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跟我...
还没等理查德充分欣赏自己的艺术品,他就被内森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摔进了仓库门,墙角的一堆杂物勉强作为缓冲让他不至于倒下。内森比他高几公分,对着他又拱又啃,让他联想到仓库周围有时候会出没的流浪的大型犬。他并不抗拒内森的接触,但内森使他错过了放火最值得观赏的时机让他感到很烦躁。于是他去抓对方的头发,暴力地一把扯开,头皮的痛感总算让被情欲麻醉的内森清醒了一点,露出发红的眼圈愣愣地看着自己。理查德抬手对着这张脸扇了一巴掌,寂静的仓库产生清脆的回音,把两人都扇冷静了。他没等内森反应过来,又吻上了对方的嘴唇。红肿的,因为欲望而干渴的嘴唇。他不经常主动吻别人,除非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做。内森果然很受用,他已经完全忘了刚才那一巴掌,放在理查德身上的手也从手臂移动到后背,腰,臀,抓着对方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撞。
“别着急。我答应你的,又不会跑了。”理查德轻拍对方红肿的脸颊。他不喜欢看内森急躁的样子。“你怎么一点都不从容啊?像那些第一次跟我上床的人一样。”
他知道无意间提起的自己的追求者会对内森造成伤害,但他就喜欢这样。内森现在太不成熟了,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超越社会的犯罪天才,还需要多加引导才行。调教好了对自己也有好处,至少做爱的时候不用手把手教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好在内森也并非真的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家犬,几年的朝夕相处让他摸清了理查德恶劣的性子和皮囊下隐藏的对自己的纵容。他又将理查德摁在墙上,与他接吻的同时手去扒对方的裤子。他知道理查德早就湿了,前面后面都是。他每次都是这样,一巴掌把内森扇硬了,其实自己早就湿得一塌糊涂。但内森在重逢的这段日子里已经培养出了良好的服务精神。他没有去管自己迫在眉睫的生理需求,而是跪下来给理查德口交。他一边伸出舌头舔对方红肿的阴蒂,一边用手抚慰着对方的男性器官。但他手上并没有用力,他不希望一上来就来这么刺激的,怕对方不舒服。这种时候理查德就只需要负责享受。他相信内森会照顾好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反正如果没有照顾好——他只要一个眼神,一皱眉,或者一个巴掌就能解决问题。内森的口交很有技巧,先是低频的舔弄,让他进入状态,然后是逐渐加重的吮吸,最后加快速度让自己达到巅峰。理查德爽的时候毫无顾忌,尿道口喷出的液体悉数落在内森脸上、眼皮上、嘴唇上。等理查德的呼吸平复下来,他捏着对方的下巴,满意地看着一张漂亮的脸上挂着水痕。等会儿还能挂上别的颜色的东西,他想。他俯下身亲了亲对方的嘴唇,只是皮肤的触碰,并没有深入。这让内森大受鼓舞。他一把将对方按在地上,迫不及待地骑了上去,掏出自己蓄势待发的性器进入理查德的身体。
理查德做爱的时候不喜欢发出声音。他总是容易走神,做着做着就想到了别的事情,只是随着生理反应发出一些喘息声。而内森却总能自娱自乐得很投入,一边大力抽插一边呻吟,有时候还会挂上点哭腔,边甩着眼泪边凌虐理查德的身体。理查德觉得好笑,他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外表的魅力,也善于利用这副特殊的身体,却从未对自己的生殖器官舒适程度如何有过了解。毕竟就算有两套生殖系统,人也不可能自己操自己。等理查德抚摸着泪痕问他为什么哭,他也不回答,只轻轻地抓住对方的手亲吻。平心而论,做爱,尤其是和内森做爱的过程,并不能说不享受。理查德说到底是肉体凡胎,对于生理上的享受他一向毫不避讳。但他不喜欢内森被肉欲所控制的样子。每当他们做爱,他都感到隐秘的悲伤与快感同时向自己袭来。内森是如此享受和珍视与自己做爱的过程,而对于更大的挑战总是不情不愿。对于理查德,肉体的快感不过是精神快感无法满足时的替代。倘若他真有一天能将现存秩序在熊熊火堆中燃烧成灰,那快乐一定在这狭隘逼仄的仓库中发生的一切所无法比拟的。
-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事情败露,警方报道现场,内森被叫去录口供。这些信息组合到一起冲击着理查德的太阳穴。他不明白内森为什么会蠢到把眼睛丢在现场,又向警察承认那是自己的眼镜。现在他花在培养内森上的心血都白费了。他看到内森那张脸,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经常掌掴对方,但通常是警示与调教作用大于实际伤害。而今天他真的很生气。他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这个人身上,盛怒之下给了对方一巴掌。内森被打得偏过头去。通常情况下被扇了巴掌他会凑上来索吻,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恬不知耻一点理查德就气消了。但是今天他没有。内森沉默地垂着头,柔顺的头发一动不动。理查德几乎有一点紧张了。但他马上安慰自己,这只是你养的一条狗而已。你本来就有权利对他拳打脚踢,你不是很了解他吗,按照他的习性,他只会照单全收,然后再一次贴上来。但这次狗没有。那你怎么办呢?
