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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星，酒吧与威士忌（h）

冲破风暴，与流浪者家族离开夜之城后，V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与流浪者们告别。
家族的爱固然温暖，可是在生命的倒计时里，或许去不同的地方看看，能让自己直面死亡？
比起这个明显蹩脚的借口，V认为自己其实不愿意让爱自己的人看着自己死去，就像行将就木的猫，总会藏进没人的角落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
离开流浪者们，V边开车边听着朋友们给自己的留言，其中米丝蒂的留言让她心念微微一动——
“嘿，V，我刚好想起你来了，所以就用塔罗牌算了算。
我知道，我知道你人不在这结果就不那么准，可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而我……反正，我还是算了。
战车，恋人和太阳，看来往后你在恶土的日子会过得不错。
祝你好运，V，自由地去吧。”
战车——战车总会冲向前方，哪怕马儿想把它拉向不同的方向。车夫时刻拉紧缰绳，在理智的帮助下控制着灵魂的光明面与黑暗面。骑上战车，必将经历高潮和低谷，有起就有落。
好吧，姑且当作是未来会过得还不错的意思。意思是，死之前。
恋人——这张牌没必要多想，就当作是会在死之前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吧。
太阳——太阳是成功的象征，是代表自由复兴与光明未来的卡牌。有些时候还会有幸福的婚姻的象征。
或许结合恋人来看，是在死之前可以收获爱情和幸福的婚姻？V笑出了声，果然离开了压抑灰暗的夜之城，整个人的思想都明亮了起来，居然还妄想着能有恋人和……婚姻。
车载电台在越过未知国境线后，被V随手调到了摇滚乐电台，居然还是怀旧摇滚，放着猫王的《Jailhouse Rock》。
“我操，真见鬼，这他妈都是一个世纪前的音乐了。”
V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开着。过了没多久，V注意到一个路牌——
“London Heathrow Airport”。

把车停在路边的酒吧，下午四点这地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酒吧里有小乐队正在演奏Blues，黑人萨克斯手和萨克斯几乎合二为一，气息带着灵活的旋律抚慰着V的耳朵。V点了一整瓶威士忌，坐在吧台角落，边听音乐边喝着小酒，大脑久违地完全放空。
“Sorry, lady.” （不好意思，女士。）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V耳边响起，转头看去，是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大块头，坐在了V的身边，手边也是完整的一整瓶酒——波本威士忌。
“What is it?”（什么事？）
V并不是很客气，对随意搭讪的人一向没什么好话。
“Mind if I ask? You looked pretty into that blues track. Not many young girls are into that kind of old-fashioned stuff these days.” （介意我问问吗？你看起来听Blues听得很认真，现在的很多年轻姑娘们都对这种老牌音乐风格没什么兴趣。）
V仰头喝了一口威士忌。
“ Young girl, huh? Maybe my soul’s already a hundred years old. Or maybe I’ve just lived long enough to be patient with the old stuff.” （年轻女孩？也许我的灵魂已经100岁了，或者也许我活得够久，久到对老东西很有耐心。）
说完这话，V自己也觉得好像是有些双关的意思，本想解释一句“我可不是说你是老东西”，又觉得有些刻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补充。
“Ghost, pleasure.” （Ghost，很高兴认识你。）
V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残留着麻醉印迹的手臂和他伸出的戴着手套的手握了握。
“V.”
“V? That’s different.” （V？还真是特别。）
V转过身，眼部义体无法扫描夜之城外的人的身份，但她还是仔细地看了面前的男人很久。
琥珀色的眸子，酒吧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的神色，190+的身高，穿了宽松t恤却依旧无法隐藏的结实的肌肉，浑身也没有安装义体的痕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而非安装义体后的半人半机器——比如自己。
“You’re much more charming than I imagined.” （你比我想得更有魅力一些。）
盯着他看了很久，V嘴里蹦出来了这么一句，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头继续看台上的演出。只是那个黑人萨克斯手的音乐再也没能让她平静下来，音乐渐渐失真，他奋力吹奏的动作也滑稽了起来。越来越清晰的是耳边传来的自己的心跳声，和身边男人越靠越近的呼吸声。

如同很多在酒吧找刺激的男女，二人默契地一起离开，在离酒吧很近的motel开了房间，还没打开门就吻在了一起。V在接吻上并非老手，Ghost很耐心地用舌头引导着她，等到两个人都滚到床上的时候，V的吻技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Ghost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布满伤痕和纹身的上半身，他轻松脱下了V身上的衣服，看着V小巧粉嫩的乳房和饱满无毛的阴唇，Ghost摘下手套，用布满老茧的手捏了捏V的乳房，低低地笑。
“ Huh. Thought you’d have replaced those parts with steel too.” （哈，我还以为你把这些部位也换成义体呢。）
V白了他一眼，舒展了一下四肢。
“I didn’t want to lose everything. Kept what I could—especially the parts that still felt like me. The best ones.” （我不想失去所有，尽可能保留——尤其是仍然感觉是我自己的那部分，最好的那部分。）
明明是绝望而悲伤的话，V却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说完甚至给Ghost抛了个媚眼。
“V…you’re fucking gorgeous.” （V……你真他妈美。）
Ghost掀开一点面罩，俯身含住V的右侧乳尖，银色的狗牌甩在了V的肋骨上侧，混合着他灼热的体温，烫得V轻轻喘息起来。
从乳尖一路舔舐向下，Ghost技术十分娴熟，V不得不承认，和这样有经验的男人做爱，比听blues更能让她放松。Ghost也没有要求她给自己“服务”，只是专心致志地让她感到快乐。
