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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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多度的夏天,太阳暴晒得没几个人乐意走在路上。除了观众席上三三两两的看客,只有篮球场上的几个少年忙着接球投球。空气中混着球鞋扬起的灰尘和飘着的汗水,几个人认真得仿佛在打什么职业联赛。
随着a学院球员最后一个上篮,这场校园篮球赛终于在裁判的哨声中结束。
刚打完球的孙天宇和队友坐在操场边大喘气,浑身的汗黏得难受,本来蓬松的头发也被汗打湿成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毛巾刚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孙天宇只能一手拉动衣服给自己扇风,一手在包中翻找着水壶。
“学长……喝我的吧。”
水还没摸到,孙天宇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怯生生的声音,和随着声音递来的一瓶水。
“哟呵,天宇的小男朋友又来送水了。”
“遇到这么爱你的不容易,天宇你快从了人家吧~”
几个队友交换了眼神,瞬间默契地八卦调侃了起来,笑得倒成了一团。
朋友们口中的此“小男朋友”是孙天宇隔壁院的学弟。据他本人说是在迎新晚会上对学长一见钟情,而后马上展开各种攻势,包括但不限于当众表白、不缺席所有比赛等等。
虽然学弟算得上一句死缠烂打,但孙天宇并不讨厌他,毕竟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烦恼。只是每次委婉的拒绝都会让对方更是不想放弃,进而逐渐发展到如今这般被调侃的关系。
孙天宇看着学弟涨红的脸道了谢,回头无奈地眼神制止了还在调侃的队友,顺手准备把水接过来。
“天宇,那个是不是你哥来了?”
还没等孙天宇接到水,在一边安静擦着汗的雷淞然突然开口。
孙天宇赶紧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来人慢悠悠地在树荫下骑着自行车,用仿佛在散步的速度往这边挪过来,瘦瘦高高的样子好像骑快点的风都能把人吹跑。自行车链条那侧长长的裤腿被卷了起来,露出一大段小腿,白得晃眼。
看清人的瞬间孙天宇已经马上礼貌推开学弟的水,拔腿往那边跑了。跑过去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就连浑身的汗水都衬得整个人发光了一般。
“诶,停停停。”对着一记头槌就要往自己怀里钻的孙天宇,蒋易无奈地一只手按住了来势汹汹的大型生物,一手扶正自行车。
孙天宇火速听话地退到一边,等着停好自行车才又眼巴巴地凑上去。
蒋易停完车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筐里掏出大毛巾把孙天宇的头一整个罩住。因为蒋易微小的身高劣势,孙天宇主动微微低头,乖巧地让他哥擦头发。
“好香啊。”被哥哥温柔的手法擦着湿头发的孙天宇不禁发出感慨。不仅是毛巾香,他哥身上也有若有若无的香气。
“擦完你这身汗就不香了,剩下自己擦。”擦完头发后,蒋易收回了手,继续往车筐里掏东西。
“喝水,别一口气……。”蒋易的叮嘱还没说完,孙天宇已经接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虽然孙天宇没有完整接收并执行指令,蒋易也只是叹了口气,给拍了拍背。
“你别再给呛着。”
接回空水杯,蒋易最后从储物篮里提出一袋子水塞到孙天宇怀里,拍了拍擦干了的头,下了个出发的指令。
马上孙天宇就摇着不存在的尾巴,抱着一袋子水跑了回来,一把子倒了出来给队友们。而蒋易只是远远地对孙天宇朋友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没有走过来,身子轻飘飘地半靠在自行车上等孙天宇。
“有哥真好啊。”“哥真帅!”大家一边大喊着一边飞快地扑向了水。
雷淞然默默等着所有人抢完后,把最后两瓶其中一瓶递给了孙天宇。他今天的动作仿佛都慢了半拍。
“别太羡慕别太羡慕。”
孙天宇故作矜持地双手下压,做了个收声的动作。其实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把大家对蒋易的夸奖照单全收的事实。
对,就这么夸,夸得好,夸得再响些。
毕竟在孙天宇心里,夸蒋易就是在夸自己,谁让他哥是他一个人的哥呢。
“学长……”
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起,孙天宇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那小学弟还没走。
旁边的队友们又仿佛嗅到了什么,突发恶疾开始打闹着起哄。
“孙天宇你喝了你哥的水,小男朋友的怎么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室友之一脱口而出。
反而是旁边平时开团秒跟的雷淞然没加入调侃,拉了一把起哄的室友。但还是压不住大伙儿集体又闹了起来。
孙天宇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顺手就把手上的水递给了小学弟。
“不好意思啊,他们老是乱叫。学弟要不你也喝?”
孙天宇说完不知为何做贼心虚一样看了一眼蒋易。
人在慌乱的时候真的会变蠢,孙天宇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学弟来给自己送水,最后拿了瓶他哥的水回去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哥还在等他,可不能再跟这群人闹下去了,得赶紧把人打发走。
蒋易正在望向这边,对上了孙天宇那有点躲闪的眼神,笑了笑没说话,转而低头按亮手机作势看时间。
孙天宇的“小男朋友”吗?是过来看比赛也可以送水的关系,也是可以被队友们起哄的关系。
蒋易低头时较长的刘海让他的表情并看不真切,仿佛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事。
还好还好。
蒋易应该看不出来这学弟跟自己的关系吧?这几个人喊的不至于让他听见。
想到这孙天宇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庆幸什么。但他就是莫名不想让他哥知道这个学弟的存在和与自己的关系。
总觉得很难解释。
怕他哥在意,又好像更害怕他哥不在意。
“孙天宇。”旁边沉默没说话的雷淞然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他目光的方向是蒋易自行车后面挂着的毛绒挂件。
很眼熟,在孙天宇的包上看过情侣款。
“你能不能莫名其妙把你哥微信给我?”
孙天宇差点被这句话平白呛了一下。虽然雷淞然平时也时常冒出各种凉飕飕的冷幽默发言,但这突然要人微信还是有些过于惊心动魄地ooc了。
而语出惊人的雷淞然只是把玩着蒋易带来的水,没有要喝的意思。
孙天宇看着嘟囔了一句“啥啊,你问得这么暧昧,跟要追我哥一样。”
旁边的同学都笑了起来,但雷淞然只是勾了勾嘴角。
这句小小的玩笑没有得到雷淞然平时一般的打趣回答,孙天宇没来由地感觉到他周边的氛围有些许不对,甚至有点陌生,这让孙天宇有些茫然。
雷淞然应该不认识自己哥啊?这突然的发问是为什么?
“那哪能啊,”雷淞然停顿了下,恢复了平时的声调,“我就是……喜欢他那条裤子,想要个链接。”雷淞然耸了耸肩,手轻轻抠着手中饮料的塑料包装,按得沙沙作响。
“早说啊,神神秘秘的干嘛呢!”孙天宇仿佛松了一口气,大力地拍了拍雷淞然的胸口,“没问题啊,你有什么穿搭问题就问我哥,他是超级大潮男,我好几身衣服都是他的。”说完掏出手机,把蒋易的名片直接推了过去。
孙天宇看到他哥收到了好友申请后有点疑惑地看着这边,一把拉起了雷淞然走了过去。
“易,这是我好朋友雷淞然,他想要你裤子链接。”孙天宇把人带到他哥面前。
“哥好,叫我雷子就行。”雷淞然笑着主动拉起蒋易的手,一把握住。
蒋易的手细得有一点点硌得慌,大太阳暴晒的天气里,手却还是带着一丝凉意。雷淞然打完球冒着热气的手覆上去的时候引得蒋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但礼貌地没有挣脱。
雷淞然没来由地想起孙天宇炫耀哥的时候对他说他哥业余会去给一些地下乐队演出帮忙。
雷淞然喜欢听的音乐跟孙天宇不一样,他喜欢听那些糊得不行的核队,而巧的是孙天宇他哥就会去几个糊糊核队帮忙顶场。雷淞然也曾顺嘴问过孙天宇他哥帮过哪些乐队,怎奈孙天宇对糊核不感兴趣,根本没记住。毕竟孙天宇本人组的校内流行乐队也是小有名气,确实不会对其他的上心。
蒋易在台上会是什么样子呢,核队常穿的那些衣服肯定很衬他吧。
细长的腿适合踩红底高跟,皮肤白的话穿渔网一定很好看,再加上发尾可以扎的小辫。皮质红手套?包裹着冰凉但细白的手指的话……
雷淞然舔了舔嘴唇。
真想看看啊。
“你好啊,雷子。”蒋易轻轻地回握着雷淞然的手,带着笑的声音把雷淞然从想象中抽离回来。
跟幻想中一点不一样,眼前的人穿着清爽的宽大t恤,能清晰感觉到清瘦的身体挂在衣服里晃,长到拖地的裤子放下来盖住了小腿后更显得腿长。而开口却是带着点黏黏糊糊的声音,耐心地看着还没回神的雷淞然。
孙天宇猛地拍了一把雷淞然“你干什么呢,今天人怎么傻了吧唧的,刚也没人球砸你脑袋上啊。”
“诶天宇别闹, ”蒋易顺手像摸孙天宇一样摸了一把雷淞然的头发。“我们雷子还不能打球打累了?是不是你刚不手下留情?”
