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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的尖刀在吸血鬼回身的刹那捅进了对方的胸口,凝练了无数次练手才刺出的精准一击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心脏,随着男人手腕的扭动在费里德的胸口处剜出了一个洞眼。将死之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变为了不可置信,倒涌的血水将他久别重逢的话语卡在喉头,挣扎许久也只在克罗里的脸上咳出了一串血沫。
“愿吾主怜悯你的灵魂。”吸血鬼猎人侧转肩膀向着敌人用力一撞,试图拔出自己的剑身,可无比贴近的两人在后者踉跄的脚步下同时倒地。落地的瞬间,扬起的灰尘迷住了凶手的蓝色眼睛,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柔明媚。可当时递过雨伞的右手此时正死死摁着世代传承的猎人刀柄,而无数次搂过费里德肩头的左手则沾着他嘴角的血迹,在咒语的环绕下在自己前额抹上了一道红印。
被誉为长着一张旧世纪贵族脸面的猎物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下,感受着自己与地板被串在同一把利刃上的荒唐。片刻之前少年还摆出一副惯常的挑剔为二人的约会做准备,紧接着燃烧粉色火焰的暧昧烛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没等男人伸手关上那扇被认为始作俑者的窗子,白色的纱帘被一柄银剑割为两截。雕刻在剑身上的奇异符文在月光下逐字亮起,费里德只来得及看清前两个单词——但这也足够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血水从胸口汩汩涌出,瘫倒在地的吸血鬼于呻吟中念出了符咒的意思:“克罗里·尤斯福德。”
他一眼沉迷的恋人竟是个该死的吸血鬼猎人,或许从初见时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中,费里德就该明白,这份慌张的冲动比起爱情而言更像是本能的恐惧。但是那双眼睛,那双如海洋与天空交界线处的蓝色眼睛,那双微笑起来会在眼角边眯起一半的蓝色眼睛,那双倒映着自己脸面无数次流露出爱意的蓝色眼睛……面对这样一双眼,漂泊无定的吸血鬼曾不止一次生出要与之共度一生的想法。接受转换也好,只是分享人生中一个共处的回忆片段也罢,在本该用于坦白身份的今夜,费里德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望着吸血鬼猎人不断开合念诵的嘴唇,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
眼前的恶魔过于贪心,竟妄想与神的使者产生你死我活外的交集,鬼魅的笑容令年轻的猎手恍惚了一阵,但随即导师的教诲在脑中响起:“这是一群没有情感的恶魔,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血液因为情绪的波动品尝起来更为美味。”
可费里德·巴特利也是这恶魔中的一位吗?他们携手穿过樱花树的回忆太过真实,猎人实在是无法对彼时扬起的笑脸狠下心来。那夜的风一如此刻般温柔,路灯下的树影延伸出去遮挡了两人的身形,才收到约会邀请的费里德在一块接一块的影子上跳跃起舞,像个孩子般难掩欣喜。而直到情话出口许久,身材高大的克罗里才在被对方拽着旋转的羞涩下,意识到自己一时间竟将初恋的滋味全盘向人托出。
他的欢笑与我的脸红难道也是虚假的吗,导师?
