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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Can Keep a Secret (中譯版/Translation)

Summary:

Mr. Murdock是現今Peter Parker在世上擁有的唯一了。他是不會袖手旁觀Matt的男友劈腿偷吃夜魔俠這件事的。即使他的男朋友就是制裁者本人。

同一時間,鷹眼為好麻吉夜魔俠帶來了壞消息:他男朋友Frank Castle正背著他和某個盲眼律師偷情。

(Frank 100%受夠了,但他怎麼可能真的埋怨任何讓Matt笑得這麼開的事情呢?)

*中譯版

Notes:

原作註:聽著,我覺得這篇算是無家日同軸,但老實說只有在電影剛上的時候我看過一次,而且我的記憶力很差所以細節一片模糊。基本上,沒人記得蜘蛛人的身分。也就是說Matt甚至不記得他們曾經見過,畢竟他們相遇的理由是蜘蛛人(我覺得)。也有講到沒有任何人記得Peter Parker (雖然我的印象可能是來自於Ginevra_Benci超棒的小說Peter Parker’s Tapeworm) 這也是為什麼他的生活比通常來說還差上一點。如果有內容不合理或與無家日不符,拜託就假裝沒看到。那只是為了建立Peter的背景狀態。

譯註:請務必連回原文給原作者愛 <3

Chapter 1: Matt Murdock

Chapter Text

Peter瞪著站在他桌前的男人。

那男人回瞪著他。

至少蜘蛛感應沒有發動,但說真的,那也不過就代表他沒打算從紙袋裡掏出槍來朝Peter的臉餵子彈——話說那袋子裡到底裝了什麼?!不,讓Peter心臟狂跳並驚恐的瞪著眼前這整面肌肉的是人類純粹的生存直覺。那男的不是特別高大,但在衣服底下看得出來很壯,還不只是身材緊實而已,那身肌肉不是在健身房練出來的。加上他移動的方式、那昂然闊步走進辦公室的樣子——像是無論身處任何情境他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胸有成竹。他舉止像個鬥士,像是那種被訓練把肉身當作武器的人。捲髮和細軟的鬍子軟化了他本來粗曠的長相,他的鼻子肯定斷過至少六次,而那雙堅毅的眼神打量著環境,不放過任何細節。

而且他正回瞪著Peter

Peter心裡知道他的工作是要熱情招呼每個進門的潛在客戶,作為Nelson, Murdock & Page的親切門面留下良好第一印象。那是很重要的工作。而他上工還不到一個月,他不能這麼快就搞砸。說這麼多,他還是無法逼自己的嘴角揚起笑容,或是開口說出友善的招呼語。他渾身尖叫著危險!威脅!,他可沒有忽視自己直覺的習慣。

「Murdock在嗎?」男人開口問,他進門可能其實才過了三秒。

Peter的第一個想法是「這人是用碎石漱口的嗎?」

他的第二個想法是衝到Mr. Murdock的門前用肉身阻擋。

說Peter願意為Mr. Murdock赴死可不是隨便講講的。哎,講真,他大概願意為任何人出生入死啦:那是他身為紐約市與其市民的守護者所做出的神聖誓言之一 (或者,要是他真的有正式起誓的話,那一定會是)。但當下他肯定會更心甘情願的為Mr. Murdock獻出生命。Mr. Murdock大概是他在世界上僅剩的依靠了,這也不是誇張的說法。(好啦,有一點誇張啦。就一點點。就有一點戲劇化而已。) Mr. Nelson 和 Ms. Page也很讚,當然了,但他們不是那個為他說情、說服另外兩位雇用一個超級鬼祟又可疑的缺乏背景和經歷的青少年,讓他在他們的小事務所裡能有一份工作的人。

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後,Peter不知道能去哪裡。他孤苦無依、舉目無親、沒有工作、沒有學校、沒有朋友、沒錢也沒有未來、沒有希望……滿滿的沒有。他真的是帶著一袋行李就睡在街上,裡面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塞在最底下的緊身裝束,然後他記起了曾經幫助過他的那位非常好律師。Mr. Murdock很親切,又專業,能力好卻又不像Peter印象中史塔克企業的法務那樣傲慢。Nelson, Murdock & Page是個小事務所,也就是說他們會需要人打點辦公室,而且他們為小人物出力,這對Peter來說比一份穩定的薪水還來得更為重要。加上,其中一個老闆眼盲也沒有壞處,理論上這樣就少了30%的機率讓他被抓到穿著蜘蛛裝行跡詭異。

Mr. Murdock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即便他已經不記得Peter了。現在Peter有了一份穩定(雖然微薄)的薪水、真正從商店買來的食物,還有一片頭頂上遮風避雨的屋頂。是啦,那片屋頂正好就是他工作地點的同一片屋頂,因為他睡在儲藏室裡面,但那也算啦。至少他絕對不會遲到。他第一份薪水的部分甚至拿來買了一個澎澎的睡袋,所以真的,他很好。他只需要確保每天早上睡袋都有捲起來好好藏著,以防萬一其中一個老闆在上班時間需要從儲藏室拿東西。沒有先取得同意就搬進你工作場所的櫥櫃裡很可能有失禮節(也許根本是違法的;他又不是律師),他可寧願不要被審問。

這些都沒能避免掉被問問題就是了:他剛上班一個禮拜,Mr. Murdock就把他叫進辦公室去(Mr. Nelson和Ms. Page剛好都不在)直球提問道「Peter,上班以外你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待嗎?」

他的心臟先是震了一個非常特技表演的翻滾,然後開始恐慌的狂跳,幸虧是他眼睛看不見的老闆在問他問題,這樣就只有他的聲音會讓他爛到家的說謊技巧露餡,而不是他的聲音他的表情。「呃呃,哈哈,當然有啊?我的員工資料裡面有地址,不是嗎?那是很讚的公寓喔。離這邊不遠啦。很多室友這樣。兩個室友。真的,我的薪水很能負擔租金。還有食物。還有……東西。但你如果想要寄東西給我,你真的可以直接拿給我喔。不需要浪費郵票嘛,對吧?」

Mr. Murdock沒有直勾勾的看進他靈魂深處——他沒有——他像好奇小狗或是巨型猛禽那樣微微歪頭也跟Peter的故事應該要引起的合理懷疑一點關係也沒有。「……也是。」他最後同意道。「不過若是你……厭倦了你的室友,我可能可以幫你找找住處。其他住處。」

「好啊,嗯嗯,當然。我要是不想住現在這個很讚的公寓的話我會告訴你的。」也許等個五年吧,要是他能存下每筆薪水的95%到那時候。

「我會讓你跟我住的。」Mr. Murdock繼續說,然後他的眼睛在鏡片後面微微睜大了些,像是他並不是想這樣說。「但,呃——我只有一間臥室,而且實在……格局不太適合訪客。」

「不!不用,當然不了!我不會——我是說,我沒有——我,那個……你能這樣說真的太好了,先生,但真的,我很好!」Peter慌慌張張的保證道。「真的,我很滿意現在的地方!」

Mr. Murdock看上去稍稍鬆了口氣,接著又為此感到極度罪惡,而那就足以讓Peter將他在心裡定調為好人了。他並沒有真的要讓他住進自己家,但他表達了關心,而Peter知道要是他坦承了住宿的狀況(或者說沒有住宿的狀況)並主動開口,Mr. Murdock會盡他所能的幫助他。甚至會壓下他的不自在讓他這個幾乎不認識的人住進家裡。

之後Mr. Murdock就讓他脫身,但當天晚上他準備在強佔的儲藏櫃裡睡覺時,Peter發現一顆跟頭一樣大的新鮮出爐的馬芬,好好地擺在他藏起來的睡袋上面。自那以後,幾乎每一天,在大家回家之後他都會發現有新的食物在等他。Peter不確定Mr. Murdock怎麼知道的,或他是如何偷偷把食物放進去,即便Peter都有在注意觀察,但實在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所以,對:當一個威猛又嚇人的陌生人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可能是憤怒的前客戶??會有這種事的對吧?——要求要見Murdock,手上拿著一個具威脅性的棕色紙袋,裡面可能裝了任何危險的武器,Peter立刻而且絕對合理的直覺就是用生命保護他!

他沒有把自己摔到Mr. Murdock門前當成人肉城牆純是因為當事人的聲音。「Pete?是你嗎?」

困惑感止住了Peter,Mr. Murdock出現在門口,然後怪事發生了:那個恐怖的男人微笑起來。「嘿,sunshine。」他招呼道,忽然間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似的。

「你怎麼來了?」Mr. Murdock問他,完全不是那種會用來應對意圖致傷的不滿前客戶用的語氣。

陌生人回答的語氣完全也不像是打算造成嚴重人身傷害。「我幫小男朋友打包午餐還要接受審訊嗎?」

Mr. Murdock臉上展現的溫柔笑容動搖了Peter,那是他所見過最真誠的表情。不是說Mr. Murdock通常都不真誠 (雖然他是律師) 或是不誠實,但他們之間的這抹笑容幾乎是有點私人的,讓Peter覺得自己在這邊看有點變態。

Mr. Murdock想起來Peter也在場時有點難為情了起來。Peter還坐在那邊、自從男子進門以後一句話都還沒說、像個變態一樣盯著瞧。他新的笑容比較沒那麼柔情,倒是多了一點玩味,Peter不知道是為什麼。「Pete,見過Peter。」

那個嚇人的男人——Pete,顯然是,可不是有趣的不得了嗎——嘟噥了聲,眼球打量著Peter。「那個新來的秘書?」

那終於讓他打破沉默。「辦公室助理。」他尖聲說。

「秘書。」Pete同意,點了一下頭。

「不要鬧他。」Mr. Murdock輕輕斥道,雖然Peter很清楚那才不是鬧著他玩。「他是個好孩子。而且他幫了辦公室很多忙。」被稱讚讓Peter的臉頰熱起來。(他現在淪落到這樣了嗎?他的被認同感枯竭到只是被說有好好做工作就臉紅?)「我聞到的是印度菜嗎?」

「對啊。街尾那家你最喜歡的小不拉機的破餐廳。」就這樣,Peter已經被遺忘了。Pete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律師身上,無可救藥的微笑著開始太過熟悉的爭辯。「那才不破。它很受歡迎。他們在那邊已經很努力了——

他們走進Mr. Murdock的辦公室,關上了門,但Peter還是能透過百葉窗看到他們,Mr. Murdock可能沒注意到那沒拉上。他們坐在桌邊同一側的客用椅,低聲交談著,Pete一面從紙袋裡拿出外帶盒 (既不是刀槍也不是纏著鐵刺網的短棒) 在桌上擺開。

大概晚了三分鐘Peter才忽然驚覺到:他們在約會。Pete帶午餐來,喊他「小男朋友」。Mr. Murdock的笑容像是他是世界上唯一要緊的,而Pete回以微笑,五秒前Peter還會作證說這人的臉做不到微笑這個動作呢。現在他們正在餵對方吃飯——看起來像是雞肉瑪沙拉跟一道綠色的料理,可能是菠菜咖哩雞,中央還有一小堆茉莉香米飯和印度烤餅,而Peter的胃咕嚕叫起來,他怎麼沒馬上就聞到袋裡傳出的香氣,還認定那裡面是槍呢?!喔,對齁,因為Pete看起來像個連環殺手。

對啦,Peter知道他不應該以貌取人,但真的要幫自己說話,他不是以貌取人耶。不單只是。滿大一部分是外貌啦。但主要是Pete移動的方式。像是個狩獵者。像是個兵器。像是那種有能力也知道如何運用的人。跟Peter還在適應新能力那尷尬的幾天不一樣。Pete對自己的身體能力有完美的掌控,表現出他也能掌控別人的身體。

那個想法讓Peter的胃為了飢餓以外的別的理由絞縮,他的心跳又急促起來,而他的腦袋緊急剎車,以免又衝到不知哪裡去。

Pete是個很強壯、滿身力量的人,走路有風並且渾身肌肉,可以輕易的把其他人扔來摔去。

Mr. Murdock是個蜜糖肉桂捲般的小律師,有時候臉上會帶著瘀青進辦公室,動作僵硬,好像衣服底下還藏著更多傷。

但他不可能——那不代表——

不對,這完全就是亂下結論。太扯了,毫無立論基礎的瘋狂結論。除了Pete很嚇人,還有Peter的直覺喊著危險跟他知道身障人士遭受伴侶不當對待的統計數據——

不,就因為Mr. Murdock有身體障礙不代表他就被虐待。他很聰明、堅強、有能力——然而很多聰明、堅強、有能力的人每天都被虐待,理由跟他們的聰明才智、精神堅毅或能力值一點關係都沒有。Mr. Murdock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個,即便他本人有時候也像隻伺機而動的豹一樣,而且有著絕佳的反應能力,可以接住從背後窗戶飛進來的磚塊。也許就是因為他的聰明才智、精神堅毅和有能才讓其他人都對眼前明幌幌的真相視而不見 (嗯哼)。Peter若也成為其中一員就是他的錯。這是他至少能回報Mr. Murdock的。