他之所以在乎内森,是因为他觉得内森不是一个“养废了可以换一个人继续”的角色。且不说在他的交际圈内还有没有第二个能忍受他的性格、接受他扭曲的观点又有足够的智力去理解和践行他的理念的人,光是他投入的这些沉没成本,就早已让他们血肉相连。理查德不是不怕内森与他反目成仇,而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一只温顺的被驯化的狗会有反过来咬主人的一天。
于是他照例我行我素。他告诉内森自己不会去警局揭发他(毕竟一切动手的工作都是内森代劳),前提是内森为他口交。内森顺从地跪了下来。即使是在以前,内森为理查德口交的次数并不多,因为理查德很少主动提起来性的事情,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满足内森的欲望。而这一次,也很难说理查德是精虫上脑还是单纯玩心大发,又或者是,为了安抚自己内心的一点不安,确信掌控权还在自己手里。
内森眼睛很漂亮,不戴眼镜的时候,能看出扬起的眼尾微微发红。比起阴茎传来的快感,理查德喜欢这个角度观察内森的眼睛。以往内森会一边用力吞咽一边不忘抬眼看他,言外之意是:“我做的还不错吧?”而今天内森似乎情绪有点低落,吞吐得心不在焉的,牙齿差点碰到他。理查德很不满,拍了拍内森的脸颊让他专心一点。对方这才如梦初醒,凭借着肌肉记忆熟练地吞吐起来。理查德很满意,他射在了内森脸上,然后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离开了。
他让内森第二天到家里来找他,内森没有来。
- 直到永远 直到生命走到尽头
理查德没有等来内森,等来了警局的传讯。他确信是内森出卖了自己,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气。毕竟,从一定程度上来讲,理查德从事情的最开始就预感到了这一种可能的结局——养烈性犬,没有足够的关照,然后被反咬一口。这种代价是必须付出的。客观上来讲,理查德并不怕坐牢,更不怕死。监狱只是这个庸俗的社会设置的用来容纳一群特殊的灵魂的场所罢了。而活在这个俗世本身,就已经是对灵魂最大的束缚了。监狱里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对内森的背叛耿耿于怀。他懊悔自己的疏忽,不愿去想对方得逞后骄傲的样子。当然,他更不能忍受一生都受制于自己的人如今真的掌握了对自己的生杀大权。但理查德不明白内森这么做的原因。平心而论,他家庭幸福、头脑聪明,有着正常人类所拥有的七情六欲,有着理查德所羡慕的可以融入人类社会的一切特质。理查德选他作为自己的共犯,本就是一个冒险的行为——这个人和自己比起来太过健全,其实根本不具有成为超人的能力。他还记得那个人对于自己的母亲露出的怜悯,简直令人作呕。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也清楚利用内森对自己的狂热逼他走上绝路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理查德也有心脏,也需要同类的陪伴。内森由于过人的智商和乖僻的性格成为了接纳他的幻想的最佳对象。可他选择了处心积虑地把二人的作案证据收集起来,又把眼镜丢在了现场。这让理查德感到一时间的困惑。
牢房的门打开,内森走了进来。他看上去瘦了一些,但似乎比过去的这几个月更有精神。他甚至配了一副新眼镜,金丝框的,鬼知道是他老爸又买通谁去给他弄来的。理查德压着怒火,习惯性地想要给对方一拳,但是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内森抱了抱他,像他们以前一样,贴在理查德耳边说话。好啦,我们不是没有被判死刑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对了,我听说每周天下午可以去图书馆,你想去吗?
