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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7-14
Words:
4,399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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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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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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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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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3

快来参见蛋黄大王!(丹恒/星)

Summary:

简介:星在匹诺康尼买了个惟妙惟肖的丹恒娃娃,有人连娃娃的醋也要吃。

Work Text:

匹诺康尼晖长石号上的浮空卖场永远弥漫着一股芬乐达的甜香,以及无数苜蓿币化为乌有时灵魂的叹息。飞艇中央那片刻意被聚光灯打亮的区域里,矗立着一座如同当代艺术品般的巨型自动贩卖机,机身上方的电子屏正用夸张到失真的字体,循环闪烁着令人心痒的诱惑:
“盛会之星典藏毛绒盲盒限量发售!现在动手有几率抽中全新隐藏款:盛会之星的无名英雄们!”
屏幕右侧,知更鸟小姐娃娃的全息立体影像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能融化最坚硬的钱包。

作为晖长石号尊贵的股东(之一),星和三月七像两只嗅到蜜糖的浣熊,在知更鸟小姐娃娃的诱惑下一头扎进了这片消费主义泥沼,三月七牢牢杵在自动售货机前,脸上混杂着狂热与一种钱包被掏空前夕特有的壮烈。苜蓿币换成的代币被投入掷币口,发出清脆刺耳的“叮当”声,紧接着是机器内部一阵沉闷的轰隆运转,最终伴随着轻微的气响,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充满神秘感的球形胶囊便弹了出来。
“奥帝·艾弗法……怎么又是你啊老爷子!”三月七拆开第三个胶囊,绝望地看着手中那个笑得活像尊弥勒佛、连鬓角被毛绒布料精心复刻的胖老头娃娃,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她泄愤地用力揉捏着毛绒奥帝肥嘟嘟的脸颊,“你是搁这儿买一送三吗?知更鸟小姐——我的知更鸟到底在哪里啊!”

一旁,丹恒像个在儿童乐场门口看护孩子的家长,抱着手臂站在喧嚣之外,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虚卒,他看着三月七尖叫着拆开一个又一个印着奥帝•艾弗法胖乎乎、笑眯眯老脸的娃娃,表情越发凝重。“一坨填充了棉花的染色聚酯纤维,”他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精准地砸在星和三月七的头顶,“标价几千苜蓿币,这完全违背了基本劳动价值规律,溢价程度能让星际和平公司汗颜,是典型的……”
“哎呀丹恒老师!”三月七刚拆出她的第四个奥帝老头,毫不犹豫地把手上连带着地上三个笑眯眯的老奥帝塞给了旁边一个看得目瞪口呆的皮皮西小女孩,动作快得像在甩掉什么星际垃圾。她朝丹恒转头叉腰,“气氛!气氛懂不懂!抽盲盒的快乐是无价的!再说了——”她指着广告牌上流光溢彩的知更鸟娃娃,“这可是艺术!是收藏价值!”
星用力点头符合,眼睛还黏在盲盒贩卖机上:“就是就是!而且我要求不高,”她豪气万千地掏出一枚代币,“抽到知更鸟之前能抽到哈姆兹也行啊,仓鼠骑士多可爱,总比抽个老奥帝强!”她搓搓手,虔诚地按下抽取键。

嗡……
售货机内部的滚筒轴承发出一串低沉又漫长的摩擦声,仿佛命运的齿轮在艰难地咬合滚动,就在丹恒怀疑这机器是否终于被抽卡频率磨得濒临罢工时,嗡鸣声骤停。
一阵比之前所有声音都更清亮的气压释放音响起,紧接着,出货口上方一条细长的LED灯带亮起,贩卖机发出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响动,吐出一个包装严实的深青色胶囊。
“隐藏款?!”三月七的惊呼引来了小范围的围观,“快快快!开开开!”

星屏住呼吸,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柔软的填充物被拨开,露出里面玩偶的脸。
躺在柔软填充物里的,不是什么老奥帝,也不是什么仓鼠骑士,是一个缩小版的丹恒,静静地躺在星的掌心:
深绿色的常服被完美复刻成微型版本,贴合着棉花娃娃的小小身躯,连领口的样式和里衬层次都一丝不苟。脸上表情是丹恒标志性的平静,最为画龙点睛的是右眼下方,一抹极小的、艳如朱砂的红色眼影,被完美地点染在棉质脸庞上。那双用特殊工艺制作的灰蓝色眼眸,正幽深而安静地“望”着星,整个娃娃散发着一种“我很无语但我懒得说”的呆萌气场。
“隐藏款!匹诺康尼的无名英雄!”无人贩卖机适时地报幕,电子语音充满惊叹,“您真是好运的开拓者!”​

丹恒闻声,带着一丝不妙的预感猛地转过头,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星怀里里那个小小的、棉花版本的自己。“在你们进行下一步的愚蠢评论之前,我必须申明,”他的目光在那娃娃脸上久久停留,“这、一、点、也、不、像!”
然而,星和三月七的尖叫二重奏已经响彻了卖场:
“超——像——的——啊啊啊!!!”

