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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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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5-05
Words:
5,631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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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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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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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斐V】Famous Last Words

Summary:

夏斐不能像我这样读懂一举一动的象征意义,但是他也能闻出空气里不一样的味道,像是春季在乡野用湿漉漉的鼻子间捕捉千万种花粉的小狗。他红着脸说:“那可能是……恋人吗?”

 

“不是。好了,到此为止。夏斐,你来之前应该知道今天的见面是一场治疗,但我不是专业人士。见到你只是我的愿望,帮我实现的人认为我像个什么迷信的概念,能够让你的血液里产生更多快乐的小化合物,这些东西可以替代酒精。所以,我现在想和你谈谈死亡。”

Notes:

Lofter@一条好鱼点的失忆梗,以此为灵感发挥了一下,是一个非典型的失忆后复得的故事。

故事的大部分使用第一人称讲述

设定王青是夏斐的姐姐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more notes.)

Work Text:

1.

 

老板死之前没有留遗言,夏斐耿耿于怀。

 

于是他有很长时间都在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底里寻找着什么,这瓶里面没有遗言,那瓶也没有。

 

等他被自己灌醉后又在下一瓶里找老板的所有物,老板的车钥匙,老板多余的爱——瓶底干涸了,一定是因为他索取太多。最后是老板本人,老板的尸体装不进酒鬼的瓶里,但是灵魂能。

 

在夏斐醉后幻觉般的梦里,灵魂是一团飘忽的气体,中世纪的科学家走错了路,成为了巫师,付出了血肉的代价但是获得了召唤灵魂的能力,也许他应该先去造一台时光机逃回中世纪……不过既然都有了时光机,为什么不能回到老板死前的几分钟,让他留下遗言?

 

让夏斐能有个寄托,不断地绕地球奔跑,而萧未影的遗言被用力掷出,像一根骨头,超过了宇宙速度绕地球公转着,所以夏斐能永远在这个星球兜圈子直到腿先废掉,他又会用双手去爬行、追赶,如同朝圣。

 

夏斐醉得不能再思考了,如果他能思考,时光机的正确用处是拦截死亡。骨头如金星绕他的头颅公转,慢慢从现实淡出,深入梦中。

 

2.

 

今天是我正式工作的第一天,老板亲自聘请的我。

 

她就是那个从不露面,只在学术论文一作留名的王青。没有二作,从来都只有一作,只有王青。我却毫不怀疑她用的是真名。只是我不敢相信是她向我这个应届生抛出了橄榄枝,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本科选修了心理学,但是硕士研究方向与其大相径庭。

 

同时我更坚信,没有人敢冒名顶替她。

 

因为更深一层的坚信,我见到了她本人。我的心理学知识不能帮助我根据这张一片空白的脸做出任何侧写,她看起来如同一个透明人。握手后就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我的心理学背景和特殊能力。

 

我可以选择性抹除和归还人的记忆。

 

我因为这个被不少藏在暗处的组织找上门,生活在恐惧里。不是因为这些人像鬼魂一样悬赏我,而是因为我良心有愧。我答应过他们两三次,或者更多次,我记不得了,那是我人生最糟糕的时期,醉鬼也不会记得自己不省人事之前喝了多少毫升。我当时就是人生和能力的酒鬼,幻觉让我以为自己可以扮演神的角色。

 

曾经我像个女王,删除对自己不利的任何记忆,让父母比起妹妹疼爱我更多,青春期获得篮球队前锋和拉拉队领队的倾慕,大学后进入任何我想大闹一场的俱乐部。那之后我也尝到了反噬的痛苦,人的记忆可以消除,但是因为记忆产生的感情,或者说高级中枢那些微小的神经递质不会消失。

 

在遥远的杏仁核和海马体里有把解不开的锁来保护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权利。我从来没有删除人心深处的爱和恨,糟糕的情绪体验总是会从最薄弱的区域找到地方泄洪。

