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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疼。
你醒了,发现独自躺在家里的床上,注意到你现在的家还没用金奢靡装修得金光闪闪,木制的床铺还是那个你和梅姬结婚时的旧婚床,那是你当初用一整颗胡桃木亲手做的。
你赶快去摸枕头下面,发现触及的地方都是柔软的,没有那张冰冷坚硬的卡片。
你觉得脑后一阵钝痛,依稀记得那是一片锋利的石头穿入你的颅腔。你抬手去摸,没有料想中湿漉漉的血,你的头皮是完好的。
你知道,你又回来了。
梅姬进门询问你是否做了噩梦,她起得很早,现在已经打扮完毕,依旧美极了。
自从第一次参与了苏丹的游戏,你就一直在折卡中轮回,7天又7天。你折断过所有的苏丹卡,又亲眼看着它们复原如初;推翻过苏丹的暴政,又被多疑的太后刺杀;和梅姬一起试图改写国运,却让暴民用树干压死;你甚至寄希望于至高的神,直到看清他的面目……
你做的最多的是同奈费勒一起,埋下革命的种子,建立苗圃,收留孩子,接过毒箭,然后。
你们一起被吊在架子上,大声嘲讽那些无知的蝼蚁;你遭遇无名的暗杀,你的盟友投身熊熊大火;你们一起努力尝试百次千次,不眠不休,可直到积劳成疾,或者溘然长逝,也没看到那期待的火苗燃烧。
你们无数次想要创造理想的世界,没有压迫,没有饥馁。你们怜悯那些乞丐、奴隶、被压迫者,憎恨那些蠹虫、叛徒、投机之人,无关阶级,无关种族。
可你得到了什么呢?
纯洁者被背叛,革命者被屈辱,期待者被鞭笞!
你躺在柔软的床上,回想在朝堂上一次次站出来,制止苏丹继续那可笑的游戏,多少次了,你都不屈服。
但石头、棍棒、剑刃,已经穿透你的身体太多次了。
你想:苏丹的游戏还没开始,你决定不再多管闲事了。
梅姬为你梳洗,帮你戴好金闪闪的首饰,你突然感慨,想念这个温暖的家了。
你在上朝前拥抱了她。
银色的卡片在苏丹手指缝里跳跃,你太熟悉那卡片的触感了。与朝堂中其他大臣畏惧惊恐的眼神不同,你冷静,漠然,早就麻木了。
你甚至能枕着它睡觉呢!
苏丹在朝堂上杀了他美丽的宠妃,把年长的王妃赏赐给乞丐,操了他哥哥,宰了他叔叔。
这景象你见过无数次了。
你早有预料,尽管每次轮回苏丹的把戏都不一样,但其恶俗程度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你不得不承认,尽管司空见惯,也难无动于衷。
你侧过头,奈费勒就站在你对面。
他眼眸深沉,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只有你能看出来他是多么怒火中烧,你知道他心里正在种什么种子。
天可怜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妄想着推翻这世界吗?
你这次肯定不管了!
你看到奈费勒拳头紧握,你都怕他攥折那麻杆似的手指,他的袍襟微微抖动,是在竭力压制那股怒火。
你想,他什么时候会站出来呢?
你没来由的愤怒,这个人,站在污秽的朝堂上,自认为一身清白——他天真,甚至愚蠢!他觉得他有多纯洁吗?此时还不是缩在群臣的队伍里,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他自诩清流,觉得自己有无比坚强的意志,觉得什么都不能动摇他的理想?
愤怒,或者说是嫉妒,嫉妒奈费勒的无知,嫉妒他能毫无顾忌地一次次把你拉进革命的漩涡——嫉妒郁结在你的胸腔,像一截麻绳,粗暴地勒你的颈动脉。
凭什么?
这个问题突然在你脑子里升腾起来。
凭什么那群无知的奴隶能免费享受你们的好意?凭什么帝国的臣民可以随便挥霍你们的善念?凭什么你要一往无前地投入这群白眼狼的事业?
为什么你不能报复?!
奈费勒的袍襟轻轻提动,你知道,他要迈步了——
“请您停止这场荒谬的游戏!”
先于你的大脑,你的身体已经无意识的动作,等你回过神时,已经跪在了青金石宫殿的中央。
周围鸦雀无声。
你微微抬起头,这个角度只有苏丹能看到你眼中的暴唳。
一如既往的,他把卡牌交给你。但这一次,你从他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一些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大概是苏丹对你的表情很满意。
对啊,你们本来就是同类人!
