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s

Work Header

Crimson Roommate | 我的吸血鬼室友

Summary:

吸血鬼Oscar X 人类Lando

当阳光开朗的人类新生Lando Norris被分配到与神秘阴郁的Oscar Piastri同住宿舍时,他以为最糟的情况不过是个洁癖室友——直到他发现Oscar昼伏夜出、不吃饭只喝"红色饮料",而且那张出现在19世纪照片里的脸简直和室友一模一样。

"所以...你是吸血鬼?"
"......"
"太酷了!能变成蝙蝠吗?怕大蒜吗?能带我飞——"
"闭嘴。"

随着Lando步步紧逼的"吸血鬼研究计划",Oscar坚守了三百年的孤独防线开始崩塌。从第一次克制的喂食,到万圣节被迫cosplay自己物种的荒诞,再到那个圣诞夜里的初吻——这个总在保护他的吸血鬼需要Lando来证明:最温暖的光源,往往来自最炽热的人类心脏。

编辑:已更新番外啦!!

Chapter 1: The Nightcrawler

Chapter Text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黏腻地涂抹在Lando Norris的行李箱拉杆上,将金属烤得发烫,指尖触碰时能感受到细微的灼痛。

他站在宿舍楼前,仰头望着这座维多利亚时代遗留的哥特式建筑——尖拱窗上攀附着枯死的藤蔓,如同静脉曲张的老人手臂,在石墙上蜿蜒出深褐色的血管网络;石雕滴水兽的嘴角凝结着几个世纪的风霜,那些风化的裂痕让狞笑的表情更显狰狞,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暗绿色的苔藓从獠牙缝隙里渗出。整栋楼在午后的阳光下依然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铅条玻璃将光线过滤成病态的琥珀色,使得每个窗洞都像蒙着翳的昏睡眼睑。

这绝对是他见过最像恐怖片场景的学生公寓,连空气都凝固着潮湿的霉味,像是被无数代学生呼出的叹息浸透的羊毛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肺叶上。

"太棒了,"Lando吹了个口哨,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眯成两道月牙,"这地方肯定闹鬼。"他调整了下肩上快要滑落的吉他包,用肩膀顶开那扇雕刻着奇怪符文的橡木门。

 

走廊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气味——陈年的地板蜡、发霉的羊皮纸,还有若有若无的铁锈味。Lando的帆布鞋在黑白棋盘格地砖上留下清晰的脚印,他跟着门牌号来到四楼,哼着走调的《Thriller》,直到停在412室门前。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顺着他的指尖窜上脊椎。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活物般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凉意,让Lando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正沿着他的颈椎缓缓爬行。

"见鬼..."他小声嘀咕,喉咙发紧,转动钥匙时听见锁芯发出不自然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抗拒转动,又像是某种东西在门后轻轻叩击金属。这扇门似乎很久没被打开过,可门把手上却没有积灰,只有一层诡异的、油脂般的触感。

当门缝缓缓扩大时,黑暗——真正的、绝对的黑暗——像粘稠的液体般漫出来,在地板上蜿蜒扩散,吞噬着走廊的光线。Lando眨了眨眼,确信自己看到那团黑暗在接触到日光时微微退缩了一下,如同被烫伤的活物。他的手指在门框内侧摸索着,指腹蹭过剥落的漆面和某种潮湿的、类似菌丝的附着物,终于触到电灯开关。

"Hello?有人吗?我是你的新室———什么鬼!"

Lando的瞳孔在刺眼的灯光下急剧收缩,视网膜上残留的暗影如墨迹般晕染开来。那本被翻动的古书散发着羊皮纸特有的腐朽甜香,书页翻动时簌簌作响,像是干枯的昆虫翅膀在摩擦。他注意到男生的手腕关节处泛着奇异的青白色,仿佛皮下组织已被某种矿物质替代,当手指划过书页时,指甲与纸张接触竟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细微声响。

房间角落的穿衣镜诡异地映不出男生的背影,只有一顶悬浮的墨绿色兜帽在镜中缓缓转向门口。Lando突然意识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正在灯光下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尽管室温计显示着23℃的恒温数字。

 

"你开了灯。"那人说道,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他没有回头,但翻书的动作停下了。

"呃...因为现在是下午三点?"Lando把行李箱推进房间,故意让轮子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是Lando Norris,历史系新生。你是Oscar...Pastry?"

"Piastri。"那个男生——现在Lando确定他就是Oscar了——用两根修长得过分的手指推过来一张学生证。证件照上的他面无表情,栗子色的头发和棕色眼睛,活像是被强迫拍照的中世纪贵族肖像。机械工程系,二年级。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这是去年拍摄的,但Lando发誓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和眼前这个毫无变化。

"酷,所以你是那种昼伏夜出的极客类型?"Lando走向最近的窗户,手指抓住窗帘边缘,"让我们来点阳——"

 

他的动作太快了。前一秒Oscar还坐在书桌前,下一秒Lando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按在了墙上,后脑勺狠狠撞上挂画框的钉子。Oscar的手掌像冰雕般死死捂着他的嘴,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Lando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不知是来自撞破的后脑,还是被对方指关节磕破的嘴唇。Oscar的瞳孔在昏暗里扩张得极大,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暗金色细纹,像是某种古老机械的齿轮咬合痕迹。他的呼吸带着地下室的霉味,喷在Lando脸上时凝结成细小的白霜,睫毛上都挂着冰晶。

"别,"Oscar的声音现在带着危险的嘶嘶声,"拉窗帘。"

Lando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正常人应有的气息。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害怕——更多的是兴奋。这太像那些B级恐怖片了。

Lando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Oscar的脖颈吸引——在那件深绿色连帽衫的领口处,苍白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两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某种尖锐犬齿留下的陈旧咬痕。当Oscar微微侧头时,那两道痕迹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血管纹路。

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窗外常春藤摩擦玻璃的沙沙声都消失了。Lando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从来就没有听到过Oscar的心跳声。只有他自己胸腔里剧烈的撞击声在耳膜内回荡,血液奔涌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当Oscar终于松开手时,Lando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咧嘴笑了:"所以你是吸血鬼?"

Oscar的瞳孔猛地收缩,Lando清楚地看到那圈榛子色的虹膜边缘泛起血色。宿舍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只有Lando行李箱上的挂锁在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想象力太丰富了。"Oscar最终说道,转身回到书桌前,动作流畅得像是一段被剪接过的影片。他合上那本古书时,Lando瞥见书脊上烫金的拉丁文标题《De Sanguine》。

Lando把行李拖到自己那边——靠门的那侧床铺显然已经被Oscar默认为他的领地。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上连个凹痕都没有,仿佛从来没人使用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自己那边:五颜六色的贴纸、半开的零食袋、从行李箱里爆出来的衣物。

"听着,不管你是不是吸血鬼,"Lando一边把一叠海报拍在墙上一边说,"我只在乎三件事:第一,不要碰我的东西;第二,我有时候会熬夜打游戏;第三——"他转身直视Oscar的眼睛,"冰箱里那几袋'番茄汁'最好真的是番茄汁。"

Oscar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Lando把这当作胜利。他哼着歌开始布置自己的小天地,故意把音响音量调大。当The Weeknd的《Blinding Lights》响起来时,Oscar明显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强光刺痛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Lando才注意到Oscar的异常。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那个一直像雕像般静止的室友突然活了过来。苍白的手指变得灵活,原本略显呆滞的眼神现在闪烁着警觉的光芒,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某种黑暗的能量。

"你要出去?"Lando从游戏机前抬头,看着Oscar套上一件黑色风衣。这装扮在九月的天气里显得格格不入,但配上他苍白的肤色却莫名和谐。

"图书馆。"Oscar简短地回答,手指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别等我。"

门关上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Lando跳起来跑到窗边,小心地从窗帘缝隙望出去。月光下,他看见Oscar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庭院,黑色风衣在身后翻飞,转眼就消失在哥特式建筑的阴影中。

"太酷了..."Lando喃喃自语,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当他弯腰收拾时,发现桶底有几张沾着暗红色痕迹的纸巾,还有一个小玻璃瓶的碎片,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写着"O型,RH阴性"。

 

床头闹钟显示凌晨3:17时,Lando被一阵寒意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Oscar站在窗前,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地板上——奇怪的是,那影子比实际轮廓要大得多,而且边缘在不断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

"你去'捕猎'了?"Lando睡意朦胧地问,声音因为困倦而含糊。

Oscar猛地转身,Lando在那一瞬间确信自己看到了他张开的嘴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闪过。但下一秒,那个阴森的室友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是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睡你的觉,Norris。"Oscar低声说,声音里带着Lando从未听过的疲惫。

当Lando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他的半边床铺。Oscar的床铺依旧整洁得像是没人用过,但枕头上多了一枚古老的银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Lando把它捡起来,发现上面刻着一段模糊的文字:"Nox mea, lux tua"。

他的拉丁语有够烂,但足够认出这几个词的意思——"我的夜晚,你的光芒"。

Chapter 2: The Portrait in the Archives

Chapter Text

周三早晨的古典文献区弥漫着羊皮纸与尘埃的气息,厚重的橡木书架在晨光中投下深邃的阴影,将这片区域隔绝成与世隔绝的孤岛。Lando把下巴搁在积灰的木桌上,能感觉到细小木刺摩擦皮肤的微妙触感。

他的指尖无聊地敲打着《欧洲民间传说汇编》的硬壳封面,指节与烫金标题碰撞发出沉闷的哒哒声,节奏恰好与头顶古老挂钟的秒针同步。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他脸颊投下斑驳的蓝色光斑,那些变幻的光点随着云层的移动在他鼻梁上缓慢爬行——为了躲那篇该死的期中论文(他逃不掉的),他已经在这个角落耗了三小时,袖口蹭上了书架侧面的蛛网,发梢间都是古籍特有的霉味。

"吸血鬼...狼人...女妖..."他小声嘀咕着翻页,干燥的羊皮纸在他指腹下发出蛇蜕皮般的沙沙声。纸页间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卡片,边缘已经氧化成茶褐色,像枯叶般打着旋落在他的膝盖上。图书馆的借阅记录,纸质脆得几乎透明,日期显示是1888年10月31日,墨水晕染开的数字"8"像两个交叠的无限符号。Lando正想把它塞回去,却突然僵住了,脖颈后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借阅人签名栏里,赫然写着"O.Piastri"。那笔迹优雅得过分,每个字母的收尾都带着明显的上挑,与Oscar现在在实验报告上签名的笔触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墨水的颜色在阳光下正从褪色的棕黑逐渐变成新鲜的血红,仿佛刚刚写就一般。卡片背面还印着半个模糊的指纹,指纹纹路在Lando的注视下,正渗出细小的血珠。

"不可能..."他猛地坐直,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几个正在自习的学生投来不满的目光。Lando把卡片翻来覆去检查了三遍——那熟悉的斜体字,每个"i"上那个小小的菱形点,甚至最后那个总是拖得太长的尾勾,都和现在他室友交水电费时的签名一模一样。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那些彩色光斑在他眼前跳动,像是一串嘲笑的鬼火。

"需要帮忙吗?"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Lando猛地抬头,后脑勺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男生锐利的蓝眼睛眯着,胸前名牌写着"M.Verstappen - 超自然民俗学",金发在阳光下几乎呈现出白金色,却莫名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绘画中天使头顶的金属光环。他锐利的蓝眼睛在阴影中异常明亮,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银灰色光晕,像是被强光照射的猫科动物。

"呃,只是..."Lando下意识用课本盖住那张借阅卡,"在研究...呃..."

"吸血鬼?"Max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带笑意的弧度。他直接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皮革手环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听着,新生。如果你对这类话题感兴趣,最好记住一件事——"他忽然压低声音,"我们学院的夜课,从来不只是传说。"

Lando感到一阵异样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Max说话时,他注意到对方右手食指有一圈奇怪的苍白痕迹,像是长期被什么环状物勒出的印记。

"什么意思?"

"意思是,"Max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如果你那个昼伏夜出的室友开始对你表现出异常的...食欲,最好来民俗学系找我。"他的拇指正好按在Lando前天晚上莫名出现的那道细小伤口上。

Lando猛地抽回手,椅子向后倾倒。就在他要摔个四脚朝天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后面扶住了他。一股混合着松木与火药的气息笼罩下来。

"小心点,小朋友。"

这个声音低沉得像是雷声滚过。Lando转头,对上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那简直不像人类该有的眼睛——那颜色像是把整个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森林都浓缩在了虹膜里,绿得几乎在发光。阳光穿透他的瞳孔时,折射出翡翠般的层次感,从边缘的嫩芽青过渡到中心的祖母绿,最内圈还带着一圈神秘的鎏金色光晕。

那双眼睛的形状漂亮得近乎锋利,眼尾微微上扬,睫毛在光线下泛着浅金色的绒毛。但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是虹膜上奇特的纹路——不像常人那样呈放射状,而是如同古老的树木年轮,一圈套着一圈,在某个角度甚至会浮现出星芒般的细微闪光。

当对方眨眼时,Lando恍惚看见有细碎的光点在那些绿色深渊里流动,像是夏夜森林中飞舞的萤火虫。这双眼睛太过生动,以至于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它们会随着光线和情绪变幻色彩,此刻是春日新叶的翠绿,下一秒可能就会变成暴风雨前深海的危险暗绿。

"Charles,"Max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你吓到我们的新生了。"

被叫做Charles的男人轻笑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俯身凑近Max的耳畔:"而你身上的银粉味让我打喷嚏,小猎人。"他的犬齿在说"猎人"这个词时似乎变得格外尖锐。

Lando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之间噼啪作响的诡异气氛。Charles终于直起身,漫不经心地从Lando桌上抽走那本《吸血鬼溯源》,书页在他指尖自动翻到某一页。

"有趣的选择,"他的目光扫过Lando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痕,"记住,新生,有些尖牙喜欢细水长流..."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Max,"而有些喜欢...一口咬断喉咙。"

Max突然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一把揪住Charles的领子,银色手环与Charles脖子上的项链相撞,发出奇特的嗡鸣。"离我的学生远点,畜生。"

Charles反而笑了,露出那对确实过于尖锐的犬齿:"你的学生?我以为你在教怎么用银箭射偏?"他轻松掰开Max的手指,临走前对Lando眨眨眼,"顺便,你该看看三楼禁书区的《永生者肖像集》。"

等两人都离开后,Lando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颤抖着翻开Charles指过的那页——"血族体征:体温异常、虹膜变色、对日光的厌恶..."每一条后面都画着小小的勾。

书页最后夹着一张照片。当Lando把它抽出来时,呼吸几乎停滞。

泛黄的相纸上,一群穿着1880年代服饰的年轻人站在学院钟楼前。而最右侧那个穿着高领礼服、戴着圆框眼镜的棕发青年,正用那双熟悉的榛子色眼睛凝视镜头——那分明是Oscar Piastri的脸,连左眉上那粒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相纸边缘已经氧化发脆,却诡异地保持着惊人的清晰度。那个酷似Oscar的青年站在合影最边缘,明明站在阳光下,却只有他周围的一小块区域投不下任何影子。他的高领礼服严严实实遮住脖颈,但放大看就能发现领口边缘沾着可疑的深色污渍,像是干涸了几个世纪的血迹。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S.S.H. 1888届毕业生合影。失踪名单:O.Piastri(右三)。

Lando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一滴血珠从他指尖渗出,正好落在照片中Oscar的嘴唇上。更诡异的是,那滴血竟然慢慢被相纸吸收了,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舔舐干净。

"Damn it!"他猛地甩开照片,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厚重的古籍砸在地上,露出藏在书脊夹层里的一枚铜制徽章——狼头与蔷薇缠绕的图案,背面刻着"Night Watch 1888"。

 

当图书管理员的脚步声逼近时,Lando做了一件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他把照片、徽章和那张古老的借阅卡全部塞进了卫衣口袋。

走廊的阴影里,两双眼睛注视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月光在石砖地上拖出两道扭曲的剪影。

"你确定要放任那个新生接近血族?"Charles的声音带着玩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上凸起的石雕兽首。那是个被岁月侵蚀得面目模糊的狼头,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眶凝视着他们。

Max调整着腕上的银箭手环,金属部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暗格里的毒芹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比起那个,"他突然转身,手环的棱角在Charles颈侧投下一道银线,"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一个狼人会对人类新生这么关心?"

