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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贤小时候其实没有秘密。

小存贤是一款无性别生物，会和小女孩们在一起跳绳过家家，也会跟男生混在一起到处疯跑，来了北京上学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也没有收敛到哪里去。贤妹晚熟，她是不知道自己很漂亮的，又白又嫩的皮肤圆圆的脸，眼睛像两颗葡萄，一笑起来就弯弯的，嘴角好几个标志着可爱的小窝，脸上肉嘟嘟，招人喜欢完全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考上北舞附是一个意外，小艺考严峻得很，她一早觉得自己肯定没机会，只是一门心思可以去北京旅游了，没想到就这样误打误撞幸运地接到通知书。

这个年纪正是女孩开始发育的时候，李存贤入学时还未抽条，暑假吃胖了整个人圆圆的，开学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结果一个学期就窜了十多厘米，长高长的太快带来的生长痛一直在折磨她，但李存贤擅长忍疼，除了抽筋把自己疼醒，哪怕是骨头里像有电钻在钻一样也照样在八个人上下铺的集体宿舍继续呼呼大睡。

天真的少女主义，李存贤最开始对爱情二字有模糊的印象只是因为身边交到的好几个朋友都已经情窦初开，她纯跟风。这东西对于贤妹来说算时尚单品，于是贤妹起了随机在班里男生找个看着顺眼的玩玩的念头。不过这不着急，夜晚熄灯之后的闲聊里对此只提到了寥寥数语，李存贤找对象这件事暂时还可以不用提上日程。
谈恋爱嘛，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她见过偶像剧里男主女主卿卿我我，不过就是扮演嘴里说着喜欢，说着爱来爱去的角色，这有什么难的。

附中二年级的时候交友不慎，朋友给她转发了几则黄色小电影，李存贤就像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那种感觉很怪异，她看着屏幕里的女优无所不用其极地搔首弄姿，然后马赛克的部分一被狠狠顶撞，女优就痛苦地叫，表情也并不享受，但是剩下的几部外国佬片子里面的女的表情好像又很享受。李存贤看得又难受又奇怪，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突然不一样了，肚子酸酸的，尿尿的地方好像湿乎乎的，李存贤跑到卫生间，脱下内裤，看到了上面一片黏糊糊的水渍。

那个时候月经初潮甚至还未降临到贤妹头上，她只是觉得一切都不对劲。小学的时候有生理卫生课，老师把男生和女生拉到两个教室分开上，神神秘秘地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当时小贤妹在下面叠千纸鹤，已经折了半瓶子，她准备等到把这个透明的玻璃瓶子装满就送给当时最好的朋友。结果课还没上完，小贤妹的礼物就被老师没收了，直到毕业也没还给她。
对于性，对于爱，李存贤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个轮廓，她并不清晰，也看不懂，她知道爸爸妈妈相爱，于是有了她，知道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相爱，于是有了爸爸妈妈，一则AV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小贤妹在青春期以前就对性爱下了一则根深蒂固的印象。

整个学年，李存贤飞速生长，三年级还没结束就已经蹿到一米七，长得太快除了生长痛之外带来的另外一件坏处是她好像和自己的四肢不是很熟悉。那没关系，再不熟也不及她们班的王浩楠严重。王浩楠小时候胳膊腿细长瘦的像猴，刚入学手臂就骨折了一条，白白的石膏给李存贤的印象比石膏的主人给她的印象还要深刻。
一米七版本的李存贤虽然没有经验，但是靠着在手机上各种乱七八糟网站学来的或真或假的知识，对那点事情总是装的了如指掌。李存贤一米七的时候王浩楠一米六，看到李存贤在班里开座谈会总会绕道走，外圈的女生把试图溜走的王浩楠揪回来，问你去干嘛，王浩楠支支吾吾说我眼镜落在琴房了，这才被放过一马。

王浩楠不愿意和李存贤多说话，刚入学还可以平视，现在他要仰视着看她，有点伤自尊，其次是李存贤长得确实漂亮，敢搂别人不敢搂她，虽然因为身高差太大也没什么搂的机会。李存贤总是被众星捧月一样，基本功好，身段好，头发随意披下或者扎起来就已经是大美女的样子，王浩楠还总是被这几个女孩叫着一起玩，手和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等到他也开始长高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要不说命运弄人，学校放她们出去备考的时间很晚，人家已经学了半年了，李存贤才刚刚开始上课，果不其然成绩烂的一批，再加上她自己也沉迷手机不好好学，连本部都没录上，最后秉承的能去哪里就去哪里的破罐子破摔心态和几个朋友一块儿去学文化课。中戏招生招的什么型的都有，李存贤明显是女一号型，个子高挑台词稳健站台上就能立住，文化出分之前李存贤在群里吹，考不上我就不复读了，没有我是他们的损失，所有人都看出来李存贤在硬撑，只有王浩楠在群里一声不吭。

最后才知道这一帮人都去哪了。大部分人被本部收了，其他人有直接进团的，有出国留学的，还有北京本地走文化课的，剩下的要么是其他艺术类院校的本科或者大专班的一众艺术类专业，表演编导音乐剧，要么就无业游民回家啃老再做打算。李存贤很幸运，好说歹说是考上了个顶尖的学校，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和王浩楠又延续同学情。这个概率不大，她知道王浩楠也过了北舞，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选别的。

李存贤上大学跟王浩楠装不认识，妈的最烦装逼的人，王浩楠染了个黄毛，走到哪背个吉他，一下课路上就开始随地大小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音乐剧系的，李存贤跟他一起走连尴尬都忙不过来。开学挨个上台自我介绍，王浩楠介绍完自己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附属中学，李存贤排在后面上台，干脆都没说这回事，觉得和王浩楠一起来的好丢人。她乐意跟姜崃玩，姜崃长得帅，虽然有女朋友但是长得帅，不管姜崃愿不愿意，李存贤搭戏是很愿意和他一组的。不愿意的是姜崃，姜崃和王浩楠住一个宿舍，艺考机构里就认识，处得比亲兄弟还亲，姜崃当然知道王浩楠那点暗戳戳的小秘密，王浩楠跟他说过他没谈恋爱是因为有喜欢的人，结合王浩楠自己的表现，鬼会看不出这个人是谁，姓李名存贤子。名字是贤惠的李存贤并不贤惠，无人在意的角落十八岁这年李存贤终于有了自己的秘密，还是一个很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完全就会社会性死亡的一个秘密。

要不说青少年时期容易误入歧途，李存贤上了大学开始放飞自我，在外网经营了一个擦边网黄小账号。李存贤不露脸，理论上来说除了她室友知道她床单的颜色以外根本没人能发现，事实上也确实没人能发现，人的胸和屁股就是千篇一律，李存贤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自己的乳头和别人的乳头差别在哪。

李存贤玩这个没有经济需求，甚至也没想过和人约出来线下碰一碰，完全为了是满足内心被压抑的小爱好，人家是来卖的她纯分享，菩萨也没有这么心软的心肠。贤妹表面看上去身经百战，实际上恋爱都没谈过，附中那群男的没给她提供一个有利的环境，贤妹眼光高，太美也是错。

这种行径说起来算出格吗其实也不算，褪掉网络上那层皮谁会知道账号背面是李存贤。她不看私信，也不和人聊天，连评论都很少看，充其量只是算有点暴露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点赞就心情大好，挂科都变成小事。没挂过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大学，补考的时候也就朴实无华地水过去，没人会揪着她一个人不放，唯一让她不爽的是王浩楠总来念叨她，大清早跑她宿舍楼下约她去琴房，打十好几个电话扰人清梦，真是烦死了。

李存贤生活多姿多彩，到了大三也没谈恋爱，不乏有人示好，但李存贤确实不缺这点情绪价值。对应的，王浩楠因为李存贤一直晃晃悠悠没个正形的样子也就谈不上恋爱，李存贤又不把男朋友拉到他面前让他直接死心，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这男闺蜜让王浩楠当得太爽了，导致李存贤一直以为王浩楠是gay。

王浩楠哪里不像给？王浩楠哪里都像给。学艺术的里面同性恋群体本来就多，十个男的九个弯的，王浩楠确实是脾气差点，说话也有点直男，还一直打他那个什么破篮球，但是举手投足间展露出来的那点气质没法骗人。名侦探存贤在座位上看着王浩楠去取咖啡时走的那两步路心下了然，她决定为王浩楠保守这个秘密，阿姨如果问起来，她会义不容辞的替王浩楠挡在前面说自己是他女朋友。
都是姐们，两肋插刀怎么了，李存贤都决定了，如果王浩楠真要她帮忙的话她包不会拒绝的。

王浩楠把李存贤拉出来练声乐，坐在琴凳上手里捏着谱子小拇指自然地就翘起来，这真是有点刻板印象。王浩楠不知道李存贤心里究竟在怎么编排他，看到她嘴角上扬还以为是李存贤今天心情好，问李存贤要不要一会儿一起吃饭，李存贤想都没想就说好啊。食堂里面对面坐下，王浩楠贴心的帮李存贤拿好了餐具，贤妹在王浩楠面前嚣张惯了，把香菜葱花统统挑到他碗里。

有些事情不能想当然，贤妹的账号是有些火爆的，主要原因在贤妹把蓝鸟当小红书发，不光有黄图还有打了码的生活小日常，充分满足了一部分人的窥私欲。不过如果只是这样问题也不大，如果贤妹当时没有不小心把水洒了整个包把电脑淹了，没有着急用电脑于是借了王浩楠的，如果王浩楠的电脑不是和她一个型号的，她就不会一个不小心顺手用王浩楠的电脑登上了自己的账号。

王浩楠的Edge登着微软账号，同步着他自己的手机，他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想看李存贤用他电脑都干了什么的念头，李存贤实在是访问那个网页太多次，甚至对着记住密码点了一个yes，这么个网站直接就变成经典图标出现在王浩楠手机浏览器主界面的推荐菜单里，点进去就看到了李存贤的小秘密。

其实一开始王浩楠没有意识到这个是贤妹的账号，他也不是没看过网黄，推到他这来也不奇怪，前两条都是新发的，一条是胸一条是逼，饶有兴致地往下翻了翻就看到这个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个指甲怎么也看着这么眼熟，直到翻到了一张在琴房拍的低胸装，王浩楠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背景打了码，但是以他对这的熟悉程度哪怕再码掉一层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学校的琴房。

账号的主人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摆在王浩楠面前了，王浩楠愿意信也得信，不愿意信也得信。王浩楠哑口无言，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李存贤还有这种爱好，怎么想也没想到原来李存贤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也不出门玩是在搞这个，他头都大了。王浩楠没忍住继续看，一直翻到了最后一条，时间显示是2017年10月12日，雪白的蕾丝内衣包裹着李存贤饱满的胸，圆圆的两坨肉挤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诱人的乳沟。那之后的半年内，李存贤几乎每天都会更新，几个月后不再满足只有上半身，账号里出现了女孩私处的样子，开始是照片，后来变成视频，李存贤的手指挑逗着自己的阴唇，然后再用她细细的，有一些向另一侧弯曲的手指向下探索，然后整根没入。

账号接下来一年更新的都是这种内容，但是账号简介却光秃秃。179/62｜不回私信不回评论｜分享生活 ，王浩楠第一秒想到的是李存贤居然有一百二十多斤吗，看着不像，第二秒才是感觉他好像错怪李存贤了，她好像真的只把这当大尺度抖音玩。

李存贤的秘密现在还算秘密吗？当然算。王浩楠虽然心情很复杂，但默默清除了设备上的历史记录和缓存，顺便还把李存贤在他账号上保存的密码也删掉了，第二天去上专业课，王浩楠问她电脑什么时候能修好，李存贤一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拽着王浩楠的外套开始吐槽电脑进水的来龙去脉有多离谱。贤妹的嘴唇一张一合，王浩楠什么都没听进去，最后及时打断她，说你以后用公共电脑或者用别人电脑记得退账号，最好把历史记录也删掉，现在坏人很多的，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诶老师怎么还没来，今天他迟到了。王浩楠磨磨叽叽，李存贤最烦听他说话，一说起来就没完了，一个人滔滔不绝，李存贤及时转移话题，根本没把王浩楠的话放在心上，晚上洗完澡在寝室打了好一会儿游戏才熄灯上床，盖上被子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王浩楠跟她说过的话。
“你以后用公共电脑或者用别人电脑记得退账号”
？什么意思。
李存贤才想起来，她昨天想发推的时候手机被她落在床上了，她不愿意爬梯子上去取，是在文件传输助手的存货里直接拖到了电脑端的发送框。等等，电脑。
电脑让她接受所有cookies她就点接受，让她保存密码就点保存，脑子都没动，她被自己的不动脑子害惨了。王浩楠说的对，坏人很多的，她应该小心一点，这个死给肯定已经给她看光了，操，好想用水杯给王浩楠电脑也洗个澡。

不过还好是王浩楠，看到她的照片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李存贤暗暗松了一口气，朋友是给的好处就在于此，你永远不用担心一个恐逼的人对自己的生殖器官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反应，除非他不是。

李存贤自己回过味来也没去找王浩楠说什么，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她不太担心王浩楠能把这个秘密捅出去。王浩楠既然能那么直白的让她注意安全，自然也不会把她的安全不当回事。还了电脑两个月，王浩楠几乎没和她怎么说话，李存贤懂，太尴尬了，如果是她看到王浩楠裸照也会尴尬一段时间。

她和姜崃，还有两个同学，两女两男去吃饭，姜崃随口说了一句王浩楠这个月多接了不少活，整天看不到他人影，另一个女孩问为啥，姜崃解释他谈对象了花销大。李存贤本来在埋头苦吃，一听这句话立刻抬头，什么时候的事？王浩楠谈对象不告诉她？怕她撬墙角？李存贤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帅吗。

姜崃：？
姜崃：女的，贤姐，王浩楠谈的女的。
姜崃：挺漂亮的吧，和你差不多高，他没跟你说吗。

王浩楠没和李存贤说，一点风声都没透露，一个是王浩楠居然谈恋爱不告诉她，另一个是王浩楠居然谈了女孩，可别蒙人家女孩啊，李存贤还没从王浩楠居然比她先谈上恋爱的震撼里走出来，又一想王浩楠居然骗人家女孩感情，要是知道王浩楠是gay可怎么办啊，不行，王浩楠太坏了。李存贤嘴里还嚼着沙拉，像只啮齿类动物一样不停动着腮帮子，表情倒是精彩，谁也不知道贤姐怎么突然就怒了。

李存贤跟着姜崃去找王浩楠，时间刚刚好，王浩楠刚好下课，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孩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立刻就抱了上去。王浩楠也摸摸她的脸，笑得极其不值钱，把她的包接了过去就又进了门。李存贤和姜崃的电梯门一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李存贤开始的计划是让姜崃带她去机构，他要找王浩楠兴师问罪，欺骗人家女孩感情到底是几个意思，干出这种事还有脸教人家小孩唱歌，结果看到的故事让李存贤瞠目结舌。

凭王浩楠的演技，估计是演不出来这种喜欢的，李存贤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两个人消失在那间教室的门，CPU快烧炸了。还没下电梯，姜崃看她没出电梯也没动作，一直在帮她按着按钮，犹犹豫豫问她，贤姐，还去找王浩楠吗？

找个屁。她被骗了。王浩楠明明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弯的，怎么能喜欢女的，不是李存贤想自作多情，他女朋友和自己的型确实太类似了，短发，瘦高，似乎来见男朋友还画了淡妆。素着一张脸的李存贤把姜崃的手拍掉，找个屁，姐请你找男模去。
姜崃：我不是gay。

没找男模，打车回学校了，李存贤整个人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网黄账号停更了好久，李存贤似乎醉心于实验剧目上，她的戏份不少，调度复杂，演出结束才有种大事已结之感。她真的太喜欢舞台了，演这出戏之前，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舞台，灯光、音响、她、还有她的同学们，真的太爽了，所有人努力了这么久，最后顺利甚至超预期完成，李存贤谢幕的时候哭的一塌糊涂，身边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张纸巾，李存贤没全部展开就往脸上糊，一边啜泣一边说谢谢，许久身边悠悠地飘过来一句不客气。

王浩楠说的。知道王浩楠有对象，而且对象是个女的之后，李存贤一直没和他说话，王浩楠主动凑上来也被李存贤冷处理，假装没看到，今天是时隔许久首次对话，李存贤在听出来是王浩楠的声音之后往另外一侧靠了靠，不想和他有更多交流。

其实她现在对王浩楠这个人很复杂，情绪大过于理智，大合影拍照，卸妆之后庆功宴，李存贤神游天外，王浩楠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影子重叠了一半。

李存贤刚刚哭得太用力，双眼皮的褶都不见了，睫毛被眼皮压着垂下来，脸颊又白又嫩，鼻尖精致，嘴唇在饭店包间灯光下呈现深红的色泽。贤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托着脸放空，整张脸看着还没有一只手大，王浩楠刚帮她把羽绒服挂起来回到座位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李存贤。
漂亮，可爱，天真无邪，一只大号北极兔。看起来萌萌软软人畜无害，一站起来比他还高两厘米，手也大脚也大，自己排队买了鞋要先送到李存贤脚上看衬不衬她，短发发尾烫了小卷，衬得她年龄比看上去更小。
其实李存贤从小到大长一个样，就是很漂亮，王浩楠小时候第一眼看到李存贤就觉得她漂亮。李存贤戴黑框眼镜，他也要买黑框眼镜，李存贤想去游戏厅玩，他就把自己的钱给她，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花。王浩楠真诚的为过去那些他们两个脱离大部队行动的日子着迷，虽然李存贤一直不开窍，王浩楠也没敢动作，但比起别的什么，王浩楠宁可一直就这样享受着那样像是从幸福之神那里偷来的一个周末，看着李存贤玩跳舞机，用手机偷偷拍下女孩的侧脸。十七岁太好了，游戏厅出来压马路，王浩楠啃着被李存贤咬了一口还给他的驴肉火烧，看着自己和李存贤的影子重叠的痕迹。
说是最真挚的友情完全贴切，说是王浩楠遗精做的一个梦也难以辨别，这些事情真实地发生过，就在几年前，就在北京，空气是同一片空气，人是同一个人。

王浩楠其实是个心机怪，谈恋爱确实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他很小人地想既然李存贤对他也没心思，不如就一直当朋友也不错。
他刚谈恋爱就想告诉李存贤来着，但是拖拖拉拉不知道怎么开口才不让她觉得奇怪，一拖就拖了两个月，还是姜崃把这点事抖落了出去。
姜崃不知道王浩楠这么大的事能不和李存贤讲。姜崃眼里两个人像亲兄妹或者亲姐弟，除了长相，行动步伐口头禅像龙凤胎一样，他在寝室跟晚归的王浩楠说今天带李存贤去你那看到你和你对象了，李存贤看着生气了，你要不要哄一下。