奈费勒站出来攻讦,你先由着他大吐意见,没有任何表示,直到他几乎开始骂你的时候,你将手按在自己肩头,对苏丹鞠躬说:
“谁能阻止我为您取乐呢?”
既然人心不如草,你也没必要用绳子栓住自己的脑子,一腔热血扎在没用的事业上了。
下朝回家时,梅姬满面忧愁的看着你,你却一身轻松地安慰她——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好好体验过苏丹卡带给你的权利!朝廷里那么多无能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这次也该轮到你了。
这一次你对苏丹卡态度的转变首先就体现在杀戮上:你轻而易举地杀了一个看不顺眼的贵族,他在你之前废除奴隶制时跳起来反对得最凶,甚至在朝廷上对你的统治大放厥词;又顺手宰了一个黑街的乞丐,你不知道上辈子是谁用石头压死的你,但你知道就属他叫得最欢。
即便他们现在不知道自己因何获罪,但苏丹卡便捷地替你判他死刑。
你又用金奢靡装修了房子,把胡桃木婚床收进了仓库,你的家又变得奇观一般,冰冷,但金碧辉煌。
几日的放纵过后,坐在金沙发上,你竟然获得了一些脱罪的安全感。
至于纵欲卡,或者征服卡,你用起来轻车熟路。这些宝贵的机会你不能浪费,基于之前的经验,你知道这是造反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你不介意偶尔的,偶尔的随心所欲一下。
奈费勒又给你递纸条了。
在垂钓者书店,你看到他书页间枯瘦的手,感叹他怎么一次比一次形销骨立。你曾经钦佩他、怀疑他、爱他。
现在,你憎恨他。
他像个圣洁的战士,屹立在最前线,吹响号角,逼迫你拉着沉重的担子打马向前。
天可怜见!他怎么什么都不懂!
你最后还是将小纸条收在口袋里。
你都没去寻思那张纸条,毕竟去奈费勒的密宅,你轻车熟路。一路上,你的手揣在口袋里,把玩那张卡片。
你得承认,你的确不是第一次想这么做。
奈费勒立在院子里,你收起阴郁的神情,换上朝堂上弄臣的面容。他见你来,点点头,引你进了屋子。你大马金刀地坐在奈费勒对面,示意他开始演讲。
“你想不想,提前结束这场游戏?”奈费勒说。
“你有办法?”这对话重复千万遍了。
“我们需要一只军队,需要有人为我们打开城门,苏丹还有一枚魔法戒指,我们必须找人盗走他,这样我们才有希望。”奈费勒沉静地说,这些东西大概在他胸腔里已经徘徊了千万遍了。
“我知道了。”你说,语气平静。
毕竟你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可你的平淡显然超出了奈费勒的预料,他长了张嘴,终于难掩眼眸中怀疑的颜色,最终闭上眼睛,居然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觉得好笑,你的手一直藏在口袋里,指尖翻动那张卡片,大概奈费勒以为你手里攥着的是匕首吧。
“你可以杀了我,阿尔图。”许久,奈费勒叹了口气,睁开眼睛说,“你也可以去告诉苏丹,但这个世界不会总是如此的。”
他太天真了,到现在也只以为你会杀了他而已。他像天上挂的洁白月亮,只看得见闪耀的太阳的光,却看不见日光阴影里的肮脏。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了你?”你拄着下巴,嘴角扯起的弧度比讨好苏丹时更甚。
奈费勒瞥了你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骂你,只是目光避开了你的口袋。
你笑了,问奈费勒:“你觉得这里边的东西可以杀死你?”
奈费勒无声的质问:不是吗?
你摇了摇头,表示:猜错了,再来。
跟智力5交流就是省心,奈费勒很快就领会了你的意思,你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挑起,眼睛一点点睁大。
“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听你的。”你把那张银色的纵欲卡从口袋里拿出来,它被你手心的温度握得滚烫,像是被第二个人碰到时就会将他灼伤。
你本来就对霸王硬上弓没什么兴趣,都忍了那么多轮,不差这一时半刻,你只是想看看奈费勒的反应。
奈费勒没想到你会这样问,但他准备了太多的说辞来说服你,此时他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人。”奈费勒缓缓的说,“阿尔图,你曾悄悄的给穷人舍粥,去黑街救助一些贫苦的人。
“我是为了奢靡卡。”你戏谑的笑,然后手指敲了敲那张卡片,而后靠在了椅背上。
奈费勒仿佛被你的笑刺痛了,他叹了口气,“阿尔图,在看到那些母亲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跪地祈求,那些奴隶被鞭笞得体无完肤,看到女人沦为富人变态的玩物,男人成为贵族毫无尊严的牲畜,你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吗?”他逐渐激动起来,此时更像是为了诉说自己的心情,不在乎你是否有没有在听了。
“我们,不,只有你可以,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平等的,安宁的,幸福的。”
奈费勒目光炯炯,简直不像是他那干枯的身躯里能散发出的力量。这样明亮的目光你过去时常看到,你曾沐浴在这样的月光下,可现在,你只觉得烫人。
“以什么为代价呢?”你问,“你我的血肉之躯,够吗?够做代价吗?”
