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cp奈图/图梅
*本质是笨蛋小甜饼,有剧情bug以及海量ooc私货携带
阿尔图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所及的景象是令他始料未及的陌生。鎏金嵌宝的天花板是让人一目了然的奢华,而从錾刻着银色葡萄蔓的床柱边垂下的床帏边缘却有些发毛,陈旧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各处传来奇怪的滞涩感,阿尔图茫然地掀开鹅绒被,胸前几处尚且鲜明的咬痕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他僵硬着一点点扭过头,罪魁祸首果真就睡在他身边。熟悉的苍白肤色、凌乱的乌黑发丝、紧抿着的淡色嘴唇,唯一不那么熟悉的是并未紧紧皱起的眉头——该死的,这不是自己那可恶的冷酷无情的头号政敌吗!
随便叫个傻子来怕是也能看出他与奈费勒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不可告人的桃色事件,原来他这位政敌不是性无能……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
阿尔图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现在的当务之急明明是搞清自己为什么会在奈费勒身边醒来,并且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像是被睡了的那一个!
一个令人恐惧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莫非是自己背叛了梅姬……阿尔图拼命回想,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妻子,他心中酸苦翻涌,就算是被迫参与那场游戏时,自己也从未让妻子不满——等等,什么游戏?
奈费勒眼睫颤动,迷迷糊糊地醒来。晨起的困倦让他反应有些迟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有些沙哑,就连温热手臂缠上来的动作也无比熟稔,“怎么醒这么早?昨天刚开过朝会,迟起也没关系……”阿尔图大怒,恨不得立刻伸出手狠狠掐住面前纤长脆弱的脖颈,质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为什么奈费勒锁骨上也有吻痕?!
比动作更快的是他的嘴,阿尔图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别的想法,“陛下,要是您真能如此贴心,不如待会儿和我一起去书房?”尾音是熟悉的上扬,话语却带着些狎昵的挑逗,“我确实需要您无私的帮助,譬如:帮助您的爱卿多批几本奏折。”奈费勒低低哼笑一声,凑过来轻吻他的手腕,干燥的嘴唇紧贴着脉搏磨蹭,“乐意效劳,议长大人。”
阿尔图脸色愈发难看,奈费勒直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昨晚还勾着自己脖颈索吻的人忽然黑着脸将他推开,怒气冲冲地翻身下床,从一旁的书桌上抓起纸笔写了几行字又大步走回床前,居高临下地拿给他看。
“你是说,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我……搅和在一起?”奈费勒斟酌着换了个文雅的词汇,他抬起头,审慎地观察着眼前的人。阿尔图的神色完全不似作伪,眼神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措与茫然。这人无疑是他所熟知的那个阿尔图,至少肉体如假包换——毕竟自己昨晚才将那些痕迹亲手烙下,可若是涉及灵魂……他当机立断道:“我带你去找伊曼。”
两人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后便立刻动身。教会与伊曼仍旧是阿尔图记忆中的模样,通晓灵魂知识的大祭司将手掌贴在议长的额头,好半晌后才放下。他谨慎地给出答案:“阿尔图大人应当只是记忆有些混乱,他的灵魂仍然完整,并没有被侵入或篡改的痕迹。”伊曼轻声道,“随着时间流逝,阿尔图大人会渐渐想起来的。”作为话题主角的阿尔图稍稍安下心,余光捕捉到身侧那人几乎与他同时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姿态有些微不可察地松懈。被强行忽略的恐慌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海浪一般占据了卸下防备的神经。
直到两人走出纯白的圣殿,沉默的氛围仍旧纠缠在他们之间。一向圆滑狡黠的议长甚至难以积攒起足以支撑他开口询问的勇气,“梅姬她……”
奈费勒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滞涩与颤抖,将视线重新落回阿尔图又惨白几分的脸庞。
他现在不记得那场该死的游戏了,奈费勒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说到,如果告诉他,自己为他所迫、不得已才纠缠不清,或者更过分一些——可惜,自己的演技并不像阿尔图那么好,否则这个“报复”的机会怎能就这样白白浪费?奈费勒不动声色的摒弃掉那些恶劣的念头,轻轻包裹住身侧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耐心地将陷在掌心的指尖掰开、将掐痕慢慢抚平。“别担心,”奈费勒低声道,“梅姬在宫中等你。”
阿尔图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你是说?”不久前才勉强接受自己亲手将奈费勒推上王座这一事实的人此刻面临着第二个挑战,他努力理解着听上去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话,“梅姬知道我们——”剩下的话被奈费勒自然地补充完整,“当然,因为你是她的挚爱。”回忆总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生长,奈费勒垂眸看向那张熟悉的脸。谁又能相信,在朝堂上肆无忌惮说出“谁能阻止我为您取乐”的人会在那轮满月下与他分享同一壶酒呢?