王浩楠一蹦三尺高，姜崃这人真是又仗义又缺德的，做好人做半截，做坏人也做半截，他在微信上和李存贤敲敲打打，想跟她说对不起没跟你说我谈恋爱了，想了想怕李存贤误会他是在炫耀，删掉了没发。王浩楠越想越奇怪，他搞不懂李存贤生气的点在哪，如果只是气他不和李存贤交底，那姜崃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按李存贤的性格就应该直接给他打电话骂他。

可是也没有，李存贤居然让姜崃带她找自己，是要当面骂吗，也不对，李存贤对他的事其实没那么关心，叫她帮他零点点链接，李存贤经常直接就睡了过去，王浩楠跟她说馋了有点想吃火锅走不走，李存贤让他找姜崃去别烦她。王浩楠盖着被子翻来覆去，对面的哥们被闹烦了传来一句浩楠别撸了快睡觉吧。

李存贤故态复萌了，网黄账号开始像吃流水席一样的更新，内容更大胆，配文更色情，王浩楠其实一直在关注，看了这几天的内容都要怀疑李存贤是不是真要下海了。那倒没有，李存贤只是在给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合理的释放点，她烦得很，今天微信上又不知道从哪加的男的突然跟她聊，又说我哥们家里A9美国留学现在在投行，又说我姐姐北京市市直，李存贤二话不说就拉黑了。前几天也被骚扰，好好吃着饭突然就有人走过来动手动脚，还好同行的女孩反应快，一边拍照一边把人骂走，李存贤真是要有心理阴影了，还有经常发生的不计其数的跟她表白被拒绝就各种恼羞成怒当面背后诋毁她，好烦男的啊，男的怎么都这样，李存贤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一晚上手冲多次，刚买的相机诚实地把这段素材记录下来，于是又能断断续续发很久。她最后拍了一张不露脸的上身和大腿，发平台跟记录生活似的，发完就准备大睡一场。

手机一直在震动，翻过来一看是王浩楠给她打语音，这之前屏保通话记录上显示还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来电显示都是王浩楠。李存贤挂断了，王浩楠给她发了一串消息叫她注意安全，说她刚发的推特背景没打码，很容易就看出来这是中戏。李存贤又怒了，王浩楠是谁啊要这么管着她，这个死变态还在一直follow她的号，以前觉得他是gay就忍了，现在知道他绝对是直男，那我怎么样跟他究竟有什么关系。王浩楠的消息弹出来，你下楼，记得戴围巾帽子，我就在你宿舍楼下。

李存贤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自己手抖发错图了，确实有点危险，李存贤删掉了那条，起身下床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拿上手机直接往楼下走。

李存贤下楼是下楼了，没像王浩楠嘱咐的那样戴帽子围巾，手里甚至还点了根烟，红色的光在黑夜里骤明骤暗，没洗头，脸上还有点潮红。王浩楠和她穿着一样的羽绒服，一着急音调都高了，问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被李存贤反问说你看我账号干嘛。王浩楠哑口无言，说我这是在关心你。

李存贤乐了，跟你有关系吗，她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吐到王浩楠脸上，你是我谁啊还管我这么多。王浩楠几乎要被气笑了，说我是你朋友，认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关心你还有错了？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好。李存贤让他闭嘴，放你妈的屁谁跟你是朋友，以前跟你玩是因为我们那帮人总带着你，我根本不想和你当朋友。

王浩楠承认他听到这句话有点被伤到了，他也情绪有点上头，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存贤生气的时候总爱这么说，什么狠什么难听的都往外说，其实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王浩楠很轻松就把李存贤手里虚虚捏着的烟抢走熄灭，面对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看得李存贤有些心虚，然后她就听到王浩楠在诚恳地说，对不起。

王浩楠微微凑近，手拿上来想捧她的脸，最后只扶上了她的肩，他胡子没刮干净，东一块西一块，嘴巴被干燥的风吹的皲裂。王浩楠的手就这么搭着她的肩，然后眼睛看着她，说，但我想跟你做朋友，做一辈子好朋友。

李存贤一直也没说话，宿舍楼下还有别人经过，他俩旁若无人，王浩楠蹲下身体，把李存贤的长羽绒服拉链从最下面一直拉到最上面，然后拍了拍她，说别感冒了快回去吧，我不来烦你了。王浩楠又把帽子给她扣上，李存贤雪白的小脸被黑色裹紧，嘴角撇着往下掉，眼睛里也都是无辜，看上去我见犹怜，不知道王浩楠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没被李存贤的外表欺骗，没摸也没抱。王浩楠把他俩的距离稍稍拉开，隔着半个手臂宽，顿了顿说，我今天刚分手，这次我第一个就告诉你了，李存贤，你别生我气了。

李存贤本来已经在神游天外。那几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愿意和王浩楠玩吗，她不愿意和王浩楠做朋友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她又没有道歉的经验，只听王浩楠根本没急眼，好声好气地又帮她整理衣服又给她拉帽子，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说他今天刚分手。

分手了关她屁事。王浩楠真的以为她是因为谈恋爱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她才生气吗，这人真有意思，这人真搞笑。王浩楠谈恋爱这件事太乱了，就像往什刹海扔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把表面的冰层都砸碎。她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怎么想的。李存贤把王浩楠叫住，支支吾吾问他为什么突然分手了，之前不是感情挺好的吗。王浩楠笑得一脸苦涩，说我被甩了，她觉得我不爱她，仔细想想我也觉得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欢她。

这件事情没有后续，李存贤没追问他和那个女生谈恋爱的原因，也没深究分手的原因，也没对别的部分深究，就让这件事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李存贤盯着自己的鞋尖，含含糊糊地说那你不要太难过了王浩楠，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王浩楠拍了拍她的头，没回应她的话。王浩楠说你上去吧，到寝室给我发个消息我就回去了。李存贤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就这两步路，拜拜，你快走吧，明天，呃，明天见。

每天都是明天，明天之后也是明天，天天见就是明天见，两个人都快忘了，从十二岁到现在，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李存贤搞不懂自己对王浩楠分手了是什么态度，知道他分手了居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奇怪了，尤其是听到是对方把王浩楠甩了，理由还是觉得王浩楠不爱她，王浩楠居然还透露他也没那么喜欢那个女孩。
王浩楠几个意思，李存贤想不明白，进了门给王浩楠发了一个1。她出门很快，睡衣外面套了羽绒服就走，脱衣服也方便，随手搭在椅子上就爬上了床。王浩楠给她发了一个少女漫画形象的表情包，好恶心，李存贤拧着眉毛把手机拿远了，直男味这么冲，她以前是怎么产生王浩楠是gay这种印象的，真搞不懂。

李存贤终于谈恋爱了，是她主动出击的。对方是参加过某选秀节目的小明星，中传播本，比他大一级，又高又帅声音好听衣品还好，李存贤在外面跑龙套的时候认识的。小明星在剧里是特邀，李存贤演一个他身边的女保镖。李存贤虽然没几句台词，但胜在一直在特邀身边，出场也不少，一来二去的加上微信就开始聊，聊完了李存贤就迅速坠入爱河表白确定关系一条龙。

网剧拍摄周期短，十二月初就杀青，小明星给李存贤发了另外一档选秀的招募，问她宝宝你要不要去，我之前的选管发的，要不要试试。

说实话李存贤心动了，按照她师哥师姐过往在选秀的战绩来看这条路也不是走不通，有百利而无一害，除非她被恶剪了。接到录制通知是在第二年，决定要去了先告诉王浩楠后通知爸妈家人，顺便把推特账号也mute掉。李存贤没来得及回家就去了深圳，这里不是声入人心是创造营，第一次面试就犯了一个在娱乐圈混的传统错误，师哥劝过但她不当回事，自报家门报的可大声，中央戏剧学院音乐剧系音乐剧表演班，族谱都快给她翻出来了。李存贤很紧张，一个人站在这种大的演播厅里，周围一圈相机，对面还坐着几个对人评头论足的明星小腕，还好她的自评级不是唱歌而带来了一段劲爆的舞蹈表演，跳了一半才没那么抖，导师一边评价她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出现在团队里可能会不协调，一边把她划到预备队里把别的高个女生划到成团位里，吗了个巴子的，李存贤气坏了，发现自己和皇族大撞型，李存贤心情很不爽，尤其是她确实没人家跳的好，更不爽了，而且她还真的认识，北舞附芭蕾科的，李存贤用偷偷带进来的手机给王浩楠抱怨，转头就被其他人打小报告把手机没收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李存贤真心实意地体会到了社会的险恶。存贤并不知道她入选就是来给皇族剪故事线用的，可怜的贤妹，被淘汰了翻豆瓣才终于知道当时去跟师哥取经时郑锐彬一脸惆怅的表情究竟是因为什么。

出来之后回家调理了几天，李存贤终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准备趁有热度捞捞钱。她休了一年学，决定明年再回学校，没想到这一拖把自己的毕业大戏都拖没了，她真后悔。王浩楠跟她一块毕的业，同样的没大戏，毕业之后跑出去商演，李存贤在娱乐圈当1008线小明星，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当时谈的对象早就分手了，李存贤觉得又膈应又晦气，跟他谈恋爱是有点虚荣心作祟，因为确实很帅，不过出去约了两次会就迅速下头。李存贤有美女光环，习惯了被人照顾包容，帅哥出门玩居然要她拍照，逛街看手机的时间比看她的时间还长，岂有此理，李存贤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说什么都会被打断，吃饭也总记不住李存贤不吃什么，李存贤强调了好几遍，然后不小心看到他跟别人吐槽李存贤矫情。
操，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存贤忍了几次最后跟他说我们分手吧以后别见面了，帅哥还想挽留她，李存贤当机立断恩断义绝，把咖啡钱转给他就头也不回的出门。

李存贤在北京，有点小钱有点通告，空的时候会去找王浩楠邵奕磊玩，聚餐打游戏，可以说跟他们班很多人都是这个时期才真正熟起来。李存贤其实也想上舞台，她看她们班同学的戏，一群大哥在上面又演女人又卖腐，太精彩了，李存贤一直在期待邵奕磊和吴超亲嘴，没等到还挺失落的，决定让他俩私下给自己表演。

存贤到现在也不剩什么秘密，只有一些无法挽回的遗憾，住王浩楠家刷牙的时候她在想，咋没有个女版声入人心，她绝对要去参加一下，门外不断传来王浩楠激烈的游戏战斗声，好困啊，李存贤要先睡美容觉了。邵奕磊给她推了个什么组，X国纯爱音乐剧，她不打算和现在的公司继续签，想了想那个时候应该也没什么事做，改了下简历录了个自我介绍就发了过去。面试在上海，王浩楠已经把群舞角色定下来了，孤男寡女睡一起，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心思，李存贤现在的心态是苟活一天算一天，再来几次那种经历她真的要皈依佛门去当尼姑。

最后李存贤面上了也没演，选择了同期的另外一个节目，王浩楠深感遗憾，李存贤又后悔了，这节目和她想的也不一样，草台班子过家家，跟北舞音乐剧的小师妹卖姬，她都不如去年和公司续约再打两年小黑工。唯一的好处在于下了节目李存贤终于可以去演音乐剧少被喷点，这舞台还是被她上上了，弯道超车王浩楠。诶，超车王浩楠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李存贤真对自己的想法无语，王浩楠和别人合租，她一个人住在他俩楼上，家门钥匙给了王浩楠一份，快递写的都是他的地址他的名，让王浩楠帮她拆了，她闲下来去找他拿。

李存贤演的午场，回家歇了一会下楼吃饭。王浩楠家里煮的火锅，叫了几个朋友一边吃一边聊天。李存贤习惯了在王浩楠这等饭，坐下来开始玩手机，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涮自己爱吃的，涮着涮着刷到有意思的东西会忘，王浩楠帮她捞上来，提醒她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凉了。
贤妹已经不做小明星，不需要严苛的身材管理，但也不会放肆到哪里去，吃个七分饱就差不多了，一边笑一边加入到聊天中，把王浩楠这当自己家，倚在沙发边上，身体完全放松，流体动物一样陷在柔软的布料里。王浩楠去卧室找了个毯子，叫她把肚子盖上点，李存贤毫不犹豫地就接过去，两个人的动作自然得可怕。

邵奕磊对此早已习惯，去年他和王浩楠住的那段时间好险以为这俩人谈上了，问了王浩楠才知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别的新朋友要么是只认识李存贤，要么是只认识王浩楠，一看这种关系必然要起哄，李存贤刚刚稍微喝了点酒，她都快被误会习惯了，每波朋友都以为他俩谈了。李存贤脸红红的抬起来，没什么攻击力地反驳：“滚，我是他爹。”

王浩楠什么也没说，坐到她身边。房间里还是很吵，一帮演员又唱又跳又闹声音又大，王浩楠和李存贤这个角落早就被淹没了。王浩楠给她把毯子往身体两侧掖了掖，手摸了摸她被酒精熏染有点发烫的脸，给李存贤暖手，问她：“爹，我的服务怎么样。”
这还有什么说的，很到位，李存贤在毯子下回握王浩楠的手，身体往王浩楠那边靠了靠。

你说李存贤现在有秘密吗？不确定。王浩楠上个礼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问她，咱俩这样好像谈恋爱啊哈哈，李存贤理都没理他，她全神贯注地坐在地毯上打游戏，直到手里的角色死亡才说，咋可能啊，我又不喜欢你。咬下王浩楠给她递到嘴边的果切，李存贤边咀嚼边口齿不清地指挥王浩楠操纵另外一个角色做这做那，还要说你真菜啊王浩楠看我的。李存贤似乎天生对任何游戏都有天赋，接过王浩楠手里的手柄开始操作，头往他那边偏，要王浩楠给她喂水果。
王浩楠给她喂了颗蓝莓，不知道李存贤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李存贤的舌头把蓝莓勾走，舌尖舔了一下王浩楠的拇指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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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贤痛经很严重，有时候会疼到床都没法下，整个人失去血色，王浩楠去上班之前给她点好外卖，回来再去看她情况如何，贤妹有的时候疼晕过去会把王浩楠吓一跳，又掐人中又揉太阳穴，李存贤还以为自己是睡着了，问他你叫我干嘛。

王浩楠端着杯温水哄李存贤把止疼片吃了，李存贤撒泼打滚闹腾，被王浩楠提醒你棉条是不是该换了，李存贤才被搀着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

生理期真是一个愚蠢的发明，李存贤愤愤地想，人类什么时候能把这个进化掉，捂着小腹倒在床上，刚躺下就被王浩楠抓着脚踝塞到被子里，掖得完完整整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王浩楠妆还没卸，凑近了跟她说我下去洗个澡，一会儿再上来，你先睡觉。

李存贤乖乖点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允许她做别的，王浩楠一走她就把手机捞出来，第四天之后才安排了工作，李存贤舒了一口气。上次她顶着38度高烧外加生理期第二天的折磨上班，一下台整个人就倒下了，她和王浩楠住得近的这件事就是那个时候暴露的，王浩楠从亚洲大厦匆匆赶过去，扶着李存贤走出大世界打车回家，坊间传闻他俩是四爱，没人真敢去问，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所有人不可言说但会悄悄八卦的you know what。

王浩楠穿着家居服又上楼，端着杯热牛奶，让李存贤喝了再睡。李存贤其实已经不困了，苍白的脸因为刚才身体的自动休眠稍微恢复了点人类的颜色，大口喝着牛奶，她原本睡在正中间，杯子递给王浩楠，接过纸巾擦嘴的时候把身体往另一边挪了挪，让王浩楠有个躺的位置。

王浩楠没有抢她的被子，掏了只毛毯搭在身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偏过头看李存贤玩手机。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玩，可真行，王浩楠这么想着也没把李存贤的手机抽走。李存贤近视度数不低，没戴眼镜看手机要拿近了看，主要目的是转移一下疼痛的注意力。她在赤册上冲浪，软件给她推了好几条邵奕磊的vlog，李存贤觉得邵奕磊他家狗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类的，看上去凶巴巴，她被游说了很久也不敢抱，只敢摸摸那种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摇粒绒。

止疼片看来是发挥作用了，李存贤虽然看上去还是没有往日的战斗力，但是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把手机放下，裹着被子把身体朝着王浩楠的方向。“还疼吗？”，王浩楠问的废话，后腰的酸痛感根本没办法忽略，不过其他症状确实减轻了不少，李存贤把眼睛闭上假寐，脑子里完全放空，王浩楠身上一股沐浴露味道，还挺安眠的，眼皮越来越重，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不是疼晕了，王浩楠感受到李存贤均匀的呼吸，悄悄起身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过的太久，李存贤早就不记得自己曾经经营过一个网黄账号。几年过去了软件连名字图标都完全大变样，李存贤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封心锁爱很多年，经历的东西太多，加上身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能让她舍身取义的大帅哥，李存贤在本该性欲旺盛的年纪清心寡欲。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大学期间起码还懂得抚慰自己的身体，李存贤现在除了上班排练就是上课，再不然就是在缩家里看动漫，照理来说李存贤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应该身边不乏追求者，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没想明白，每次她说好无聊啊好想找个对象，整个化妆间要不然就是冷场，要不然就是关系好的同事用那种意义不明的笑容看着她，看得李存贤心里发毛。

是她哪里不对劲吗，还是大家觉得她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根本不缺人追不爱搭理她这种凡尔赛言论，吴超顶着他的白毛很隐晦地问她，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李存贤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大家就对她的情感状态讳莫如深了，是谁给她造黄谣了还是怎么着？自己当年的账号被保护的很好，理论上也不存在泄漏的可能性，李存贤决定从怀疑的源头下手先来追问王浩楠。

王浩楠也是一脸懵，你咋可能没人追啊，我贤姐这么大美女一个，你在开玩笑吗。王浩楠不喝酒，李存贤酒过三巡，抱着王浩楠的小胳膊脸贴在上面就开始哀嚎，你是不是，嗝，你是不是把我裸照发出去了，我一猜你就是把我裸照发出去了，他妈王浩楠你个变态，再也不和你玩了。李存贤在王浩楠肩膀蹭来蹭去，这也就是王浩楠定力太好了，他把人揪起来，“我对天发誓绝对没说出去过，我要是往外说我就是小狗”，李存贤把手揽上他的脖子，你不是本来也是狗吗，你这个誓一点也不毒，你要是真想发誓你就发那种毒誓，比如你要是往外说就被爆菊之类的......
李存贤话没说完就被王浩楠用手捂上嘴，瞎说什么呢，他把李存贤放倒在沙发上，收拾了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哄她要不然就去吐要不然就睡觉。贤姐喝多了不是那种乖乖任人宰割的类型，她是真的发酒疯，力气比王浩楠大下手没轻没重，王浩楠根本打不过她。终于给她换上睡衣摁在床上，李存贤还要听王浩楠唱歌，你就唱那个那个，黑手党，黑手党什么来着。“mio fratello”，王浩楠盯着李存贤嘴唇给她纠正，“mio什么？”，李存贤只看过一次这部剧，还是看的王天择演的，看完给她激动坏了，拉着王天择就开始比划。她也是教父爱好者，喜欢黑帮故事和打打杀杀，李存贤和枪99，王浩楠根本控制不住她，李存贤一个翻身就把王浩楠压在身底下，“你快说，mio什么”

mio什么，操，李存贤这是在哪学的擒拿，王浩楠觉得也太丢人了居然连一个喝醉酒的人都打不过，拼命挣扎依然会被命运绑架，李存贤脸凑近了捏着他的嘴，她没戴眼镜，眼睛里面亮晶晶又水润，脸颊像是打了腮红，王浩楠快被逼疯了，“mio fratello，mio fratello”，李存贤还摇头说不对不对，身体贴的更近，卸了力，把整个身子都压上来，胸顶在王浩楠胸前，脸和脸几乎挤在一起。