红眼睛的少年在银器的烧灼下呻吟起来,猎人咒语的刺激使得善于伪装的吸血鬼原形毕露,甚至连他接吻时总爱绕着舌面摩擦的可爱虎牙都不过是一再伪造后的产物。
克罗里望着恋人嘴角边露出的尖利獠牙,回忆着这张嘴有幸能啃在自己身上的机会,一次、两次……为了一份微乎其微或根本未曾生起过的情感,男人暴露了太多的弱点,光是枕着爱人大腿的次数就足够他死上千百回。
冷风吹拂过破烂的窗帘,露出了后头那轮圆月,拖拽着亮圈的月光刹那间将费里德垂死的脸面照得清晰。奇异的光纹恐怕是吸血鬼最为拿手的幻术在生效,克罗里一拳锤在刀柄上,将这挣扎扭曲的怪物死死钉在了公寓铺满玫瑰花的地板中央。一滴泪水顺着震动的节奏落在费里德的脸上,在他的不解与委屈的注视下,男人这才明白诡异的光圈并不是直视鬼魅眼睛后的幻觉,而是他的眼泪。准确来说造成这一切是他被爱与恨扭曲的一双泪眼。
胸前的伤口被银器炙烧得滚烫,费里德曾见过无数不幸的同伴死在类似的武器下,这回终于轮到了自己。他借着最后一丝气力竖起耳朵,试图从前任的嘴中听到诸如恶行的控诉,但得到的只有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在吸血鬼的心头与眼角,像是被初恋甩了后的绝望。
是啊,被迫承担猎杀爱人痛苦的是克罗里。一只手缓缓抬起,抚摸上他贪恋的脸面,在冰冷苍白的脸颊上抹上了一道代替亲吻的血迹。
能让吸血鬼猎人悔恨至此,恐怕吾主不会原谅我了。
从发丝间穿过的冷风使得陷入昏迷的吸血鬼颤抖起来,晨光打在少年的眼睛上,上下眼皮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睡眼朦胧地醒转过来。费里德习惯性地伸展了一个懒腰,这才发现等待恋人赴约的自己竟不知不觉在床上睡着了,没等他慌张地查看手机信箱,如走马灯般的噩梦场景就在屏幕上克罗里头像发来的讯息中一闪而过:“费里德,我们需要谈谈。”
慌乱的男人打开手机相册想寻找一张可爱的meme图来缓解严肃的氛围,可原本有序的文件夹中多了数十张淫秽的照片,水印显示着拍摄日期都为他断片的昨夜。被褥间滑溜溜的白色浊液早已风干,在被单上形成了一块又一块淡黄色的精斑。小腹鼓鼓囊囊的感觉让费里德感到一阵不安,他将手伸向身下,抚慰着自己被摩擦到红肿的穴口。顷刻间,无数滚烫的液体从他的身下流淌而出,伴随着事后的高潮让敞开两条腿的吸血鬼颤抖起来。
自动播放的录像中处于混乱状态的吸血鬼搂着拍摄者的脖子疯狂求爱,他被情欲迷乱的眼睛像是原始的野兽般死死盯住对方探出的性器官,没等施虐者展开折磨,费里德深吸了一口气,含含糊糊地念出一声“主人”,而后不知羞耻般含住了那截从包皮中探出头的物体。
躁动的身体在未经过当事人同意的性行为影像下结束了高潮的最后一丝快感,男人扭动腰身,将自己翻了个面。他半跪着撑起两条腿,将自己的臀部抬高, 仍在哆嗦的手指模仿着影片中被人润滑后穴的动作,一并撑开了自己敏感的孔洞。
“你一直都这么饥渴吗,下贱的吸血鬼。”伴随着另一只手对腹部的不断摁压,费里德的身体开始断断续续地在床上蠕动起来,他的呻吟被交合的抽插碰撞声盖过,伴随着捉住手腕的拍摄者第一次入镜,自慰者对着那头标志性的红发闭上了眼。
“克罗里·尤斯福德。”
两具在欲望中晃动的身体逐渐在固定机位的摄像头中化为了残影,正看着录像的费里德在一片淫言浪语中抚摸着自己早已耸立起的生殖器,胯下的枕头被当作了情人的翻版,在一团柔软物质的包裹中,吸血鬼捉住了两侧的床栏开始耸动身体自慰。直至体内最后一点残存的精液都在二次高潮下排泄出来,他才像失去了气力般,呻吟一声摔倒在了满是泥泞的枕头上。
巴掌落在费里德雪白的臀部,化为了鲜红的掌印,曾经最为温柔的恋人在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的新身份下,对费施展出了有如虐待般的强奸行为。又是一支药水从脖颈处被注射,将猎人秘药悉数吸收的吸血鬼吐出一口暧昧的气息,从下半身快被撕裂的疼痛泪眼中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鼓励着克罗里再向自己体内留下一注体液契约。
