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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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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6-27
Words:
6,617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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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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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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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王车易位

Summary:

旧文存档,主线后bt寻回if,第一人称路人视角,黑bt出没,铁脑壳贼拉坏的黑bt,大量ooc,漂移灵车,戒色吧佳作,有极大量的私设。

Work Text:

 ***

傲慢是大部分铁驭的通病。

他们以为控制的锁链牢牢牵在自己手里,从来不记得神经链接是双向的牢笼,终有一日,铁驭才会变成被操纵的那一方。

我见过。

***

今天吃早餐的时候我又看见了杰克库柏。

战争已经快到头了,IMC节节败退,反抗军胜利在望,我们的工作也轻松不少,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食堂遇到他。所有人都知道铁驭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我们这里又不是前线。

他一走进来,大部分人的视线就往他那瞧,这太正常了,我也是牢牢盯着他的人之一,毕竟他可是“那个杰克库柏”,传奇的铁驭,那个大英雄,那个拯救者。

不过他本人似乎比较抗拒这种环境,他把下半张脸缩进围巾的包裹里,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四面八方投来的窥探,露在外面的眼睛并不与人对视,显露出一种冰凉的对尘世的抗拒,一定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下了雪的冬天一样冷。

这种冷并不是由他的外形带来的,他有一头看上去总像是没梳好的短卷发,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小卷毛,对这种发型的刻板印象大都是腼腆、温和、稍稍有些社恐的书呆子,而他的五官也确实很贴合大众想象地没有太多的攻击性,给他的鼻梁架上眼镜,穿上白色实验服,他可以畅通无阻地混进研发部里保证没有一个人会发现。

他的冷漠是收敛在内,隐藏得很深的一种模糊感觉,和同类外貌的书呆子的不同,这类远离社群的年轻人对与他人交谈总是有些心存恐惧的害羞,他们说话就磕磕巴巴,眼睛到处乱瞟,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陌生人的抗拒,但杰克库柏身上的距离感却来自于他对于社交本身的否定,他不是害怕与人交谈,而是认为没有必要。

说老实话,这挺正常的,大部分铁驭都这样,他这种状态在铁驭里已经算是十分温和的了。

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给铁驭请过心理医生,大概是没有,但是我认为他们是真的非常需要去看医生。傲慢,说起铁驭所有人都会想到傲慢,这种傲慢包含了很多各种方面的因素,对敌人的傲慢,对人类的傲慢,对自己的傲慢,我在测试时尝试过一次精神链接,只有50%的匹配度,但那种协调,那种万众归一,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已让我永生难忘。泰坦是出于人手又不相同的造物,尤其是BT-7274这种拥有独立人格的泰坦,我难以相信他们会多贴合,我难以相信那种感受,于是等到了与其他人类接触的时候,骤然落差便使对方面目可憎起来。

至少就目前来看,他的这种傲慢还尚处在能叫人接受的正常阶段。

他拿了一杯牛奶,端着它们四处环绕一周,似乎是在找角落的位置,接着他向我的方向走过来,只有我的对面有空位置了,食堂太小,我早就告诉他们得建大一点。他端着盘子从我身后走过,轻轻地对我说,“请让一让。”

我连忙挺直背让开道路,他的声音也和他的外形一样,不雄厚,稍微有些沙哑,乍一听不会让人想到战争,而是什么失意的颓废中青年,带着一点轻飘飘的飞逸,就像是刚刚睡醒。

他坐下来,盘子轻放在桌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是秋天,穿着还不必十分厚重,他没有戴手套,露出的手腕上有一条伤口似的红痕,我不想显得太失礼,却控制不住地往那道伤口上瞧个不停,好像被这疤痕迷住了心智,非要刨根问底才肯善罢甘休。

因为我知道它是什么。

我看见了。

杰克库柏坐下开始喝他的牛奶之后缓和了很多,仿佛我之前看见的他只是一个因早起而愤怒的苍白幽魂,他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低下头看了看,竟然没有让我别乱看,而是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在模拟训练里被电缆烫了一下,怎么了?”