“至少应该试试,即便不能,我们也可以埋下理想的种子,总有一天它会发芽的。”你模棱两可的态度似乎给了奈费勒希望,老天,他谈起理想都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现在他那张漂亮的脸,已经凑到了你眼前!
太美了。
你有点想吻上去。
那张嘴里总能吐出些比花还美好的东西来。
可美的东西总是娇气的。
你瞥了一眼纵欲卡,奈费勒很快察觉了,逃也似的,迅速起身拉开了你们两个的距离。
“奈费勒,你喝了多少啊,才做出这样的美梦来?”你跟着他站起来,随手捏起卡片,在桌子上敲了敲,“如果民众不领你的情呢?倘若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呢?倘若,就是他们,才最想让你死呢?”你越说越激动,几乎开始咆哮起来,“奈费勒,谁他妈给你教成这样?你知道什么?谁他妈给你灌的迷魂药,让你觉得这群人值得你拯救!”
你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脑袋在疼,眼前又闪过轮回的画面:被吊死的、被砸死的、被烧死和刺杀的你和奈费勒。
打断你的是你觉得眼泪在聚集,你用力睁了睁眼睛,愣把泪水逼了回去,然后听到奈费勒说:
“不会的,我们至少……”
“不会个屁。”你话中的冷意连你自己都惊到了。
天可怜见,你以前就是被这样一个愚昧的人挑唆造反的吗?
你索性欺身上前,一直把奈费勒逼到墙角,然后用卡片挑起他的下巴,卡片的一角深深没入他的肉里,奈费勒仰起头。
“或者,你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满意,怎么样?”
奈费勒没有避开你的视线,他的眼睛依旧沉静,波澜不惊到让你恼火。过了半晌,他说:“你不必令我满意,抱有这样的想法,你不会成功的。”
“我在跟你谈交易。”你又把卡片向上顶了几分,压住奈费勒的喉管,看着他痛苦地张开嘴。
奈费勒没有挣扎,被阻断的呼吸令他难以发出声音,他动动嘴,你从他的口型中看出来了:
我怜悯你。
他说。
“不需要。”你稍微松开了手上的力度,“去怜悯你的人民吧。”
奈费勒盯着你,令你浑身不自在。你怕下一秒就被他的目光烧穿,或者看透你脑子的那些记忆,于是你扳着他的头向上仰去,上前吻住了他的喉结。
你感觉到奈费勒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身上僵硬,于是你腾出一只手搂紧他的腰。
天,他太瘦了,硌得你生疼!
你真的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谁对这样一具躯体产生欲望。
但你就是这个奇葩。
奈费勒肯定感觉到你的什么东西顶到他了,本来尸体一样僵直的人猛地挣动起来,可他的体魄有什么同你较劲的资本,很快就被你抓住双手按了回去。
你看到,他眼里的月光变了,变成了烈火。
可是那又如何?你都决定不做好人了!
奈费勒紧咬牙关,努力连呼吸都不发出声音。你吻了他一会儿,从喉头到锁骨留下一道水渍,然后有点期待地向他腿间顶了顶:
“奈费勒,你养胃啊?”你失望地说。
不愧是禁欲教团的精神领袖,你对你的技法足够自信,在欢愉之馆时只是亲亲抱抱,就能撩拨得身下的欢愉之女连连颤抖,可奈费勒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一只手擒住奈费勒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他的衣服很好脱,至少比他当宰相时的那件好得多,况且你在心里早就演习一万遍了。
你伸手轻轻握住了他,很有节制地动了动。你可舍不得把他弄坏,以后说不定要常用呢。
很好,不是养胃,你感觉到奈费勒一点微弱的反应。
这一点变化身体的主人当然比你更清楚,奈费勒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把他推到桌边,让他趴在桌子上,“还是那句话我亲爱的政敌,你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满意,如何?”
奈费勒没说话。
你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装得成哑巴,于是又朝他抓了一把。
如你所愿,奈费勒猝不及防,一声轻哼从喉咙里漏了出来。
你接着说:“用易逝的躯体换取崇高理想,对伟大的理想主义奈费勒卿来说,不是应该很划算吗?”