前戏足足做了四十分钟，Ghost吻遍了她全身每个角落，身下的床单也湿了一大片，在Ghost戴好安全套完全进入她的时候，V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还有异常的持久。
等Ghost用完了随身带的三个安全套的时候，百叶窗已经隐隐透出晨曦，原来两个人不知疲倦地做了一整夜。
“嗯……”
V长长出了一口气。
“Exhausted?” （精疲力尽了？）
Ghost穿好裤子，系上皮带。
“Far from it. Just…I don’t know. Moved, maybe.” （远远没到那份上，只是……我不知道，感动吧，也许。）
“Moved?” （感动？）
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意想不到的词，Ghost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蹲下身看仍然躺在床上的V，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 You’re… not what I expected, V. I’m starting to get curious.” （你真是让我意想不到，V。我开始对你产生好奇了。）
V站起身，不着寸缕地站在Ghost面前，挑了挑眉毛。
“Thanks for the compliment. I’ll admit—you’re a very satisfying partner. It was a pleasure meeting you, Ghost.” （谢谢你的夸奖，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伴侣，认识你很高兴，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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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V没有突然之间冲进厕所里吐血，也许Ghost会吻吻V的额头，表达一下自己对这段露水情缘的难忘之情，然后转身离开，就像二人没有遇见过一样。
“ V—what the hell?! You’re coughing up blood—why? Are you hurt?!” （V——什么鬼？！你在吐血——为什么？你受伤了吗？！）
V视线模糊，严重的耳鸣让她无法听清Ghost在说什么，她扶着马桶壁努力支撑着身体，不着寸缕的裸体，肌肉抖动的时候更加明显。过了十分钟，又或是二十分钟，V才缓过劲儿来，站起身，站在花洒下面，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身上和嘴里残留的血迹。
“Sorry, didn’t mean to scare you. Just a little glitch in my system. Hope this doesn’t ruin your memory of last night. It was a good one.” （抱歉，不是故意要吓到你的，只是我系统故障了，希望没有毁了你昨晚的美好回忆。）
Ghost盯着眼前强装镇定的女孩，明明年纪不大，跟她做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她性经验并不丰富，可是身体这样虚弱的时候却说出这样自嘲似的冷幽默，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里一疼，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Hey, hey. Don’t look at me like that. I’m not some wounded thing that needs pity.” （嘿，嘿，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需要同情的受伤小可怜。）
V面色苍白，嘴上却还不认怂。Ghost有些进退两难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这时候离开实在不人道，而且那个倔强的眼神勾得他甚至有点硬了。
“咳……”
Ghost轻声咳嗽掩饰着自己勃起的尴尬。
“I know someone. Quiet, capable. I can get you there.” （我认识一个大夫，嘴严，有本事，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
“Uh…Come on…” （啊……算了吧……）
V关上水龙头，随意扯过一块酒店的毛巾擦着身体，本想再说什么打趣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在意的人了，只有这个跟自己萍水相逢的，连真面目都不示人的人，还装什么坚强呢？
V突然安静了下来，Ghost反而有些无措，也陪着她沉默着。
“You know… I wasn’t planning to say this. But… guess I need to let it out.
I’ve got six months left. Maybe five, if I count travel time. The plan was to leave before anyone got too close. Tour the world a little, find a quiet corner no one knows me in… and die there. Maybe even think about the meaning of life on the way.” （你知道……我本来不打算说这个的，但是……感觉我需要倾诉一下。
我只剩六个月了，或许五个月，如果算上路上的时间的话。计划是离开所有亲近的人，环游一下世界，找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安静的角落待着……然后死在那，也许在路上甚至能想想人生的意义什么的。）
V说话的时候有点哽咽，但很快又笑了出来，她早已尽了最大努力来挽救自己的生命，然而……
“I’m sorry, V…” （我很抱歉，V……）
Ghost伸开双臂把面前还挂着水珠的女孩揽进怀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t恤也被打湿了一部分，潮潮地黏在自己身上。
“Seriously? I’m dying and you get hard? Impressive.” （认真的吗？我快死了然后你硬了？真厉害。）
没有指责他的意思，V只是用腰蹭了蹭他勃起的形状，但Ghost只是抱着她，半天没说话。
“You know, when cats are dying, they find a quiet place. Somewhere no one can see them. And then they just… wait.
You remind me of one I knew. Sick little thing. Her owner looked for her three days. Couldn’t find her. She was curled up in a corner just down the street. Barely a few meters from home.
