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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NG THE MOON

Summary:

蕾欧娜正在经历中年危机。她时不时地怀念早已离开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除此之外,索拉卡发出了警告,大难将至,虚空会再度降临。
Leona is having a midlife crisis. She reminisces from time to time about her wife and their three children who left long ago. On top of this, Soraka warns her of the upcoming catastrophe that the Void is coming to Runeterra again.

Work Text:

拉露恩离开物质领域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她。皎月教派没有义务告诉她神女的下落,烈阳教派对皎月集会的突袭彻底失败,只有一个吓破了胆的新兵拖着残腿逃离了战场,从昏迷中醒来后甚至说不出话。在她的追问下烈阳的长老们才不情愿地透露:“根据士兵的口述,黛安娜的女儿成功进入了精神领域的神殿,那个男孩用前所未见的强大武器杀死了我们所有的士兵。”如果这是真的,拉露恩将终生不再踏足物质领域,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她突然无法记起孩子离开时的模样。虽然她的大女儿步入黑夜时也不再将她视作母亲,但她还是为拉露恩骄傲,能承担如此艰难的使命说明这个刚出生就咿咿呀呀地学着喊妈妈的小不点、大一点就主动管教厄斐琉斯和佐伊的小大人,早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她是更像自己还是更像黛安娜?或许都像,或许都不像;或许一眼望过去她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孩子。

她没有目睹任何一个孩子成年。他们离开的时候都还是稚嫩的面孔,黛安娜就这样把他们带走了,她甚至来不及反对。看着空荡的小屋她还没流下一滴眼泪,烈阳的信使带来了消息,黛安娜刚刚杀进了祭司集会,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爆炸声传来后只剩下一地灰烬。她便拾起盾牌往神殿里赶,甚至比黛安娜和孩子们更匆忙。

她从没想过孩子们会跟着黛安娜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从山顶往屋里赶的时候心里直怕,怕空空如也的大床,怕黛安娜离开前甚至没在床头或者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怕睡梦中的孩子们醒来问妈妈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回来。她该怎么解释?她不善于撒谎,他们也应该得知真相,但她要如何开口?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切都变了,脑海里有不属于她但又属于她的记忆在翻涌,她的妻子刚刚成为了烈阳教派的头号敌人。但这些都与孩子们无关。星灵的力量让她不再像凡人一样依赖饮食和睡眠,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她会有充足的精力去陪伴孩子,她会教他们背诵祭司们在祭典上吟唱的颂词,只有身体力行他们才会明白烈阳的教义,他们对曙光的热爱将和呼吸一样自然。当然,她会给拉露恩讲睡前故事,和厄斐琉斯一起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得想办法教会佐伊十以内的加减法。

或许黛安娜匆忙逃下山后根本没有想到要回家,甚至彻底忘记了孩子的存在。她摸了摸脖子,银月弯刀刚刚架着的地方隐隐作痛。也许她就应该在这场决斗中丧命,她只是想让妻子回心转意,但迎来的是皎月女神燃起的怒火。古老的力量重回大地的那一瞬间月亮砸了下来,寒冷的月光差点把她体内太阳的温暖扑灭。她惊恐地闭上眼睛,星灵的力量正在吞噬她深爱的女人;但是她睁开眼睛,弯刀并没有落下,她的妻子早已泪流满面。

天边还没泛白,她站在黑暗里迟迟不敢推门而入。他们迟早会发现的,什么都逃不过拉露恩的法眼。三个孩子里只有她遗传了黛安娜的紫色眼睛;她强行避开它的注视,但它幽怨地盯着她,不依不饶。她在这双眼睛里望见了面带笑意的妻子转身离去,悲伤的女儿怒视着无言的自己。

幸好,她没有理由烦恼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满墙的武器闪着利光,黛安娜一件都没带走。再见,母亲。我们决定要跟她走。这是拉露恩的字迹,落款是双子工整的签名和花里胡哨的ZOE。没有黛安娜的名字——她好像什么都留下了,又什么都带走了。她瘫倒在黛安娜常坐的那张扶手椅上,闭上了双眼。她的身体在变化,星灵还没有彻底适应她的身体,日出甚至比夜晚更加煎熬。

很久之后她才和双子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交谈,厄斐琉斯蓄起的胡子已经微微发白,拉露恩也在艾欧尼亚学会了如何跨越精神领域回怼母亲。他们从巨神峰的花草树木聊到了厄斐琉斯脸上的伤疤,唯独不谈当年的事。她是怎样带你们走的?她想问。孩子们似乎也在主动等她提起这件事,但她还是住口了。已经过去了多久?凡人与否,从那天起他们都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但是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没有回头。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蕾欧娜。”拉露恩叹了口气。“我们当时有得选,但你们没得选。她说,她会教我们不去惧怕黑夜。有的时候她会大半夜摸黑起来,坐在院里那把椅子上哭。我之前不知道妈妈会如此悲伤,而你只是翻个身接着睡。刚离开的时候,我们都恨你。她本可以去巨神峰之外的地方生活,她留了下来是为了你。”

“你们还恨我吗?”