王浩楠大脑一片空白，现下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李存贤要把他强奸了。王浩楠怕伤到李存贤不敢用力推她，于是就只能保持被强人锁楠的这样一个造型。王浩楠被压的实在没办法了，憋着气跟她miodio，李存贤就一边听一边看着他。王浩楠怀疑这个距离李存贤除了他脸上的痘坑什么都看不见，小声哼着唱看李存贤的反应。

李存贤真的听的很认真，眼睛睁的圆溜溜，王浩楠唱完了，李存贤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王浩楠刚要把她抱起来，李存贤突然巨大声的“deal！”，给王浩楠吓了一大跳。

李存贤开始咧着嘴笑，露出她的小兔牙，伸手扒王浩楠衣服，王浩楠挣扎了一下没制衡过李存贤，被她压着头脱卫衣，刚才他只是觉得像强奸，现在如果他不想个办法的话就真的要被李存贤强了。李存贤把手往下伸还到处乱摸，嘴里有点大舌头，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浩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我给你介绍！”，王浩楠欲哭无泪，怎么着，李存贤最终还是陷在她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王浩楠决定顺着她说，说我喜欢长的漂亮的，眼睛大大的，个子比我高的，最好是胸有D罩杯的。

话被李存贤打断，“我没有D罩杯！别乱说！”，又蹭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有D罩杯，你真烦人，我不和你玩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李存贤睡着了，王浩楠不敢动，确定自己不会把她吵醒之后才慢慢扶着她的腰，让她的背陷在柔软的垫子里。王浩楠坐着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存贤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这样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不确定她有没有感受到刚刚自己被她压在下面时诚实的生理反应。她意识到了吗？她醒来之后还会记得吗？

他不信李存贤这么漂亮没人追，没人表白总该有人示好，可听李存贤的话说好像连这也寥寥，太奇怪了。王浩楠躺在她旁边，拉过暖和的羽绒被盖在两个人身体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挡了李存贤的桃花？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说不上来，潜意识里希望李存贤永远被自己像现在这样照顾，但是理智告诉他，李存贤半真半假半开玩笑半诚实地说过那么多次看不上自己，他猜自己压根连李存贤备胎的行列都不在。这么说有点悲观，他和李存贤躺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了那么多次，甚至现在也是这样，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浩楠还是小瞧了贤姐前几年勇闯娱乐圈积累的经济实力，所谓黑红也是红，贤姐比她自己说的1008线还是要高出不少。贤姐问他要不要搬家，她想换个大点的地方住，王浩楠说行啊，那离人广就要远了吧，通勤你不考虑一下吗？

李存贤：那就住得近点呗。
王浩楠：那我不赚钱不吃饭啦，你要包养我吗。
李存贤：也不是不行。

李存贤就像个土匪一样直接问王浩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搬，你和我一起住，房租不是问题。王浩楠总觉得自己在吃李存贤软饭，但是禁不住诱惑还是去和她住在一块了，大平层，房租很昂贵，还好李存贤的原始资本积累实在太雄厚，王浩楠理直气壮吃李存贤软饭。
瞎说的，王浩楠还不至于要李存贤养着。住得好了生活就变朴素了，前明星李存贤终于放弃打车改成坐地铁上班，王浩楠有台电驴，但李存贤觉得太掉价，她宁愿骑小蓝车都不愿意和王浩楠一起。后来考了个摩托车驾照，和邵奕磊天天研究大摩托，王浩楠只说你注意安全，最开始几天紧张兮兮地担心她，后面就习以为常，还夸李存贤骑摩托真飒。

王浩楠觉得李存贤就是故意的，她根本也不想找对象，现在的生活又有钱赚又有人照顾，做的工作还是喜欢的，王浩楠就被她拿来光明正大当工具人用来挡桃花。他旁敲侧击打听了一圈，居然所有人都觉得李存贤和他是情侣，假装不是其实偷偷谈恋爱。

太罪恶了，王浩楠想，太罪恶了，怎么能给别人造成这种错觉。

姜崃又犯错了，姜崃演完跟楼下观众说要去浩楠存贤他们家吃饭不d了，说完暗道不妙，这次真的不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别往外传，姜崃挠挠头，看了眼手机，决定坐地铁过去。

这他妈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一传十十传百，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简直是雷神之锤。王浩楠现在已经确认了李存贤就是自己想明白了之后故意的，按李存贤这个神经病程度，她哪天突然发微博艾特自己说我俩有个孩子王浩楠都不会觉得奇怪。

王浩楠决定了，李存贤爱热演他可以陪她演，她最近在人舞有剧，他得想个什么办法恶心她。王浩楠下班出门说了再见就拐到另一条路，看到李存贤在对面围圈d，王浩楠背着他的包，慢悠悠穿过马路，隔着人群cos雕像。一圈人看到倒霉姐夫堂而皇之大摇大摆手插裤兜走过来自动给他让出一片空地，李存贤一边签字还在纳闷怎么这边人都靠到另外一侧了，一抬头发现是王浩楠。

戏瘾怎么这么大，黑手党还没当够？李存贤心里骂王浩楠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脸上表演了一番惊讶，把手里的花递过去让王浩楠帮她拿着，说花还是别放地上了，接着光明正大问一会儿怎么回家，车去保养了，我坐地铁来的。

王浩楠被摆了一道，他骑车来的，不来找她犯贱就没这回事了，但面上欣欣然答应，那打车回家呗，你这边什么时候快结束了我来叫。李存贤跟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应d尽d有求必应。
李存贤是小烫人，王浩楠等得无聊，靠着墙壁玩手机。李存贤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小声问了身边的观众，浩楠呢？
哈哈，姐，你家浩楠在角落里等你下班呢，观众扛着炮苦笑给她指，然后就听见她姐怒吼一声，王浩楠，墙那么脏别穿我衣服到处乱靠！家里都被你搞脏了！
...
最后一圈观众剩下几个人，王浩楠打的车也正好到了，一只手拎着花和礼物，另外一只手给李存贤开车门，李存贤跟大家说拜拜然后飞吻，缩着身体上了车。王浩楠把花放在了后座，自己坐在前面，系上安全带也和外面打了个招呼。
有姐夫瘾，希望姐夫下次接姐姐下班能自己开车接送。王浩楠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骂了，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晚上这出戏他真是演爽了，在李存贤那里受的多年压迫终于平反，让她也终于吃了一把苍蝇。

不过李存贤的态度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李存贤好像对此根本无所吊谓，此时在车后座乐呵呵地哼歌，什么一页一页闪烁我的渴望，好耳熟啊，什么时候听过的，王浩楠看后视镜里李存贤的脸，很重的舞台妆，看起来打了一斤腮红，睫毛像有好几厘米长，李存贤一直在眨眼睛，可能是隐形眼镜有点干，王浩楠开口，存贤眼睛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别看手机了，一会儿下车叫你。

李存贤懵懵的，刚才跟太多人打交道有点消耗电量，反应了一下才点点头，戴上耳机闭目养神。李存贤不说话的时候最漂亮，说话的时候其次，她这半年留了长发，有刘海，今天戏里的造型把头发卷了起来，显得脸更小，嘴巴更红。王浩楠也没看手机，就这样盯着后视镜入神，李存贤出门只多披了件衬衫，刚刚一见到她王浩楠就和她换了衣服穿，看着她穿着自己的牛仔外套，王浩楠有种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奇妙感觉，这个行为还真不是演的，李存贤降温了还光着腿出门，王浩楠真怕她冷到，回头又要难受。

到家都有点累的不想说话，洗漱休息，李存贤屋子里还有独卫，两个人不至于打架。李存贤洗完澡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擦护发精油，脸上的妆卸掉之后清爽了不少，她骨相漂亮，皮相更漂亮，脸一戳嫩的出水，毕业好几年还这么青春靓丽，每次王浩楠盯着李存贤的脸研究，李存贤都叫他别挡着自己玩手机，“你就是嫉妒我天生皮肤好，别坐我旁边我不舒服”。王浩楠出来接水，看到李存贤因为抬手浴袍微微滑落露出来的肩颈线条，皮肤白的能反光，多少有点心猿意马。李存贤压根没注意到他，王浩楠清清嗓子才察觉到有人。客厅的灯开得暗，王浩楠端着水杯坐到她旁边，随意勾起一缕头发，李存贤发质硬，和她人一样硬梆梆的不听劝，主意也正，想到哪出是哪出，但是又柔顺又亮，王浩楠好像中了邪，被人点了穴，库洛洛里多多御鬼符贴上即可控制鬼，头凑近了微微一低去轻嗅李存贤头发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和精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那种气味，王浩楠探索到了欲望的源头，在即将嗅第二口时被李存贤打断。

“你在干啥”

李存贤戴着她的金属边眼镜，眼镜一戴眼睛都小了一圈，萌，皱着眉头也低头去看王浩楠。“太香了，挺好闻的”，王浩楠翘了个二郎腿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李存贤哦了一声然后起身，问他，你明天有别的事吗，要不要看个电影。

明天是礼拜一，可以在家睡到自然醒，李存贤像回自己家一样进王浩楠房间，把他的被子搬到沙发上，两个人缩在被子里肩碰肩挑了一部老片子。王浩楠刚刚给李存贤倒了杯温水，被随手放置在小茶几上，水杯里的热气氤氲上升，给杯子内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色戒，很经典，他们俩都看过好几遍，找的资源没删减，所有情节都可以诚实地被放映出来。性并不是重点，人性才值得让人为之动容。几个学生站在观众席，对着舞台上的女主角，喊了一声上来啊，王浩楠的膝盖碰了一下李存贤的，侧过头说话，我第一次看到这就开始难受，人家演戏，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开始为了一个很远的事情玩儿命，我要是王佳芝，这个时候就不会跟他们一起了，我肯定好好学习。
李存贤问他，为啥。
王浩楠把视线移回去，声音放的很轻，王力宏诓她呢，一张帅脸把汤唯迷得死去活来。
“那不是你看到后面才知道吗，大学生眉来眼去的不是也挺正常的。”
李存贤刘海长了，不做造型有些挡眼睛，她伸手把刘海往上翻，“你还是不懂女人”李存贤给王浩楠下了这么个结论，王浩楠切了一声，敞着腿挤李存贤，李存贤也不甘示弱挤回去，挤着挤着开始动真格的，在柔软的沙发上扭来扭去，打斗中李存贤给了王浩楠肚皮一拳，王浩楠吃痛条件反射怼了回去，手腕砸到了李存贤乳房边缘。片子放的很慢，后面的故事怎么样，结局如何，人物命运走向何方，当成梦话也说得出来，李存贤把被子掀翻在地，整个人制住王浩楠，捏着他的手腕扣在他的脖子上，腿曲起来压住王浩楠的膝盖，问他服不服。

服了，真服了。王浩楠承认自己真打不过李存贤，电影没有暂停，声音开得很小，李存贤流了点汗，刚洗过的刘海又粘在额头上，身体隔着一段距离，仍然听得到对方在突然的袭击后调整呼吸的声音。

“王浩楠，你要是王佳芝，你会和那个胖子做吗？”
这题是送命题，王浩楠没说话。他从来也没问过李存贤的性生活，跟她前男友的，逐梦演艺圈时期的，还是短暂缺席对方生活的那段日子，王浩楠没好奇过，也没问过，他没法问，他默认李存贤经历过不少的亲密接触，仔细想想，她当年有些视频也很大胆，王浩楠不相信光是看片学的能学成这样，那李存贤多少有些天赋异禀。
“王浩楠，你以前看我视频撸过吗？你诚实点，我不笑话你。”李存贤看王浩楠没动静，凑近了又开口。王浩楠闻到李存贤嘴里淡淡的牙膏味道，然后自己的手被攥着伸进浴袍往她胸上摁，王浩楠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李存贤还能干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不是喜欢36D吗，你觉得怎么样，什么手感？”

鬼知道什么手感，王浩楠被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手心里的乳房像烫手山芋，李存贤的乳头贴着他的手心。

李存贤眨眨眼，把他的手松开，自己抬起身体把浴袍带子解开。这回能看清了，李存贤里面什么都没穿，王浩楠都要跪了，他刚刚就是和这样的李存贤一起看电影的？李存贤用手背轻轻扇王浩楠的侧脸，“说话，王浩楠，你是哑巴吗？”她又把身体覆下来，半条手臂的距离，就这么盯着王浩楠的眼睛看。

李存贤自认为拍过最完美的一条视频发生在大二的寒假，她冒着被家里人发现的风险偷偷架机位躲在被床挡住的一个角落，穿了条jk裙子，用手就把自己玩喷了。姿势其实很别扭，但当两根手指快速进出堆叠快感，加上最后用手指在整片阴唇上快速扇动，想不舒服都难，她憋着自己的叫声，身体剧烈颤抖，然后强行终止去拿纸巾收拾地面，在录制键上摁下结束。
她剪视频的时候又把自己看湿了，当时回家之前去做了VIO脱毛，在屏幕里放映出来确实很好看，深粉色的，沾着她自己的体液。去头去尾一共四分钟，李存贤打了个水印就发了出来，然后收敛了两个月，回学校之后才又开始她的创作。

王浩楠当时会不会把那个账号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才确认账号的主人是她？李存贤心里是这么猜的，他肯定全都看过，她的胸什么样，腰什么样，屁股什么样，大腿什么样，他站在第三者视角看得比自己还清晰。王浩楠喜欢女的，他对自己的身体会没感觉吗？李存贤试探过好几次，都以成功告终，但有反应是一方面，能实践又是另一方面。李存贤不敢告诉王浩楠，她当时跟人家小明星分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总想着怎么和自己上床，李存贤不想发展得那么快，男人都急色，如果连装都懒得装，李存贤大概就懂了自己是什么定位。操到了，然后就分了，他的目的就剩这些了，找一个干净的、听话的、涉世未深的，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人解决性生活，李存贤不愿意把自己放在这样的位置里。

李存贤有点后悔，她应该喝点酒的，这样就能把她现在的行径统一归罪于发酒疯。王浩楠面对着她表情很平静，她能感受到王浩楠起了反应，但是他就这么忍着，然后看着她。
李存贤不太开心，她好像被王浩楠看透了，自讨没趣，王浩楠一直这么沉默着，李存贤感到不快，想跨过他的身体回去睡觉，看什么电影，不看了。
但是她正要走的时候，王浩楠用手抓上了她的屁股，呃，这么形容应该不太对，应该是用手扶住了李存贤的胯骨，没有多余的，暗示的动作，王浩楠回答的很诚实，他的暗恋对象和性幻想对象自始自终都是一个样子，都是一个人，都是李存贤。
王浩楠说是，我看过，想你的时候不敢找你，我就翻你的东西看，一遍一遍地看。李存贤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她好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沙发靠背和王浩楠之间狭小的缝隙里。她把脸转向另外一侧躲着王浩楠，电影放到了王佳芝和易先生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情节，她听到王佳芝的求饶和哭喊，听到粗暴的，把衣服撕裂开的声音，王浩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捡了上来，盖住了李存贤的身体。

李存贤等到这段床戏结束了才开口，声音有些哑，她说我要回去睡觉了，你陪我睡，不许拒绝。说完把身体扭过来，一半的脸被被子遮住，只露出来清秀的眉毛和眼睛。电视墙的光被王浩楠坐着的身体挡住了一片阴影，这片影子刚刚好投射在李存贤的脸上，王浩楠没说话，站了起来，影子消失了，又出现了，王浩楠的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用手臂把李存贤揽住拉起来，他让李存贤攀上他的背，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她背到了卧室。

李存贤以为自己包尴尬的，但是并没有，王浩楠对她的态度就像是那天晚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她躲得远反而显得她不坦诚。王浩楠去看她和吴超的戏，上台之前她都忘了这码事了，吴超说咱俩好好演气一下浩楠，李存贤才想起来今天是怎么回事，踩了吴超一脚叫他闭嘴。
结束之后一起吃饭，李存贤没胃口，王浩楠也不强迫她。吴超其实对他俩一肚子问题，演这点戏总和他俩能搭上，见了一个就能见到另一个，好像完全跳过谈恋爱的环节直接搭伙过日子了。吴超这么想也这么问，李存贤精神不佳，目光呆滞地趴在垫在桌子上的手臂里，想都不想就说，废话，我不和他过难道和你过吗。

吴超不和她过，怎么想能忍受李存贤大小姐脾气的都只有王浩楠一个。他刚认识王浩楠的时候他不这样，近几年才逐渐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俩人就互相影响吧，吴超没忍住，还是透露了没传到李存贤和王浩楠耳朵里的，坊间口口相传的四爱传闻，李存贤脸都红了，王浩楠问四爱是啥。

让李存贤脸红的事情不多，但其实她挺纯情的，王浩楠想多了，李存贤还真的从来没和人真刀真枪的比划过，理论知识攒了一大筐，往自己身上也实践过不少，这绝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只相信自己，现在值得她相信的好像还有王浩楠一个，但是一旦把片子里的脸换成他们的，李存贤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吴超是个好人，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李存贤后面的饭突然来了胃口吃得兴高采烈，三人行必有我师啊，王浩楠习惯李存贤的神经病脾气了，看她又想吃了，给她不停涮肉，吃到最后，李存贤把柠檬水一饮而尽，如果不是明天还要去排练，她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实践了，真可惜，不过没关系，总而言之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存贤觉得时间不是问题，苗头一起包熄灭不了，她伸了个懒腰，把头靠在王浩楠肩膀上，看着他手机上打车软件的剩余时长。

