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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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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7-16
Words:
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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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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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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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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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好梦在何方

Summary:

一句话概括就是独眼龙大半夜上荒山好心给人送吃的被幸村打脑瓜崩,然后亲了

Notes:

(背景是大阪夏威廉二打幸村后,此人受那么重的伤站都站不起来了居然还能回去换身衣服去打茶茶,而且没有政宗的一点cg,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令人深思。

*trigger warning 有擦边&一点点的自伤描写,不能接受的朋友请务必不要看。

Work Text:

等真田幸村拖着身子来到这个地方他犹豫了一下,首先这里大概不是回去的路,也许是刚刚连续的战斗和淀殿最终还是动用了灵石压垮了一些他脑袋里的理智或者破坏了一些记忆力让他记不清回去的路了。现在他的面前是一座破败的建筑,只剩下多半面墙和没有任何遮蔽作用的、破掉的屋顶,台阶上立着的一座已经年久失修不再发光的神龛无声暗示着这里在多年前应该是一座神社。

幸村简单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茶茶大人已经动用了灵石,城内城外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比他在九度山上喂鸡撒的糠米皮子还多,接着照着山路走下去八成会遇到这些东西,然后堂堂变成一具尸体变成野狗的加餐;如果抄小路的话,对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自己来说应该是不现实的。幸村把脑子里计划的不现实的地图揉成一团扔出界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缓缓走上台阶,把自己靠在破败的神龛前面顺着坐下。

好在墙外长出的一棵树肆意的盖上断壁残垣的另一半,取代了墙壁的功能,让幸村觉得自己不至于被吹的中风;他意识到现在已经入夏了,春天彻底结束了,幸村抬起头看着初夏夜晚的星空,上一次这样安静地看夜空还是在真田乡的时候,那时他才刚元服,后来上了战场,圆月被武将视为战役不详的象征,月满则溢,而且这代表天气晴朗,如果一旦撤退将没有特殊天气的眷顾,自那之后他就没怎么看过月亮了。他的眼睛本就有点畏光,而且喜欢习惯性地眯一眯,幸村感觉自己和小时候那次一样,所有细节都如往昔那般,除了他现在是带着一身伤被迫歇在这里,天空上的星星也分辨不出来是原本的还是灵石升空后精华的产物。

真田幸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在战乱中的这样一个夜晚难免不胡思乱想,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脱离社会了,自从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哥哥和姐姐也去了德川那方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一开始至少还想让自己摆脱孤单的境地,之后他越来越没有没有动力干这种事,只有偶尔在无梦的夜晚被疼醒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虽然也仅限如此,并没有后文了。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幸村感觉自己的余光里有什么东西搭在神龛的座下,他花了好一阵子才确认了那是自己垂下的,空荡荡的手。他阖眼看见黄绿色的发光的萤火虫在草从中闪闪发亮,又想到了之前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无法分别,甚至无法选择分别的时机,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会;幸村渐渐地不再去问他们一些细节的和包含自己意愿的讯息,虽然这不代表他从未想过,现在他就在想。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意识到千鸟十文字还搭在他的肩头上,他轻轻握住枪身,目光顺着枪杆一路向上看去,枪杆子上缠的每一块布条他都记得很清楚,哪条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哪块是之前姐姐随信一起寄来的…该死,幸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又在这种箭在弦上时候胡思乱想了。他的目光一路向上看到枪尖,在月光下晃的发白,然后他的大拇指贴上外刃,将刀刃缓缓握进手里。

手心里传来的丝丝阵痛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不少,“多谢你了啊老朋友”幸村轻声说,这种细小的伤口他无需担心,炎驹的灵火可以让它们以很快的速度恢复;幸村张开手掌,他的血在夜晚的环境下显得颜色不深,顺着流过皮肤的时候也只有淡淡的痕迹,很快就干枯了,抓不住但转瞬即逝。有时只是用力掐一下自己,有时也会像现在这样,总之每次这种痛感能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告诉他,他还以血肉之躯活着的事实。他再次合上眼睛,向后靠在神龛的平台上面,想着也许第二天他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到了三途川,这种事都是早晚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就这样也很好。幸村的意识就这样一点点糊成一团,直到他感受到自己上方有来自活物喷出来的气息,而这个人选他大概清楚,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你不趁机讨伐了我,只是想单纯来打扰我睡觉吗?”