 

以往的交易把我卷入其中,我为了保全重要的人,选择在学业完成后伪造死亡,永远离开。来到另一个洲。

 

我有数不清的爱人,没有一个在我忏悔和坦白能力后选择跟我一起走,我最后一次使用能力是抹除了她们得知的真相。

 

“从今以后,这份能力会在我的引导下被你正确使用。”

 

王青松开我的手时这样说,她的手很温暖,这个念头刚出现,她就又握回了我的手,双手把我的手包住。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满脸泪水,双手合十像在祷告。同时我有些溃败,她一定从一滴眼泪的折射中侧写出了我的人生经历。

 

“我只是做好了潜在员工背调。”

 

她看透了我。

 

像美国人招聘探员那样?我的脸开始发烫,不知道自己值得多少。

 

“谢谢您给我这份工作,我拜读了你的许多文章,其中最——”

 

王青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那个微笑在委婉地告诉我她听过远胜于此的恭维,我可以就此打住了。她的笑容带来一种扑鼻的熟悉感,至于为什么是嗅觉,我想是因为嗅丝汇聚而成的嗅觉中枢在大脑的最深处,隔壁就是潜意识来不及解压的记忆,我一时无法命名。

 

“我需要你帮助我拯救一个已经死亡的活人和失踪的模特,当然,两人都会到场。就在我们的咖啡厅。”

 

“我们的咖啡厅。”这个定语使我加满了油,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心理活动念了出来。

 

王青拖着下巴轻笑,金色的眸子像刷过油准备送入烤箱的面包。

 

这个时候我闻出来这个微笑刚出炉的味道,我曾在香水专柜看到过神似的面庞,他的海报在荧幕广告的轮播中停留的时间最长——消失的模特Felix。

 

3.

 

我擦拭着干燥的咖啡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如王青所说迈入推拉门,风铃响起。我已经知道会有死人活着进来,所以当我看到萧未影活生生的脸的时候没有太惊讶。我更没有见过他死亡现场的照片,所以没有参照,活人并没有太多的冲击力,除了他及腰的鲜红散发和像是纹在嘴角的狡黠笑纹。

 

那双眼睛藏在墨镜后,也许我的潜意识想要刺激他摘下,印证我下了一半的结论:他是一个美人。我说了多余的话。

 

我开玩笑说:“欢迎复活,萧先生。怎么在室内还戴墨镜,是阳间的光太刺眼了吗?”

 

他果然没有摘下,但是鲜红如壁炉里的火石般的瞳仁从镜片后探出来了一半,我感觉皮肤被烫伤。接下来顾客会为我不合时宜的调侃而发火,好在他的咖啡还在制作中,不然就该泼在我脸上了。

 

他把墨镜推上鼻梁:“这儿的员工还是这么热情,你们的咖啡豆还是从原来的地方进货的吗?”

 

我赶紧给他展示我们的招牌咖啡豆包装,还是从夏威夷进货。我自然地顺着他给的台阶,进入到咖啡的制作中。我手上忙碌的时候脑子在放空,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复杂的男人身上,他对我很温柔,我能感受到他不是个心软的人。但是对我很有分寸,这种分寸常见于有求于人的人身上。

 

他坐在能被我看见侧脸的地方。无名指上一会儿取下,又一会儿戴上一枚素戒。我担心他等得不耐心,紧张得又大开口。

 

“萧先生,请问您光临本店有何期待?我会尽量达到您想要的完成度。”

 

“王青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念王青的名字时低沉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戒指脱出了指尖,没有放回去。

 

“老板说您的要求是在Felix进门的时候消除和您相关的所有记忆,等他出去的时候再删除咖啡馆的记忆并且恢复原来的记忆。”

 

萧未影终于摘下了墨镜,直视着我。我眼里发光,汗流浃背,感觉他的脑袋在左右晃动,像锁定猎物的眼镜蛇,支起上身。也许只是因为我很紧张,产生了眩晕。

 