好羞耻啊。这是王浩楠搜索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李存贤把他当了那么多年男同，这下有点一语成谶的意思，王浩楠陷入沉思，他在想象那个画面，如果是李存贤的话，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接受，或者说，只要是李存贤，好像什么都可以，没什么本质区别：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的人生轨迹喜怒哀乐都和这个人牢牢捆绑，他只要开始回忆过去，就是在回忆他和李存贤一起的过去，他被以李存贤为首领的女生小团体收留，跟着李存贤填报高考志愿，听了李存贤建议做了学业上的调整，她说要搬家他就陪着，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任劳任怨，把他叫到天涯海角，他们明明遇到过不止一个分离的岔路口，甚至遇到过万丈深渊，但最后的结果就像现在这样，他的学业、事业、朋友、甚至情绪，早就和李存贤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他早就对李存贤对他们关系下的定义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了，李存贤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李存贤想让他们成为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李存贤想让自己开心，他想让李存贤开心，第一次了解到还能有这样的性爱方式并且被广为实践，王浩楠居然感觉有些如释重负，还有点古怪的期待。

李存贤一直在排练，排完了上班，上完了回去接着排，回家之后一点多余的体力都不剩，连骑摩托的心情都没了，摩托一直吃灰，存贤在车上帽子一戴就是睡，到地方让网约车司机把她喊醒。事实证明太累了容易忙中出错，李存贤人生第一次在舞台上把词说串了，还好对手戏的演员反应快，挂了个梗把事故变成笑点，李存贤吓得一身冷汗，一谢幕各种道歉。
王浩楠已经疯了，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一没留神就跟着李存贤把自己的排期也排满，一出门就在车库出口看到了将哭不哭的李存贤，手里拿着花嘴角往下掉，他走近了才听清李存贤今天估计是舞台事故在跟观众道歉。
王浩楠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点点随着人群走出来的李存贤，女孩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劲儿，王浩楠这几天都在这个位置等她，李存贤一抬头看到王浩楠，忍了好久的眼泪就终于掉下来。王浩楠快走几步下了台阶，伸出手让她牵着，人来人往的夜色里演偶像剧，他从兜里摸出纸巾，抽出一张给她擦，李存贤别过脸接过纸，然后牵着手往马路另一头走。

及时的出现让姐夫得到了辱骂豁免权一天体验卡，李存贤上了车就开始泪如雨下，一头撞在王浩楠肩膀上，王浩楠陪她在后座释放情绪，这种事王浩楠也经历过，短时间内很难调理好，事已至此是先让李存贤把该哭的哭完，别影响后面的戏。他抱住李存贤缩成一团的身体，从头顶到发梢一遍一遍地安抚李存贤，嘴唇凑过去亲吻她冰凉的耳朵。

李存贤哭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比起别的，她主要是害怕，今天她能串词，明天就能忘词，大后天连戏都串了，站在台上没人帮她，她又该怎么办， 整个剧场里的观众就看着她一句话都唱不出来吗？
感受到李存贤抖得没那么厉害了，王浩楠把手往下放，拍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回去想吃点什么？我做点糖水？”李存贤没松开抱住王浩楠的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是怕他没看到，闷闷地说了一句嗯。

这么需要人陪的李存贤不多见，王浩楠一躺下，李存贤就主动靠过来弓起背把头嵌在王浩楠颈窝里，用手臂环上他的身体。王浩楠身上还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水汽，沐浴露的气味混合着李存贤身体乳的味道，被子里却没有理所应当产生的暧昧感，王浩楠下意识就把手臂从她颈下穿过，手掌安慰地抚摸她的后背。李存贤罕见的温顺和安静让王浩楠心口闷得发胀，软得冒着气泡，他用下巴蹭李存贤额头散落的刘海，清晰地感受到李存贤呼吸之间的温热触感痒痒地扫过他的皮肤。

这样抱了很久，久到王浩楠以为李存贤已经睡着了，怀里的人突然开口，声音被他的脖颈和被子过滤得有些模糊，李存贤含糊地喊了一声王浩楠的名字，王浩楠继续抚摸的她的背，意思是他在听。
“你身上好热啊”
王浩楠被她逗笑了。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气声逗她：“那你别抱这么紧。”
王浩楠话音还没落就感觉李存贤原本虚虚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她还耍无赖一样轻轻勒了他一下。
李存贤轻轻咬了一口王浩楠脖子上的皮肤，闷声闷气地抗议：“……不行。”

又过了一会儿，李存贤才松开他，转而把手搭上王浩楠胸口：“我有点害怕，我是不是不该接新戏，要是我明天还...”
李存贤头一次这么不自信。王浩楠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存贤这么不自信，王浩楠不等李存贤说完就用手指轻轻搭上她的嘴唇拦住她没说出口的话：“诶，别胡说八道，你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嗯？”

如果睡一觉能够解决世间一切的难题就好了，如果拥抱能抵抗遇到的一切挫折就好了。难题来自于明天，挫折来自于自己，李存贤近一个月都在连轴转，找老师上课、排练、演戏、接着排练、背台词、练歌、接着演戏，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陀螺，几乎没留一点喘息的时间，现在短暂的脆弱好像雕像碎裂的一个角，一道浅浅的裂痕让她更像人，王浩楠此刻抱着她，感受着李存贤的体温，他从来没奢望过拥有李存贤，“拥有”这个词本身也不属于他，王浩楠从罅隙中把他的存在借给李存贤来填补一角缺痕，只是被需要，他就已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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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楠没想到性爱是这样的。

心跳声震耳欲聋，他似乎被带进了一片密谷，曲径通幽，溶洞里结满了美丽的钟乳石，在微光下闪烁着的绚丽光芒像萤火，他在小船上飘飘荡荡，身体被轻柔的羽毛包裹，呼吸间是格外甜蜜的诱人甜香，他听到远处传来对他的呼唤声，“浩楠、浩楠”，就连梦里都找不到这么幸福的景象，一切苦痛，伤疤、委屈，难过和脆弱都被抚平，胃里明明是空空荡荡，血液却执意冲破血管来满足从未有过的，被压抑多年的渴望，撑得他想哭。小舟终于驶出，不久后即将到达的出口微微发亮，王浩楠看到温润的天光眯起了眼睛，身体的一切都自由地舒展开，而他依然睡在云层里。

他睁开眼睛，看到李存贤的脸，干净、漂亮、圣洁。

李存贤第二天下午出门时终于添了衣服，穿着她那件大学时期留到现在的棒球服，把手机揣在上衣兜里，踩着粉嫩的棉拖鞋回到房间扶着腰微微低身凑近看他，王浩楠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又忍不住去看李存贤望向他的亮晶晶的眼睛。“王浩楠你好好休息哈，别乱动，南瓜粥在锅里，呃，你今天就喝那个吧。”
王浩楠侧卧着躺着，被子在身上裹的紧紧的，答应了一声，让李存贤路上注意安全。李存贤本来已经起身了，听到他说话又弯下腰，一只手撑在枕头边上，从他的唇角开始舔，逐渐转变成一个深入的吻。昨晚的李存贤好像一个海盗，或者说好听点是一个船长，载着王浩楠在海上冲锋，不，冲浪，把王浩楠摇得七荤八素晕晕乎乎，心甘情愿的把全部的自己妥协上交，卖掉自己还要帮李存贤数钱。

这个吻很轻柔，不像昨天晚上的那些，李存贤侵略又富有攻击性的样子好迷人，和平时不一样的迷人，长发垂落在耳边时她会随手一撩，原本微微下垂的可爱眼角变得格外有征服欲和占有欲，王浩楠用不着直视她的瞳孔，只是看到她的脸，看到她皮肤上的小痣，看到她眉间浅浅的一点疤痕，他就被迷得不可救药。

仅仅停留了几秒，李存贤笑意盈盈地分开，声音放轻，她对着王浩楠说，晚上见，然后利落的起身，萌萌的跑走，顺手带上了他房间的门。

李存贤确实是天赋异禀，昨天弄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还这么有精神，王浩楠扭了下身体，除了被充分磨擦使用后难以启齿的异样感，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他后知后觉，李存贤甚至连位置角度找的也准，他几乎没经历什么不舒服的过程就进入了状态，被李存贤带着走到了一个新的，完全未知的美妙境地。
李存贤走之前很贴心的帮他把窗帘拉上，没拉遮光，室内剩下了被筛选过的一种昏暗的温暖，他蜷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想动，一想起来昨天的一切就又幸福又羞耻，李存贤先是用手，后面用一根假的...王浩楠不知道李存贤什么时候偷偷买的，他猜到了，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吓得眼睛都直了，李存贤倒是笑嘻嘻地一直亲他的唇角，亲他的喉结和下巴哄他。李存贤捏着王浩楠的鼻子保证，“别怕…诶，你别怕，我肯定不会把你弄疼…我学了很多的！”

李存贤的腰怎么这么有劲儿！怪不得自己打不过她，最后抱着自己时，她流了好多汗，彼此的眉毛蹭着眉毛，掌心对着掌心，李存贤把东西拔出来丢在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夸他真棒，像一只树袋熊一样骑在他身上抱住他，那把又甜又亮的嗓子翻来覆去地低声重复他的名字，说“你怎么那么好啊”。

王浩楠那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下，灵魂出窍出得彻底，现在回味一下，一想到李存贤当时的那种温柔，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全身好像又浸在了那种蜜糖一般的亲密里。
唉，这回是真的完蛋了，王浩楠拉上被子把脸蒙住，哀嚎了一声。

热了点粥，吃过饭后的家里一片静谧。王浩楠每走一步路后面就传来奇怪的拉扯感，站着不行就坐着，也不行，他根本静不下心来打游戏，哪怕是放上了软绵绵的垫子，还是会不舒服，而且他只要把注意力放在李存贤以外的其他东西上，他就开始摸自己被李存贤亲过的耳廓、眼睛，手背、喉结，紧接着就想到李存贤是怎么亲的，再然后画面就跳到一些限制级领域。
总而言之就是李存贤这个人顺着菊花完全入侵他的身体，攻占了下来他的整个大脑。
哪怕是几年前，他也没有这么依赖李存贤过，昨天一晚上给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李存贤走了几个小时就把他搞出来了一种分离焦虑。他没了解过，被爆菊了都这么没安全感吗，还是这只是他和李存贤终于有了点实质进展之后正常的心理变化？

翻开手机点进和李存贤的聊天，刚刚把喝的粥拍了过去给她看，李存贤应该是忙着呢没看到，这确实像被李存贤包养了的状态，王浩楠想到这里又暗爽上了，李存贤怎么没包别人只包了他，这一路上的的酸痛肿胀只有他知道。李存贤最近的工作排得没前段时间那么紧了，整个人状态也好了不少，他这么想着，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什么情况，王浩楠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然后拉扯到了某个隐秘地方仍然酸痛的肌肉，吃痛地嘶了一声，李存贤已经换好鞋走了进来。

“晚上炸场了，不是我炸的，电路坏了，拍完物料那个灯泡就爆了，还好我们离得远没什么事。”

王浩楠点点头，李存贤一边换衣服一边接着给他讲她们又是怎么摸黑出门，怎么发现别的剧场都好端端的只有她们的坏掉了。李存贤回来的路上把头发扎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很利落，王浩楠想她想得难受，她倒是神清气爽，被同事说怎么今天看着气色这么好，李存贤笑得没什么形象，闪烁其词，回来路上想着王浩楠喝粥肯定喝得嘴里能淡出来鸟，给他带了两份小杨生煎。

故事讲完了，李存贤坐在王浩楠身边，自然地把身体贴在他身上，用手臂拥住他的腰，头埋在王浩楠胸口：“你还难受吗，要不要我看看”，李存贤把脸微微仰起来看着他，本意是好的，这话一说出口才感觉有些怪，王浩楠面容扭曲，李存贤看他这样更想闹他了，王浩楠穿着睡衣，戴着眼镜，身上有一股柔软的、温和的、被占有过的气质，李存贤想起来昨天是怎么欺负他的，心底升腾上一阵愉悦。她确实学习了好久，前段时间的忙碌延缓了她的学习进度，实践日期也被无限期推迟，直到昨晚气氛正合适，她才拐弯抹角地提到生命大和谐的事情。

王浩楠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了他没吃晚饭，应该能做。
这句话一说，李存贤就知道，王浩楠也研究了很久。李存贤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另一个人做爱，这个人同时还是她的同学，她的同居搭子，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信任的人。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李存贤，你会和王浩楠度过你的初夜，李存贤肯定会把这个人五马分尸然后丢进下水道，如果五年前有人告诉李存贤，你会和王浩楠度过你的初夜，李存贤会直接和这个人闹翻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两年前有人告诉李存贤，你会和王浩楠度过你的初夜，李存贤会当场给王浩楠打电话，说有人造你黄谣。
如果昨天有人告诉李存贤，你会和王浩楠度过你的初夜，李存贤会说，大师啊，在哪天能算得出来吗？

李存贤装的游刃有余，手指头都在微微地抖，她怕弄疼王浩楠。王浩楠疼了不会说的，他只会自己忍，带上指套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也许她没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岔路口，她满怀期待地想和王浩楠更亲密的接触，那王浩楠呢？他的准备是应付、还是和她同样的期待，王浩楠想和她做这个吗，箭在弦上了，她才发现没问过王浩楠的想法。
她过去的十几年，好像从来没过问过王浩楠的想法。
她一直默认王浩楠会跟着她走，她默认王浩楠不能和她分开，她有了那一次委曲求全，就要把王浩楠的生命也要据为己有霸占一辈子，她是不是有点坏？

王浩楠原本背对着她，感觉到李存贤半天没动静，还以为是李存贤不太会，准备翻身去和她继续接吻，结果被狠下心来的李存贤摁着屁股就捅了进去。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怪的充盈和压力，李存贤手很大，手指很长，直到听到王浩楠突然发出一声克制不住的喘叫，李存贤知道，她找对位置了，连续不断的刺激让王浩楠的身体扭来扭去，他把身体完全交付给了李存贤，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任何的喘息，声音和尖叫都没有克制半分，李存贤根据他的反应进行更好的侵入，这是对李存贤游戏闯关胜利的一种奖励。

直到戴上假阴茎，李存贤才进入状态，彻底理解了这种方式的绝妙之处。小腹内部好像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心脏却被填实了，从脚踝到膝盖，从肩膀到头颅，自己的体内也在噼里啪啦到处绽放烟花，她往前顶弄的动作更加用力，随之得到了王浩楠更高亢的尖叫声。
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她只想爆炒王浩楠。
炒到了，很爽，这和她玩自己的感觉好像南极和北极，同样是快乐，玩自己快乐得想哭，玩王浩楠快乐得想笑，她开窍的太晚了，如果早几年就和王浩楠做上就好了，那她的内耗、踌躇和不安都会在进入王浩楠身体里的一瞬间消散，她控制不住地挺动、加速，再把王浩楠翻过来亲吻，攥着他的阴茎撸动直到他释放。结束之后瘫在一起，她完全是凭本能去拥抱，接吻，去做她认为一切亲密的事情。好像在他身边，连空气都自由。

李存贤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就像她很久以前猜测的，是不是只要王浩楠睡到她，一切就结束了，王浩楠就再也不会陪她玩了。
没有，至少反着来说没有，他们抱在一起睡觉，第二天一起醒来，一起赖床，玩幼稚的游戏，在王浩楠面前，她的身体好像骤然就坍塌成童年时期的自己，自在，快乐，她就是世界的中心，然后无所不能。
后来的时间和经历戏弄她，咒骂她，嘲笑她，你并不是世界的中心，你只是一个配角，是一粒尘土，你的付出没有回报，你的努力没有意义，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完成了你自己，而你是谁，根本没有人在乎。
真的没人在乎吗？李存贤把自己的身体缩的很小很小，小到可以钻进王浩楠的身体里，但把自己的勇气放的很大很大，大到可以保护王浩楠，也可以保护她自己。她感受着王浩楠的体温，数着他心跳的节拍，闻到他睡衣上洗衣液的味道，她只知道，在这里，她永远可以做李存贤，王浩楠在乎她，她在乎王浩楠，就像她当年可以为了一个承诺活动结束赶最早一班高铁只为了见他一面，就像王浩楠永远在她身后。

当局者迷！什么叫气场变了，李存贤百思不得其解。她和姜崃毕业之后从来没一起干过活，但是关系还是一样好，随便约了一家店，一直吃到了王浩楠下班。
不知道姜崃从哪里看出来的，王浩楠一落座，他就神色反常，视线在李存贤和王浩楠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趁着王浩楠把包放下去上厕所，李存贤才注意到姜崃面色诡异，“咋了啊姜崃，你吃芥末了”
姜崃没说，喝了一口茶，目光看向远处，然后又看回来，杯子放下好半天嘴里才缓缓说出四个字：
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李存贤睁大眼睛凑近了问，姜崃犹豫了一下确定李存贤不会和他急眼，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你们俩做了？”
李存贤听到这话刚伸进嘴里的筷子都要咬碎了，眼睛睁的更大，一看就是被说中了的表现。

“从哪看出来的？”李存贤没否认，李存贤也没急眼，姜崃会心一笑：气场变了。
李存贤刚想继续追问下去，王浩楠就回来了，拍拍李存贤的背，手捏上了她的后颈让她起身给自己挪座位。李存贤没回头就知道是王浩楠，撅嘴一万个不乐意，没站起来让他进去，而是自己蹭进去里面的座位，让王浩楠坐在外面。

姜崃这顿饭吃得突然不爽了，这俩人之前也这么腻腻歪歪，现在开了个荤看着就更是罪加一等。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王浩楠忍气吞声多年终于修成正果，虽然修的方向看起来不太对，不过邪修也是修。先入为主的四爱传闻的确离谱，但自从姜崃听说过这个说法就觉得真是越想越像，到了今天看到不管是王浩楠跟李存贤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还是李存贤的动作，姜崃已经完全确定了，并不是谣言止于智者，而是没有一句话是空穴来风，人广无谣言。

不过无所谓，至少姜崃觉得无所谓，他俩幸福比什么都强，具体是谁干谁有什么大不了的，都学艺术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

姜崃打车走了，他们俩住得近就散步回家。李存贤没忍住跟王浩楠说姜崃看出来我们上垒了，王浩楠看着没什么反应，李存贤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男的在这方面自尊都不低吧，站在王浩楠的角度想，被女孩干了这件事，自己调理好了是一方面，别人怎么看又是一方面，自己怎么看别人的看法又是一方面。
“王浩楠…你要不要…”
“没关系。”
王浩楠把原本两个人紧握着塞在他上衣兜里的手掏出来，跟李存贤面对面站定，王浩楠知道李存贤的意思。李存贤怕他觉得没面子，他俩现在属于是坐实了外面的谣言，但又没人能听到他俩床底，别人说的话一听一过照例来讲可以当没听见，就算大家再开放，这档子事也不是多能拿到公共平台上讨论的。

王浩楠真觉得无所谓，李存贤对于他的重要程度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影响得了的，李存贤觉得舒服最重要，其次才是自己，别人的话更是根本不用管。

李存贤拿不准王浩楠是什么意思，王浩楠看起来光明磊落得很，一点犹豫也没有，“我们俩在床上想干嘛干嘛，他们觉得猎奇那是他们有问题。”王浩楠声音不大，声调倒是沉稳，“而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床上到底什么体位。”李存贤低下了头笑了，晃了晃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
“那先回家？回家再说？”
李存贤点点头。