没等对方回应幸村猛的一抬头,额头精准地撞上伊达政宗眼脑瓜,撞得政宗冒金星,倒吸了一口冷气。

“政宗殿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特别的话就请回吧,我相信这荒山上应该不如军营里舒服。”

“亏我大半夜找过来啊幸村阁下”伊达政宗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眯起眼睛“你可能确实不想见我,但你这样在外面睡一夜再赶回去可是吃不消的,你和按针大人不是要一同去找淀殿问话吗?”

说着伊达政宗自顾自地跨下台阶来,坐到幸村的旁边,将手里的包裹丢到幸村怀里。

“药,还有吃的。”

真田幸村打开包裹,两个普通盒子下面压着一块白布,掀开一看是几块圆形状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食物。牡丹饼。幸村听说过这个东西,据说这是伊达政宗自己发明的,因为又顶饱味道又比兵粮丸好在将士们之间流传很广。

“奥州的大米做的呢,比你们的好吃。”

政宗得意的说,而幸村选择忽视他的炫耀。不得不说奥州独眼龙的厨艺还是有得一拼的,对于在九度山穷了14年出来就天天在战场的幸村来说确实有点羡慕伊达军在战场上也可以吃到这种东西。

“谢谢。”幸村干巴巴地说“以及,您靠我这么近是否有些不妥…”

“大晚上的我也冷啊。”

“现在夏天了政宗阁下。”

“我那条龙天生寒气重。”

“那我把炎驹叫出来。”

“他们两个凑一起不把山头打平了。”

“………”

一阵尴尬的对话后,幸村放弃了让政宗离他远一点的想法,就这任由政宗坐在他身边。

“您的好意我领了,作为将领您也不宜在外面逗留过久,趁时间还早请回吧。”

真田幸村说完这句又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回了神龛。政宗看着他对着月光的脸,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来说漂亮用这个词来形容有些不妥了,但绝对称得上是好看的,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幸村说,但每次对上这张脸,对上幸村那茶色的瞳孔,他脱口而出的又变成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看到幸村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伊达政宗只能沉沉地深呼吸一下。

“你就那么想死吗?”

听到这句话的幸村心里抽搐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睁开了眼睛。他手中的痛感早已没有了,只有脸上被晚风轻抚的触感。对于伊达政宗的这个问题他一时间确实无法给出回答,他有很多要做的事没有做,他还没有打完大阪的仗,还没有劝谏茶茶大人,还没有协助主公创造没有刀剑的太平盛世;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又显得欲盖弥彰,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阿梅她们送到伊达那里。幸村能感受到希望与痛苦在他的心底交织,只不过他不敢去相信理想的那一面,因此日复一日的,痛苦的部分一点又一点的悄无声息的磨灭掉希望与幸福。

“我曾经亲手终结了我父亲的性命”没等幸村答复,伊达政宗自顾自地说起来,他没看着幸村也没看着天上,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幸村从斜后方看着他的左侧脸上还健在的那只眼睛,萤火虫的光在金色的眸子里忽明忽暗。“这也是我成为家主的开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守护灵。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直诅咒。”

伊达政宗清楚的知道,他内在缺乏着一种也许可以被称为安全感的东西,即使放逐了母亲,杀死了弟弟,稳固了地位且扩张了势力也始终无法弥补。这是他的家庭与生俱来的一种缺陷,至亲至爱也是潜伏在身边的危险,猜忌是他的本能,像天生的疤痕一样无法消去。

“我无法不去猜忌身边的人,甚至藤五郎和小十郎,因此藤五郎才会出走,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同时一次次地维护伊达家。”伊达政宗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像幸村说自己昨晚吃了什么“这点你和我不一样。”

这点他确实是羡慕真田幸村的。他们两人仿佛两种扭曲的镜像,他可以与幸村对立,与他联手,可以对他说谎,也可以对他说实话,比如现在这样。我不甘心。政宗最终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这句话有点僭越了,独眼龙傲然于世的自负也不允许他说出来;我不甘心,我还没有取得天下,德川家康口中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丰臣真的无法取胜的的话,政宗在心里默默补完了这段话,我希望你能够去取得天下。

“是吗…”

长久的沉默后,幸村的声音传来,让政宗觉得不真实。

“你说,我要是现在谋反会怎么样?”

“什么?”

“谋反。就现在。”

幸村没有立刻回应这段话,而是笑了出来。这倒是吓了政宗一跳,这是他今晚,甚至近日以来第一次看见幸村笑。真田幸村轻轻歪过头,看着政宗那有点愕然的眼神开口。

“你不会这么干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那换我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加入德川军吗?”