“她再也没流泪,”拉露恩说,“我们也不再悲伤。我们的过去已经刻在了巨神峰的各个角落,它将比我们长久。”

一瞬间,冻结在她身体中的时间开始流动,她感到自己变得苍老。时间。时间顺着躯干爬上了孩子们的额头,直到所有沟壑重新化为尘土;时间沉寂在她体内,有时指针却又开始转动,齿轮嘎吱作响。她的记忆有时沉重有时轻盈,星灵也阻止不了世界的转动,世人会追寻他们在山间回荡的足迹,仰慕他们的传说,却无法伸手握住他们的痛苦。

她只在很久之前远远见过厄斐琉斯。每一个满月她都彻夜不眠,最后只能凭着月光走下山坡,坐在河岸的碎石滩里。这是黛安娜的秘密基地,只是烈阳教派的学徒时她就会披着月光溜出来,听晚风滑过石壁,看繁星在水中闪耀。后来两个人或是卷起打湿的裤腿互相追逐,或是牵着手在河岸漫步。双子出生的那个春天他们第一次一起下山,沿途她胸前的厄斐琉斯一看到新鲜事物就开始咿咿呀呀,而黛安娜胸前的拉露恩格外安静,只是指着这条刚解冻的河流,紫色眼睛看得出神。

她弯下腰把手伸进了河水中,然后看见了他的倒影。太阳在上,他已经长这么高了。隔着波纹她也能感受到他猎鹰一般的眼神和寒冷的杀意,但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银枪。母子静静地隔着星光粼粼的河水相望,在她的注视下厄斐琉斯像小时候那样仓促地抹了抹张扬的刘海,她也只能挤出一丝不那么狰狞的笑意。她的儿子最终和她一样在石滩上坐了下来,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他们之间隔着一片深仇血海。她知道几位烈阳的锻造师的离奇死亡以及几天前惨死的亲信都是他的手笔——她,拉·荷拉克圣战士,星灵宿主,烈阳教派的女神,有一个以杀戮烈阳教徒为生的儿子。她大可在这里就了结他,给烈阳除下心中大患。这会是她最好的下手机会,黛安娜早就离开了巨神峰,而剩下的皎月战士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手伸向了长剑,但厄斐琉斯垂下了眼睛,她便想张开双臂拥抱她的骨肉,她的孩子不应悲伤。她的手伸进了冰冷的河水。他们就这样披着月光,在寂静之中对坐了一晚。天边泛白的时候皎月之子站起身,他甚少出现在阳光下,她也要起身回神殿处理新一天的公务。眨眼功夫他就消失在了阴影中,她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理应预见这一切。或许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一个合格的伴侣会在黛安娜刨根问底的念头刚出现的时候就去阻止,在谈论变成争吵时就此打住,在言语变得刺耳时保持沉默。她也曾期盼着教派能将黛安娜的天马行空放在一边,正视她的才华。可惜每次高傲的长老在黛安娜的穷追猛打之下露出破绽时,他们认定她只是个缺乏管教的年轻人,而她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为妻子卓越的辩才骄傲还是为长老下达的处罚担忧。或许应该直接把她拖回家然后用无数个亲吻平息她的怒火?她只能庆幸黛安娜越来越少在神殿露面,也甚少反驳祭司们的教导。若真被认定为异端,黛安娜面临的惩罚不会只是学徒时期的口头警告和三日体罚,而她也不能像当年那样弯下腰来亲吻被太阳烧伤的肌肤,即使贵为拉·荷拉克的一员也阻止不了妻子被投入监狱。也许祭司们会看在她的份上不对孩子们下手——但她知道,谁也阻止不了这个黑发女人。黛安娜朝着被烈阳抹去的过去前进,再也没有回头。

那天夜里孩子们都睡熟了。几个月来黛安娜的睡眠越来越浅,话也越来越少,她的公务也越来越繁忙。那段时间就连佐伊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不再惹她们生气。但她梦见了她们像过去一样在满月下的篝火前聊天,从院子里新开的一朵花谈到旅行商人的游历。她惊醒。黛安娜没有躺在床上,甚至不在院子里。好在她还是找到了黛安娜攀登的背影,她几乎忘记了她在户外有多么敏捷,矫健像岩羊一样跃过巨神峰险峻的山势。

她是天生的领袖,黛安娜是天生的学者和探险家,也许佐伊遗传的正是黛安娜在野外锻炼出来的灵敏和精力。哈!她怎么也没想过这个从娘胎出来就跟她不对付的小妖精会和两个母亲一样成为星灵宿主。佐伊刚出生就跟泼猴一样恨不得直接爬到天上去,自己的管教左耳进右耳出,只有偶尔黛安娜拉下脸或者拉露恩提着衣领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才会消停一阵。更要命的是,每当她问起黛安娜的下落这少奶奶只会让人猜谜,或者吐着舌头大叫:“我才不告诉你!”