李存贤天天来找王浩楠睡觉，自己的床已经很久都没睡过了，她和王浩楠躺在一起，就像和另外一个自己躺在一起一样。她有时候会感慨，王浩楠好像她的一面镜子，或者王浩楠就是镜子里的她自己，她在想什么，王浩楠全都知道，她想说什么，王浩楠全都明白，反之也一样，不过有的东西即便是换位思考也难以做到全盘皆知。
“我家里其实很传统，哦，你去过的，我爸爸就是一个非常刻板印象的父亲形象。”
“我小的时候经常被说，王浩楠你不许哭，人家男孩哪有天天哭的，王浩楠你要像个男人一样，不许喊疼。”
“我们那不骑自行车，但我爸就是让我去学，我摔了他也不管我，他就在边上看着我，等到我能爬起来了就接着骑，一直骑到我会了为止。”

王浩楠顿了顿，接着说：
“李存贤，你觉得男的应该是什么样的。”
李存贤的腿缠在他腰上，手上玩着自己的头发，她在认真听，但她没说话，李存贤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就是王浩楠全部的底，现在都倒给了她，她的胸口满满当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浩楠似乎预料到了李存贤的沉默，他把脸转回来，躺平仰头对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以前也会想男的应该怎么样，应该顶天立地，主导一切，我们小时候看的，奥特曼，铠甲勇士，就是…反正…反正要符合那种已经被塑造出来的形象吧，但是我最近才意识到，我发现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包括我们从小在的这个环境，我从来没去想过男的应该怎么样，我想的一直都是，是我应该怎么样。”
“我那天和你做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舒服，我特别开心，也特别高兴，我觉得这样做没有错。可能和我爸他一直说的那种就…完全不一样吧，但是那怎么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如果规定是男的的话就不能那样，那我觉得错的是规定不是我。”

李存贤没想到王浩楠会想得这么深，他说了好多，这人嘴太厉害，弯弯绕绕的话把她说的迷迷糊糊，她最开始只是想问王浩楠除了pegging还想不想尝试一爱，结果王浩楠从在外面到刚刚床上发自肺腑的一套连招属实把她弄的不会了，他看起来好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又好像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已经从性格缺陷到原生家庭全和自己聊了一遍，这个时候问他你有没有操我的打算是不是不太合适。

李存贤把腿放下来，把上身挨得更近，胸化成一滩垂下来挤在王浩楠手臂上，王浩楠无动于衷，沉浸在他的突破男性社会角色叙事里无法自拔，看起来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艺术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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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贤又在大清早干没有营养的事了，她在翻自己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推特账号，诶，现在应该叫X。她之前锁了推，拉黑follower拉黑得手指尖都要擦出火星，王浩楠当时劝她直接停用掉，万一真出道了的话岂不是太危险了，李存贤那时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注销，果然号到用时方感慨还好没听王浩楠的，她把声音调小从头开始欣赏，还要点评当时的拍摄角度。
王浩楠大概是李存贤播放到正数第三条视频时醒过来的，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李存贤在叫，下意识以为李存贤做噩梦了，伸手去摸她的头，结果不小心把她拿着的手机打掉砸在了李存贤脸上。李存贤骂他，你烦不烦人。

这才把眼睛睁开。李存贤早就醒了，手机锁上了屏不给他看，一脸怒气看着他。李存贤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何心理，她本来想的是重温经典可能看着看着就有感觉了，结果一连看了好几条发现她对看自己抠逼掐奶这件事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只能从纯粹的鉴赏角度加以评析。太怪了，这完全是没道理的一件事啊，王浩楠把脸靠在她肩膀头，说刚才什么响，我还以为你在叫。
确实是李存贤在叫，不过不是现在的李存贤在叫，这个事情说来有点复杂，李存贤还是把手机面容解锁让王浩楠自己看。
王浩楠看过，这是李存贤大二暑假拍的，相当经典。李存贤把手机直接怼到他脸前，“王浩楠，你看这个什么感觉？”
“挺漂亮的，很好看，腿很长很直。”
“废话，不是说这个…我操，你就没点别的想说的吗？”

李存贤觉得很奇怪，她看着自己的视频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她不能是性冷淡了吧，她想试试王浩楠的态度，看看到底是视频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王浩楠盯着屏幕很认真，屏幕里的李存贤双腿分开，用一只羽毛搔弄私处，身体的颤抖很诱人，紧身内衣把丰满的胸部藏了起来，但是形状就摆在那里让人更加想入非非，并且随着敏感的身体对外部刺激的反应也在抖动。李存贤让他看着视频，然后把他的手拽出来往她胸上放，一只手抓不住，只能托个大概，王浩楠无意识地揉动，心思不在这上面。
李存贤那个时候的身体还很青涩，从各个意义上来说都是，直到那天晚上，王浩楠才知道李存贤从来没有和人做过爱，所有的理论和经验都是她从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学来的，在这种奇怪的领域发挥自己的表演天赋，从这个角度看，李存贤确实适合干戏剧这行，学得快，演得好，声音洪亮，王浩楠一想到李存贤是怎么皱着眉毛研究人家小黄片里的人物状态就想笑，再看视频里的她，被触碰时身体的反应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演出来的，怎么这么可爱，明明视频没露脸，王浩楠好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李存贤当时是何种表情。

李存贤看王浩楠一点反应都没有，心凉了半截，把手机拿远了摁着他的头就往自己乳尖上送，大早上以奶洗面，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王浩楠拿不准李存贤的注意，李存贤这人就是情绪起伏特别大，想法也特别多，想到什么是什么，顺着李存贤的动作，王浩楠想，该埋就埋，李存贤大方的时候不多。

香的，软的，喘不过气，其实主要是喘不过气，李存贤的胸像两块温热的奶香大面包，埋进去了就不想起来，宁可憋死在这都觉得值了，其实也是李存贤一直在摁着他，他起不来。

李存贤用脚一勾，王浩楠硬了，还好，李存贤松了口气，她吓坏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吸引力，还好不是，她把差点憋死的王浩楠放开，转身骑在他身上，前后动胯用下面磨他。俩人都穿着内裤，没一会儿这个动作就让布料全都湿透。李存贤好久没自慰过了，乳房均匀地、有节奏的在王浩楠面前摇晃。

“王浩楠。”
“诶”
“你怎么没有片里的男的大啊”
王浩楠梗住，他本来在状态里，李存贤这一句话一出他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小祖宗天天嘴里没一句正经的，本来的激情一刻被搅得又尴尬又好笑，李存贤满嘴跑火车，说完了蹭得更起劲，王浩楠想伸手去摸她，结果被她直接把手打掉，抓起来扶在她大腿上。
“我要是男的应该比你大。”
“我求求你了宝贝儿，你别说了”
王浩楠有点哭笑不得，他要软了，李存贤也在笑嘻嘻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就笑场，李存贤笑到整个人歪下去，头落在王浩楠胸口上笑得停不下来，她用手捏王浩楠的乳头，在因为大笑带来的连续的吸气声里断断续续地继续她的脑补：真的，你看我胸这么大，我要是变成男的，唧唧肯定也小不到哪去。
...
是这么类比的吗！
王浩楠笑着看着她，有些发愁。女孩的眼睛弯起来，脸上覆盖着一层红晕，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李存贤枕着王浩楠的心跳声，王浩楠听着李存贤的呼吸声，氛围在气息的交织里又重新暧昧起来。王浩楠用手指绕着李存贤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珍重和爱意，李存贤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把头抬起来和他对视。

李存贤的眼睛真好看。王浩楠大多数时候找不到更多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她，面对李存贤的时候，好像一切赞美的词汇都被阿佛洛狄忒收了回去，他总是会变回附中里那个面对李存贤说不出话连手脚都无处安放的傻小子。谁会想到他能和李存贤走到一起呢？

“这不能这么说吧。”王浩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存贤的话，他想说他还没把李存贤和人家片里的女的比呢，又一想，李存贤对他的吸引力可比a片演员的身段脸蛋大多了。再一想，这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不能跟李存贤说，要不她保准生气，说他在心里给女的做比较，一直骂到男的都这么不尊重女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最后一怒之下给他踢出家门。

训狗有方。现在已经不只是说过的话要反复斟酌，连没说出口的话都要多想三步，王浩楠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捏了捏李存贤下巴，你说怎么造物主就能给这个小东西生得这么好看，从眉眼到鼻尖到皮肤到下颌全都是完美的，李存贤身上有缺点吗？他看没有，李存贤全身上下都是优点，睡懒觉也可爱得像只小兔子，发脾气揍他的时候就是兔子跳脚，踩得地板咚咚咚，头上毛茸茸的的小耳朵抖来抖去。

刚刚蹭来蹭去的旖旎氛围又逐渐有了起火的苗头，李存贤凑近了亲他，嘴唇轻轻的触碰，像蜻蜓点水，在接触的一瞬间闭上眼睛，分开的那一刻又把眼睛睁开，这算是他们俩相处的一种惯常状态，点火也不会着那么大的火。

对着擦出来的小火星吹一口气帮助它助燃，火势不大，但也灭不掉，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烧着，一直烧，李存贤拉着王浩楠的手往下，带到了仍然湿润着的地方。无论是之前他帮醉醺醺的李存贤擦身体，给李存贤换衣服，还是上次做的那一次，没有李存贤的允许，他还从没摸过她。李存贤的眼睛出奇的亮，主动引导着王浩楠的指腹在敏感的位置触碰，李存贤的声音像塞壬，在他的耳边轻轻的，缓缓的，这是一种引诱，也是一场合奸，李存贤吐的信子裹着春药快钻到他耳朵里去了，她让王浩楠用手给她弄，问他你看了多少遍我的视频，你知道我的敏感点在哪里吧，你想让我来带你找吗。

勾下内裤，手指顺着已经湿滑的体液浸透的温热的外阴毫无阻拦地一路向后滑到入口，李存贤配合地把胯往前送，主动去骑他的手指。怎么办，李存贤实在太漂亮了，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李存贤的嘴唇微张，眉毛微微蹙起来，脸上的肌肉却是舒缓的和享受的，王浩楠趁着李存贤闭眼的时刻，才用那种最入迷的目光痴痴地看着。李存贤睁开了眼睛，看到王浩楠痴情的目光又忍不住笑，“王浩楠你怎么这个表情，你能严肃一点儿吗？”，说不上谁更不严肃。此时李存贤紧紧含着王浩楠的两根手指，试图往更深的地方坐，王浩楠害怕伤到她，主动弯曲指节去用指肚刮蹭内壁，李存贤立刻就配合地往熟悉的角度和位置顶撞。

怎么办，做爱也一直在笑场，逼里被刮得痒，心也痒，整个身体也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轻柔地搔刮，让她想尝试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把手伸进王浩楠的三角内裤里，顺着半硬的柱身一路往下，用指腹捋着包皮按摩龟头，再一抬头，王浩楠脸上表情不知道写了什么，看起来又迷茫又缺心眼，李存贤看到王浩楠的脸就想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一看到王浩楠的脸，她就想到上附中的时候王浩楠开软度的情景，想到她去年给王浩楠过生日时把蛋糕糊了他一脸，想到王浩楠跟她学抽烟差点被吸进去的烟给呛死，想到前几天她大干王浩楠时他好听的叫声，她想，现在应该来支烟，吸一口然后渡到王浩楠的嘴里，在缭绕里看着对方的眼睛，会不会有氛围感。

不行，那样就更好笑了，李存贤靠着联想给自己笑倒了，手指滑了出来，撑着身子贴在王浩楠身上看着他笑，这张脸真是越看越想笑，王浩楠无语了，有这么好笑吗，他扶着李存贤坐起来，捧着她的小脸揉捏她的苹果肌。李存贤为了补偿他，虽然还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但主动去坐他的大腿根，把内裤粗暴地扒下来，扶着王浩楠阴茎在阴蒂上方滑动。“我真不是故意的嘛，你不觉得好奇怪吗，我们俩这么做”李存贤去啃王浩楠的上嘴唇求原谅，声音好像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就好像我们俩背着别人偷偷干坏事儿一样，诶，像不像早恋？别人还在教室上课我们俩偷偷跑出来开房那种。”

床单已经皱得没法看了，两个人都脱到了浑身赤裸，王浩楠用手托起李存贤的胸有节奏地揉摁，让李存贤把握着他们接吻的节奏，下身还在李存贤阴唇剐蹭，李存贤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都在被刺激着，情动时呼吸有些不稳。

李存贤这算主动求欢了，她仰着头缓解着承受不住的快感，边喘边对王浩楠说她买了套，在她房间卫生间里，又喘了两声小声补充道是很久以前买的，可能尺寸有点不对，诶，套戴稍微大一点的是不是也没事儿啊？

Double kill，王浩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李存贤在人身攻击他吗？
李存贤买的什么号的到底，李存贤支支吾吾，说他们都说勃起了会明显大很多尺寸，但是...

李存贤目光下移，然后又上移，和王浩楠大眼瞪小眼。那这话就别说了，越解释越乱，这也就是李存贤，王浩楠没办法生气，只是有点无奈。李存贤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戴套也没关系，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肯定是做不成，他算了一下时间，李存贤生理期很规律，上一次是月初，今天才十八号，排卵期边缘，他不敢冒这个险，最后只是在李存贤指导下用手指刺激她，出于礼尚往来被李存贤撸了出来。

王浩楠晚上回来就把套买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怕忘了，上午趁着李存贤去洗澡赶紧在备忘录提醒自己，在便利店还有点做贼心虚地又顺手带了一包李存贤常抽的烟，一回家就统统都塞到了抽屉里。男人二十六岁还是处男会变成魔法师吗，王浩楠想了一下后面破处是不是也算脱离处男行列了，要不然那帮基佬要怎么算。

不过李存贤今天没来找他睡觉，加油王浩楠，你要沉得住气，王浩楠一连等了好几天，李存贤都没有再来找他的意思，有天中午吃完饭一起洗碗，在堪堪擦枪走火的边缘还被一个电话给拦截了，王浩楠去给人顶班，在挣钱和吃软饭之间选择了前者，王浩楠穿着小围裙把最后一个盘子洗掉，李存贤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一脸不悦，最后拧了一把他屁股上的肉，叫他快滚。

挣钱的事情，那是好事啊，多赚出来的一场够他们出去开个好一点的酒店了，王浩楠骑着小车哼着歌快乐地奔赴任务点，心情大好地化妆吃饭，晚上李存贤穿着暴露地在门口迎接他，很诱人地邀请他一起洗澡，嘴上接着吻亲得啧啧作响，手里一直在盘他的生殖器，贤姐曰要洗的干净一点，结果一到床上忘记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激情一刻之前就又被打断，唉。

除了这方面总轮不到王浩楠，李存贤自己其实是有难言之隐。李存贤还没想好，准确的来说是过了不知道什么壮怂人胆的那天之后她突然有点紧张，甚至有点不安，连夜钻研动作爱情片，猛拉进度条学习各种体位姿势，她尤其不想在王浩楠面前露怯。同样是没经验，不知道王浩楠的沉着冷静劲儿是哪来的，第一次做是凭本能，王浩楠也舒服她也爽了的结果给了她极强的自信和积极的心理暗示，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这点经验被磨得越来越淡，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存贤甚至想过要不然她就直接躺平，王浩楠想做什么做什么，但这很明显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作风，她不喜欢让别人主导，哪怕这个别人是王浩楠也不行，她不喜欢那种做枕头公主的感觉，没意思，这种好机会留给王浩楠吧，他比较适合。

贤姐的人生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一切都是这样，谁要和王浩楠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考虑了种种因素她还是觉得自己要主动，这辈子栽在王浩楠身上的现实可能的确难以感受到什么更好的性爱体验，但是也确实很难找到这样一个能让自己全身愉悦的放松，并且全身心信任的人了，除此之外是昨晚看的那部片子里男优的尺寸的确雷人，感觉女演员压根没什么快感可言都是在忍痛，李存贤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她想，再怎么样她起码不会痛成视频里那样，也是好事，呃，而且就算要用嘴的话，她大概用手比划了一下王浩楠的尺寸，又把手指往嘴里伸，生理性干呕了一下觉得还好，松了一口气。
她以前看片从来不会考虑这些，现在细琢磨才觉得可能也不是越大越好。李存贤伸手摸摸自己早就有感觉了的下半身，简单抚慰了几下就用手往里插。她最多塞过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了，李存贤在插进去之前盯着自己的手反复琢磨，盯着自己的短指甲确认，然后就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别人说她和王浩楠是四爱。
她指甲好像确实太短了。

这也算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吧，李存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此刻原本只是湿润的内部很快就产生咕叽咕叽的水声，她不受控地挺腰加速，然后在快感积累得越来越强越来越高时，眼前突然浮现出王浩楠的样子，没打理过的贴着头皮的头发，鼻子和嘴唇微微皱起来，眼睛也挤得更小，她好像看到他光裸的胸膛，看到他腰上一点点脂肪和被自己昨天不小心撞出来的青紫，肚脐向下黑色蜷曲的毛发和被遮盖住一半的软绵绵的一坨，看到他大腿上幼稚的字母纹身，手背上、小腿上莫名其妙留下的伤疤，看到他在熟睡时蜷成一团的身体，眼前又诡异地浮现出她推开门看到的，王浩楠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

李存贤把手抽了出来，抽了张纸把手上的液体清理干净，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爱和性是两码事吗？李存贤在沙发上侧躺，手里捏着ipad，注意力却早就不在屏幕里的谱子上，五线谱在她心里长了草还乱飞，她越想越烦躁，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王浩楠今天有个别的活，临走之前把衣服洗了，提醒李存贤洗衣机响了记得去晒，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就让烘干机休息一下吧。李存贤堪堪答应，应付差事一样完成王浩楠留给她的任务。家务她很少做，王浩楠总是一个人大包大揽，王浩楠最多也只说叫她把那些只穿过一次的衣服收一收，不要总在沙发上随手一扔，上次他差点不小心把被衣服盖住的眼镜坐碎了，他是有好几副没错，可也禁不住这种消耗方式，李存贤听到了装没听到，等着王浩楠帮她叠起来放衣帽间或者挂起来。

王浩楠有一排整齐的黑t，有两件被李存贤拿走偷穿之后胸围的布料撑变形了，王浩楠也没丢，就挂在最边上的位置，像是在警告李存贤下一次不要再干这种事情，贼喊捉贼，他也没少穿李存贤的衣服，裹上一件摇粒绒就出门也不看是谁的，偷偷拿李存贤的围巾围在脖子上，还不敢被她发现，蹑手蹑脚地戴完又放回去，还以为李存贤完全没察觉。李存贤把ipad丢到一边，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兔子尾巴其实可以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把李存贤自己困住绑起来，李存贤在沙发上无能狂怒，四肢重重锤着靠背和身下的垫子，锤完了也没有缓解半分内心的不悦，横膈膜下降让肋骨扩张，家里隔音应该还不错，李存贤要碎了，喊了几嗓子发泄情绪之后委屈地跑到王浩楠房间里钻进他的被子里。