理查德沉默了很久,没有接他的话。如果我们真的被判死刑了怎么办?内森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像你这样的天才,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一个人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杀完人之后我试过上吊,把我爸吓坏了。他说我只要活着,怎么样都行。我想了想,我还是希望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的,理查德,我那么喜欢你。
理查德笑了。他对最后一句话表示怀疑。这个疯子,喜欢人的方式就是把对方绑在身边、关进监狱吗?那他在这条路上似乎走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远。内森已经全然把自己的心脏剖开,骨骼肢解给他看,他怎么会不知道内森的真实想法。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在监狱里和自己关一辈子,也不过就是无聊的人生中灵机一动的选择。好在理查德也没多想活着,什么哲学研究小组,什么成为伟大的律师。要是他真想当律师,就不会从哈佛法学院退学了。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我们了,我们不剩未来,只剩一生的时间,永远地被关在一起。
这一次,理查德主动爬上内森的床,在黑暗中摸索着熟睡的对方的身体。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铁架床上,没有仓库,没有火,没有理查德家舒适的大房间,没有香薰蜡烛,只有赤裸的彼此。在激烈的热浪中,理查德意识到了内森之前从未发挥过自己的全部精力,出于对自己的忌惮总是克制。现在他见识到了。内森也不再顾忌理查德,现在的理查德已经完全失权,曾经勉强维持二人平衡的摇摇欲坠的砝码都已坠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坦诚相见,肆无忌惮。内森不再小心翼翼地为理查德口交,也不再选用理查德喜欢的可以看见他的姿势,而是将人整个翻过去从背后抓住他的腰大力操干。理查德没时间调整自己的姿势,为了防止磕到头他只能牢牢抓住床架。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听见关押在隔壁的人的抱怨。快要高潮的时候,内森去掐他的脖子,让他陷入窒息的晕眩中。他不喜欢这样,他曾经自己尝试过,窒息并不能增加他的性快感。可是内森结实的手臂将自己死死锢在床头,为了防止自己乱动扭伤脖子,还是不要反抗了。一等到内森在自己体内射精后松开手,理查德立刻翻身起来将对方按倒在床上,一边捂紧对方的嘴一边重新骑上去,按照自己舒服的节奏上下活动。看着内森被捂住嘴还要从喉管里发出难以控制的呻吟的样子,理查德觉得这才有点意思。百依百顺的炮友固然讨人喜欢,撕下面具后的粗暴性爱也是一种体验。
两个人从来没有因为做爱这么累过。与筋疲力尽的对方宣告休战后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上下起伏的胸膛和心跳,脆弱到一刀就可以把对方捅死,反正也不会再加刑,脆弱到吐露不出一句真心。理查德从没有觉得他们的心脏离得那么近,他把自己的胸膛靠上去,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与身下的震颤频率合二为一。
- 我是你的共犯 绝对不会背叛
从监狱被释放,取回自己的所有物,内森已经几乎忘记了那些物品的归属。入狱不久后理查德的死让他痛彻心扉,是对他以一生作为代价换来的生活沉重的打击。那之后出于创伤后潜意识的保护,他很快忘记了理查德,忘记了年轻时自己的样貌,开始试着交往那些曾经他不屑一顾的人。如今这些他亲手珍藏的犯罪证据描摹着理查德的轮廓,让那个人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一度非常痛恨理查德,痛恨他总是在所有博弈中赢过自己,连死亡都要走在自己前面。内森并非不曾想过死亡,他在无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时再一次透支自己的生命换取与理查德温存的时间,等到他用一生换取了理查德的一生,却被对方宣告,游戏提前结束,一切作废。那个懦弱的人,竟然如此幸运,连死亡都眷顾他,让他远走高飞,只留我继续忍受时间和生命的流失,忍受回忆的宰割。
可是,他摩挲着那张褪色的照片,那温存好像并非不曾存在,那快感好像并非烟消云散。那大半生的痛苦我见过了,却不足以扑灭哪怕一瞬间的火光。我早已变成我梦中的你的样子,我从不曾背叛。因为
I’m one perfect accomplice,
who never betrayed you.
If you,
thrill me.

LeonaYu Wed 12 Nov 2025 08:08PM UTC
Comment Actions
invisibleguilt Thu 13 Nov 2025 01:08AM UTC
Comment A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