饰,被你按住。

 

神明常赐下「祝信」,以便信徒召唤,让其降临。就算只是远程露出个画面,衣冠不整的样子也能轻易被人看出来。

 

“不用脱。万一有人「召神」……”

 

“好。”他又转而将手落在你衣领处,眼神像在询问你。

 

你说:“我也不脱。您都衣着整齐,这种事,要讲究公平。”

 

胡搅蛮缠般的,“公平”。但神明并不计较这生硬的说辞。

 

他仅是将那只手移向你后颈,轻轻摩挲着。你注视着他那仿佛包容一切的双眼,又亲上去,再分开时,你的脸也有些红。调整呼吸间,你被秦梧放在床侧,而他蹲下身,将你双腿分开,他掀开裙摆,从你的大腿内侧一直往深处落着吻。长发随他动作蹭过你腿上,又凉又滑,激起一阵战栗。隔着一层轻薄布料,他轻抿了下你腿心藏匿着的花核。

 

陌生的感觉从被他接触过的皮肤往上传导,你有些头皮发麻,问他:“唔……这是做什么……?”

 

秦梧抬眼看向你,他脸很红,眼睛也很湿润。他亲下你腿根,说:“这样……等会‘吃’的时候会舒服些……”

 

幼时只看见过贫民窟的男女行事,但大多不是仅仅下身相接,就是女人用手或者口给男人疏解欲望。

 

……你从来都不知道,还能这样。

 

你轻眨了下眼:“哦……”

 

他便继续,这一回,那层布料随他心念消失,柔软的唇直接贴上你更为柔软而私密的腿心。他的舌尖试探着碰了下你的花核,你被刺激得一哆嗦,手按在他头上,想要推开他。但秦梧没有停下,湿而软的舌舔过你的花心,描摹着那处微微凸起的形状。

 

好奇怪……下身被他的唾液沾湿,本应被他舔去的湿意却半点不减,反而越来越湿……你后知后觉般,在恍惚的快感中意识到,那是从你的身体里流出的液体。

 

奇异的感觉从小腹处升起,痒,麻。仿佛身体深处某个闸门被他舔舐的动作打开,你感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逐渐濡湿的甬道流出,随着秦梧舌头扫过越流越多。他咽着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水,继续舔弄你开始泥泞的花穴。

 

灵活的舌放过你有些红肿的花核,转而向入口探进。从未被到访过的穴口被他舌尖顶开,他浅浅进出着,激起更深的痒意。

 

……好奇怪……太奇怪了……

 

如同他在你身体中开拓出一条小溪,水液潺潺向外溢出,越流越多,却悉数被秦梧咽入喉中。

 

……明明……是你“吃”他才对……怎么现在……更像是,他在“吃”你……

 

…………呃……快要到极点了……

 

生理性泪水从你眼角溢出,所有的感觉都汇聚到被秦梧唇舌触碰的地方,快感愈积愈多,仿佛穴道开始发热、紧缩。你揪住他的头发,不知是想让他停下,还是别的。

 

秦梧察觉到你身体的变化,转而又回到被冷落稍时的花核。随着他再次抿住比起开始已经肿起许多的花核,舌尖滑过那块嫩肉,舔吸着。你的身体失控般,小腹轻微抽搐着,被他送上了第一个高潮。他温柔轻吮着你的花核,延长这次高潮的快感。

 

没了东西在穴口阻隔液体漫出,垫在身下的衣裙都好像都湿了些……你清晰感受到水液缓缓顺着臀缝滑下,再洇湿柔软的布料,贴在你皮肤上。

 

经过一次快感倾泻,你还有些没缓过来,但你还是控制着不住发软的手,推开秦梧,阻止他仍欲继续的动作。

 

他抬头看向你,眼中湿色漫散,嫣红的唇上覆着一层清透水光。这画面……太淫靡了……花穴仿佛又吐出一汪水,翕张着,像是渴望什么回到其中,止住最深处的痒意。你闭上眼,想要让四肢百骸的心跳声平静下来,但热意仍如潮水包裹着你,你只好再度睁开眼,面对眼前所有真实存在的淫乱景象。

 

……不能就这么停下。

 