兩人用完餐,Pete起身要走時他正坐在桌邊,頭埋在手掌裡,腦子冒著煙狂轉。他在Mr. Murdock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吻,Mr. Murdock又露出那副柔情的要命的笑容,而Peter簡直痛徹心扉

Mr. Murdock等到Pete關上辦公室大門後才轉向Peter,好奇地歪著頭。過了一會兒後他說「Peter?Pete買了太多食物了。你如果還沒吃午餐的話可以來吃喔。就不用往外跑了。」

Peter絕對沒有熱淚盈眶,他的胃咕嚕作響、嘴裡口水四溢。Mr. Murdock真的超級的,Peter會殺了任何傷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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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nt撐著手坐著,雙腳在六層樓高的屋頂外晃盪,頭往後仰,頭上腳下的觀察剛到的傢伙。夜魔俠讓腳步擦過水泥屋頂地,算是他給Clint一聲提醒說他到了。

「唷,Double D。」他招呼。

「鷹眼。」他粗聲粗氣地回應。他大部分講話都這樣粗澀沙啞。Clint理解到那是為了保護他的真實身分——一副Clint有在在乎一樣。夜魔俠的面具底下是誰他才管的咧。一旦你和某個人並肩作戰並且一起掉進垃圾桶裡一次或三次之後,Clint認為你就足夠認識這個人重要的特質了。

「我帶了備援。」夜魔俠說下去,那時Clint才注意到陰影底下走出的另一個身影。他猛地抬頭並旋過身來面對來人。那人的頭髮長了,鬍子也恰好掩去那張曾經在新聞上鋪天蓋地的粗糙臉龐,但防彈背心上那張骷髏噴漆算是敗露了一切。

「這行動真的有需要帶他嗎?」Clint平板地問,非常小心地不要去抽箭。

「我希望不要,但我之前跟這群人交過手。」夜魔俠解釋道。「不要低估他們。Frank只是以防事情失控。」

「你是覺得事情會多失控,我們還需要叫上制裁者來幫忙?」

「就像我說的:以防萬一。」接著,令人吃驚地,鬧脾氣似的,他加上「反正他又不讓我不帶他來。」

Clint的眉毛高高挑起。他可不知道夜魔俠會讓其他人他做什麼事情。

「上一次你面對這些傢伙,你被打到昏迷。」Castle低吼回應,哇塞,搞得像他擔心似的。

「如果低於兩天,我甚至不認為那技術上算是昏迷——」

「夠久了。」Castle安靜的駁斥,那讓夜魔俠住了嘴。

「Frank會待在對面的屋頂上,對付那些漏網之魚。」夜魔俠對Clint說,成功假裝剛才那一段詭異的對話沒發生過。「只准非致命射擊。」他加上,更像是給Castle的提醒。Castle翻了個白眼但沒有反對。「我們兩個維持原定計畫。」

「好喔。讓我們來好好教訓他們。」Clint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他已經轉頭在找尋下屋頂的好玩路徑,差點就錯過:夜魔俠和制裁者轉頭面向對方,一手輕輕刷過對方的。他轉瞬就回過身來直面他們。「嘿,哇,是怎樣?」

他們倆都僵住。「什麼怎樣?」夜魔俠問道。有罪惡感?

Clint朝他們瞇了眼睛。他可能有時候會從垃圾裡挖披薩來吃,有時候他可能會不小心或故意忘記助聽器,可能他害他自己被騙去當了個惡房東,也許Nat偶爾會指責他不社會化,可能他也忘記現在是要講什麼——但他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它們可不會漏看什麼。而且他也不是笨蛋。他是個訓練有素的間諜,該死的:他讀得出來肢體語言。即使那個肢體語言正在激烈的敦促他別追問了。

他雙眼圓睜。「搞。毛。啊。你們兩個在交往?!」

夜魔俠立刻開始結結巴巴的胡言亂語,Castle則是閉上了眼睛。他只需要這些實證了。

「我不知道你是哪來這種瘋狂的想法——太荒謬了——」夜魔俠終於擠出這幾句,忘了要調整聲音。

「算了吧。」Castle喃喃。

「——我是說,Frank Castle?矮噁。誰會——」

「矮噁?」

「嘿,我沒有要批評。」Clint安撫道,伸出掌心緩和。「我知道會出這種事。我只是沒料到而已。你們兩個不是死對頭還什麼的嗎?你們老是在把對方往死裡揍耶。」

「我們很久沒那樣了。」夜魔俠嘟囔道,Clint發現那是真的。

「但你們的意識形態完全對立。」他點出,好像他們自己沒注意到一樣。

Castle隨意地聳了聳肩。「我們有辦法搞定。」一副就這麼簡單似的。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Clint肯定是沒打算攪和進去。只剩下一件事他還好奇的了:

「你們這樣搞定多久了?」

「比他開始跟你鑽垃圾桶還要久。」Castle笑得很討人厭,夜魔俠揮打他手臂後面。

「你不要把話傳出去的話會很令人感激。」夜魔俠其實不是在央求他。「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樣......同理。」

「也是。好啊。沒問題。我知道怎麼守密。」Clint輕易就答應下來。他直直看進Castle眼裡。「只要你了解如果你敢傷害他,會有整個英雄圈的人來給你排頭吃,讓你除了緊身衣以外再也嚐不到其他味道。」接著他快速轉身就跳下屋頂,讓制裁者也來不及衝動行事,例如開槍打他。

然而Castle他只是在身後笑著。「放馬過來啊,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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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Frank!輕一點,你這野蠻人!」

Frank再次用消毒棉片掃過傷口的時候肯定更不溫柔了。「要不是你這蠢貨決定跳進兩個準備自相殘殺的垃圾中間是個超棒的主意,我也不需要做這件事。」

Matt眼中忽然亮起一道狡黠的光芒,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微笑。Frank凍住。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可是你必須要對我好。」

Frank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是嗎?誰說的?」

「Clint。因為要是你傷害我,會有一群超級英雄追殺你。」Matt宣布,然後他嗝嗝笑起來。還真沒有其他字能形容。真的是。嗝嗝笑。

Frank聽見鷹眼這抓馬的威脅時翻了個白眼。然而,知道睡衣小隊關心著他的Red很好。多了幾十副眼睛幫忙照看著他不是個壞事,對吧?

但那還是不能阻止他低咕。「是喔?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溫柔。」Matt尖叫一聲被Frank舉起來掛上肩膀,扛著他走向臥室。他不需要看著Matt的臉也知道那裡掛著一副至高無上洋洋得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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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接下來幾天都沒來辦公室。Peter只能妄想那是因為Pete認出了他內裡那個驍勇的戰士,知道Mr. Murdock現在有了一個守護者的緣故。更有可能的是,因為Pete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一天到晚跑出來午餐約會。但有夢最美嘛。

那天他就該尾隨他的。找出他工作地點、住在哪裡、他沒在痛扁無助的辯護律師時都在做些什麼。(只是嫌疑。無罪推定。你現在在律師事務所上班了,Peter。) 他連這傢伙姓什麼都不知道,是要怎麼挖出其他事情?

也許Mr. Nelson或Ms. Page對他有更多了解,但Mr. Nelson對他認為不關你事的內容意外地守口如瓶,而Ms. Page嗅出隱情的速度比搜救隊的尋血獵犬還快。她肯定會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那種問題,最終他爛透了的謊言會揭露他在擔心的事,他如果指控Pete施暴,就等同於指控Mr. Nelson和Ms. Page的蓄意無視甚或是默許。而他們絕對不可能會做的事,就是默許暴力發生在他們最好的朋友身上。Ms. Page看起來像是那種會為了保護朋友殺人的類型,而Mr. Nelosn會幫她藏屍。真的,光這些理由可能就足以讓Peter幫Pete開脫了。

但就是他該死的直覺

而且Mr. Murdock依然會帶傷來上班。

又或許他是Peter真正相熟的第一個盲人,可是他對那些笨手笨腳的藉口就是不買帳。就連Mr. Nelson和Ms. Page看起來都不相信他,然而他們只是拋了個他看不見的失望的小眼神就沒有質問下去了。

接著有一天Mr. Murdock上班時試圖、但沒能掩飾好一瘸一拐的進辦公室,Peter就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害怕發聲正是讓好人繼續被傷害的原因。邪惡的勝利、好人的無作為,那些的。

Peter等到Ms. Page出門見線人而Mr. Nelson出去買午餐 (幫整個辦公室,祝福他) 才去找Mr. Murdock對質。也許「對質」這個用詞太強烈了。他們只是要和氣地聊聊。和氣地聊聊關於Mr. Murdock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讓垃圾男友毆打他,先是用印度菜和甜甜的吻情感控制他,然後關上門後就揍到他的嘴唇和下巴破洞,而且他有真正愛他並尊重他的親友,他們會想要他好好的,也可能是某種天主教式的罪惡感作祟,但他也應該對自己更好一點,因為他值得,就算他不是Peter認識的十大好人之一他也同樣值得更好的,因為沒有人活該被施暴。

看吧?和氣友善。一點都不咄咄逼人。

他輕輕敲了敲Mr. Murdock的門框,即便律師早已把臉轉向他,手指還一邊讀著盲文。Peter花了幾天才適應這點。不用看著你在閱讀的東西滿酷的。那會讓在床上讀書方便的多。也許Peter該學會讀盲文。

「Peter?」過了幾秒Mr. Murdock開口問。

「是。嗯。我只是想說能不能跟你聊聊。就一下下?」

Mr. Murdock暫停了手上的機器並比了比桌前的椅子。「怎麼啦?」

「嗯呃呃。Pete還好嗎?」Peter自覺不妙。好吧,最好直搗黃龍了。看來是這樣。

Mr. Murdock用那種讓Peter覺得被看透了的方式評估著歪了歪頭。「他很好。」

「讚。那很好。那還好嗎?」

Mr. Murdock的腦袋還歪著那個好奇的角度。「我也很好。」雖然這次他回答得沒那麼有確定了。「你呢,Peter?」

Peter直接跳過了這題。今天還過得不夠久,他不知道怎麼回題。「真的嗎?今天早上我實在無法不注意到你走路一瘸一拐的。」

Mr. Murdock的眉毛拉了下來,嘴巴也抿直了。噢慘了。防備心。拒絕溝通。「就像我剛剛說的,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踩空一階樓梯,扭到了腳。」

「對。對。」Peter點頭同意。「除了我不覺得我相信你。」歪腰,這句話有點太傾向質問了。稍微修正一下。「事實上……我覺得……嗯,我在想,也許喔,可能跟Pete有點關係。」好了。現在攤牌了。

他的防備心被滿臉的不解取代了。「Pete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Okay,可能還不算攤開來講。但一個人該怎麼說「我是在想說你男友可能在家暴你,主要因為你一天到晚受傷,他又看起來像是會打人的那種型,不是說你知道他長怎樣啦——那個,正巧也是我擔心的其中一點,因為你知道最近關於身障人士被親密對象施暴的數據嗎?不是,我不是想表現得像個健全主義者一樣看不起你眼盲;因為我是你朋友,我想保護你。也是我老闆。老闆感的朋友,也許吧。我們是朋友嗎?」對喔,就算在他腦海裡聽起來也很不妙。

Peter吸一口氣穩住自己。他可以每晚直視罪犯的槍口,但他卻沒辦法與在乎的人普通的對話?要是連朋友都救不了,他還算什麼英雄呢?「Mr. Murdock,Pete有傷害你嗎?」他嚴肅地問。

Mr. Murdock吃驚的張嘴。「你認為——為什麼——。沒有,Peter,他沒有傷害我。F—— Pete絕對不會的。」他堅決地說。「事實上,完全相反的,他很照顧我。他比我值得的好太多了。」接著他似乎發現那可能不是對於「我不會讓自己被施暴」最有說服力的立論,Peter發誓若他下一句話要說「重來,他正是我值得的」那他就要尖叫了。「我的意思是說他很好。對我很好,也為我著想。我們對對方都是好的。」

