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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请放松一点。”
风早巽扶住了十条框的胯,修长的中指在他髂骨的凸起上轻轻抚摸着。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十条框又忍不住一阵发抖。趴在床上向女人撅起屁股的姿势让他感觉相当难为情,明明这个女人是他花钱招来的,他却没底气拒绝她的各种要求,比如再把屁股抬高一点,比如做的时候不许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比如自己把后穴撑开,好让这个女人一览里面的光景。
沾满冰冷液体的手指冷不丁地插了进去,十条框惊叫了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深宅大院青天白日里也安静得出奇,即使是手指玩弄后穴发出的黏腻水声也能清楚得听到,十条框越发觉得羞耻起来,又把脸埋进了两条手臂之间。
“不可以哦少爷,要看向前方,真真切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行。”
风早巽温柔地用手捏住十条框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托了起来。十条框眼前很模糊,看不清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但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你不许……命令……命令我……我才是……”
“我当然可以,因为我知道少爷想要什么。我就是少爷的快乐,是少爷最大的满足,请少爷不要抗拒我。”
“你……”
“少爷,您以为您很尊贵,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不对哦,其实您很浪,很恶心,您是个花钱让女人玩自己屁股的贱货。”
“您看看您,光是被玩弄后面就硬成这个样子了。您为什么哭了呀,被女人操让您觉得这么难为情吗?即使这样还是一次次把我喊过来,一次次被我干到高潮,真是不知廉耻呀。”
风早巽把细长的手指伸进十条框的嘴里搅弄起来,十条框登时一阵干呕,嘴角的涎水和眼泪混在一起,黏乎乎地一滴滴落在被单上。
“真脏呀。”风早巽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嫌弃的意味。
其实十条框心里清楚,玩弄自己本就是这个女人的工作,她大概并不讨厌自己,也没有真心觉得自己浪荡又恶心。但是这样直白的羞辱还是让十条框难堪无比,委屈难过的心情代替呕吐物涌了上来,泪珠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哭泣的声音通过被风早巽的手指塞满的口腔传出来,听起来很奇怪,像被踢了一脚的狗伏在人脚边幽怨地呜咽。
“哎呀,对不起,好像有点过头了。”
风早巽把手指抽出来,俯身将十条框轻轻抱住,凑过来一点一点地舔着十条框脸上的眼泪。十条框排山倒海搬的哭泣停不下来,风早巽于是把脑袋埋进十条框的颈间,安慰似的蹭了蹭。
“好了好了,不哭了。”风早巽轻轻咬了一下十条框的耳垂,“少爷全身都变得红通通的,真可爱呀。”
“你不许再……不许再那样说我了!”
哭腔像杂波一样混进了十条框的话语里,风早巽大约是没有听清楚,她笑眯眯地起身,用力地抽了一下十条框的屁股,转身窸窸窣窣地摆弄起什么来。
十条框没反应过来,吓得叫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脑子里响起嗡嗡的声音来——她正在戴那个腰带。
“少爷,今天也要像以前一样,发出那种可爱的声音哦。”
……
十条框最先洗完澡,穿着浴衣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风早巽跟在他后面,心情很好似的哼着歌,也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十条框看见他坐过来,顺手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往他那里推了过去。
“太腻了,你吃吧。”
“少爷真是的,都说了让我来帮您清理,您非不让,洗完也不等我帮你擦干就自己跑掉了,真调皮啊。”风早巽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拿起点心送进嘴里,“少爷不是最爱吃甜食吗,怎么了今天倒让给我了?”