“你现在叫她老板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献殷勤了,她也坐进了我现在的位置,共情到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从地狱的灰烬里随便抓了一把吧!我竟然反驳这个穿着中式风衣,腰带和腋下看起来藏了十多斤枪弹的男人:“夏斐是老板的弟弟,她在暗处关心他。至于您的推测,萧先生,我觉得无从根据。这次委托的目标是夏斐,不是您。他从大学辍学了,生活已经几个月没有进展,甚至可能在倒退,偶尔能在监控里看到他在泰晤士河边拿着酒瓶徘徊。统计数据显示,一般人绕两星期就走了或者跳了,我们无法判断Felix的选择。老板不能直接干涉,所以让我做中间人。”

 

“你是说夏斐有自杀倾向,因为我。你的工作是干预。”

 

“我没说是因为您,先生。”

 

我把咖啡端给他,他依旧火红,但是穿着围裙靠近他的我已经感受不到幻想中地狱的炙烤。

 

他抿了一口咖啡,戒指不小心滑脱,跳到很远的地方,远得牵动了他的全身,产生了裂隙,我看到一个疲惫的病人,形销骨立,任何见到他的人都不免同情心泛滥想给他安乐。

 

我很想告诉他关于自杀者统计数据的内容是我信口开河,因为我百分百确定不会有人去查此话的真伪。如果他的伤痛是因为Felix,如果我从经典流派习得的心理学知识还有用,那会让他在等我捡回戒指的几秒钟里得到片刻安心。

4.

 

等萧未影放下咖啡后,我拿出纸和笔,等待他阅读协议。我面对过很多大老板,在长达几千字的协议中,我会提前用铅笔圈出偷袭般突然出现的签名栏。大多数人不会认真阅读知情同意和可能存在的风险。

 

我给萧未影也圈出来了。他看完一页后又回去阅读上一页,像在人生考场上庄严答题的孩子。他只会是比大还大的老板,而夏斐和他的关系只是一纸劳务合同吗?

 

我在他停留的地方小声解释,展现我的服务精神,我当然知道他没有阅读障碍和理解问题,可我是个多嘴的人。

 

“自愿受试者已经证明了治疗的有效性,信效度经过检验——”

 

萧未影摆手,打断了我:“这里写的是,记忆消除后留下的情感还存在于大脑和神经中,能继续对人对行为和认知进行改变,美好的记忆有助于淡化创伤,减少悲剧的酿成。”

 

他把文件里的“患者”换成了“人”,“自杀”换成了“悲剧”。我突然对自己感到无比失望,这份知情同意是我拟的,我没想到像萧未影这样死过一次的人会对有些字眼更敏感。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对死敏感,他可以对我失礼的地狱笑话一笑了之,触动他神经的是那个人,白纸黑字服务的对象——夏斐。

 

我硬着头皮给他解释:“您可以把情绪想象成惯性,而摩擦力是生活负性事件,也就是夏斐的创伤。您只需要在咖啡馆的一小时内给他制造好的记忆,帮他提速。等他走出这扇门,我就去踩刹车,能滑行多少米,由两个因素决定,您给的速度和他面对的困难。”

 

我听到自己貌似镇定流畅妙语连珠,其实我的心已经被萧未影剜出一个空洞——我对他们的故事而言是个陌生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此刻,我只是难以抑制在对老板的仰慕中滋生的一点埋怨,她故意忽略了萧未影也有创伤的事实,在用自己和他之间的信息差折磨他。

 

我把掌心的戒指交给萧未影,他又开始用手指在那衔尾蛇围成的原洞里挖掘。刻板的行为看起来仿佛在按照课本生病,可能是焦虑,可能是强迫症状,什么都有可能,因为大多数情感障碍都如同调酒,基酒往往总是抑郁。

 