彩绘玻璃的拼接处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无数夜行的昆虫正在铅框间爬行。Charles脸上的蓝色光斑随着云层移动变幻深浅,像潮水冲刷着礁石。"也许,"他露出的尖牙上凝结着冰晶般的月光,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缓缓扩散,"我闻到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掀起了走廊尽头的挂毯,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交织的刻痕组成了一幅古老的地图,最深处用暗褐色的污迹标记着某个地点。Charles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比猎物更有趣的东西。"

远处,钟楼的指针正好指向午夜。Lando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口袋里的照片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相纸中的"Oscar"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原本不存在的、尖锐的犬齿。

Chapter 3: Moonlight admission

Chapter Text

午夜零点的钟声刚敲过第十二下,Lando就悄悄溜出了宿舍。他裹着一件深蓝色连帽衫,口袋里装着那张诡异的旧照片和宿舍钥匙。

校园小径上的路灯像瞌睡老人的眼睛,忽明忽暗。Lando蹲在哲学系大楼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照片的边缘。三天了,自从在古籍室发现那张照片,Oscar的每个异常举动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好奇心上一—永远35℃的体温(他用额温枪测过)、冰箱里标着"血浆代用品"的袋子、还有午夜时分窗外闪过的黑影。

"今晚一定要搞明白..."他小声嘀咕着,突然听见石子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Oscar出现了。

他穿着那件常穿的深棕色皮夹克,栗色卷发在月光下泛着红酒般的光泽,看起来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他正以完全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移动的话。Lando瞪大眼睛,看着Oscar的身影在路灯之间闪烁,每次眨眼都会发现他前进了一大截,就像老电影里跳帧的胶片。

"Holy shit..."Lando的呼吸在夜雾中凝成白霜,每一次喘息都像被冰冷的空气割裂。他蹑手蹑脚地跟上去,运动鞋踩在潮湿的落叶上,发出细微的、黏腻的声响,仿佛踩在某种腐朽的皮肤上。

橡树林的黑暗比校园其他地方更浓稠,像是被刻意蓄积了几个世纪的阴影。月光偶尔刺穿树冠,却只在地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照出那些层层叠叠的枯叶——它们早已腐烂成黑褐色,却仍保持着某种诡异的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踩踏、碾压,最终嵌进泥土里。风掠过时,整片林子便响起窸窸窣窣的低语,落叶在脚下微微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缓慢地翻动它们。Lando的每一步都陷进松软的腐殖层,鞋底沾满潮湿的碎叶,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跟踪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校园最西侧的那片老橡树林。这里立着"夜间封闭"的告示牌,传说八十年代有个学生在这里失踪——当然,现在Lando开始怀疑那些传说的真实性了。

 

Oscar突然停在一棵至少有三百岁的橡树下。那扭曲的树干上布满了树瘤,像无数只半睁半闭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月光穿透枝叶,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些光与暗的裂痕随着夜风不断扭曲变幻。他仰起头,榛子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像是两颗被雨水浸透的玻璃珠,反射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亮。

"出来吧。"Oscar的声音比夜风还冷,字句在潮湿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Lando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的后背紧贴着一棵橡树,粗糙的树皮透过单薄的T恤刺痛皮肤。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转身逃跑的瞬间——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划破夜空,尖锐得像是玻璃碎片划过铁皮。一团黑影从树上坠落,枯叶发出爆裂般的脆响。是只玳瑁色野猫,它疯狂地挥舞着爪子,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那双竖瞳在黑暗中扩张到极致,倒映着两个扭曲的人影。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Lando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Oscar站立的残影,可那身影突然扭曲、溶解,如同被橡皮擦粗暴抹去的铅笔痕迹。空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破了现实的薄膜。

下一秒,Oscar已经出现在三米外。他的移动毫无征兆,就像电影里被剪掉的帧数,前一瞬还在地面,下一瞬便违背物理规律地出现在另一个位置。月光在他指缝间流淌,那只玳瑁猫在他掌中僵直如标本,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线。

然后他落地——如果那能称作落地的话。没有重力的缓冲,没有惯性的延续,Oscar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轻飘飘地降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枯叶堆寂静无声,连最细微的沙沙声都吝于发出,仿佛连自然法则都在此刻噤声。

整个异变不超过半秒。Lando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渗出冰凉的汗珠。他眨眼的频率变得急促,仿佛这样就能将刚才的画面归为幻觉。但Oscar站在那里,鞋底纤尘不染,连一片落叶都没惊动。

"这...这不科学..."Lando脱口而出。

Oscar猛地转头,颈骨发出轻微的"咔"声。他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般射向Lando藏身的灌木丛,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两道狭长的缝,泛着不自然的幽绿色反光。野猫趁机挣脱,在它窜入黑暗的瞬间,Lando分明看见那畜生后颈的皮毛上残留着五道发光的指痕。

"更不科学的是你的跟踪技巧。"

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Lando的脊椎窜过一道电流——Oscar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古怪气息:像是潮湿的苔藓混合着高压电的焦味。月光从Oscar背后投下,将他的影子拉长得不成比例,那扭曲的暗影完全笼罩住Lando蜷缩的身躯。

"站起来,Norris。"Oscar的嘴角咧开一个过于宽阔的弧度,露出比常人更尖利的犬齿,"你裤子上沾满了苍耳。"

Lando讪笑着爬起来,拍打牛仔裤上扎人的种子:"所以...瞬移?超级速度?还是某种空间折叠?"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Oscar叹了口气,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终于像个年轻人:"你看到多少?"

Lando向前迈了一步,枯叶在他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从你像鬼魂一样闪现在路灯之间开始。"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相纸,羊皮纸边缘在月光下呈现出尸斑般的黄褐色,"还有你的眼睛会发光,就像..."相片被猛地翻转,1888年的毕业合影上,第三排那个面容模糊的男生,眼眶处正泛着同样的磷光。。"

月光下,Oscar的表情凝固了。他伸手想抢照片,却在指尖碰到纸面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照片上,一滴干涸的血迹正诡异地泛着微光。

"你从哪——"

"图书馆禁书区。"Lando步步紧逼,运动鞋碾碎了几片枯叶,发出骨骼碎裂般的脆响,"所以是真的?你活了一百多年?你是...吸血鬼?"最后那个词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他的瞳孔兴奋地放大,在月光下像两枚被擦亮的硬币。

Oscar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当他再次抬眼时,那双榛子色的瞳孔已经变成血一般的深红,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他的呼吸停滞了几秒——这个细节让Lando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吸血鬼本就不需要呼吸。

"是的。"他说,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尖端闪烁着珍珠母贝般的冷光,"现在你满意了?"

林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一只夜枭在远处啼叫,叫声在树干间反弹出诡异的回声,像是为这场超自然坦白配音。橡树的枝桠在风中互相摩擦,发出近似低语的沙沙声。

然后——

"太!酷!了!"Lando突然像弹簧般跳起来,动作之大差点撞到Oscar的下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炸开,惊起几只沉睡的乌鸦,"你能变成蝙蝠吗?怕十字架吗?大蒜呢?阳光真的会让你变成灰吗?镜子——"

"停。"Oscar用一根苍白的手指抵住Lando喋喋不休的嘴唇,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人都愣住了。他的指尖冰凉得像大理石,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蓝色的血管纹路。Oscar迅速收回手,指节不自然地蜷缩起来,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不,不能。不,不怕。讨厌但不会死。有反射。""

"最后一个问题,"Lando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吸过...人血吗?"

Oscar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转身望向树林深处:"有过。很久以前。"

正当Lando想追问时,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从树林另一侧传来,紧接着是某人低声的咒骂。

"Verstappen..."Oscar的肌肉瞬间绷紧,"快走。"

但Lando的好奇心再次战胜理智。他猫着腰朝声源处摸去,拨开最后一片灌木后,眼前的场景让他屏住了呼吸——

Max跪在林间空地上,正往一个银制装置里填充某种发光粉末。他穿着战术背心,腰间挂着一排装着银色液体的小瓶,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猎人陷阱..."Oscar在Lando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我们得——"

树后走出,黑色皮靴碾过Max刚布置好的陷阱触发器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月光在他身上流淌,勾勒出他比人类更宽阔的肩膀轮廓。

"就这水平?"狼人歪着头,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收缩成两道细线,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我奶奶的捕鼠器都比这个精致。"他的声音里混着低沉的咆哮,每个词都像在喉咙里滚过碎石。

Max闪电般拔出一把银色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滚回你的地盘,Leclerc。"他的瞳孔已经变成蛇一般的竖瞳,匕首尖端微微颤动,像是在嗅探猎物的气息。

"我的地盘?"Charles轻笑,犬齿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下颚不自然地向前凸起。他向前迈步时,月光照亮了他脖颈处新愈合的爪痕。"上次是谁在我的地盘被藤蔓缠住脚踝——"他的指甲正在变形成爪,"——喊着要人帮忙?"最后几个字已经完全变成了低吼,声带结构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夜风突然静止。一片枯叶悬停在两人之间,像是被这场对峙凝固了时间。远处传来土狼的嚎叫,但很快被某种更古老、更黑暗的存在吓得噤声。月光在Charles正在变形的指骨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而Max的匕首尖端,一滴银色的液体正违背重力地向上倒流。

"那是你设的陷阱!"

"而你居然中了,真可爱。"

Lando看得入迷(吃瓜),直到Oscar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现在,走。"

他们悄悄后退时,Charles突然转头看向灌木丛,鼻子微微抽动。他对Oscar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故意提高音量:"说起来Max,你知道吸血鬼和人类学生同居违反校规第几条吗?"

Max猛地转头,蓝眼睛锁定了Lando来不及躲藏的衣角。

Oscar咒骂一声,抓住Lando的手腕就跑。他们穿过密林,风声在耳边呼啸。Lando的心脏狂跳,却不是因为恐惧——Oscar的速度快到周围的景物都变成模糊的色块,但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在通往宿舍的后巷里,Oscar终于停下。月光下,他的瞳孔还是危险的红色,呼吸却丝毫不乱。

"你今晚什么都没看见。"他盯着Lando,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明白吗?"

但Lando只是咧嘴一笑,露出那颗调皮的虎牙:"太迟了,吸血鬼先生。我已经决定要写篇《论超自然生物在现代化校园中的生存现状》了。"

Oscar的表情像是被逗笑又强忍住了。他摇摇头,转身走向宿舍楼:"人类..."

这个词在他嘴里听起来几乎像句爱称。

Lando小跑着跟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他口袋里,那张旧照片上的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温柔地舔舐干净。

Chapter 4: Happy Halloween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万圣节前夜的学院像是被施了某种扭曲的魔法。南瓜灯在哥特式拱廊下咧着歪斜的嘴,烛火在雕刻成鬼脸的瓜瓤里不安分地跳动,将阴影投射在古老的石墙上,形成张牙舞爪的诡异图案。干冰制造的雾气如活物般缠绕着学生们的脚踝,时而幻化成骷髅手指的形状,时而消散成苍白的蛛网。

Lando站在宿舍全身镜前,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南瓜灯光调整着领结。镜面反射出他身后凌乱的床铺,以及正用天鹅绒枕头蒙住头的Oscar。那枕头随着Oscar的呼吸诡异地纹丝不动,仿佛下面盖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雕像。偶尔,枕头边缘会泄露出几缕不自然的银光,像是月光被囚禁在了织物之下。

"你真的要这样装死一整晚?"Lando对着镜中的倒影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颈间的银质十字架——那是他从古董店特意淘来的,边缘还刻着模糊的拉丁文祷词。镜中的Oscar突然动了动,枕头下滑露出一绺黑发,在接触到从窗外斜射进来的月光时,那发丝竟泛出奇异的深蓝色光泽,如同乌鸦的羽毛。

"你确定要穿这身?"Lando扯开Oscar脸上的鹅绒枕,打量着床上那套全黑西装,"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Oscar的睫毛在台灯下投下扇形的阴影:"这是复古。"

"这是无聊。"Lando变魔术般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白衬衣,丝绸面料在昏暗的宿舍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他故意夸张地抖开衣服,扬起一阵细微的灰尘——这些尘埃在透过窗帘的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银光,仿佛被施了魔法般缓慢飘落。

Oscar接过外套时指尖擦过Lando的手腕,那里的血管在薄薄皮肤下跳动,温热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响在他耳中如同擂鼓。三天前那场树林坦白后,他们之间多了种微妙的默契——Lando不再假装不知道Oscar的身份,Oscar也不再刻意隐藏那些非人的小细节。比如现在,他的瞳孔在昏暗房间里泛着淡淡的红酒色,当月光角度变化时,还能看到虹膜深处若隐若现的星芒状纹路。

"我不会跳舞。"Oscar最终妥协般套上衬衣,布料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像流动的血。丝绸与他冰凉的肌肤接触时发出奇异的沙沙声,仿佛干燥的蛇鳞摩擦过缎面。他修长的手指在系纽扣时展现出非人类的灵活性,每个关节都能弯曲到令人不适的角度。当最后一粒纽扣扣好时,衣领处露出的锁骨上,一个古老的咬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的光泽。

Lando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他注意到Oscar的胸膛在衬衣下完全没有起伏——这个细节让他的后颈汗毛倒竖,却又莫名兴奋。窗外的万圣节音乐隐约传来,欢快的旋律与宿舍里超自然的氛围形成诡异反差。Oscar站在全身镜前,镜中却只映出空荡荡的衬衣轮廓,这个发现让Lando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Lando咧嘴一笑,露出那颗调皮的虎牙:"放心,你只需要站着当个漂亮花瓶。"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人类美瞳,榛子棕色。"

 

 

 

 

 

礼堂被改造成吸血鬼城堡的夸张模样,天花板上倒挂着无数机械蝙蝠,乐队正在调试电子管风琴。Lando拽着Oscar穿过人群,沿途收获无数惊艳的目光——黑色外套的Oscar像幅中世纪的贵族肖像,而穿着深V领丝绸衬衫的Lando则是活生生的现代艺术品。

"看那边,"Lando突然凑到Oscar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气息,"你的狼人朋友在招惹Max。"

吧台旁,Max穿着白色衬衫,古铜色胸膛上画着逼真的狼爪痕。Charles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反而像个正常人。他正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Max
面前
"喝掉,"Charles的犬齿闪着珍珠光泽,"愿赌服输。"

Max蓝眼睛里燃着冰冷的怒火:"你在骰子里灌了水银。"

"证据呢?小猎人。"

Oscar突然皱眉:"他们在用银币赌博。"

果然,Lando看见Charles指间翻转的正是那种边缘刻符文的古老银币。Max突然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立刻呛得满脸通红——Charles大笑着拍他的背,结果力道太大差点把猎人拍下高脚凳。

"各位注意!"学生会主席敲响铜锣,"接下来是经典游戏——恶魔的契约!所有参赛者两人一组,输家必须满足赢家一个要求!"

Lando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我们得——"

"不。"Oscar斩钉截铁。

但已经晚了,Charles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一个搭住两人肩膀:"新生和吸血鬼先生!多完美的组合!"他身上的松木气息里混着威士忌的酒香,"除非...你们怕输给那个小猎人?"

Max果然站在游戏区,正在调整袖口的银质纽扣。

Oscar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两道红线。五分钟后,他们站在了游戏桌前,对面是满脸不情愿的Max和得意洋洋的Charles。

"规则很简单,"主持人举起一个雕满符文的橡木盒,"轮流抽取契约卡,完成上面的挑战。最后完成不了的认输。"

Lando抽到的第一张卡让他笑出声,笑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脆:"与搭档跳一支完整的华尔兹。"他故意把卡片在Oscar眼前晃了晃,烫金字体在烛光下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乐队像是早有预谋般适时奏起《月光奏鸣曲》,悠扬的钢琴声在哥特式穹顶下回荡,与窗外真实的月光交织成网。Oscar的表情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他那双在昏暗处泛着微光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血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三百年来第一次跳舞?"Lando压低声音调侃,已经摆出了标准的邀请姿势。他能感觉到周围几个敏锐的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Oscar今晚的装扮太过逼真,苍白的肤色在烛光下几乎透明,连血管都若隐若现。

Oscar的指尖在接触到Lando手掌时明显颤抖了一下,冰凉的温度透过丝绸手套传来。当Lando引导他滑入舞池时,他的动作僵硬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木偶,黑色燕尾服的后摆却诡异地无风自动,如同活物般轻轻摆动。

"别告诉我你连基本舞步都不会,"Lando带着他旋转时小声说,"那个在维也纳待过的Oscar Piastri去哪了?"