奈费勒面朝桌板,你想象他用那张令你垂涎的脸做一副不堪受辱的形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你把它解读为待释放的欲望,于是更加放肆,毫不察觉你已经双眼通红,那副表情远比你们被吊在架子上时还可怖得多。
“做你要做的事吧,如果我还能唤起你的一点良心。”奈费勒僵硬着身子沉默许久,终于借着忍住喘息的空挡,翻过手腕,抓住了你的胳膊。
你彻底被惹恼了,你觉得今天他一直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你,这就是对你的侮辱!
于是你变本加厉,转过他的身子,令他仰躺着注视着你,“我要做什么取决于伟大的奈费勒大人喜欢什么,不是吗?”你简直要大笑起来了,“绳子?蜡烛?鞭子?还是单纯的快乐呢?我还听说人的直肠也能吸收水和酒精,或许我们还能用你的佳酿来试一试呢。”
你每说一项,奈费勒的身体就随着颤抖一下,不过你也没指望奈费勒回答,于是自顾自地埋头把他的衣服分开两边。你很高兴,奈费勒不是无情的人,这大概是你今天最大的慰藉了。
你想把手指伸到奈费勒的嘴里,他顺从地张开嘴,可你觉得不对,抬起头望向他的脸时才发现,他早就把自己的唇咬破了,殷红的血珠顺着面颊滚落,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心头一颤,抽回了手。
不是奈费勒的错。
天上不能没有月亮。
那么多次,他站在你的身边,无论是骂你,或者少见的安慰或者鼓励,他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这次,惯寻风月的你也手足无措了。
你放开了压住他的身体,连连后退几步,仿佛被一团火烫伤。奈费勒也快速起身,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你。他没有急于拢起衣物,但你能感觉到他审慎的目光落在你的头顶。
“伟大无私的奈费勒卿,禁欲教团的精神领袖,看来也是普通人啊!”你咬着牙抬起头,语气极尽讥讽,试图让事情变成是你单纯想戏弄奈费勒的样子。
但凭现在的情形,再说什么也骗不过奈费勒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你,看着你。
你几乎要夺路而逃了。
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等你回过神时,法拉杰正把一杯蜂蜜水递给你,梅姬坐在你的身边,一脸担忧。
“亲爱的,笑一笑吧。”梅姬用毛巾拭掉了你额角的汗珠。
你曾经嫉妒过她跟阿迪莱的关系,但现在,你想让梅姬跟她走。
直到晚上睡觉时,你习惯性地想将那张卡牌放到枕头下边,才发现口袋空空!
不好!
你的脑袋嗡地一下,纵使你折断的卡足有几百张,可处刑日是一直悬在头上的,丟卡不是小事,它真的能让你人头落地!
你想了一万种可能,要么是掉在了金沙发的缝隙里,要么丟在回家的路上,要么……
根本就是忘在奈费勒那了!
奈费勒怎么可能把卡片还给你!还给你,然后让你再侮辱他一次吗?
虽然过去的奈费勒不是那样落井下石的人,可那是你从没真的用纵欲卡侮辱他的前提下!你见过他的手段,他绝对干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你该怎么办?卡片还有五天时间,够造反吗?不够吧!屠龙也不行,屠龙补给还没到手!逃走呢?麦娜尔还不知去向呢!
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憎恨那些人,为什么再一次接过了苏丹卡。
不过第二天下朝,奈费勒叫住了你,然后把那张卡片放在你的手里。
“没必要这样嫁祸给我,阿尔图大人。”奈费勒依旧目色沉静。
你没想到他会明晃晃地把这张画着桃心的卡片在众目睽睽下拿出来。
你如同前几个轮回一样,习惯性地作秀,对他反唇相讥:“奈费勒大人,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你做好了被骂回来的准备,可奈费勒没理你。
鹰头拐杖一下下点在青金石宫殿的地砖上,越来越远。
你感觉到,你身体里的什么空了。
好啊,好。
从今后再没人敢骂你了!
你前些日子折卡的行径早就传遍了帝国,现在无论朝堂还是民间,人人畏惧你,就连现在,你身边的王公们还要绕着你走。
那当然要爽一下了!
你趁奈费勒还没走远,高高地举起那张银纵欲,日光透过高窗打在卡片上,令它闪闪发光。
你随便抓来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大臣,向刚刚转入帷幕的苏丹喊道:“陛下,我向您请求这位大臣!”
你用余光看到奈费勒转过身,看到他眼睛里迸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满意极了!
你有四十四张苏丹卡,浪费一个又没什么!
