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韩信随意地靠在夜店的卡座上，用眼神物色着新的目标。
他穿着一件黑背心，外边半套着短款皮夹克，毫不吝啬地展示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肌。皮裤把他修长的双腿体现得彻底，他的腰带上挂着亮色的银链，连接着大腿上勒紧的腿环，更是平添一丝色情。
哪怕是在夜店昏暗霓虹的灯光下，韩信那头赤红色的长发也是如此瞩目。高高束起的马尾像旗帜一般，高调地宣布着他的存在。韩信在哪里，哪里就是目光中心，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韩信的身边围绕着许多莺莺燕燕，但不管是浓妆淡抹的女人，还是饥渴难耐的男人，他都没有兴趣。
无聊。一切都像这座城一样，散发着陈腐的、令人作呕的衰败气息。
他随口敷衍着周围人的谄媚，抬头饮下一口酒。在烈酒划过喉咙的时候，他回忆起了那人咽气时绝望的眼神。这样美妙的体验，让他微微弯起了嘴角。
“信哥，都一个周没见你来了，今晚有时间吗？”一个男人马上为韩信倒满了酒杯，同时跃跃欲试地劝诱道。
“你不够格。”韩信用手挥开那男人，懒洋洋地说道。投怀送抱的人很多，韩信干脆散开了周围的人，然后独自享受几秒的清净。
虽然韩信男女通吃，但比起女人来，韩信还是更喜欢操男人。那种征服同性的快感是深入脑髓的，当看到一个男人臣服在他的脚下，韩信能享受到仅次于杀人的满足感。至于女人，只不过是饭后甜点罢了。
也是因为如此，韩信对一般的男人也没兴趣。他的情人至少应该有着结实的体格，锻炼良好的大奶，和一个耐操的屁股。
他刚刚结束了一次清理。目标是个小角色，给人的感觉就像蟑螂一样黏腻。处理过程毫无挑战，只留下一丝挥之不去的、劣质烟草和恐惧混合的腥气。
韩信期待着用更强烈的刺激来冲刷这份乏味，可惜今晚的夜店似乎没有这样的目标。他有些失望地环顾了一圈，然后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痴男怨女们不甘心地看着韩信的方向，四下交头接耳，不用听也知道只是一些无聊的话语。
韩信今年24岁，居住在A市的7区，经营着一家机车改装店。靠着年少时在机车圈打下的名声，他的店成为了圈内人梦寐以求的宝地。改装店每周接待一位客人，采用完全预约制，排号甚至已经排到了明年。
所以，韩信也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来支持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爱好。
不如说，他将工作之余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爱好中去。显然，韩信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在A市，也鲜少有人能做到他这样的高度。
然而，就算韩信有着极高的创作热情，在数年如一日的重复中，他也偶尔会感到厌倦。这几年来，他的创作像是已经到达瓶颈了，这甚至让韩信有些苦恼。
“你好，能请你喝一杯吗？”
就在韩信回神的时候，他意识到面前又站了一个男人。
“我说了不要来烦……”
韩信皱着眉毛抬起头，却瞬间话语一顿。
21：30分，赵云刚刚结束今天的加班，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公司里出来。
赵云今年22岁，是互联网大厂的员工，在信息安全部工作。然而在大厂工作的每一天，都是赵云最想辞职的一天。
赵云是一个优秀的网络安全工程师，负责维护公司网站和修补信息漏洞。在以将近满绩点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后，他马上被大厂聘请入职。那时的赵云干劲满满，只希望在大厂实现自己的梦想与价值。
而赵云的价值确实也被公司认可了。无穷无尽的工作像山一样堆积在他的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截止到今天，他已经连续三个月在周六无偿加班了。
在重压之下，无数的小事让赵云身心俱疲。他再也没了学生时代的激情，每天下了班只想在床上睡到地老天荒。就连曾经最喜欢的球类运动他也提不起兴趣来，最后也只剩下了那条蓝色运动头带依然陪伴着他。
赵云出生于6区，也在6区长大。来到7区工作，纯粹是因为对6区糟糕的环境忍无可忍。可是当他来到7区后才发现，原来A市不管哪里都是一如以往的烂。
罪犯横行，执法者无作为，黑帮一手遮天。普通人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这就是A市居民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如果像X那样的人能多一点就好了。赵云有时听到新闻会这样想。
站在公司楼下，赵云心情复杂地看着手机里的辞职信。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键。大厂的工作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如果赵云再坚持一段时间，会不会就能看到曙光？
不过今天是周六，他决定先找个酒吧好好地消遣一下，也算是慰藉自己周末还要加班的痛苦。当然，如果能遇到帅哥就更好了。
赵云同样长了一身好皮囊，学生时代的他就一直很受欢迎。他肌肉饱满，性格阳光，很是招人喜欢。向赵云搭讪的人不少，只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
那时的赵云还是一个心怀梦想的大学生，觉得自己不该自甘堕落于此。但如今的赵云不同以往，仅仅是毕业几个月，社会这滩浑水就驱使赵云将发泄欲望的目标放在了酒后奇遇上。
于是他走下出租车，迈向了7区最有名气的夜店，“梅杏CLUB”。
一进夜店，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舞池。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忘情地扭动着，四肢扭曲地交缠在一起。炸耳的音乐和酒臭的味道，似乎能让人瞬间忘记自己是谁。
再往里走一段距离，才来到临近舞台的区域。舞台上同样打着强光，上面有着只穿了几块布的裸男裸女。他们在钢管上肆意展示着自己年轻的肉体，摆出充满性暗示的动作。
