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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晨六点,卢米安准时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
他伸手捞起地下散落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动作略大,惊醒了一旁的芙兰卡。睡眼朦胧的女人打了个哈欠,问他这是要去哪。
“有个任务,嘶……”卢米安抬手摸了摸后颈,感觉腺体还有点肿痛。幼时的经历加上成年后的药物滥用让他的易感期严重不调,天生的信息素耐受症更是直接宣告了此alpha一生也不可能完成稳定的ao结合。
芙兰卡皱了皱眉:“什么任务?你现在的状态……”
“去给愚者先生当天保镖而已,”他摆了摆手,动作一刻不停,“不会有事的。”
02
有事,有大事,卢米安面无表情地想,没人告诉他愚者先生是来见阿蒙的啊。
那个自称他教父的家伙就坐在沙发上,面上挂着笑,单片镜的镜链反着细碎的光:“怎么把他带来了?”
坐在对面的正是「愚者」。以领袖的身份来看,他实在太过年轻,气质温和得像个学者,礼帽下碎发掩映着褐色的双瞳,连笑容也浅淡。卢米安注意到他思索时轻叩桌面的习惯性动作,手指被黑色手套包裹着,藏起枪茧。
沉默了一下,「愚者」转过头,对卢米安道:“「权杖七」,你先出去吧,嗯,等我叫你再进来。”
他照做,贴心地带上了门,然后顺势靠在门框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直到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巨响自门内传来:
“砰!”
卢米安一脚踹开会谈室大门,表示这个我懂啊,摔杯为号八百刀斧手待命将那阿蒙顷刻拿下!虽然之前完全没商量过这茬但是合格的下属就是要善于灵活地揣摩上司的意旨——
沙发上两个人一起看向了门口,那一瞬间卢米安确信自己看见愚者先生的嘴角抖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震惊和尴尬的神色,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看见阿蒙的脑袋从上司腿间冒出来。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重新靠回门框上,卢米安开始思考人生。
03
给上司当保镖然后把他和对家捉奸在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职场故事吗?卢米安想。
门把手微微下压,整理好表情的愚者终于推开门出来,褐瞳中重归平静:
“抱歉,等久了吗?”
“没事,不久,挺快的。”
“……”
两个人的沉默寂静无声,房间里阿蒙的嘲笑声震耳欲聋。
我不是那个意思……嘴跑赢了脑子的权杖七先生成功回答了自己刚刚的问题——职场生活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差点被新手下属创飞的愚者,也就是我们亲爱的克莱恩先生,此刻脑中已经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但一向好脾气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去好·好·问·问魔术师女士的用人标准。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04
卢米安坐在加长黑色轿车的后座,脑门紧紧贴着玻璃,试图以那份冰冷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旁边,克莱恩同样侧着头看向窗外,戴着手套的双手搭在手杖上,隐秘地绞在一起。
……好尴尬。
卢米安很有一种想穿越时空给自己来一巴掌的冲动,但与此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顶头上司的猛——其一是面对这种情况都能忍住不一枪毙了自己还能面色如常继续日程的可不是一般的猛人,其二是他连阿蒙都能睡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那TM可是阿蒙。
他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下一秒便惊觉自己状态的不对劲:他太鲁莽了,不冷静到了一种连失控本身都未能察觉的地步……
卢米安吸了口气,半小时前会客室里暧昧的信息素似乎这才涌进鼻腔,扰动易感期本就脆弱的神经。
克莱恩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
“左边第三个格,里面有抑制剂。”
他打开一看,四种性别一应俱全,每种配有常态抑制和军用急救两个型号。有那么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这位不显山不露水到一直被认为是beta的enigma先生到底有多少情人,下一秒又开始觉得能贴心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么情人多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反正他自己做不到这样。
稍微甩了甩头,卢米安毫不犹豫地抓起军用特型抑制剂,熟练地装上针管,对着自己的脖颈猛地一扎。
肿胀发红的腺体仿佛跳动起来,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带来要将颈椎扭断般的阵痛,汗也从额角滑下来……不过没关系,卢米安习惯了。
早已打开通风系统、打开自己抑制手环的克莱恩在一旁皱着眉,看着这个年轻人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压下蓬勃的情潮:
“在信息素浓度低于80%时注射紧急型号并不是个好主意……我给魔术师女士传讯,你等一下坐她的车先走吧。”
还陷在药物过量导致的耳鸣中的卢米安靠在车门上喘着气,沉默着没有回答,火在燃烧,他一贯采取的抱薪救火式的拖延在此刻被宣告无效了。信息素浓度经过一个小小的山谷后迅速爬升,直奔临界点。
模糊的色彩里一只黑色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抱歉……”卢米安哑着嗓子,努力挤出一点还算体面的声音。
“我也该抱歉,没有提前和你知会一声……大概是当时我溢出的信息素影响到你了。你还好吗?”