他们一定是疯了,才会变为录像带中的局面。巨大的冲击混淆了费的思维,他颤抖的手指没能握住被泪水打湿的屏幕,任由手机摔进了床缝之中。才输入一半的质问消息跳跃了两下又在软件闪退中消失无存,只剩下发出的影片中两个男人在床榻上疯狂做爱。
吸血鬼猎人与吸血鬼……费里德下解开了被精液染脏的衬衫,胸口的贯穿伤经过一夜恢复已经好得差不多,只留下一片烫印预示着昨晚并非噩梦。
究竟是什么让身为吸血鬼猎人的克罗里在事后放过了自己,还礼仪性地发来了讯息,少年将一边的枕头向着墙壁狠狠砸去,先是说爱,然后是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现在呢,他们的身上都落下了对方的印记,一切都覆水难收。
爱情总会让自觉准备完全的人留下一身的伤痕,对于费里德来说,克罗里留给他的就只有胸口这一处银剑烫印。“克罗里·尤斯福德”的名字在符咒的压制下深深烙在了吸血鬼的肌肤上,从镜子的这一端看去,被烙上了猎人签名的吸血鬼仿佛是某人的专属物。
特立独行的吸血鬼贵族费里德·巴特利大人如今是某个吸血鬼猎人豢养的宠物。
镜面在暴怒的重拳下碎成了千万片,但转眼嵌入指关节的玻璃被新生组织从皮肉中推出,除了浴室中撒气造成的一地破烂外,一切都与往常无异。蓬头的水花打在少年裸露的脊背上,冰冷的水温先是刺激着人颤抖了一下,但温热的感觉随之而来,抱着膝盖蹲坐在浴缸中的费里德闭上了眼,他正等待着不健康的情绪散去。
是时候开始回忆那些复杂冗长的原理了,被吸血鬼猎人捕获的吸血鬼只有死亡与成为仆役两条路。死亡自然不用解释,所谓仆役随从在诸多吸血鬼的眼中地位其实与宠物类似,他们被剥夺了自由饮血的权力,从今往后只能倚靠猎人的血液存活,与之付出的代价则是成为供人差遣的笑话。
至于差遣的内容,捕获恶徒、出卖同类、充当家族保姆,或是最为令人不齿的一条:成为吸血鬼猎人的性玩物。悔恨已来不及,男人的胸前已被打上了用于辨认出处的主人姓名,寓意他们是有主的野兽,也象征着从今日起他将成为被同类追杀的存在。
费里德摸索过自己身上的烙印,凹凸不平的难看疤痕使他开始痛恨起热恋中的自己,究竟是怎样荒唐的情感让吸血鬼爱上了他的天敌,乃至此刻,他哆嗦的心还在为对方寻找借口。
无数个夜晚,同样的手指一路点着克罗里的脊椎骨向下游走,行至尾椎的指尖拧着皮肉转上一圈,像是施展舞技的芭蕾小天鹅。酥酥痒痒的感觉让装睡的男人搂紧了被角,但眉头变换的角度还是被另一方察觉。
温热的唇吻贴上克的耳垂,打着圈书写出“LOVE”,伸展的舌头含住了男人摇晃的银色挂坠,费里德将这枚浮夸的装饰品视作一枚糖果,他磨蹭着克罗里的脖颈,将自己的鼻尖顶在对方的动脉处,研磨牙齿咀嚼金属饰品,有意放大了充当诱惑的舔舐水声。
这样还不愿意醒来吗?挑拨而出的欲望让闭眼的恋人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感知着那只在腰间上下游走的手。冰冷的手掌在骚扰似的摩擦下变得滚烫,时不时抚摸过副乳,以虎口测量恋人胸前自律的尺寸。
这是个完美的男人,费里德想,一旦上钩他便不会再将克罗里放归到人类中去。但愿这也是个开放的男人,在面目仍旧年轻到自己可接受范围内的那日愿意接受吸血鬼告白似的转化。
暴露于床单外的乳首在手指的抚摸下缓缓立起,费里德绕着乳晕缓缓转了两圈,而后对着中心用力碾压,在对方情不自禁的哆嗦下,掰开遮面的手掌去看他的眼睛。
一双如此美丽的蓝色眼睛,伴随着才从梦中苏醒过来的雾气,仿佛三个世纪前吸血鬼疯狂迷恋上的那张画像。克罗里捉着费里德还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一路向下直至那同样立起的部位,男人的下体磨蹭着他的手腕,隔着被单延伸出一团阴影。