「要是他沒有打你那是誰?」Peter脫口而出。他並不完全買單Pete是個暖男的說法,但Mr. Murdock至少看起來是真心的。而每段友誼不都至少需要一些信任基礎嗎?他講了該講的、表明了他的擔憂;到此他除了相信Mr. Murdock的判斷以外沒有更多可以做的了。至少是在不危及他們友誼——或是他的工作的情況下。然而如果Peter很確定風險極高,那些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律師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比一般人還更常受傷,但我說得都是真的。我保證,沒有任何需要你擔心的理由。」那跟說「不需要擔心」可不是同樣的意思。他傾身開始在桌上四處摸索,直到Peter把在腿上絞著的手抽起來主動放在桌上讓Mr. Murdock可以摸到並安撫地捏了捏。「但是,Peter,我很感激你開口問。很難對朋友講出這麼沉重的話題。那展現了許多勇氣,以及同理心。謝謝你關心。」他朝Peter微笑,而Peter盡力想回以微笑。「好了,聽起來Foggy已經帶著午餐回來了。我們去看看他這次有沒有記得多拿一點優格黃瓜醬吧,嗯?」

然而就連食物都不能讓Peter分神,Mr. Murdock稱呼他為他的朋友了,多多少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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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Clint想吃新鮮、熱騰騰的披薩——烤箱出爐那種熱騰騰,不是被太陽曬熱那種——也願意花錢買,而不是從披薩店旁邊的垃圾桶撈免錢的——大部分餐廳規定要破棄當日沒賣完的剩食,就算還能吃也一樣,謝謝你喔,Nat,即使現在他手上的錢多到不知道怎麼用,他也不會表現得驕傲自大——總而言之,當他偶爾想要自己挑披薩料並趁餅皮還香Q可口的時候享用,Clint喜歡去光顧11街的Gino’s Pizzeria。

所以,看樣子,制裁者也是。

Clint實在不能怪他。他們提供最濃稠的莫札瑞拉起司、最新鮮的蔬菜、最香辣的義式臘腸、最柔嫩的餅皮。不代表他會想在搞定運動服黑幫之後給自己來點獎勵時遇到這傢伙。

Clint還在兩棟樓外遠,忙著決定他想要兩種配料還是特別奢侈的來三種,Frank Castle這時推開叮噹響的門,手裡拿著大紅色的披薩盒。要不是他前兩晚才近距離見過他,Clint是無法不靠經典的骷髏背心認出他的。他的頭髮和鬍鬚是完美的易容,加上一頂壓低了的棒球帽。假裝不認識他,就讓他走掉的想法相當誘人。制裁者正在執行任務的機率很低,他總不會從披薩盒裡抽出機關槍開始在路中間掃射幫派分子吧。他可能只是餓了。人家難道不能好好吃個披薩嗎?

情資蒐查,他內在的間諜命令道,而Clint被訓練得太好了,不可能無視這聲音。即便這情報最後只會知道Castle是喜歡香腸或臘腸。

Castle拐過彎去,幸好他開始走遠了,Clint大嘆一口氣後跟了上去,經過時目光戀戀不捨的瞧了一眼披薩店。我們很快會團聚的,Gino’s。我保證。

Clint尾隨他過了兩個街口,轉進一座小公園裡,只不過是兩棟樓中間一小片綠地,就兩棵樹給一張長椅提供庇蔭。已經有一名深髮色穿著西裝、帶著太陽眼鏡的男子坐在椅子上,Clint預期Castle會繼續找其他地方享用他的披薩,但意外的是,他坐到了男子身旁並開始講話。Clint把自己藏進門廊的暗處,有著良好的視野可以觀察。那個人是線人嗎?地下犯罪活動的情報源?披薩其實是秘會的掩飾嗎?Clint為Gino’s感到被冒犯。它值得細細品味,而不是被拿來當餌。

深髮男為Castle講的話微笑,握住披薩盒一側把它架在兩人腿上。Castle打開盒子並拿出幾張紙盤,各放了一片披薩上去。Clint看著牽絲的起司開始冒口水。從這看起來那是義式香腸和青蔥——絕佳的選擇,雖然當下Clint認為他更想吃薩拉米腸搭洋蔥。

然後他們兩個......就開吃了。

他們的確看起來不像在暗中交換毒品交易和幫派分子的情報。他們看起來像是兩個普通人在享用午餐。但話說,優秀的間諜都是這樣的。可是Castle真的是情報員嗎?那男人跟台貨運列車一樣顯眼。狙擊手,可以。間諜?低估他是很危險的,但Clint不認為他具備那種職能——或驅動力——演出這麼有說服力的偽裝。事實上......

他觀察他們微微傾向對方的樣子,Castle朝他微笑的隨意、他們的大腿相貼、膝蓋無意識地碰到一起。接著Castle哼了一聲笑,拿起紙巾輕點男子的嘴角,而Clint感覺自己心跳加速。

那才不是什麼兩個人一起吃午餐。

「搞三小啊啊啊。」Clint用氣音自言自語。男子的頭抬起來並微微朝他的方向轉,Clint藉機(鬼鬼祟祟地)抽出手機快速拍了張照。他半是注意著他們,半是盯著手機以圖搜圖——這年頭誰還需要浮誇的間諜技術呢?你指尖上就有整個網路可以用呢。

搜尋結果多的驚人。顯然這人既不是完全的路人,也不特別注意不讓自己的臉曝光在大庭廣眾下。只消滑個幾分鐘的手機就能從新聞文章中拼湊出他人生的時間軸:地獄廚房的英雄,小時候就瞎了眼 (那解釋了他身旁倚在長椅邊的白手杖),不久後拳擊手父親被謀殺便成了孤兒,然後就從聚光燈下消失了二十幾年直到Wilosn Fisk案裡他的律師事務所鋪天蓋地的被提及。更重要的是,Frank Castle案。那是他們相識的起點嗎?

Clint在意的是現在有兩個選項,他非常審慎地考慮著。選項一:盲眼律師Matt Murdock是夜魔俠。這想法,講真的,很好笑。Clint親眼見過夜魔俠能做出的那些厲害、恐怖的事情。他就是不可能會是......一個律師。Clint就是無法在腦海裡讓這想法成形。那樣的暴力、那樣的殘虐,每晚他向他判定該受的對象所呈上的痛苦與恐懼。隔天就在法庭上為那些卑鄙小人辯護?在晚上犯法再在白天堅守律法?沒可能啦。

那就剩下選項二了。

「你死定了喔喔喔。」他朝Castle嘶聲。

嗯,他警告過那傢伙了。受死吧,Frank。該是感受全員腳踢的時候了。

然而最首要的,他可能該找個溫和的方式讓夜魔俠知道他的男朋友在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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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DD,你男友劈腿。」

Huh。他從沒看過夜魔俠絆到腳過。那可真是不得了,因為Clint曾經見過他大腿插了一把三英寸長的彈簧刀還在屋頂上跑酷。然而就這麼幾個字,Clint就讓他像初生的牛犢一樣腳步不穩。

「呃。」夜魔俠聰明地說。接著是「抱歉。我可能聽錯了。」

「沒事。我說你男朋友在劈腿。」

「噢。我沒聽錯啊。」他臉的下半部看起來很困惑。「那......你為什麼會那麼說?」

「他在吃披薩。」

「......好。你知道很多人吃披薩但不劈腿的,對嗎?」

Clint翻了個白眼。DD是故意這麼遲鈍的嗎?「對啦,但重點是他和誰一起吃披薩。」

「是賣淫的嗎?」

「不是。嗯。我是不知道那個人閒暇時在做什麼啦。但我看到他,和他之前那個律師一起吃披薩。Matt Murdock。」

夜魔俠雙臂抱胸並靜止不動。他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他非常努力要控制住表情。

「Frank可能有法律上的問題吧。」幾個深呼吸後他說。

Clint揮開了那個想法。「聽著,我如果不是完全確定的話是不會說這種話的。你沒看到Castle看著那傢伙的樣子。像是他無所不能。像是他屁股會發光。像是他願意放棄轟爛人家的臉的生活、跟他白頭偕老。他超級。」

夜魔俠的嘴角綻開一抹歪斜的笑容。「真的?」他的聲音詭異的毫無防備。好吧,對於聽到你男友愛上別人這不是個很正常的反應。

「老兄,我是認真的。」Clint懇求道。

「不是,不是,我相信你。」夜魔俠再三保證,不過他看起來並沒有不開心。

Clint瞇眼盯著他,但他的表情依然沒變。「總而言之......我只是想先跟你說一聲再去給他排頭吃。我已經警告過要是他傷害你的話會發生什麼了。」

「別!別這樣。拜託,交給我吧。我會處理的。」他還在微笑。Clint開始認為那可能不是一般人定義的微笑。仔細看的話,那是帶著一點瘋狂的味道沒錯。

「呃......別去對付那個律師,好嗎?可能也不是他的錯。」

「不,Matt Murdock完全是無辜的。我現在要管的只有Frank。」他笑得更開了,牙齒齜了出來。

喔,該死。Clint不可能推了DD一把讓他要越過殺人那條界線了吧,他有嗎?

━━━━━━━━━━━━━━━━━━

「FRANK。」Matt一推開天臺門就喊道,用力踩著階梯下樓,也沒脫下面罩。「你得好好解釋一下!」

「嗯?」Frank嘟噥,眼睛都沒離開過小說。

「有力的情報來源證實你背著我偷吃!」Matt宣布,那激起了反應。

「什麼鬼?」Frank低吼,把書扔到一邊。「不對,我——」

「和那個盲眼的律師Matt Murdock!」Matt繼續說完。

「呃。」Frank又說。「......我們現在是在進行什麼角色扮演情趣的新把戲嗎......?」

「Clint全都告訴我了。你怎麼可以,Frank?」Matt的嘴唇顫抖。

Frank翻個白眼又坐回沙發上。「去他的。不要這樣嚇我,混蛋。我差點以為你相信那種鬼話了。」

Matt再也把持不住,爆出一陣大笑撲向Frank的大腿,一邊把頭盔取下。Frank撫過他汗濕的髮絲,把它們揉得更亂了。「那個腦袋裝屎的說了什麼?」

Matt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笑聲才能回答。「你記得我那天說他在看著我們嗎?在公園裡,吃Gino’s那次?他的心跳瘋了似的狂跳還說『你死定了』?我以為那是因為他發現我是夜魔俠了。結果那是因為的腦袋上有一張大大的霓虹廣告宣告你對我至死不渝的愛。他說你暈到不行。」Matt調笑道,兩手擠壓著Frank的臉頰。

Frank哼了哼,咬Matt的手掌要他放開。「喔,嗯,以腦袋裝屎來說,他至少弄對了一件事情。」

Matt定住。「......是這樣嗎?」他有點恍惚地問。

Frank雙掌緊緊扣住Matt的腰際,直直看進那雙無法回視的雙眸裡。「是啊。是這樣。」

Matt撲前狠狠吻住Frank的嘴,雙手滑到他的後頭部將他攬緊。Frank心滿意足地讓他為所欲為了一會兒才不捨得地拉開距離。有些話還是該說。

「你知道我不可能會背著你偷吃地,是吧?」

Matt甜甜笑起來。「我知道。因為你知道我真的會、字面上意義地,把你的雞雞扯下來。」他往Frank額頭中央印上一個輕柔的吻,然後又開始一輪爆笑。

Frank寵溺地搖頭但沒阻止他嗝嗝笑。鷹眼是個笨蛋,Matt則是個享受Frank煎熬樣子的虐待狂,但Matt穿著夜魔俠裝束這樣無憂無慮地笑著的畫面攪動了他心裡的什麼。那套裝束象徵著恐懼與殘酷的街頭正義,見過許許多多的鮮血與苦痛。Frank不喜歡被當成劈腿渣男,不論是被誰,但他願意付出一切讓他的Red如此歡笑。

Chapter 2: Daredevil

Notes:

原作註:感謝留下愛心或留言的各位。對我來說非常珍貴。
譯註:快回去給原作者愛心<3

Chapter Text

多年來,Peter理解到最適合內自省的場所是當他在紐約空中擺盪時。風吹過他的裝束、自由落體時胃部的騰空感、發射蛛網前黏著點的不確定感——就像在冥想一樣。

他可以承認,就算只是對他自己,自從Pete大搖大擺走進辦公室以後他的態度就界在在保護和健全主義的線上。Mr. Murdock從來沒有顯露出受虐者的行為模式 (除了總是帶著傷並用很爛的藉口開脫),而Pete,在Peter見過他的五分鐘內,也沒有展現出任何施暴者的行為模式 (除了長得很恐怖)。如果是Ms. Page介紹他是她的男朋友,Peter會恭喜她找到一個粗曠帥的男人並假設她的瘀青是因為她參加秘密格鬥營。那為什麼Mr. Murdock的待遇不一樣,就因為他眼盲?

幸虧Peter從來沒有把數據啥個的說出口,所以他只欠腦海裡的Mr. Murdock道歉。

他可能也欠想像中的Pete道歉。就只是他看起來像是可以把Mr. Murdock高舉過頭劈成兩半,也不代表他就是會施暴的男友。他可能只是黑手黨殺手。那好多了,對吧?