卡座上基本都坐满了人，饥渴的男女们聚在一起，互相分食着彼此的孤独与寂寞。在物欲横流的A市，人们习惯了借助欲望来填补空洞，也习惯了挥霍金钱来对抗虚无。
赵云站在那里，在暴露又怪异的人群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掏出手机，对着镜头检查了下自己的发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刚从公司加班出来的他身上只穿了条浅蓝牛仔裤和经典白衬衫，看起来毫无性欲可言。
虽然没泡过夜店，但一个想放纵的成年人显然知道自己该怎样散发魅力。赵云推开男卫生间的门，在镜子前站定。
他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表情有几分疲惫，但昏暗的灯光盖住了他的黑眼圈。他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还是那样的温暖人心。
因为赵云常年有着健身习惯，所以他保持着良好的肌肉线条。他把衬衫袖子挽到胳膊，露出自己结实的小臂，又解开自己前领的几颗扣子，不经意地展现自己饱满的胸肌，最后他将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露出自己一小截腰腹。
大功告成，赵云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他捏了捏自己的屁股，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隔间从刚才就一直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呓语。隔间里的人们似乎因为有人进入卫生间而显得更加兴奋了，但赵云丝毫不关心隔间里的人在做什么，他固定住自己微笑的嘴角，然后用力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
于是他开始寻找今晚的目标。
在这个压抑的城市里，一夜情成为了最好的纵欲方法。在夜店里人们只需要依靠本能行动，扮演一个愚蠢又饥渴的低级动物。这种不需要思考的发泄方式，很显然深受众人喜爱。
赵云想，去他的生活和工作吧。今晚他要找个帅哥交出自己的第一次，等到明天醒来后，再回归冰冷又无趣的现实。
卡座的区域很大，几乎每个座位上都簇拥着今晚的明星。赵云耐心地在狭小的过道里穿梭着，直到眼角的余光被一抹亮色攫住。
角落里坐着一个红发高马尾的男人，他的周围没有人群聚集。他的身材良好，发色像燃烧的暗火，衬得他侧脸线条利落得近乎锋利。黑色皮衣半穿在胳膊上，露出了他结实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
就算是酒吧昏暗的灯光都无法掩盖他孤傲的气质。那男人正漫不经心地用眼神扫过人群，像是不屑沉沦于浮于表面的迷醉。
真好看……简直就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赵云感觉心脏一下子就被那抹红色攥住了。疲惫感奇异地退去，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让他精神一振。
赵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他径直走了过去，带着那抹自信的微笑说道：“你好，能请你喝一杯吗？”
韩信看到赵云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不同的色彩。
与A市的沉闷腐朽不同，那是一个脸上带着阳光笑容的男人。他的头发是柔顺的深栗色，几缕刘海听话地垂在他额前的蓝色运动发带上。他脸部的线条很清爽，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却不显凌厉，仿佛只是一个洋溢着活力的邻家男生。
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不应属于这个淫靡的地方。可他刻意露出来的胸部和腰段，又让人觉得他的出现极有目的性。
他故意敞开衬衫的纽扣，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膨软的胸肌。白衬衫贴在他的身上，在夜店昏暗的灯光下近乎透明。他穿着低腰牛仔裤，小腹上的线条若隐若现，布料把他的屁股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肥厚无比。
“……当然可以。”韩信突然来了兴趣。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赵云坐下，“请坐。”
那男人的眼中马上闪过一丝欢欣。他的笑容有几分羞涩，身体却诚实地一下子坐了下来。
“你今晚一个人吗？看你自己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在等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韩信刚好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职场的咖啡味，还有一丝被烈酒暂时掩盖的、欲望的甜腥。
“是啊。我在等一个……”韩信故意拉长了尾音。他低沉的声音像是醇厚的美酒，带着醉人的诱惑，“能让我失控的人。”
“那你一定等了很久。”赵云笑道。他能清晰闻到面前的男人身上那冷冽的野风与皮革混合的香水味。
他看起来强大又有自控力，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靠近他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令赵云心里痒痒的。
“没错，等了很久。直到等来了你。”韩信垂下视线，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再次抬眼，那双眼毫无波澜地映出赵云期待又紧张的身影。
“韩信。”他说道。
赵云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脸颊，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黏在韩信脸上。