“易你能不能讲道理,我跟他是一队的,他刚都拖我后腿!”孙天宇瞬间炸毛,掰扯着要跟他哥理论,“还有什么我们雷子,你跟他第一次见面什么‘我们’?我才是你弟啊蒋易!”
孙天宇已经快半个人挂他哥身上了,而他哥很明显招架不住,红着耳朵连连投降。
仿佛幼师一样的调停孙天宇倒是很受用。
“都怪我在天宇粉丝面前拖大明星后腿了呀。”雷淞然回味了一下刚蒋易手摸在自己头发上的触感和温度,自然地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这句“天宇粉丝”得到了孙天宇的疯狂使眼色,雷淞然挑了挑眉回应了他,没再往下说。
而蒋易却只是好像没听到一样略过了这个关键词。
“行了行了,回家吃饭了。雷子一起来吧。”闹完后蒋易顺势发出邀请。
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孙天宇在这大学读书,他哥就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每到周末或没课的时候就能来接孙天宇回去,煮各种好吃的哄着。
他们宿舍还时而调侃孙天宇说他哥太耽误他谈恋爱了吧,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哥宝男。
每次都以孙天宇怼他们说你们就酸吧,我有我哥还谈什么恋爱结束。
雷淞然肯定是想去的。
即使心下已经有些许兴奋,但这种场合免不了得撕吧两句。雷淞然正要斟酌开口,那边蒋易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露出一个坏笑,没再看他俩,自顾自骑上了车。
“我载不了俩人啊,你俩跑快点,带路啊孙天宇。”
从背后看蒋易挽起的裤腿,是更大一片又白又直的小腿和细到可以直接圈住的脚踝。
就是这么自然,几句话的功夫,雷淞然就已经登堂入室来到蒋易和孙天宇家了。
开门时蒋易带上了一副无边眼镜,衬得人斯文又正经,视线再往下就能看到身上围着的围裙。
宽大的衣服因为围裙的系带被迫贴在身上,展现出了腰线。禁欲的无边眼镜配上好像能直接从底下钻进去的宽大t恤,而最外层是背后像礼物丝带的蝴蝶结。
些许割裂,又些许统一,如果是在床上的话。
雷淞然想象了一下,心情似乎更好了。
真有意思啊,一点不防着人吗?
“雷子你去我房间洗吧。”看着自己跑进浴室把客人丢在客厅的孙天宇,蒋易无奈地把人领进主卧。
主卧被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光,大白天的甚至需要摸黑走路。
蒋易一边小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过去把遮光帘拉开。
深色丝质的床品看着很舒服,又很符合房间主人的气质。毕竟柔软的丝质最适合把人按在上面,也方便在人挣扎爬走的时候顺着光滑的布料表面拖回来,不会磨得疼。
深色也最衬颤抖着的布满红痕的身体。
床上微微陷下去的弧度、扔在一边的耳塞和床头柜上没收起来的褪黑素都好像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原来是刚睡醒就匆匆来学校接弟弟了吗,啧。
蒋易拉着雷淞然的小臂把他带到衣帽间。
精致的衣帽间是步入式的,衣服分季节收拾得很利落。右侧一整个柜子是饰品柜,从香水到各种配饰应有尽有。只可惜雷淞然目前不好拉开来找找那些核队装备,想象中的渔网、choker、皮手套、钉子都还没看到。
“你看看喜欢哪件自己挑。”蒋易拿了两件衣服在雷淞然身上比划。
“你跟孙天宇差不多高,我穿是落肩的衣服你们穿就是正肩了,”依旧是黏黏糊糊仿佛在撒娇的语气。
“差点忘了你喜欢我这条裤子,可惜这条我现在在穿,下回给你买条新的吧。”眼镜后流出的眼神带着笑意,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
就你身上这条最好。
还带着你温度的最好。
“好。”
然而稍加思索,撤回了嘴里那过于自来熟的话,雷淞然回了一个灿烂的笑。
因为这个大笑容,蒋易走出去之前没忍住又摸了摸雷淞然的头发。蓬松好摸,真像孙天宇。
两人凑在一块儿像两只可爱的没有攻击性的大型犬。
蒋易不知道的是,雷淞然的原本头发是寸头,有扎手的刺茬,现在留长了一些变得蓬松了,但只要往后摸得稍微深一点就还是能摸到扎手的小刺。
雷淞然拿着被蒋易随手挑出来的衣服就进了淋浴间。
没必要停留太久让人疑惑,毕竟以后总还有机会仔细看的,雷淞然对这点很有自信。
浴室非常干净,但也很随意,洗手台边还放着蒋易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发带和发绳。仔细闻能闻到淡淡的香薰味。
雷淞然耐心辨认着摆着的瓶瓶罐罐的味道,鬼使神差地湿着手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真像个变态,雷淞然并无任何自嘲意味地想。
比起就这样邀请第一次见面的人进自己房间和浴室,这样撒娇的语气说话的人,自己的反应已经很克制了吧。
可是仔细回想刚靠近时蒋易身上的香味,并不是这些精致的瓶罐的味道。
也不只是香水,雷淞然总觉得那香水混着一种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雷淞然福至心灵地往垃圾桶看去,对咯,烟盒。
是雷淞然不常抽的甜烟,怪不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雷淞然突然迫切地也想来一根。要是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手中那根就更好了。
如果把淋浴的水汽想象成蒋易现在就在这里,用修长的手指夹着细烟,对着雷淞然的脸吐了一口烟的话,那么雷淞然一定会不管此时此地是何时何处,把人按在玻璃门上狠狠亲吻,把吐出来的烟全还给他。
浴室里该有的应该不只是亲吻。把衣服打湿贴在身上的话,如此温柔礼貌的人也会露出很狼狈的表情吧?
征服欲真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东西。
想起蒋易沉稳温柔的表情,仿佛冒犯他他也只会让你轻点,无法对你说出重话,只是默默忍着疼不吭声,甚至发出声音的时候不管是出于害羞还是出于保护还要给你捂住耳朵,雷淞然就无法克制地在脑海里就着人湿透的衣服啃咬,再看着他因为屈辱不愿抬起的头,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满足的事了。
想拥有,想占据,想让他变成我一个人的。
几分钟后,雷淞然把水温又调低了一点。
收拾完后雷淞然穿着刚随手拿的一件衬衫走了出来。衣服有一半没有扣好,敞着下摆。倒不是故意想展示腹肌,而是因为衬衫比较有设计感,下半部分的扣子有的在另一片布上,第一次穿确实很难扣好。
蒋易本来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看到雷淞然敞开的下摆自己乐了小半会儿,过来半跪着帮他扣衣服。
“怎么刚好拿的这件啊,这件第一次穿都会不知道怎么扣扣子的。”
近,实在太近了。
仿佛从自己身下传来的声音,还是带着笑的上扬尾音。
雷淞然低头就能看到蒋易柔软的头发和他掉下来的领口。这个角度从领口往下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窄腰。
俯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偏偏这个人还如此天然地什么都没发现。
尽管他的嘴离自己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只要抓住他的头发稍微往自己这边一按,就能在他的脸上身上嘴里留下自己的味道。
孙天宇出来后正好看着自己哥哥半跪着帮别人扣扣子。
一股无名的委屈与难以言说的生气涌了上来。穿蒋易的衣服,甚至是蒋易帮忙穿,这不是自己的专属权利吗?