Peter肯定不是因為自己的人生一團糟才有投射心理。他沒有。

好在他被幾個街角外的一陣槍響阻止了繼續自省。被射中的人可能不太好啦,於是Peter把他們加進了想像中的道歉名單裡。

他在半空中旋身並射出新的蛛絲,隨著吵雜聲到了一座倉庫區。在夜晚這個時間點路上幾乎都沒有車流了,於是乎一道孤影舉著把大槍全速力朝混戰衝去的樣子差不多就跟下午茶時段出現浩克一樣顯眼。發現到他是來增援的,Peter直接跳到他眼前阻止他加入戰局,卻在猛然和骨白色的骷髏大眼瞪小眼時僵住了。

「滾開,蜘蛛。」骷髏頭用Peter聽過最嚇人的聲音咆哮。他把眼神往上拉,發現一個活生生、陰森森的人類臉龐出現在骷髏頂上——意外的熟悉臉龐。

Pete?!

面罩後他的嘴巴掉下來,卻沒發出丁點聲音。他的手僵直在身側,忘了自己身在何處。Pete把他的毫無動靜當成了他根本不需要的許可並繞過他,再次朝槍戰現場跑去。

不是Pete。

Frank Castle。

制裁者

好喔。至少解釋了那個殺氣騰騰的氣場。

Peter感覺他的腦子在頭殼裡面打轉,唯一一個能抓住的清晰想法是「Mr. Murdock知情嗎?

必須要知情。那人是眼盲,又不是昏迷。Nelson & Murdock可是真真實實的在庭上為Frank Castle辯護過。他一定有認出他的聲音,或其他什麼。長頭髮和鬍子不可能唬過他的。Mr. Murdock不可能不清楚他的約會對象是制裁者,那讓Peter導向一個毀滅性的結論:Mr. Murdock並不是Peter以為的那樣是個蜜糖肉桂捲。先不提和前客戶交往的道德爭議 (那樣有違反律師條約嗎?感覺有欸),Frank Castle是個真正的大量殺人狂。那種犯罪行為是沒有追訴時效的,他逃獄之後也沒有被判定無罪,也就是說Mr. Murdock藏匿在逃罪犯。Mr. Nelson和Ms. Page也是。他們全都知情才是。

Peter的手按在頭的兩側,忍住想要衝出口的尖叫。現在Peter也是共犯了,因為他是不可能把Mr. Murdock送交法辦的。

Okay。深呼吸。制裁者不是什麼神經病殺人魔:他只殺壞人。他也是個私刑者,以他自己的方式。一個暴力、殘殺的私刑者,幾乎沒有道德準則,但不管怎樣都是個私刑者——Peter本人也在這個分類裡。蜘蛛人也不是光潔無瑕的遵守著法律。

一陣新的巨大槍響加入戰局,Peter回過神來。現在情況變得更複雜,但仍然毫無疑問的單純:壞事正在發生,他有能力阻止。他朝最近的倉庫牆角射出蛛網盪上屋頂,在建築間跳躍直到他抵達噪音的源頭。

從他的視角看來,制裁者在可視範圍內,據守在一落貨箱後面,謹慎的朝一群武裝人員射擊。也許「一群」用詞太重了。他們曾經是一群,但只剩下五個人還站著,其他人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彷彿是一幅暴力的立體展示,紅衣的孤影站在正中央,而Peter在今晚第二次僵直不動。

他從沒見過一齣如此致命的優雅舞蹈。

夜魔俠 (無庸置疑那是地獄廚房在地的私刑者:那對角蠻破梗的) 動作帶著殘暴的優美,那是Peter只能夢想的踢擊、迴旋、拳打的方式。(認真的:在他夢裡他就是這樣。) (但可能不會弄斷那麼多骨頭或少一點慘叫聲。) 偶爾敵人打到他時他似乎也完全沒注意到,吸收衝擊像是他感覺不到痛一樣,然後回敬給對方。Peter看著的當下他又一口氣拿下兩個槍手,用一計複雜的迴旋踢讓他們喪失意識倒地不起。Frank Castle開槍打另一個——Peter差點漏看那是非致命的,一發手肘和一發膝蓋,男子被剝奪行動力但仍然活著。剩下兩個。

接下來所有事情亂成一團,事後對Peter來說是這樣。夜魔俠正要從迴旋踢中恢復站姿,殘留的兩個壞人之一朝他的腦袋揮下翹棍,迴盪的撞擊聲劃過夜空。接下來幾秒內,翹棍男腹部中彈倒在地上。夜魔俠腳步蹣跚,然而這瞬間的分神便足以讓剩下的那名槍手提槍開火。夜魔俠倒下。又一聲槍響,最後那名槍手也倒了。

Peter站在屋頂上,震驚的無法動彈。他一點忙都沒幫上。他抵達後不到一分鐘戰鬥就結束了,他應該——他一定有什麼能做的——除了像個白癡一樣沒用地站在一邊,而現在夜魔俠——

制裁者從障蔽中衝出來,跑向倒地的私刑者時豪不在乎地把槍扔向一旁,在他身旁雙膝落地跪下了。在槍響後這突兀的寂靜當中,Peter可以清楚地聽見他懇求的聲音。「別,別,別,好了,Red。別這樣對我。好了。醒過來,Red。該死。」夜魔俠沒有動靜。Castle一手按在夜魔俠紅色戰甲的身側,另一手輕輕拍打著他露出來的臉頰。

Peter真的該去幫忙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沒下去,用蛛網封住他的傷口或是扛夜魔俠去醫院。除非,他真的想。制裁者伏在夜魔俠身上的姿態是如此激烈的防衛,Peter的動物直覺判斷為危險。他一腳跨開想越過屋頂時他的蜘蛛感應朝他大聲尖叫。他毫不懷疑現在任何膽敢靠近的人臉上會吃一發子彈。

終於,夜魔俠呻吟了一聲,一隻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Castle用沒有抵著傷口的手握住了那隻手,把它按上自己覆著鬍鬚的臉龐。夜魔俠扭頭向他,嘟囔了些聽不清的話。Castle嘆口氣,肩膀在放鬆緊張感時癱了下來。「你回來了。我在這,Red。你沒事了,sunshine。你沒事了。」

接著他低下身吻住了夜魔俠的嘴巴。

Peter的腦袋好像短路了。到了這關頭他已經放棄移動這件事,只能看著制裁者小心翼翼地協助夜魔俠坐起身並拉著他站起,穩住並用手環住他的腰。「來吧,sweetheart。車子停在兩個街角外。你能走到嗎?」

「Frank?」夜魔俠口齒不清地問,好像第一次見到他似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打給我,記得嗎?」Castle溫和地提醒。「我們說好的。你保證要是你陷入大麻煩就會打給我,而你打了。所以我來了。」

「心跳。」夜魔俠愚笨地說,一手鬆鬆地朝四周動也不動的壞人們揮舞。

「對啦,對啦。他們還活著。」Castle保證,聽起來不太滿意。「但你要是又讓自己中彈,我們可能要重新研議我們的約定了。我不會讓你被奪走。地球上不會有人能阻止我讓這城市陷入火海,你聽清楚了嗎?」

夜魔俠的腦袋歪歪倒倒倚著他,胡亂地拍了拍壓在他手下的肩膀。「我恩好。」他安慰地喃喃道。

Castle在他頭盔側邊印下一個溫柔到絕望地吻。「你很好。」他同意。

兩人跌跌撞撞的繞過倉庫轉角消失在視野之外,沒意識到Peter正為了目睹一切而陷入混亂。制裁者和夜魔俠兩個不用多說、毫無疑問地有著什麼,Peter痛恨要承認那個什麼,然而他心裡依然閃爍著霓虹大字:愛。他們愛著彼此。那樣的急切、那樣的保護欲、那樣的熟稔、隨意而親密,那些親吻——那些要說是友情、或是隊友、或是亦敵亦友、或是八卦小報在他們沒有把對方打個半死的時候稱呼他們的名詞,那都差得了。Peter心裡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懷疑他們兩個,最起碼,有著某種羅曼蒂克的關係。

但Mr. Murdock跟Pete在交往。

但Pete就是Frank Castle。然後Frank Castle跟夜魔俠在一起。

Pete就是Frank Castle就是制裁者,他背著Mr. Murdock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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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Peter差不多要把指甲給啃光了。通常他會早早醒來,趁大家抵達前離開辦公室,再晚他們十分鐘之後晃進去,假裝他沒有整晚待在那裡。今天他不想麻煩了。他想要在Mr. Murdock一進辦公室就和他聊聊。(聊聊。不是埋伏。)

Ms. Page是第一個準時到達的,幾分鐘後是Mr. Nelson。十點了,還是沒看到Mr. Murdock,而他的手指正面臨啃咬的極端危機,Peter等不下去了。Mr. Nelson和Ms. Page在茶水間為了最後一杯咖啡爭執不已 (Ms. Page堅持讓Mr. Nelson喝,Mr. Nelson堅持他可以新煮一壺),這時Peter溜了進去。

「Mr. Murdock今天會進來嗎?」他盡可能隨意地問道。

「抱歉,孩子,他今天不進來了。生病。」Mr. Nelson的表情微妙的帶著惱怒(那感覺對Mr. Murdock不太公平)和忿忿不平(那也感覺不太公平)。Ms. Page朝他抬起一邊眉毛。Mr. Nelson微微搖了搖頭。Ms. Page偏頭。Mr. Nelson聳肩。Ms. Page看起來像是滿意了。Peter好奇道他們是不是太習慣三人中其中一人眼盲,忘了Peter其實看得到。接著Mr. Nelson的臉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他眼神閃爍惡毒的光芒,嘴巴拉開一個壞笑。「事實上,是腸胃炎。很慘。完全是個雙頭龍狀態。」

「雙頭龍?」違反自己意志的,Peter重複道。

「沒錯!從兩端出來!」Mr. Nelson愉快地回答。「等他回來上班你一定要問他。」Ms. Page一手摀著嘴巴一邊背過身去,肩膀發著抖。

「不了謝謝。」Peter恍惚地說。然後他把握住機會「也許我該去看看他?幫他送點運動飲料或什麼的?」

「相信我,孩子,現在你不會想靠近他的。他整天都會黏在馬桶上。」接著Mr. Nelson壞心眼的笑容稍微變了調。「再怎麼說——FPete會照顧他。」

喔沒錯,他絕對知道Pete真正的身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並不認同。

但要是「Pete」在照顧Mr. Murdock,那是誰在照顧夜魔俠?Frank Castle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在他們之間來回跑。這想法再次引燃他正義的怒火。Mr. Murdock比一個劈腿男分散的關心值得更多更好。

「真的,他沒事啦。一兩天就會回來上班了。」Mr. Nelson補上,然而這段話似乎更像在對Ms. Page說。「跟新的一樣。可能少了幾磅體重。」Ms. Page嗤笑。

Peter從茶水間溜出去回座位,讓他們繼續回去吵咖啡。要是Mr. Nelson不想要他在上班時間去拜訪,Peter可以晚點再去。他不需要Mr. Nelson的許可。

只有一件事擋在他前面。嗯,兩件事。

第一,在Mr. Murdock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把壞消息丟給他實在滿混帳的。他應該不會對腸胃不適疊加上情感不適表示感激。

第二,Peter不知道他住哪。

員工資料裡可能有寫。Peter只需要在大家下班後闖進Mr. Nelson的辦公室 (或是Ms. Page的辦公室。或是會議室裡那個檔案櫃。至少他滿確定不會在Mr. Murdock的辦公室裡),找到正確的檔案、偷走那份機密資料,然後突擊他請病假在家休養的老闆。簡單啦。

或是,他可以不要像個神經病一樣,乖乖等Mr. Murdock一兩天之後回來上班。

話說他們真的有員工資料嗎?