你抿下唇,忽视掉脸上的温度,让秦梧和你换个位置。他坐在床上,你撩开他下身的神袍。里面是空的,没有布料遮掩,一切都清晰可见。你自下而上看他一眼,他已经别开头,脸变得更红。

 

还真是……淫荡。这个……神明。

 

你没说什么,又看向他早已挺立的灼热性器。秦梧的肤色很白,连带着这处都颜色很浅,因勃起而泛起粉红。除去茎身上几道蜿蜒的青筋,也不算难看。

 

与你对这处的认知不同的是,秦梧茎身之上的部位很光洁,没有虬曲的毛发。你伸手摸了下那块皮肤,而后看着立在眼前的性器跳动了下,像是兴奋。回应你的猜想般,你听见这个人在上面喘息一声。

 

你的手握住硬挺的柱身,套弄几下。秦梧“嘶”了一声,你看去,却见他眼中更为迷朦。没有半点润滑,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

 

你视线转向性器顶端,那里已经溢出些透明清液。你试探着,亲了下,又伸出舌舔去沾在嘴上的液体。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于是你放下心,张口含住顶端部位,仔细舔舐起来。他的手落在你头顶,没使力,不知是想推拒,还是想迎合。

 

你含得更深,他便喘着,手发颤地插入你发间,却没有用力;你不小心没收住牙,磕到他,他便呜咽一声,在你迟疑着往外退时又抚摸你的头发,安抚一般。如同一切被你掌控,他的所有反应都源自于你的动作。

 

你往深处含着,过头了,他的性器顶入你喉口。你听见他“唔”一声,手推着你往回退。他抬起你的头,擦去你眼中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说:“别着急……慢慢来…就好……”你忍下胃中被那一下戳出的反胃感,想,你找到“开关”了。

 

你再次用口腔套弄着他的性器,一会慢,舌尖触过每一道突起的青筋;一会快,让他猝不及防被你吞进喉间。几下过后,他不再制止你的动作,只微颤着手轻抚着你发顶,像是鼓励。果然,明明是喜欢的。

 

秦梧的喘声不绝于耳,你闭眼继续“吃”着他,感受到自己的下身热意再度泛起,水液滥溢。啊……好像,流出来了……会滴到地毯上吗……?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到,你控制不住紧缩了下花穴,却好像于事无补,难以疏解的情欲随着透明水液流出,顺着大腿往下落着。

 

你再一次将茎身顶端咽进喉口,秦梧的呼吸像停了一瞬,紧接着是更急促的喘息。他很快想推开你,却还是控制不住,性器跳动几下,稠液被他射满你口腔。原来这样就是要射了……你想着,将祂射出的东西尽数咽下去。秦梧终于推开你,性器离开你口中,带出几缕残余的精液。泛着水光的茎身很快再次硬挺,也许是因为他看见你嘴角沾着的,是来自于他的精液。

 

嘴里没了东西堵着,呼吸变得顺畅许多。你调整着,感受到胃里一下变暖,四肢百骸都逐渐流淌起一股温暖而让人亲近的力量……好神奇……仿佛从这一刻起,你开始真正与世界建立起联系。尽管这股力量存在的时间短暂,几乎是转瞬间便沉入你身体,再给不了半点反应,你也还是感觉到了,那微妙的,力量。对一切的感知突然变清晰,如同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事物的本质改变……这就是,「神力」 ……?

 

秦梧指腹擦去你嘴边沾着的乳白稠液,却被你按住手。你伸出舌尖,卷走那丝液体。看着你接着再次将唇贴上他的性器,舔去其上剩余的精液,他红着脸,手指蜷了蜷。

 

你望进他过于湿润的眼眸,诡异地意识到,现在的你,比起人,似乎更像是只存在于禁书中的魅魔……靠这种东西为食什么的……你羞耻地闭上眼。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扶着秦梧伸来的手起身,跨过他的腿,半跪在床上。浅淡的味道还留存在口中,你想,应该让他,也尝尝自己的东西。于是你将唇贴了上去,舌在他口中绕了一圈,最后吮着他舌尖,将更多的津液与你送过去的一起,又咽回喉中。

 

你的手抚上他胸口,无意间按到丝绸神袍之下一粒凸起。舌尖被他吸了下,你看到秦梧睁开眼,瞳孔微涣散着,晶莹泪水溢上,而后从眼尾滑落。

 

……?