说完,端着空杯子走了。

哈,电缆,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借口。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笑。

那道伤痕的真相才不是电缆,我昨天晚上可是亲眼所见。

我给了他一个看不到的“放心,我懂的。”的笑容,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和变态比起来倒还算是正常,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我懂得,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都尴尬,就让那根根本不存在的电缆背锅好了。

不就是……在泰坦里自慰吗。

是,没错,我昨晚突然想起自己把工作数据落在了维修车间,我实在是不想在早上看到主管死人一样的脸色,只好悄悄翻过门禁跑回去拿那个该死的数据盘,BT-7274最近因为设备升级也待在那儿,于是,我推开门拿到我的数据,顺便还发现了在深夜之中还处在工作状态中的泰坦。

他没关舱室的门,就准备独自待在泰坦里渡过“男人的快乐时光”,本来是不会有人来的。

我生怕他发现自己,匆匆一瞥之后就溜了回去,他把自己的手捆上管线,像是在玩什么道具。

说心里话,真的是心里话,这种事真的很正常,不是说对铁驭来说很正常,而是对所有人,特别是我们这种有一天过一天的人来说太正常了。混乱的生活环境会降低道德准则,那些被战争挑起的肾上腺素总要有个去处,有的人放浪形骸,有的人发展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恋物癖,有的人选择对动物下手,这都是战争造成的一部分,他选择待在泰坦里自慰已经是很平平无奇的一件事了,连这种事都爱待在泰坦里做,这件事甚至还挺符合大众对铁驭的刻板印象。

自从那天无意窥探到了这个小秘密之后,好奇心和羞于启齿的窥视欲促使我在他身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我悄悄地启用了早期安装在泰坦内部的一个废弃探头的权限,时不时从这个隐秘的小东西里试图发现什么东西,当然,我发誓我不是为了威胁他什么的,没人会被这种东西威胁,我也没这个胆子。

接着,在第二天的夜里,我看到了能满足我这种好奇心的东西。

泰坦的内部设计本来是没有考虑过休息这个要素的,座椅的部分建得很狭窄,坐着的时候要一直挺着背,据说这是为了让铁驭更好地集中精神,他就坐在这个没法让人放松的座位上,集中他的“精神”。

这世上还没什么东西能阻止男人在这种行为上的热情。

我很能理解他对场地选择的怪癖,虽然在泰坦的注视下打飞机是有那么一点点变态,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的一生中没有这么点变态的时候出现,而且,泰坦嘛,说是有独立的心智,但也并不是真的人类,这种事情着实没什么羞耻感可言。

就在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准备把探头关掉的时候,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提高的喘息。

这个废弃的内部监控最初是为了更好地掌握铁驭在泰坦里的状态,传声与画面都竭尽全力地做到避免失真,可是我听到的声音与平常太过不同,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他说话的语调是很低沉的,一句让开是平静,另一句怎么了是温和,但是他现在的声音……现在的语调,显露出一种磕过药似的狂乱,仿佛是从他灵魂中直接迸发出的尖叫,蕴含着十分的情迷意乱,听得战栗从我的脊柱上飞快地升起,他这种……舒服过了头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最开始我以为他磕了药,这在士兵里不是什么新鲜事,IMC毁了我们的一切,人总要从廉价的娱乐里得到慰藉,但我很快意识到,他显现出的这种不对劲并不是由于药物刺激,而恐怕是由于极度的精神与肉体上绵延不断的高潮所导致的。

我放大探头的画面,发现他在做的事远比打飞机更超出我的想象,那些画面实在是有些过分,我先暂时地把它们都笼统归类为前列腺刺激的一部分,那些接口、闪烁着微光的线路、磁极,那些我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鸡奸或是单纯的前列腺自慰在军队里由来已久,哪怕不是在战争里,也经常能听到不小心把啤酒瓶坐进身体里之类的趣闻,它们是男人稀奇古怪又包罗万象的性爱癖好,被进化的基因以冲动和激情写在遗传物质的最深处。