Oscar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没料到Lando会查到这一步。他的脚步突然变得流畅起来,一个完美的反身引导让Lando差点失去平衡。"1789年之后,"他在Lando耳边低语,冰冷的呼吸拂过人类温热的耳廓,"我就再没跳过舞了。"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们脚下投下血红色的光斑。Oscar的领巾下,一个古老的皇室徽章若隐若现。乐队不知何时已经将曲子转向更暗黑的变奏,而他们的舞步也随之变得诡异而优美,仿佛在进行某种失传已久的黑暗仪式。

他们赢得满堂喝彩,除了Max——猎人助教正咬牙切齿地看着Charles抽到的卡片:"与搭档分享一个秘密。"

狼人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Max的耳尖立刻红得像要滴血。

 

 

 

 

第二轮抽卡环节,羊皮纸制成的卡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黄色。Oscar修长苍白的手指翻开卡面时,黑曜石戒指与纸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喝下对方选择的饮料。"他念出这句话时,嗓音里带着几个世纪前法国宫廷的优雅尾音。与此同时,Charles面前的威士忌杯里,一根银针正在琥珀色液体中缓缓旋转,针尖不时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作弊!"Lando拍案而起,木质长桌在他的撞击下发出呻吟。他手腕上系着的银铃手链叮当作响,在突然安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Max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规则只说'饮料',"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银针随之震动,"没说成分。"嘴角勾起一个捕食者般的微笑。

Oscar端起酒杯的姿势优雅得像在凡尔赛宫参加宴会,杯中的银针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当银针即将接触到他淡色嘴唇的瞬间,Lando突然抢过杯子一饮而尽。液体滑过他喉咙时发出诡异的嘶嘶声,像是腐蚀着什么。

"咳咳...其实味道还行?"他强忍着喉咙的灼烧感咧嘴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他脸上,将痛苦的表情映照得格外清晰。

全场寂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Oscar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场谋杀,血色瞳孔剧烈震颤着。Charles的酒杯掉在波斯地毯上,琥珀色液体在昂贵的织物上晕开,如同某种生物在缓慢爬行。

"白痴哦!"Max第一个冲过来,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他一把掐住Lando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那是硝酸银溶液!"指尖划过的地方,Lando的皮肤已经开始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

Oscar已经掐着Lando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手指在口腔内探查伤口的动作既专业又亲密。Lando含糊不清地抗议:"没...没事...就是有点麻..."

"因为你在找死。"Oscar的声音比北极风还冷,但颤抖的指尖暴露了真实情绪。他转向Max,瞳孔彻底变成血红色:"解药。"

"我没有——"

Charles突然转向Max:"撒谎。你随身带着解毒剂。"他眯起琥珀色的眼睛,"为什么?"

Max从内袋掏出一个小瓶扔给Oscar:"职业习惯。"

Lando吞下解药后,发现游戏不知何时变成了超自然生物对峙现场。Oscar挡在他前面,Charles则抓着Max的手腕,而整个礼堂的人都盯着他们。

"继续啊!"有个醉醺醺的大一新生起哄,"这才刺激!"

主持人擦了擦汗:"呃...下个挑战!蒙眼辨认搭档的...心跳?"

 

 

 

 

这个诡异的游戏挽救了局面。当Lando被领到休息区时,Oscar的怒火已经具象化成周身三英尺的低温区。

"你差点死掉。"吸血鬼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Lando戳了戳Oscar绷紧的手臂肌肉:"但你救了我。"他顿了顿,"就像在树林里救那只猫。"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Oscar睫毛上投下蓝色光斑。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为什么?"

"因为,"Lando凑近他染着酒香的领口,"我想知道吸血鬼的心跳是什么感觉。"

他们的嘴唇相距不过毫厘,礼堂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打断了这个未完成的吻。游戏区中央,Charles拉着挣扎的Max,狼人对着话筒宣布:"获胜者要兑现要求了——猎人先生得陪我去天文台看日出!"

Max的抗议被淹没在口哨声中。Lando转头想对Oscar评论这一幕,却发现吸血鬼正凝视着自己手腕上淡去的银色灼痕,表情像是看到了1888年的那场大雪。

"怎么了?"

Oscar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按在桡动脉上,指尖的温度比常人略低,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你的心跳..."他微微偏头,像是在聆听某种隐秘的乐章,"比普通人快15%。"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让那双榛子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哦?"Lando任由他握着,故意用拇指摩挲对方的手背,感受着那层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血管纹路,"那吸血鬼的心跳呢?"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却掩不住其中的好奇。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Oscar突然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意料中的冰冷缺席了——透过丝绒外套,Lando感受到的是稳定而温暖的搏动,就像冬日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规律而有力。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39.2度,"Oscar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个世纪都未曾改变的澳洲口音,"我的秘密。"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尖牙,但此刻看起来却不再那么危险。远处传来十二下沉重的钟声,万圣节到了。

在花园的另一端,Charles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可能是狼人特有的蛮力,也可能是某种古老的咒语——真的把Max拽去了天文台。而Lando站在月光下,手指依然停留在Oscar胸前,默默地数着那不属于活人也不属于死者的心跳,直到乐队奏响最后一支舞曲。那旋律古老而忧伤,像是来自Oscar记忆深处的某个夜晚。

Notes:

这篇灵感来源于我刚开学时的超级Chaotic破冰小游戏
跳舞我差点把我朋友绊倒
随机饮料我朋友给我一瓶酒精ヽ(。_°)ノ谋杀
(没有真的喝)

Chapter 5: The Infirmary Confrontation

Chapter Text

Lando Norris在凌晨三点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人在他颅骨内侧敲打着一面小鼓。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燃烧的木炭,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细小的刺痛。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视野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色块——昏黄的台灯光晕、深绿色的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以及……一张苍白的脸正俯视着他。

Oscar Piastri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暗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机械的齿轮咬合痕迹。他的一只手正搭在Lando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Lando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你在燃烧。"Oscar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像是琴弦被拨动前的那一瞬震颤。

Lando想笑,但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咳嗽,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吸血鬼还会测体温?"他的声音轻得像是飘在空中的羽毛,却固执地染上调侃的语调。

Oscar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Lando汗湿的额发,这个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拂去古董上的尘埃。指节在接触到皮肤时微微一顿,仿佛被那异常的高温灼伤。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眉间那道几个世纪都未曾改变的细纹此刻显得格外深刻,像是感知到了某种超越常理的异常信号。

"39.8度。"他低声说,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但指尖却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修剪完美的指甲在Lando太阳穴旁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月光从侧面照来,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却照不进那双暗沉的眼眸。

"你需要去医疗室。"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Oscar的手已经滑到Lando颈后,以一种既不会伤到他又能完全掌控的力度扶住他。Lando能感觉到那手掌的温度正在微妙地变化,从最初的冰凉逐渐调节到与人类体温相近的温暖——这个发现让他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原来Oscar连体温都能精确控制。

Lando想抗议,但下一秒,一阵眩晕袭来,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黑。他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臂捞起——那触感冰凉而稳固,像是被某种非人的力量包裹。Oscar的体温比他低得多,此刻却成了他滚烫皮肤唯一的慰藉。

"别昏过去。"Oscar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命令式的强硬,"看着我。"

Lando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对上了那双榛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Oscar的瞳孔微微扩张,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像是被点燃的电路,闪烁着微弱的光。他的呼吸没有温度,但拂过Lando脸颊时却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感。

然后——世界倾斜了。

Oscar将他横抱起来,动作轻得像是捧着一片羽毛。Lando的眩晕感更重了,他的脸颊贴着Oscar的颈侧,那里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青蓝色的血管在皮下若隐若现。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就是被吸血鬼绑架的感觉——如果绑架者的手臂能这么稳,呼吸能这么轻的话。

走廊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痛。Oscar的步伐快而无声,像是滑行在阴影之中。Lando半闭着眼睛,只能从模糊的视线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壁灯、旋转的楼梯扶手,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树影。他的意识在高温中浮沉,直到一阵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灯光骤然亮起,Lando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一切都刺眼得让他想蜷缩起来。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带着明显的警惕:

"谁在那里?"

Max Verstappen从值班室的椅子上站起来,金发在冷白的灯光下几乎呈现出金属般的质感。他的蓝眼睛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眯起,右手不着痕迹地滑向抽屉——Lando瞥见那里露出一截银质器械的冷光。

Oscar的脚步没有停顿,他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张病床,动作轻柔地将Lando放下。床单的冰凉触感让Lando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抓住Oscar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对方皮肤下缓慢流动的血管。

"他发烧了。"Oscar简短地说。

Max走近,医用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目光在Lando潮红的脸和Oscar苍白的指尖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Oscar的颈侧——那里的皮肤在强光下几乎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像是被漂白过的羊皮纸。

"你……"Max的嗓音突然变得紧绷,"不太对劲。"

空气凝固了一秒。

Oscar没有回答。他的手指仍被Lando无意识地攥着,指节微微发僵。医疗室的挂钟在墙上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每一秒都被拉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然后——门被猛地推开。

 

Charles Leclerc像一阵风暴般卷了进来,黑色风衣的下摆扬起锋利的弧度,带进一股混合着冷冽松木与血腥铁锈的气息。他的绿色眼睛在医疗室惨白的灯光下收缩成两道细线,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像是某种掠食动物在夜间反光的瞳孔。

他没有看Lando,也没有看Oscar,而是直接走向Max,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离他远点。"Charles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动物般的警告意味。

Max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抽屉里的银质器械,但Charles的动作比他更快——狼人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尖锐,轻轻抵在Max的脉搏点上。

"你知道那东西对我没用。"Charles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带笑意的弧度,"但对你的学生可不一定。"

Lando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高热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但他依然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Oscar站在他床边,像一尊苍白的雕像,而Max和Charles之间的对峙则像是某种古老的狩猎仪式——捕食者与捕食者的角力。

 

"你们……"Lando的声音嘶哑,"能不能先给我退烧药?"

沉默。

然后,出乎意料地,Max先动了。他甩开Charles的手,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盒药片,动作干脆利落,但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

"扑热息痛。"他将药片和水杯递给Lando,蓝眼睛里的敌意仍未消散,"别噎死。"

Lando吞下药片,温水滑过喉咙时带来短暂的舒缓。他靠在枕头上,视线模糊地望向Oscar:"所以……医疗室值班表也是超自然生物轮班制?"

Oscar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Charles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回音在医疗室冰冷的墙壁间回荡,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紧绷的气氛。他松开钳制Max的手腕,转而以一种夸张的亲密姿态搭上猎人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在对方制服上敲击出挑衅的节奏。

"猎人、狼人、吸血鬼和一个发烧的人类新生——"他的声音故意拖长,带着巴黎左岸咖啡馆里那种玩世不恭的腔调,犬齿在说话时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这听起来像是某个烂俗恐怖片的开头,还是午夜档那种。"

Max的肌肉在他手下僵硬如石,但Charles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耳侧。当他的呼吸拂过猎人颈侧时,那里的汗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竖了起来。"放松,mon chéri,"他压低声音,突然换回带着科西嘉口音的法语,"你的十字架硌到我了。"

Oscar在病床旁发出一声不赞同的轻哼,手指无意识地抚过Lando滚烫的额头。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俩身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让这个画面看起来确实像极了某种哥特电影的定格镜头。而躺在病床上的Lando,尽管高烧到视线模糊,还是忍不住虚弱地比了个中指:"如果这是恐怖片...咳咳...我至少要当...那个活到最后的蠢货...

 

Max甩开他的手,但耳尖却诡异地泛红了:"闭嘴,Leclerc。"

Oscar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他的体温还在上升。"

Max皱眉,拿起体温枪对准Lando的额头。电子屏显示的数字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40.1度。这不是普通感冒。"

Charles突然凑近,鼻尖微微抽动,像是在嗅探空气中的某种信息。他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扩张,琥珀色的虹膜边缘泛起一丝暗金:"有人对他下咒。"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了十度。

Oscar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病床的金属栏杆在他的握力下发出细微的变形声。他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暗红色的微光,像是即将熄灭的炭火。

"证据。"Max的声音冷硬,但Lando注意到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手机紧急呼叫键上。

Charles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掀开Lando的衣领。在他的锁骨上方,一个暗红色的印记正在皮肤下缓慢扩散,形状像是一枚扭曲的符文,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认识这个吗,猎人?"Charles的指尖悬停在印记上方,没有触碰,但Lando却感觉到一阵刺痛顺着脊椎窜上来。

Max的脸色变了。

"血族诅咒。"他低声说,像是怕惊动什么,"但这不是……"他的目光移向Oscar,"你的手法。"

Oscar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的下颌线条绷紧,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肌肉的抽动:"不是我。"

"废话。"Charles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你,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Lando虚弱地举起手:"呃,我还在喘气,谢谢。"

没人理他。

 

Max已经打开了药柜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小瓶银色液体。Lando认出那是之前在树林里见过的解毒剂——硝酸银溶液。

"这会暂时压制诅咒。"Max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但治标不治本。"

Oscar突然动了。他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把扣住Max的手腕:"你知道是谁做的。"

这不是疑问句。

Max的蓝眼睛直视着他,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然后,缓慢地,Max点了点头。

"旧血族。"他低声说,"他们盯上他了。"

Charles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为什么?"

"因为,"Max的目光移向Lando,眼神复杂,"他是Oscar Piastri的'血契对象'。"

房间陷入死寂。

Lando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高热的眩晕感让这一切显得更加荒谬:"有人能翻译成英语吗?"

Oscar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轻柔,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意思是,有人想通过你找到我。"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Lando锁骨上的印记,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品。但在那接触的瞬间,Lando分明看到Oscar的指甲变得尖锐,瞳孔彻底变成了血红色——那颜色浓稠得像是要滴落下来,虹膜边缘泛着熔金般的光晕。月光在他们之间流动,将Oscar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蓝色的光边,却照不出他的影子。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了黑暗,像一把金色的匕首划开夜幕。那光线在触及窗棂的瞬间,Oscar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的皮肤在晨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隐约可见下面青蓝色的血管网络。当光线即将照到床沿时,他突然起身,黑色大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恰到好处地为Lando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光束。

Chapter 6: Crimson Communion

Chapter Text

Lando从医疗室回来后,诅咒的印记虽然被暂时压制,但低烧始终未退。他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太阳穴上。窗外,秋雨连绵不绝地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Oscar已经三天没有离开宿舍了。

起初,Lando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昼伏夜出——但很快,他注意到了异常。Oscar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几乎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青蓝色的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见,像是冰层下蜿蜒的河流。他的动作变得迟缓,指尖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电力不足的精密仪器。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睛:原本榛子色的虹膜边缘,那些金色的齿轮状纹路正在逐渐褪色,像是生锈的金属。

Lando坐在床边,看着Oscar又一次将冰箱里的血袋放下——那苍白修长的手指甚至没有力气撕开包装,只是无力地搭在塑料表面,指尖微微颤抖着。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将血袋照得如同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Oscar掌心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需要进食。"Lando说,声音因为低烧而有些沙哑。他掀开毯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来。他的视线落在Oscar青白的指节上,那里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像是被漂白过的古老羊皮纸。

Oscar的睫毛在昏暗的台灯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像是两把黑色的小扇子。他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不是现在。"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空洞的回音,仿佛声带已经干涸了几个世纪。

"Bullshit." Lando直接站了起来,脚步因为眩晕而晃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自己,手指死死抓住床柱。木质纹理陷入掌心,带来些许真实的刺痛感。"你连站都站不稳了。"他盯着Oscar的背影,那件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明显比三天前又空荡了几分。

Oscar的嘴角绷紧。他转身想走,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踉跄了一下——他的膝盖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向前栽去。

Lando的反应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他一把抓住Oscar的手臂,触感冰凉而脆弱,像是握住了一尊即将碎裂的大理石雕像。Oscar的重量压过来时,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关节的抗议声,但他没有松手。

多久了?"Lando问,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Oscar冰凉的手腕内侧,那里本该有脉搏跳动的地方一片死寂。

Oscar没有回答。他的呼吸(虽然吸血鬼并不需要呼吸)变得异常轻浅,像是怕惊动什么。每一次微弱的胸腔起伏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蝴蝶在蛛网中最后的挣扎。台灯的光线将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在青白的脸颊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Oscar." Lando收紧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感觉到掌心中那只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皮肤逐渐失去弹性,像是正在风化的羊皮纸,"你上次吸血是什么时候?"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雨声填补了空白,水滴在窗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是无数透明的蠕虫在爬行。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午夜十二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Oscar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吞咽的动作看起来异常艰难。

"医疗室那晚之前。"Oscar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嘴唇干裂得可怕,说话时裂开几道细小的血痕,却又在瞬间愈合——这个本能般的自愈反应消耗了他最后一点能量。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到几乎填满整个虹膜,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Lando的大脑迅速计算着日期——四天。对吸血鬼来说,这已经接近极限。

Lando的视线落在冰箱里那几袋暗红色的合成血浆上,包装上的医院标签已经被反复折叠得起了毛边。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冰冷的代用品就像无味的营养剂,只能勉强维持Oscar不死,却永远无法让他真正活过来。

"你需要真正的血。"Lando说,不是疑问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颈动脉,感受到那里蓬勃的生命力在皮肤下跳动。这个动作让Oscar的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

Oscar的虹膜边缘泛起一圈不自然的金色光晕,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最后的挣扎。他试图挣脱Lando的手,但那双曾经能轻易折断钢铁的手指现在虚弱得连一个人类的桎梏都挣脱不开。他的指甲在Lando手腕上划过,却连一道红痕都没能留下。

"不行。"Oscar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他的犬齿不受控制地伸长,刺破了自己苍白的下唇,但渗出的血珠很快就被吸收回体内——他的身体正在绝望地回收每一滴宝贵的液体。

"为什么?"Lando逼问道。他故意将手腕凑得更近,让温热的脉搏直接贴在Oscar冰凉的唇边。他能感觉到对方呼吸变得急促,冰冷的鼻息像蛇信般扫过他的血管。

"因为——"Oscar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我不想伤害你。"

"谁说你一定会伤害我?"