非常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气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头昏脑胀，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逼下一凉，一摸一手血，操，这回她知道忘了什么了，王浩楠也不提醒她，爬起来检查衣服床单，还好卧着睡没把床弄脏。她就说为什么自己哪里都不对劲，原来是姨妈造访。

王浩楠回来的时候带了肠粉，喊李存贤尝一口，也没动静，最后在自己的床上把她翻了出来。李存贤萎靡不振，看到他就把头怼进他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还没换下来的衬衫内搭，王浩楠把她抱住哄，“是不是生理期？早上忘记说了。”李存贤嗯了一声，把手从下摆伸进王浩楠的贴身衣服里，她的手冰凉，王浩楠被冷到也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伸到自己后背最温暖的地方，“怎么在我这睡？回去睡，我找一下电热毯，一会儿把空调打开，好不好？肠粉想吃吗？”

李存贤暖了一会儿就把他放开，任由王浩楠为她忙前忙后，调完空调铺电热毯，头垂着闷不作声。李存贤觉得王浩楠是不是有点太好了？小时候家里人照顾她都没这么体贴，脑子一热爬上王浩楠的背，说我们俩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尼玛，平地惊起一声雷，王浩楠没有想到这么一句，本来准备核心发力给李存贤运送回她的床上，一下子散了劲又把她放下，拉过一旁的被子裹住两个人的身体。

“疼糊涂了？”王浩楠捧着她的脸，看着李存贤苍白的嘴唇啄了一口，“你烦不烦人啊，没有，我说认真的呢。正好假期我们就回你家，我顺路把户口本偷出来。”

王浩楠愣了一下乐开了花，揉揉李存贤脑袋，凑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说现在结婚不用户口本了，李存贤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恼羞成怒，卷走了被子背对着他生闷气：“那不结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过的话哪能撤回，不过王浩楠没再逗她，李存贤说过的话有效期是三十分钟，上头了还管他叫老公呢，等她清醒了回过神来再多问两句就要骂他。王浩楠去收拾东西，暖宝宝热水袋置办齐全再把李存贤劝回来。贤姐没吱声，被王浩楠牵着走，躺下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王浩楠也拉下来，威胁他说把刚刚听过的话全忘了，王浩楠早预料到，李存贤一直这样，他习惯了，她这次看起来没那么疼，还有功夫满嘴跑火车，应该受的罪会少一些，王浩楠鬼鬼祟祟回房间拉抽屉，完了，烟被李存贤卷走了，李存贤翻他抽屉时肯定看到套了。

李存贤那天准备的到底是什么号的，王浩楠到现在都想知道，他没在卫生间找到，估计被她丢掉了，李存贤这人，唉不多说了，他被李存贤的胳膊勒着腰动弹不得。她看起来不开心，不是因为话茬被驳了吃瘪，今天她看着也不难受，那就是激素影响了她，王浩楠叹了口气，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只要挺过去，后面都是好日子。李存贤又叫他老公又叫他老婆，叫什么他答应什么，来者不拒，其实是不答应的话李存贤就要掐他脖子逼他答应，不敢不从，亲亲李存贤的眼睑，再亲亲额头，李存贤撅起嘴松开他，王浩楠翻下来身体，李存贤就搂着他的胳膊。
躺了很久，王浩楠拍拍她的手，问要我陪你睡觉吗？李存贤嘴硬说你照顾的很好现在可以滚了，王浩楠又去亲她，只亲耳垂，李存贤刚有点犹豫，王浩楠就离开了她身旁，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在刚刚自己躺过的地方塞个抱枕，最后虚掩上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李存贤本来应该趁着肚子不疼赶快睡觉，但是她在思索，王浩楠到底爱她什么，或者说，王浩楠喜欢她什么。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大多数人接近她多半是色欲熏心，她会唱歌，会跳舞，台词还行，演技自我感觉也不错，其他的就说不上来了，除了演员之外，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哦，她能去干艺考老师，实在不行豁下面子还能去直播带货，但是没意思，也没意义，从小上的就是最好的艺术类学校，也算得上是最优秀的那批学生，专业上的矜傲和那点自尊，加上本身就过人的条件把她架在了一个奇怪的位置上，要不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类人，她和王浩楠的睡前热聊里总有这种话题，两个人想法一模一样，李存贤更傲气，王浩楠更死猪不怕开水烫，人均不乐意给人装孙子，聊到最后骂爽了，两个人一人一句操你妈，然后亲个嘴睡觉。

王浩楠也不急色，王浩楠也不吃绝户，那王浩楠是为什么？王浩楠出差发微信说飞机颠簸吓死我了，出舞台事故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给自己的黑暗料理捧场，做噩梦醒了抱着她不松手还不承认自己在撒娇，说自己东北纯爷们，然后心思比小姑娘都细腻，常常因为别人一句话破大防，却总在她失落的时候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

谜底就在谜面上，李存贤的注意力刚刚好错过了王浩楠在她身上的情窦初开，初恋这东西很诡异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会给人一模一样的错觉，人生此后的几十年无聊时光，一想到幸福就想到她，一想到遗憾还想到她，那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种安眠药，纾缓在陌生城市里能预见到的孤独。李存贤不以为然，她从小就离开家上学了，没别人她照样活得下去，可事实上她没经历过孤独，因为王浩楠一直在给她当安眠药。

王浩楠纯恋爱脑，没李存贤根本活不了，表面上看起来是李存贤一直在被王浩楠照顾，李存贤在恃宠而骄我行我素欺负王浩楠，实际上是他自愿给李存贤擦屁股。一句承诺和几张车票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到这种地步吗？这件事情王浩楠说了不算，还要问问他妈，他妈说你要是敢对李存贤不好你就死定了，他妈瞎操心，女人的第六感也不一定准，就像他被以为是gay一样，在他这里，就算两个人只有两百块他也要给李存贤花一百九十六，只给自己留四块钱坐公交用，更别提李存贤其实赚得比他多，还多不少。
算了算了，总之只有李存贤喜新厌旧的份，他是跑不掉了。他这人没什么梦想，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心愿也寥寥，李存贤给他买个鼠标键盘能激动好几个礼拜，除了自己那点只敢跟李存贤探讨的艺术追求以外，他的生活里也只剩下了李存贤。

安全套最后派上用场了，王浩楠不会再有成为魔法师的顾虑，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女上位时李存贤总像骑摩托一样骑他，给他造成了一种诡异的被物化的错觉，此后一连多天只要看到李存贤穿着那身能够迷倒一众小姑娘的衣服开摩托，或者听她滔滔不绝的讲她和邵奕磊关于摩托的见解，他就产生一种匪夷所思的不适感。

王浩楠的感官一直也比旁人要灵敏，他搞不清是学艺术把他塑造成了这样，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李存贤骑在他身上动，带着光泽的发尾散落在洁白的胸脯，饱满圆润的乳房随着动作起起伏伏，摇晃跳动的幅度和频率都随着她加快的节奏越来越诱人，夹杂着室内李存贤收到的花束的香气和性爱腥甜淫靡的味道，白色的顶光均匀的笼罩着他们的身体，李存贤就被镀上一层甜蜜的柔光。

王浩楠完全看呆了，或者说是看傻了，那些法国文艺片里最优秀的场景不敌此时他面前的一丝一毫，李存贤压抑着自己的喘息，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她完全掌握着这场性爱的节奏，也在探索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王浩楠下意识的挺腰也被她不满拦住，执意要一个人来。

李存贤很会，她知道自己摇得漂亮，也知道王浩楠一直在用那种痴迷到无法自拔的目光盯着她看，故意把上半身的起伏放得更大，胸前颠得更加热烈撩人，到了顶峰之后也没停，只是节奏放缓，在高潮的余韵里俯下身体，双乳垂下来，在用手指触碰王浩楠有点微微起皮的嘴唇，她笑得很餍足，也得意，声音里的喘息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眼神像长了钩子，把人的七情六欲都勾出来，性欲和痴情单独拎出来，缠成丝线，织成密不透风的一张网，遮住王浩楠的双眼，捆住王浩楠的手脚。李存贤的语气里有点娇，又带着炫耀的姿态，她问王浩楠：“我好看吗？”

王浩楠点头。

她又问，“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王浩楠抬起李存贤的上身，叼住饱满胸型顶端嵌着的、微微抖动的乳尖，舌面重重碾过去，牙齿还轻轻地磨，让李存贤不由自主颤抖身体，刚刚才高潮完，她又想继续延续那种被插进去的感觉了，声音带着点哭腔，她问：你是变态吗王浩楠？

王浩楠松开唇舌，两个人的四肢又紧紧缠住搂在一起，唇齿交缠的间隙里双手抓着她的胸，喘息声里密密麻麻地表白：“哪里都好看，这里最好看，晃起来的时候特别美。下面也热，我能感受到，特别舒服。”

王浩楠经常夸她漂亮，她以为自己早就对他的夸赞免疫了，这才发现并没有，直白的言语让她脸颊都发红。王浩楠的夸赞总是太过真诚，她听得出王浩楠的爱和欲望，和别人不一样，王浩楠是王浩楠，那种爱，那种夸赞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也没有那种来自上位者或者异性的不怀好意的审视，有的只是温柔，是呵护，甚至还有一种她都觉得害怕的，会觉得没有道理，会觉得是不是有些盲目的，虔诚殷切的爱意。她伸手又把王浩楠纳入进去，故意夹了一下，听到王浩楠喉咙里哼了一声，这才达到她报复的目的，她也和王浩楠调情，说你怎么这么变态，以前没看出来，现在知道了，你也太色了。
愿者上钩，王浩楠接住李存贤的吻，揉搓她的乳尖接着挺腰，李存贤重新撑起身体坐起来，拍掉王浩楠不老实的手，换了一种节奏和姿势来骑，随着被刺激的节奏和力度，李存贤的话断断续续，她说王浩楠，说我好爽，说你舒服吗，说我是不是很性感，说你喜欢我吗。

明知故问。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李存贤还可爱了，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李存贤还漂亮了，在这种情况下探讨唯一性都显得多余，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只是一遍一遍确认李存贤完全同意了他的爱。李存贤的鼻尖上和上唇都噙着一些汗珠，脸颊也红，她从小就这样，北京冬天冷，基训上完出来好像一块裹在羽绒服里冒着热气的小蛋糕，他那个时候目光就已经移不开李存贤了，直到现在这点喜欢也没有随着时间流逝、随着他完全了解李存贤这个人而有半点消耗。

结束之后李存贤给王浩楠把套子摘掉，用手指戳储精囊，盯着里面的液体研究，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王浩楠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超现实主义的场面：本应该最放松最享受最应该谈情说爱的时刻，李存贤总能干出点异于常人的事情，王浩楠已经习惯了李存贤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的操作，他有点无语，犹犹豫豫还是问她你看完了吗，赶紧扔了吧，李存贤把视线依依不舍地从套子上移开，她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怎么是这样的，几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又把自己的行为解释得有理有据，仓促间王浩楠终于豁下面子问李存贤，存贤，你当时买的套到底什么尺寸的？

李存贤听到之后脸上本来的表情像是石化然后碎裂下来，脸着火了一样腾地一下子变红，闪烁其词说你别再问了，我随便买的，王浩楠看她这样子更好奇，李存贤不像是能为这种事情害羞的人，她估计在网上又瞎学了，还有一种他不愿意去相信的理由，就是李存贤不会其实是买小了吧，李存贤又没吃过猪肉又没见过猪跑，她看起来对这件事确实是没什么概念，唉，无所谓了，王浩楠不打算再继续逼问眼前马上就要急眼的女孩，还是没忍住，他赌上男人的自尊心，大胆的把猜测问出来，李存贤脸上的热度终于消退，甚至还冷笑了一声，那你错了，你有点太自信了。
...
就猜到是这样，自尊心又赌没了，李存贤最后也没把话说明白。事情是这样的，她买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东西真的能用上，肯定是越夸张越有意思越猎奇越好，对包装上的直径数熟视无睹，完全没考虑过这东西还有尺寸，一切在看到王浩楠完全勃起的尺寸时就冷静了下来。
当时没考虑过那句话会刺激到王浩楠并且让他这么在意到耿耿于怀，只是觉得她把那东西拿出来的话王浩楠百分之一万要笑话她没常识，她不喜欢露怯的感觉，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对王浩楠的伤害更大，但她第二天就把套丢掉了，真可惜，李存贤叹叹气，把手里用过的套丢进垃圾桶，身体放松倒在王浩楠旁边看着他：“行了你，别琢磨了，反正跟你不太匹配，以后你也别问了，这事儿就翻篇吧！”

还挺体贴人的，这小兔子，王浩楠把她拉近了来接吻，亲得又肉麻又缠绵，身体也贴得很近很近，不打算再做第三轮，李存贤知道王浩楠不会在这种事上小心眼，说我担心你肾虚，今晚就到这吧，我要去洗澡了，话说完又交换了几分钟唾液，两个人才终于舍得从床上下来收拾战场。

有时也会出点别的岔子。李存贤最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发育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胖了，两者都不太好让人接受，包括她经期前后胸会涨的疼，喊王浩楠给她按摩，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留李存贤一个人生闷气。真奇怪啊，男人怎么不用吃这种苦，要是王浩楠也长胸就好了。按照自己的那套逻辑来说，王浩楠就算长胸，那胸肯定也大不到哪里去，哼，其实胸小自有它的好处，她但凡不穿显身材的衣服就看起来胖，这是很苦恼的一件事情。王浩楠在她面前揉着揉着就睡了，把她当他妈了是吧，无语，李存贤翻了个身试图不再去想身体上的不适。

不过李存贤觉得自己好像是胖了，她刷小红书看到有观众发一些关于她的图频，返场看不出来，换了衣服在外面的一些照片好像看着是有点...估计是前段时间吃太好了，李存贤决定从明天开始减肥健身，她把这个决定说给王浩楠听，王浩楠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她，得出的结论是胡说什么呢。

李存贤不信，她还是开始节食了，计划一共坚持了三天，第三天晚上饿得心烦意乱，趁着王浩楠先睡了点了个外卖，蹑手蹑脚从被子里偷渡出来，备注写家有恶犬请勿敲门，结果还是把王浩楠吵醒了。王浩楠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外卖一脸无语，手指关节屈起来敲敲桌子，在对面看着她吃，也没说不让她吃饭，家里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怎么给自己能饿成这样。

减肥计划流产流了一半，李存贤将信将疑地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王浩楠信誓旦旦地要给她做健康餐，对于王浩楠的厨艺，李存贤的信任只停留在几道固定的菜式上，王浩楠喜欢自我发挥，但是很遗憾并不擅长自我发挥，不过这次还算中规中矩，不算好吃也没难吃到哪里，李存贤不挑食，看起来吃得也挺开心，王浩楠为自己成功转移李存贤注意力的计划成功松了一口气。

理论上故事到幸福和快乐是结局这里就已经结束，@李存_贤、李存_賢、@S1van7和王浩楠王好男王蓝四个装货在wb和xhs扔出了一则红底白衬衫双人合影外加十指相扣戒指图，打响早婚第一枪，领了证和没领证没什么区别，两个人该如何还是如何。王浩楠跟她说你要想好了，领了证就没法反悔了，李存贤眼睛滴溜溜的转，说没关系，结了还可以离。
...
李存贤这张嘴还是少说话吧。

李存贤又去参加综艺了，提早就停了后面的工作，没接新剧，小剧场也没排新的，王浩楠在家提供一下后备支援，支持贤姐勇敢追梦，他争取不给贤姐拖后腿老老实实做娇夫，于是前明星、青年音乐剧演员、中央戏剧学院优秀毕业生李存贤女士带着全家两口人的殷切期望又去闯事业，其实去不去的，李存贤觉得无所谓，她生活很稳定，在哪挣钱也是一样的挣，去参加节目也就是去试试，有知名度还是好卖票，万一节目火了呢，自己也能多谈点场薪，养活王浩楠很不容易的。

两地来回跑，新婚燕尔也是聚少离多，节目组比出去巡演大方多了，选手开的都是大床房，唯一缺点是隔音差一点，他们录到了凌晨四点半，隔壁这个时候还有多余的精力叫外卖，烦，真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存贤拉上眼罩，心情不悦地重重翻身，隔壁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气得李存贤坐起来了，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唯一的置顶联系人是王浩楠，一个视频就打过去。王浩楠估计是在睡觉，李存贤以为他不会接的，刚要挂断那边屏幕就亮了起来，黑漆漆一片，王浩楠嘴里不知道说的什么，听起来还没睡醒，他下床开灯，李存贤才看到王浩楠的样子。

大半夜扰人清梦这件事但凡不是李存贤干的，王浩楠真的要跟她绝交，头发睡得像鸡窝，眼睛也睁不开，拿着手机又倒在床上，问李存贤怎么了半夜突然要给他打电话，是刚结束吗，辛苦了老公。

李存贤有点理亏，她忘了王浩楠不在她身边这码事了，这个时候肯定在睡觉，语气稍微弱了点说对，刚洗完澡，自己有点睡不着。看着王浩楠咬合力极强的眼皮犹豫了一下，问，你有没有想我。

王浩楠警觉：贤宝儿，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李存贤：...