 

你又轻捻了下,看见更多眼泪流出来,顺着他脸颊落下。而他又闭上眼,随你亵弄他过于敏感的乳粒。

 

身下被灼热硬物戳着,你的腰不住发软,花穴溢出的透明水液几乎流到他的性器上。你的手环住秦梧脖颈,接着你试着往下坐,想要靠那里的湿润将祂吞进体内。但你的下身还是太紧了,仅被他的舌头浅浅开拓过的穴口此时仍然难以吃下那硬而粗的性器顶端。

 

毫无章法地蹭了几下,你还是没找对方向,反而总是被戳到敏感的花核,激起你身体的快感,眼中泪意蓄起。

 

“唔……嗯……”

 

你的唇移到秦梧泛红的眼尾,抿去那里未干的泪水,不稳的呼吸洒落在他眼皮。你的小腹麻痒翻腾,情欲裹挟下,你说:“您……摸摸我……”

 

又一个吻落在他唇上,像是讨好。而后一只手钻进你的裙摆,他舌尖回应着你的吻,手抚摸上你的花穴。花核被他轻轻揉捻着,刺激起更多快感,他的手指探到穴口流出的水,顺着花唇的细缝轻轻滑动着,再慢慢往里探进指节,在穴中浅浅抽插,逐渐探索着,带出更多水液。

 

穴道紧窄,他便更多的照顾你的花核,待到你因堆积的快感放松身体,他再循序渐进地,一点点将修长手指送进深处。寻找到你的敏感点,他轻按在那处软肉上,捻磨着。你受不了这样突然的快感,喘息着搂住他,近乎半个身体的重量倚在他身上,而秦梧一只手环住你的腰,放在身下那只手却不停。

 

他亲吻你颈侧的皮肤,安抚着你:“再坚持一下……”

 

第二根手指也挤入穴道,你难受地收缩下穴口,身体想将异物挤出,但那只手却不肯放过你。拇指按捻着花核,穴道里分泌出更多水液,方便了手指在其中通行。

 

“……唔嗯……哈…………嗯…………”

 

你的脸埋在他肩窝,生理性泪水浸湿了神袍,即使下身涨得难耐,也还是忍受着他的手在穴中进出,一次次按压在敏感点上。

 

“好孩子……”

 

环在腰上的手让你不至于瘫软在秦梧身上,但因为花穴被他的手指撑开、抽插,水液泛滥成灾,穴肉缠着他,开始发热,逐渐缩紧。

 

……又快到了……

 

你收紧搂着他的手臂,感受着穴中手指进出的速度开始加快,敏感点处的神经被刺激着,你终于控制不住,呜咽一声,泄了出来。你能清晰地感知到,你的花穴是怎样筋挛着吞吃着秦梧的手指,穴肉绞紧着,热情地吸着他。

 

秦梧的手离开穴道,勾连出黏滑水液,他偏头亲了下你耳垂,问你:“接下来……也要我来帮xx吗……?”

 

花穴中一阵空虚席卷,你勉强撑起身,从他同样雾蒙蒙的眼里看到你自己脸上的酡红。你轻喘着:“……我自己来就好……”

 

他便将手从你裙摆下抽出。你看见那两根手指上皮肤都被泡皱的痕迹,羞耻再次翻涌着包裹住你。但秦梧吻上你闭起的眼,再睁眼时他手指的皮肤已经又变得正常,连上面覆着的一层薄薄的透明水液也消失不见。

 

秦梧两只手都握着你的腰,你再一次试着往下坐。已经被扩张过的花穴在你沉腰的动作下终于吞进柱头,但还是过于撑了。你攥着秦梧肩上的衣服,想要继续往里进,穴口却娇气地疼起来。他也不好受,微眯起眼,性器被窟得发疼。

 

他稍抬起你的腰,让你往外退了些,微喘着说:“……别着急……放轻松……”

 

你便就着这一截性器顶部上下慢慢套弄起来。花穴深处愈发泛着痒意,顺着穴道往外流出的水液润滑着你们相连的下身,你一点点地,又往穴中吞进小半截茎身。甬道被撑开,你停住动作,扶着秦梧的肩膀,喘息着。没多久,你忍着涨意,又想贪心地多吃一点进去,却因这有些粗暴而没有章法的动作再次疼起来。