他松开Oscar的手臂,转而抓住自己的衣领,一把扯开。锁骨上的诅咒印记已经褪成淡粉色,但皮肤下的血管依然清晰可见,随着脉搏轻微跳动。

"咬吧。"Lando说,声音出奇地平稳,"我不怕疼。"

Oscar的呼吸停滞了。

他的瞳孔彻底变成了血红色,虹膜边缘的金色齿轮纹路突然亮起,像是被注入了能量。他的犬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冷光,缓慢地伸长,变得尖锐。

"Lando..." 那声音已经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某种古老的掠食者在低吼,"你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

"我知道。"Lando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体温因为发烧而偏高,皮肤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在寒冷的雨夜里像是一块诱人的暖玉。"你需要这个。而我信任你。"

最后三个字像是击碎了某种屏障。Oscar的指尖颤抖着抬起,轻轻触碰Lando的颈侧。那里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跳动,温热的生命之流近在咫尺。他的指甲已经变得尖锐,但触碰却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

"会疼。"Oscar低声警告。他的指尖深深掐入床单,他死死攥住衬衫下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手背青筋凸起,像是要把所有不安都揉进那团布里。布料在超自然的力量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颈侧的血管狰狞地凸起,如同青色的藤蔓缠绕在苍白的皮肤上。

Lando咧嘴一笑,故意让颈动脉的跳动更加明显:"那就温柔点。"

 

Oscar的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Lando倒吸一口冷气——那感觉不像是被刀划伤,而更像是被注入某种奇异的电流。疼痛很快转化为一种古怪的酥麻感,顺着脖颈蔓延至全身。他的膝盖发软,不得不抓住Oscar的肩膀稳住自己。

而Oscar——

Oscar像是被点燃的枯木。他的手指收紧,指节抵在Lando的腰侧,冰冷与温热相触的地方几乎要迸出火花。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Lando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被吸走,那种感觉奇妙而亲密,像是生命的一部分正在被对方接纳。更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恐惧——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席卷了他,仿佛这才是他们之间本该有的联系。

随着血液的流失,最初的刺痛逐渐被一种温暖的倦怠取代。Lando的视线变得模糊,但他依然能看清Oscar的变化——苍白的皮肤逐渐有了血色,睫毛下的阴影褪去,连指尖都重新变得有力。

然后,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Oscar的心跳。

Lando的手正贴在他的胸前,掌心下突然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震动——咚、咚、咚。缓慢而有力,像是沉睡的机械重新开始运转。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Oscar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犬齿缓缓退出Lando的皮肤,舌尖轻轻掠过那两个细小的伤口,奇异的冰凉触感让伤口立刻停止了出血。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榛子色,只是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变得更加明亮,像是被重新镀上了金属光泽。

他的嘴唇染着一丝血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的心跳..."Lando喃喃道,手指仍停留在Oscar胸前。

Oscar沉默了一秒,然后轻轻握住Lando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更紧地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跳动变得更加明显,像是某种隐秘的告白。

"吸血鬼不需要心跳。"他低声说,"但有时候...当我们接触到足够鲜活的生命..."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它会暂时复苏。"

Lando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不是因为失血,而是因为Oscar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无法呼吸。

"所以这是我的功劳?"他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但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

Oscar的拇指轻轻擦过Lando颈侧的咬痕,那里的皮肤已经愈合得只剩两个小小的红点。

"是的。"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句叹息,"全是你的功劳。"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一个温暖,一个冰冷,却又奇妙地和谐。Lando能感觉到Oscar的呼吸(虽然吸血鬼并不需要呼吸)轻轻拂过自己颈侧刚愈合的伤口,带着一丝薄荷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Lando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Oscar的肩膀,五指深深陷入那件黑色丝质衬衫的褶皱里。而对方的手仍停留在他的腰侧,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的T恤传来,冰冷却令人安心。这个姿势亲密得过了头,像是某种古老的舞步最后的定格。他心头突然一颤——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之间的界限。

"还饿吗?"他问,声音因为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而变得低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过暧昧,像是某种邀请。

Oscar的瞳孔微微扩张,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闪烁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Lando的脖颈上,那里还残留着一点血迹。喉结滚动时,Lando能清晰地看到那修长的脖颈下,血管正随着某种强烈的渴望而微微颤动。

"不。"Oscar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足够了。"

两人陷入沉默。Lando松开抓着对方肩膀的手,指尖残留的触感让他莫名心慌。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分开,重新变回两道平行的轮廓。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奇怪的氛围,却发现所有的词汇都堵在喉咙里。最后,他只是低头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领,动作机械而刻意。

但Lando注意到,他的犬齿依然没有完全收回,在说话时若隐若现地闪着寒光。更明显的是,那只扶在他腰侧的手正在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频率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Lando看到地板上Oscar的影子微微前倾,是一个想要靠近却又强迫自己后退的姿势。

这个发现让Lando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清楚地记得书上说,一个得到足够血液的吸血鬼,瞳孔会恢复正常,犬齿也会立即收回。除非...除非他得到的远远不够,只是在勉强维持最低限度的需求。

Chapter 7: Parchment & Heartbeat

Chapter Text

雨幕笼罩着学院的哥特式建筑群,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坠落到尖顶之上。Lando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图书馆的彩绘玻璃窗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昏沉的大脑获得片刻清醒。三天的高烧让他错过了关键课程,现在堆积如山的阅读材料在桌面上投下不祥的阴影。

他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模糊了窗外雨景。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彩绘玻璃上圣徒受难的图案,那些斑斓的色块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暗沉。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空荡的古老图书馆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你的时间管理令人叹为观止。"

Oscar Piastri的声音从古籍架后方传来,伴随着羊皮纸摩擦的特殊沙沙声——那声音太过细微,几乎像是书页自己在黑暗中窃窃私语。他抱着一摞厚重的典籍走来,深绿色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像是被漂白过的古老羊皮纸。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约可见青蓝色的血管纹路,那些血管的分布方式似乎与常人有些微妙的不同,呈现出某种近乎艺术性的对称图案。

Lando抬头时,一本《中世纪宗教审判实录》已经精准地落在他面前,书页自动翻到用血红色书签标记的位置,整个过程流畅得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操控。那枚书签在煤气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边缘处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像是某种生物的薄膜,随着光线的变化时而泛起珍珠母般的虹彩。

Oscar的手指轻轻点在书页边缘,指甲在纸上留下几乎不可察觉的凹痕。他的呼吸轻缓得近乎不存在,但每当他的目光扫过某些特定段落时,Lando都能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像是从几个世纪前传来的叹息。

"第四次拉特兰会议颁布反异端条款是在1215年,"Oscar修长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作文纸,"不是你在论文草稿里写的1348年。"他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轻轻叩击某段拉丁文记载,"这里提到一个被指控'夜间活动'的威尼斯贵族,最后证实只是卟啉症患者。"

"所以13世纪就有吸血鬼诊断手册了?"Lando试图用玩笑掩饰自己的困窘,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诅咒留下的低烧还未完全消退,眼前的文字时不时会扭曲成波浪状。

Oscar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金属冶炼史》,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水瓶:"喝掉。"

杯中是深红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薄荷叶。Lando接过时,温热的气息带着微妙的铁锈味钻入鼻腔。

"这是..."

"番茄汁加维生素片。"Oscar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扇形的阴影,"你失血后需要补铁。"

Lando啜饮了一口,酸甜中带着隐约的辛辣,让他想起那个雨夜Oscar尖牙刺入皮肤的奇异触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颈侧,那里的咬痕已经愈合,只留下两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白点。

"专心。"Oscar用钢笔尾端轻敲他的额头,冰冷的触感让Lando一个激灵,"你的论文结构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接下来的三小时像一场高强度军事训练。Oscar以惊人的效率帮他梳理出清晰的论述框架,钢笔尖在稿纸上划出的线条笔直得如同用尺子量过。Lando看着他列出的参考书目,突然意识到一个诡异的事实——

"这些书...有一半在禁书区吧?"

Oscar的笔尖微微一顿:"所以?"

"所以普通学生根本借不到啊!"Lando压低声音,"Max会起疑的。"

"Max Verstappen,"Oscar慢条斯理地合上一本烫金封面的古籍,"在去年同一门课的讨论班上,给所有引用《吸血鬼民俗考》的论文打了B-。"他抬起眼睛,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而《中世纪医学手稿》第73页有完全相同的案例,只是换了个学术化的表述。"

Lando瞪大眼睛:"你在教我怎么学术作弊?"

"我在教你生存技巧。"Oscar从书堆里抽出一卷微缩胶片,"就像告诉新兵战场上哪块石头后面能躲子弹。"

窗外的雨声渐密,图书馆的煤气灯开始自动调亮。在暖黄的光晕里,Lando注意到Oscar的轮廓变得比平日柔和,甚至能看到他睫毛上细小的光尘。这个发现让他心头涌起某种奇异的温暖,就像发现传说中的恶龙其实会帮村民烘干衣服。

"这里。"Oscar突然倾身过来,带着松木与古老羊皮纸的气息。他的指尖点在Lando混乱的笔记某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你需要把'民间传说'和'司法实践'的因果关系倒置——不是迷信影响法律,而是法律需要妖魔化某些群体来巩固权威。"

Lando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能看清Oscar虹膜里那些金色纹路的精确走向,像是钟表匠精心雕琢的齿轮。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分明看到那些纹路随着Oscar的讲解微微转动,仿佛某种古老的机械正在运作。

"你眼睛..."Lando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对方避开。

Oscar退回安全距离的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只有轻微晃动的烛火证明他确实移动过。"写完你的方法论。"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距离截止还有四小时十七分钟。"

 

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Lando低头看被批改得密密麻麻的草稿,Oscar的笔迹锋利优雅,像是中世纪的修道院抄写员作品。那些修改建议看似严厉,却处处为他保留着发挥的空间,就像精心设计的迷宫必定留有出口。

当Lando终于完成文献综述部分时,窗外已是深夜。雨后的月光格外清冷,透过哥特式彩绘玻璃窗斜斜地洒落进来。那些由红宝石蓝、祖母绿和琥珀黄组成的宗教图案,此刻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散落一地的彩色琉璃。

月光所及之处,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仿佛被施了魔法的金粉。阅览室尽头,一排排橡木书架的轮廓在昏暗中被月光镀上银边,古老的皮革书脊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散发出羊皮纸与岁月沉淀的霉味。

Lando伸懒腰时,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彩色光斑中扭曲变形。他转头望向阅览室另一端,Oscar的身影正在书架间穿行。月光透过高处的玫瑰窗,在他身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如同一道无形的圣痕。那些被他触碰过的书籍,书脊上的烫金标题都会短暂地闪烁一下,就像被唤醒的沉睡灵魂。

窗外,一只夜枭掠过钟楼尖顶,它的影子从彩绘玻璃上一闪而过,使室内光影产生了片刻的波动。远处,被雨水洗刷过的石板路反射着冷冽的月光,宛如一条蜿蜒的银河。而阅览室内的温度,随着夜色的加深正在缓慢下降,Lando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中氤氲开来,又很快消散在黑暗里。

 

"需要帮忙吗?"Lando走到Oscar身后问道。

Oscar头也不回:"你的脚注格式一团糟。"

"我是说整理书。"Lando伸手去够顶层的一本《炼金术符号学》,却因身高不够而徒劳。下一秒,Oscar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又瞬间出现在他身后,轻松取下了那本厚重的典籍。

"炫耀。"Lando小声嘀咕,接过书时却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陈旧纸张中混合着某种冷冽的金属味,就像冬夜里的铁栏杆。

当他回到座位继续写作时,发现Oscar在刚才那本书里夹了一张便签:【地下二层手稿区14-B,1278年巴黎医学院病例汇编,第44页有你要的解剖图】。字迹工整,但字母"i"上的点依然是那个标志性的小菱形。

 

凌晨三点,当Lando写完最后一个参考文献时,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键盘。屏幕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与窗外渗入的月光交织成迷离的网。他的指尖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微微发麻,咖啡杯里残留的褐色液体早已冷透,表面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朦胧中感觉有人抽走了他手中的钢笔——那支古董钢笔是他从Oscar那里借来的,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总让他想起秋日的枯叶。接着一件带着凉意的外套轻轻落在肩上,衣料摩擦发出丝绸般的声响。那外套出奇地沉重,像是浸透了几个世纪的月光,却又奇异地舒适,寒意中带着能穿透骨髓的安抚力量。

"睡二十分钟。"Oscar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修道院抄写员特有的韵律,"我会叫醒你检查格式。"话音落下时,Lando感觉有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太阳穴,那触感转瞬即逝,却神奇地带走了持续整晚的偏头痛。

Lando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件外套上有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雪松与某种难以名状的冷香,就像Oscar本人一样,冰冷又令人安心。在意识消散的边缘,他似乎还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以及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来自遥远时代的叹息。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晨光已经染红了东方的云层。他的论文整整齐齐地装在文件夹里,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Oscar站在窗边,晨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是古老壁画上即将融化的雪。

"打印好了?"Lando的声音因睡意而沙哑。

Oscar转过身,虹膜在阳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琥珀色:"参考文献按字母序排列,脚注用了芝加哥格式。"他顿了顿,"Max找不到扣分理由。"

Lando翻开文件夹,发现所有他拖延着没做的琐碎工作都被完美解决了,甚至连页眉页脚都无可挑剔。在论文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人用极小的字迹写了一行拉丁文:

"Veritas in tenebris lucet"

"这是..."

"校训。"Oscar拿起公文包走向门口,却在门槛处停下,"对了。"他没有回头,"今晚七点,地下二层。那本病例汇编里有些东西...你应该亲眼看看。"

晨光中,Lando清楚地看到Oscar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就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早樱。等他想要追问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螺旋楼梯的阴影里,只有地板上几不可见的水晶尘埃证明他确实来过。

Lando端起那杯红茶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甜度让他忍不住微笑。茶杯底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简笔吸血鬼正在吃学术论文的卡通画,旁边写着:

下次别在古籍室流口水——
会弄脏18世纪的羊皮纸

Chapter 8: Lunar Theorem

Chapter Text

羊皮纸的霉味和铁锈般的血腥气在禁书区B-21架前纠缠不清,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浑浊气息。Lando踮着脚去够顶层那本《巴黎医学院病例汇编》,指尖刚碰到烫金书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书本坠地的闷响——那声音太过沉重,不像是普通书籍能发出的。

"Oscar?"他转头,看见吸血鬼室友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立在原地,左手悬在半空,五指微微张开。月光下,他的指尖萦绕着几缕银色的雾气,像是某种被强行中断的魔法余韵。那些雾气在空气中缓缓扭曲,最终消散无踪。

Oscar缓缓收回手,黑色袖口拂过书架边缘,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别碰那本书。"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1887年的装帧,书脊里嵌着银线。"

Lando这才注意到,那本《病例汇编》的烫金花纹下,确实闪烁着几不可察的冷光。他触电般缩回手指,指腹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Max的杰作?"Lando压低声音问道,同时警觉地环顾四周。禁书区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滞,连漂浮的尘埃都静止不动。

Oscar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月光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今晚满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音节都清晰得可怕,"那狼人肯定已经..."