苏丹听到了乐子赶快回来,这下谁也走不了了,就连奈费勒都被迫立在人群后头,观看这场闹剧。
这世上有谁不会玩呢?
苏丹对你这次的销卡非常满意,甚至奖赏了你一袋子金币——足够再让你折断一张银奢靡的数量!
然后你听到那位大臣辞职了,回到了封地。无所谓的,反正从前他就一直看不惯你,恨你抢了苏丹弄臣的位置!
然后你开始作恶,毫无顾忌的那种,把所有的,不管是哪辈子得罪过你的人都整了一遍,有时候甚至不为了折卡。而且苏丹卡使你权势滔天,当然不乏那些想要仰你鼻息的人,你更是看心情决定他们的去留。
很快,你就把恶名和侠名堆得高高的。
所以很快你就造反了,比从前预谋改革时还快——在盟友全部离开你之前。
你侮辱了苏丹,在青金石王座上,就像当初他对他哥哥,或者你对那个大臣一样。
然后你宣布奈费勒为你的维齐尔。
对于你维齐尔的任命,奈费勒当然是推脱。你明明没对他做什么,可他现在却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你,直到你发挥你混蛋的本性,把他绑到了你的宫殿中。
登基的这些天你不可谓不勤政,虽然吧,杀了很多人是真的。你现在杀人,或者抄家不需要苏丹卡了,所以你很快宰了一批不老实的贵族,用他们的钱充实国库。
因此现在帝国上下服帖得很,比你们以往建立的希望国度更甚,甚至比前朝苏丹更甚。
早该这样治国了!
可是愚蠢的奈费勒却还是不怕死地说:“陛下,您登基以来,以及登基之前所做的事有目共睹,您不能这样做了。”
但奈费勒啊,你懂个屁的治国。
可现在梅姬跟着阿迪莱走了,你打发法拉杰回了他的领土,盖斯更是还嫩着,你除了奈费勒,无人可用。
不如说,你只想用奈费勒。
你大马金刀地坐在软垫里,朝奈费勒勾勾手,示意他到你跟前来。他身上还绑着绳子,押他的两个侍卫毫不留情,几乎是把他拖过来扔在你脚边的。
还好宫殿中铺满了地毯,否则他那快报废的膝盖上肯定要摔出一片淤青。你心中不大痛快,但又想在奈费勒跟前立威,便没有苛责那两个侍卫,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奈费勒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但他也很快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直视着你。
你知道自己承受不了他的目光,于是特意侧过身,从一堆软垫里掏出一把嵌满了宝石的匕首。
你气愤地发现,奈费勒不曾动摇。
他怎么还不明白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的道理?
匕首在你指间转了个花,仿佛替代了当初的杀戮卡,然后你不由分说地把刀刃抵在了奈费勒的喉管上。
他还是昂着头,像只白鹭,尽管掰断他那漂亮的脖子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动作,你终于开口:“好啊奈费勒卿,我可以听你的话不继续杀人。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从某一时刻起,这句话成了你的口头禅——你意识到世间所有的事都应该有代价,比如人不能毫无代价地承受他人的善意,不能毫无代价地享受胜利的果实。
奈费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你在期待他说什么。
“我来当您的维齐尔。”奈费勒说。
“好啊!那当然好!”你用匕首割开奈费勒身上的麻绳。
翌日早朝,奈费勒站在了你的旁边。
今天你遵守承诺,难得的没有杀人——你言而有信,你言出必行!
你侧头看了看他,奈费勒虽然还是不停地给你和朝堂上的其他人提意见,但你能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天真的奈费勒,以为他的交易万无一失!
但你早就等这一天了,你的手指捏住了一沓文件,你发誓,就连前苏丹都想不出这么大的乐子!
可你没什么负罪感,最起码你是这么劝说自己的:这只是对那些贪婪人性的报复,让奈费勒看清,与他同处一片天地的都是些什么禽兽!
写着“乐行券”的文件在下朝后的中午就发了出去,你把那卷羊皮纸递给书记官时还在想,奈费勒在家批阅文件时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文件下发的第一天,就会有一些大贵族先来买下一批,然后立刻干掉他们的宿敌。如果是两个敌对的家伙互相使用乐行券呢?他们会被彼此派来的刺客同时残杀在下水道里吗?
多大的乐子啊!