李存贤解释，隔壁叫的像杀猪，她没带耳塞，烦死了。王浩楠问她，你那边冷吗，你衣服穿好，不要感冒了，别为了漂亮就穿的少。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李存贤把手机往下拿，展示给他看。她穿着王浩楠的一件旧卫衣睡觉，灰色的布料被溅上了烤肉的油之后怎么都洗不出来，索性就丢在角落不再穿，没想到被李存贤给带去湖南了。卫衣领口宽大，李存贤的镜头如果稍微低一点就会百分之百走光。

王浩楠说你躺下吧，我给你讲故事，你听一听就睡着了。李存贤打断他：不要故事。李存贤的手已经勾上了自己内裤边，一点点往下拉，她把被子堆起来立住手机，然后镜头里面就出现贤姐平坦的小腹和一小簇柔软的毛发。
王浩楠这下子清醒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存贤，你要干啥？”
“你说我干啥？”李存贤调整着手机的角度没搭理他，放好了位置就自顾自地自慰：“王浩楠，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拍过一个穿丁字裤的？”

王浩楠说不记得是假的，他那段时间连李存贤穿练功服都不敢多看一眼，一想到自己看过饱满的臀形下白皙的光裸肉浪，他就控制不住。李存贤没穿内衣，胸脯也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一只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卫衣抚上自己的胸口，指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里的王浩楠：“王浩楠，我有点难受。”
欲火在小腹里越燃越烈，李存贤张嘴不停吸着气，嗓子发干，鼻子也酸酸的。自己手上技术都退化了，都赖王浩楠，她把自慰十八式教给王浩楠之后自己很少动手，即使有肌肉记忆还是生疏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王浩楠，如果王浩楠现在在她身边就好了，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使唤他，自己分开腿，两只手掰开阴唇让王浩楠给她舔，她还可以看自己的心情决定要不要掐着或者捏他的脸。

王浩楠一直在看着她，李存贤即使注意力不在这好像也能感受到王浩楠炙热的视线，他喊了一声李存贤名字，声音低低的，有点哑，李存贤没想到他会出声，眼睛水汪汪的瞪屏幕：“别他妈叫，吓我一跳。”，但是听起来语气黏黏糊糊，过一会儿又问他你有没有在看，你别睡着了，我也想看你的。

李存贤好像在抱怨，又好像是在撒娇，手指的动作不再满足于轻轻的揉，她凑近了过来：“浩楠，你硬没硬啊，给我看看，我要看你撸，我让你射你才能射，要不你给我看后面也行，我那东西放哪了你还有印象吗。”

王浩楠没说话，把手机往下拿给她看，睡裤没脱，裤裆支起来一块，怎么自制力还挺强的？李存贤心里偷偷骂他，小气鬼，我都给你看了，你倒好装的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李存贤把另外一只手就着自己分泌出来的水液往里伸，声音变得颤抖，中指和无名指并拢，勾着插了几下就开始喘，“王浩楠…王浩楠…你不让我看…说两句话好不好…”

李存贤声音打着颤，右手插在逼里，左手还玩着别的地方，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又黏又软。她心里有点着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到不了，快感的累积就差那一点点，她更用力去揉，得到的不是高潮而是疼痛，怎么和之前不一样啊，以前明明……以前明明隔着内裤简单揉揉都会打湿布料，有感觉的时候还会高潮好几次，李存贤心里很烦，王浩楠依然在视频那头装睡，她有点要哭了，“王浩楠…….你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说话。”

李存贤声音软得甜得像棉花糖，把人心脏都捏成糖球，王浩楠再怎么样也不能不为所动，声音好像更哑了，他问李存贤，你想听我说什么。

李存贤扭着腰晃，听到王浩楠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呃….说什么都行….就说…..就说我操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李存贤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是王浩楠开口的一瞬间手指就要被分泌出来更多的水液滑出来。
“你进来的时候，很撑，很酸，有点涨，感觉很奇怪，嗯…后来，后来顶到前列腺，感觉撑不了多久就要射了，很舒服，你顶的不深就，很刺激。”

王浩楠把自己的感受都开诚布公讲出来，手里前后动作逐渐加快，他看着李存贤自慰的画面撸，真漂亮，无论看过多少遍，隔着屏幕还是亲眼看到，他都觉得李存贤真漂亮。

王浩楠说的什么，李存贤其实一句都没听懂，沙沙哑哑好像外国话，她只能听到王浩楠的声音一直没断过，他说一句，李存贤就抖一下，再说一句就再叫一声，高潮来得很迅猛，没有任何征兆就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神经都被拉成一条线，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脱力逐渐瘫软。

张着腿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大口喘着气，她还真是信任王浩楠哈，哥们就在对面看着她红彤彤的逼撸，不时发出喘息声，李存贤爽到手指头都懒得抬，闭上眼睛恢复体力，听到王浩楠射精时候的呻吟声才抬头看了一眼。

休息得差不多了，懒洋洋地爬起来，这下倒是有点困，王浩楠在对面看着她，脸颊泛着红，眼睛湿漉漉的，上目线对着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头发还是翘起来好几撮。

王浩楠在笑，要李存贤形容的话就是脸上有种人妻感，日剧里那种家庭主妇把饭做好给老公换西装的，李存贤看着他笑自己也想笑，王浩楠提醒她快把被子盖上，冷，别感冒了，李存贤撅嘴，我开了空调的，你少管我。

“好好好，不管你。现在舒服了吗贤姐？还难受吗？”

隔壁的动静早就停了，自己也没收敛声音，现在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一点空调运作的噪音，李存贤哼了一声就当作是回答，抽了点纸清理刚刚的狼藉，接着舒舒服服地躺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身体，双手举着手机仰躺着看王浩楠。

王浩楠那边也在收拾，李存贤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浩楠，你刚才射哪儿了啊？”

王浩楠的表情不太自然，含糊地说了一句就射手上了呗还能射哪儿，李存贤笑了，“除了手上还想射哪儿，你是不是想射我嘴里。”

“别乱说话，”王浩楠有点急了，李存贤又在这满嘴跑火车，他问李存贤困了没，困了就快睡觉吧，你那边强度大，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最后嘱咐了一句门记得锁好，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的”，李存贤没反驳他，打了个哈欠，叫他别挂电话，想和他一起睡觉，这算不算一起睡觉。

王浩楠把灯关掉，手机靠在抱枕上，确保李存贤能看到他的轮廓，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快睡着之前隐约听到李存贤又在问他：“你想我了吗？”

王浩楠觉得她简直太可爱了，嘴硬心软，想了就想了，还非要问别人一句，自己给自己搭一个小小的台阶。“想了，特别想你，你不在家里都没人负责弄乱了。”
李存贤让他滚，说我哪有，就算有也是你乐意收拾，这可跟我没关系。
没再说话，两个神人打着视频一起睡着，李存贤醒来时看到通话时长九个小时，王浩楠应该是要出门了才挂断，她一会儿要去补录采访，今晚的飞机，明天下午排了工作，然后晚上再飞回来，能和王浩楠短暂一起的时间不足十五小时，又一想他们俩这十五年几乎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后面几个十五年大概率还是要对着这张脸过日子，李存贤觉得有点奇妙。

之前排过的一个剧曾经找他们录视频，如果可以，你想定格在几岁？其实说实话，李存贤想回到前一天晚上，在王浩楠即将射精的时候给他堵住看他是什么反应，但是这么发出去剧组的号就要被封掉了，李存贤想了想，写下来两个数字。

那一年李存贤十七岁，在她一生最小布尔乔亚的黄金时代，想起北京灰蓝色雾蒙蒙的天，想起偷偷藏在柜子里的手机，想起当时对爱和性那点模糊又做作的思考，她想站在舞台的迷人追光里，想顿顿吃火锅都不长胖，想王浩楠别再像个跟屁虫一样但又希望她一回头永远都在。那时她的体力和精力好像永远都不会耗尽，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她有好多奢望，想爱，想吃，不想受伤，不想疼痛，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会做一朵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可其实她早就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成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她看到账户里的余额起起又落落，看到身边睡着的人从帅哥变成王浩楠，看自己在航旅纵横上的轨迹，全中国乱飞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公平是相对的，现实才是绝对的，其实从更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锤子还没砸到她身上不觉得有多疼。

李存贤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在排练，一帮少男少女找借口溜出去透气。北京有雾霾，看不到星星，李存贤就对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许愿，希望我做一辈子大美女。想起来就觉得不可置信，她居然还有那么天真的时候。
那种天真的奢望是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李存贤不记得了，可能现在还有一点，也可能一点都不剩，李存贤十七岁的时候没预见到，原来世界和她想的大不一样，原来比她想的最糟糕的一面还要不堪，那时她只觉得稍微上一点心，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觉得自己会永远幸运下去，什么也锤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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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楠从家里回来，以为上海没那么冷，一下地铁就傻眼了，哆哆嗦嗦回了和李存贤的住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李存贤本来在收拾行李，听到他打喷嚏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哎，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卫生，烦死人了”，把手头自己要装进箱子里的珊瑚绒睡衣给他丢了过去叫他穿上。王浩楠知道她在没话找话地关心他，抽纸擦鼻涕，披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浴巾去洗热水澡。

即使是这样，第二天的嗓子痛还是如约而至，骑车去剧场，冷风吹了一会儿就头晕脑胀，正剧安全音加上少唱了两拍高音硬撑没破，返场还是呲了个大的，破完了自己一脸视死如归望天一秒，然后才调整回来。果不其然回家一量体温，三十八度，要昏倒了，李存贤出去巡演了明天半夜才能到家，王浩楠自己从抽屉里一堆过期药品里找出来一板退烧药，就着凉水咽了下去。还好是这两天没再有工作，王浩楠一整天都奄奄一息，连从床上爬起来去门口拿外卖的力气都是硬挤出来的。吃了晚饭没来得及量体温就倒在床上试图恢复体力。

李存贤还没回来，他还没告诉李存贤他生病了，估计等她回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又要骂他能照顾好她却照顾不好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重视。他这样想着，耳边好像已经响起了李存贤叽叽喳喳像羊脂玉包裹着的结实的温润的温暖的音色，意识也浮浮沉沉，头重的要死，肌肉也又酸又痛。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意识好像逐渐回笼，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去收拾一下一片狼藉的家里，却感觉到好像有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

这不是李存贤的手，王浩楠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结果看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穿着李存贤同款珊瑚绒睡衣的小女孩。
大概三四岁，或者五六岁，王浩楠对小孩年纪的认知不是很清楚，总之小女孩刚比床高了半个脑袋，睁着大大的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又水灵又天真，就像一个会发光的小天使。王浩楠自己不想这么形容，他觉得很做作，但是确实，看到小孩子脸的一刻，他的心脏似乎都停跳了一拍：

和李存贤小时候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那是李存贤分享给他的童年照片，叫他不要外传，敢发出去就杀了他，是比他们认识时更早的，更年幼的李存贤。和她一样扎着两个羊角辫，白白嫩嫩圆滚滚的脸就像一颗糯米糍，看到王浩楠醒了比笑容先出现的是嘴角下面的两个小梨涡，下一秒他就听见一把脆生生的，清亮亮的嗓子，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他：
“爸爸，你醒啦！”

王浩楠呆住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定是梦，但是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这么真实的梦。小女孩手心带着点汗湿的微凉的触感，可爱的童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来，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和李存贤几乎一模一样，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都好像照着李存贤描出来的。他想爬起来，却被小孩子皱着眉毛撅起嘴指住：爸爸生病了一点儿都不乖，妈妈不让你动的，我要叫妈妈来了！

神态也李存贤一模一样。王浩楠一时间连任何反应都做不出了，好像丢失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感到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心脏像被甜甜的蜂蜜灌满了一样。眼前的场景他从来没想过，哪怕是脑补一下都没有，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的泪腺不听使唤，他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好，爸爸不动，爸爸听你的。

话一出口才惊觉温柔得简直不可思议，小女孩还在软软地说着什么，王浩楠去捏她的小手，那么嫩，那么小，那么软，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号的李存贤，连自己在笑都没注意到，一股汹涌又浓稠的巨大爱意好像把他的整个人抛起又抛下，说不准心脏里的回应是快乐还是疼痛，眼前似乎一下子就冒出一系列的画面，给她喂奶、教她走路、照顾她吃饭、教她说妈妈爸爸、让她睡在自己和李存贤中间、带她去迪士尼让她骑在自己的肩头、去给她开家长会、辅导她写作业结果发现自己也不会......

这是梦里的场景，却比梦还要温暖，还要美好，他想象着她长大后，或许会像她妈妈一样站在舞台上，或许没有，只是做一个在爱的浸润里长大的人。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用脸蛋贴上了王浩楠的手背，光滑柔嫩的触感如此的真实，王浩楠简直就要相信了，他有一刻希望，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和李存贤有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可爱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头发还没彻底吹干的李存贤来问他有没有看到她的护发精油，在看到他们的一刻神情也变得柔软了起来，李存贤的语气很温柔，叫她不要来吵爸爸，爸爸生病了不舒服，快去乖乖睡觉。

小女孩不服气地又撅撅嘴，小腿迈着踩着拖鞋跑到李存贤身边抱住她的腿，她像邀功一样仰头对李存贤说：我把爸爸照顾的可好了！她又回头，“爸爸，你说对不对！”

王浩楠看向她们站在一起的画面，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和圆满将他淹没。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起初他以为是泪水，可是伸手去擦还是一片茫然，世界开始变得透明，李存贤和小号李存贤的身影也渐渐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听到最后一声模糊的，清脆的“爸爸”，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眼前的一切都彻底不见了。

王浩楠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没拉紧的部分透出一点惨白的微光。王浩楠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了一张退烧贴，应该是李存贤回来了，给他塞进了被子里还关上了灯。

没有小女孩。王浩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爱的模样，天真的童声，好像还在他的身边，那声“爸爸”，那双和李存贤一模一样的眼睛，好像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心里像是平白无故被挖冰淇凌的勺子挖走了一大块，沉甸甸、空落落。

就在他马上要陷入另一个梦之前，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把他额头上的退烧贴掀开，手背试探着他太阳穴的温度。李存贤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水汽，嘟囔着“好像退烧了”，然后越过他翻上了床，背对他一个翻身就裹走了一大半的被子，一套动作起承转合行云流水，和刚刚梦里的她判若两人。

王浩楠偏过头看着李存贤的后脑勺，试探着摸了摸已经吹干的头发，接着凑近了紧紧环上她的腰，把脸贴在她后颈的衣物上。李存贤在玩手机，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去伸手拍了拍王浩楠的大腿，像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一样把手机放在枕边，转身也抱住他。
“烧糊涂了？我不在一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平时天天让我多穿点，到了自己这就放飞自我？你羽绒服放哪了，出门穿那个吧，这几天太冷了。”

李存贤的语气凶巴巴又暖乎乎，王浩楠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凑得很近很近， 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没有告诉李存贤他做的那场梦，他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他怕李存贤多心，也怕李存贤担心他。

他这辈子还能梦到那个小女孩吗？王浩楠抽了一下鼻子，感冒把他的情绪波动很好地掩饰过去。李存贤似乎看得出来王浩楠突如其来的脆弱估计不单单是因为生病导致的，王浩楠每天都在想什么，没人能知道，李存贤懒得管他的闲事，她去用手试探王浩楠的脖子，体温已经正常了，于是找了个对颈椎舒服的地方准备入眠。

李存贤的耳洞是上高中打的，叫了两三个人一起去，还把王浩楠捎带上了，结果王浩楠说什么也不陪她们一起挨戳。有耳洞版李存贤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心想以后可以带很多漂亮的耳饰了，结果等到伤口恢复的时候就后悔了。谁也没告诉她会红肿发炎不小心压到还会感染啊！

让上铺帮她用碘酒消毒，自己包了两层纱布才敢睡觉，她睡相不好，睡前和醒来之后甚至有时睡的方向都不一致，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关于这个耳洞，她一度因为麻烦想要放弃掉，最后忍了一下还是让它在耳朵上常驻了下来。

长大之后她对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反而没有那么热衷，职业原因工作期间饰品都要摘掉，久而久之她甚至懒得戴那些耳环戒指项链，不管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都一股脑儿地堆在首饰盒里。

新的耳环是邵奕磊送的，阳光下会反射出耀眼的色泽，收到耳环的时候她还装模作样的质问了一番，去年送的我头盔，今年就只送耳环啊，这也太降级了吧。他们关系好，李存贤说的这话是在恃宠而骄，邵奕磊也没有花了更多钱反而被吐槽的不悦，笑嘻嘻地说，你不戴就让王浩楠戴，或者你们俩一人带一只。

带个屁，王浩楠又没有耳洞，怂恿他去打一个也不是不行，不过王浩楠肯定会严辞义正的拒绝，看到她不开心又软下来哄，最后心里一番天人交战过后保不准某天偷偷真的去打了一双耳洞去给李存贤惊喜。
不行，这是她的生日礼物，王浩楠想要让一类送别的去。心里演了一段100分钟的小剧场，李存贤最终还是把耳环自己带上，有人来问怎么突然开始戴饰品了就大大方方说这是邵奕磊送的生日礼物。

邵奕磊真的挺会送礼物的，这对耳环很衬她，化完妆摘掉之前美美自拍一张，给邵奕磊和王浩楠都发了过去，邵奕磊没隔多久就回了一条三十秒以上的语音，情绪价值拉满，王浩楠那边没动静，估计在试麦，李存贤用那种惯常的语气回了邵奕磊的语音，放下手机去换衣服。

一直到出来签完票她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准备回家了才有几个较为熟识的观众半推半就地问她，新耳环好漂亮，是好男老师买的吗。
还好男老师呢，李存贤嘴角的笑压不住：“王浩楠没这么会买，是邵奕磊送的生日礼物。”说完还夸了两句邵奕磊，有品位，有审美。交流的话题没再往王浩楠身上引，而是自然而然的聊起来前段时间去看的邵奕磊的戏，又夸了夸他的台词，顺着话讲了一个上大学时候的小故事。

但凡不是俩人都结婚了，这对真挺好磕的。李存贤骑着摩托回家，她惯常是不会等王浩楠的，她没那个心情在冷风里冻着陪他，也不至于那么没品去打扰他工作。关于耳环密辛和几则桶贤大学故事哪怕王浩楠不刷小红书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聊戏聊到最后听到这个一脸无奈，王浩楠只能解释上大学他们关系是挺好的，去过一次日本，诶，不是他们俩，是一群人，类似那种交流活动......越说越不清楚了，王浩楠一脸便秘，解释的方向也清奇，话里话外意思是我和邵奕磊关系也很好，我和邵奕磊关系比李存贤和邵奕磊关系还好，你也问问我和邵奕磊的故事啊。
“那他怎么不送你耳环”
...