You remind me of that cat, V.” （你知道，当猫快死的时候，他们会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没人能看见他们，然后他们就那样……等着。
你让我想起一只我知道的猫，可怜的小东西，她的主人找了她三天也没找到。她就死在街边的角落里，离家就只有几米的距离。
你让我想起了那只猫，V。）
Ghost低沉的声音震得V胸口发闷，仔细听完这段话，V笑了笑，用头顶蹭了蹭他的胸肌。
“Like that?” （就像这样？）
又抬起头用手臂勾住Ghost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
“I figured you were the quiet type. Turns out you’ve got stories. So how about sharing one of yours? Fair trade, right?” （我还以为你是话少的类型呢，结果你这么有故事，所以要不要讲讲你的故事？公平交易，对吧？）
刚说完这句，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Tell you what—my treat for breakfast. Take me to the best English breakfast in London.” （这样吧——我请你吃早饭当作回报，带我去吃伦敦最好吃的英式早餐吧。）

Ghost从来没跟一夜情对象一起吃过早饭，连共同过夜都几乎没有过，之前基本都是速战速决，后半夜他就会离开，回自己的藏身所安全屋之类的地方补觉。这次不但做了一整晚，甚至不由自主地一直取悦着这个年轻女孩，早上甚至要开自己的车带她去吃早饭，简直太反常了。
更反常的是他居然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有一种从血腥冷酷的战场上解脱出来，过普通人生活的感觉。
V给自己来了一针，脸色好多了，靠在Ghost的越野车副驾上睡着了。到地方之后，Ghost停好了车，转过头看V的睡颜，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给了Ghost一种神奇的错觉，仿佛这个女孩跟他认识已久，而他们今天是来约会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着V的脸颊，又伸出手摸了摸V酒红色的头发，她安静得就像一只晒着太阳睡着的猫一样。
过了一个多小时V才悠悠醒转，头顶感受到舒服的抚摸，她情不自禁地用头蹭了蹭停在她头顶的手掌。
“啊……这一觉睡得舒服。”
Ghost闻言，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Sorry, I don’t speak mandarin.” （对不起，我不会中文。）
V慢慢回过神，坐起身体，对Ghost眨了眨眼。
“I mean. I feel safe when I’m with you.” （我是说，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安心。）
Ghost没接话，只是下了车，替V打开了车门，带着她去了一家带小花园的早餐店。店不大，店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两口，Ghost点了双人份的早餐，V拿出现金付了钱。
煎蛋，炒蘑菇，香肠，培根，吐司，番茄酱，非常正宗的英式早点。Ghost格外点了一份香肠加在自己盘子里，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
“Well, Me. Just another soldier who didn’t die when he should’ve. Made it to lieutenant somehow. Get a few short leaves a year to blow off steam. Rest of the time, it’s mostly killing.” （那么，我，只是另一个本该死却没死的士兵，混到了中尉，一年有那么几次短假期可以离开小队，其他大多时候都在杀人。）
“Uh-huh, an old soldier you are. So, mind if I ask your proper age?” （啊哈，所以你是一个老兵。所以，介意我问一下你的实际年龄吗？）
V用叉子叉着蘑菇往嘴里送，好奇地看着Ghost。
“36. Old dog, maybe. Still sharp as ever.” （36了，是有点年纪了也许，但还是跟曾经一样厉害。）
Ghost轻描淡写地说着，抓咖啡杯的手却紧了紧。
“I won’t deny it—you’ve still got it. Last night proved that well enough.” （我不否认——你确实还很厉害，昨晚你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V笑着拿起咖啡杯跟Ghost碰了碰。
“Fair trade, huh? I’m twenty-four. Name’s Valerie. But don’t get used to it. Only a few ever called me that.” （公平交易，嗯？我24，名字是瓦莱丽，但别习惯这个名字，没几个人这么叫我。）
“…”
Ghost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吐出了自己的真名：
“Simon Ri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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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V一再婉拒，Ghost还是非常执拗地带她去了熟人的诊所 。其实V心里也很矛盾，夜之城几乎可以说是地球上科技最发达的地区了，连夜之城都给自己判了死刑，难道在一个还放着一个多世纪前的摇滚乐的国家能有办法？可是……在这样一个年轻的年纪，经历了旁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反叛和战斗，如果说V心甘情愿给自己的生命画下句号，那是假的。
她还是想活着，至少，不能没有尝试就放弃吧。
坐在Ghost的车里，身旁的男人又陷入了沉默中。V感觉空气一阵压抑，忍不住开口打破僵局——
“Seriously—don’t you ever take that thing off? Can’t be comfy in this heat. （我认真的——你从来没把那玩意儿摘下来过吗？这么热戴着肯定不舒服吧。）“
Ghost只简单回了一句：
“Part of me now. （这是我的一部分）“
V笑了笑，扫视着他裸露在外的一部分皮肤。
“ Keeping it on even in bed? Guess that mask really is you. But sleeping beside a skull? Doesn’t sound very comforting. No one ever gave you shit for that?（就算上床也戴着？我猜这面具确实能代表你。但是在骷髅头旁边睡觉？听起来确实有点不爽，难道没有人跟你抱怨过吗？）“
按常理来说，Ghost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早餐吃得太舒服让他放松了警惕，还是一夜没睡让他精神有些倦怠，还是说……就是很想跟身边的女孩多说两句话，他摇了摇头开口道：
“I leave right after. Always. Safer to sleep alone, far fewer complications. （我一直都是直接离开的，一个人睡更安全，麻烦更少。）“
V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张了张嘴，最终没再问他什么。她猜想也许在Ghost的眼里，自己只是需要被人道主义救援的濒死生物，早上那顿饭不过是临终关怀，就算Ghost在大街上捡到一只垂死的猫也许也会给它送去宠物医院抢救一下。
虽然米丝蒂给自己抽到了“恋人“牌，可不代表面前的人就能跟自己真的扯上什么关系，他冷淡疏离，寡言少语，还有“爱心“，但……
“We‘re almost there. （我们就要到了。）“
Ghost突然的开口把V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V坐直身体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Honestly… I’m just trying my luck at this point. I’ve already come to terms with the fact that I’m dying. （说实在的……我只是在试试运气而已，我已经准备好面对自己快要死这个事实了。）“
Ghost停好车，手却没离开方向盘，只是呼吸起伏的频率快了一些。