“你是我妈妈吗?哪有三十多岁的人洗完澡还乖乖站在那等别人帮忙擦的。”十条框发作道,“下了床就别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不要蹬鼻子上脸。”
风早巽顿了一下,无声地咽下嘴里的点心,把手里的半块点心放回了点心碟里,脸上似乎显现出落寞的神色来。
“少爷,我回去了。”
风早巽站起身要走,十条框自觉理亏,也站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把脑袋别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天还早,外面天热,你等晚些凉快了再走吧。”
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十条框只当风早巽是伤心了,心里打起鼓来,一转头却发现风早巽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拍拍屁股又坐下了,大约是没仔细看,竟然拿起风早巽刚放回碟子里的半块点心嚼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头疼,疼得厉害,被风早巽用假阳具插过的后门也麻麻的,好像在一突一突地跳。
风早巽也欢快地坐回去,又开始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栗子糕啊,真怀念,以前要少爷还在家的时候,框少爷就经常吩咐下人备着这个……”
“都和你说了别再提他了。”十条框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茶已经凉了有一会儿了,味道并不好,十条框的眉头于是皱了起来,“他既然自己走出了十条家的大门,我也就不再当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关心和十条家不相干的人。”
“唉,小少爷也真是的,少爷去了那么多信都不见他回,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风早巽看见十条框倒茶,也拿过一个杯子,提起十条框刚放下的茶壶,“好歹来两封信,让家人知道自己平安啊。”
风早巽并没有理会十条框的抵触,而十条框对这种自然的无视似乎也习以为常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十条框话锋一转,开始问起风早巽家里的事来。
“说起家人,你家里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真宵那个人太腼腆了,没法出来讨生计,只能让他在家带一彩和蓝良。我前些日子才把一直欠的租金和水电都还上,房东来拿钱的时候骂骂咧咧的,把真宵吓得不轻呢。”
“切,没用的男人,居然让女人出来挣钱。”十条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别这么说嘛,真宵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丈夫啦,他也很爱孩子们,”风早巽笑道,“原本还担心他这样的性子照顾两个孩子是不是太困难了,但是看到孩子们被他教得这么好,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十条框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叹起气来。
“……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要。”
风早巽笑着摇摇头。
“少爷真是好心肠,但是我已经受了少爷很多恩惠,实在没有脸面再问少爷拿钱。少爷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什么怪人!十条框心里忿忿道,明摆着日子过得苦,偏偏又不肯受别人帮助,别说不要自己的钱,怕是路边掉了金子她也不会去捡。就算她自己乐得清贫,难道一点也不为家里的两个孩子想吗?
“少爷,下午说好了了帮那边的店打杂,我先走了。”
风早巽站起身来,向十条框浅浅鞠了一躬,也没等十条框答应就径直往门外走了。十条框在原地坐了半天,到底还是喊了管家过来,让管家开家里的车送她到火车站去。风早巽住的地方里十条家的宅邸有一段距离,她总是在火车上晃晃悠悠地坐一个小时过来,和他做过以后又坐火车回去,今天也是一样。有时十条框甚至觉得,总这样来了又走的她才是嫖客,这偌大的十条家反而成了妓院。
他并不知道风早巽住在哪里,只是每每想起第一次见到风早巽时她的样子,他就觉得那大概不会是个很好的地方。到底是别人的事,操心也无用,十条框收拾整齐,又一头扎进书房那些七七八八的账目里。
……
生意忙起来时总忘了数日子,一转眼竟有大半年没见过风早巽了。难得有日子清闲,十条框一个人在街上走走看看,兜了几圈,竟跑到了火车站来。
想是来的时间不凑巧,车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等车。一旁背着包袱的青年站了一会儿,便把包袱撂下,盘腿坐在地上,犯起了瞌睡来。十条框沿着站台慢悠悠地走着,一个肩上挎着盒子的小孩跑上来拉住了他的衣角,求他从自己这里买一个风车。
十条框不想纠缠,于是摸出一个银元放在小孩的手心里,小孩顿时面露喜色,薅草似的从盒子拔出一大把小风车,塞到了十条框手里。
“全送你了!”
手里握着一把风车,十条框感觉很难为情,但又不好扔掉,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开路人的视线。走到一块告示板下面,他才仰起头假装自己正在看车次,借此活动活动颈椎。
今天的火车只有寥寥几班,难怪车站没什么人。没来由地,他脑子里又冒出和风早巽的对话来。
“你马上给我和那个叫什么礼濑的男人离婚!”
“这,这怎么行呢,我和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再说还有孩子……”
那是风早巽第一次在十条框面前面露难色。
十条框自知这是刁难,心里却总是气不过。这个把自己玩熟了的女人竟是个有夫之妇,是经过那种事的普通女人。不用说,操他这个男人的屁股,不过是迫于生计的妥协。
“这不是我要管的事。”
十条框语气很冷,风早巽低下了头。
“少爷,只要能让您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唯独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您。我不能扔下我的孩子。如果您一定要我离婚,那我只能离开这里了。”
“两个孩子而已,就算你生了十个,十条家也养得起!只要你和那个礼濑真宵离婚……”
“那您和天城家那位小姐的婚约怎么办呢?”