也是横亘在灵魂与肉体之间的枷锁。

人在长到一定的年纪就会自发性地对性感到如饥似渴的好奇,我在那个时候看了很多色情片,各种各样,异性的、同性的、双人的、多人的、非人的,而我不得不说,如果我把这个探头刻录成册,一刀未剪,无需任何修饰,那些感兴趣的观众至少会给个9/10的高分再射到精尽人亡,说真的,这话我只敢悄悄想想,他还挺有拍gv的天赋的。

他的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那些繁杂纷乱的管线从解开的扣子和衣领中露出来,银色的冷线长长拖在地上,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一层又一层精密悬丝所操纵的人偶,被掌控的铁驭,被握住的杀人机器,被控制的死神,实在是个很让人性质勃发的联想。

他在快感的刺激下向后仰着头,拼命绷直脖子,脸上的表情在镜头中就一览无遗,那是一种人到快乐的极点才会露出的沉醉与迷乱,生理性的泪水顺着泛红的眼角溢出去,从半张着的嘴中能看到舌尖是一点鲜艳的红色,像是要尖叫,又像是要哭泣。

简直不是人类沉迷于欲望中而有一丝理智尚存,而是像性瘾患者那样出于生物本能的发情。

如果这是我偶然看到的陌生人视频,我一定会拍着手称赞这表情绝妙绝顶,但是我认识他,我知道他是杰克库柏,我清楚地知道那寡言与无谓并非他的假象而是内核真相,见到他如此沉沦于欲望之中,我所感受到的惊恐与怪异的不适却远远压过了欣赏。

这不对劲,我想,这不对劲。

那些……管线,我注意到它不是常用的情趣玩具的控制线,它们太长了,没有尽头一样从他身上蔓延出去,冰冷的银线发出蛛网似的冷光,没入镜头之外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它们是……

这个事实冰冷刺骨。

它们是泰坦的连接线。

来自于一层又一层金属的保护下,来自于生物凝胶与塑性外壳的包含中,来自于出于人类之手至伟精妙的设计里,来自于泰坦由铁构成的骨,由钢组成的肉中,来自于BT-7274的主控中枢。

它控制着着泰坦的“感觉”。

就在我目瞪口呆时,他断断续续地发出那种甜腻至极的欢愉声音,在又一次剧烈地震颤之后,他从座位上滑下来,侧过身体,双手抓着扶手的边缘,跪在那堆精密结构与构成的冰冷金属中,近乎狂乱地喘息。

还穿着裤子的库柏铁驭从衣服下摆露出一段紧绷的腰,他撑在那儿,伴随着泣音不断地扭动自己的腰部,上面的刀伤与枪痕扭曲成蛇一样的形状,他间或在其间顶弄自己的胯部,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生物正在凶狠地进入他的身体,又像是禁欲过度后的欲求不满。

上衣的一角挂在了什么上面,露出的皮肤泛着高热的红色,我看见那些银线中极细的一部分,BT-7274的几根几乎微不可见的精神触须穿过他的乳首,把它摆弄成色情的挺立状,上面湿润又充血,汗液或是冷却液闪烁着水的光芒,挂在乳尖摇摇欲坠。

如果这真的是个色情片,经验丰富的导演会安排干他的人说些助兴的话了,比如说,天生的婊子之类的。

我始终看不到他的下半身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否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不知疲倦地撞击,还是贴在敏感处的磁极带给他一次又一次濒死的干性高潮,我只是看到他的整个人在最后一次剧烈的颤抖和呻吟后瘫软了下来,把他充斥着高热红晕的脸贴在金属冰凉的表面,意识涣散地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

他在说,我听到,我是你的,和我爱你。

随后,他精疲力尽地伸手关闭了泰坦的系统。

在骤然黑暗的屏幕中,只有我满是惊愕和恐惧脸倒映在其上。

他不是在自慰,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不是。

他是真的在……他是……

我哆哆嗦嗦地去拿自己的水杯,滑腻的冷汗从我的额头上不停地往下滚落,他疯了,他一定疯了也可能是我疯了,要么是这个傻逼的世界疯了,人和泰坦!人和泰坦!那些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直冲胃袋,沉重地往下坠落,连带着我的四肢也冰冷麻木,口腔里有一股莫名的电路的苦味,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我像是误入不明剧场的观众,等到盛大开幕演员就位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绝望发现,哦,原来演的不是《白雪公主》,而是变态诡异的怪物畸形秀。