“你得对我负责。”
是啊,得有人为这一切负责。一双有力的手抬起了吸血鬼落寞的脸面,将他从保护性的回忆中唤醒,黏糊糊的湿吻贴着无力挣扎之人的唇角向内探索,汩汩的血液从克罗里的嘴中灌向了费里德的口腔,伴随着舌头的搅动,逼迫自己的新宠物在一夜的疯狂后进食。
水流打湿了交缠在一起的二人,湿漉漉的衬衫被溢出的血水染红,漂浮在浴缸中的两人一并沉没至水面以下,在一串串冒出的气泡中换气亲吻。费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克罗里的身前,为前一夜的欲望加了码,但他有意勾引的动作换来了男人的钳制。猎人捉着吸血鬼的手腕将他从水下拽出, 他一转身提起了出水口的塞子,看着寸丝不挂的费里德慢慢从浴缸中显现。
如克罗里所想般,恋人的下体仍然颇有性趣地挺立着,在吸血鬼猎人的钳制咒语下如同一只永远都装不满的魔盒,只要碰着机会,便会对新晋的主人岔开双腿祈求欢愉。
难耐的寂寞使人成为野兽,使野兽成为怪物。吸血鬼松开了捂住两肩的手,将胸口处的烙印展现在克罗里的面前。
“现在你将我视作什么呢,亲爱的。”
恋人、吸血鬼,还是用来取乐的玩具?
猎人脸上的羞愧并不是虚假的,绞杀恋人的后悔驱使他在最后时刻启用了吸血鬼猎人的秘术,将名为费里德·巴特利的吸血鬼转化为了为己所用的怪物。今后他们将共饮一把剑上的血,栖息在同一片屋檐下,而后是行使身为主人的责任——为他欲求不满的小宠物提供性上的需求。
混杂爱意的忏悔最终变为了俯身而下的亲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费里德厌恶地躲开了克罗里的触碰,他已认定自己的狼狈是这男人从头设下的骗局。可身体缺乏灌溉的滋味如此真实,欲求不满的吸血鬼朝着对方发出一阵阵吼叫,声波震碎了架子上的玻璃杯,但在红发青年眼中却是一场孩子似的哭闹。
一只手在彼此之间画出一个符号,男人无视了迎面而来的屈辱,发动咒印克制下吸血鬼的力量,而后掐着费里德的脖颈——他曾舍不得在上面喷吐呼吸——同时膝盖摁在对方的腹部将他钳制在身下。
“你不会想再经历一次爆发的。”注射在费里德体内的19支魔药从头到尾颠覆了男人的感知,使他锤在浴缸上的拳头失去了破坏的力量,只剩下一份人类的疼痛。主人落下的吻变为了撕咬,一路向着脖颈处寻找动脉的下落,还不算熟练的进食方式为费里德平添了太多的痛苦,也使得冲动的吸血鬼从天旋地转的悲痛中醒转过来。他不可思议地直视着身前克罗里的眼睛,这双被眷恋至深的蓝色眼眸如今成了深沉的红色,而倒影中费里德的瞳孔中则是一片如海水般的蔚蓝。
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吸血鬼将自己的血液灌注到了猎人的口中,而猎人也将重铸人身的魔药尽数打进了恶魔的躯体。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的身份戏剧性地转换,他们当时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个同种族下能互相理解的恋人,但看看今天的局面,怎么能说不是众神的恶意呢。
被进食欲望折磨的克罗里将他湿漉漉的脑袋塞进了爱人的怀中,一张印着费里德身份的猎人证书从男人的口袋中充当礼物被取出,此刻他们互为对方的俘虏。
“现在你将我视作什么呢,亲爱的。”
恋人、吸血鬼,还是用来取乐的玩具?

herelieshdu Sun 09 Nov 2025 03:34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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