V感觉身边的“冰山“好像有了一点火山爆发的迹象，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Are you getting mad at me? （你生我气了吗？）“
Ghost转过身深深地看着V。
“You’ve come to terms with dying—fine. But why not fight for your life just as hard? Is it really that easy to let go? Does it mean so little to you, that you can just laugh it off like it’s nothing? （你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死去——行。但你为什么不也拼尽全力去活下去呢？放弃就真的那么容易吗？生命对你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吗，轻描淡写地一笑置之就能算了？）“
V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复杂情绪的糅合——愤怒，绝望，伤心，还有一点无力。
“ You really think I haven’t tried? I— Forget it. You wouldn’t understand anyway. （你真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我——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气氛又陷入了僵持中，昨晚到现在微妙的温馨也被打破了。几分钟后，Ghost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
“ Sorry. I was out of line just now. Let’s go see the doctor first, yeah?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过了，我们先去看医生，好吗？）“
V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了车，眉头依旧紧锁着。Ghost锁好车后绕到了她面前，俯下身，将V轻轻拥进怀里，一下下地抚摸着她顺滑的红发。虽然一言不发，可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V忽然觉得很安心，那些如同坟墓伸出的手一样绝望的情绪也渐渐离她远去。她伸出手臂回抱住了面前的人，将自己的心跳印在他的肌肉纹理中。
那样才像是活过。

不得不说，Ghost找的这个医生确实是很有能力，他没有像夜之城的医生那样直接给V判死刑，而是给了她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冒险尝试一下摘除所有义体，或许可以把Relic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是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只有20%，甚至更低，手术中随时可能会因为排异反应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二是继续维持现状，但是他这里有一种可以缓解V吐血和其他不适症状的特效药，治标不治本，只能让V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度过接下来的五个月——甚至更短。
V毫不犹豫地点了点方案一。
“20%‘s already more than I expected—I thought I was just waiting to die. I can take the risk. It’s the only shot I’ve got, after all. （20%比我期待的高多了——我还以为我只能等死呢，我可以接受风险，毕竟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Ghost放在V肩头的手紧了紧，没戴战术手套的手心微微渗出冷汗。V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什么也没说，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手术就定在第二天早上，当晚，V和Ghost住在了诊所附近的小旅馆。Ghost几乎要把V拆吃入腹般索要着她，只做了一次，做完把V的头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I can‘t even breathe…Idiot… （我快上不来气了……笨蛋……）“
V在Ghost胸前闷声道，Ghost这才松手，可手指还不舍般地插在V的头发里。
“Just…Stay alive. （要……活着。）“
V看着Ghost，拽了拽他的面罩。
“Simon. Mind I see your face before that…judgement of fate? （Simon，在命运的审判之前，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Ghost顿了顿，垂下眸子思索片刻，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金色的短发和立体的五官。
“比我想的帅一点啊，还以为你丑得不敢见人呢。“
V抚摸着Ghost的五官，刻意忽略了他困惑的眼神。
“Sculpture. （雕像。）“
摸了很久，V嘴里吐出一句Ghost能听懂的单词。Ghost胸膛里发出低沉的隆隆声，翻身把V压在身下。
“If it weren’t for your surgery tomorrow… I swear, I’d have you moaning all night again—too wrecked to even think about sleep. （如果不是你明天要做手术……我发誓我会让你喘息一整晚——累到睡不着觉。）“
V抚摸着Ghost金色的短发，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So Simon… if I survive tomorrow, how about we try being something more? （所以Simon……如果我明天还活着，我们要不要试试更近一点？）“
Ghost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吻了吻V的额头，翻身躺在了她的左侧，从背后拥住她，把下巴放在她肩窝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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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V给米丝蒂打了个电话。
“嘿米丝蒂，好久不见，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塔罗牌吗？只要一张就好。“
米丝蒂显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翻身起来找牌。
“V，你这是在哪？不在恶土吗？跟奥德加多家族怎么了？“
“说来话长米丝蒂，我现在没多少时间了，在这件大事发生前，我想听听你的占卜。“
米丝蒂把电话放在一边，清了清嗓子，洗了洗牌。
“V，想想最近你遇到的人和事。不过隔着手机屏幕，多少都会有不准确的情况发生。“
米丝蒂抽出了一张牌。
“倒吊人，以痛苦换来觉醒，你主动放弃了原有的路径，承受痛苦的代价，以迎接深层次的蜕变。这张牌很有意思，你似乎为自己选择了其他的生活方式，或者你即将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吗？“
V点了点头。
“谢谢你米丝蒂，如果我成功了，我会打电话给你，好好聊聊我最近的经历的。“
米丝蒂也没有追问，在电话那端点了点头。
“祝你成功，V。“

V在躺上手术台的时候回忆自己的前半生，也就二十多年，从无名小卒变成了夜之城活着的传奇，最好的雇佣兵，最高效率的黑客，最牛逼的地下拳击手和赛车手，枪法也算是不错。摘除了义体之后，也许一切都要从0开始，又或许，自己也会直接变成真正的0。
麻药劲上来的时候，V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在夜之城的过往仿佛在她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放了一遍，等到放到穿破风暴的时候，电影银幕突然坏了，四周黑黢黢一片，一位工作人员拍着手进入了放映厅。
“今天的电影到此结束了，请有序离场！”
明明还没有结束啊？
V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身边飘来的浓烈烟草气息。
“一切还没有结束。”
她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试图坐起身。