 

你又不敢动了,担心再坚持着吃下那根性器,会撑破你尚无经验的花穴。穴道因你的紧张收缩着,秦梧像是察觉到你的心思,抚了抚你的后背,他亲了下你唇角:“……还是我来吧……”

 

你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身体里的性器脱出。你被他放在床上躺着,两腿被分开,他覆上来,手揉捻着你的花核,唇再次与你的贴在一起。他鲜少主动吻你,将柔软的舌探进你口腔,不甚熟练地勾着你舌尖,与他缠在一起。你的花穴在他的安抚下又放松下来,他轻喘一声:“……xx……放轻松……不会疼的,相信我……”

 

灼热性器再次顶在你穴口,花唇瑟缩了下,被他蹭着溢出的花液前后滑动着,性器没有急着进去,只流连在花核与穴口之间。他的吻又落下来,你回应着他,腰微微抬起,迎合他顶开花唇的动作。穴口又一次被撑开,但这一次主导着的人却并不着急,耐心地只在穴口浅浅进出着,直到那里足够软热,才又往前进了点,但这之后,也仅是就着这个深度在缓缓抽送,没有往更深处去。

 

下身泛着酸胀感,但更多的是逐渐被秦梧不急不缓的动作勾起的麻痒。没了衣物遮掩的花穴暴露在空气中,你不安地瑟缩了下,曲着腿,最终还是圈上他的腰,像找到一个支点。他仍慢慢抽插着,即便穴道内已经足够湿滑,也没有一贯直入,而是继续一点一点开凿着你的身体,茎身仔细感受着你穴中每一寸软肉的绞缠。终于尽根没入你穴道,他的耻骨与你相贴,你却全然没有一开始担心的疼痛感。除了难以忽略的涨意,那藏在身体深处始终未曾得到抒解的搔痒感,几乎折磨得你要流泪。

 

可秦梧像是对你的难耐全然不知,仍然缓慢抽送着性器。时而只剩一截卡在穴口,又被推回甬道深处,碾过每一处敏感点;时而仅抽出一点,就在那狭小空间中轻顶着你的花心,一下一下,像是性器顶部在亲吻着那处。即便只是这样不疾不徐的抽插,他也能很好的照顾到你的敏感点,知道怎样能激起你更多的快感。

 

“哈……嗯…………呃嗯……………………”

 

你目光涣散着,快感与心跳一同冲上头顶,下腹如同被秦梧开拓出一汪泉眼,不断收缩着夹着他的性器,吐出的花液尽数被堵在穴道深处,随他慢慢抽插往外溢着,再顺着臀缝往下滑。他低头吻去你流了满脸的眼泪,红着脸轻喘着喊你名字:“唔嗯……xx……舒服吗…………?”

 

你不想回答这个羞耻的问题,呜咽着抱住他脑袋,只有依旧紧缩着的花穴诚实地暴露了你的感受。喘息与温热气流持续落在你耳边,你的身体仿佛在这声音下变得更敏感,仅是又几下轻顶,他便再次将你送上高潮。

 

“哈……好敏感……xx这里……在吸我…………嗯…………”

 

……真是……太淫乱了…………

 

你在令人迷失的快感中找回一点理智。这样下去……你的水流干了秦梧都未必会射…………不行…………不能那样………………

 

“嗯……快一点…………”

 

秦梧微抬起点头,发丝从你脖颈上滑落,他又亲上来,舌尖顶入你口中,没有按你说的做,却是先近乎强硬地在你口中搅弄,缠着你的舌。

 

“唔……?”你被他亲得一懵,唇被他堵着,只能发出疑惑的语气词。

 

但很快你就明白了为什么。

 

下身的顶弄突然变得激烈,几乎每一次,他的性器都是近乎全部抽出再全根插入,重重顶在花穴深处。好像进到了从未被进入过的地方,灭顶的快感与轻微的痛麻如潮水般冲刷着你,将你裹挟着卷进情欲的深渊。

 