夜店的灯光闪过这里，赵云看清了韩信那湛蓝色的瞳孔和纤长的赤红眼睫毛。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
想要拿下这个男人。赵云从未如此渴望过什么。
“我是赵云。能让你等待……是我的荣幸。”
赵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他脸上染着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的身体些许前倾，尾音微微上挑，试图模仿某种他并不熟练的诱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深入交流一下。我是说，不是今晚的昙花一现，而是某种……更长久的关系。”
赵云看着韩信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的悸动难以抑制。
换言之，他想与韩信纠缠，想让两个不相干的灵魂发生碰撞与扭曲。他想与他消解孤独，再大声嘲笑命运的无能。
看到韩信的第一眼，赵云就有种预感，如果上天怜悯世人，如果漂泊终有归途，那韩信就是他的回响。
“赵云，你真可爱。你就是这样搭讪男人的？”韩信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把赵云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在看到赵云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时，韩信还是伸出手臂，贴心地将他揽进了怀里。
“不要急，我们慢慢来。”他用那好听的嗓音循循善诱道，“喝点什么？我请你。”
韩信搂着赵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腰侧的皮肤。他对卡座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马上过来向赵云推荐起来。
强大的压迫感笼罩着赵云，让他感到了一阵令人眩晕的满足感。韩信没有拒绝自己，而是继续着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赵云的心底不断燃烧着希望。
菜单上的酒水令人眼花缭乱，赵云下意识点了自己常喝的那款酒。韩信的手指带来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
“你是第一次来吗？我之前没在这里见过你。”韩信再次开口道。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赵云紧贴着自己的裸露的胸肌。
“没错。我之前住在6区，刚搬来7区没几个月。”赵云弯着眼角回应道。
他乖顺地把脑袋靠在韩信的肩膀上，手指却有意地勾着韩信腰带上的银链。他才发现韩信腿上戴着腿环，那腿环将他结实的大腿勒出一个浅浅的凹陷，令人浮想联翩。
“我去过6区，那边的地下博斗场很有趣。”韩信垂眼，看着赵云那只不安分的手摸上自己的大腿。赵云还用指尖去挑他的腿环，像是想知道腿环与大腿的间隙能不能塞进手指。
韩信没有抚开赵云的手，他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听到地下博斗场，赵云手指的动作微微一停。地下博斗场是6区特有的灰色产业，那里充斥着血腥和暴力，以最原始粗暴的方式为人们提供消遣。赵云并不喜欢暴力，也不喜欢6区那群人草菅人命，娱乐至死的心态。
他正是因为这个才搬来7区的。曾经地下博斗场的管理人也找到过赵云，觉得像他这样阳光帅气的男人在博斗场上与人厮杀，一定会让门票大卖，于是花重金想要聘请赵云。
6区那群不在乎性命的亡命之徒们，恐怕会觉得被管理人邀请是一种荣幸，可赵云根本见不得那种残暴的场景。
博斗场上的人被揍得血肉模糊，台下的人叫嚣着享受快感，那荒谬的景象让赵云无法理解。
赵云并非不会打架，只是那都是为了自保。毕竟那可是6区，每个人都是凭本事活着。
“我……我不喜欢暴力。虽然6区的博斗场很有名，但那边的人都是疯子。所以我才想逃到7区来的。”
回忆起从前，让赵云的视线有些飘忽，但韩信大腿结实的手感又让他重新回过神来。
韩信的怀抱，他的嗓音，还有他的肉体让赵云心中的情欲不断攀升。他用自己滚烫的身体贴着韩信，用脸颊蹭他的锁骨，竭尽所能地想暗示韩信自己随时可以和他回家。
听到赵云这么说，韩信差点大笑出来。逃？这么天真的词他很久没听到了。A市本就是无处可逃的牢笼，他还以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了。
而且，他也没有忽视赵云躁动不安的小动作。尽管他调情的手段看起来十分生涩，可韩信能准确地感受到他压抑的渴望。
看来这是一个在重压之下，想要用性欲逃离现实的人。
韩信并没有因此蔑视赵云，倒不如说这夜店里的所有人都抱着同一个想法：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然后沉浸到足以忘记痛苦的快感里。
“喜欢？这是可调节的，可以给你戴脖子上。”
韩信话锋一转，用大腿故意顶了顶他的手。赵云还在用手无意识地抠韩信的腿环，被他这样一提醒，马上连耳尖都红了起来。
“喜……喜欢。”
不仅喜欢腿环，也喜欢韩信。赵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他红着脸抬起头，有些痴痴地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他那嚣张的红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同自血池中绽开的妖花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韩信嘴角带着微笑，他的眼神像是能洞察赵云在想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猎手，玩味地看着又一个猎物心甘情愿地为他坠入深渊。
他抬起手掌，轻轻地捧住了赵云的脸颊。然后在他颤抖又期待的神情中，低头吻了下去。
赵云的世界被彻底占据。
韩信的吻并不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直接而强势地覆压下来。比起吻，这更像是毫不留情的掠夺。