Ghost用手臂轻轻撑起她的脊椎，往她腰后垫了一个松软的枕头，拿过早早剥好了放在一边的橘子递给她。
“Welcome back, kitten. （欢迎回来，小猫。）”
V接过橘子，沉甸甸的手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拆除了钛合金骨架和手掌义体的手连拿起一个橘子都觉得分外沉重。她举起橘子放在唇边吃完，酸甜的汁水顺着她的食道流向了她的胃，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不再拥有掌控一切力量的轻松，反而有了一种从太空回到地球后的超重。
“我真的活了……手术成功了吗？”
她转头看向Ghost，语气急切。Ghost的嘴角勾了勾，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Yes. You’ve made it. Brave kitten. （是的，你做到了，勇敢的小猫。）”
说完，Ghost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 Doctor said your speech center might be slow for a while. Figured this translator might help. Go ahead—speak your language. I’ll catch it all. （医生说你的语言中枢也许会有些迟钝，我想这个翻译器或许能帮忙，继续说你的母语吧，我都可以听懂了。）”
V点了点头。
“听我还是听得懂，只是好像确实很难用英语回应你了，得想很久。”
Ghost摸了摸V的头发。
“Duty calls. I’ll be gone in a day or two. （最近有任务，我可能会离开两天。）”
V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儿。
“或许你们还招人吗？我曾经当过雇佣兵，虽然黑客义体摘除了，但是基本的入侵系统和电脑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我曾经也是一个还不错的狙击手，如果我恢复得够快，格斗我也还算擅长。主要是……”
V很难解释为什么想跟Ghost一起走，刚出生的小猫在睁眼后会认第一个看到的人当妈妈，或许在Ghost见证了自己的新生之后，V对他也多了一种依赖的情愫，仿佛眼前的人和自己产生了奇妙的连结。
Ghost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I think you need to get some rest now.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多休息。）”
看着V眼角有些耷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Alright. I’ll put in a request with command. （好吧，我会跟上级申请一下。）”

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V积极做着恢复训练，或许是年轻，又或许是她意志力太过顽强，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她就基本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只是拿起狙击枪还是有些费劲，为此她认真地练着自己的手臂力量，又过了半个月，也能勉强端起狙击枪了。
虽说Ghost说只会离开几天，但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回来，V不止一次地想过直接离开，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还没有解决——
她手术的钱是Ghost垫付的。
那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医生告诉她，大概是Ghost三年年薪。V深知干他们这行挣的钱都是拿命换来的，自己也不习惯欠别人这么一大笔钱，也就只好在这一直等待她的“债主”，顺便用医生这里的仪器设备做一些恢复训练。
伦敦的六月很少有阳光灿烂的日子，每天阴雨绵绵，V除了做恢复训练，就是开着自己的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瞎逛。这个城市阴天的时候，连建筑和草地都是灰蒙蒙的，街上的行人可能是适应了时不时会飘落的小雨，连伞都不打，最多戴顶帽子。
Ghost是在一个暴雨夜里回到了诊所旁边的小旅馆，他敲门的时候，V正穿着运动背心在房间里举哑铃，听到敲门还以为是点的披萨外卖到了，还喊了一句：
“Drop it outside. I’ll take it later. （放外面，我等下拿。）”
敲门声又响了，V只好放下哑铃，有点不耐烦地往门口走，顺便拿起了桌上的手枪别在腰后，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把手按在了后腰处，然而看到的却是浑身湿透又拎着她点的披萨的Ghost。Ghost见她一脸戒备的表情，举起了双手。
“Easy there, kitten. It’s just your ‘delivery’. （放轻松，小猫，只是你的‘外卖‘而已。）”
V松了口气，把手从后腰处挪开，伸手在Ghost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把披萨给自己。
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空气中只有V拆包装的声音和披萨散发的香味。没过多久Ghost率先开口——
“Didn’t realise a month was enough to wear out my welcome… （没想到一个月时间我居然变得不受欢迎了……）”
话音未落，V转过身狠狠抱住了Ghost，他身上的雨水和自己身上的汗水冷热交杂混在一起，V却感觉到胸口处十分滚烫。
“You said a day or two before…but it’s been a whole damn month. （你之前说过就一两天，但去了他妈一整个月。）”
我还以为你就要这样永远离开了……可是这句，V没有说出口。她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这句话来。
Ghost一下下抚摸着她的红发，为了运动，她的红发扎成了高马尾，隐约能摸到她头皮散发的温度。她胸前饱满有弹性的肉紧贴着自己，让他感到有一股冲动正在往自己下身涌去。
“I was tied up sorting your clearance, otherwise I would’ve been here earlier. Anyway, you’re in line for a TF141 interview now. Thought that might help. （我是忙着办你的手续，不然我肯定能更早回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在141特遣队的面试名单里了，这能让你好受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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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旅馆颠鸾倒凤了两天，V坐上了Ghost的越野车跟他一起回基地。
“You’ve healed fast… faster than I thought. Can hardly see any marks. （你恢复得真快……比我想象得快多了，几乎看不到什么疤痕。）”
V从后视镜里看他，勾了勾嘴角：
“Is that what you’re calling it now? ‘Medical observation’—the reason I’ve barely worn anything around you lately? （你现在是这样叫它的吗？‘医学观察‘——这两天在你身边我几乎什么也没穿的理由？）”
Ghost轻轻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The audition won’t be easy. If your body can’t take it—pull out. No shame in that. （选拔不会很容易，要是你身体受不了——就退出，没什么可耻的。）”
V翻了个白眼，你不让我下床的时候可没体谅过我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现在倒……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当雇佣兵可没有选拔，或者说，那种选拔关乎生死，不那么优秀的和觉得自己牛逼的几乎都死了。生死只是一个结果，可不存在等待死神筛选自己的过程，所以她才会感到格外紧张。