你眼睛一下睁大,来不及反应一般,瞳孔紧缩着,呻吟与尖叫尽数被他堵在喉间,只能不断被刺激着流出生理性泪水。性器顶部又快又重地刮蹭过敏感点,他的耻骨一下下撞在红肿不堪的花核上,两处最不能触碰的地方被他攻陷着,口中依旧有一条湿滑的舌头在缠着你,肺里氧气快要耗尽,你眼前阵阵发黑,又不断闪过星点白光。终于被他松开唇,你张口呼吸着,哭叫声却止不住一般从你的嗓子逃窜而出。

 

“嗯啊啊啊啊啊啊——轻一点唔哈——慢一点别那么快会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亲着你的下巴,身下抽插却不停,捣出更多汁液,淫靡的气味弥漫在四周,顺着开着的窗随空气流到月亮高悬的外面。

 

“嗯哈……不会坏的…………不是xx……让我快一点…………再多坚持一下吧……半途而废,唔…可不是好孩子…………”

 

你不住流着泪,扭过头躲开他的亲吻,却透过朦胧视线看见房间另一边的落地镜映照出你们交叠的身影,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将相连的性器照得分明。你闭上眼,又感觉他的吻落在你颈上。

 

“唔嗯啊啊啊——停下停下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小腹抽搐着,花穴深处被顶开,倾泻出的水液被堵在深处,甬道紧吸着他的性器,而他的深顶还在继续,敏感的穴肉被刺激着,不停积蓄着你体内的快感,几乎这一次高潮还没过,又一次高潮便侵袭了你的理智,只能失控收缩着花穴,承受急风骤雨一般的抽插。你的腿可怜地挂在他的腰上,这样反而更方便了他继续在你敏感筋挛的穴道中抽送性器。仅在短短一小段时间,你就高潮了三次,持续不停的刺激如同打开了身体深处某个开关,最后一次被撞击在敏感点那块软肉上,你无法控制住地挺起腰,花穴深处喷出一道水液,失禁一般浇在秦梧性器顶部。

 

“唔嗯啊啊啊啊啊啊———别再顶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呃——不能再继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梧终于大发慈悲一般饶过了你,抽插的动作慢下来。你终于逃离那可怕而令人窒息的快感,却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失控的哭喊声。

 

那过于甜腻而淫乱的呻吟声是从你口中喊出来的。热意与快感冲上头皮,你咬着唇不愿承认这样的事实,但秦梧转过你的脸,指腹轻擦着你唇瓣上咬出的红印,又亲在你下巴上,一下一下,逐渐上移,直到你松开咬着自己的牙,他便轻吻你的唇。

 

“嗯……xx…………舒服吗………………?”

 

舒服……太舒服了………………怎么可能不舒服……从没体验过的快感紧密而急促地刺激着你的神经,怎么可能不舒服…………

 

可你不肯说话,生怕自己再冒出那陌生而出格的哭吟声,但他像是非要知道你的感受,下身又开始一下下轻戳着你穴道中的敏感点。那里现在半点刺激都受不了,经受他这威胁一般的动作,花穴又颤抖着涌出一股水液。你紧闭着眼,胡乱亲着他的唇,从喉咙里挤出颤颤巍巍的两个字:“……舒服……哈啊…………”但还是没能忍住溢出一声轻吟。

 

“……哈嗯……那就……唔……再多忍耐一下吧…………”

 

花穴中那根性器慢慢碾磨着你的穴肉,蹭过敏感点,又往深处挺进,抽出时便有花液源源不断往穴口流出,外翻的花唇被染得晶亮,又被他再次挺入的动作带回穴道中。最后一次深顶,秦梧吻住你,缠住你的舌头,埋在穴道深处的性器跳动几下,射出灼热稠液。

 

“唔嗯——”

 

花穴被烫得一缩,又吐着水高潮了。你回应着他的亲吻,眼角流出眼泪。而后那根射完的性器从体内抽出,穴道里被堵住的液体争先恐后溢出穴口,你喘息着,又感到穴肉像是不甘地又收缩两下,空虚感再度涌上。

 

怎么会……你的身体…………

 

秦梧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眼睫上还沾着未落的泪。他又亲下你的唇:“xx…‘吃饱’了吗……?”