 

***
“丹恒娃娃”,被星正式赐名为“蛋黄”,以惊人的速度侵占了星穹列车的每一个角落。

晚餐时间,“蛋黄”被安放在星的左手边,面前摆着一个玩具塑料小碟子,里面是星分出来的一小勺布丁。她正拿着配套的塑料小勺,舀起一点点,煞有介事地递到娃娃紧闭的嘴边:“乖宝宝,张嘴,啊——好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对面正在安静喝汤的丹恒动作顿住了。
星浑然不觉,继续沉浸式喂娃娃:“蛋黄真棒!再来一口!”
“……”丹恒放下汤匙,陶瓷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在这儿呢。”
星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蛋黄”脸上移开一秒,看向丹恒,眼神清澈又无辜:“我知道啊。”然后立刻又低头,用塑料小勺轻轻碰了碰娃娃的鼻尖。
丹恒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星右手边果盘里的苹果:“我要吃苹果,帮我拿”
星头也不抬,转而掏出手机给“蛋黄”拍照:“自己站起来拿。”
“……不吃了。”丹恒的声音闷闷的。
“嗯嗯好。”星答得飞快,注意力全在给“蛋黄”擦(并不存在的)嘴角布丁上,“蛋黄吃饱了没?要不要再吃点水果泥?”

 

沐浴时间,“蛋黄”端端正正地坐在盛满泡泡的浴缸边缘的置物板上,被星用一块防水毛巾遮住了身体,
“蛋黄,”她煞有介事地对着娃娃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淡脸宣布,“今天带你体验一下列车顶级SPA。” 她特意调整了一下娃娃的坐姿,让它微微侧身,正对着车窗的方向,确保它能看到窗外的浩瀚银河。调试水温的哗哗声响起,星一边试温,一边还不忘回头跟娃娃汇报:“水温39度,黄金体感温度,加了椒丘新送的火锅浴球,超级香!” 她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仿佛那火辣香气已经弥漫开来。她跨进浴缸,温热的水流包裹上来,她舒服地叹息着,身体缓缓沉入被泡泡覆盖的水面下,只露出脑袋和肩膀。她歪着头,目光精准地投向置物板上的小观众。
“怎么样?舒服吧?”她对着娃娃挤眉弄眼,仿佛在寻求认可,“羡慕不?可惜你太小了,掉进来会变成落汤鸡……不对,落汤龙?”她咯咯笑起来,随手捞起一把绵密的白色泡沫,在掌心堆成一个小山尖,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几颗泡泡晃晃悠悠地飘向娃娃的方向。
“喏,给你点泡泡玩!”她像个给朋友分享糖果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

丹恒推开卧室的房门,准备将实验玻片暂放在冰箱里,他一进门就能听到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和星走调的哼唱。他默默地打开冰箱,放下实验用品,目光在冰箱和浴室的门之间游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带上了门。在门合拢前,他还能听到星在哼歌:“洗呀洗呀洗澡澡,蛋黄宝宝白又白……”

 

就寝时间,这是“蛋黄”地位登峰造极的时刻。星穿着纯棉的灰色睡衣,抱着娃娃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脸埋在娃娃软乎乎的身体里猛吸着:“嗯——好香!蛋黄宝贝,睡觉觉啦!”她像只筑巢的鸟,把娃娃严严实实塞进自己怀里,只露出一个顶着呆毛的小脑袋。
丹恒从地上捡起被星挤掉的、属于自己的枕头,看着那个鸠占鹊巢的棉花娃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它甚至都没有体温。”

星闭着眼,把怀里的“蛋黄”搂得更紧,脸颊蹭着娃娃柔软的发顶,满足地嚷嚷着:“它有棉花,比你暖和多了,还比你软!”她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你抱起来凉冰冰的,跟块玉似的。”
丹恒被噎得一时无言。他想起不久前列车冷气系统发生故障,星半夜摸进智库,理直气壮地把他挤到地铺边缘,美其名曰“来找持明降温”,那时她可没嫌弃他体温“凉冰冰”。最终,丹恒抱着枕头,默默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蛋黄”温馨香气的房间。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星满足的嘟囔:“晚安我的小蛋黄……”

 

事情在某个平静的下午滑向了更加诡异的深渊。
丹恒准备去星房间的冰箱取之前冷藏的实验玻片,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准备洗手,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瞳孔骤缩。
洗手台上,白色的陶瓷水盆里,清澈的水微微晃动。水面上,漂浮着一张极其眼熟的“脸”:柔软的棉质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右眼下那抹红色在水波中晕开一点点,空洞洞地仰面朝上,仿佛遭遇了某种无声的谋杀。丹恒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悚感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你……你不能这么对它!”