“Simon… Got anything to distract me? Music, maybe. ’Cause I swear I’m two seconds from a meltdown. （Simon……有什么能分散下我注意力的吗？也许放点歌，因为我离紧张得晕过去就剩两秒了。）”
Ghost轻笑了一声，摸出一张CD放进车载音响里。
“The warden threw a party in the county jail,
（典狱长在一个乡间的监狱里开了一个派对，）
The prison band was there and they began to wail,
（那里有个犯人的乐团，他们开始呐喊，）
The band was jumpin' and the joint began to swing,
（乐团的人开始跳跃，监狱里开始摇摆起来，）
You should've heard them knocked-out jailbirds sing,
（你应该听见了，那些迷人的囚犯们开始唱起歌，）
Let's rock everybody, let's rock,
（来摇滚吧，所有的人，来演滚吧，）
Everybody in the whole cell block,
（囚房里的每一个人，）
Was dancin' to the Jailhouse Rock,
（随着牢房的摇滚跳起舞来。）”

又是这首歌，V有点惊讶，自己开车进伦敦境内的时候，电台里就播放着这首猫王的《Jailhouse Rock》。
“Huh, what a coincidence—this was playing on the radio the day I got to London. You Brits really love Elvis that much? Man’s been dead almost a hundred years. （哈，真巧——这首歌在我到伦敦那天就在电台里播放，你们英国佬真的这么爱猫王吗？这大哥死了快100年了吧。）”
Ghost笑了笑，轻轻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Classic’s classic. （经典咏流传。）”
V的眼神深邃了起来，她也认识一个死了快一百年的人，或许可以称得上是她曾经最好的哥们儿，一个摇滚乐手，热血青年，恐怖分子，她的守护天使。
“Johnny…”
V的声音伴随着叹息，自从他跟奥特走进了黑墙，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这样“怀念”他。
死亡的阴影不再盘桓身侧，V追忆起了那段关系，在猫王的歌声里，惊觉自己认识的“摇滚小子”居然也离开了那么久。
“Johnny. That name mean something to you? If you’re okay with it, I’m here to listen. （Johnny，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含义吗？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就在这随时听着。）”
V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她把翻译器的耳机塞进了Ghost 耳朵里，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
“那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曾经也非常亲密无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前任男女朋友关系的亲密。他救过我，也杀过我，跟我争夺过身体，最后关头却阻止了我把身体让给他，即使我只剩六个月可活，他也没能心安理得接受我的身体和他的新生。
他也是个摇滚歌手，今天我走向了自己的新生，又听到了摇滚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想他。”
说到最后，V有些哽咽，和Johnny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一样冲刷着她因即将迎来新生活而活跃的思绪，在生命倒计时的时候，V放下了所有的过去，准备清空大脑安安静静地离世，却又在充满希望的清晨被回忆的子弹击中了心脏。
Ghost一直保持着安静，飞速地接受着V给出的看似毫无逻辑的信息，结合之前医生对V的诊断，大致理清楚了他们的关系，但没有做过多评论，只是打开了一点窗户，让V呼吸新鲜空气，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V的手。
“You made it. He would be proud of you. （你活下来了，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V用空出的那只手从随身的包里翻到了武侍乐队的CD，对着Ghost扬了扬。
“或许你想听听我那位朋友的歌吗？不过他可不是造型华丽的英国绅士艺术家，他的歌充满了反叛和态度，或许你会觉得有点吵……”
Ghost只是默默把猫王的CD退了出来，单手收好。
“Elvis could wait for a moment. （猫王可以等等。）”
V觉得这句话有点黑色幽默，破涕为笑，把武侍乐队的CD塞进了驱动里。
“We lost everything,
（我们失去了一切，）
We had to pay the price,
（我们付出了代价，）
Yeah we lost everything,
（我们是失去了一切没错，）
We had to pay the price,
（我们不得不付出代价，）
I saw in you what life was missing,
（看见你后我便知道了这个世界缺少了些什么，）
You lit a flame that consumed my hate,
（你点燃的火焰吞噬了我的仇恨，）
I'm not one for reminiscing but,
（我这个人并不怀旧，）
I'd trade it all for your sweet embrace,
（能换来你的拥抱这一切都值得。）”

事实证明，强尼·银手对V的激励作用比猫王强烈多了。
听了一路武侍乐队到达基地之后，V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燃起了勇往直前的烈火，体能试炼、射击试炼和投掷武器试炼成绩都排在前五，虽然都不是第一，但Ghost觉得已经是奇迹了，毕竟V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的恢复时间，他本以为V只是拥有不屈精神的病弱猫咪，没想到——
这简直是野猫之王，这样顽强的生命力和意志力，还有恢复能力，他有预感，等V完全恢复，一定比现在还厉害。
最后一项试炼是近身格斗，Ghost作为考官要跟所有参与选拔的预备役们过招，并为他们打分。沙地试炼场就像煮沸的饺子锅，一个又一个预备役“饺子”被Ghost一两招内“下”进“锅”里，一点余地也不留。
V看着“下饺子”的惨状，大脑飞速运转着，自己的体力估计也不够跟Ghost硬拼，但是他的弱点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比如他每次看到自己穿黑色运动内衣的时候眼睛都黏在她的乳沟处——
比如他的耳朵，自己每次高潮前在他耳边喊他Simon的时候，他的耳朵都会很红，动作也会更卖力——
比如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自己用膝盖夹着他的腰……
V偷偷坏笑了一下，大概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严格的考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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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V上场的时候，尽管Ghost很想忽视，但是穿着黑色运动内衣的V还是挺着他最喜欢看的漂亮的乳沟站在了他面前，晃得他头有点发昏。
由试炼人自由发起进攻，V没有急着发起进攻，而是观察了一下Ghost的气息和步伐，在他呼气的后半程，发起了突然进攻，但不是正对他面门的拳头，而是一跃而起挂在了他脖子上，膝盖精准夹在了他的腰间。
也要感谢Ghost这两天几乎不眠不休的折腾，培养了V的肌肉记忆。V趁着Ghost一瞬间的怔愣，贴着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Simon…”
Ghost调整的时间不算慢，卡住V的腋下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面罩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准备也给她“下饺子”，却忽然感到下体一疼，惯性把V甩了出去，被疼痛削弱的力度却没有让V失去重心，V迅速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将Ghost撞翻在地，自己的骨头也像要散架了一样，但她还是咬着牙，锁住了Ghost的喉咙——