王浩楠说实话有点郁闷，男女之间的纯友谊本来被他和李存贤证明得好好的，结果这几年就突然宣告失败，现在遇到另外一个问题也没法用这件事来反证，王浩楠看到李存贤在洗澡之前小心翼翼把耳环摘掉放到首饰盒上层，心情复杂。

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心情复杂。他俩要是能有事儿早就轮不上自己了，他帮李存贤哼哧哼哧换床单，听到她一边洗澡一边心情大好地哼歌，算了，她高兴就行，自己想东想西的要是被她发现了肯定要嘲笑一通，然后再被骂幼稚。

他想起来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估计是大一那年，一群人出去唱歌，本来是清淡局，玩着玩着就变了味，李存贤和邵奕磊被怂恿Pocky Game，她看着没什么不悦，叼起来饼干就凑到邵奕磊面前，结果一开始就把饼干全部深入口中还在接着往前，邵奕磊从来没见过这么猛的女的，情急之下咬断饼干宣告游戏失败，又被开了一瓶酒。

王浩楠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李存贤向来不是扭捏的性格，心直口快也玩得开，这点弱智游戏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出格的事。 就算是嘴对嘴真的亲上了，李存贤也根本不会把这当回事儿。
据王浩楠所知，后来她和邵奕磊也一直算不上多熟，后来毕业在北京那段时间他们几个才达成一组神秘的友谊，一个吃饭喝酒打游戏的团伙，而且说起更年轻的时候做过的事情，往往是都邵奕磊先受不了。

话又说回耳环，邵奕磊送礼物很人来疯的，李存贤是真朋友，阔邵买东西不看价格也不注意影响。王浩楠偷偷摸摸给李存贤整理首饰盒，一套的项链耳环分门别类，大多数是她自己买的，也有王浩楠送的，但是李存贤从没戴过。李存贤每次被他送东西时的反应总是耐人寻味，高兴是高兴，有时还会亲他一口，但是好像总有一些没说出口的话被拦在嘴里，王浩楠也不好意思问。

被抓包了，刚收拾到锁骨链，李存贤就一身水汽从背后抱住他：大胆毛贼！说，你要对我的家当干什么，说出来就饶你不死。

女侠饶命啊。王浩楠手一抖，把抽屉扣上，语气里是装出来的平淡：对，最近太穷了，我打算偷点首饰然后跑路。
李存贤搂上他的腰，微微低头把湿漉漉的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告诉你哪个最值钱，最上面那个，耳环，好看吧。”
李存贤故意的。王浩楠没说话，李存贤的手反而往上走，从衣摆下方伸进去去摸王浩楠胸口：“不是吧你，你真醋了？我求求你了，那是邵奕磊。”李存贤把手挂在他身上，自己伸长脖子去看他的表情：一脸窝囊又不敢吱声，把李存贤逗得直乐：“我靠，王浩楠你不是吧，你多大了，邵奕磊的醋你都能吃？我俩要是能成，早就没你什么事了。”

李存贤说的完全是对的，邵奕磊刚上大学那会儿甚至还追过李存贤一段时间，后来了解了李存贤到底是个什么不靠谱的人之后也死了这条心。李存贤也有魔力，一种能把所有最开始和她有点暧昧的人最后都处成哥们的魔力。相似的情节也发生在姜崃身上，不过主动方要反过来，姜崃一直也没搭理过李存贤，好哥们讲义气，王浩楠想。

李存贤睫毛还潮乎乎的，一张脸往前凑得越来越近。李存贤今天给他发自己新剧刚拍的定妆照，眼里有戏，真是好演员啊，想保存下来当聊天背景，真到更换的时候又舍不得，现在的背景是他偷偷拍的李存贤睡懒觉的模样，看上去又嫩又萌，和平时的状态判若两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好看，王浩楠想了想退出来没换背景，对着定妆照仔细沉迷了一会儿。

王浩楠跟李存贤也生不起来气，他们俩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李存贤就这么贴着王浩楠看着他给自己收拾东西，自己还要不时的点评一阵子，抽屉一合，王浩楠也转身轻轻抱住李存贤。
王浩楠没否认自己是有点醋，说多了像无理取闹，强行翻篇又实在是不舒服，好像嗓子里扎了个鱼刺，去医院面对医生张大喉咙，医生检查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那种阻塞感和疼痛扎得他难受。

直到双双倒在床上这股劲儿也没过去，看到王浩楠背对着她，李存贤也来了脾气，这男的真是小心眼，戴个别人送的耳环都要叽叽喳喳，用脚后跟踹了他一脚也背对着睡，睡出了一道楚河汉界。

等到睡熟了自然没人记得睡觉之前的芥蒂，李存贤没怎么动，只是翻了个身，王浩楠倒是贴的紧紧的，手和脚都缠上来抱着，像是生怕李存贤跑了。没一会儿连脑袋像装了定位也去找李存贤，精准压到她散开的长发上。

李存贤做梦梦到被王浩楠咬了一口。王浩楠变异成外星人，滑溜溜的绿色八爪鱼，还把她的耳环偷走了，于是半梦半醒中骂人。
骂得也没错，醒过来发现原来是王浩楠压到了自己的头发，看到她骂完了王浩楠也根本没动静，声音里都是怒意：王浩楠你压我头发了！起来！

王浩楠迷迷糊糊中“嗯”了一声，挪开了一点，但是李存贤的发尾还是被他牢牢压着。李存贤彻底火了，一下子把他推开，又踢了一脚还不解气：滚！离我远点！

王浩楠才醒，睡梦里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带着点起床气，声音里还有点不太常见的不耐烦：干什么你，我都没压到，你又怎么了。
李存贤坐起来了，“你就是压到我了，你还不承认，你这人真没品，你回去睡吧我这屋不欢迎你！”
“那我睡着了怎么控制啊，以前怎么压不到，就今天压到了，你就是没事找事，你把头发绑起来睡能怎么样，非要散着不压你压谁。”
一吵起来完全没逻辑，李存贤被他气笑了，醋着入睡还被打扰睡眠的王浩楠装也不装一点，平时的好脾气全都消失不见，要不是他来帮她及时回忆一下，她都忘了王浩楠也不是什么耐心的人。
原型毕露，王浩楠尖牙利嘴的样子终于被她抓住，这男的现在正烦躁地揉着头发，最真实的一面这下展露无疑。李存贤觉得无所谓，王浩楠一直做老好人的样子她也烦，该忍的时候要忍，在她面前王浩楠如果还一直又夹又装，多少有点没意思。

李存贤软了声音，但是语气没减：扎起来对头皮不好！而且会勒出印子，你懂不懂啊。
李存贤已经没那么生气了，等着王浩楠像以前一样主动服软然后装模作样吹吹被压到的地方再相拥而眠，谁知道王浩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甩开了她偷偷摸摸主动来求和的手：
“我不懂，你找个懂的和你一起睡吧。”
王浩楠没再理她，理了理头发把被子一掀居然真的下床了。李存贤心里暗觉不妙，这一次好像不止原形毕露，她似乎真把人惹急了，王浩楠还是头一次对她递过来的台阶充耳不闻，显得她有理也弱三分，本来就是王浩楠的错啊，吃醋邵奕磊送的耳环，睡觉还压她头发，也没一句道歉，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他就是吃醋了！李存贤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浩楠表面上是被气跑了但实际上没摔门，门被他打开之后关了一半的缝。看来还是有转机的，但李存贤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要豁下面子求王浩楠原谅，真的很烦！

王浩楠第二天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单方面丝毫没有昨晚大吵一架的氛围，尴尬的反而成了李存贤，吃饭的时候偷偷瞄王浩楠的表情，一起出门也别别扭扭地要牵着他手走，大摩托和小电驴停在一起，王浩楠示意李存贤像往常那样先走，他跟在后面。

唉，最烦的就是这样，李存贤遇到问题总想着先躲起来，这个本领这次被王浩楠学了十成十，按兵不动，不忍一时也风平浪静，就等着李存贤先憋不住。李存贤心里把王浩楠翻来覆去骂，骂完了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想先示弱，可是把车停好看到王浩楠在边上抱着手若无其事地等自己，又没了心情。

内耗中，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可能是还没出拳就先被棉花打了一顿。她已经不戴那副耳环了，到底还想让她怎么样，直接让耳洞长死吗？突然想起来这耳洞还是王浩楠陪着去打的，怎么哪都有他啊，烦人。

换衣服的时候她都想好了，骑车来之前王浩楠说他今天要早走，那她也要早走，回家再去恶心王浩楠，换好衣服她就不这么想了，谁没事闲的吧非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看到这张脸就烦，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先服软就输了，店里应d尽d，下楼了看到王浩楠一个人的身影可怜兮兮地萧瑟在寒风之中，本来攒的火气一下就跑得没影，快步走了两步去挽上他的胳膊，声音也软下来：你不是说要早走吗，等我多久？你怎么不说一声。

显然是预判了你的预判，王浩楠问了点人，都说存贤在楼上，你要不要等她先签一下。王浩楠不止是耳根子软，脚后跟也软，本来身体不太舒服想先走，权衡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他这边结束了快半个小时李存贤才下来，正撞李存贤枪口上，原来对付李存贤要用这种办法啊，软的不行来更软的。李存贤的舞台妆浓艳又夸张，穿的衣服倒是看着暖洋洋软绵绵的，王浩楠吸吸鼻子说没多久，走吧。

当然是要分开睡，王浩楠曰自己好像又感冒了别传染给你，李存贤说放你妈的屁，你发烧了我都和你睡一起，这个时候装什么呢，一个闪身就窜到王浩楠床上，昨天那点小小的郁结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李存贤贴着假寐的王浩楠的耳朵根用气声说话，声音软软的痒痒的，不过王浩楠身体不舒服也做不来别的，李存贤本来的计划无从施展，索性遵从本心直接道歉。“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身体，你看，伤到身体了吧。”
…

不是道歉么，道着道着歉又没了。王浩楠本来也不算生气，他只是有点烦，李存贤嘴上对他，对这份关系从来也不提半句喜欢和爱，本来以为她就是不擅长暴露情感，或者语言上表达不出情感，现在看来夸起别人倒是有一套，忍不住了问一下还被她以幼稚的托词蒙混过去。他一直以来都在催眠自己：李存贤和他，和别人不一样，没说出口的东西早就已经不用再靠着频率和数量让人信服。
那这就出问题了。他们俩靠时间赠予的默契相处，眼神和肢体的变化能否真的完全cover掉言语上的表达？

“存贤。”
王浩楠终于不装死了，是好事啊，李存贤把腿架到他身上，大腿内收发力把王浩楠的下身贴得离自己更近，她要听听王浩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存贤。”
“干嘛，听着呢”
“我爱你。”

“不是，你干嘛呀。”李存贤懵了两秒才出声，她被突然的表白打得措手不及，什么意思，王浩楠吃错什么药了。始作俑者王浩楠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表情和平时无异，李存贤说完又停了两三秒，也可能是两三分钟，她不确定，她有种莫名的紧张，身体猛地弹了一下把他的嘴捂住，不敢和王浩楠对视，目光到处躲闪，声音也发紧：

“你有毛病吧，大半夜发什么神经。”李存贤又开始嘴硬，就像捕蝇草本来可以用自己的方法一点一点合并唇舌吞吃掉属于它的猎物，却突然被外力硬塞进过量的养料，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甚至心里还有点酸涨，太奇怪了，她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也害怕回应本身。一根耳机线本来缠绕着打结也可以用，王浩楠却一点一点耐心地解开，然后把多余的线仔细绑好，再小心翼翼稳妥地放在她的手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热热的，心里好像被一块黑纱完全遮住，透亮也模糊，她想给自己一拳，再给王浩楠一拳，不，两拳。对她说爱的人太多了，哪怕只是萍水相逢的，只是坐在台下观看过她演出的陌生人，那一份当面表达的小小的爱都会让李存贤又幸福又手足无措，当然让面上显露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已经学会接受夸赞并用别人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反馈回去。欣赏、喜欢和爱的边界是模糊的，三者就像一种颜色的三类形态被丢在水里，先是相互吸附，然后彼此相溶，最后再融化在更大更广阔的湖泊里，湖泊的名字和她的名字重合，她一遍又一遍听着“存贤、存贤、存贤”，心里的涟漪就慢慢平静下来。

王浩楠欣赏她、王浩楠喜欢她、王浩楠爱她，她当然知道，她时时刻刻都知道并且确认着这一点，感情总是先从眼睛里跑出去，王浩楠偏偏格外喜欢注视她的双眼，四目一对视就把周围的空间都染上粉红色。那她爱王浩楠吗，当然，不爱结个屁的婚，而且有时她觉得自己爱得很过分，想把他从手指头吃到耳垂，王浩楠叫得实在太了不得，人在被欺凌的时候、在弱小的时候格外美味，她甚至能共情一些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当然这一定是不对的……就算不提性的话，王浩楠也值得被爱，值得被她爱，爱就爱在他们实在太相似，你会拒绝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灵魂吗？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总是忘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王浩楠提醒了她，她擅长确认爱，把这当成惯习，泛着甜蜜的话却很难从嘴里逃逸，是不是，其实是不是，她应该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对欣赏、对喜欢、对爱，不再只是用两个谢字来填补内心无措的空缺。

最后那句爱也还是没说出口，王浩楠看着李存贤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捏不准她是什么想法。李存贤好久才有动作，心烦意乱又带着点惯常的虚张声势，眼睛垂下来，嘴唇动了两下，最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掀起被子把两个人的头一起蒙住，借着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像是真的要把王浩楠塞进自己身体里一样抱住他，轻轻在他的上唇上咬了一口。

周围朋友早就习惯他俩这种夫妻店做派，主要受害者以那几个同学为首，具体表现有很多，私密空间内这两人一个没注意就抱在一起啃，打游戏不带李存贤的话王浩楠也会打着打着就没影，这话说的不绝对，带上李存贤一起的话这两个人会一起突然没影，吃饭的时候紧紧挨着你侬我侬冒粉红泡泡，太怪了，太怪了我说，张智伟和俩人一起吃饭感觉自己吃得像个爱情保镖，凭什么有人相处了十多年还能这么腻歪，尤其是他俩大学时候也没见这样过，要不然就是他俩有病，要不然就是...没有要不然，完全就是他俩有病。

王浩楠上午又被一个电话吵醒问能不能临时顶个班，当然是可以，不过本来晚上约好的放松局又被搅黄了。听他打完电话，李存贤把脸压在他的肚皮上用嘴吹气，吹得皮肤噗噗响，一个人自娱自乐，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咋了，你演完直接过来，我们又不会那么早结束。

话是这么说，李存贤没人看着真的会玩的很疯。等到王浩楠还带着妆发赶到时，李存贤已经窝在角落里神智不清，看到他来了伸手要抱，王浩楠问身边人贤姐这是喝了多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李存贤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前半场李存贤状态还不错，玩游戏的时候有说有笑，后来就多了。

没招。王浩楠凑近了小声问，存贤？存贤？
李存贤当然知道是王浩楠来了，她只是喝多了，不是晕倒了，看到他来了笑嘻嘻的，挂在他脖子上声音巨大地喊：王浩楠你终于来啦！

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有些丢人，但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王浩楠出奇的受用。王浩楠坐下来贴着她耳边问，难不难受，想吐吗，怎么喝这么多——
话还没说完，李存贤拉着他耳朵用自以为的正常声音其实是胸腔共鸣：“王浩楠！我要操你！”

...
王浩楠赶紧把她的嘴捂上，这是真喝多了，这不是假喝多了，精神病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醉鬼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醉鬼，眼下很显然这两口子已经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李存贤对自己石破天惊的话无知无觉，还无意识攥着王浩楠的手，王浩楠简直要钻到地缝里去。

以李存贤和王浩楠为圆心，方圆三米之内所有人不管在干什么全都停下来手头的事情，竖着耳朵打量起这边的动静。李存贤说完那句话也没消停，还颇有暗示意味地舔了舔王浩楠手心。心好累，李存贤醉醺醺的样子很可爱，但王浩楠实在是分不出什么多余的精力来欣赏，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赶紧把李存贤弄走。

一晚上弄完Richard弄李存贤，究竟是谁给他做局了还是怎么样，李存贤喝多了倒是很好操控，王浩楠把她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扶着她的腰打了声招呼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社死现场，上了车看到别人给他发的消息：注意身体啊。

真是服了。让李存贤出去喝酒风险太大，呃而且这种风险显然是很难提前预知到的，他回了个捂脸的表情，唉，这下子好了，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流传过的，随着他俩扯证之后没再有声音的四爱谣言，他祈祷着在场这帮人最好是嘴能严实点，千万别真抖落出去，毕竟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分量一下子就变了。

犯罪嫌疑人现在正靠着他的肩睡得香甜，就差打小呼噜了，王浩楠心里一万个无奈，但是又觉得她真可爱，半扶半抱给小醉鬼弄回家门，他甚至怀疑李存贤是演的，过程格外顺利又听话，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嘟着嘴一言不发，熟练的给她换鞋换睡衣也没任何反抗，终于裹上被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到是王浩楠又把眼睛闭上，身体拱来拱去往他身上凑，还模仿他平时的习惯使劲嗅了嗅：你好香啊......王浩楠，你洗澡了吗，嘿嘿，我要帮你洗。

不要和醉鬼讲道理。合着刚才洗鸳鸯浴的时候李存贤在和周公梦游。王浩楠把她的手臂老老实实放到两侧，哄她快睡觉，李存贤这个时候又不老实起来，双手游走在他的身体上：“你怎么这么香啊王浩楠，我要吃你，你给不给我吃啊......不给的话我就......我就......”

“不给吃的话你要干嘛？”，李存贤的四肢像长了触手一样四处点火，王浩楠本来这个时间也睡不着，这下也只能陪她玩：你想怎么吃我啊，清蒸还是油焖？
李存贤眼睛都没睁，不满地勾他睡裤边偷袭：你有病啊王浩楠...我要吃，当然是吃这个......我要吃刺身......
...
那还是算了，睡觉吧贤姐。王浩楠把她的手包住从他身上拿下去，亲了亲李存贤的额头，又搂紧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李存贤没挣扎，嘴里还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睡了过去。

李存贤喝酒脸红，一看就知道是喝到了什么程度，喝多了发疯，像今天一样说要操你都是轻的，喝上头了甚至干出来过王浩楠更难描述的事情。如果单是这样就好了，李存贤最可怕的一点是喝多了不断片，每次都能完完整整记住自己又闹了什么笑话。王浩楠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她明天还指不定是什么反应呢。

李存贤怔怔地坐在床上，身上一点烟酒气也找不到，宿醉的钝痛也没有完全摧毁她的大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伟大的王浩楠帮她善了后，一回忆就不得了了，她和他们玩游戏，喝酒，然后呢，好像终于把王浩楠等到了，她说了什么来着？

其实她想起来了，但是不太愿意相信，怎么就连潜意识里也都是这些东西？王浩楠端了个杯子进门，看到李存贤凌乱又无措的样子，想笑但忍住，手里东西放在了床头柜，坐在了李存贤身边，把手搭上她的头，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干嘛呢，思考人生啊？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李存贤看也没看他一眼，把头重重的砸在了王浩楠肩膀上：“你好烦......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放任李存贤演了一会儿崩溃，王浩楠把人捞起来：“行了”，他用手捧着李存贤的脸，还轻轻捏了捏脸颊上细腻的皮肤：“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起码没说细节，是不是？”

李存贤脸皮本来就薄，被这么一说简直脸红到了天灵盖，愤愤地瞪他，好像那些事不是她干的一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她这样一说，王浩楠就笑：“你这话说了多少次了”，他把水递给李存贤，李存贤没接，耍赖要他喂，王浩楠没办法，只能让李存贤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掉还温热的甜丝丝的蜂蜜水。李存贤一边喝一边偷偷瞟王浩楠的表情，示意把杯子放下，然后小声问他，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我这不是没有当众被那个吗，等到那一天再生气也不迟。”王浩楠嘴角偷着笑，李存贤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泄了气趴在他的身上：不行不行，王浩楠顺势躺下来抱着她：“昨天晚上还说什么了记得吗？我还是头一回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当然。

李存贤彻底决定装死，一句话都不再多说，祸从口出，接下来的几天她要谨言慎行，最近实在是太少儿不宜，她要对自己的形象做一点艺人保护，闷了一会儿，李存贤才抬起头，啃了一口王浩楠的下巴：中午吃啥？

“你不是说要吃刺身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