怎么一个不留神蒋易多了个能这样靠近他的人?
雷淞然就这样让蒋易贴着自己,然后带着笑意看着走出来的孙天宇。
雷淞然虽然日常看上去算是有亲和力的,但他今天的眯眼笑却让孙天宇看出了一丝他在面对其他球队时的不屑和挑衅,是错觉吗?
孙天宇无法理解,这个雷淞然今天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我们是队友吧?这莫名的攻击性与敌意是什么?
几秒后蒋易终于解决了难搞的扣子,雷淞然移开了视线,伸出手想把蒋易扶起来。
很标准的绅士礼,小臂送到了蒋易面前,蒋易却摆了摆手没有扶上去,示意自己起来就行了。
雷淞然没有管,转而强硬地抓住蒋易的手腕把人捞了起来,颇有顺势搂进怀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的话,雷淞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拥人入怀的机会。
一旦让他抱到了人,他就绝对不会松手了。
“哥你们干嘛呢。”
这下好了,孙天宇一喊哥,蒋易就知道自己该哄人了。
虽然孙天宇没往下说,但蒋易知道他想说什么。之前自己答应过孙天宇,只有他能自由去挑自己的衣服,哥哥也是他一个人的穿搭指导。
“那我们天宇也去我房间挑衣服吧~”蒋易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雷淞然的包围圈,转而切换了一个甜腻的声线。
“你就不懂什么叫专属!”孙天宇有点生气又有点着急地盯着蒋易,“ 雷子可以穿我的啊!”
“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还有……不是我打击你啊孙天宇,”蒋易听完忍着笑亲昵地搭过孙天宇的肩膀,“你看看你那些衣服,人家才不想穿。”
“好啊你胳膊肘往外拐啊!”孙天宇一把把蒋易扑到沙发上,蒋易被握住了腰整个人就软得像一滩水一样,挣扎不出孙天宇的禁锢。
腰是敏感部位,雷淞然在心里记下。
一碰就会全身软下来,要是掐着两边的话,应该整个人都会挂在掐着他腰的人身上吧。
蒋易的腰白皙平整,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被掀起衣服能直观感觉到腹部的起伏,配上被弟弟按着的喘气声,这个人真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色情二字。
真想趴在他的肚子上被他温柔地抚摸,用手触摸他腰上的敏感点,让他整个人软下来后,再贴近他的胸口,咬他露在外面的一大片锁骨。听他温柔的安慰与破碎的求饶。
刚捞人起来的时候应该往腰上摸的,雷淞然后悔地想。
孙天宇不甘心地在他哥手上咬了好几下,终于放开了人。留下蒋易坐在沙发上小声地喘气。
“孙天宇!你要是我的小狗,我就……我就不奖励你了”蒋易把手臂伸到孙天宇面前,佯装生气。
伸出的手臂上赫然两个大牙印,不过因为手臂上基本没什么肉,倒也不显得吓人。
或许也是因为孙天宇嘴下留情了。
太纵容了。
雷淞然说不清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毫无距离感毫无边界感。
而且仿佛自带一层别人看不见的结界,蒋易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纵容着孙天宇做任何事。被咬了也没事,被按在沙发上也不觉得奇怪。
雷淞然记得孙天宇说过他和他哥没有血缘关系,父母再婚把他们带到一起不久后又闪离,留下两个都想甩掉的拖油瓶。后来是蒋易站出来说他会带着孙天宇,那时候他也才大学刚毕业。
但是雷淞然早就在孙天宇的描述中敏锐地察觉到这样的亲密关系是有破绽的。
他们两个人都太想对对方好,怕对方接受不了自己其他样子,所以都在拼命藏。孙天宇不会告诉他哥他在校内有多少人追,有多少身边的人暗戳戳地会嫉妒他满心满眼里的哥哥。而蒋易连只是和自己稍微贴近一点,感觉到孙天宇的情绪后就连扶自己的手都不乐意了。
但实际上他们早就都互相察觉到了不是吗?
雷淞然顶了顶腮,牙齿好像也蠢蠢欲动了。
如果是雷淞然的话可不会像孙天宇那样嘴下留情,被他咬到嘴里的肉,无论如何都会被留下痕迹的。
只是两个小牙印怎么行呢?
如果我是他的小狗,他就会知道什么对我来说都可以变成奖励。
吃饭的时候雷淞然心不在焉。
脑子里仿佛在白日做梦,从洗手台边上的发绳到垃圾桶里的烟盒,能被一把握住的细腰,再到无框眼镜,最后定格在蒋易斜着的衣领下露出的大片锁骨,和上面随着主人动作而不停晃荡的项链。
孙天宇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球赛,过几天的乐队演出,蒋易不怎么吃只是随口搭两句话,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目光几乎没有一刻从孙天宇身上移开过。
“雷子不吃这个吗?是不是我做的不太好吃?”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说话,蒋易察觉到了雷淞然的走神,这才把注意力分了一半过来。看着雷淞然一直没动桌上的鱼,顺手夹了一块放进他碗里。
雷淞然盯着夹进自己碗里的鱼块,脑海里又浮现了蒋易给孙天宇做饭夹菜的画面。
几乎每天能看到他穿围裙勾勒出细腰的背影,能每天被他注视,吃他夹过来的菜,光是想想就似乎让人有点……嫉妒呢。
真是昏了头了,我现在在跟孙天宇比什么呢?雷淞然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两句。
“啊,我的问题,雷子是不是介意我的筷子。”
看着雷淞然没有吃, 蒋易有些许尴尬地摸了摸发尾“不好意思啊,我顺手就夹了。我给你拿个新碗。”说着就要起身。
当然不介意。
怎么可能介意呢?
求之不得。
雷淞然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蒋易的手。
还是有点凉,被握住的时候是熟悉的微不可闻的颤抖。
其实蒋易好像,对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距离感很敏感呢。
雷淞然左手握着蒋易的手不放,右手夹起了鱼直接放进嘴里,一边盯着蒋易的脸一边缓慢地咀嚼着。
也许是直勾勾盯着的眼神过于有侵略性,而咀嚼这个动作又带着许多不明的暗示意味,氛围变得有些许难以言说。
几秒钟仿佛过去许久,久到孙天宇都忍不住出声。
“你们干嘛啊,跟演偶像剧一样。”孙天宇猛地把两人的手分开,哐哐给雷淞然和蒋易分别夹了一堆菜。
雷淞然饶有兴味地继续盯着蒋易,若无其事般夹起了别的菜。
而对面本来就不咋吃东西的人安静了半天才恢复继续接孙天宇的话,耳后的红色却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了。
一顿饭后,雷淞然自然地提出要走,没有再多留。第一次见面不能太着急的道理,雷淞然非常懂。
更何况他已经留好了饵,故意没拿走换下的衣服。
离开后,雷淞然试着闻了下身上的衣服。
衣服主人的味道还固执地没有飘散,淡淡的香气还萦绕着,雷淞然好似莫名有了一点安全感。
想再靠近衣服的主人一点。
想被他的温柔哄着,想看他最真实的模样。
想被他带着凉意的手指触摸,想触摸他身上的每一处。
想他低下头时候颈部的发尾,想他锁骨上晃荡的项链。
想看他为自己情动,为自己露出难耐的表情。
想圈住他的腰,让他的腹部被顶出能摸到的形状。
完了呀,孙天宇。你拿我当朋友,但我好像更想当你姐夫。
Chapter 2: 听觉
Notes:
非常感谢评论ww一看见评论我就哞地一声推开家里的牛自己犁了二亩地再炒了个三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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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宇走进蒋易房间的时候,迎面差点被往外扔的衣服甩到。
“没事吧?”蒋易一转头马上过来捧着人脸仔细看,脸上写着肉眼可见的紧张。刚扔出来的衣服是他打算晚上演出要穿的皮衣,上面有拉链和小钉子,要是甩到人身上肯定要划出血了。
“没事没事,根本没碰着,”孙天宇仰起脸任他哥搓揉捏扁,甚至想拱拱蒋易的手心,“这是晚上演出穿的?”