她试着拉下脸:“佐伊,妈妈认真问你话,你要认真回答。”

“我已经成年了!我才不是你和月亮妈妈之间的传声筒!”佐伊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群星里。

“真是个伟大的妈妈,被自己的孩子耍得团团转。”铸星龙王轻轻拍打着尾巴,他显然不会错过星灵八点档家庭肥皂剧的任何一集。

“这是大人间的事,‘星际狗狗(space puppy)’可没资格说话。”她答道。

“是‘星际大龙(space dragon)’,女士!”奥瑞利安·索尔佯怒。

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有多少个深夜她唯一的安慰是黛安娜没有带走的日记本?她从不在长老面前提黛安娜的名字,更无法忍受他们每次提到黛安娜时脸上的鄙夷和畏惧。整个烈阳教派没有人能明白她们之间像死结一样的感情,她便愈发地将其埋在心里。

她曾经独自去到地牢里审问皎月大祭司,企图得知黛安娜的下落。

“我不会伤害你,”她甚至把金色的长剑和盾牌留在了牢房外,“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女神在哪里,我就放你离开。”

祭司长长的银发瀑到了地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熠熠生辉。她眉头紧锁,血红的眼睛眨也不眨,撇下头往脚边啐了一口。

“我凭着曙光和星辰起誓,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便会饶你一命。不要忘了,皎月女神与我之间还有婚姻之实。”

“女神若想见你,她便会来;若不想见你,你便无迹可寻。一向如此。”

“孩子们呢?他们还好吗?”

“烈阳的女神连自己的骨肉都不会放过吗?”

“恰恰相反,我只想确保他们的安全。我见到了你们黑发的刺客,他毫发未伤地回到了你们身边,不是吗?作为母亲,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但是对于其它烈阳教徒,他只是一个理应被消灭的异端。”

“那么,管教好你那好战的爪牙。他们似乎无处不在,但一无所知。”

她握着拳离开。几日后大祭司便在牢中绝食身亡。实际上,她遵守了自己的誓言,那天她调开了守卫想让祭司趁机逃走,但她一心赴死,拒绝了前来接应的厄斐琉斯的一切帮助。

她便不再向凡人打探消息。可其它神明也都帮不了她,或是根本不待见自己,或是帮黛安娜守口如瓶。

潘森是前者。他显然还没有忘记她当年的袖手旁观,先是野蛮人入侵,后是与亚托克斯的生死之战,最后是破败王的黑雾。但她也不是没有警告过他。她亲眼看见了全身猩红的巨大暗裔从天而降,他的翅膀破破烂烂,闻着像白骨和血锈。她不想与堕落的恕瑞玛飞升者产生任何不必要的冲突,只要他肆意屠杀的不是她的族人,她很乐意看到山谷被鲜血染红。她体内的星灵记得所有飞升者凡人时期的面孔、飞升后的英姿和被封印在武器中的绝望。他每一次挥动那把可怖的红色巨剑她都能感受到他体内流淌着的太阳的力量,即使他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直到生不如死。数千年前的正午,祭司们呼出了亚托克斯的名字,战功赫赫的将军在祭司和恕瑞玛皇帝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迎接了太阳圆盘的馈赠。她一睁眼,山谷回荡着凡人的惨叫,分不清是来自入侵的野蛮人还是不幸拉阔尔牧民。身披金甲的圣武士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他从不满足于这样的厮杀,山谷在他的咆哮中震颤。假如还是凡人的埃追斯听从了她的建议,他便可以避开许多苦难,但命运就是如此。

其它神界使者大多属于后者。塔里克总是说真不巧,你就晚了一步,黛安娜后脚刚离开,但从来不说她刚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打探一个女士的隐私也太不礼貌了。”他抱歉地笑了笑。索拉卡或许见到她的次数最多,但她每次刚挑起话头,助人为乐的神灵便会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话题撇开。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索拉卡说,燃着宇宙之火的眼睛充满了忧虑,这一次她主动地挑起话头。“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黛安娜的消息。”