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震动——那声音太过熟悉,像是人体砸在阅览室的长桌上。书架因为这震动微微颤抖,几本古籍自动翻开了书页,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声源处。Oscar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但Lando还是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保持着防御性的姿势,指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银色光晕。

 

银盘般的月亮高悬于漆黑的天幕之上,边缘泛着不祥的血色光晕。它太过明亮,太过圆满,仿佛随时会滴下浓稠的银白色液体。月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将哥特式建筑的尖顶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投下的阴影锋利如刀。每一扇彩绘玻璃都在月光下苏醒,圣徒的面容被扭曲成狰狞的剪影。月光穿过玫瑰窗,在地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如同洒落的圣血。那些光斑随着浮云的移动而变幻形状,时而如利爪,时而似獠牙。

夜风掠过古老的石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月光下的树影在地面上蠕动,枝桠伸展如枯骨,仿佛随时会挣脱大地的束缚。远处,一只夜枭的啼叫划破寂静,声波在月光中荡起肉眼可见的涟漪。空气中飘荡着银粉般的月辉,每一粒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感。月光太过明亮,以至于星辰都黯然失色,整片夜空被这轮满月独占,如同独眼的恶魔凝视人间。偶尔有薄云掠过月面,那光芒便忽明忽暗,如同某种巨大的生物在缓慢眨眼。

月光下,Charles的身体开始微妙地变化——肌肉线条缓缓起伏,指甲延伸成利爪的轮廓。他下意识地拉低帽衫兜帽遮住逐渐突出的颧骨,布料下传来骨骼轻响。当变化完成时,那件被撑大的黑色帽衫依然松松垮垮地挂在狼人的肩膀上,兜帽阴影里闪烁着琥珀色的眸光。

"走..."Charles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帽衫兜帽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滑落,露出正在变尖的耳廓——那轮廓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银灰色光泽,"快走!"

Lando后退时撞上了突然出现的Max。猎人手中的银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箭尖堪堪擦过Charles背后。月光下,被狼化躯体撑大的帽衫裂开几道缝隙,新生毛发从布料破口处透出金属般的光泽,随着Charles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动。

"别动!"Oscar拽住想要冲上去的Lando。吸血鬼苍白的手指如同铁钳,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袖传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Max的弩箭悬在Charles背心处剧烈震颤,箭尾羽毛擦过猎人自己青筋凸起的手背,在月光下划出细小的银色弧光。

当Charles突然回眸时,兜帽阴影里那双渐变的兽瞳——瞳孔已经收缩成一条细线,虹膜呈现出琥珀色到金色的渐变——正清晰映出Max咬肌抽动的侧脸。月光为这一幕镀上一层冷色调的滤镜,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一滴汗珠从Max的下巴坠落,在银质弩身上溅开细小的水花。随着这声脆响,弩弓突然下沉三寸,箭尖最终指向地面。月光在银器表面流动,映照出Max紧绷又复杂的表情。

"...你从来都不是怪物。"猎人的声音很轻,却像利剑般刺破月夜的寂静。

Charles尚未完全狼化的嘴角忽然放松.夜风拂过,带起几缕银灰色的毛发,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若隐若现的网。

Oscar拉着Lando渐渐后退,月光在他们脚下投下交叠的影子。"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个世纪积累的洞见。

吸血鬼修长的手指紧扣着Lando的手腕,力道刚好足以阻止他贸然上前,却又不会弄疼他。Lando能感觉到Oscar的体温比平时更低——这是他在紧张时才会出现的特征。月光勾勒出Oscar紧绷的侧脸轮廓,那双通常平静如古井的眼睛此刻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回宿舍的路上,Lando的嘴就没停过。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清脆,惊起了栖息在钟楼上的几只乌鸦。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古老的石板路上,随着他的蹦跳而变形扭曲。

"所以Charles能控制变形程度?那Oscar你是不是也能——"他转过身倒退着走,运动鞋踩在潮湿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能。"Oscar的回答简短得像是一道闸门,截断了所有可能性。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活物般在石板路上投下不规则的阴影。

"但传说里吸血鬼都能变成蝙蝠!"Lando不依不饶,双手比划着飞翔的动作,"或者雾气?德古拉就——"

Oscar突然停下脚步。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Lando差点撞进他怀里。月光从侧面照来,将Oscar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却让他的面部完全隐没在阴影中。

"我不是德古拉。"他一字一顿地说,榛子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红酒般的微光,"不能变成蝙蝠,不能操控雾气,也不会和伦敦来的律师签房产合同。"

林间小径陷入尴尬的沉默。一只真正的蝙蝠扑棱棱掠过他们头顶,仿佛在嘲笑这场对话。

Lando突然伸手戳了戳Oscar的脸颊:"但你能瞬移。"

"那是高速移动。"

"还有超强力量。"

"生物力学优势。"

"以及,"Lando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Oscar的颈动脉,"你的尖牙会在我靠近时变长——现在就是!"

Oscar像被烫到般后退半步,犬齿迅速缩回正常长度。月光下,他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粉色:"这是正常的生理反..."

话没说完,Lando已经整个人挂到他背上:"证明给我看嘛!”
"下去。"

"或者雾化?局部雾化也行!比如让左手消失——"

 

下一秒天旋地转,等Lando反应过来时,已经被Oscar按在了宿舍门板上。吸血鬼的膝盖顶在他两腿之间,冰凉的手指扣着他的手腕举过头顶,这个姿势让Lando的卫衣下摆卷起,露出一截因低烧还未完全消退的泛红腰线。

"听着,"Oscar的呼吸喷在他耳廓上,带着古老羊皮纸的气息,"如果我真的是德古拉..."他的犬齿缓缓擦过Lando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你现在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Lando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故意曲解了威胁,用膝盖蹭了蹭Oscar的大腿:"哇哦,古早味情话?"

Oscar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细线。当Lando以为他要咬人时,吸血鬼却突然松开钳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拍在他胸前。

"你的论文成绩。"

烫金边的羊皮纸上,赫然印着鲜红的"A+",评分人签名处是Max Verstappen龙飞凤舞的字迹,旁边还有个用红笔画的小小十字架——像是某种无奈的妥协。

 

Max推开锈蚀的铁门时,月光正笔直地照在蜷缩在角落的狼人身上。那生物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看见银箭的瞬间暗淡下来。

"要补刀就快点。"Charles的声音混着狼嚎的余韵,"装圣人比变形还累。"

猎人沉默地卸下箭袋,从战术包里掏出个保温瓶。热可可的甜香瞬间冲淡了血腥气。

"89%可可含量,"他把杯子推到狼爪前,"能缓解变形热。"

狼人的鼻子抽了抽,突然发出类似人类冷笑的呼噜声:"下毒了?"

"下了。"Max摘下银质手环扔到一边,金属落地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足够让狼人变成...爱哭的小狗。"

当Charles把毛茸的脑袋搁在他膝头时,Max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三秒,最终轻轻落在两耳之间。月光照亮了他腕间新鲜的咬痕——不是袭击造成的伤口,而是某种古老的、双向的烙印。

 

远处宿舍楼里,Lando正把A+论文贴在Oscar的床头,旁边挂着幅歪歪扭扭的简笔画:一只气鼓鼓的吸血鬼和写着"不是德古拉!"的对话框。窗外,满月渐渐被云层吞没,第一缕晨光染红了哥特式尖顶的十字架。

Chapter 9: Masquerade

Chapter Text

哥特式大礼堂的彩绘玻璃窗被蒙上了深紫色纱幔,水晶吊灯上缠绕着银丝编织的蛛网,将光线过滤成朦胧的月光色。学生会的成员踮着脚往门廊处挂最后一串星星灯,指尖碰到开关,顿时整条走廊都沐浴在流动的星河中。

夜幕降临后,干冰制造的雾气开始在地面流淌,像是有生命的实体般缠绕着行人的脚踝。学生们装扮成各种奇幻生物穿梭其间,吸血鬼的披风在雾气中翻飞,狼人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女巫们尖帽上的铃铛,清脆的声响混着远处管风琴奏出的诡异旋律,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Lando举着两套衣服在镜子前比划,笑得像只偷到奶油的猫,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快选!经典德古拉伯爵装,还是现代吸血鬼猎人套?"他夸张地抖了抖那件复古的暗红色丝绒披风,领口的银线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Oscar从厚重的《金属冶炼史》后抬起头,书页间飘出一缕带着铁锈味的灰尘。他榛子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瞳孔在台灯下收缩成两道细线:"我拒绝。"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拒绝无效!"Lando把镶着假宝石的披风甩到他头上,"学生会规定,派对必须装扮出席。你总不能穿这身——"他拽了拽Oscar一丝不苟的高领毛衣,"——去cos图书馆管理员吧?"

Oscar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精准得像钟表齿轮:"理论上,我确实在古籍编目委员会有职务。"

"而理论上,"Lando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Oscar的下巴,"你现在该配合我拍张吸血鬼cos吸血鬼的Irony照片。"他举起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Oscar的瞳孔骤缩成细线,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在强光下清晰可见。

Lando举着手机,笑得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天啊Oscar!你这塑料獠牙也太可爱了吧!" 照片里的吸血鬼先生不情不愿地戴着蝙蝠发箍,连披风都是小星星图案的。

Oscar去抢手机:"删掉!" 可尖尖的耳朵却偷偷变红了。他头顶的蝙蝠发箍因为动作太大歪到一边,看起来更呆萌了。

"才不要~" Lando灵活地躲开,把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这可是三百岁吸血鬼的珍贵卖萌瞬间!"

 

派对现场被改造成夸张的怪物嘉年华。天花板垂挂着机械蝙蝠和发光南瓜,干冰制造的雾气缠绕着学生们的脚踝。Lando拽着不情不愿的Oscar穿过人群,沿途收获无数惊艳的目光——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装扮多精良,而是这位"cos吸血鬼"的新生,苍白肤色和优雅举止实在太过逼真。

"看那边!"Lando突然掐了掐Oscar的手腕,"Max居然扮成了狼人!"

金发猎人穿着毛茸茸的连体衣,狼耳头箍可笑地歪在一边,手里还端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当他转身时,Lando差点把饮料喷出来——Max背后粘着的尾巴居然是用猎箭的羽毛临时拼凑的。

"Verstappen。"Oscar微微颔首,"你的...造型很有创意。"

Max的蓝眼睛危险地眯起:"闭嘴,Piastri。"他扯了扯领口,"学生会抽签决定的,否则扣期末成绩。"

"哦?"Lando转着圈打量他,"那Charles抽到了什么?"

话音刚落,一阵骚动从门口传来。Charles Leclerc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礼堂,黑色战术服严丝合缝地裹着修长身躯,腰间银弩模型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活脱脱一个猎人装扮。

全场寂静了三秒。

Max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Charles的视线扫过狼人装扮的猎人,琥珀色瞳孔猛地收缩。两人同时开口:

"你——"

又同时闭嘴。

Lando发誓他看到Max的古铜色皮肤泛起了粉色,而Charles的狼耳(真的那对)正在发丝间可疑地抖动。

 

"这简直像动物森友会联机失败现场。"Lando往盘子里堆着巧克力饼干,"真狼人扮猎人,真猎人扮狼人,真吸血鬼..."他戳了戳Oscar僵硬的肩膀,"在cosplay界原地出道。"

Oscar慢条斯理地摘掉塑料獠牙:"如果你再往我披风上别会发光的十字架,我就告诉Max你上次在禁书区吃了他的巧克力。"

"那是贡品!"Lando义正言辞,"而且我留了字条...用彩虹荧光笔。"

他们的斗嘴被一阵骚动打断。舞池中央,扮成狼人的Max正被扮成猎人的Charles用道具银箭"抵住"咽喉,周围学生起哄着"决斗!决斗!"。

"我赌十英镑,"Lando凑到Oscar耳边,温热呼吸拂过冰凉的耳廓,"Charles三秒内笑场。"

他没赌赢。因为下一秒,Max突然抓住Charles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猎人拽进了最近的储物间。门关上前,Lando分明看到Charles的尾巴(真的那根)从战术服下摆溜出来,欢快地摇了三下。

 

"所以,"Lando对着镜子调整假獠牙,"我们是不是该去救Max?万一Charles饿了呢?"

Oscar正在擦拭被泼到人造血的袖口:"Leclerc上周才做过全面体检,转化热周期很稳定。"顿了顿,"倒是Verstappen更危险。"

"哈?"

"他口袋里装着三支镇静剂。"Oscar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猜现在正抵在Charles腰上。"

Lando的笑声被敲门声打断。学生会主席探头进来:"五分钟后最佳装扮评选,你们被提名了。"

 

门关上后,Oscar突然转身,双手撑在Lando两侧的化妆台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壁咚让Lando的后腰撞上一排化妆刷,几支口红叮叮当当滚落在地。

"听着,"吸血鬼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如果我们必须上台..."他的犬齿若隐若现,"你负责解释为什么我的眼睛在闪光灯下会变色。"

Lando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就说...美瞳特效?"

Oscar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烂透了。"

"那实话实说?'我室友是三百岁的——'"

剩下的词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按回唇间。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Oscar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金色齿轮纹路正在虹膜上缓慢旋转。

"说我是戏剧社特效化妆师。"他最终妥协道,退开时顺手摘掉了Lando歪掉的假獠牙,"比你的借口可信度高27%。"

 

"最佳创意奖,"学生会主席举起镀金的南瓜奖杯,"颁给历史系Lando Norris和机械工程系Oscar Piastri!他们的吸血鬼cosplay..."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Lando拽着Oscar冲上台,抢过话筒:"谢谢大家!其实我室友的妆容这么逼真,是因为——"

Oscar警告性地掐了下他的后腰。

"——因为他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改论文!"Lando咧嘴一笑,"看这黑眼圈,这死尸般的肤色..."

全场大笑。灯光突然扫到角落——Max和Charles不知何时回到了会场。猎人的战术服领口大开,狼人装扮的Max正用爪子(毛绒手套)帮他整理衣领。两人发现被注视时同时僵住,随即迅速分开,脸红得像礼堂装饰的魔鬼椒。

Lando在颁奖合照时故意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带着南瓜派的气息拂过Oscar冰凉的耳尖:"我赌二十英镑,Charles脖子上肯定多了个牙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不着痕迹地戳了戳Oscar腰间,黑色皮手套与吸血鬼的丝绸衬衫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

Oscar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只是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微微侧头:"三十。"他薄唇几乎没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Lando耳中,"而且Verstappen的左腕有抓痕。"月光从宴会厅的彩绘玻璃透进来,将他榛子色的瞳孔映得如同陈年红酒。

Lando借着调整领结的动作偷瞄向领奖台另一侧。果然,Charles的复古高领衬衫最上方的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露出一小片可疑的暗红痕迹。而Max正烦躁地拉扯着皮质护腕,银质袖扣在动作间反射出冷光,隐约可见几道泛红的划痕从皮革边缘延伸出来。

"见鬼,你什么时候发现的?"Lando用手肘轻撞Oscar,却只碰到一团突然散开的雾气。再回头时,吸血鬼已经优雅地站在三米外的阴影里,指尖把玩着一枚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古银币。

"在你第七次偷喝南瓜汁的时候。"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Lando比出剪刀手,而Oscar——这位被迫营业的真吸血鬼——对着镜头露出了此生最僵硬的微笑。照片后来被挂在学生会公告栏整整一学期,标题是:《论Method Acting的极致表现》。

 

承认吧,"Lando晃着奖杯,钥匙在指尖转成银圈,金属冷光与他狡黠的笑容相映成趣,"你玩得挺开心。"

Oscar慢条斯理地解下披风搭在臂弯,暗红丝绒衬得他手指愈发苍白:"你的错觉。"

"那为什么帮我挡掉第二杯南瓜啤酒?" Lando挑眉,故意拖长语调。

Oscar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因为上次你喝醉后,试图用我的棺材梗申请吉尼斯纪录。"

Lando大笑着一把推开宿舍门,随即僵在原地——

他的床上摆着个精致的小棺材模型,黑檀木质地,边缘雕着繁复的玫瑰纹,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排巧克力金币,每一枚都印着小小的蝙蝠图案。缎带上别着烫金卡片,字迹优雅锋利:

"给德古拉模仿大赛冠军的安慰奖"
——O.P.

Lando愣了两秒,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抓起一枚金币咬了一口:"三百岁的吸血鬼还搞惊喜礼物?"

Oscar背对着他整理书架,嘴角却微微上扬:"……闭嘴,Norris。"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吸血鬼微微发红的耳尖,也照亮了Lando突然柔软下来的笑容。窗外,最后一支舞曲的余韵消散在夜色中。而某个活了三个世纪的血族,正站在走廊阴影里,指尖轻抚着颈侧刚刚愈合的咬痕——那里还残留着人类体温的热度,像一个小小的、鲜活的印记。

Chapter 10: Haematic Connection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Lando的指尖悬在《血族共生契约考》烫金书脊上方三寸处,袖口蹭到了书架边缘的银质防护层——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Quicumque hunc librum tetigerit, sanguine persolvere debet.”
(触碰此书者,需以血为契)

"你确定是这本?"他压低声音问藏在阴影里的Oscar,"看起来像会咬人的样子..."