“还记得啊。”蒋易听到后似乎有点开心,捡起了掉到地上的衣服。
晚上演出的乐队是个只发了一张半专辑的糊队,玩emo核没什么市场,所以他们的乐手时而演出的时候撞上打工,蒋易常去帮忙顶场。前几天跟孙天宇随口提过一嘴,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能去吗?”孙天宇凑了过来,用着撒娇的语气,身体上却是一个仿佛要从背后抱住人的姿势把脑袋靠在了前面肩膀上。蒋易背后的蝴蝶骨摸上去能感觉到明显的凸出,靠在背后人的锁骨上,很是契合。
蒋易像是察觉不出姿势的暧昧,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期待“你有空就来捧场呗,也没多少观众。”
“使命必达!”
小狗敬礼,小狗跑开,小狗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上号上号!你回家这两天我苦练了一手刀妹,今晚你们等着吧!”下午课结束后,舍友揽着孙天宇脖子走出教室。
“我晚上有事啊。”孙天宇作出求饶状,“下回吧下回,下回带你们。”
舍友们交换了眼神,一致得出结论,今晚的抱大腿计划被取消,绝对是因为此哥宝男又要去找他哥了。
眼看这哥宝男指望不上一点,大伙儿一齐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雷淞然。眼神里写着快来吧我们最骄傲的另一条大腿。
“散了吧,我晚上也有约了。”雷淞然推开哀嚎的众人,走到了孙天宇旁边。
“x队的演出?”雷淞然试着开口问。
“嗯哼。”孙天宇仰了仰下巴,掏出了票,“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我哥。”
“你哥会来啊?”雷淞然挑了挑眉,嘴角也带上了些弧度,从口袋里拿出票,“晚上见,我也去。”
雷淞然在买票前确实没有想着肯定能遇到蒋易,纯粹是他挺喜欢这个乐队。但非要说的话,在买票的时候也是有一点期待的。对人有兴趣就不可能一点工作不做,糊核队就那几个,多翻翻想蹲到一个人还是太容易了。
事实证明,想靠近一个人的心还是会招来一丝幸运的。
原本因为两天没见到人刚压下去一些的想法隐隐又在冒头。他演出会穿什么呢?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有被汗打湿贴在身上的时候吧?动作大的时候随时都会把最适合留下痕迹的腰展现出来,被打下来的直射光照射的时候,身上饰品的反光都会将他衬得更好看。
可以睡粉吗?准确来说,可以被粉睡吗?
如果想睡一个人的心也能回应自己的期待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哥好像很感兴趣。”孙天宇状似无意地发问,实际上手却轻握着,有点紧张雷淞然的回答。
虽然如果对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的话,他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反应。
“我早就说过我喜欢这个乐队,你忘了。”雷淞然摆了摆手,没有正面回答。
孙天宇仔细回忆了一下,从见到他哥开始,每次问关于他哥的问题,雷淞然总是回答得很模糊,从不直接回答。
奇怪,太奇怪了。
孙天宇并没办法思考出原因,就像找不到毛线球的线头一样,一口气总堵在这里,却无法做出什么来改变。
但其实线头就在那里,只是想找和不想找的区别罢了。又或者说他就像想逃避自己和哥哥之间理不清的关系一样,不想面对自己直觉里的那个可能。
乐队确实是糊,只是提前几分钟到还能站到前几排。
雷淞然一进来就看到第一排站了个熟悉的身影,转头看向了孙天宇。孙天宇很明显也马上看到了,低头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啧了一声。
还是那天的学弟,大概是缠着哪个舍友问出了孙天宇的去向,甚至比孙天宇还早到这里。
孙天宇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行动,学弟已经走了过来,有些害羞地贴近了孙天宇的胳膊。雷淞然打量了一下孙天宇有点晦暗的脸色,识趣地站到了最后一排,让他自己解决。
雷淞然不禁在心里为学弟默哀,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看来他还是不了解孙天宇,这么喜欢孙天宇的话应该多和追他失败的人问问原因的。孙天宇这个人平时可以容忍所有不管打没打扰到他的"爱意",但他的底线其实很明显,就是蒋易。之前那些人甚至只是在孙天宇面前抱怨了几句他哥就已经踩了他的雷,更何况是今天这样直接跑到他和他哥面前。所有试图成为他和蒋易中间不可控变量的人,最终都会被他不留情面地请离。
大概以后雷淞然也会被他请走,谁知道呢。
台上的灯光伴随着鼓点亮起,演出正式开始。
蒋易站在了舞台左边的最边上,键盘架得挺高,挡住了一大半的腿。追光打在了前面的主唱身上,全场虽然观众不多,但都在热情地回应开场的主唱,而雷淞然却只在看不在光里的蒋易。
蒋易今天里面穿了贴身的白衬衫,外加一条黑色的领带,外面皮衣的银色拉链在黑暗中隐隐闪烁。头发喷了发胶,不再柔软地垂下,表情专注而锐利。举手投足干净利落又带着一些陌生的成熟魅力。
太对了。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蒋易温柔的样子足够吸引人,但是雷淞然总觉得他就应该是有攻击性,有距离感的时候最迷人。那是跟他私下模样不一样的性感。
如果说那个温柔的收起所有尖刺的蒋易会让人有保护欲的话,那现在的气场全开隐隐觉得难靠近的蒋易更是能完全激起人那点想征服强者的劣根性。
专注于自己的事,不顺从你的样子才是更高等的催情剂,不是吗?
如果蒋易用这样上位者的姿态对孙天宇勾手,雷淞然相信孙天宇应该马上被驯服,乖乖把掌控权交给他哥,即使他才是想上他哥的那个。
但是雷淞然不一样。
虽然平时他看上去对什么东西都很淡然,但是越是难征服的人才越令他兴奋。没有难度的事雷淞然并没有兴趣。
这个自带气场的蒋易看上去很生人勿近,但那又如何呢?被自己绝对的力量压制住的时候他再气愤再恼怒也没办法挣脱,细细的手腕被自己圈住,只能用写满屈辱不忿的眼神瞪人,那也不过是让控制住他的人更兴奋罢了。
拼命想躲开亲吻的话,用力扣住他的脑后就能撬开他的牙关。被夺走呼吸后,他就再也没法挣扎,只由你摆布了。
雷淞然视线从蒋易划过琴键的手转到了脸上,手上的配饰并不浮夸,细细的几个银圈套在上面很漂亮,没戴眼镜的眼神有些失焦,应该是在观众里找孙天宇。
其实蒋易上场前就瞥到了一眼孙天宇在底下。这是孙天宇第一次主动为自己来听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这个认知让蒋易有些难掩的兴奋。
只是现在当蒋易将眼神对上焦,看向孙天宇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孙天宇不是一个人来的。
旁边的人,应该就是那个被他朋友们都起哄的小男朋友。年轻,有活力,对孙天宇很执着,站在一起看着确实挺配的。
原来孙天宇跟他已经到了能带来看自己演出的关系了。这算见家长吗?那自己今天的形象可能不太稳重了。
蒋易以他熟悉的无人能察觉的看上去只是在耍帅的角度快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除了一直只盯着他一人的雷淞然,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动摇。
孙天宇没有对上过蒋易的眼神,他的注意力现在没法放在台上。第二首歌的前奏响起,孙天宇逆着人群方向弯下腰,拉着身边人走了出去。
键盘刚才没跟上拍,就在孙天宇转身的那瞬间。
虽然只是两个音就马上融入了,观众几乎无法发现,但是雷淞然还是捕捉到了蒋易脸上少见的一点错愕与自责,即使他马上就恢复了表情,再也没有看向台下。
乐队的歌也就堪堪够撑得起一个专场,演出结束得挺早。后面自发的互动环节蒋易作为编外成员没参与,雷淞然果然在场地后面的巷子里等到了他。
蒋易走过来的时候正在扯自己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解开了一个,领带松松地挂着,显得脖子有点空,要是有条choker就好了。应该是太热了,外套半脱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发被汗水打湿,脸上的妆有一些花,整个人散发着些许颓废的气质,但又有种难以让人移开目光的明艳。
比在台上的时候攻击性弱,更容易接近更方便抱进怀里,更想吻他的脸敛去他脸上明晃晃的颓废脆弱。比生活里的样子有距离感,神秘又性感,不是可以轻易制服却又带着令人心痒的邀请。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既让人慕强又让人有保护欲的呢?