“嗯嗯……”赵云的脊椎中生出一丝颤栗，那冰冷的酥麻顺着神经瞬间爬满了全身。他抬手抓住了韩信的肩膀，就像是在浪潮中抓住的救命稻草。
韩信的手掌有力地抓住了他柔软的发丝，赵云被迫仰起头，更深地承受这个吻。韩信的舌尖带着灼热的温度，在他的口腔里肆意探索、纠缠、吮吸。
交出了主动权的赵云只能用他仅存的意志力笨拙地、生涩地回应。他品尝他口中烈酒的味道，还有那份暗藏其中的孤独。
一旁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放下赵云点的酒，并且识趣地离开。赵云完全沉浸在这个吻里了，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动静。他用力呼吸着，嘴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
韩信的亲吻越发变本加厉，他的牙齿甚至咬得赵云的嘴唇发痛。疼痛使人清醒，可欲望又令人沉迷。
一吻结束，赵云喘着气靠在卡座上。他的发型凌乱了不少，就连衣领也被扯得更大了。他的嘴唇被亲得红润，几个附赠的小伤口，让赵云的口中充满了腥味。
太刺激了，赵云想。
在夜店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肆意接吻，这是他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完全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想从韩信身上得到更多。
韩信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多。他舔了舔唇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所以，你在7区住得还习惯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声调依然平稳而冷静。
“我……”赵云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韩信的存在令他口干舌燥。他的视线扫到桌子上不知何时端上的酒杯，端起便饮了一大口。
烈酒融入血液，酒精迅速燃烧了神经。赵云觉得一种飘飘然的醉意袭了上来，让他心中的欲望越发难以控制。他的身体一下子烧起来了。
“实话说，7区和6区差不多。这里的街头巷尾没有热衷于博斗场的亡命徒，却有着嗜毒如命的瘾君子。但好在这种人不会走在路上突然给你一拳。”
赵云自嘲地笑了笑。酒精和性欲让他的动作也大胆起来，他凑到韩信怀里，轻轻地亲吻他的脖颈。
“又有贩毒的了？这群人还真是像虫子一样，怎么杀都杀不干净啊。”听到这话，韩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空酒杯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声。他任由赵云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锁骨，没有拒绝这份谄媚。
“7区已经是A市最好的一个区了，仅仅是吸毒而已。”赵云动作一停，不以为然地说，“7区比别的区干净多了。”
比起这些，韩信对自己的放纵让赵云更加兴奋。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裤子里的东西已经硬了，它和自己一样期待着韩信的触碰。
“是啊。因为有人会维护7区的这份干净。”听到这话，韩信微微勾起了唇角。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只是赵云沉浸在这暧昧的气氛中，没有丝毫察觉。
“你说的是X？”赵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随便，可刚才的吻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主动拉起韩信的手，按到了自己裸露而膨软的胸肌上。
他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诱惑道，“你喜欢那种连环杀人犯？那只是个手段残忍的怪物罢了。不过今晚，你或许可以把我当作是他。”
“…………”
空气仿佛凝固了。酒吧的喧嚣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韩信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封般的审视。望着韩信那不带感情的视线，赵云的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怪物？”韩信忽然笑了。不是刚才那种玩味的笑，而是一个真正愉悦的笑容，“可大家都觉得他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呃，或……或许吧。”赵云的眼神游移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慌乱。赵云不知道韩信怎么突然变了态度，但他不想仅仅是因为一个不同的看法而惹怒他。
X是英雄是怪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云今晚想跟韩信睡觉。
“你说得对，X的确杀了很多罪人，虽然手法有些过激，但这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X的确是人们的英雄。”赵云脑筋一转，马上附和道。他对韩信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并继续试图用胸前的软肉蹭他的手。