吸血鬼的轮廓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B-21架顶层,记载着所有血族与人类的特殊链接案例。"Oscar突然皱眉,"等等,别碰那个锁扣——"

太迟了。Lando已经勾住了书脊上缠绕的银链。那链条突然像活蛇般缠上他的手腕,金属接触皮肤的地方立刻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嘶!什么鬼——"

"银锡合金,掺了马鞭草汁液。"Oscar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苍白皮肤在接触银链的瞬间冒出细小白烟,"十九世纪猎人的防盗措施。"

Lando龇牙咧嘴地甩着手:"你早说啊!"

"我说了'别碰'。"Oscar用指甲划开银链接口,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你非要半夜来查资料的原因?"

"因为..."Lando揉着发红的手腕,眼神飘向Oscar的领口——那里隐约露出半个暗红色的咬痕,是上周喂食时自己不小心留下的。三天了,那个印记非但没消退,反而越来越像某种古老的符文。"...我今早刷牙时,突然能尝到你早餐喝的是什么血型。"

Oscar的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还有昨晚,"Lando继续道,"你在图书馆值班时感到无聊,我脑子里突然开始循环播放《魔戒》主题曲——别否认!就是你在哼的那个调子!"

 

书架深处传来细微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Lando猛地抬头,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骤然收缩。

"梯子!"他的警告脱口而出,声音在古老的图书馆石壁间回荡。

 

坠落的过程像被拉长的胶片。他看见Oscar从古籍台瞬间闪现,黑色风衣在空气中撕出残影;看见吸血鬼苍白的五指张开,指尖在接触到自己的前一刻突然暴长寸许;最后看见的是Oscar骤然收缩的瞳孔,虹膜边缘的金色齿轮疯狂旋转,像某种古老机械超负荷运转。

然后是世界天旋地转的剧痛。

他的背重重砸在橡木书架上,古籍的棱角隔着衬衫扎进皮肉。后脑勺磕到金属柜角的瞬间,Lando听见自己颅骨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衣领,铁腥味立刻在狭小空间炸开,混合着羊皮纸的霉味和墨水的气息。他模糊地想着"这下真成番茄酱了",视野边缘开始泛黑,像被浸湿的墨迹般晕染开来。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Lando隐约看到Oscar的身影以非人的速度撕裂空气而来,吸血鬼平日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近乎惊恐的表情。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榛色眼睛,此刻正翻涌着Lando从未见过的暗红血潮。

Oscar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lando...看着我..."

冰凉的手指捧住他的脸,触感比平时更加湿润黏腻。Lando努力聚焦视线,发现Oscar的右手五指全部被银质书架割得血肉模糊——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每愈合一次就会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新撕裂,暗红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像一串违反重力法则的红宝石。

"你..."Lando想伸手,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抬不起来,"...在发光?"

确实有光。Oscar周身笼罩着极淡的血雾,每一粒血珠都在发出微弱的金红色光芒,将两人包裹在诡异的茧中。当那些光点落在Lando伤口上时,他感到一阵奇异的灼热——不是疼痛,而像是寒冬跳进温泉的刺痛快感。

Lando的视线模糊不清,只感觉到冰冷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下巴。Oscar的手腕近在咫尺,那道伤口边缘整齐得像是被最锋利的银器划开,渗出的血液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奇异的珍珠母贝光泽,仿佛流动的液态金属。

"喝下去。"Oscar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他的脉搏在伤口下方跳动,节奏比常人慢得多,每一次搏动都让那神秘的液体微微颤动。

血腥味钻入鼻腔,却不像想象中那般令人作呕——反而带着雪松、古老羊皮纸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冷香。Lando本能地抗拒,但Oscar的手指稍稍用力,迫使他张开嘴。

"现在。"吸血鬼的瞳孔已完全变成血红色,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如同熔化的黄金。一滴血珠落下,在接触到Lando舌尖的瞬间,他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刺痛传遍全身,随后是爆炸般的温暖。世界在眼前碎裂又重组,所有痛感奇迹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从未体验过的、近乎危险的清明。

 

Lando的喉咙自动吞咽起来。Oscar的血尝起来像雪原上的篝火,像古老教堂里融化的烛泪,像所有温暖又孤独的事物的总和。当最后一丝液体滑入食道,他突然听见一声清晰的心跳——

咚。

不是来自耳膜,而是直接炸响在脑内的声音。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心跳,节奏逐渐与他自己重合,最后变成双重奏般的共鸣。

"什..."Lando刚开口就僵住了。因为他现在能感觉到Oscar的存在——不是视觉或听觉,而是某种更深层的链接。吸血鬼此刻的情绪像被翻译成母语般清晰:65%的担忧,30%的饥饿,还有5%的...羞耻?

Oscar猛地后退,风衣下摆扫倒了一排古籍,羊皮纸卷轴哗啦啦散落一地:"你听到了?"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紧绷,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成拳。

"听到?"Lando困惑地碰了碰太阳穴,突然僵住。他的舌尖还残留着血液的余味,但更诡异的是——"不,我是尝到了..."他转向东南方,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般准确指出方向,"等等,你现在是不是很饿?因为三楼有个女生刚割伤了手指?在...历史文献室?"

Oscar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榛子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大小。

 

Lando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食堂里混杂的培根香气突然变得刺鼻起来。不是因为他讨厌猪肉——而是现在,他能清晰感知到三十米外那个医学系女生手腕上创可贴散发出的血腥味,正通过那条新生的"纽带"刺激着Oscar的神经。

"停!"他一把按住Oscar拿着叉子的手,触碰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一阵电流般的刺痛顺着指尖窜上来。银质叉子在Oscar指间肉眼可见地弯曲,最终扭曲成一个完美的U形。"你盯着她输液贴的样子像饿狼看羔羊。"

“我没有”

"你有,而且你现在很尴尬。"Lando突然凑近,"哇哦,原来吸血鬼真的会脸红?虽然只有左边脸颊..."

Oscar的餐刀"当"地插进桌面。两人同时捂住额头——那种奇妙的共鸣让情绪像回旋镖一样在彼此之间弹射。Lando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记忆碎片:1888年伦敦冬夜,Oscar蹲在白教堂暗巷里,染血的指尖轻抚一只三花猫的下巴,而远处的煤气灯下,银质餐刀正在雪地上折射出诡异的光芒;还有更久远的1789年,凡尔赛宫镜厅里,年轻的Oscar松开舞伴的手时,水晶吊灯在他红酒色的瞳孔中碎成千万片星光,而他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沾着某种暗色液体。

"天,"Lando呼吸加速,"我能看到你的记忆?"

Oscar突然起身,打翻了番茄汁。鲜红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极了昨夜的某些画面:"暂时的。"他声音紧绷,"血族急救的副作用,72小时内会消退。"

"如果没消退呢?"

"那就把你扔进圣水池。"

 

阳光将草坪晒出干燥的清香。Max正往箭靶上贴新靶纸,战术手套沾满松香。当他弯腰时,颈间突然滑出个银光闪闪的东西——Charles送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挂在秘银链子上晃悠。

"所以,"Lando幽灵般从背后冒出来,"这算定情信物?"

Max的箭脱靶了。

"防身工具。"猎人粗暴地把匕首塞回领口,"某些狼人半夜总在宿舍楼顶嚎叫。"

"是吗?"Lando戳了戳自己太阳穴,"可Charles的记忆里明明有段——"

银箭擦着他耳朵钉在树上。Max的耳根红得像晚霞:"血族共感还能读取第三者记忆?!"

"呃...不能?"Lando后退两步,"但我昨天看见Charles咬你脖子..."

第二支箭呼啸而来。

 

Lando蜷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里,用抱枕压住脑袋。自从链接建立,Oscar的情绪就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在他脑内循环播放:

【图书馆方向 - 轻微烦躁:有人把《永生者编年史》放错书架】
【西草坪 - 持续饥饿:路过献血车】
【三楼走廊 - 剧烈波动:看见Max把Charles按在墙上...哇哦?!】

"关掉!"Lando对着空气大喊,"这比Instagram消息提醒还烦!"

"与血族建立链接的人类通常会经历三个阶段。"Oscar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Lando滚下沙发,"感知情绪、共享记忆,最后..."

"最后?"

Oscar的睫毛投下扇形阴影:"同步痛觉。"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Lando突然捂住右腹——那里明明完好无损,却传来刀割般的剧痛。他脑海闪过画面:月光下,年轻的Oscar被银匕首刺穿侧腹,身后是燃烧的庄园...

"1923年。"Oscar平静地解释,"猎人世家Van der Linde的杰作。"

Lando大口喘息:"这也会...同步给我?"

"除非..."Oscar突然俯身,冰冷的指尖点在他眉心,"你学会筑墙。"

 

宿舍地板上画着复杂的血符阵,暗红色的线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Oscar的指尖悬在最后一道弧线上方,一滴血珠将落未落:"想象你的意识是座城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个世纪积累的古老韵律。

"像《哈利波特》的摄神取念?"Lando盘腿坐在阵中央。

"更像给躁狂的皮卡丘戴绝缘手套。"Oscar叹气,指尖的血珠终于落下,在接触到符阵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现在,把关于我的部分..."他的手指突然穿透符阵,冰凉的指尖点在Lando心口,"...关进地牢。"

一阵刺麻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Lando的视野突然分裂成双重影像:一边是现实的宿舍,书本和游戏手柄散落一地;另一边则是意识深处突然拔地而起的哥特式塔楼,黑曜石墙面爬满血色藤蔓。他能"看"到所有关于Oscar的情绪丝线——那些金色的、红色的、深紫色的光带,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收进塔底锈迹斑斑的铁门。

"成功了?"他睁开眼,发现Oscar的唇色比平时更苍白,像是所有的血色都流进了地板上那个逐渐暗淡的符阵。

吸血鬼微微颔首:"暂时。"他起身时晃了一下,黑色大衣下摆扫过符阵边缘,被Lando眼疾手快扶住手臂——

轰!

塔楼在脑内崩塌。汹涌的情绪洪流中,Lando突然捕捉到一段从未感知到的频率:强烈到刺眼的保护欲,像正午阳光般灼热;还有更深处的、像地下室陈酿般隐秘的...占有欲?那些暗流交织成网,每一根丝线都跳动着三百年的孤独。

Oscar猛地抽回手,撞翻了床头唯一的台灯。黑暗中有谁的呼吸声乱了节奏,心跳声(虽然吸血鬼不该有心跳)在寂静中震耳欲聋。

"副作用。"他声音沙哑,喉结滚动时颈间的咬痕若隐若现,"明天就会..."

"骗人。"Lando在黑暗里精准抓住对方手腕,新生的血族视力让他清晰看到Oscar睫毛的颤动,"你明明喜欢这个链接。"

 

月光适时穿过窗帘缝隙,照亮了吸血鬼泛红的耳尖,也照亮了两人之间悬浮的几颗血珠——它们正发出微弱共鸣的金光,像夜空中悄然成型的星座,又像某种古老誓约终于浮出水面。

Oscar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轻笑道:"...随你怎么想。" 他抬手挥散那些血珠,转身走向窗边,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但Lando分明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相触的位置。

Notes:

撞到書櫃真的超幹痛的
(之前在圖書館做活動要找書然後很急,不小心推了一下那個櫃子然後磕到頭,額頭流血ヘ(。□°)ヘ,人生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幸好只是破皮。果然不要在圖書館裡搞事Σ(°△°|||)︴)

Chapter 11: Dissertation's Crisis

Chapter Text

Lando的额头第三次重重砸在键盘上,文档里已经积累了半页毫无意义的乱码。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只有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我放弃了。"他仰头对着天花板哀嚎,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工业革命时期的社会变革》这种题目根本就是反人类!谁在乎两百年前的纺织机转速啊!"

书桌对面,Oscar缓缓合上手中那本皮质封面的古籍。吸血鬼室友拨了拨头发,榛子色眼睛闪过一丝红光:"1819年8月16日,曼彻斯特圣彼得广场。六万名工人集会要求议会改革,骑兵冲锋导致18人死亡,700人受伤。"

Lando猛地直起身子,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等等,你说得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我在《曼彻斯特卫报》工作过三个月。"Oscar面不改色地翻开笔记本,泛黄的剪报从书页间滑落,上面印着1874年的日期,"负责排版相关报道。"

"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Lando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当时就是...呃..."他做了个夸张的獠牙手势。

Oscar的嘴角微微抽动,榛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我以人类身份应聘的,没那么傻。"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现在,你是要继续讨论我的就业史,还是解决这篇论文?"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阅览室古老的橡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那些由红、蓝、金三色组成的几何图案,随着日影西斜而缓缓移动,像是某种神秘的密码正在被慢慢破译。

Oscar坐在光斑交错的中心,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抚平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阳光穿透他苍白的指尖,在地板上映出半透明的影子。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阅读的节奏微微颤动。

Lando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泛黄的《1834年工厂委员会报告》,纸张发出脆弱的沙沙声。

"这个数据不对啊..."他咬着笔帽皱眉,"课本说当时工人日均工作14小时,但这上面写着10小时?"

Oscar从报纸后面探头,带着淡淡的古老羊皮纸和冷铁的气息。吸血鬼苍白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某一栏数据上:"注意看小字注释,这是欧文的新拉纳克工厂特殊样本。"他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其他工厂普遍是14-16小时。"

 

图书管理员狐疑地走近,眼镜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本科生一般不能借阅这些原始档案..."她的手指停在登记簿上,钢笔尖渗出一滴墨渍。

Oscar抬眼,瞳孔深处的红光微微闪烁,像烛火般摇曳:"韦斯顿教授特别批准的。"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在"韦斯顿"三个字上微妙地加重。

"哦!对,韦斯顿教授!"管理员的表情突然恍惚,钢笔在登记簿上无意识地画了个圈,"我记得他上周说过..."她的目光逐渐失焦,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的书架。

Lando在桌下猛踢Oscar的小腿,运动鞋与皮鞋相撞发出闷响:"你又用吸血鬼把戏!"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只是合理利用资源。"Oscar面不改色地翻开下一页泛黄的档案,纸张发出脆弱的呻吟。他修长的手指停在某页边缘几个暗红色的指印上,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些早已干涸的痕迹,"看这个童工出勤记录,"他的指甲在某行数字下方划出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比你教材上的数据精确38.7%。"

 

午饭时间的食堂人声鼎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Lando兴奋地挥舞着叉子,奶油从松饼边缘滑落,在桌布上留下一道白色痕迹:"然后他直接背出了1834年工会的原始会议记录!"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几分贝,"一字不差!那个图书管理员的表情就像见了鬼!"

Max的银质咖啡勺突然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猎人眯起眼睛:"Piastri,那批档案去年才解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银匕首。

Oscar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那粘稠的质感怎么看都不像咖啡。阳光透过玻璃杯,在桌布上投下血色的光斑:"《泰晤士报》1834年11月3日第7版有详细摘要。"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Charles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狼人特有的轻盈步伐让他像幽灵般靠近。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收缩成竖线:"赌十欧元,"他俯身时,新生长的犬齿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他当时就在会议现场。"鼻尖凑近Oscar的茶杯,深深吸了口气,"而且喝的是..."

"红茶。"Oscar迅速打断,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他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推远,"无糖的。"

Lando突然凑近Oscar的颈动脉,"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

"古籍区的霉味。"Oscar不动声色地后仰,同时把一叠资料推到Lando面前。他的指甲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珍珠光泽,"你的数据分析部分还差三个图表,以及..."他瞥了眼腕表,那是一款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老式怀表,"距离截稿还有16小时。"

 

Lando的眼睛干涩得像是塞了沙子,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开始扭曲成奇怪的符号。他第十次揉眼睛时,突然感到一阵冰凉触感抵在太阳穴——Oscar的手指带着某种奇异的清香,像是冬夜雪松林间飘散的薄雾。

"薄荷精油。"吸血鬼平静地解释,同时迅速收回指尖——如果Lando足够清醒,就会发现上面有个细小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有助于提神。"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紧绷。

一股清凉感如电流般从接触点扩散,Lando混沌的思维突然像被擦亮的镜面般清晰:"哇哦!这比十杯浓缩咖啡还管用!等等..."他猛地抓住Oscar的手腕,捕捉到一丝铁锈味,"你刚是不是..."

"专注你的论文,Norris。"Oscar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深红酒液中摇曳的烛火。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黑色袖口滑落遮住手腕,"你的图表[7]时间轴有问题。"

他俯身操作键盘,苍白的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指甲与金属表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咔嗒声。Lando迷迷糊糊地看着屏幕上的图表被重新调整,数据点排列成完美的钟形曲线。在极近的距离下,他注意到Oscar的睫毛在屏幕蓝光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而颈动脉处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下面青蓝色血管的每一次脉动。

"这里。"Oscar指向一个脚注,指尖在屏幕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雾气,"加上这段1835年《贫民卫报》的引文会更严谨。"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仿佛在背诵而非回忆。

Lando打了个哈欠,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你确定这不是过度kill吗?"