“蒋易。”雷淞然叼着烟从黑暗中走出,没有装乖叫哥,直接站在了靠着墙的蒋易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一大半灯光。
“雷子,你怎么在这。”很明显的意料之外,暴露了蒋易刚在台上完全没看到雷淞然。
“我喜欢这个乐队啊。”雷淞然边随口回答,边从口袋里另外掏出一盒刚拆封不久的烟。
这是雷淞然特意买的蒋易抽的细烟,还没来得及抽,倒是来得及把其中一根反过来放。
蒋易指着反着的烟笑了起来,忍不住敲了敲雷淞然的手臂,“看不出来这么幼稚啊雷子。”
据说打开一包新的烟的时候,将其中一支反过来,抽到这根烟的时候就可以许一个愿望。但那都是年轻小孩们的把戏,蒋易已经好多年没有再碰到相信这个的人了。
雷淞然没有理会蒋易的打趣。他知道那是蒋易看到自己来了后马上切换的状态,收起了刚浑身的失落氛围与被人包裹在黑暗中不太舒服的攻击性,一开口又是一副好接近的样子。
“嗯,这个愿望让给你了。”雷淞然只是将手轻抚上蒋易的眼睛,如愿感受到了那一点湿润。
“谢谢。”
比自己大了很多的手覆住眼睛的感觉让蒋易有些脱离掌控的不安,毕竟一般只有他为别人遮眼睛的份。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轻微让渡自己的控制权休息一下,也并非坏事吧。
“我许完愿了。”蒋易轻轻拍开了还遮着自己眼睛的手,抬头看着直直站在自己面前的雷淞然。经过雷淞然一打岔,他的心情确实不像刚才那般差了。
雷淞然用烟嘴轻轻蹭着蒋易的嘴唇,让他主动开口咬着烟。等被包围住的人等不到火抬头看过来,再轻微低头把自己的烟凑上去点燃。额头短暂地相贴,好似贴近的火光,又或许有着比火光更炽热的温度。
离亲吻也不过两根烟的距离。
但是蒋易或许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又或许是分不出心神来思考,只是由着雷淞然的动作,最后懒懒地伸手夹住了烟。
偏过头吐出一口烟后,连快掉下来的烟灰都懒得去抖落。
眼见着烟灰快掉到蒋易身上,雷淞然没有犹豫,直接伸出手接住了轻飘飘的灰。
“没事吧!怎么回事呀你。”蒋易连忙把烟按在旁边垃圾桶上,着急地双手捧起了雷淞然的手。
冷白肤色的手主动握了上来,配上蒋易焦急的注视与仔细的抚摸,这烟灰接得是挺值。
雷淞然盯着他轻轻为自己吹干净手上灰的专注的脸,甚至想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将这份“上下其手”悉数奉还。
“一点事情没有。”等人把自己的手放开,雷淞然作了个投降状,才笑着回答。
“我能试试你那个吗,没抽过。“
雷淞然走到蒋易身边和他一起靠着墙,把路灯的光还给了他。得到了他像猫一样睁眼熟悉光的皱眉和自顾自又点上一根烟的放松。
虽然是跟蒋易要烟,但是雷淞然的眼神却只盯着他嘴里的,毫无再点一根的意思。
感受到了投来的疑惑目光,雷淞然又补充道,“我就试一口,抽不惯可能,拿根新的太浪费了吧。”
原来如此,蒋易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把烟递过来的时候没忘贴心地按开了爆珠。
雷淞然用嘴衔过烟时似乎亲吻到了蒋易的手指,甜丝丝的水果味涌入,混着微微发苦的烟草。如果能就着手指一点一点向上亲吻的话,等停留在他嘴上时,扑面而来的就是混杂着这味道的香气了吧。
一支烟燃完,蒋易微微站直了一些,刚笼罩在他身边的低气压好似已经随着吹散味道的风飞走,换回了不是那么伪装的柔软氛围。
雷淞然仔细观察了身边人的神情,这才用轻松的语气问道,“刚第二首歌,是不是有个地方没跟对拍?”
蒋易马上转过头,有些惊讶地抓住了雷淞然的手,“你听出来了?”
“can you feel my—— heart——”雷淞然小小声地学起了主唱的核嗓,牵起了蒋易的手戳了下自己的左胸口。“就是heart这里。”
蒋易被他的核嗓乐得直咳嗽,笑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说“雷子你也很小众嘛。这要听很多遍才能听出来的吧。”
雷淞然轻轻拍着蒋易的背,“我不小众啊。其实虽然我喜欢这个乐队,但我今天……”说到这里雷淞然停顿了一下,挪开了注视在蒋易身上的眼神,“主要是为了看一个人来的。”
“喜欢的人吗? ”蒋易带着些八卦的语气问,执着地想追随雷淞然躲避的眼神。
“嗯,但他应该有喜欢的人了,都没看到我来了。”
“人女孩应该就是认真听歌呢,没注意到周围很正常,别太难过。”蒋易自顾自地将两人立场互换,把自己直接放在了安慰雷淞然的角色里,像平时哄孙天宇一样揽过雷淞然的肩膀,仿佛终于拾回了一些年长者的尊严。
“我没说是女孩啊。”说到这里,雷淞然终于收回了没有目标的眼神,看向一瞬间有些愣住的蒋易。
一瞬的讶异很快消失,蒋易没有对雷淞然脱口而出的事做出任何评价,依旧是那副能包容一切的模样。“这样啊。没事的,他喜欢的人又不一定喜欢他,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追不到呢?”
“好,我听你的。那就试试。”
雷淞然说完帮蒋易拢了拢半挂在身上的外套,“风有点大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刚走进门,孙天宇好似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样出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紧盯着雷淞然拉着蒋易手腕的手。
“怎么又是你?”孙天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很容易就能察觉的愠怒,走了上来想把雷淞然的手掰开。
“凑巧出去抽烟碰到了。”雷淞然没有理会孙天宇的动作,还是环着蒋易的手腕,保持着不会把人弄疼又无法轻易挣脱的力度。
眼看两人莫名僵持在这里,蒋易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地笑出了声。“你俩搁这演偶像剧呢?行了行了,这里没主角给你们抢。”
两个人同时想开口,但蒋易看到结束互动后走过来的乐队成员,已经没再理他们,示意两个人都放手。
“你们赶紧打车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还有事。”蒋易刚说完乐队主唱就走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肩,看到这幅奇景递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俩弟弟。”蒋易简短地解释,得到了对方一个好像了然于心又好似在看八卦的表情,最后对着两个人打量了一下,点头算打了招呼后就带着蒋易走了。
“你什么意思?直接回答我。”孙天宇眼神暗了下来,颇有点咬牙切齿味。
“没别的意思啊,”雷淞然盯着蒋易走远,慢悠悠地回答。
“我想追你哥,你看出来了吗?”
“我不允许!”孙天宇脱口而出,甚至没有控制住音量。如果不是自己朋友,孙天宇现在绝对已经抓住雷淞然领子质问了。
“是以什么立场不允许?”雷淞然的语气还是没什么波动,“以他的弟弟……还是他喜欢的人?”
“我没有……”孙天宇有点急了,脱口而出的是无力的反驳。
“没有什么?没有发现他喜欢你?”雷淞然笑了一下,“别开玩笑了。他刚在台上看到你了。”
随着雷淞然不留情面的两句话,孙天宇逃避了许久不去寻找的毛线线头终于被第三人强行扯出。
那些隐匿的不可诉说的情感就像被猫推下桌面的线团,无限延伸后团成了一团乱麻,无法忽视。
孙天宇和蒋易之间关于“爱”的界限定义就像房间里的大象。随着时间大象不断成长,两个人装看不见的空间越来越小,小到路过的雷淞然简单两句话就能让大象现形。
要将大象藏进冰箱直至进象冢还是搬上桌彻底直面?