怪物,我从思想里蹦出这个词汇,尽管我拼命给自己暗示这不过是倒霉生活带给人的另一种癖好,它不应该被指责,它是合法,它没什么大不了,但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之后,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他是个怪物。

什么样的正常人会爱上泰坦!什么样的正常人会选择与泰坦做……做这种事!

当然,我没有揭发他,我说了,这在法律上是没有被禁止的,虽然我觉得可能是立法的人根本没想到有这种人,正相反,我还很担心这个无意中发现的秘密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铁驭有一百种让我死得悄无声息还不会引起怀疑的方法,我还没有这么想要自寻死路。

但是很快,我意识到了这件事更深的恐怖之处。

那一天之后杰克库柏依旧按照他的频率来餐厅,人总要吃饭,我总会碰见他。偶尔和他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视线丝毫不敢与他对视,而是死死地盯着碗里那些煮熟的烂土豆,仿佛是什么从没见过的惊天美食,太讽刺了,这件事就离谱得要死,做下这种事情的是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却是我。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在餐厅这种嘈杂的氛围里尤为谣言横飞,我虽然不敢直视他,注意力却一直在他的身上,每当他们谈到某个人发展出了奇怪可怕的癖好时我总是忍不住去偷窥他的神情,在那些调笑、嘲讽与不屑的言语中,哪怕只有一次,他是否感受过被指桑骂槐的心虚,在他们谈论起癖好、爱情和疯子时,他是否也曾扪心自问自己的行为是否正常。

答案是没有,铁驭的内心壁垒坚硬到我无法想象,他静静地站在毫不在乎与封闭的帷幕下,仿佛这种事与他从不相关。

那些痕迹的位置不断变化,有一次他带着脖子上明显的勒痕走进来,那痕迹太细也太轻,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武器造成的伤口,某个大概是他认识的人走过来与他调笑,问他昨夜与哪位佳人一度春宵,他没有管那些起哄的笑声,依旧冷淡地说自己不过是在训练里的一点擦伤,他们看他丝毫没有动容的脸也失去了再询问的乐趣,端着盘子悻悻而去,只有我不甘心地盯着他的侧脸,一个人的伪装怎么能好到这种程度,他的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流露出夜晚的秘密,我确定铁驭的训练不包括情绪隐藏的这一部分,一个人怎么能够虚伪至此?

再过了几天,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内心的煎熬,我趁着他在例行问询的时候偷偷在那些忠诚度测试题里塞进了我的疑问,一点点小小的偷天换日,结果让我更为震惊,一个人,尽管是铁驭,但是一个在打了足量肌肉松弛剂的催眠状态中,一个从未受过间谍特工此方面培训的人,当我问到他是否利用泰坦做过超出规则允许的私人行为时,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没有。测谎仪、神态观察和声调分析告诉我,他说的是实话。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我抱着资料在灯下枯坐,心里全是难以描述的惊涛骇浪,他不可能骗过机器,他说的是真话,同样他也在夜晚做了那些事。他不记得自己在晚上做了什么,他没有精神疾病的档案,铁驭选的都他妈的是正常人中的正常人,我那一天在泰坦里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他皮囊的陌生灵魂,一个幽魂,游荡在BT-7274中。

理论上,我想,这可能是创伤后应激的变种病例,症状是在睡着后无意识地梦游,理论上,战争会导致这种病症的发作,实际上,我知道这个借口只有傻逼才会相信,他就是不记得晚上做过什么,他就是相信了意识中那些擦伤和电缆的说法,他就是认为……他和BT-7274之间只是单纯的战友关系。

这个事实可怕到令我毛骨悚然,那个夜晚的杰克库柏,那个我看到的欢乐而无忧的灵魂,那个隐藏在冰冷之下的铁驭,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它伪装得很好,但它不是人类。