他对我说谢谢。悲郁,这就是我从这句谢谢里听到的。风铃第二次响起时,我想通了一件事:戒指之所以在他的手上戴不稳,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尺寸,比他的小一圈。

 

我忍不住去看那只正推开玻璃门的手,差点要忘记消除夏斐关于萧未影的一切记忆。我看到他们对视的一瞬间,夏斐的瞳孔收缩剧烈,仿佛心脏的灵魂要从中钻出来。

 

我立刻对他使用了能力,夏斐的身体从战时士兵般紧绷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放松,手指的震颤不知是因为酒精成瘾还是激动,总之都如同补间动画,一帧帧地用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放松了。

 

5.

 

死去的活人和失踪的模特在我们店里面对面入座了。

 

夏斐看上去随时能从座位上发射,激动得摇头晃脑,有时候碰一下萧未影的胳膊或者手指。他问了萧未影很多问题。萧未影反而被只有他一人背负的记忆拖累着,他像蛇一样在我看不见的精神洞穴里褪去了一层皮,疲惫但真诚地对夏斐的每一个问题报以微笑。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萧先生。”

 

“你可以叫我老,哥。你可以把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就当作一个美梦。”

 

“好的,老哥!”

 

“哥就够了,没有老字,是口误。”

 

萧未影苦笑。招手点单,我本想再多看看眼前温馨的一幕,我抱着托盘,想着这就是老板给我这份工作的意义,而不是赎罪。帮助因各种原因分别的人们相见,记忆会消失,因为我们是正经公司,要遵守社会秩序,窗明几净,墙上挂着营业许可。但是感情会永远留在心间。

 

“我想吃马卡龙。”夏斐看着萧未影,而不是我说。

“你不需要我的允许了,可以直接告诉这位,”他看了我的名牌,“这位Jean女士。”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需要你的许可呢?”夏斐说,他咬着吸管,一脸天真,除了无法抹去的醉酒后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个在读的清澈愚蠢大学生,和我一样嘴比脑子动得快。他笑着和萧未影聊天,指尖又不知不觉地触碰着红色的男人。他的手和嘴动得一样快,我知道不该评价客人,但是做这行的就是忍不住。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很好奇。”

 

“被擦除了部分记忆的又不是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我妈妈新找的男友吗?”

 

萧未影显然被这个清澈愚蠢的问题给绊倒了,他可以躲过子弹但是躲不过这些。

 

“我不是。”

 

“哦……真遗憾,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哥,你千万不要觉得冒犯,我知道你很年轻。我妈妈十年前的择偶年龄标准到现在都没变过。也许是因为老爸走的时候很年轻,她一直停在回忆里没有往前看。”

 

夏斐转动吸管,萧未影终于动了,他盖住夏斐的手背。我仿佛能感受到咖啡传递给他手心的余温在往另一个人身上生长。

 

“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某种远房亲戚?”

 

“不是。”

 

“老师?”

 

“不能对我使用排除法。”

 

“好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的心理咨询师吗?”

 

“也不是,说了不准用排除法。”

 

“可是你还在回答,”萧未影已经乱了,但是墨镜依然可以包住火。他的发尖在无助地燃烧,身上的所有元素都像是被鬼魅附身,在我眼里扭动,要钻进空气中不存在的缝隙里,因为他面对的是个不记得创伤不记得美好,也不记得他的人。

 

指尖又在衔尾蛇洞内进进出出。

 

夏斐不能像我这样读懂一举一动的象征意义,但是他也能闻出空气里不一样的味道,像是春季在乡野用湿漉漉的鼻子间捕捉千万种花粉的小狗。他红着脸说:“那可能是……恋人吗?”