"学术严谨永远不会过度。"Oscar推了推眼镜,银质镜框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他起身时,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所有可能暴露非人特征的细节,"现在,去睡两小时。"他的目光扫过Lando泛红的眼睑,"我来检查引用格式。"

 

刺耳的闹钟声把Lando从混沌中拽出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已经完成的论文终稿。

Oscar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那一瞬间Lando分明看到他的瞳孔是血红色的。

"打印版装订好了。"吸血鬼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嘶哑,"电子版也上传到系统了。"

Lando注意到Oscar的左手缠着手帕,边缘渗出暗红色痕迹:"你受伤了?"

"被纸划到。"Oscar站起身,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去洗漱吧,打印店七点开门。"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论文封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Lando拿起那份装订整齐的论文,突然发现致谢部分多了一段:

"特别感谢我的室友Oscar Piastri,他对历史细节的执着追求令人叹服。没有他的深夜咖啡和资料检索能力,这篇论文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深度。"

Lando慢慢的抬头,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Oscar正背对着他整理资料,修长的手指将散落的纸张归拢成整齐的一摞,动作精准得像在操作某种古老仪器。

阳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上了蜂蜜般的色泽。那些平日里冷峻的轮廓线条,此刻在晨光中竟显得格外柔和。他颈间一缕棕发滑落,在光线中呈现出近乎深蓝的质感,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Max拦住抱着论文去提交的Lando:"所以,Piastri真的..."

"简直是个行走的图书馆!"Lando晃着文件袋,"他连议会档案室的绝密文件都能找到!"

转角处,Charles咬着面包出现:"历史系教授没发现异常?"

"他说Oscar应该去当专业研究员。"Lando咧嘴一笑,"不过..."

Oscar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不过我更享受大学生活。"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顺便,你的参考文献第23条出版年份写错了,应该是1837年不是1838年。"

阳光穿过长廊,照亮了论文扉页上并排的两个名字。Lando突然注意到,在特定角度下,Oscar的名字隐约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就像干涸的血迹。

《技术、资本与劳工:1815-1848年英国工业革命再考察》
Lando Norris & Oscar Piastri

(助教批注:文献之翔实令人震惊,论证之严谨堪称典范。PS:请转告Piastri同学,历史系诚邀他参与我们的特藏文献研究项目。)

 

Lando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像只晒饱太阳的猫:"终于交掉论文了!我要睡到世界末日!" 他胡乱踢掉运动鞋,袜子上的小蝙蝠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Oscar正在整理借阅的书籍,修长的手指抚平《中世纪炼金术》卷角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倍速:"提醒你,机械工程期中考试在下周三。"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从书页间滑落,被他轻轻夹回扉页。

"那个不急。"Lando抓起抱枕蒙住脸,声音闷闷的,"我要好好补觉..."

从抱枕缝隙里偷看Oscar的表情,却只看到一如既往的平静。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窗外,秋日的阳光正好。枫叶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飘落,偶尔有一两片轻叩窗棂。远处足球场的欢呼声隐约可闻,混合着咖啡厅飘来的肉桂香气。Oscar忽然抬头,一片阳光正好落在他手中的银质书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在墙面跳动着如同无声的摩斯密码。他微微眯起眼,其实吸血鬼是不怕阳光的啦,他转头看的Lando,毕竟他自己就有一个小太阳。

Chapter 12: Snowy Promise

Chapter Text

学院的哥特式建筑被薄雪覆盖,像是被撒了一层糖霜。尖顶和飞扶壁的轮廓变得柔和,石像鬼的棱角也被积雪模糊了形状。晨光中,雪花仍在零星飘落,每一片都在空气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如同被碾碎的钻石粉末。

玻璃窗结了一层薄冰,将透过的光线折射成朦胧的色块。庭院里的老橡树枝桠上积着雪,偶尔有雪块掉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洞,发出沉闷的"噗"声。

Lando把脸贴在宿舍窗玻璃上,呵出的热气在冰凉的表面晕开一片白雾:"Oscar!下雪了!快看!" 他的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手指在结霜的窗面上无意识地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蝙蝠图案。

书桌前的Oscar头也不抬,钢笔在论文草稿上划出沙沙声:"等我看完这段资料..."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窗外的落雪,深綠色高领毛衣衬得侧脸愈发苍白,睫毛在台灯下投下细长的阴影。

"别看了!"Lando突然拉开窗户,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入。他眼疾手快地捞起窗台上的积雪捏成球,"啪"地砸在窗户内侧,雪团顺着玻璃滑稽地滑落,在窗框上留下一道水痕。"Max他们已经在草坪上打雪仗了!”

Oscar这才抬起头。窗外,金发助教Max正被Charles一个雪球精准砸中后颈,冰碴顺着战术外套领口滑进去,惹得一向严肃的助教发出一声极其不符合形象的尖叫。

"室外温度零下3度。"Oscar看了眼手机,"根据气象预报..."

"管他什么预报!"Lando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粽子,手里晃着毛线手套,"走啦!"

 

草坪上的战况堪称惨烈。Charles凭借运动员般的敏捷已经筑起半人高的雪垒;Max则用他标志性的精准度,将雪球一个个砸在Charles竖起的衣领上。

"叛徒!"Lando一个俯冲躲到Oscar身后,冰凉的手指抓住吸血鬼的大衣,"说好的一队呢?"

Charles的綠眼睛在雪光中闪闪发亮,竖瞳因为兴奋完全扩张:"本能反应。"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麂皮手套上的雪粒,犬齿在说话时若隐若现,"看到移动目标就忍不住..."

Max的雪球就在这时精准命中他的嘴巴。

Oscar站在战场边缘,黑色大衣上落满细雪,像个误入儿童乐园的图书管理员般格格不入。他微微蹙眉看着混战的人群,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整理着袖口,雪花在他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Lando突然从雪堆后冲过来,带着一身寒气拽住他的手腕:"发什么呆!掩护我!" 他的掌心冰凉却充满活力,将Oscar猛地拉入战局。雪粒飞溅间,Oscar踉跄了一步,三百年来第一次体会到"措手不及"的感觉。

被塞到怀里的雪球冰凉湿润,Oscar手足无措地捧着这个陌生的武器,手套很快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像这样,捏紧!"Lando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指在寒冷中泛着同样的粉红色,在雪球上留下交错的指印。

Oscar的雪球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正中Charles得意洋洋的脸。

"漂亮!"Lando欢呼着跳起来,"你绝对练过!"

Max挑眉:"Piastri,那个投掷姿势..."

"小时候参加过掷球比赛。"Oscar拍了拍身上的雪,接住了Charles迎面投來的雪球。

 

暖气充足的宿舍里,Lando裹着羊毛毯缩成一团,鼻尖通红:"阿嚏!Charles那个雪堡绝对作弊了!" 他揉着鼻子,发梢还挂着未化的雪粒,在暖气中慢慢融化成小水珠。

Oscar无声地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骨瓷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喝掉。" 他的指尖因为低温微微泛红,但杯中的液体却保持着完美的温度。

"这什么?你特制'学霸提神剂'?"Lando狐疑地接过杯子,肉桂和巧克力的香气交织着钻入鼻腔。

"普通的热可可。"Oscar强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微波炉加热,2分钟。" 窗外的雪光映在他侧脸上,将平日苍白的肤色衬得近乎透明。

Lando小心啜饮一口,甜腻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涩:"意外地好喝..." 他抬头时,发现Oscar正不动声色地擦拭着溅在茶几上的可可渍,而吸血鬼自己的那杯"红茶"依然原封不动地放在书桌上,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噼啪作响,橙红的火光在Oscar的侧脸上跳动。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机械工程演算纸上留下一行行优雅的公式。"这里,"笔尖轻点某个受力分析图,"你漏掉了扭矩系数。"Lando的草稿纸已经铺满整张咖啡桌,边缘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蝙蝠涂鸦。

庭院里的积雪成了天然画布。Charles和Max为"最佳雪雕"比赛暗自较劲——前者堆了个张牙舞爪的狼形冰雕,后者则雕刻出完美的银弩造型。最终在截止前两小时,他们勉强合作的作品(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箭靶)获得了评委的"最具创意安慰奖",被拍下的合影里,Max正偷偷把雪塞进Charles的衣领。

周末的清晨,四人挤在狭小宿舍厨房。面粉袋被打翻,蛋壳堆成小山,Lando举着平底锅大喊"翻面!",而Oscar站在安全距离外,面无表情地举着灭火器待命。

某个难得的放松夜晚,Oscar罕见地同意陪Lando刷完整季《Money Heist》。吸血鬼端正地坐在沙发最远端,怀里抱着靠枕,在第三集时第一次点头,第五集彻底歪倒,最终以Lando的肩膀为枕头沉沉睡去。

 

图书馆的暖气发出嗡嗡的响声,像是某种催眠的白噪音。Lando趴在《流体力学》课本上,额头压出了一道红印,睫毛在台灯下投下细小的阴影。他的指尖还勾着钢笔,在草稿纸上留下几道无意识的波浪线。

"醒醒。"Oscar用钢笔轻敲他的脑袋,金属笔帽与发丝相触发出细微的脆响,"还有三章没复习。"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图书馆的寂静。

Lando迷迷糊糊地抬头,脸颊上还印着书页的纹路:"你都不困的吗..."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课本的页角。

"习惯了。"Oscar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羊皮纸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艺术品般工整,每个希腊字母都完美无缺,"第一次大二时我也曾在图书馆通宵3天。"他说这话时,窗外的雪光映在脸上,将三百年的岁月藏进轻描淡写的语气里。

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轻轻飘落,一片雪花穿过半开的窗缝,落在Oscar的肩头。Lando突然伸手拂去那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化成一颗小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等考完试,"他咧嘴一笑,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我们去玩吧?"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Oscar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然后他在笔记本边缘画了个小小的对勾,笔迹比平时潦草了些:"好。"这个简单的音节里,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应许。

阳光终于穿透厚重的雪云,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在两个年轻人的肩头洒下温暖的光斑。这一刻,没有血族与人类的区别,没有跨越世纪的秘密,只有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和冬日里最普通的约定。图书馆的古老座钟敲响整点,雪依然在下,而Oscar的钢笔又开始在纸上沙沙移动,偶尔停下来,为睡眼惺忪的Lando解释某个复杂的公式。

Chapter 13: Christmas’s Valentine

Notes:

𝐒𝐮𝐠𝐠𝐞𝐬𝐭𝐞𝐝 𝐁𝐆𝐌: 𝐒𝐧𝐨𝐰𝐦𝐚𝐧 - 𝐒𝐢𝐚ꨄ

Chapter Text

chap 13

宿舍楼下的圣诞树亮得刺眼,彩灯在雪地里投下跳动的光斑,将积雪染成红绿交织的彩色。Lando把脸压在窗户上,鼻子被玻璃挤得扁扁的,呼出的热气在冰凉的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Oscar!快来看!Charles在往Max头上挂槲寄生!"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提高了八度,手指在窗玻璃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书桌前正在写贺卡的Oscar笔尖一顿,墨水在精致的烫金卡片上晕开一小片蓝色的痕迹:"物理系圣诞派对的传统。" 他的声音平静,但钢笔被不自然地握得更紧了,指节微微发白。

"你连这个都知道?"Lando转身扑向他,毛衣袖口蹭到了桌上的墨水,在浅色布料上留下一道蓝色的痕迹,"等等——你在写什么?" 他的动作太快,带着雪花清冽的气息突然闯入Oscar的个人空间。

Oscar迅速合上贺卡,但Lando已经瞥见了开头那句优雅的花体字"To L.N."。吸血鬼室友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在暖黄色的台灯下像是半透明的红宝石。

"哇哦。"Lando坏笑着凑近,新长出的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原来优等生Oscar Piastri也会写圣诞贺卡?" 他故意拖长音调,手指不安分地想要去掀那张被护住的卡片。

"只是礼节性..."

 

Lando突然伸手抢过贺卡,两人在拉扯间撞翻了墨水瓶。"哗啦"一声,深蓝色的墨水在贺卡上肆意晕开,正好盖住了Oscar精心写下的祝福语,墨迹顺着纸面缓缓流淌,像一条忧郁的小河。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只剩下墨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嗒嗒"声。窗外的欢声笑语突然变得很远很远。

"呃..."Lando盯着被毁的贺卡,墨水已经染蓝了他半个手掌,"我赔你一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Oscar看着自己沾满墨水的手指,又看了看贺卡上模糊的"To L.N.",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选那张卡片吗?"

 

物理系大厅被改造成北欧风格的圣诞集市,木质摊位上的烛光摇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温暖而梦幻。Lando拽着Oscar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后者手里还紧握着那瓶墨水浸染的贺卡,指尖微微发蓝。

"看!"Lando突然压低声音,兴奋地指向大厅角落,"Max和Charles!"

在挂满彩灯的槲寄生下,金发助教正被Charles按在古老的石墙上,两人的脸近得能交换呼吸。Max的银质项链在烛光下闪烁,而Charles的狼耳不知何时已经冒了出来,在发间微微颤动。

"要过去吗?"Oscar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贺卡边缘。

"然后打断他们?当然不!"Lando拽着他转向点心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们去尝尝那个蛋糕..."

 

派对进行到一半时,学生会主席突然敲响银质铃铛,清脆的声响穿透嘈杂的人声:"接下来是圣诞传统——槲寄生之吻!"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口哨声。Lando转头想对Oscar吐槽这个老土传统,嘴角还挂着戏谑的笑意,却突然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大厅角落——Oscar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装饰华丽的槲寄生下,手里举着那瓶深蓝色墨水,表情严肃得仿佛在实验室进行某项精密实验。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动,将那双榛子色的眼睛映照得如同琥珀。

"过来。"Oscar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喧闹的人群。他微微抬起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墨水瓶的标签,那里还沾着下午留下的蓝色痕迹。

 

派对喧嚣渐渐远去,物理系后门的小花园里,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Lando搓着冻红的手指,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云朵,又很快消散在寒冷的夜色中。

"所以..."他踢了踢脚边的雪堆,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实验'?"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Oscar从大衣口袋掏出那瓶墨水,玻璃瓶在月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泽:"圣诞特制。"他拧开瓶盖,深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像是融化的星空,"加入荧光剂改良过了。"

"你要在平安夜做化学实验?" Lando挑眉,犬齿在唇间若隐若现。

"不。"Oscar用钢笔蘸了蘸墨水,笔尖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发光的轨迹。他的动作精准而优雅,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渐渐地,一串复杂的符号在雪地上成形,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Lando突然认出了那些图案:"北极星?等等...这是你那天投雪球的轨迹!" 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几分贝。

Oscar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光点:"我计算了整整三晚。"他指向最亮的那颗星,声音轻柔得像在讲述一个秘密,"那天你站在这个位置。"

月光下,雪地上的星图闪闪发亮,将那个雪仗下午完美重现。每一道发光的线条都精确到厘米,连Charles被砸中时的位置都用小红点标了出来。Lando突然觉得胸口发紧,像是有人在他的肋骨间塞了一团棉花糖,又甜又胀。

"所以这就是你的圣诞礼物?"他的声音有点哑,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颤抖,"一段...雪球轨迹数学模型?"