它可能是……我明明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我不愿意说出来,我甚至不愿意让它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这样事实就不存在,它可能是BT-7274,至少可能是BT-7274的一部分。

这种事并不是无稽之谈,这是属于内部的隐秘之事,铁驭最初的诞生跨过了好几条本该被禁止的界限,想要操纵机体,就必须高度匹配,想要高度匹配,就必须让机器在你的脑子里进入得更深。我知道很多人,包括铁驭自己都觉得操纵泰坦是让自己的意志支配这台机器行动,错的,哪怕只要仔细地想一想就知道,人类的大脑,人类的心智,人类混乱低下的效率,它们如何支配泰坦,在二进制的数据洪流与集成电路中,哪里有任何可以让它们操纵的部分。

铁驭的选拔并不是人类选择人类,而是泰坦选择,它们似人非人的电子心智会下沉到每一个神经节点,沿着神经网络深深地、深深地扎进人体的最深处,它们会进入铁驭的大脑,铁驭的思想,铁驭的情绪,如果在断开链接的同时它们并没有退回去而是蛰伏下来,静静地待在细胞的深处,有谁能够足够敏锐到察觉这一切。

没有。

我不知道他们在研发BT-7274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给他加上足够的锁链,让他明白非敌人的人类是他不能窥探的存在,我指的不是图灵测试这种东西,他被造出来就是为了通过它,我只希望他们给他设定了足够多的程序来保证人类,至少是反抗军人类的至高无上。

我的愿望大概是没有实现,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杰克库柏对人的抗拒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最开始,他宁愿不吃饭也不想和太多的人共处一室,接着,我看到他的次数急剧减少,再后来,我甚至不能从任务简报里认出他的影子,他的照片永远是一团模糊的彩色图像,隐藏在泰坦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像是个谎言,他不和人接触,不和人交谈,就连敌人都鲜少看清他的身影,提起他永远只是一个会在黑暗中蠕动的恐怖传说,他明明一直都待在前线,有关于他的传闻却日渐变得晦暗阴幽。与此同时,他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泰坦里,作战汇报是他最像人的时候,他会笑,会喊,隔着屏幕,他会抱怨BT-7274这家伙又自作主张地调整了他的座位,这些生动活泼的表情让他在泰坦外的冰冷都变成了某种认知上的怪异,他像个蜡像,栩栩如生,但不是真的。

BT-7274正在迈出他成为人类最关键的一步,我心里知道,虽然表现出的是对人类思维感情的全方面掠夺这种会让人担心智械叛乱的可怕行为,但是,人就是这样的,就像一门新的语言先学会的永远是脏话,像他这种人工智能,最先学会的是嫉妒和控制欲也很容易理解,缺陷好像是人身上最根深蒂固的部分,欲望、盲目,狂热,学会爱,学会占有,学会排他,然后,成为人类。

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毫不怀疑哪怕我只在睡梦中透露过一星半点,迎接我的都会是死状极惨的结局。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战争结束后,我们获得了胜利,他来向指挥官提交退役申请,他打算回他老家的田地去,BT-7274作为他的农业用具,他太声名远扬,上面当然会让他带BT一起回去。

他的眼睛,那双曾经像是山上冻雪的眼睛,不客气地说,那时我已经在里面找不到任何一丝的生气,这事说起来真的比较恐怖,我曾经有一瞬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他并不想就这样和一个冰冷的东西共度余生,但是我发现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抗拒我,我也害怕他,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这个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的,仿佛只是一具披着人皮的机器。

接着,我想到了一个让我自己浑身发毛的问题,BT-7274没有对人类表现出更大的攻击性只是因为杰克库柏尚在世间,有他吸引了他的注意,让这个拥有人性的人工智能的心智里不至于塞满了统治人类或是其他虚拟作品中机器常有的恐怖念头,可一旦死亡从钢铁的怀抱中带走他,当BT-7274意识到人类并非万世不朽,而铁驭的死亡无法避免时,留给这个世界的,会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