十条框愣住了。
“您很爱她不是吗?你们是青梅竹马,又是生意上的伙伴,你们从一起去国外读书开始就是恋人……”
十条框无法否认,他当然会娶燐音。他重视燐音,信任燐音,并且现在心里也依然有燐音的位置。看来他和风早巽只能是这样颠倒错乱的包养关系,不应该再有更多,也不会再有更多了。
“能和少爷这样的人认识,已经是我一生的荣幸了。如果不是当时搭错了火车,从一个遍地是大头菜的地方跑到这个遍地是汽车和烟囱的地方来……”
大头菜?
回想起这些话来,十条框感觉满头雾水,ES区哪来什么遍地是大头菜的地方?十条框把方才卖他风车的小孩揪过来,跟他问起话来。小孩的风车全给了十条框,肩上挎的盒子不知何时又插上了竹蜻蜓,各种颜色大的小的都有。
“小孩,你知道什么地方大头菜多吗?”
小孩吸溜了一下鼻涕,装模作样地晃起脑袋来。
“什么地方大头菜多我是不知道,但要说大头菜出名的地方,整个ES区也只有玲明了。”
回过神来,十条框已经握着那些风车,坐在去玲明的火车上了。属于城市的建筑慢慢向后退去,窗外渐渐地就只能看见树和山了。十条框打着哈欠,看着车厢里嘈杂的一群人,默默往角落里挤了挤——这里可以有杵着扁担挎着两个大篮子的人,可以有满脸煤灰的人,可以有穿着粗布衣裳牵着脸上挂着鼻涕的小孩的人,唯独不应该有他,一个穿戴整齐,仪表堂堂,甚至头上用了点发胶的老爷。
在玲明站下了车,十条框才觉察出自己的傻气。就是来了又能怎样,又不知道她住在那里。而且何必追到这里来,她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让管家打个电话把她叫到家里就行,甚至不用自己多费什么功夫。
再说,就是找到了她,又能怎样呢,和她一起去见她的丈夫吗?让她和自己的丈夫介绍,这就是那位花钱让她草屁股的老爷?十条框心里别扭起来,走进路边的电话亭里,准备让人过来接自己回去。
金属材质的话筒握在手里凉凉的,外面嘈杂的声音穿过电话亭的玻璃透进来,仿佛有只手隔着一层布在挠自己的脑袋,听得十条框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十条框把刚拿起来的话筒放下,顿了好一会儿,又拿了起来。外面橘红的夕阳如同溶解了一般,渐渐地消散在寂静的深蓝里。
……
“少爷,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像样的衣服,这是真宵的,你看看能穿吗?”风早巽把脑袋从衣柜里拔出来,一件皱巴巴但还算干净的衬衫轻飘飘地落到了十条框手里。十条框把衣服往地上一扔,仰头倒在了床上。随后大概是想起这张床也是风早巽和礼濑真宵一起睡过的,又认命地把地上的衣服捡了回来。
“喂,不用找了。”
“诶,少爷过来的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风早巽坐到床头,用手掌根轻轻地蹭着十条框的头发,“前几天一彩和蓝良调皮,躲在桌子下面吓唬真宵,竟然直接把真宵吓晕过去了,真宵这会儿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你儿子和你女儿看到我进来了吧,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解释?”
风早巽笑了笑,却不再回话了。她的手下移,开始一个一个地解起十条框衣服上的扣子来,十条框拉住了那只手,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把那只手握在了自己掌心里。
“今晚就算了吧,我只是来……来看看你。”
风早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了然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十条框枕上来,十条框百般推脱,脑袋还是被风早巽摁了上去。
“我也很想你,少爷,真的很想。”
未来会怎么样呢?十条框疲惫的大脑已经无力思考这些。脸上柔软的触感和鼻尖淡淡的香气都在催生他的睡意。他闭上了眼睛,起风了,风吹动了风车的纸扇叶,风车发出挣扎般清脆的沙沙声。月光像泉水一般倾瓶倒出,被风车一圈一圈地引向无人知晓的去处。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