你不由得又开始想,奈费勒会使用乐行券吗?你可是给乐行券赋予了杀掉苏丹的权利呢!虽然你不一定承认就对了。不过奈费勒一定不会用那个东西,但如果有一种叫美德的乐行券,能够制止杀戮的话,那奈费勒肯定可以为此倾家荡产。
第二天早朝时,国库多了一大笔钱,几个贵族失踪了,以及,奈费勒没来上朝。
代替他来的是一封辞呈。
你觉得好笑,这一次你遵守了承诺,可他违约了。
你在朝堂上听大臣们眉飞色舞地讲述他们如何使用乐行券,就像前苏丹坐在王座上听你战战兢兢地讲述如何折卡一样。第一天,只是青金石宫殿上站着的那些人,就用掉了三十二张纵欲的乐行券,以及八张杀戮的——你的密探打听到,民间用掉的更多,只是品级更低而已——这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不管多少次,在你拿到苏丹卡的权利时,第一反应是惶恐,你甚至以为这些人也会一样。
因此你确信,自己做的事情没什么错处。
这一次,朝廷上没有反对你的声音了。
下朝后,你把奈费勒召进了宫,你知道他肯定在密谋什么,因此派出了密探。
可他们带进来的,仍旧是满身是血的奈费勒。
他脖子上的刀痕叠了几层,他几乎在锯自己的喉咙!若不是发现的早,现在在你面前的,只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你被吓出一身的冷汗,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你发誓,你不想让奈费勒死,真心的。可又气愤他怀抱那个遥远的理想执迷不悟,气愤到想把他拴在身边。
用什么形状都好。
你下令加快乐行券的发行,你决定在奈费勒醒过来的时候,让他亲眼看看他所期待的臣民到底是什么样子!
恶意的生长总是更快,只有三天,乐行券很快就蔓延到了帝国最遥远的角落。
根据税务官的统计,你的乐行券已经发出去了上万份,就连很多奴隶的手里都攥着一张杀戮券,最甚者,一个家资颇丰的皮条客,一次购入了两百张纵欲券。
咆哮、疯癫,很快充斥了你的国度。
但你司空见惯,毕竟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奋斗过的、拯救过的,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三天后,奈费勒醒了。
你让他睡在你的宫殿里,为的就是让奈费勒一睁眼就看得到你。
在他苏醒的那一刻,你高兴无比,可很快,就被他冷漠的神情打回谷底。
于是,你换上一副玩味的笑容,用你能想到最令奈费勒绝望的语气说:“你承受不了死去的代价,奈费勒卿。”
奈费勒大概花了一会儿才接受自己不在天国的事实,他动了动胳膊,温暖的被褥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由于你不敢想象奈费勒接下来会做什么,于是提前用轻但坚固的金链子,扣住了他的四肢。
奈费勒大概被你的恶俗震惊到了,他看了你的脸一会儿,最后偏过头。
“陛下,”他说,“阿尔图,我不对你抱有什么期待,但请求你,停止这场游戏吧。”
“可以,但是,我拒绝。”你坐在奈费勒的身边,不知情的人一定觉得你们是伉俪情深,但只有你们才知道,现在周围的空气有多么凝固。
奈费勒张了张嘴,看起来他想骂你,但实在没了力气。他骤然咳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颈上的伤口撕裂,又渗出血迹。等到咳嗽停止,奈费勒只能气若游丝地说:“那您推翻前苏丹是为了什么?”
“谁愿意受制于别人的游戏呢?”你用拇指极暧昧地擦掉奈费勒唇边咳出来的唾沫,“奈费勒卿,你既然知道我有野心,就该想到这一层。”
“让我死去吧,阿尔图。”
你皱了皱眉头,感叹他真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说了,你承受不了死去的代价。”你想了想,看到奈费勒悲伤的神情时,突然来了灵感,“我之前没对你做过什么,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我可能会强奸你可怜的尸体,或者重新开始杀人。或者,我还有石之天平,我可以将你复活后让你成为只会签发乐行券的永动机。”
奈费勒看起来对此没什么所谓,屈辱对死人或者活死人都没有意义,即便你再次杀人,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还有苗圃。别以为你真的能瞒得过我。”
你玩味地说,尽管你说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
奈费勒显然没意识到他偷偷建立苗圃的事早就被你知晓,这显然是他的软肋。他几乎从床上弹起来,可又被金链子圈了回去,他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瞪着眼睛,对你无助地哀求:
“求你了,阿尔图,陛下,苗圃不行。”
你第一次看到奈费勒露出这样的神情,被挂在火堆上时没有,果实遭窃时也没有——你还没说你准备对苗圃做什么呢!
你从桌子上拿出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奈费勒身上,然后捡起最上边的一张,亲自摆在奈费勒眼前。
“看到了吗?三天,七千二百张!从上到下,从贵族到奴隶,都在这场狂欢里!承认吧奈费勒,你的理想就是狗屁!”