这个选择权,蒋易早已经在不声不响中完全交给了孙天宇,又贴心地不出声提醒,给双方留好了充足的后退空间。
但是就是现在,孙天宇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向前不作出行动的话,蒋易好像马上要像一缕抓不住的风离开自己了。
又或者说,有别人在等着抢走他。架好了能完全接住蒋易的安全网,只等他走出这个房间,走出孙天宇的包围圈。
绝对不会允许。
恶犬握爪,恶犬磨牙,恶犬叼起了自己的绳子,等待交给他的主人。
蒋易不可避免地在乐队聚会中被灌了不少酒,又或者说他本来也对今天来劝酒的人来者不拒。
被人送回来后虽然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但蒋易最后的理智还够让他走到沙发上再倒下。最后切换成了一个侧边蜷缩的姿势,彻底陷入了昏暗。
孙天宇慢慢从黑暗中出现,走到了安静得像融入空气的蒋易身边。
蒋易睡得不太舒服,眉头轻微皱着,呼吸也有点重,双手放在胸前,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孙天宇拿起准备好的毛巾,帮人擦着脸,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眉头,想赶走他的紧绷。
温凉的毛巾贴近终于让蒋易放松了一些。孙天宇叹了一口气,拉开了蒋易抱在胸前的手,轻轻地将头贴在了他的心口,仔细听着那些不太舒服的轻微喘气。
“哥,你喜欢我吗?是我想的那种喜欢吗?”孙天宇小声地自言自语,顺势盯着蒋易的嘴唇。涂过唇彩的嘴有点水润,虽然已经卸掉,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那份柔软。
孙天宇用手指轻轻划过,好想亲上去,这可以吗?
如果不回答,我就当可以了。
嘴唇覆上去的瞬间,身下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小小声的闷哼,仿佛邀请一样。孙天宇控制不住地趁着他没意识强行撬开牙关,终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的亲吻,即使是单方面的。
想得到他的回应,想得到他清醒的时候温柔的许可,想看他被自己带动得不再冷静,一步步全身心地只看得到只依赖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他拆吃入腹,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蒋易,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别再看其他人好不好?”孙天宇说着说着,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流下了泪水,满腔的委屈堵着不知道怎么诉说才能让熟睡中的人知道。
孙天宇牵起了蒋易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眼泪落在蒋易的衣服上,聚起了一洼水,像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你听,我不能没有你。你别不要我。”
Chapter 3: 味觉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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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下午一点,刚醒来的蒋易花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房间,身上这身干爽的衣服也是自己熟悉的睡衣。
刚醒的脑袋总是这样转不动,无论怎么回想,陷入昏暗之前的记忆都只停留在自己被人送回家,费劲躺在沙发上的时候。
久违的宿醉让蒋易有点难以招架,大脑一下下地抽痛,而能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这只能是孙天宇回来后给自己扶进来的。
蒋易撑起身来,闭着眼半靠在床头,暂时还没有爬起来确认孙天宇在不在的想法。脑子在这起床晕眩的几分钟里,已经清晰地回忆完了昨天演出时孙天宇拉着身边人走出去的样子和自己不小心进错的拍。
意外的还有一支与雷淞然分享的烟。
本来沉浸在情绪里闭目养神,忽然感受到眼前的光被挡住,睫毛也不受控地颤抖了起来,蒋易只能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喝水吃点东西吧。”
一睁开眼睛孙天宇放大的脸就出现在面前,眼神里是满满的关心与在意,语气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的可爱。
距离有点太近了。蒋易没忍住偏过了头想坐直身体,动作隐隐拉扯到了有些难受的胃,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孙天宇已经上手扶住了人。
“你在cos我护工啊。” 蒋易看着孙天宇好像在照顾什么病人的动作,没忍住吐槽。
“有我你还要什么护工?”孙天宇一边护着蒋易的腰,一边小声嘟囔。
蒋易只当是听见了一个孙天宇日常会开的玩笑,笑了两声捧场后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手,“那以后还是要的,你还能永远跟着我啊。”
孙天宇被推开后依然把手搭了上来,整个人凑到蒋易面前,像一只忠诚的大型犬一样,用更加直白热烈的眼神看着似乎有点在躲自己目光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啊?你不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蒋易日常对这样的注视习以为常也十分受用,但今天他实在没力气在刚醒来的时候调整自己的心情给出对方需要的回应,保持住平稳的情绪已经很费力了。
每次听到孙天宇关于永远的承诺,蒋易总会感觉到心里就像被他的狗爪子挠了一下,心脏都被掏开一道裂缝,塞进了一点被孙天宇晒得热烘烘的棉花。
可惜蒋易清楚地知道想得到和真的能得到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是在此时。
面对执着想要答案的孙天宇,蒋易斟酌了一下语言,“你想跟我一起的时候就跟我一起呗,不想的时候随你……”
看着意料之中马上要跳起来的孙天宇,蒋易叹了口气。
“但你回家的时候我肯定在。这个回答还满意吗,这位护工?”
“你不找我吗?别人狗丢了都得贴寻狗启示的,我呢?”孙天宇不依不饶地缠着蒋易,像平常那样仿佛要在地上打滚。
“那我给你关家里不让你走,行吧?幼不幼稚啊孙天宇?”蒋易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对着孙天宇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过了。
跟弟弟在这聊什么永远,什么一辈子,还是太没意思了。哪天一睁眼可能孙天宇就已经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说这些虚的做什么。
孙天宇很轻易就看出来了蒋易这就是在敷衍。事实上孙天宇最清楚,如果自己不回家,蒋易肯定只会用一段时间确认他不会回来,就真的不会再找了,而且还要美其名曰给人自由。
但这根本不是孙天宇想要的自由,而是孙天宇不安全感的来源。
而蒋易这段敷衍的话,又是把昨天看到自己跟别人在一起后的那点情感波动那点不安藏了起来,只有孙天宇能明确感觉到。
其实怎么可能会在一段普通的关系中,两个人都缺乏安全感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早就超越了所谓兄弟朋友的范畴了吧。
想到这里,孙天宇的第一个念头是无论如何现在自己就要立刻马上解释清楚昨天的事。
为什么要纠结他会不会放自己走呢?只要不给他想放手的机会不就好了。
解决了蒋易的问题,孙天宇的问题不就也被解决了吗?
“昨天演出碰到一喜欢我的学弟。”
孙天宇的话题转得很生硬,上手把靠着床头的人按倒在床上,顺势以一种保护者的圈地姿态半躺在了旁边。
“嗯,我们天宇是万人迷嘛。”蒋易手搭在眼睛上,很明显的楞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接上话。
孙天宇眯着眼睛低头观察像是被自己揽在怀里的人微抿的嘴角。蒋易这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的迟钝,而是惯有的在思考的停顿。
明明就是很在意吧?非要假装不在乎。
“他跟我表白,我叫他出去……然后拒绝了。”
孙天宇本来想继续再逗一会儿蒋易。毕竟看他为自己暗暗不开心又忍着不说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被他在乎的。但是看着人脸色不佳的样子,还是赶紧把话说完了。
没办法,孙天宇对于蒋易所直白流露出的每个负面情绪时刻都觉得需要郑重对待。又或者说,是很珍惜。谁也没办法拒绝一只外表看起来长满尖刺,但一上手摸就会发现刺是软乎乎的,且只会对你翻出肚皮无声祈求安全感的刺猬。
蒋易马上转过头来看着孙天宇,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等感受到孙天宇说的是真的后才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眼神,当然孙天宇没错过他脸上有点讶异又带着惊喜的小表情。
孙天宇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他哥这完全就是在乎他,喜欢他。
所以根本就没有别人什么事吧?