Peter呻吟起來,把頭敲在桌子上。Mr. Nelson拿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和放棄的表情從茶水間冒出來。

那天晚上,他的睡袋上沒有神秘食物等著他,隔天也沒有。Peter把「親切的辦公室小精靈」從潛在名單上劃掉。

終於,在第三天Mr. Murdock緩步走進辦公室,腳步還有些謹慎。Peter幾乎沒等他放下公事包安頓好,便蹦進他的辦公室並帶上了門。他偷看了一下外面,確認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才轉回來仔細觀察Mr. Murdock。他的確看起來才大病初癒。

「嘿~先生,很高興你回來了。你感覺好多了嗎?Mr. Nelson說你生病了。就是,非常、非常病。他說你糟透了。」

Mr. Murdock齜出牙來,心胸寬大的人可能會說那是在笑。「Foggy誇張了。」

「好。很棒,那很好。」Peter擰起手來,再次檢查窗外。「嘿,你記得幾天前說和關心的人討論艱難的話題是件好事嗎?那樣勇敢又具有同理心?」

「我不認為我有說那樣是好事——」

「所以,我打算再來勇敢又同理一次。」Peter搶著說。「真的很希望你能這樣看待我接下來要說的,因為我其實不想說的,因為你一定會不開心,但要是不說的話那在未來只會傷的更痛,可是我還是很抱歉得由我來告訴你——」

「Peter。拜託你就說吧。」Mr. Murdock嘆氣,看起來像是再也不想要獲得更多勇氣與同理心的樣子。

「Frank Castle劈腿你。」Peter爆出來。「我很抱歉!」

Mr. Murdock結巴起來。「Frank Castle?誰——我是說———他什麼——你怎麼會——」

「噢,對。我可能該先講這個。我知道Pete其實是Frank Castle。」最後那邊Peter用氣音說,免得有人偷聽,雖然有點遲了。

「呃......啊,你怎麼發現的?」Mr. Murdock問,顯然是覺得沒有否認的必要。

Peter發現了他的失誤。他可不能承認穿著蜘蛛裝巧遇制裁者吧。「不重要!重點是他劈腿你——對象是夜魔俠!」

Hm。他本來預期會看到更強烈的反應。Mr. Murdock一動也不動的坐著,表情一片空白。他的呼吸平順的不自然。

「抱歉?」Peter試問。「我的意思是,真的,仔細想的話還滿合理的。制裁者和夜魔俠。他們一直都有一種亦敵亦友、不得不組隊的關係,可能還有各種性張力,終於真正發生了什麼也不是那麼意外,而且他們可能也很速配,畢竟都是很暴力的私刑者——不是說這樣是對的!Mr. Castle應該要和你分手,而不是背著你來——或更好的做法,他應該和夜魔俠分手,跟你在一起,你很迷人啊,你知道的:親切、聰明,還是個非常好的律師,整體來說就是個好人,不應該被戴綠帽的,所以事實上你應該把他讓給夜魔俠——」

Mr. Murdock把手塞到眼鏡底下摀著臉,緩慢地往前倒讓額頭靠著桌面。他的肩膀上下抽動。喔,死定。Peter把他弄哭了嗎?!他不甚確定的猶疑了幾秒,接著慢慢靠近尷尬地拍拍他顫抖的肩膀。他一碰到他,Mr. Murdock就彈坐起來,雙手從臉上移開,露出了一張瘋狂的笑容。他的眼鏡都歪了。

「Mr. Murdock?」Peter小心地問。「你還......好嗎?」

「我非常好,Peter。」Mr. Murdock熱烈地說。「事實上呢,我已經知道夜魔俠的事了。Frank和我......是開放式關係?」

Peter不贊同的皺起眉頭。「你真的不需要幫他辯護。劈腿真的是最渣的那種。我是說,不是真的最壞啦,但在不犯法的情況下這滿爛的了。對他生氣是沒關係的。你會怕的話我可以陪你去找他對質。我知道我看起來不太——不是說你看得出來——但以這體型來說我其實滿強壯的。我可以幫忙——」

「Peter。沒關係的。我不害怕Frank Castle。」那個恐怖的燦笑收成了銳利的微笑。他扶正了眼鏡。「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我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你看到什麼了嗎?」

「嗯呃呃......」死了。Peter有整整兩天可以編出藉口,但他卻忙著擔心該告訴Mr. Murdock什麼,但他卻完全沒想過如何。事實被攤出來了,但他講的話必須有可信度才行,不然Mr. Murdock可能只會覺得是他亂掰,要讓他離開危險的制裁者。「他......告訴我的?」他嘗試,然後想一拳揍在自己臉上。

Mr. Murdock的眉頭懷疑的皺緊。「Frank說的?」

「不是......是夜魔俠?」

「夜魔俠告訴你的?」他看起來比先前更懷疑了。已經不只是懷疑了。說起來,也是滿合理。

「不是,不是,不是用說的。我是說我看到他。他們。在屋頂上。......接吻,那些的。」

「你為什麼在屋頂上?」

唉唷威呀。這是在證人席上撒謊的感覺嗎?Mr. Murdock甚至不用是個非常好的律師就可以把這爛透的證言拆穿。「哈哈!不是,沒有在屋頂上。他們在屋頂上。我只是看到他們。從......我的窗戶。在我的公寓,我住的那個。那很高。」

Mr. Murdock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Peter——」

「Okay。我很抱歉。我沒想清楚。」Peter反悔了。「不是我看到他們的。是我朋友。我想說要是我是第一手來源你會比較願意相信。你必須要相信我!他們兩個真的在交往,或是——男朋友、戀人,什麼的——」

「你朋友是誰?」

「誰?」

「看到他們的那個人。」

「噢。呃。他不想被指名。把他當成匿名線報吧。拜託。」Peter真的、真的不想提到蜘蛛人並打開那壺不該開的壺。「但我相信他。我知道你並不真的有理由要相信——你幾乎不認識我——但你可不可以至少相信我對你有最高的敬意、我很重視你,你為我做了好多,我無以回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我是的。相信你。」然而他看起來對滿腔的好意有點不好意思。

「你相信嗎?!」Peter大叫。角色對調的話他才不會相信。要嘛Mr. Murdock太容易信任 (渣男就會利用這種人),要嘛他聽出了Peter的真誠。「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太感謝你了。那現在怎麼辦?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打爆Mr. Castle,雖然那有點違反我的道德準則,但他算是個壞蛋所以應該算活該吧。不過我不確定可以打得過夜魔俠。他滿厲害的,就算他可能已經知道Mr. Castle在和你交往,那樣他也滿渣的,這樣真的很難過因為我以為他是個好人——」

「Peter。」Mr. Murdock打斷他。「我不需要你幫我打爆誰。謝謝你的提議,但暴力不是解決辦法。你已經做到告知我了。我可以處理Frank。」

「噢。Okay。你說的是。用字,不用拳頭。當然。」Peter發現自己在狂點頭,強迫自己停止。「如果需要靠山就說一聲喔。」

「沒事的。請不要再擔心這點了。」他們在尷尬的長長沉默中坐著。「可以請你拿Mrs. Li的檔案給我嗎?」

「好喔!」Peter跳起來,匆匆打開門還差點甩到臉。他從桌上的檔案堆裡抓起需要的檔案夾,用它點了點Mr. Murdock的手背。「雖然這樣講沒什麼用——我真的很抱歉。這狀況真的爛透了,你值得更好。但最後都會沒事的,你知道吧?」

Mr. Murdock笑起來。「是啊,我知道。我不太擔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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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Matt回到公寓前,溫暖的自製番茄醬汁和融化的起司香氣便歡迎著他,領著他走上樓、穿過門廳。他刻意讓鑰匙叮噹作響,並發出聲音關門以免嚇到Frank,他吃過苦頭才學到的貼心小提醒。「我聞到的是Castiglione奶奶著名的千層麵嗎?」他邊問邊走到Frank背後,把下巴支在他肩上。

「你明明知道就是,屁孩。少在那邊假裝你不是遠在辦公室就聞到了。這個,你來做大蒜麵包。」Frank把一條義大利麵包扔在火爐旁的流理臺上,他還在持續攪拌著沙拉醬汁。「工作怎麼樣?有搞定一些爛人嗎?」

「我只在乎搞定一個爛人。」Matt笑得挑逗,輕啄了一下Frank的頸側並在轉身洗手前打他的屁股。「實際上,工作糟透了。我聽到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噢?很遺憾——」

「才知道我男友劈腿呢。」

Frank把攪拌器丟到流理臺上。「喔去你——這破事還來。」

「不是,不是,這是完全不一樣的破事!」Matt掛保證,保持背對他的姿勢免得被看到臉上那張欠打的笑容。「上次是我男友制裁者去劈腿Matt Murdock。這次是我男友Frank Castle在劈腿夜魔俠。你真的很受歡迎喔,不是嗎,Frank?」

Frank往後靠向流理臺,不開心的抱著胸。「然後?這次又是誰講的?美國隊長?驚奇先生?英國女王?」

「Peter。」

他花上幾秒才想起來是誰。「你的秘書?」

「辦公室助理。」

Frank思索著。「他是怎麼......?」

「我不確定。」Matt說著,終於轉身面對他。「沒辦法問出一個直接的答案,而且他的心跳有夠亂。他講說有個朋友、我們在屋頂上接吻、我們之一或我們兩個或根本不是我們有跟他說過、他看到我們、他的朋友看到我們...... 不過肯定的是他一定有看到或聽到了什麼。他很肯定。」

Frank皺起鼻子。「我們從來沒有穿著裝束在屋頂上搞過。」

這想法讓Matt躁動。「但我們可以耶。」

「蛤?」

「蛤?」

Frank瞪著他。「你太瘋了吧。」

Matt笑開來。「所以你才愛我啊?」

「那肯定是你愛的理由。」

「千層麵。」

「嗯?」

千層麵。」

「噢。」他戴上隔熱手套把烤出了完美金黃色澤並冒著泡的千層麵從烤箱裡拿出來。「快點弄大蒜麵包。」

整頓晚餐Matt都樂得嗝嗝笑。每次他笑,Frank都會跟著寵溺的哼哼,但到了晚餐最後,Matt明顯能感覺到有什麼在煩著他。「怎麼了?」

Frank甚至懶得確認他怎麼知道的。「沒什麼。不重要。」

「讓你不開心的話就是重要的。」

「我沒有不開心。我很高興你能從團屁事裡找到樂子。我喜歡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Matt朝他歪頭。實話。他牽起一邊嘴角微笑。「你得承認那實在很荒唐。很像某種莎翁式的錯中錯喜劇。」

「那是很荒唐。」Frank發出一聲不那麼親暱的哼哼。

「那是什麼讓你不痛快?」

Frank嘆氣,Matt靜靜的等他。終於,「我只是......我不喜歡被當成劈腿渣男。」

Matt的眉毛高高抬起。「我不知道你對Clint和Peter的意見這麼往心裡去。」

「我不是。他們都可以去吃屎。」Matt的表情讓他修正了一下。「分別開的。Clint可以去吃屎,Peter可以管好自己的事。」

「但是......?」

Frank忽然站起來,抓起桌上的空餐盤大步走進廚房,丟進水槽之後開始刷洗起來。Matt坐在原地。幾分鐘之後,水流停止了,然而Frank仍然雙手支著水槽邊緣沒有移動。「Maria。」他擠出。

,Matt心想。

「我對她起過誓的,你懂嗎?結婚宣言。承諾與忠誠。珍愛與珍惜。那些狗屁。」他聽起來像含著碎玻璃般。「我是認真的。要我對她不忠還不如讓我用生鏽的小刀切了自己的屌。現在讓那些渾小子這樣指控我,那種會傷害所愛的毫無存在價值的髒東西——很傷人,Red。那是對她的回憶的侮辱,也侮辱了我們相處的回憶。」

Matt起身,安靜地走進廚房把手覆在Frank手上。「我會和他們談談。」

Frank紓出深深一口氣,鬆開了拳頭並翻過手來讓他們十指交扣。「不接露身分你得怎麼跟他們談?」

「我還不知道。我會想想辦法的。」他輕輕用另一手撫過Frank的額角,撥開一簇散落的捲髮。「我光是想著那有多荒謬,卻沒顧慮到你的感受。我很抱歉。」

「別抱歉。不是你的錯。」Frank的嘴角翹起來。「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們可能還得感恩這些笨蛋花了這麼久才發現。」

「也許吧。你得再謹慎一點,Mr. Castle。」Matt按了按他的鼻子後閃身去收剩下的餐盤。

Frank嗤了一聲,用抹布甩他。「我?你憑什麼覺得是我害的?」

「嗯,是那個頭上掛個霓虹招牌的人啊。」Matt戲弄道,Frank沒否認。

「啊你到底是在找什麼?」當Matt開始在空蕩的流理臺上摸索時他問道。

「卡諾里卷。」

「什麼卡諾里卷?」

「你做的甜點卡諾里卷啊。」

「我他媽沒做什麼卡諾里卷。」

Matt做作地倒吸一口氣。「你做了整套的義大利菜卻沒有卡諾里卷?Frank。奶奶會很沒面子。」

Frank用力翻白眼,Matt都能聽到了。「對啦,我這裡有卡諾里卷啦。」

Matt邪惡地微笑。「填了滿滿的奶油?」

Frank不懷好意的回敬。「何不過來舔看看?喂,小心你的縫線——?」

晚些時候,像隻心滿意足吃到奶油的貓咪,Matt滿意地枕在Frank胸口,讓穩定的心跳和撫著他髮絲的大手哄著他在夜巡前小睡一會。然而,Frank的呼吸總有著細微的震顫讓他醒過來,等著他把心裡話講出口。