“赵云，骗人可不好。”韩信微微歪头，红发滑落几缕。他伸出冰凉的指尖，轻轻拂去赵云额角的一滴冷汗，“乖。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嗯……”韩信凑得很近，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庞，赵云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下意识地就开口说道，“X虽然惩治了罪人，可他的手段残忍至极。比起所谓的英雄，我更觉得他只是个想杀人的怪物。他在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罪人不过是一个让他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人们觉得他是英雄，只是因为这里太需要一个执法者了，哪怕那个执法者是连环杀人犯。”
“你说X只是个想杀人的怪物……”
韩信歪着脑袋，认真地听完赵云说话。他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便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像孩子那样单纯，肩膀一抖一抖的，连带着那束美丽的血红高马尾都微微摇晃。
赵云不知所措地看着韩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韩信想听的。说实话，他真的不关心X，他更想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了。
“你说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别人都觉得他是英雄，所以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了。”笑够了后，韩信又恢复了那副慵懒而迷人的模样。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遇见你太好了，赵云。”
听到韩信这么说，赵云感觉心中又甜蜜又羞涩。他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那嘴角不受控制地越扯越大，最后赵云只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而已，对于X，A市的每个人想必都有自己的评价。”赵云小声补充道，“有人觉得他是恶魔，有人觉得他是英雄，但……”
想到自己要说什么，过于现实的话题让赵云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他轻轻地说：“但X也只不过是在这座孤独牢笼里挣扎的可怜鸟儿罢了，和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可怜鸟儿……呵呵，你说得对。正因为我们的挣扎如此徒劳，所以才要享受生命的每一秒，对吗？”
韩信的语气近乎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韩信说的正是A市人的生存法则，活在当下，尽情享乐，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
“没错，韩信。所以……你会接受我吗？”
到了这一步，赵云也不再矜持。他身体前倾，用手掌抚摸着韩信的大腿内侧。他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当你的小狗、当你的奴隶……也可以。”
赵云终于将指尖挤进了韩信大腿与腿环的间隙里。韩信绷紧了肌肉，瞬间收缩的空间让赵云的指尖感受到了疼痛，以及随之而来的兴奋。
“当然，今夜你是我的。”
韩信近乎欣赏地看着赵云眼中熊熊燃烧的情欲。他端起赵云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抓着赵云的后脑，用唇舌与他交锋。
这个吻比第一次还要激烈，赵云动情地含着韩信的舌头，饮下他递过来的烈酒。在这一刻，哪怕韩信嘴中的是毒酒，赵云恐怕也会甘愿饮下。
现实太痛苦了，每一个人都在逃避，赵云也不例外。在这个没有救赎的地方，赵云只想当一只幸运的鸟儿，找到属于自己的漩涡，然后彻底沉沦。
“唔……嗯……韩、信……嗯！”
赵云被猛地推倒在了卡座上。韩信压在他身上，近乎粗暴地将大手伸进了他的胸前。他一把抓住赵云那对被冷漠许久的大奶，惹得赵云呻吟了出来。
在夜店强烈的鼓点噪音里，没有人听到赵云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也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在乎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的堕落，人们只会恨那个能逃离现实的人不是自己。
韩信咬赵云的嘴唇，用修长的手指夹住他的乳头。赵云兴奋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抬起自己的腿，紧紧锁住韩信有力的腰腹。
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韩信要在这里操他，赵云也觉得无所谓。
这种畅快的感觉，赵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上一次，恐怕还是他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学校的领奖台的时候。
“跟我回家。”
二人在卡座上纠缠了许久，韩信猛地撑起身来。他喘着粗气，曾经如水潭般幽深的瞳孔中燃烧的是足以焚尽一切的烈火。他身下的赵云已经陷入了某种迷醉状态，他痴痴地看着韩信，眼中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嗯……呵呵，好啊。我都听你的……韩信……把我变成你的东西……”
赵云的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仿佛他早已置身于虚幻的梦境之中。他的眼中也有一团火，不过那是韩信的颜色。赵云想要燃烧，可在这孕育不出理想的极寒之地，他的自我早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只要能燃烧，只要能燃烧……
哪怕这火焰源于残酷的命运深渊、生于炙热灼烤的伟大正午，赵云也会像飞蛾一般，义无反顾地扑向他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