“不意外吗?”孙天宇趴在蒋易肩头问,故意使坏一样特意切换了气音说话,吐出的气息全数扑到蒋易颈窝,让他不自觉地在发抖。
“还好吧。”蒋易终于有了笑意,嘴上随意敷衍着,实际上心情比起刚才可谓天差地别。
“昨天我拒绝完他回来,你都不看我了。”孙天宇把头埋进蒋易颈窝,顺势自然地撒娇,头发随着动作轻轻蹭着身下人的脸。
“有吗?我谁也没看。”
也许是想快速掩盖过去自己刚才的失态,蒋易马上另起了话题,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了起来,“对了,我昨天甚至都没看到雷子来了。雷子他好像很喜欢……”
孙天宇没等人把话说完,快速撑起身子正面对着蒋易,将躺着的人完全包围在自己的阴影之下,直直地俯视着。眼睛里隐隐散发出的危险信号让蒋易居然感受到了一些陌生,话也只能停在这没再往下说。
大型犬平时温顺的样子荡然无存,浑身散发出攻击性的样子实在有些唬人。
蒋易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本质上他是一个很讨厌失控感的人,感觉到被平时总是听话的弟弟用这样审视且好似在伺机进攻的眼神盯着,实在是不舒服。
但孙天宇却像是在试探蒋易的底线一样,完全无视了他的无声制止。
空气安静得仿佛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天宇终于笑了一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正当蒋易松了一口气时,锁骨边却猛然传来到一阵剧痛。
仿佛毒蛇的尖牙穿刺,孙天宇的牙齿紧紧咬住蒋易那点薄薄地附在骨头上的肉不放。
痛感随着牙尖传入,好似要撕开表皮扎进他的血肉,再顺着血管握住填满棉花的心脏,让他完全无法反抗逃离。
过电般的刹那,蒋易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在享受孙天宇用力咬上来的感觉。
那好像猎豹在撕猎物的力度让他有一瞬间失神的快感,随着孙天宇越用力的啃咬,这份快感居然不断攀升,只想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更多牙印和舔䑛,想命令他再次用力地留下痕迹,可以掐着自己脖子,就算是咬在喉咙上也没关系。
如果不是还残存着眼前的人是自己弟弟的理智,蒋易一定会牵过孙天宇脖子上隐形的链条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让他在自己身体上随意肆虐。自己指哪里他就得咬哪里,让他往里顶他就得用全力进入贯穿自己,啃下一块肉很好,用什么都好,让自己痛到极致最好。
孙天宇松开嘴时嘴里有一丝血腥味,但这本该是恶心的味道却带来了无尽的满足。
孙天宇舔了舔牙齿,盯着蒋易身上有些渗血的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褪去的红色牙印,好像得到了什么奖励一般心情不错地开口,“为什么提别人?”
平时很少能看到蒋易这样有些狼狈的时刻,整个人疼得发抖,似乎能看到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得不行,无意识的吸气和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大得格外清晰,更衬他随着喘气晃动的发丝。嘴无意识地张开想获取空气的样子,仿佛被人欺负后的屈辱,又带着很具象的邀请。
孙天宇感觉牙齿还是有些发痒。但是已经被纵容着磨完牙了,是该安抚一下主人了。
“痛吗?痛下次就不要再说别人了吧?”
孙天宇拨开了蒋易按在牙印上的手,抱着人的肩膀,用近乎温柔的动作舔起了伤口,从锁骨开始,一点点来回地用舌头勾勒牙印的形状,如愿感觉到身下人越来越紧绷的身体。
“你跟谁说话呢?”被限制着的蒋易暂时忘了自己应该抢回主导权这回事,生理上无法抵抗的体力差距让他一下子没法回到平时对一切事情都从容不迫的状态,只能凭借本能训斥了一句。
因为弟弟过分的撕咬而起了生理反应这件事实在太秩序之外了,饶是蒋易也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只能先推开人逼迫自己冷静。
喜欢上自己的弟弟这件事就已经很荒谬了,而到了想跟弟弟上床的地步更是加倍的胡闹。
“行,你行啊孙天宇,这出又演的什么啊?干嘛这么看我?”劲头过去后蒋易一阵头晕,只能靠着床头,对站在床边眼神完全跟随自己的孙天宇说。
“蒋易,我不会答应他们的表白,你知道的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孙天宇抓住蒋易的手,牢牢包裹进自己的手里,似乎是在虔诚的发誓。
完全是狗。蒋易的脑海里冒出了这四个字。
不要命地咬完人后又好像不知道闯祸了一样扑上来对主人甜言蜜语,把头拱进主人怀里,根本不直面主人的训话,答非所问,自信地知道主人舍不得真的罚自己。
蒋易怀着一点愠怒,完全没有想接孙天宇的话,惯性想反驳,“你没喜欢的人当然不会答应了,像雷子那样……”说到这蒋易戛然止住了话头。
昨天雷淞然才跟自己分享他有喜欢的人,不应该在他不在的时候拿来当谈资。
“他哪样?”
孙天宇似乎是有点气笑了的语气问。
“秘密。”蒋易停顿了一下说,“我是小男孩之友,人家愿意告诉我秘密。”
“我说了不要说他了。”孙天宇压着怒火,过来捂住了蒋易的嘴,甚至用上了不小的力气,完全不是平时闹着玩的力度。
为什么又提别人?为什么又提雷淞然?不是刚说过吗,为什么被咬得这么痛都记不住?明明昨晚安安静静被亲的样子那么顺从那么乖,今天就又在想别人,不是只喜欢我的吗?
蒋易看得出来对方憋着怒火,脑子里闪回想起了昨晚走的时候两个人应该有点矛盾,识趣地闭上了嘴。
等着孙天宇终于把手放开后,蒋易才习惯性地想来摸他的头安慰。抬手的时候带动到了被咬的伤口,蒋易忍着疼和被莫名其妙咬了一口的气有些艰难地摸上了孙天宇的头发,轻轻地揉了揉。
“有什么事你跟雷子说开就好了,你们是朋友嘛,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他要是抢我东西呢?”孙天宇低着头,有点看不清表情,声音也是不太高兴的低沉。
“抢你什么啊?”蒋易歪头观察孙天宇,“不会是兵线人头吧?”
“不是。……算了,我不告诉你。”孙天宇固执地躲着蒋易想看清自己表情的急切,小声地说。
“行吧。“蒋易起身轻轻地虚抱着孙天宇,拍了拍背当作安慰,伤口还在大肆作疼,蒋易却只当没事,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孙天宇身上,“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我也支持你,行吗?”
孙天宇还了一个用力收紧的拥抱,完全不顾蒋易因为被抱紧压到牙印的小声吸气,在他哥看不到的地方终于露出了有些得逞的笑容。就算是咬了主人,其实只要卖卖惨再蹭蹭他,就可以被原谅的嘛,毕竟他只能有我一只小狗。
“那就是我的。”
“去食堂?”下午的课结束,孙天宇主动走向雷淞然,发起了组队邀请。
孙天宇这两天忙着准备自己的演出,也抽空盯着蒋易和雷淞然确实没什么能见面的机会,稍微放松了点警惕。跟雷淞然的相处没有说开但是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再提那晚发生的事,默默有些较劲但是又不至于剑拔弩张得让其他人能察觉。
毕竟虽然当上了情敌,但是朋友还应该是朋友,各凭本事罢了。
几个人还没走到食堂,孙天宇就被路上冒出来的文娱会成员拉走去确认演出的灯光和第n次彩排,留下雷淞然和其他几个哀嚎着大腿跑了一条这下今天又要掉钻了的室友。
“这是孙天宇第几次脱离集体行动了?”一个室友忿忿不平地说。
其他几个人都纷纷附和着现在还好了,总比当100%哥宝男的时候强吧。
“啧,说到他哥,这小子这几天跟晒哥狂魔一样朋友圈发好几条他哥要来看他演出。”
“谈恋爱都没他能腻歪,是吧雷子?”室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了起来,顺便戳了戳安静没说话的雷淞然。
雷淞然点开孙天宇朋友圈,看到蒋易刚在孙天宇发的两个人合照底下回复的一个问号,嘴角不自觉有点上扬,心情似乎还可以地慢慢开口,“蒋易这张照片,拍得一般。”
“我去,你怎么损人家哥啊。”
“你还点评上了,你跟人哥熟吗你?还叫人大名。”
室友们还在闹腾,雷淞然只是收起手机笑着没再加入话题。
不熟吗?那就错了。但是还可以更熟。
感觉是该做出点行动了。
毕竟是蒋易自己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追不到呢?
[在家吗?]
收到雷淞然没头没尾的微信的时候,蒋易正在忙着捣鼓自己的作品,打开的编辑软件磨叽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头绪,顺手回了个在。
消息发出去的时候门铃几乎是同步响了起来,雷淞然仿佛是早就在门口等他回复一般出现。
“蒋易。我来还你衣服。”看着有些惊讶的人,雷淞然举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说明了来意。
“哦,哦……没事,衣服不嫌弃的话不用还我的。”蒋易边说边让开把人迎了进来,没有伸手接过袋子。
宽大的领口随着关门的动作滑向了一边,露出了里面乍看有点吓人的牙印。
“谁咬的?”