最後他開口了,他的聲音是股低沉的共鳴,Matt更像是用胸腔感受而不是透過聽覺聽見。「Red——Matt。我剛才說的,關於Maria的事。你知道對你也適用,對吧?我還沒對你起誓,但我——那是一樣的。」

……還沒

Matt不確定他的表情現在長怎樣。可能超醜,幸好Frank看不見。Foggy不只一次鄭重地告知他他的哭臉很難看,他笑著或面無表情的時候則美得像尊藝術品一樣,像一座米開朗基羅雕塑。不幸的是,現在可能就是一張醜哭的臉,雖然他胸腔裡快樂的冒泡。

「是啊。我知道。」

Frank說了還沒

Chapter 3: The Devil of Hell's Kitchen

Notes:

原作註:讀者們、書籤黨們、按讚組們、留言黨們,非常感謝你們。你們的支持激發了我繼續在這個圈子裡寫作。我希望你們都享受這最終章。
譯註:給原作者愛吧,我們有糧吃<3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今晚就連在地獄廚房的空中擺盪也無法安定Peter狂跳的心臟。他沒有任何Mr. Murdock的消息已經整整兩天了。的確啦。現在是禮拜天晚上,律所週末不營業,但其中一個合夥人在禮拜六或禮拜天自發性的進公司,拿檔案或趕文書進度、甚至是和沒辦法在工作日開會的客戶碰面並不是完全沒有的事。過去兩天來Peter花了比平時更多時間待在辦公室裡,希望能遇到Mr. Murdock。他通常不會這麼執迷不悟,但也要幫自已說話,他通常不用擔心老闆可能會死掉。

他真的不該挑禮拜五告訴他的。

他到底在想什麼,說他的男朋友,那個制裁者,劈腿他?是啊,Mr. Murdock是個成年男性,非常能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但制裁者完全是另一回事。也是啦,Mr. Murdock一開始和制裁者進入關係的時候可能就知道自己在幹嘛了,但又說回來,Mr. Murdock是個頗為樂觀的人。總是說著第二次機會跟看到人性的光明面。能夠親手讓制裁者改邪歸正的機會恐怕對他來說像貓草一樣吸引人。

而他可能因此而喪命。

Okay。Okay。制裁者只殺壞人。Mr. Murdock完全不是個壞人。但他男朋友質問他不忠的狀態下制裁者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就連還不是殺人兇手的一般人在那種情況下都可以採取極端手段了。說不準他會做出什麼來啊,而且Mr. Murdock完全看不到前兆。他可能死掉了,他可能整個週末都被獨自困在公寓裡、傷的太重無法動彈,他可能正在失血致死——

Peter真的不該挑禮拜五告訴他的。

太過沉迷在煩惱裡,他幾乎撞上一棟樓的邊角,勉勉強強靠著雙腳和蛛網的彈力跳開、落到一座逃生梯上,好讓他能垂降到底下的巷子裡。

「你離皇后區有點遠啊,不是嗎?」突如其來的嘶啞聲音差點讓他尖叫出聲。Peter在狹窄的金屬平台上旋身,看見一名穿著吊嘎、油膩膩的中年女子用手肘倚在窗邊。

「呃。蜘蛛有遷徙的習性?」他試著說。接著多了點自信。「你知道,這種東西會害死你的。」他射出蛛網從她手上搶走香菸,無視了她氣憤的喊叫爬上屋頂。上頭沒有垃圾桶,他用蛛網緊緊包住那支熄滅了的癌症棒,尷尬的把它黏在靴子側面,晚點再找地方丟。接著他開始踱步。

Okay。從員工資料偷取Mr. Murdock的住址 (假設他們有員工資料的話) 可能太過火了。一邊在一間以道德準則自持的法律事務所上班,一邊做出這種事可能不太有道德。他可能有辦法不被抓到,畢竟他有非自然的潛行優勢,但一旦被抓到的後果可不堪設想。可是話說回來,若是能救Mr. Murdock一命,道德疑慮和敗露風險難道不值得嗎?無庸置疑——假如他有確實的證據顯示他有危險的話。一個週末沒見很難說是生死危機的證明,不管他過動的腦子塞給他什麼恐怖的畫面。

如果偷取情報是不可行的,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上網找。

Peter從另一支靴子裡抽出手機,打開搜尋引擎。他輸入:Matthew Murdock 律師紐約地址反向搜尋。濾除掉一大堆要叫他辦帳號的網站、跳過那些顯示事務所地址的網頁,然後他把律師的字詞刪掉、加上居住,就找到了。就這麼簡單。6A公寓。他兩天前怎麼不這麼做呢?

對喔。因為肉搜超級侵犯隱私。

但他現在不能擔心那點。執行街頭正義不是只有黑與白。雖然這技術上來說並不算是街頭正義的範疇,但他是私刑者,也就是說他做的事就算街頭正義那圈的。對這邏輯滿意了,他記下地址、把手機塞回靴子裡,然後從屋頂一躍而下。

Peter走到半途忽然驚覺他根本不知道如果Mr. Murdock活得好好的、沒受傷而且真的開了門的話該跟他說什麼。他要是問Peter怎麼拿到地址的怎麼辦?他該謊稱是Mr. Nelson告訴他的嗎?還是Peter應該要戴著面具爬牆從窗戶偷看?他要是有裝窗簾該如何是好?

上門拜訪該帶砂鍋菜嗎?

不對,又不是去喪禮 (還不是,他的叛徒腦袋小聲說)。而且他是要上哪去找砂鍋菜?他又沒有烤箱。或是知道怎麼煮菜。冰淇淋!那是朋友會帶的東西吧。吃著冰淇淋療癒失戀。他們的友情可能還不到這個階段,但那是個超棒的藉口,Peter是不會放過的。

他發現轉角有間雜貨店便跳降到門前,逛到後方的冷凍食品區,接著又面臨了另一場艱困的抉擇。Mr. Murdock喜歡什麼口味的冰淇淋?他甚至是喜歡吃冰的嗎?!Peter從來沒見過他吃冰、或是聽他談到吃冰,而且他滿挑食的。他會不會是那種超老派、只吃路邊攤販的現做冰淇淋,不碰量產品的那種人?他要是對堅果過敏或是恨透冷凍櫻桃的話怎麼辦?

隔壁也在購物的鬱系青少女一定是感受到了他的掙扎 (或是看著他站在冷凍櫃前面一動也不動了五分鐘之久),因為她一邊提示「我最喜歡的是布朗尼麵糊。」一邊幫自己拿了一盒。

Peter難為情地揉著後腦杓。「啊,聽起來滿讚,謝了。」除非Mr. Murdock喜歡的是香草口味。出於無助,他也抓了一盒布朗尼麵糊口味就急匆匆的去結帳。在這邊拖延延誤了救助怎麼辦?十分鐘就能讓一個人失血致死了。這麼多悲劇都是因為錯失時機啊。

他從靴子裡掏出一疊一元鈔票付錢的時候櫃台看起來很不爽 (他真的該弄條工作腰帶之類的)。他從收銀機旁邊抓起兩支湯匙,走出門後把湯匙黏在冰淇淋盒上,用蛛網做了個小提袋掛在胸前好騰出雙手擺盪。

他都拿著冰淇淋站在公寓大門前了才想到,他穿著蜘蛛人的衣服,沒有其他便裝可以換。Peter Parker忽然出現在門前已經夠難解釋的話,就不用說現在是蜘蛛人到訪了。

嗯,那就只好鬼鬼祟祟的從窗戶偷看了。他繞著建築物走了一圈,確認那其實是兩棟不同的公寓組成的巨大複合式結構。至少那減少了他需要偷看的窗戶數量。他從符合Mr. Murdock門牌號碼的那側樓爬到最頂層,決定從最左邊的窗戶開始。一半的窗戶都是不透明的染色玻璃,剩下的則是髒到幾乎看不透。他緩緩地從窗戶上方顛倒著窺見一個塞滿東西的客廳。蕾絲桌墊和哩哩叩叩佔滿了所有的櫃子和書架。一名矮小的老太太坐在扶手椅裡打毛線,Peter迅速退開避免被她看到。他不記得Mr. Murdock說他跟阿嬤住一起,那這一定是錯的房子。

他移動到下一張窗前,看到一座走廊,兩張大門清楚標示著6A和6B。噢。這就簡單了。他快步移動到另一角的6A窗戶。

這次內裝是一片漆黑,一盞燈都沒有,作為盲人的家來說完全合理。或是任何無人的空房也是,所以Peter更有信心不會被看到了。他翻出牆踮著腳尖站在狹窄的窗沿上,兩手罩著眼睛把臉貼在窗上好看得更清楚些。多虧他背後那張擾民的廣告看板亮得要命,照亮了公寓內部。怎麼有人可以忍受——噢。對耶。

他在地上沒看到任何屍體,是個好現象,但還有很多角落他沒辦法確認。既然沒人在家,也許他可以直接破門?這些窗戶打不開,但他有練習開鎖,也許可以把前門弄開。等等,那是一座樓梯嗎?天花板挑高太高了,不可能有二樓,所以那張門是通往......屋頂?!

Peter跳起來攀過牆上了屋頂,迅速找到那張連通門。他姑且一試的去轉門把,沒想到竟然沒上鎖。

沒上鎖?!在這座城市?那男人難道沒有任何自保意識嗎?老實說,大概也沒多少人會在屋頂上閒晃,但那種會在屋頂上亂逛的可不是你會想開門找進家門的。Peter決定他要找Mr. Murdock聊聊個人安全問題,只要他能再想出合理解釋一開始怎麼發現那扇沒鎖的天臺門。

除非......那扇門沒鎖是因為Mr. Murdock已經死了,兇手從這扇門逃亡?

要確認只有一個辦法。

他慢慢地打開門,小心傾聽有無任何動靜,閃身進去後一樣安靜的在身後關上門。他屏息站在樓梯頂端,等待著。空氣完全靜止,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下樓梯時他還是保持著安靜。

公寓比他預期的還來得大,只有零星的家具、所有東西都收納的乾乾淨淨。滿合理的,他說服自己。

他先查看廚房,確認水槽裡有沒有血跡、冰箱裡有沒有塞屍體,但裡面唯一有的是啤酒、調味料和一盤吃剩的千層麵。他的胃咕嚕作響。那看起來很好吃,但他正在出任務。而且也沒有絕望到在闖進老闆家之後還偷吃他的食物吧。要是門沒鎖這還算闖空門嗎?他可以接受空門這點,但闖入的部分有待商榷。可能吧。他有認識的律師可以問。

找過了沙發底下、櫃子裡也只找到一卡上鎖的箱子,又搜過了那間小小的浴室,最後只剩下滑門後面的臥室了。他把門滑開一點點偷看,忽然想到Mr. Murdock可能只是早早睡了而已。他看起來不像睡眠足夠的樣子,但他可能每天八點就上床還是失眠。

然而臥室也是空的。床鋪得很整齊。遠方的牆邊有一座衣櫃,滿是熨燙平整的西裝和襯衫。沒有屍體、沒有血跡、沒有Mr. Murdock的蹤跡。不管他在哪,都不是這裡。而那沒讓Peter安心多少。Frank Castle可能會在其他地方殺他,他們永遠都找不到屍體。

挫敗的嘆口氣,Peter轉身要離開臥室時聽見了細微的聲響,讓他僵在原地。聲音來自上方。就在階梯頂端。那扇門。有人在打開那扇門。恐慌之餘,他快速安靜的把滑門關上,四處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床底下?不,兇手最先找的永遠都是那裡。上方。不會有人抬頭看的。

他跳上裸露的椽梁,放輕呼吸並強壓下自己狂跳的心臟。天臺門打開又發出輕響關上了。下樓梯的腳步聲輕柔的幾乎聽不見,腳步聲繞了一圈房子,和幾分鐘前他的路徑別無二致。無論來者何人,都不是Mr. Murdock。

近乎無聲的腳步聲來到臥房門前的同時Peter發現了一件緊急狀況:那盒靠著蛛網鬆鬆的掛在他胸前的冰淇淋正在滑脫。他在它掉下去前一手接住,只用雙腳撐在樑上,靠另一隻手射出蛛網把它黏到天花板上。一片靜寂當中的那輕輕一聲簡直震耳欲聾。腳步聲停了下來。Peter僵直。冰淇淋融化了。