同时也成为了全场唯一放倒了Ghost的预备役。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由于战场上没人禁止使用特殊策略，Ghost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在近身格斗这一项给V打了最高分。
最终V以第三的综合成绩排名加入了TF141，正式成为了141特遣队的一名新兵。

分宿舍的时候，新兵们一个接一个进了自己的新家，唯独V的宿舍钥匙迟迟没有发到自己手里。听着走廊里只剩下自己和Ghost的脚步一前一后的回音，V罕见地有些慌张，穿上军装的Ghost身形更壮实了，也更有压迫感，沉默不语行走着的他居然让V有点湿。
最终，他开启了一扇门，把钥匙塞给V，一言不发地走向V的宿舍旁边的宿舍，打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生气了？V心想，没这么小气吧？

晚上迎新party，V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灰色长裤，素面朝天地坐在吧台角落喝着威士忌，尽管没有参与社交，装束也如此低调，依旧有不少来搭讪的同期新兵，终于在她“请”走了第三个人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Ghost坐在了她身边，其余跃跃欲试的新兵瞬间收回了目光，
“Appreciate it, lieutenant. （谢谢，中尉。）”
V对Ghost眨了眨眼，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
“ Don’t pretend we’re strangers, kitten. Plus, you didn’t seem so distant this morning. （别假装我们不熟，小猫，而且你今早跟我不还很亲密吗？）”
Ghost的语气有些危险，V的脸有些发烫，眼神不自然地看回自己的酒杯。
“It’s just…strategies. You’ve got the strength. I’ve got the brains. Fair game, right? （只是……策略，你有力量，我有大脑，公平游戏，对吧？）”
Ghost的胸腔里发出阵阵低沉的笑，震得V头皮和胸腔发麻。

很快，V就明白了那笑的含义，当她跟Ghost从party上消失，一起溜回Ghost的宿舍，关上门的一瞬间，Ghost掀开面罩，一把把V抱起来抵在墙上，V习惯性地把膝盖夹在了他腰侧，双手抵在Ghost胸口。
“Good girl, just like that. （好姑娘，就像这样。）”
说完他便狠狠吻住了V，撬开了她的唇齿，大肆掠夺着她口腔里的空气，吻得V有些缺氧，大脑一阵阵发晕。
“Simon…please…take it slow…（Simon……求你了……慢慢来……）”
Ghost不再像往日做爱时那样温柔体贴，诱哄和引导她，而是攻城略地，撕碎了她的上衣和内衣，啃咬着她的锁骨和乳尖。左手托着她的腰，右手伸进她的长裤里，粗暴地揉捏着她的阴蒂。
V被他弄得连连尖叫着，身体却被他抵在墙上不能动弹，双手推着Ghost的胸膛，Ghost却如石像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终于在她即将高潮的前一瞬间，Ghost停止了对她阴蒂的刺激，让她悬空在离快乐一线之遥的地方。V努力地扭动着腰想要蹭到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没法也够不到，她知道是他有意惩罚自己，尽力挺起胸用发硬的乳尖蹭着他的下颌。
“Please…Simon…Give it to me…”
Ghost的手指在她的穴口轻轻打转，老茧蹭着她的会阴前端，感受她的爱液一股股涌出。
“Bad kitten needs to be punished. （坏猫咪需要被惩罚。）”
V咬着嘴唇，努力地磨蹭着Ghost的手指，可Ghost把握着完全的节奏和掌控，丝毫不给V可以自我满足的机会。
“I’m…I’m sorry, Simon. Please…”
V难耐地喘息着，Ghost的手指往穴口里多探了一点，继续问她：
“Please for what?”
“Fuck me, please.”
Ghost的手指又往里探了探。
“And why should I fuck you… just because you asked nicely?”
这下V被问住了，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Or are you trying to seduce your CO? （还是说你是在勾引你的长官？”
不给V反应的时间，他拉下了自己的裤子拉链，把早就硬得发疼的肉棒释放了出来。
“ Poor thing’s still aching from earlier. How do you plan to apologise eh? （这可怜的家伙从早些时候疼到现在了，你准备要怎么道歉呢？）”
V伸手轻轻握了握他的肉棒。
“That’s it? Looks like I still need to teach you properly. （就这样？看来我还是需要具体教教你。）”
Ghost抱着V来到床边，让V坐在床上，肉棒对准了V的嘴唇。
“Open your mouth. No bites. I’ll give you all you want after you make me feel better. （张开嘴，不许咬，你让我感觉更好之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V生涩的技巧弄得Ghost差点失控，想要拽着她的头发大力捅她的喉咙，可是碰到她红色的头发，Ghost却只想轻轻抚摸。兽欲和怜爱在他脑海里交战着，终于他从她嘴里拔了出来，让她跪在床上，对准她的小穴，从身后狠狠贯穿了进去，边大力抽插着她，边一下下拍着她的屁股。
“Such a naughty kitten.”
一边完全释放着自己的欲望，一边观察着V的反应，终于在感受到V即将高潮的时候，他故意狠狠摩擦着G点，一只手捧着她的两个乳房，一只手摩擦着她的阴蒂，让她尖叫着同时达到了体内外的高潮。小穴一阵阵紧缩，夹得他也忍不住要射了，他拔出来，把V翻过来仰面躺在床上，射在了她漂亮的乳沟上。
V喘着粗气，仍然没从粗暴性爱的余波中走出来，Ghost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
“Did I push too far just now? Feeling ok? （我刚刚是不是太粗暴了？你感觉还好吗？”）
V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着，脸埋在Ghost胸前，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I think… I might be falling for you.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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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用语言回应V之前的“表白”，但Ghost从方方面面都表现出了对V的特殊照顾——
比如每次去食堂吃饭他都坐在V身边，多打一些牛肉放在V盘子里，美其名曰是有助于V恢复和增肌。
比如训练的时候总是对V格外严格，无器械格斗的训练总是会叫V单独出来跟自己练习。
比如晚上会不厌其烦地压着V做爱，直到V哭着求他停下，他才会心满意足地进行aftercare。
不得不说，他的aftercare温柔细致，所以V几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算每晚V都哭着表示第二天不许他再来了，可在他温柔的aftercare里睡着，第二天还是会选择性失忆地放“恶狼”进门。
V也很恍惚，她有时觉得他们俩已经是情侣了，可是Ghost从来没有用语言回应过她。

一天傍晚，伦敦又下起了暴雨，训练早早结束了，V窝在宿舍里对着雨景发呆，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她很意外的名字——
瑞弗·沃德。
瑞弗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V的前任，是夜之城NCPD的前任警官，是个很有正义感和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只是在V选择离开夜之城时候，他没有跟V一起走，而是选择留在夜之城照顾自己失去丈夫的嫂子和三个年幼的侄子侄女。
“你需要的是一个家庭，而不是爱人，V，我祝福你。”
那个笨拙而真诚的男人，在感情里最勇敢的一件事应该就是把自己的配枪送给V并向V表白了吧。
V迅速结束了回忆，接起电话。
“Hey，River，没想到……你还会联系我。”
电话那头的瑞弗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天呐V……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