雷淞然盯着那个显眼的牙印脱口而出,表情看着没什么变化,声音却马上有了一丝难掩的烦躁,控制不住直接上手摸了上去。
蒋易脸上闪过了一点被窥探隐私的不适,但也只是拂开了雷淞然不客气的手,简短地回答说是孙天宇胡闹的时候,没有再多解释。
“对了,听天宇说,你们最近是不是有点什么矛盾?”蒋易从冰箱拿了一瓶汽水放在雷淞然面前,坐在一旁自然地扮演起了贴心大哥哥。
雷淞然没回答,挑了下眉算是默认,眼神还是停留在牙印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了有些直白的眼神,蒋易拉了下领口想遮一下锁骨,可能看起来有点严重,让人不太舒服了。
“你想知道是什么吗?”雷淞然直接打断了蒋易。今天的他感觉格外没有耐心,语气里的那点烦躁也更加明显了。
“如果可以告诉我的话。”蒋易回应了一个温柔的笑。
话音刚落,雷淞然直接扑了过来,瞄准自己刚盯了许久恨得牙痒的牙印狠狠地又咬了下去。
好不容易有点褪红的齿痕再次被刺穿,蒋易瞬间感觉到了自己心里那股脱离掌控的怒火,竖起了浑身的尖刺进入到了防御的状态。但是拼命想推开人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被完全禁锢,动作就好像想把对方的头往自己身上靠,完完全全挣脱不开。
这小子比孙天宇咬得还用力,一点点余力不留,就像是要把之前的牙印盖过去。
最难以启齿的是,比痛觉更先涌上来的是快感。
拼命的挣脱好像只是一种被激起防御模式的生理性反应,实际内心深处甚至想抱着人把他按在自己身上,不仅是脖子,哪里都想被亲吻被留下齿痕。
不对,完全不对。
雷淞然是一个跟孙天宇差不多大的小孩,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蒋易理智短暂回笼,和欲望在脑中交战得难解难分,却无法控制地发出痛苦夹杂着享受的声音。
再怎么发出反抗声都被更加用力仿佛要把自己的肉狠狠啃下来的力气淹没。
沉溺在这不管不顾的疼痛带来的快感里,蒋易无法再做出抗拒的动作,只能搂着雷淞然脖子发出更加急促的喘息声。
感受到怀里的人的身体都软了下来,雷淞然就像得到了奖励,再也不想抵抗自己本能的欲望,直接一手按住了蒋易的后脑,终于亲吻上了他无数次盯着却无数次只能移开视线的嘴唇。
不是隔着两根烟,也不是用分享烟的借口,而是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被自己带动,被自己完全占有。
被放开后蒋易靠在沙发背上汲取空气,抬眼看着雷淞然,眼眶有些泛红,一只手懒懒地掀开了衣服,露出了左腰,指着腰窝的地方。
“换这里咬吧,不然好不了了。”
“你对别人也会这样邀请吗?”雷淞然没有急着贴上去,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蒋易指着的地方,引得他一阵瑟缩。这里好像只是摸着就十分敏感了。
“为什么这么问?不喜欢就算了。”蒋易皱了下眉就要把衣服放下来,他不太喜欢这种好像被对方引导着走的感觉。
又冒出来了,那个有点攻击性但面对自己只会微弱反抗的蒋易。
雷淞然很乐意感受他这一面,甚至觉得有些可爱,像只被人抓住乱摸一通也只会笨笨地跳开的兔子。
雷淞然握住了蒋易的手腕制止了他,而后抱着他的腰,把头轻轻贴在了柔软的肚皮上。蒋易呼吸起伏的幅度很轻,身上也像他的手一样是舒服的温度,仅仅是抱着就能感觉到一种安定感。
蒋易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热度,和雷淞然蹭过自己下腹的嘴唇,呼吸也重了一点。手上是了然地一下一下摸过他的头发,好似在安抚,又好似是是满满的怜爱。氛围和谐得宛如一副圣母怜子相。
正在这柔软的氛围令人放松的时候,蒋易刚指过的左腰被突如其来的用了所有力气的一口咬住,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瞬间。
咬上腰侧最可怕的是真的有种被人拆骨入腹的感觉,生理性的害怕和求生欲让蒋易抓狂般想逃离,但却被牢牢控制在雷淞然怀里,只能抓住了始作俑者的头发大口地喘气。
同样的当居然在不同的人身上上了两次,这下蒋易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先嘲笑自己了。一些哭笑不得的心情混杂在其中,脑子已经被快感填满,无法再去分辨。
雷淞然叼着蒋易腰侧仔细地研磨舔咬,甚至穿插着温柔的亲吻,而被禁锢住的人也不住地想蜷缩起身体,就算是咬着嘴唇也漏出了许多甜腻的喘息。
等雷淞然看着留下的痕迹比起锁骨旁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后,才终于把人放开。看着蹙眉难忍的蒋易,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被满足感填满。
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吧。冷着一张脸把身体交付给你,如此能忍痛的身体随便就能留下深红的印子,在被按住亲吻得没法呼吸的时候还在无力地反抗,实际却是欲迎还拒的邀请,更想让人把他玩得意乱情迷,从高高在上的圣父变成被玩成只会向你求欢的婊子。
“痛吗?这是只有我能咬的地方,对吧。”
雷淞然没有给蒋易再多喘息的机会,再次抱上去,仔细地亲吻伤口,仿佛在面对什么很值得珍视的宝物。
蒋易却好像是想找回什么主动权一般,看向了雷淞然的下半身,对着生理反应明显的地方,慢悠悠地开口,“要我帮你就说。”
雷淞然听完后对着蒋易笑了一下,和此时滚烫的氛围相悖,笑容里并没什么温度。
“不要像训别人那样训我,我不吃这套。”
“别人?”蒋易似乎有点意外。
一直以来他在和雷淞然和孙天宇这样年纪的小男生的相处中都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喜欢他的小男生太多了,只是两句真诚的建议,无意中的关心,都能让这些人变着法子给他塞联系方式摇尾求怜,甚至还有得不到回应不管不顾单方面恨上他的。
这些会贴到自己身上来的小男生蒋易都只当是小孩,但雷淞然却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特别的。不那么听话,不那么好揣测,甚至不那么好满足。会尖锐地把问题贴到自己面前,执着地用难以揣测意思的笑容和有些发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根本不是初次见面时印象里的大型犬。
“明知故问啊?”雷淞然抓着蒋易的手,一点点贴近,直到蒋易觉得距离太近偏过了头。
“我说你都这样了,还有空想别的?”蒋易也笑了起来,直接把手覆在了雷淞然下半身,用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在上面打圈,一下一下掠过,却不愿意给人痛快,一撩拨就马上离开,满满的是勾引的手段。
感受到那里更加挺立后,蒋易才把手完整地包裹了上来。一边双手捧着柱身套弄,一边盯着雷淞然的脸,舔了舔嘴唇。
这该死的胜负欲。
雷淞然居然觉得这样的蒋易有些可爱,不服输的恶劣性子再次构出了他更加立体有趣的样子。
但是不够。
如果蒋易能把嘴也送上来就好了。
那张嘴真的太适合被操了吧?看上去总是水润的嘴唇最适合被塞入不符合他容量的尺寸。嘴巴里小小的空间被呛人的气息填满,无法发出具体的声音,只能是夹带着抽泣的呜咽。往他喉咙里再进入的时候,给他一点窒息感,以他那恋痛的样子,该不会被操射吧?
“怎么这么熟练?”雷淞然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却被沉重的呼吸完全出卖。
“你猜。”蒋易平时藏得好好的那点幼稚的恶劣性格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就好像赢了什么一样,心情不错地接话。
身下传来的快感还在上升,直到叠加到极致时,雷淞然掀开蒋易的衣服,露出刚自己留下的完美牙印,把白浊全部涂了上去。
其实更想射在他脸上。雷淞然这样想。
但射在圈过地的地方也不错。蒋易身上有一块地方已经挂满了雷淞然的痕迹和味道,那里就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可惜蒋易很快就抽出纸巾开始擦自己的腰。被咬得通红的印子被他狠心地用力擦干净,留下来一片更大面积的粉红色。
雷淞然也只得跟随对方的动作收拾完自己,靠着蒋易坐了下来。
还没等暧昧的氛围消失,门那边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清晰而倔强地打破了这安静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