好長一段時間裡面,只有無限的寂靜。

門被用力甩開,一個飛行物體朝他高速飛來。Peter閃身,跳開時反射性朝攻擊者射出蛛網。另一人躲開了。雙方滾了一圈後起身面對對方,架好了武器。

「Cl——鷹眼?!」Peter結巴著大喊。

「喔,嘿,小蜘蛛。好嗎?」Clint輕鬆地把第二支箭塞回箭袋,把弓掛回肩上。

Peter從蹲姿站直,兩手擺到了身側。「你在這裡什麼?」

「嘿,真是個好問題。在這裡做什麼?」Clint反問。

Peter瞇著眼睛看他。「我先問的。」

「我第二個問的。」

「市民福祉隨機訪查。」

「怪了。我也是。」Clint大步越過他,趴到地上去檢查床底,又站起來去看衣櫃。

「鷹眼,說真的。你不能隨便闖進人家家裡。」Peter訓斥道,多少有點雙標。至少對他來說這不是隨機的某人家。

Clint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一邊開開關關抽屜。「門沒鎖。我沒有闖空門。」

「你到底在找什麼?」Peter問,當Clint拿起鬧鐘又放下時瑟縮了一下。

Clint聳肩。「情報蒐集。我看到了就會知道要找什麼。」

「情報蒐集?」Peter不可置信的覆述。「什麼東西的情報?針對誰?針對Mr. Murdock?他在復仇者的雷達上嗎?為什麼?」

「喔,所以你知道屋主是誰。」Clint竊笑。「你怎麼認識Matt Murdock的?」

「呃......他是個很棒的律師。復仇者想從他那得到什麼?」

「無關復仇者。」Clint對他在床頭櫃抽屜裡發現的東西挑眉然後關上抽屜。「比較像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什麼意思?」Peter跟在他後面出了臥室前往浴室,Clint注意到了漱口杯裡有兩支牙刷和架上掛著的兩條毛巾。「你和Mr. Murdock會有什麼私人往來?」

「確切來說不是他啦。是和他窩在一起那個。」Clint終於轉身面對他了,雙手抱在胸前。「他劈腿我朋友,我不能接受。」

「劈腿——慢著,Frank Castle?你是來蒐集Frank Castle的情報的?」

「噢,所以你知道他的破事。」

「是啊,我知道。」Peter皺眉。「他對Mr. Murdock不忠。」

Clint回以皺眉。「不對,他對夜魔俠不忠。」

「我很確定Mr. Murdock先來的。」Peter斷定,即使他根本不知道那種事。

「你是私刑者的一員。」Clint爭論道。「你不是應該要站在夜魔俠這邊嗎?」

「Mr. Murdock是我朋友。我又沒見過夜魔俠。」

「喔,你應該要的。他是個超酷的傢伙。」Clint微笑起來。「別被惡魔角騙了。他只是很愛搞花樣。」

「喔是喔?怎樣的花樣?」Peter盤問。「那種偷人家男朋友的花樣嗎?!」

「他才沒有偷走誰。可能吧。要我來說的話,Murdock可以拿走Castle。反正DD值得比劈腿垃圾更好的。」

「好好笑,我對Mr. Murdock才在想一樣的事呢。」Peter也抱起胸。

「所以我們同調了。」

「哪方面?」

「Frank Castle才是真正的問題。」

「噢。對。我想是的。」Peter放下手臂。「現在要怎樣?」

Clint越過Peter離開浴室,又晃蕩進了廚房。「現在我們除掉他。」他提議。

「除掉?像是......謀殺?!」Peter質問,跟在他屁股後面。

「安靜。不需要到謀殺。」Clint安撫道,然而Peter覺得他這麼說著的時候看起來不太老實。「我們可以......抓住他。」他打開了冰箱。「喔喔喔,千層麵。」

「抓住他?然後呢?」

Clint聳肩,翻找著櫥櫃抽屜,大獲勝利的挖出一把叉子。「把他交給警察、把他裝箱運去廷巴克圖,隨便啊。讓他遠離我們的朋友就好。」

Peter不反對這點子。「你要怎麼抓他。」

Clint的叉子直接就戳進冰冰的千層麵。「嗯,他很喜歡槍枝,是吧?」

「大概?」

「那我們就搞來一大堆。」

Peter等著Clint繼續說。還在等。「然後咧?」

「嗯,我目前計畫就到這裡了。」Clint坦承,滿嘴都是義大利麵。

「什麼啊,把它們擺在一個大箱子下面,等他去撿就拉繩子把他關在裡面嗎?」

「你覺得可以成功嗎?」

Peter很想抓著那男人的肩膀搖晃他。他改成抹自己的臉。

Clint舔乾淨叉子又把它丟回餐具櫃裡,把千層麵放回冰箱。

「你好野蠻。」Peter不帶感情的告訴他。

「啥?他又不會發現。」

Peter深呼吸並在心裡數到十,Clint正走向嵌在樓梯底下的大櫥櫃,打開門找到那個上鎖的箱子。「喔噢,這是啥?」

「就是Mr. Murdock的私人物品啊,我不認為你應該亂動他的東西。他眼盲,你知道,他的東西都擺得很精確——」

「也可能是Frank Castle的。」Clint反駁。「可能塞滿了槍或是隨便什麼制裁者想窩藏的東西。人只會把重要的東西上鎖,你懂吧。」

另外,Peter警覺的注意到,那東西也大的足以裝進一具屍體。之前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那你在等什麼?快點打開!」他壓抑著尖叫催促道。Clint拿出撬鎖工具正要動手,然而就在這個當下,屋頂上的聲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聽起來像是有人跳躍著降落在那之上。一會兒之後,又有一聲更響的落地聲。接著是腳步挪移的聲音。Peter和Clint瞪著上方,即便他們都看不穿天花板。

「你覺得那是——」

「那可能是——」

他們都用手去掩住對方的嘴,怒視著示意安靜。某個沉沉的重量撞在天臺門上,而他們不約而同連滾帶爬衝向臥室。Clint匆匆在身後拉上門,轉身就躲進床底下。菜鳥。Peter(聰明多了的)跳回椽梁上。

有什麼又推擠著天臺門,把它搖得嘎吱響。Peter扒緊了梁木,幾乎不敢呼吸。床底下也是相同緊迫的無聲。長長的幾分鐘過去了。又過了幾分鐘。只有更多撞擊敲打門片的聲音傳來。要嘛就是地獄廚房的屋頂上有一隻脫逃的灰熊,不然就是有人忘記怎麼用門把了。或者他們並沒有真的想進門。

Peter雙腳夾著蛛絲下降,倒頭栽的偷看床底。Clint匍匐前進到床邊和他四目相交。「我們該逃出去。」Peter用嘴型說,忘記自己的臉還覆著面罩。

「我們該逃出去。」Clint悄聲說。

「但天臺門被人擋住了,窗戶又打不開。」

「我們只能用前門了。」Clint決定,而Peter一點都不喜歡這主意。不只是要衝過毫無遮蔽的客廳 (要是外面的人忽然決定要進來),還要通過長長的樓梯下樓走出公寓大門。但除了乾等在這被發現也沒其他選擇了,他點頭並放開蛛絲。Clint爬出床底,小心翼翼地打開臥室門。

他們雙雙衝到樓梯底下貼著牆面,緩緩移動天臺門的正下方。外頭傳來很大聲的呻吟,斷在一個哽咽的「Fuck——!」Peter和Clint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對方後朝前門衝去,Peter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著開鎖,直到Clint把他推開並開了門。他們跌撞著出去時Peter還記得要鎖門,一路跑下樓梯衝到外面街上前都沒有再講話。

「那聽起來是不是像......?」Peter猶豫地開口。

Clint沉重地點頭。「那是Castle的聲音。」

「對,但那是不是聽起來像......他在,你知道......?」

「翻雲覆雨?」Clint提出。「喔是。一定。」他歪頭朝建築物的屋頂看去。「我們得上去。」

「噁!為什麼你現在會想上去?!」Peter大叫。「變態!偷窺狂!」

「欸!閉嘴喔!我才不是變態!」Clint嘶聲,然後朝路過的老人家尷尬揮手。「晚安。」朝著兩個荷著武器、站在公寓前人行道上爭論的私刑者,老人只是嘆口氣就繼續走了。「我只是想抓到犯行現場給DD看證據。」

「那還是有點變態。」Peter氣呼呼的回。「要是上面跟他在一起的夜魔俠咧?畢竟他們是在屋頂上。」

「是啦,但那是Matt Murdock的屋頂。你真的覺得Castle不要臉到帶著玩玩的男朋友到另一個男朋友家的屋頂上嗎?」

「我不知道Frank Castle可以做出什麼事!我只知道他殺了Mr. Murdock,夜魔俠幫他藏屍體!現在他們就在他的屋頂上打勝利炮!」Peter嘶道。

「嗯,只有一個辦法確認了。」Clint凝重地說。「走吧。」

「好吧,但要是我看到了什麼要洗眼睛的東西,我會把治療帳單都寄給你。」Peter暴躁的碎念。他攬住Clint的腰際並射出蛛網上到屋簷邊。他們探頭檢查沒有人在視線範圍內,即便從天臺門的方向看過來這側是個死角,接著才躡手躡腳的翻牆繞過轉角。到了天臺門的位置。一個毫無懸念是Frank Castle的身影站在門前。而他正在......

嗯,Peter不是很確定他在幹嘛。

他左手撐在木門上,右手隱在身前大約腰際的位置。他用奇怪的角度低著頭,腰胯擺動著情色的韻律。他正在......頂門?!

Mr. Murdock是真的跟他分手然後Castle絕望到跑來他屋頂上打手槍嗎?最後一發再見?他是認真在領地標記喔?

接著,Peter一開始以為是Castle和門之間的一片陰影動了,他在Castle臉前瞥見一抹蒼白的下顎。突然間他了解到制裁者不是像個怪咖一樣在頂門;他是在頂另外一個人。一個全身黑的人。

地獄廚房的惡魔。

顯然Clint同時得出了一樣的結論,因為他在Peter旁邊尖銳的倒抽一口氣。隔著半張屋頂這麼小的一點聲音讓惡魔突然僵住並將Castle推開來。瞬息之間Castle便旋過身從褲子後方拿出槍來指著他們,滿好的,完全讓他們沒空去注意惡魔急忙拉起褲鏈整理自己的樣子。Peter微微尖叫起來用雙手擋住臉,要是大家覺得這是被槍指著做出的反應那就更好了。 (制裁者拿著槍的那隻手就是他剛剛用來——)

「老天啊,Red。你老遠就能聽見蝴蝶在放屁,竟然沒注意到兩個來搞笑的偷溜到我們後面?」Castle怒斥,把槍放低卻沒收起來。

「不好意思喔我有點分心,Frank。」惡魔回擊。

「Frank Castle。」Clint斥道,意外地氣憤。「我還以為你已經爛到底了。真不要臉。」

「你要幹什麼?」Castle低吼,合理地憤怒。

但Peter全副心力都在地獄廚房的惡魔身上。Castle站開之後,一些照明灑落在他身上,只足以認出他嚇人的身形。天啊,Peter可是真的被嚇住了。理智上他知道這跟夜魔俠是同一個人 (他也是夠恐怖的了)。理智上他知道一套全黑的工裝褲和發熱衣、加上一張滑雪面罩不是什麼兇殘的裝束。但如此的簡約、完全卸下防守的姿態,反而散發出一種紅色戰衣沒有的自信。他不需要惡魔角來散播恐懼,因為他即是在暗影中潛行、扼殺惡行的存在。那件緊身衣包覆住的每一道肌肉線條也明白表示那件紅色的戰衣並沒有誇飾:他就是這麼壯碩。

而他正盯著Peter瞧。

黑衣的他歪過了頭,覆蓋著的眼神直直射穿他。「Peter?」

喔,死定。

喔,沒救。

喔,該死

惡魔知道他的名字。惡魔知道他的名字啊。那不是件好事,對吧?