奈费勒没有如你的愿,他没有期待,也没有愤怒,或者失望,只是收敛了慌张的神色平静地说:“有罪的是罪人,不是人民。”
你快被他气死了,就算是现在这副惨样子,他还在喋喋不休,牛虻一样,用话刺伤你!
闭嘴吧,求你了!你在心里哀嚎。
你伸手去捂他的嘴,奈费勒没有挣扎,不愿意施舍给你一点反馈,好像你立刻把他捂死也不会反抗一样,你索性一把掀开了被子。
你只给奈费勒穿了一件睡袍,除此之外他就只有手脚上的链子作为装饰。他骨瘦如柴,肋骨架在胸腔上,仿佛等待随时成为革命的薪柴。
你知道,现在无论你要什么奈费勒都不敢反抗。
你抓住他的头发,却不敢吻他,于是将手伸向下面。可笑的是,如果说密会时奈费勒对你还有一丝期望的情感,那么现在,他就真的心如死灰了。
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又指望他期待什么呢?
你安慰自己只要得到了想要的这些都无所谓,你的恶事桩桩件件,不差添上这样一笔。于是你快速地分开奈费勒,然后压在他身上。
大概真的很疼,奈费勒虽然没有反抗,却在颤抖。你提前把手指伸到他的嘴里,避免他再把自己咬伤。你想,非要见血的话,倒不如让他给你的手指咬掉。
恨的滋味不好受,你故意没用油膏,刺得奈费勒一阵紧缩,就连你自己都差点被夹断!
可是生理的反射总是难以压制,奈费勒合不上嘴,又不敢咬你,声声微弱的喘息跟涎水一起溢出,即便还是满面怒容,身体相接处还是逐渐缠绵了起来。慢慢的,你也发觉变得容易,尝到了期盼多年的滋味。
只要这一次,毁灭世界都够了,你竟觉得怎么早不去逼迫奈费勒!
奈费勒控制不住地挣动,想要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过当然徒劳无功,他只能用全部的身体面对你。
你看着这情形欲火大涨,又膨胀几分,奈费勒又怎么承受得住这种屈辱,终于还是落下牙关。
欲望里的人哪里懂得轻重?你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早在贾丽拉那里尝到甜头的你兴奋更甚,以至于你开始想要不要真的在奈费勒苍白的皮肤上用用蜡烛之类的。
但你觉得,尝尝就够了。
食髓知味的你,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大概是看他低垂的欲望恼火,竟然低下头,把奈费勒含在口里。
奈费勒也震惊了,他松开你的手,不敢想象当朝苏丹怎么能做这些事!
可是,奈费勒就连身体也是奸诈的。
他连皮肉都不肯留给你享受。
直到你大汗淋漓地射在奈费勒的身体里,他也没有真正的抬起头。
你确信,你一旦放开他,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割断这条子孙根。
但你无心劝说他,只是在抽出躯体后,舔了舔嘴唇,然后对疲惫且虚弱的奈费勒说:“作为交换,我会留下苗圃。”
奈费勒没说话。
但智力5理解东西很快,当他发现你真的把乐行券挡在了苗圃之外时,他开始明白自己的什么可以从你那里换取什么。
尽管他仍旧被你锁在宫殿里,大多数时候他甚至连从床上坐起来都需要你的同意,尽管他过于苍白的皮肤上总是带着你留下来的青青紫紫的痕迹,他还是愿意找机会同你谏言。
那段时间,你连发乐行券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可是事情的转变发生在王朝的第二年。
其实你是第一次看到你的国度活到第二年,过去你数过,大概七十七天,你们的幻想就会化作灰烬,而现在,你们已经在这荒谬的游戏里走过了五个七十七天。
那件事远不足以推翻你的统治,那是边陲的一个小县组成的军队,妄图像你推翻前苏丹一样推翻你!
可这群天真的人,你当初做了多少准备,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苏丹的宠臣权势滔天,而他们都是些籍籍无名之辈!
你随手发的一支军队,就把他们荡平了,几乎没什么阻力的,这只激进军队的首领就跪在了你的青金石宫殿上。
他对你谩骂,讥讽,指责你发乐行券,说你毁了这个帝国!
笑话,这个帝国还需要毁吗?
这个年轻人让你想到了当年的奈费勒,因此你看他不顺眼,但你还是俯下身问:“那你支持的是什么?那个虚无的国度?还是前苏丹?”
那个年轻人说:“即便是前苏丹,也只比你做的更好。”
世界上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讥讽,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你!
一个阿谀的朝臣轻易看懂了你的愠色,他向前一步,捧出了一张杀戮的乐行券。
“陛下,这个叛贼口出狂言,臣请求现在就用乐行券杀了他。”
当然!