星闻声从房间另一头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针线和一大团雪白的新棉花,她瞄了一眼水盆,恍然大悟:“哦,你说‘蛋黄’啊?”她走过来,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它里面的棉花被我压得不蓬松了,我给它拆开换点新的,喏,你看,”她扬了扬手中的棉花,“新棉花,更软更弹,等我把它的‘皮’洗干净晾干,再缝回去就好啦!保证焕然一新。”
她捞起水盆里那张湿透的“丹恒皮”,熟练地拧了拧水,抖开,搭在旁边的架子上,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在处理一件寻常衣物。
丹恒看着那张滴着水、软塌塌搭在架子上的“自己的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那句“你不能这么对我”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变成了一句干涩的控诉:“……这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那个填充好的新身体比划着,“这是‘蛋黄’,我的大宝贝儿!你,”她指了指丹恒本人,“是我的冷面小青龙,智库管理员,行走的百科全书,以及……嗯,好伙伴。”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语气莫名地加重了一点点。
丹恒沉默了。他看着星小心地抖平棉花娃娃的面皮,眼神专注,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温柔的笑意,那场景温馨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他默默退出了卫生间,冰箱里的样本似乎也没那么急着取了。

在“蛋黄”尚未晾干、尚未被缝合完毕的时候,丹恒得以过上几日和往常一样的平静生活:每日被浣熊拉扯到床边陪她睡觉。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几天后,丹恒回到开拓者的专属卧室时,就发现了那只比之前更胖、蓬松的“蛋黄”娃娃。星穿着睡衣扑上床,一把将焕然一新、蓬松柔软的“蛋黄”捞进怀里,快乐地在床上滚了两圈:“蛋黄宝贝!想死我啦!今天有没有乖乖的?我跟你说哦……”她凑近娃娃,开始嘀嘀咕咕分享今天的见闻,末了还在娃娃额头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站在床边的丹恒,感觉自己的额角也跟着跳了一下。
“我……”丹恒刚开口。
“知道啦知道啦,”星抢先一步,抱着娃娃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和“蛋黄”裹成一个幸福的蛹,“你晚上要回智库查资料对吧?去吧去吧,我和蛋黄睡,不打扰你搞学术!”

那句“回智库睡觉”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丹恒看着床上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撮灰毛和一个娃娃脑袋的背影,一股混杂着无奈、憋屈和……强烈的不平衡感猛地冲上头顶。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棉花填充物能占据他本就不太稳固的床位和怀抱?
情急之下,甚至没经过大脑,一股清冽的水汽悄然弥漫开来。柔和的光芒闪过,修长的龙角自额发间探出,眼尾那抹绯红晕染开来,深青色的龙尊华服取代了常服——丹恒直接切换成了饮月形态。

他微微俯身,靠近那个裹成蚕蛹的背影,清越的龙吟之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较劲:“星,你再看看我。”他刻意让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一点微妙的共鸣,“那个娃娃,到底哪里和我像了?”
星似乎被身后的动静和骤然改变的气场惊动了,她裹着被子,慢吞吞地转过身。当看到眼前龙角峥嵘、眼尾飞红、清冷华贵的饮月君时,她的眼睛猛地一亮,带着一种发现了新星球的、闪闪发光的兴奋。

“啊!丹恒!”她激动地坐起身,怀里的“蛋黄”差点掉下去,“你提醒我了!”
丹恒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就听得星语速飞快,充满了发现新目标的雀跃:“隐藏款!晖长石号盲盒的隐藏款里好像还有一个‘饮月君’造型的!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明天得再去一趟匹诺康尼!必须把‘小青龙’也抽回来!”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娃娃排排坐的可爱场景,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真正的丹恒,脸色已经从白到青,最后彻底黑如锅底。丹恒站直身体,周身弥漫的水汽瞬间收敛,饮月形态解除,变回了那个穿着深绿常服的青年。他面无表情,甚至懒得再看床上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眼,动作利落地一把抄起自己的枕头,另一只手抓起洗漱包,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喂!丹恒?你真回智库啊?”星终于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房门被带着点怨气甩上的声响。

 

深夜的列车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丹恒抱着枕头和牙刷,像个被扫地出门的大型怨念集合体,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目标明确地朝着智库的方向走,每一步都踏着“消费主义害死人”和“人不如棉”的悲愤。
刚走到观景车厢连接处,就撞上了出来倒咖啡的瓦尔特·杨。老成持重的杨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扫过丹恒手里的枕头,再联想到最近列车上的“玩偶风云”,瞬间了然。
瓦尔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语气温和,带着长辈看透一切的宽容:“丹恒啊,这么大人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怎么还跟一个毛绒玩具较上劲了?”
丹恒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夜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子倔强的憋屈,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闷闷地、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恼火,丢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辩白,加快脚步消失在通往智库的走廊深处:

“……不是。”
“是两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