说到这，电话那头的瑞弗有点哽咽。
“啊……确实，我差点死了。”
V笑了笑，而此时，她的宿舍门被敲响了，V拿着电话开了门，门外是湿淋淋的拿着打包好的饭的Ghost，V示意他先去洗澡换衣服，但看到V举着电话还不跟自己说话的样子，Ghost皱了皱眉头，就那样湿着坐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V……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离开夜之城之后那么孤单，我……”
“River，听着，我很理解你，也很欣赏你，你承担了一个家庭的责任，而不是做为了爱情牺牲一切的傻子，这是你成熟的表现，我想我可以理解你，这也是我当初喜欢你的原因，有责任有担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继续留在夜之城会让死亡变得更痛苦，更难以接受，所以我离开了，而你没有跟我一起的理由是要照顾弱小，这个原因十分伟大，不是吗？”
瑞弗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听米丝蒂说，你现在身体痊愈并且开始在部队服役了。你过得还好吗？每天训练得累不累？身体还能不能吃得消？既然恢复健康了，为什么不回夜之城呢？我……我们都很想你，都惦记着你。”
V听到这鼻子也酸酸的，吸了吸鼻子，笑着说：
“River，我这样跟你说吧，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没有义体，没有被各种元件强化过的身体素质，我回到夜之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我曾经那么想成为夜之城的传奇，甚至拼上了性命，可是……名声、头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切都不那么值得了，我后悔了，现在我想好好活着。而且，我现在也有必须留在这个部队的理由。”
瑞弗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
“V……你……在部队谈恋爱了？”
“嗯。”
V轻声回应了一句。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V，会为了朋友，为了……喜欢的人，两肋插刀，不管有多难，你一直都是这样看重感情的人。V，我祝福你，没想到，我还会再次对你说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瑞弗的声音有些苦涩。
“谢谢你的祝福，River，我也祝福你，你是个特别好的男人，祝你能够守护你所有想守护的一切。”

挂了电话，V还有些晃神，没想到瑞弗会突然联系自己，思绪难免陷入过去两个人的点滴中，等她再回过神，发现Ghost还全身湿透地坐在门口，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Simon…Shit. Why didn’t you go for a hot bath! （Simon……我操，你为什么不去洗热水澡！）”
说着，V走向Ghost，伸手把他身上的湿衣服都扒了下来，拽着他去浴室，没注意到他耳朵里塞着翻译器的无线耳机。
“Who’s River? （谁是瑞弗？）”
Ghost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来，显得更闷了。V把Ghost塞进浴缸，打开热水，Ghost庞大的身躯几乎没法在V的小浴缸躺平，他侧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V，等待她的回答。
“Uhh…My…My ex boyfriend. （额……我的……我的前任男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V有点心虚，可是她也只是接了个电话而已，也没说什么，怎么会有种背后发毛的感觉。
“So… what’s he like? （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
V咽了咽口水，试图用最简短的描述结束这段对话。
“He used to be a cop. Tall, strong build. The type who believes in justice and takes responsibility. A good guy, through and through. （他以前是个警察，又高又壮，有正义感和责任感，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Ghost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像一道利刃划破了强装和谐的氛围。
“Big lad, strong arms—yeah, sounds familiar.
But ‘justice’? ‘Responsibility’? Funny how those words get twisted when you walk away from someone you’re supposed to protect. （又高又壮——对对对，听起来真耳熟，但是‘正义感‘？‘责任感‘？真有意思，正义负责到把本该保护的人扔在那是吧。）”
不得不说，Ghost这段话正好踩在了V最难受的地方，虽然V口口声声说着欣赏他的责任感，可是被放弃的感觉，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不需要却转头去保护他认为更需要保护的人的感觉，是V心底里一直无法释怀的。
“…You weren’t there. （你当时又不在场。）”
V忍了半天才没说出更伤人的话，但是被戳中了伤心事，V也不会再多辩解什么，或是想着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瞬间浴室里只剩“哗哗”的流水声，两个人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但——
V在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默默落着泪。
Ghost听到了身边的人在刻意调整呼吸节奏，转过脸却看到正在默默流泪的V，心里不自觉地一疼，把V揽进怀里。
“Fuck…I messed up. I didn’t mean to upset you.
It’s just…seeing you talk to him for that long, like I wasn’t even there—I got pissed, yeah. But I never wanted to hurt you, my kitten. Not ever. （操……我搞砸了，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只是……看到你跟他说了那么久，就像我不存在一样——我确实生气了。但我绝不是想伤害你，我的小猫，从来没有。）”
V感受到他的怀抱有些冷，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让他等了太久，可这次却有些别扭地不想开口道歉，只是皱着眉头默默靠在他肩窝处。
Ghost见V并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I’m not good with feelings. Thought what I did every day would be enough to show you. But I see now—you need to hear it from me.
I like you, Valerie. A lot.
I don’t like the rookies getting too close to you. I worry that maybe I didn’t do well enough at night—that you’ll think I’m too old. I worry you’ll see me as someone who lacks justice, who isn’t that good a man after all. I worry… that you’ll stop liking me. Sooner than I can bear. （我不善于表达感情，虽然我感觉我每天做的一切都足够向你表态了，但我现在明白了——你需要听我说出来。
我喜欢你，瓦莱丽，很喜欢。
我不喜欢新兵们离你太近，我担心如果我晚上做得不够好你就会嫌我太老了，我害怕你认为我是一个不够有正义感的没那么好的人，我害怕……你不再喜欢我这件事发生得比我能承受得还要早。）”
Ghost低沉沙哑的声音在V耳边轻轻回响着，震得V耳膜发酥，看到浴缸里的水差不多满了，她伸手关上水龙头。
“Idiot. I like you—just as you are. You never had to prove a damn thing. （笨蛋，我喜欢你——就是你本人的样子，你不需要证明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