这可能吗?阿尔图只觉自己思维甚至都有了停滞的迹象,梅姬怎么会同意这么荒诞的要求?他只顾着消化这些信息,一时间甚至忘了挣开两人交握的双手。
殿外立着一道人影,看样子梅姬一早就等在这儿。她提前屏退了侍女,身侧空无一人,高贵的气质却并未因焦急而损减半分。梅姬将担忧的目光从阿尔图身上移开,并未对自己的丈夫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阿尔图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奈费勒走到一旁,两人低声讨论着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的事,间或还能察觉到两道关切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指节有些痒,阿尔图摸到一小截硬茧,像是长期握笔导致的。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他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这个时候他难道不应该坐在宽敞的扶手椅上吗?手里也不该空空如也,而是……而是应该拿着笔,面前怎么是奈费勒和梅姬?阿尔图皱起眉,心中愈发觉得不对,他倏然转身,动静引得两人一齐回头,两张并不相似的脸上写满了如出一辙的担忧。“我得去书房一趟。”天,他的嘴巴又不受控制了,阿尔图拔腿就走,他想起那些满纸胡言的折子就满腔怒火,步子越走越快,简直像是书房里有块以太供能的超大号磁铁吸引他似的。
手边堆积的厚度渐渐增高,一份、两份、三份、四份……真见鬼,阿尔图喃喃自语,这份又是哪个该死的贵族递上来的?言辞优美、感情充沛,对帝国的苏丹极尽谄媚,在洋洋洒洒的大段废话里用三言两语把灾情一带而过,自己简直想要给他鼓掌了!要不是他和奈费勒派去的特使前几日传回消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白白死去。笔尖蘸着红墨,在纸上划下一个深而重的标记。阿尔图神色阴沉下来,这帮愚蠢的蠹虫,自己早该把他们……
摊开的书本忽然翻过几页,簌簌作响的纸张吸引了议长大人的注意力。他伸手拿过这本似乎被自己草草翻阅却又不知因何而中断的书,内容似乎是个适合稚童阅读的趣味小故事:兔子与狞猫是狐狸的好朋友,他们与其他小动物共同战胜了恶魔,最终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自己竟然会买这种书?装潢并不精美的封面并没有著明作者,而是用漂亮俊秀的古语手写了题目。阿尔图伸了个懒腰,将书反扣在桌面上,他拿起一旁的银杯,水温刚好,他抿了一口,目光落在书封上,下意识地辨识着那串晦涩的字符。
希望……休息、敬爱的……
阿尔图打了个呵欠,突如其来的困意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他将奏折分门别类地归类整齐,说什么也得让奈费勒来帮忙,好让自己能忙里偷闲回个家——他想念梅姬特意让人准备的蜜饯了。
……或许在此之前,自己可以稍稍打个盹?毕竟没人规定鞠躬尽瘁的议长大人不可以在书房睡觉,就算有这条法案,自己也绝不会批准的。阿尔图把头埋进肘弯,放心地闭上了眼。
书房重新归于寂静。不一会儿,雕花的木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隙。“我猜他这些天一定累坏了……奈费勒大人,您不该这样压榨他的。”温柔的女声带了些微微的嗔怪,细腻秀美的手指轻轻托起阿尔图的脸颊,将一只柔软蓬松的枕头垫在下面。戴着扳指的修长手掌抖开一块绒毯,小心披在那人身上。手掌的主人低声致歉,“抱歉,以后我会设置假期,帮他分担一些政务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