这话实在是温柔得过分,其实克莱恩能有多少责任呢,现在也完全可以一把把自己扔出去自生自灭的……卢米安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此男受欢迎的原因了,至少是之一。
如果说卢米安这一辈子面临过什么情况诡异的抉择,那么此刻也许能算一个,尽管他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想,说好听一点就是直觉和自救的本能或是什么命运的安排,说难听一点大概就是……小头控制大头?
总而言之,他握住了克莱恩的手:
“您介意么……帮我个忙?”
克莱恩的脸色古怪起来:“这个……我大概是不介意……”
——怎么想该介意的都应该是你吧?权杖七先生?
05
卢米安背对着对方,略微低下头,露出红得骇人的后颈。一只手从后方绕过来,扣住他的下颌,温润的皮革质地紧贴着肌肤,引起一阵微弱的战栗。
唔……他咬紧了牙,齿尖磕在另一只被取下的手套上,晕开小片水痕。而手套主人的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拨开他散乱的发尾,在腺体边试探地用指腹轻刮一下。
卢米安的反应大得惊人。
他弓起脊背伏在玻璃窗上,颤抖的幅度比之前更剧烈,车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行人如印象派油画般在脑海中化开,全世界好像只剩下颈上那节温润如玉的指尖。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克莱恩其实迟疑了一下。
卢米安对克莱恩“性经验丰富”这种没由来的判断很大程度上是错的,应当说克莱恩并非欲望旺盛的人,在性方面也谈不上强势,看着突然发情的下属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调头去医院……原来在过高浓度信息素的支配下,人会敏感到这种地步么?还是说这只是高匹配度加两人都体质特殊情况时的个例?
这样想着,克莱恩放轻了动作,他轻轻摩挲着卢米安的下颌,身体前倾虚贴在对方的背上,安抚一样地蹭了蹭。他的呼吸落在青年颈窝,会让人误会成爱的喷薄。
克莱恩当然不会知道有时轻柔反而成为一种折磨,他只是把手探进青年衬衫下摆,搭在劲瘦的腰上,努力让这种拥抱的姿态给对方带来更多安全感和耐受性,他不知道二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几乎已经燃起火。
“现在可以么……?”他问。
回答他的是一声近乎恳求的呜咽。
像是书卷的气息,也许还带着一点小雏菊的香气,是那种完全谈不上攻击性的信息素,和主人的实际性别毫不吻合,然而正是这气息,将车内浓郁到醉人的苦艾酒完全压制到快要消弭。
卢米安已经完全趴在车门上了,衬衫因为挣扎爆开几颗扣子,胸膛紧贴着玻璃窗,勃起的性器窝在裤子里可怜巴巴地跳动,生理性的泪水涌出来,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去,和涎液混在一起,把仍叼在嘴里的那只手套弄得狼狈不堪——真正狼狈不堪的到底是谁呢?
确保足量信息素注入腺体后,克莱恩抬起了头,习惯性地在伤口上舔了一下,浅红的舌尖染上深红的血,仿佛一朵盛开的淫靡的花。这过于亲密的结束给还处于敏感状态的腺体带来一波新的刺激,卢米安猛地一抽气,完全没有被触碰的性器达到了高潮,吐出的精液把下装打湿出一片深色。
“还好吗……呃。”克莱恩拍了拍卢米安的肩膀,在看见对方实在很难说是体面的状态后哽了一下——只是临时标记而已,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淡定。
下一秒那种平静也皲裂了,瘫靠着的青年支起身在他的唇侧落下了一个吻,随后迷蒙就淹没了那双高山湖泊般的蓝色眼睛,卢米安沉沉睡去。
至于之后赶来的魔术师女士是如何接受了自家下属上任第一天就爬了顶头上司的床这个震撼消息,并把此男扛回他家,顺便震撼了一下还在家里看电视吃薯片的两位圣杯小姐的,那就是后话了。
06(可能是彩蛋吧)
佛尔思不解,佛尔思大受震撼,佛尔思开始怀疑人生。
半分钟后经历了一系列疯狂脑补的魔术师女士什么也没说,只是搭了把手把昏昏沉沉的权杖七送进另一辆车,临走还悄摸看了眼正在车上惆怅揉额头的上司。
克莱恩示意她有话就讲。
于是佛尔思吧嗒吧嗒地凑过来,犹豫再三后低声开口道:
“睡了我下属,可就不能睡我了哦……”
克莱恩:???
fin

TSkumo Wed 08 Oct 2025 07:0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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