 

“不是。好了,到此为止。夏斐,你来之前应该知道今天的见面是一场治疗,但我不是专业人士。见到你只是我的愿望,帮我实现的人认为我像个什么迷信的概念,能够让你的血液里产生更多快乐的小化合物,这些东西可以替代酒精。所以,我现在想和你谈谈死亡。”

 

我拿着便签,转身的时候却背后发凉,像是感受着从棺材里吹出的风,由生和死的压强造成的。

 

接下来的对话是在保密协议中的,我不能直接记录原文。我也没想到萧未影会直截了当地跟夏斐谈起死亡,像传统硬汉小说里面脑子和拳头同时使用的主角。他把夏斐当作一种坚韧的材料做成的模具,而不是他认识的夏斐。

 

我后来在整理资料准备归档的时候反复观看夏斐在河边徘徊的慢动作,可能我对他的自杀倾向做出了误判。

 

泰晤士河对英都人来说是流淌的历史和生命,活着的尸体,和死去的活人。工业革命灭绝过鱼类,新工业和病菌的侵入也没有放过它。河水遭受过不同时代的污染,但人们依旧在不同的百年里重复着治理的工作。谩骂声从来没有断过,水龙头里的饮用水也是同样。时至今日人们还是在用文学作品和诗歌去捍卫它。

 

夏斐不是在决定跳不跳,他所要捍卫的也是不知死活、不知良善的东西,但依旧如血液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记忆。

 

我被剩下这短短五十分钟折磨着,想要给自己用上超能力。但是我的老板不会想要看到我这样对待自己。我们拯救他人,实现愿望,需要对自己认识清楚,建立好情感屏障。如果我需要休息,只要开口,她就会允许。

 

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写他们的故事。我已经想到去河边的咖啡厅把这次治疗整理成一份病历报告,隐去姓名。偶尔,我也需要别人为我端上咖啡,我给服务费。这就是我请假的理由。

 

递交假条的时候王青告诉我他们曾经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当然,萧未影开了一家模特公司,我后来查到了。”

 

”我看了你写的那篇报告,非常有趣。影响因子被低估了——”

 

这次换我打断她的恭维,这是一场陷阱。

 

王青是我的老板,在她面前谈论我对其他上下级关系的态度会投射出我的感情,我还没准备好让她知道。

 

6.

 

我还是做了亏心的事,我诞生的时候一定被人写好了剧本,会不可避免地跳进每一个摆在眼前的坑里,仅仅是为了戏剧效果,像小说中的人物。

 

但这次我没有做错事。

 

夏斐离开后,萧未影递给我一张餐巾纸,问我可不可以追上去交给他。

 

我想象中的自己是坚定地拒绝了,但是我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的灵魂像是飘在半空中,我看见自己接下那包纸,里面装的什么我仅仅是靠观察就能得出结论。

 

7.

 

“抱歉,小姐。”

 

“没事,是我走路不小心。”

 

夏斐蹲下来收拾被撞翻的书包,里面的书和药瓶掉出来了。

 

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他感觉缺了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他本来该在河边晃悠,但是没有任何记忆。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翻开眼睑,血丝,密布。再把烈酒倒进马桶。打开电脑,登入学校官网,准备发送复学申请,他还缺少一份精神科医生批准的复学诊断。

 

他翻开日程表,上面写着预约的心理治疗,已经超过预约时间了。

 

夏斐决定吃颗思诺思就早睡,他翻药瓶的时候从包里掉出来一张餐巾纸,展开后包着一颗素戒,他被无名的冲动驱使,戴到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用一圈温度包裹着他。

 

纸上印着一家咖啡店的名字,夏斐从来没去过。他用手边的电脑查询,也无果。

 

夏斐展开这张神秘的纸,里面有一行手写字:没有遗言。

 

答案从来不在酒瓶里。

 

他的眼泪掉进了纸巾,腐蚀掉几个字,看不出原样。像千百年中风化的了墓碑,没人再记得谁埋在这里。

Notes:

和MCR的Famous Last Words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这首的歌词很能代表夏斐在Vein死后的一些心声。

可能不止一些,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