“我会。”

“那么,如果需要灵石才可以赢得这场战争,你会去用吗?”

“我会。”

“而我不会。”

又是一阵久久地沉默,伊达政宗无言地注视着幸村,而真田幸村则看着天空,仿佛在透过星空看更加遥远的东西。政宗并不怕幸村会输给淀殿那个用灵石的怪物,有那个异国的武士在,他们不会输,这时他又想到了在战场上见到幸村的样子,只有站在高处俯瞰战场局面才会意识到,他真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挥舞着长枪杀敌,有同伴去为他挡刀挡箭,他上前去阻拦,没拉住,死了,倒在他身边,又变回了一个人,甚至他那两只守护灵,炎驹来自安房守,灵蛾来自大谷刑部。政宗又想起幸村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除了有着决心与勇猛,还有着疲惫,与孤独。

伊达政宗突然间感到心里很痛苦,这与他很多年之前,对着自己的父亲扣下扳机时候的感受颇为相似;同时他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真田幸村回不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甚至让他一瞬间难以控制自己之前体内摄入的精华的力量。

“别激动”幸村轻声打断他“眼睛都要发光了。”

随后幸村闭上了眼睛,伊达政宗再次仰面对上真田幸村的脸,这次幸村没有再猛坐起来给他一个脑瓜崩,只是用微弱但能听到的声音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在默许政宗接下来的行为。成全我吧,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甘心着,而我的愿望也马上就要无法实现了,政宗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垫在神龛冰凉的底座上面,扶住幸村的后脑,俯下身子贴上了对方的嘴唇。政宗和他自己的距离近的可以感都到对方的呼吸,也许是因为闭着眼,幸村其他的感官感受被放大了,他感受到一开始只是触碰到一起的唇被对方施加了更大的力道,他微微松开自己的齿尖,以示对方的舌尖可以入侵。呼吸声在安静的夜晚,两人之间似乎被放到无限大,分不清谁是谁,此时两人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

随着终于亲够了的政宗终于直起身子,幸村也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你这笨蛋”政宗喘着粗气说“都要缺氧了怎么还不推开我,跟藤五郎一样不会看事。”“你也一样。”幸村也缓缓喘着气,脸颊和耳尖都透着不自然的显示着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对不起”

政宗抹了抹嘴唇最终还是决定道个歉。幸村摇了摇头,无声地驳回了他这句话。

事已至此政宗也不再多问他什么,再次俯下身去。这次幸村喘息着扶上政宗的肩膀,政宗也用另一只手推开幸村手掌心,十指相扣起来;幸村的手掌比政宗想象的要温热,也许是那只守护灵快速愈合了伤口的作用,他感受到那里现在只有细细几条痕迹,而在他的衣服下面估计可以摸到更多。扶着幸村后脑的向下移着,从脖颈一路滑到腰窝,这时候政宗才发现幸村比他想象的要瘦很多很多。接下来的动作两人都心领神会,在接吻的间隙幸村的眼角泛红,情难自抑地小声喘息着,政宗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用犬齿轻轻咬着人身上最柔软的一块皮肤;这感觉和幸村自己咬自己手背的感觉颇有相似,只是现在的这种感觉他并不反感。幸村仰着脖子,模糊的视线中又望向了夜空,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今晚看到的月亮了吧。这是幸村最后的想法。

 

政宗没有等到大阪阵打完就回到了青叶城,重长在后面不解的一遍遍问这是何意。

“吵死了啊!胜利已经是定数了,玛利亚走了,按针阁下带着其他人收拾剩下的妖怪的;你多跟你父亲学学,少跟藤五郎在一起。”

没等成实完全反应过来这段话连着他一起也阴阳怪气了政宗便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小小十和表弟在他身后罕见地统一了诋毁表哥的战线并无视了他们的抗议。

 

德川家康的太平盛世终于还是到来了,只不过没有真田幸村了而已。此时政宗觉得即使是这样的天下也还不赖,因为乱世太久了,众生渴望天下安定的愿望不管怎样总算是可以实现了。

独眼龙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甚至偶尔和表弟他们谈起那个在燃烧的大阪城内消失的身影时也显得像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只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也许就连政宗本人也后知后觉,在某个窗边,金红色的炎兽洗耳恭听了全程,并淡淡消散成粒子,随风而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