「我不——」Peter尖尖的聲音嘎然而止。他清了清喉嚨再試一次,壓低聲線。「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在說誰。你在說什麼。」

「Huh。」Frank Castle說。他低聲對惡魔說了些什麼,那人困惑的神情轉為驚訝。

「真的?」他問Castle。

「是啊。」

吃驚的表情從他臉上抹去。「......好。我的錯。蜘蛛人。」他推了一把Castle拿槍的那條手臂,叫他放下武器。「還有鷹眼。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他粗聲問,鬼斧神工的假裝他們沒有看到Frank Caslte的手才塞在他褲檔裡。

「不要改變話題。」Clint啐道,雖然根本沒有什麼話題可言。他往前走,讓自己不用隔著半片屋頂大吼,Peter緊張兮兮地跟上。「你可以先退開了。我在跟說話。Frank Castle,你讓我噁心。難道背著夜魔俠和Matt Murdock偷情還不夠嗎?」

「去你——」對於這個指控Castle甩開手臂,猛轉過身要走開,然後轉回身來憤怒地指著惡魔。「你答應過要和他們談談的。」

惡魔攤開手掌辯解。「那之後我都還沒見過他們啊!」

Clint完全不受影響的繼續說著。「或是背著Matt Murdock偷吃夜魔俠。不管怎樣,他們兩個都值得比你更好的人,你這滿嘴謊言的廢物。」

「好了,別這樣——」

「但好像這樣還不夠啊!」Clint蓋過惡魔的抗辯聲。「好像欺騙、背叛、傷透兩個人的心還不夠嗎!現在還讓我當場逮到你染指——」

拜託不要講到手指,Peter在腦中懇求。

「和又一個人水乳交融!背著那兩個人和地獄廚房的惡魔亂搞!」他舉起一支究責的指頭並譴責道。「蕩夫。」

剩下的三個人消化這段話時整片屋頂上的沉默是震耳欲聾。Clint的手指猶疑了。被連坐尷尬的Peter從他身旁退開一步。「老兄。

「媽的有夠扯。」Castle低喃。

「Clint。」惡魔用一種緩慢而且毫無起伏的語調說。「我就是夜魔俠。」

「噢。」Clint的手指放下來。「嘿,兄弟。沒穿紅色戰衣我沒認出你來。怎麼穿成黑色的啊?」

惡魔似乎是有點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擺。「潛行比較方便。」他咕噥。

Castle哼笑,笑容有點情色。「對啦,就只方便那樣。」

「不然是要方便什麼?」Peter來不及阻止Clint就愚蠢地問了。

「紅色那件是連體衣。」Castle不懷好意的說。「比較難ㄍ——」

趕在Peter摀住耳朵之前惡魔就一掌蓋住了他的嘴。「尿尿!」惡魔大叫。「很難尿尿。不敢置信。你一定不會相信。」

Clint同情地點頭。「老兄,我懂。在加入復仇者之前我是穿一套亮藍和紫色的連身衣——看起來像兩件式但其實是連身的。現在回頭看滿俗的,但當時我覺得很帥呢。小蜘蛛也感同身受,對吧?」

忽然被圈進這個他完全不想參與的對話裡讓Peter恐慌起來。而且等等,那是什麼意思?他應該要同理穿緊身衣尿尿的痛苦,還是Clint在講他的衣服很俗?「呃。這時機適合嗎?」

「有道理。我們正在討論你的——」指控的手指又回來了,再次指著Castle。「——道德淪喪。」

「慘了。」制裁者不帶感情的說。

「聽著,我不會否認Frank道德淪喪。」惡魔開口說。

欸。

「他肯定是淪喪的。太多、太多了。」

「我深切感受到你的愛了,Red。」

「但劈腿絕對不是,知道嗎?」惡魔安撫道。「我已經知道Murdock的事了,我也沒有意見。」

Peter抱起手臂。「對,Mr. Murdock也是這麼說的。我也不相信他。」

「Double D。夥計。」Clint看起來像是想圈住惡魔的肩膀把他拉開,但Frank Castle站在他們之間。「你為什麼會和這人搞在一起,嗯?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他是個撒謊、不忠、惡質——」

「好了,那太——」

「——道德敗壞、殺人的殘渣底層。讓Murdock擁有他吧。」

「嘿,哇!不要想把他扔給Mr. Murdock收拾!」

「我是怎樣,沒人要的貓咪嗎?」Castle抱怨。

惡魔安慰地拍拍他。「我要你,小貓。」

「他值得比謊話連篇的渣男更好的!」Peter繼續說。「讓夜魔俠留著他吧!反正他們應該也更適合對方。無意冒犯,惡魔先生。我不是在說是謊話連篇的渣男。」

「謝了?」

「不,你沒看過Castle和Murdock的互動。他徹頭徹尾的暈爛那傢伙了。」Clint堅持。

惡魔轉向制裁者微笑。Castle回視他,淡淡聳了個肩。

「喔,是沒看到夜魔俠受傷時他那個樣子。」Peter爭辯道。「超擔心而且保護欲超滿,要是誰敢靠近他可能會開槍打他那樣。」

喔喔。」惡魔瞭然。

「Huh。」Castle說。「對,我忘了他在場。」

Clint嗤聲。「那只是一般隊友會做的事。」

「是嗎?親嘴也是一般隊友會做的事嗎?」

「拜託,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和隊友調情過嗎?」

「沒有!」Peter否認,震驚不已。「你要是有過我也不想知道!隨便,那不是重點。只要看過就很明顯他愛著夜魔俠。」

「才怪,他愛著Murdock。」

「各位。」

「我不在乎他愛著誰。他不配Mr. Murdock。」

「Murdock是個律師。夜魔俠每晚為他的城市赴湯蹈火,他是英雄——」

各位。

「——要說是誰值得更好的,那是——噢。」

Peter看過去是什麼吸引了Clint的注意力。惡魔把面罩拉起來了。底下的臉龐很是熟悉,但Peter的眼睛沒辦法判斷。香料肉桂捲,他的腦子荒謬地尖叫。

「哎,情況變了。」Clint簡潔地作結。Mr. Murdock的臉朝他不甚滿意的挑眉。

「你以為喔?」制裁者哼了聲。

「Castle,很抱歉我說你是劈腿渣男。DD,我下次再找你聊。」

惡魔,也就是Mr. Murdock朝他揮手告別。Clint只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滿臉的不敢置信。「真假啊,兄弟?律師?」惡魔聳了聳肩,Clint則是搖頭,再次走遠。他靠近天臺邊時喃喃念道「喔該死。」然後拿出手機快速撥了號碼。「嘿,Nat。取消襲擊。對,結果整件事只是個天大的誤會。」

制裁者看起來很不開心,惡魔嘆了口氣,而Peter在光禿禿的屋頂上坐下,抱著膝蓋縮著。

「Peter?你還好嗎?」Mr. Murdock也就是夜魔俠問道。

Peter微弱的哼哼,聲音尖銳又走著調。

「......Peter?」

「嗯嗯。沒事。我好得很。我盲眼的老闆是夜魔俠。我怎麼會不好?等一下我的腦子能動了之後可能還會覺得超級酷。」

「呃。Okay。抱歉得讓你經歷這些,我猜。」Mr. Murdock安慰,因為卸下了犄角和暴力之後,心底他依然是個好人。

Peter笑了。並不完全是理智的聲音。「別擔心。嘿,至少我知道他沒有對你施暴了,是吧?」

什麼。」Castle吼出來,Mr. Murdock瑟縮了一下。哎呀,看來他沒告訴他這部分。

「對不起。」Peter匆忙道歉。他不想惹毛制裁者的。尤其是他和老闆在交往。「我也很抱歉想讓你和男朋友分手,Mr. Murdock。」他加上,鬆開了胚胎姿勢。

「事實上,我們結婚了。」

Peter縮回去變成一顆球。

「......我鬧著你玩的,Peter。」

「拜託不要。」他細聲求道。

「抱歉。」Mr. Murdock說,他聽上去也的確有一點點抱歉。「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Peter繃緊身子。該來的還是來了:任何有理智的成年人對於自己的辦公室助理隱瞞雙重身分會產生的、關於蜘蛛人的排山倒海疑問。那之後,就會是關於他人生怎麼會搞成這樣的另一波質問。你的雙親呢、你怎麼會在地獄廚房、你不是跟復仇者一夥嗎、你真的殺了那個人嗎、你為什麼沒有朋友——

「你鞋子上為什麼有一根菸?」

他能阻止自己之前就被驚得大笑出聲。「我從一個油膩的老女士那邊偷的。」

Frank Castle噁心的咧嘴。「糟糕的嗜好。那東西會害死你,孩子。」

Peter站起來,從靴子內側拔起那陀蛛網並大步走過去把它塞進Castle手裡。他把Castle的手指收成一個拳頭然後兩手握著它上下擺動,像是詭異的握手。「你知道嗎,你真是太對了。你可以幫我丟掉它嗎?太感謝你了。我想我該走了。」他轉身朝天臺邊緣走去,任何遠離這裡的邊緣都可以。

「Peter,等等。」Mr. Murdock的聲音在背後響起,Peter還是停下了腳步。他不確定這晚他還能承受多少。「抱歉之前我沒辦法幫你,但家裡有客人的話,夜魔俠要每晚溜出門實在太難。既然你現在知道了......嗯,我還是只有一間臥室,但我們可以在客廳擺張行軍床、弄個隔板,你也得習慣Frank一天到晚都在,但若是你想要一個比辦公室儲藏間更寬敞的空間......」

Peter緩慢地轉身。Mr. Murdock灰暗的身影在他蓄滿淚水的視線裡模糊搖曳。「真的嗎?」他顫抖的聲線肯定透漏太多了。

Mr. Murdock堅定地點頭。「真的。」

Peter奔向前去,緊緊抱住惡魔 (真的緊到爆——Mr. Murdock吃痛的發出一聲oof時他得稍微放鬆力道)。「我的天啊,謝謝,非常謝謝你!儲藏室也很棒,我也不需要更多了,但能有一間真正的淋浴間就太好了——你絕對想不到——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這——而且你幾乎不認識我——」

「至今我已經夠認識你了,Peter。」Mr. Murdock微笑,拍拍他的肩膀。或者他可能是在求饒。

Peter趕緊放開他,再次跳回大樓邊緣。「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去拿東西?!」

Mr. Murdock點頭,朝他揮揮手。「我會在。」

「Okay!我去去就回!謝謝你!我愛你!」Peter跳下屋頂,射出蛛絲,感到許久未有的輕盈。就那麼一點點,事態可能要好轉了:他人生失控的局勢可能終於不再是熊熊烈焰。他有份真正的工作和薪水、有一間真正的公寓可以睡覺、幾個能稱為朋友的人,甚至還有個新的私刑者導師,如果他有禮貌的請求可能會教他幾招華麗的踢技。

缺點是,他可能有、或沒有瞥見他老闆的老二。禮拜一上班可尷尬了。

Matt等到他確定Peter離開才把面罩重新拉回臉上,嘴唇邪邪地翹起。「那至少能幫我們爭取個十五分鐘。好了,我們剛剛進行到哪?」

Frank難以置信的朝他張嘴。「認真?整件事之後你還有那個心情?」

「你講得倒簡單。你已經爽過了。我覺得你有一些弄到我的面罩上。」Matt的手指刷過眼睛那塊潮濕的點。他滿確定其他人在黑暗中不會注意到。

Frank的心跳陡升,Matt壞笑起來。Frank愛怎麼假裝他是在配合他都可以,但惡魔知道他也享受的很。

Matt拉著他的防彈背心綁帶把他拖近,抓起Frank的雙手擺到他想要的位置。那之後Frank很快就懂了,貼上去重新封住Matt的嘴,從Matt的舌上嘗到自己的味道,一面磨蹭著兩人的胯部。Frank才要去解他的褲頭Matt就突然打斷他,拉開距離低頭朝著他們腳底。「是什麼?」

「什麼?」Frank問,聲線帶了一些擔憂 (和煩躁)。他的手指又摸過去找槍,但Matt用手撥開它們讓他知道不是那種問題。

那個。是什麼......有一種......東西。」

「很有幫助。」

「樓下。在臥室裡。」Matt旋過身甩開天臺門,他猛然在梯頂收腳時Frank差點撞在他背上。他嗅了嗅空氣。「Peter和Clint都來過。」他朝廚房歪頭,研究了好一段時間。「喔。難怪Clint聞起來有千層麵的味道。」

「我要殺他。」

在Frank衝出去前Matt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旁。「還不要。先跟我說是什麼掛在我的臥室天花板。」

他們惴惴不安的走下階梯。他能感覺到Frank快要不能抗拒把槍拔出來的衝動,Matt則是少見的為不確定感起雞皮疙瘩。Frank停在轉角、背貼著牆,Matt滑開臥室門,所有的感官都鎖定在那個掛在天花板的東西上。

那裡的確有什麼東西,椽梁附近的氣流被一綑潮濕、冰涼的東西擾亂,它正隨機朝地板低落一些濃稠黏膩的液體。那聞起來有不明的化學物品和......巧克力?

Matt歪頭,試圖判斷黏在他天花板上的是什麼卻無功而返,Frank這時站到他身邊,困惑的瞪著上面那捆蛛網包纏的冰淇淋,被一支羽毛箭刺穿。「我這麼說吧。你的朋友真的很,Red。」

Notes:

原作註:Peter一轉身Frank 100%就直接把菸屁股朝外頭丟了。
譯註:好愛看罰夜養青少年,這篇笨到超可愛,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