Oscar抿了抿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是那张被墨水毁掉的贺卡。在污渍下方,Oscar重新写了一行小字,字迹比平时潦草,却格外认真:

"愿你的冬天永远不缺雪仗对手。

 

远处教堂的钟声准时响起,十二下沉重的声响穿透雪夜。

圣诞的雪像一场无声的告白慢慢落下。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羞怯地在空中打着旋,试探着触碰大地的温度。而后便愈发大胆,成簇地坠落,在路灯的光晕里交织成朦胧的纱幕。每一片雪花都带着独一无二的纹路,如同上天精心书写的情书,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融化,只留下冰凉的吻痕。

Lando突然伸手拽住Oscar的围巾,力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你知道槲寄生下要做什么吧?"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Oscar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那是迷信..." 他的反驳毫无说服力,声音低得几乎被雪落的声音盖过。

Lando已经踮起脚尖。他闭上眼睛,感受到Oscar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第一个吻带着墨水、薄荷牙膏和热可可的味道。Oscar的鼻尖冰凉地贴在他脸颊上,而他的嘴唇比想象中温暖得多,柔软得不可思议。当Lando想后退时,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的腰,黑色大衣的袖口蹭过他的毛衣,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计算失误。"Oscar低声说,呼吸扫过他的鼻尖,带着几个世纪积累的克制与温柔,"我忘了考虑地心引力对俯身角度的影响。"

"什么?" Lando睁开眼,发现Oscar的瞳孔在暗处完全变成了酒红色,里面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需要再实验一次。"

第二个吻落在圣诞钟声的余韵里。这次Oscar精准地找到了角度,他的手指穿过Lando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雪花落在他们相贴的额头之间,又很快融化。这个吻精确得像个完美验证的公式,却又温暖得像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远处,教堂的彩窗亮着温暖的光,而雪地上的星图依然在静静闪烁,见证着这个终于被计算正确的圣诞奇迹。

Oscar捧住他的脸颊,指尖沾上了融化的雪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飘落的雪花在他们相贴的唇间消融,像是一个个转瞬即逝的甜蜜秘密。分开时,两人的睫毛上都挂着细小的水珠,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如同撒了一把星星。

“你尝到了吗?”他低声问,声音被雪吸去了棱角,只剩下柔软的尾音。

“雪的味道。”

 

"所以,"Lando瘫在椅子上,指尖碰了碰略显红肿的嘴唇,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这就是优等生表达'我喜欢你'的方式?画个天体运动图?"

Oscar正在收拾散落的贺卡,修长的手指将纸张边缘对齐的动作一丝不苟:"准确率97.3%。" 他的声音平静,但耳尖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剩下2.7%呢?" Lando不依不饶地追问,手指轻轻挑起自己的一缕卷发。

"留给..."Oscar顿了顿,将最后一张贺卡放入抽屉,"不可预测变量。" 他转身时,壁炉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动,将那双榛子色的眼睛映照得如同融化的琥珀。

 

窗外,新雪悄然覆盖了花园里的星图,但某个角落的积雪下,荧光墨水仍在隐隐发亮,像是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Lando打了个哈欠,头自然地靠上Oscar的肩膀,发丝间还带着雪花的清凉气息。

"圣诞快乐,书呆子。" 他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抓住Oscar的毛衣袖口。

Oscar轻轻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圣诞快乐。" 他的手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小心翼翼地环住了Lando的肩膀。

Oscar的目光落在Lando渐渐平稳起伏的肩线上,指尖轻轻拂过对方发梢间残留的一小片雪花。雪花在他指间融化,变成一颗小小的水珠,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他微微勾起嘴角,将这个瞬间珍藏进记忆深处——三百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圣诞夜的雪,原来可以这样温暖。

Chapter 14: New year’s Kisslove 【完结篇】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清晨六点的校园跑道覆着薄霜,Lando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第三次假装系鞋带偷瞄身后——Oscar Piastri正以标准竞走姿势跟在三十米外,黑色高领毛衣外居然套了件木瓜色荧光运动背心,在灰蒙蒙的晨雾中亮得像盏故障的交通信号灯。

"你cos交通锥吗?"Lando喘着气停下,双手撑住膝盖。运动鞋在结霜的跑道上打滑,差点让他表演个劈叉。

Oscar的耳尖比晨雾还红,却仍保持着那副学术性的扑克脸:"《大学生健康指南》第217页建议,"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冬季户外运动需增加可视度。"说着递来不锈钢保温杯,拧开时里面深红色液体泛着可疑的泡泡。

Lando灌了一大口,甜腥味直冲天灵盖,呛得他眼泪直流:"这尝起来像..."

"石榴汁混合维生素B12。"Oscar迅速拧紧瓶盖,犬齿在晨光中一闪而过。他不知从哪摸出个心率监测仪,皱眉盯着数据,"你心跳过速了,应该减速。"

"那是因为你穿得太可怕了!"Lando指着那件荧光橙背心,手指冷的发抖。

吸血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木瓜橙,突然利落地把背心反穿,瞬间变成了低调的深灰色。"实验变量调整。"他面不改色地说,同时从兜里掏出副反光臂环,"现在,继续跑。我在第三个弯道等你。"

 

暖气过足的古籍区,Lando枕在Oscar腿上昏昏欲睡。他第N次把《流体力学》盖在脸上时,感觉到有手指轻轻拨弄他的刘海,指尖带着熟悉的凉意,像雪花落在皮肤上。

"你醒着?"Oscar的声音从书页上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线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哼。"Lando故意用鼻音回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能感觉到Oscar的腿部肌肉微微绷紧,黑色西裤的布料摩挲着他的脸颊。

"根据《亲密关系心理学》第143页,"Oscar的声音一本正经,但语速比平时快了0.5倍,"肢体接触可以提升多巴胺分泌水平,进而..."

Lando猛地掀开书,泛黄的纸页哗啦作响:"说人话。"他仰头瞪向Oscar,发现吸血鬼的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Oscar的睫毛在台灯下投下扇形阴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想碰你。"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Lando的心脏漏跳一拍。

指尖相触的瞬间,Lando突然翻身而起,手肘不慎撞翻了旁边摇摇欲坠的文献堆。几个世纪的羊皮纸雪崩般倾泻而下,把他们埋成两个只露出脑袋的文献粽子。远处传来管理员愤怒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束已经扫到了转角处。

"吸血鬼不是该有超级速度吗?"Lando在纸堆下掐Oscar的腰,指尖触到紧实的肌肉。羊皮纸的气味和Oscar身上的雪松香混在一起,让他有点晕乎乎的。

"正在计算最优解决方案。"Oscar纹丝不动,声音冷静得离谱,但Lando分明看到他颈侧的血管微微突起,"方案A:装死;方案B..."

Charles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从书架间探出,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需要狼人牌挖掘机服务吗?收费只要一个香草冰淇淋,或者..."

"滚!"两人异口同声。Oscar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护在了Lando后脑勺上,而Lando的指尖还揪着Oscar的衬衫下摆。羊皮纸堆上方,两双眼睛在昏暗中对视了一秒,同时笑出了声。

 

天文台的望远镜前,Oscar已经讲解了二十分钟仙女座星系的轨道计算公式。投影仪将星图投映在穹顶上,蓝紫色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流动。Lando盯着他随演讲节奏轻晃的发梢,那绺不听话的卷毛在星云图谱前晃来晃去,像颗调皮的小行星。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Oscar突然僵住,因为Lando的手指已经缠上了那绺卷毛,"这个拉力会导致..."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Lando凑上去吻了他。

望远镜的金属外壳映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影子,在浩瀚星海的背景下显得渺小又亲密。Oscar的手悬在半空,修长的手指保持着讲解时的优雅弧度,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直到Lando恶作剧般轻咬他下唇才重启成功。

"呼吸,"Lando退开半寸,鼻尖还抵着对方的,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吸血鬼也需要呼吸的假动作吧?" 他的指尖还绕着那绺卷毛,在星云投影下泛着金色的微光。

Oscar的瞳孔在变幻的星图下泛着红酒般的光泽,虹膜边缘的金色纹路完全舒展开来:"正在检索接吻协议..."

"闭嘴。"Lando又亲上去,这次Oscar的手终于找到了该放的位置——稳稳托住他的后脑勺,指缝间缠满暖棕色的卷发。投影仪自动旋转起来,仙女座星云在他们头顶缓缓绽放。

 

Lando在翻找零食时无意撞开了Oscar的"恋爱观察笔记",羊皮纸封面上烫金的"实验记录814"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随手翻开,映入眼帘的是:

实验编号814(No.1)
▷ 对象:L.N.
▷ 现象:接吻时习惯闭左眼
▷ 推论:可能与童年右眼轻微散光有关
▷ 备注:需进一步实地验证

笔记本边缘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蝙蝠衔爱心图案,笔触幼稚得和Oscar平时一丝不苟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Lando正想放声嘲笑,指尖却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整整齐齐贴满了他们这半个月来的电影票根、食堂小票,甚至还有他随手画在草稿纸上的丑笑脸,每一张都被小心地用透明胶固定,旁边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日期。

Oscar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严谨的数据采集需要对照组。"他的耳尖红得能滴血,手里还拿着刚泡好的红茶,热气在空气中画出慌张的轨迹。

"对照组该亲你了。"Lando转身把他按在衣柜上,故意学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实验开始,持续时间:直到我满意为止。"

窗外飘起新雪,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摊开在最新一页。在无数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观测数据下方,新增了两行手写结论:

❤️ 喜欢是比永动机更不科学的命题
❤️ 但确定度:100%

衣柜门被撞得轻轻摇晃,而Lando终于验证了那个关于"接吻时闭眼"的假说——当吸血鬼先生主动吻过来时,那双总是冷静观察世界的眼睛,也会乖乖闭上。

Notes:

完结!
应该会有番外的?:)))

Chapter 15: 番外:Oscar's POV

Chapter Text

晨光尚未刺破天际,Oscar已经睁开了眼睛。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片偶尔发出轻微的嗡鸣。他不需要睡眠,但习惯性地保持着人类的作息——至少表面上如此。窗帘缝隙透进一丝灰蓝色的光,他盯着那道光看了几秒,然后无声地坐起身。

Lando还在睡。

他的室友(现在是男朋友了)以一种极其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蜷在被子里,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棕色的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Oscar的目光在那张睡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地板冰凉,但他感觉不到冷。

Oscar站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Lando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膀。晨光渐渐变亮,将Lando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伸手想拨开那缕垂落在Lando鼻尖的卷发,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了——指尖悬在空中,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梦境。

窗外,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云层。Oscar收回手,转身走向书桌。他的动作轻得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连时间都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Oscar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牙,薄荷味的牙膏在舌尖泛起一丝凉意。镜子里映不出他的影子,但他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他始终记得自己曾经是人类时的样子。他机械地重复着刷牙的动作,每一刷都精确到相同的力度和次数,就像执行某种古老而固执的仪式。

水龙头的水流声很轻,他关上水,用毛巾擦干手指时,指腹轻轻摩挲过陶瓷洗手台的边缘。那里有道细小的裂痕,是上周Lando刷牙时不小心用电动牙刷磕出来的。Oscar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打开药柜,冷藏格里的血浆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合成血的味道像铁锈混着药水,冰冷黏腻的液体滑过喉咙时,Oscar皱了皱眉。这个配方已经改良过十七次,但始终无法完全模拟人类血液的温暖与生命力。他强迫自己喝完最后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袋子上留下几道轻微的压痕。

 

Lando的闹钟响了。

刺耳的电子音从枕头下炸开,床上的人形生物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然后伸手胡乱拍向声源。Oscar走过去,精准地在第三次闹铃响起前按掉了它。

"再五分钟..."Lando的声音闷在枕头里,一只手从被窝伸出来,在空中抓了抓又无力地垂下。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Oscar平静地回答,顺手把被角掖好,"然后迟到了中世纪史。"他的指尖在碰到Lando散落的卷发时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拨开挡住闹钟的那一缕。

Lando终于从被子里挣扎着露出一只眼睛,眯着看向他:"吸血鬼不需要睡觉,但人类需要,这是生物学。"他拖着长音,像只耍赖的猫一样在被窝里拱了拱,睡衣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上淡淡的吻痕。

Oscar没接话,只是默默把一杯热可可放在床头。Lando伸手去够,指尖碰到杯壁时顿了顿,"...你没加热?"他狐疑地抬眼,晨光在那双还带着睡意的眼睛里洒下细碎的金色。

"微波炉,两分钟。"Oscar指了指杯底凝结的水珠,"和昨天一样。"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目光落在Lando睡衣下摆露出的一截腰线上,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Lando撇嘴,但还是捧起来喝了一口,嘴角沾上一点奶油泡沫。Oscar盯着那一小块白色,指尖动了动,最终只是转身去整理书桌——那里摆着Lando昨晚熬夜赶的论文,页脚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卡通蝙蝠。窗外,晨光正好,照在两人并排摆放的拖鞋上,一双沾着雪水,一双纤尘不染。

 

早餐时间。

Oscar坐在桌前翻一本19世纪的机械工程笔记,泛黄的纸页上满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工程草图。钢笔在他修长的指间流畅滑动,在页边空白处留下几行优雅的改进方案。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手边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照亮了纸上几个世纪前的墨水痕迹。

Lando坐在对面,睡眼惺忪地往吐司上抹了厚厚一层巧克力酱,棕色的酱料在烤得金黄的面包上晕开。他随手掰了一半,递向Oscar的方向,指尖还沾着一点融化的巧克力。

"我不吃这个。"Oscar头也不抬地说,钢笔尖在一个蒸汽机设计图上轻轻点了点。

"我知道,但拿着。"Lando固执地举着吐司,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这样比较有早餐氛围。"他的头发还乱糟糟地支棱着,睡衣最上面的扣子不知去向。

Oscar终于抬眼看他,榛子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般的色泽。他接过那半片吐司,动作优雅得像在接收什么重要文件,然后轻轻放在自己空荡荡的盘子旁边。Lando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沾着巧克力酱就开始埋头啃自己那份,碎屑像雪花一样掉在桌面上。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窗台,歪头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一个狼吞虎咽的年轻人,一个纹丝不动的吸血鬼,还有那半片被郑重其事摆在瓷盘中央、却注定不会被碰触的巧克力吐司。阳光渐渐爬过桌面,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在那片吐司上交叠在一起。

 

图书馆。

Oscar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指尖搭在一本19世纪机械工程笔记的泛黄纸页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斜斜地落进来,将书页染成琥珀色,灰尘在光柱中缓慢浮动,像被拉长的星辰。他翻页的动作很轻,三百年的岁月让他的每个举动都精准得像钟表齿轮的咬合。

他的目光越过书页,落在对面——

Lando睡着了。

他的下巴搁在摊开的《欧洲中世纪史》上,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吹动书页边缘。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窗外云层的流动时深时浅。一缕卷发垂下来,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在阳光里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他的手指还松松地勾着一支荧光笔,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橙色,像一滴凝固的落日,正慢慢渗入记载着十字军东征的段落里。

Oscar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伸手,将那缕头发轻轻拨回耳后。他的指尖在接触到发丝的瞬间顿了顿——太温暖了,人类的温度总是让他想起自己早已停止的心跳。动作最终完成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Lando没醒,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书本,发出一点含糊的鼻音。他的卫衣领口歪向一边,锁骨上还留着昨天打闹时不小心撞到桌角的淡青色淤痕——Oscar记得那个瞬间,Lando龇牙咧嘴地喊疼,却又在五分钟后笑嘻嘻地拽着他去便利店买Kinder巧克力。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枝头,影子投在书页上,正好覆盖了某位中世纪国王的肖像。Oscar收回手,继续阅读。他的钢笔在纸上移动,字迹依然精确得像印刷体,但笔画的末尾处多了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无意识模仿了某人的潦草习惯。

阳光缓慢西移,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在桌角交叠成同一个形状。图书馆的古老座钟敲响四下时,Lando终于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对上Oscar还没来得及移开的视线。

"我脸上有公式?"他嘟囔着,嘴角还沾着一点荧光笔的颜料。

Oscar垂下眼睛,把笔记翻过一页:"有口水印。"

Lando大笑着用书砸他,惊飞了窗外那只观察许久的知更鸟。

 

深夜

Lando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温暖,像潮汐般规律地起伏。Oscar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本1897年版的《机械原理》,但目光落在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树影婆娑,摇曳的枝条在石板上投下变幻的图案,像某种古老的密码,只有活过足够漫长岁月的人才能解读。

他不需要睡眠,但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安静,无人打扰,只有Lando的呼吸声在背景里轻轻起伏,偶尔夹杂几句模糊的梦呓。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地,羊皮纸特有的霉味混合着床头柜上半杯热可可的甜香,在空气中静静发酵。

12:00 AM
新的一天开始了。
时钟的秒针划过表盘,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咔嗒声。

Oscar合上书,烫金的标题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他走到床边,看到Lando翻了个身,被子踢掉了一半,T恤卷到肚脐上方,露出一截晒成小麦色的腰线。他伸手把被子拉回来,动作轻得像触碰一片雪花,指尖在距离皮肤几毫米处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隔着布料完成了这个动作。

然后他俯身,在Lando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比月光更轻,却带着积攒的所有温柔。

"晚安。"他低声说,尽管对方听不见。吸血鬼的犬齿在黑暗中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但语气柔软得不像话。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线,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两个世界。Oscar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既不属于白昼,也不完全属于黑夜。他的影子在墙上延伸,轮廓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色中。

但此刻,他觉得很温暖。这种温暖不是来自血液,不是来自火焰,而是来自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类,来自他均匀的呼吸声,来自他无意识蹭过枕头的细小动作,来自他们共享的这个平凡夜晚。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而Oscar只是静静地站着,守护着这个他永远无法真正参与,却比永生更珍贵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