 

你再次感受到那股奇异的温暖力量在身体里流淌,刚才的疲惫与被操狠了之后下意识的恐惧都像是散去了。你迟疑着,花穴中饥渴之意更甚,如同穴道深处有细蚁噬咬,烧去你的理智。你仰头,眼中再次被泪水蒙住,唇蹭上秦梧的喉结:“再来一次……”

 

他便低头,贴上你的唇,你讨好般伸出舌尖去寻找他的。不知何时再次挺立的性器上属于你们混合的体液还未干,又挤入湿润的穴口,顶过柔软的嫩肉,挺入你穴道深处,将甬道再度填满。你搂住他的脖颈,抬腰接纳着他的进入。忽然又想起他那毫无控制的力道,穴肉收缩了下,你抿唇,热意涌上头顶,吐息洒落在他耳畔:“……这次……不要再那么快了…………”

 

“……好……”

 

的确如你要求的那样,他收着身体想要顶撞力道,缓慢进出着你的花穴,但不知是否是因为他已经熟悉了你的身体,每一次顶入都会经过那一处今夜已被摧残太久的敏感点,激起穴道水液泛滥,痒意愈发堆积在身体深处。

 

“嗯……唔唔嗯…………”

 

也许是你的身体对那激烈的性事已经食髓知味,试过一次后,这样柔缓的进出丝毫缓解不了你花穴中的酸痒,情欲漫上眼眶,蒸出涟涟泪水,断线珠子一般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再流进秦梧的发间与衣袍中。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不受控制…………只想渴求那根性器在花液泛滥的穴道里横冲直撞,来疏解无从抒发的情欲…………好奇怪……好奇怪…………

 

可思考的能力已经完全被欲望吞噬了,穴道深处的痒意淹没了残存的理智,让你如同陷入情欲的兽,只知道向身上的人求欢。

 

“唔……快嗯嗯…………快一点…………”

 

“嗯哈……xx…………”

 

仍然只是慢条斯理的抽插,仅是刮蹭着敏感点,却不往更深处去,不肯顶撞藏在深处需要抚慰的花心。

 

“求您嗯啊……求您快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对你前后不一的无奈,他说:“嗯……真是贪心的孩子…………”

 

几乎与话音同时落下,又深又重的力道撞在花穴深处,性器在穴内抽送着,深凿在贪吃的花心,不只是在敏感点处流连,而是狠狠碾过那块可怜的软肉,再重重顶在不停往外流着花液的穴心。深深地插,重重地顶。耻骨撞击在充血的花核上,你几乎能听到肉体相撞的声响之下,“咕湫咕湫”的水声。

 

太深了……你流着泪,瞳孔失焦地望着床幔,承受着快感的浪潮不断冲刷着全身的感官。又是这样……呃呃…………又到了…………

 

“慢一点啊啊啊啊啊————慢一点轻一点呃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尖叫着,穴肉疯狂收紧着绞吸甬道中仍然不断顶撞的性器。你被顶地身体不住往床内移去,又被秦梧握着腰按回去,耻骨相撞,花心被顶得更开,翕张收缩着容纳他的性器。一股水液喷出,更多,更远。你全身都泛起粉,双腿缠着他的腰,到达一个更为可怕的高潮中,四肢都微微发着麻,许久都恢复不过来。

 

“嗯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变成一个只知道高潮喷水的娃娃,几乎每一次深顶,你的花穴都会不受控地吸咬一下他的性器。不知道去了多少次,秦梧才终于射出来,精液冲刷在花心,又刺激出一道水液。可一切还没结束。你喘着气,睁大眼,近乎恐惧地又感觉到埋在身体中的性器又硬起来。

 

你摇头推着他胸膛:“不要了……不要了…………”

 

他却轻轻吻去你颊上的泪水,说出于你而言十分残忍的话:“嗯…………天还没亮…晚上的时间还很长…………这里……应该还没‘吃饱’吧…………xx……再多坚持一会……唔……好吗……………?”