你发行这些卡片时就没给它们留下除你之外的拒绝的权利。
叛军首领人头落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奈费勒的耳朵里,尽管他现在不上朝,可为了让他顺利处理政务,你还是允许有人把朝堂上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可你没想到,一截只允许他从床上坐起来批阅文件那么长的锁链,也能差点把他吊死。
你把奈费勒救下来后,没容他休息,就令他跪在你的脚边,一如当年你逼他同意就任维齐尔一样。
“亲爱的奈费勒卿,你不要苗圃了?”你用一只脚踩在奈费勒的肩膀上。
“您答应过,不动苗圃,诏令不可更改,代价我已经付过了。”奈费勒沉静地说。
“你别忘了,你死了,我会继续杀人。”你还是不死心,用同样的话术威胁他。
“那也不会比现在死掉的人更多。”奈费勒抬起头,鼻息落在你的脚踝上,他对这种侮辱已经习以为常,可这次要命的是,你发现他哭了。
连你把他操得不成人形都算上,这是奈费勒第一次哭。
“阿尔图,”他不再用敬语,“我说过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我苟且偷生,是希望看到理想的火苗还能在大地上燃起,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寄托。可现在,阿尔图,它被你掐灭了。”
他说是你掐灭了理想!
他连你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狠狠啐了一口。
那样的军队不可能成事!
而你的统治,是弱肉强食的平衡,它好得很,能延续万万年!
好啊,他又想死了,你纵容他那么多次,他还是想死。
那就死好了。
你从盒子里抽出一沓乐行券,奈费勒的眼睛微微放大,你一直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它们。
你故意把乐行券做得很苏丹卡一样,指望看到的人会心生畏惧。
很显然没有。
你拿着那些卡片,塞到奈费勒的手里:“七天,规则你懂。最后一张是你的,至于其他的,如果你不动手,我就替你动手。”你深知杀了他这种威胁对他无用,干脆就替他选择。
奈费勒没有去接,一把卡片哗啦啦撒在地上。
“阿尔图,为什么?”奈费勒绝望地说。
为什么。
终于有人问他为什么了。
你想说你们的过往,说那些被砸碎的希望,那些看不到的光明,于是你要报复——你有什么错?反正你的历史总要重来,你总要无休止地去折那一张一张的卡片,一次次被辜负,凭什么不能发泄一下?反正这些人在下个轮回还会复活,还会做同样的恶事走上同样的路,你凭什么不能随便玩玩,抒发一下内心的不满?
凭什么只有你,不能为所欲为?
你也这样说了。
但你从他冷漠的态度中很快意识到:这个奈费勒不相信你。
正如你不相信希望。
于是,你自暴自弃地靠在软垫上说:“为了取乐。”
你读懂了奈费勒的目光,他的意思是:我怜悯你。
你笑了,笑得猖狂。虚伪如奈费勒,居然还有脸在苗圃讲什么宽容!他什么时候宽容过一个应该宽容的人!
你心头一阵绞痛,你发觉,密会时,让奈费勒当维齐尔时,甚至刚刚发行乐行券时,是能够让奈费勒信任你的。
但现在不可能了。
你弯腰,从奈费勒的膝盖边拾起两张乐行券,上边刻着自戕者的花纹。
你把两张卡片递给他,一并递过去的还有一柄光华闪闪的匕首,在奈费勒同意就任维齐尔时,你用它抵过他的喉咙。
待奈费勒终于伸手接过去后,你像是突然卸了力,瘫倒在软垫上。
“这两张卡,奈费勒卿,你随意。”你说。
卡片是金色的,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金色的人,你的用意很明显。
“不过,如果我比你活得久,奈费勒卿,我一定会用石之天平的,无论你是不是你。”你试图用最后一点无力的威胁,劝说他留下来。
这当然不可能。
奈费勒调转匕首,将利刃朝着自己,“我不会杀死您,陛下。无论您刚才的话是真是假,现在这个国家也必须维持运转,无论历史是否轮回,现在世上的每一个人,也必须被认真对待。”他说得很认真,比以往都认真。你大概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直言劝谏。
“陛下,没触碰到光明,是因为它耀眼,而不是它虚无。”
你觉得脑子里的什么东西断了,你猛地从那堆软垫里弹起来,试图抓住奈费勒的手。
那是月亮,是你的光!
“求你了,奈费勒,告诉我该怎么做,一句话,你再告诉我一句话!”
你至少需要1点成功才能阻止奈费勒自戕。
拥有骰子数:0。
检定失败。
月亮坠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