索拉卡从不食言,她便痛快地答应了。她从巨神峰纵身飞下,越过了恕瑞玛沙漠的最西端,一路向东进入塞·卡利克,直到再次站在佐兰鼎鼎有名的通天石壁上。

她们的蜜月在恕瑞玛的黄沙中度过。黛安娜从小就为恕瑞玛的历史着迷,每次遇见恕瑞玛来的旅行商人都会请求他们讲几个自己没听过的故事。她们访问了不少帝国时期的遗址,包括飞升者佐兰尼的出生地,即千年前塞·卡利克的圣地。她们仰望着矗立于黄沙中数千年的无面神像,发觉自己匮乏的语言无法形容帝国鼎盛时期恕瑞玛工匠的技艺。即使她俩都是攀岩高手,从山脚下爬到雕像的顶部的几个小时里她们累得气喘吁吁,反倒是一起上路的几个石匠还有力气说笑。“我们天天都得上去又下来,有的时候还不止一趟。”一个学徒打趣道,“再练上一个月,咱一口气爬到巨神峰顶也不在话下。”

石壁被蛮力扯下了一大块,佐兰尼雕像轰然倒塌的巨响仍回荡在黄土之上。四处都是残檐断壁。她不可能听错,虚空无声的轰鸣在她脚底滚动。星灵燃起了熊熊怒火,她拔出了长剑。她似乎想起了一切,年轻医师半跪在太阳圆盘下向星灵祈求和平,但是虚空震耳欲聋的沉寂和飞升者的惨叫一浪接一浪地盖过了她的呐喊。黛安娜在一片她不认识的密林里,满地都是紫色的遗骸,一只巨大的虚空生物扑向了她的身子——“小心左边!”她大喊,黛安娜没有听见,但银色的弯刀将怪物削成了两半,紫色的黏液喷脏了她银白色的盔甲和头发。

敌人从四面而来。向索拉卡求助的恕瑞玛姑娘虽然用蛮力把裂隙埋在了起来,但这显然不够。她召唤了星灵的魔法把虚空生物的巢一把烧了,然后立下了封印。

“虚空要回归了吗?”她问脑海中的星灵。

我没有办法确定。星灵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多了。我没有意料到会有这么多。

“是的,她在艾欧尼亚寻求真相,封印大敌。”索拉卡说。“大难将至,蕾欧娜,你也亲眼看到了迹象。虚空在蠢动,暗裔在觉醒,真冰在消融。面对震动的大地和撕裂的天空,巨神峰不可能置之身外。”

“这个世界不能毁灭。”她说,“只要我还活着,虚空就不会得逞。”

黛安娜也这么跟索拉卡说过。温柔的神灵轻轻地笑了:“不必心急,蕾欧娜,她会回到你身边,末日之前我们将并肩而战。”

巨神峰山腰的积雪开始融化,远方的大陆不再是一片洁白,春风从初生之地吹往了恕瑞玛的沙漠。黛安娜就要回来了。她们之间将不再隔着黄沙、山脉和汪洋大海。

“您也要回家了吗?”一个孩子问她。

她回过神来,这些烈阳的遗孤们马上就要到了持盾的年纪。他们的父母有的没有熬过残酷的冬天,有的死于战乱,她不能让他们走上黛安娜的老路,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阳光下的大道温暖且宽敞。

她低下头,用笑容安抚他们:“我是太阳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实的盾,你们是阳光的子嗣,你们足迹所到之处便是我的家。永远不要忘记,烈阳的孩子永不独行。”

未来,他们将会和她并肩作战,然后在教派中度过凡人漫长而短暂的一生。稚嫩的眼睛里有憧憬和疑虑,但他们都挺直身板,正视着太阳的光芒。

但是记忆里的小屋和院子在呼唤她。她仿佛看见了入门的满墙武器,一边摆放着她的盾牌和长剑,另一边是黛安娜引以为傲的藏品。她们不仅收集匕首和长刀,还从世界各地来的流浪商人和朝圣者手里买来了不少首饰、护符和魔法道具。黛安娜闲下来的时候还会教拉露恩和佐伊一些入门魔法,落单的儿子便举起木剑和她在后院砍来砍去。黛安娜偶尔从长长的卷轴里抬起头,透过窗户向她微笑。从进入神殿训练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太阳向世间投下的爱意是她的一生追求,她想克制住自己不去呼唤黑发同僚的名字,但无济于事——只要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就会朝黛安娜的背影奔去,即使她们只能遥遥相望或者刀剑相向,再也无法并肩而行。

她们的手又握在一起了。黛安娜没有避开她炽热的手心,双子正躲在门后,佐伊抱着一盆爆米花倒挂在天花板上。也许她根本没有必要担心,黛安娜总会找到办法,每个孩子都会找到自己的道路,他们终究会比母亲强大。然后她们的额头也贴在一起了。此刻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即使是正百般无聊地拍打着尾巴的龙王也停下了动作,悄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