 

而后你颤着眼瞳,感受到那根性器似乎更粗了些,坚硬地抵在花心上,缓慢而坚定地又开始抽送起来。

 

“唔嗯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啊啊啊————别再呃——继续了呀嗯啊啊啊啊啊啊——————”

 

秦梧擦去你流出的泪,但下身抽插的动作不停,次次顶进你已经被操开了的花穴,戳过软烂的敏感点,再撞进花心。每一次,你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又将你所有的疲惫都一清而净,包括身上穿着的、不知被什么液体打湿的衣服,红肿泛疼的花核不适感全部消失,叫哑的嗓子不再疼痛,酸胀的双眼也只依旧随他动作不断渗出泪来,肿意被一扫而空。只有快感,源源不断的快感,不停积蓄在体内一次次化作水液倾泻而出、又再次翻涌的快感,停留在你身体里,将你抛入可怕的沉沦中。你只能期盼夜晚快点过去,黎升的第一缕阳光能快点照进窗口。

 

可,今天的夜晚,好像格外长了些。

 

你闭上眼,抱着秦梧,又一次被他顶上高潮,紧绞着花穴喷出淋漓水液,再一次接受他射进腔道的浓稠精液。他俯身亲下你额角,接着手扶着你后背让你坐起来。他起身,手托在你腿根,你一下搂紧他,全部的重量都支撑在他身上,尤其是下身,穴道紧缩着他的性器,仿佛将这当作唯一的支点。在这个体位下,茎身又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花穴里的液体晃着,随他走动的动作向外溢着。

 

“哈啊……这是…………要做什么唔嗯…………”

 

他的发丝扫过你颈侧,花心被性器轻戳着,你忍受着酸胀中难以忽视的爽感,张口衔住那粒在你眼前晃荡的玉珠,红色耳坠便不再于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乱晃,不再吸引走你的注意力,不再让你止不住呻吟出声。

 

“嗯……这么久了唔……xx……应该也累了吧…………?”

 

*

 

外界依旧是黑夜,神宫中却是烛火通明。穿着洁白神袍的神明抱着圣女在廊道上走着,看上去仍是一副十分圣洁的景象——如果忽略一路上从两人被衣物遮掩的相连之处,不停淌下的液体的话。

 

秦梧抱着你进了盥洗室,门在他接近时便自动打开,他轻微往外抽动性器,手按上你的小腹,你又呜咽着,被操透了的花穴喷出一小股水液。他像是笑了下,偏头从你口中取走已经被润湿的红绳。没了东西阻挡,穴道中的液体便淅淅沥沥泄了出来,你在这失禁般的快感中又到达一个小高潮。他的唇落在你耳畔,说话间温热气流撒在耳朵敏感的皮肤上:“再等等……洗好了就能休息了……”

 

你的身体滑入浴池温热的水中,衣物在接触到水前便消失不见。你喘着气,推拒在秦梧胸膛:“……哈……我…自己来……你…您出去…………”

 

他十分爱怜地抚去你眼尾再次溢出的泪水:“……好。”而后起身,离开池水时神袍顷刻间便不再滴水,他关上盥洗室的门,如你所愿将空间留给你,让你独自清洗身体。

 

你失神地靠在浴池边,身体泡在温水里,柔和的力量流淌在体内,你抬手,看见一抹明火跳动在指尖。这就是「神力」。拥有它,便能让万物随你心意改变。你闭上眼,湿睫轻颤着,手垂入水中,火焰熄灭。花穴仍轻抽着,穴肉吸绞在一起,像是在回味先前那难以忘却的快感。

 

……靠这样的「蚕食」……究竟是先将秦梧的力量吞噬殆尽,还是…先将你耗空……?

 

你不知道了。但无论是那种结果,你都得继续下去。

 

身体里的疲惫随神力淌过尽数消退,你在这柔暖的抚慰中睡去。池水不曾随时间过去变凉,其中乳白色渐渐消散,被你吸收入体内,持续不断地化去那本应难以忍受的,以人类之躯接纳神力的疼痛。

 

池水彻底变清,一片寂静中,秦梧从浴池中抱起你,丝绸在你离水后包裹住你的身体,水汽变干后,再变作一件与他身上神袍相似的裙服。他抬脚,再落步时已经抱着你到了寝殿。他将你放在床上,绒被盖住你,洒落在你眼睫上的月光随窗帘落下被遮掩,黑暗中,他坐在床边握住你的手,目光近乎虔诚地注视着你。直到你呼吸变得清浅,像是快要醒来的时候,他才隐去身形。

 

窗帘被挂起,日光落在窗前,鸟雀啼声远近不一,一缕晨风绕过露水沾湿的枝梢,钻进窗口,卷起你发尾,绕上你指尖,又在你察觉之前悄然散去。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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