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实习期转正没多久,谷一夏就因为巡街意外拦截一宗大型抢劫,控制住一宗伤人案被调入重案组,在警队来说还算个新人,更别说是刚进重案组。这个组资历最深的前辈A趁着空闲时间过去和谷一夏勾肩搭背熟络一番,组长开到口让这个前辈带一下谷一夏,谷一夏一口答应下来。等到下班,前辈A才叫上谷一夏,说第一天来组里,和兄弟一起去搞下活动熟悉熟悉,谷一夏想着是去酒吧喝两杯,没想到他跟着前辈一步步走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谷一夏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和破旧的铁闸门,墙上贴着什么纯情学生妹俏护士的宣传post脸色尴尬,四下看看试图逃跑:“比人知道黎尼D地方好大镬个喔。”
“你惊咩啊,人地攞正牌做生意,我地光顾下咋嘛。仲有啊,我同你讲,尼D地方最容易发展线人,你入得重案组,迟早都要有自己嘅针咖啦,带你熟悉下嘛。”
“你唔系怕啊嘛,未搞过啊?”
在警队学堂的时候也有所耳闻有些组有些自己的“欢迎仪式”,如果不参与其中很容易被孤立,以后在组里难以立足。谷一夏之前觉得自己挺幸运,转正没多久就直接进重案,结果这队有这种“优良”传统。转头见几个伙计各自选了门户,谷一夏在走廊徘徊了几秒,随手敲响了一间门,他看到门轻轻地打开,门后站着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男人,脸上戴着墨镜,抿着嘴唇很是谨慎。
谷一夏探头越过他的肩膀去看房间,和其他的一楼一房间无差,贴着花花绿绿的海报,还有很暧昧的装饰,他再看了眼外墙贴着职业公关的小海报更加确定。眼见着那个前辈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谷一夏眼疾手快地强行打开拦在他和盲人之间的铁门,一步迈进门,抱住对方的腰,在对方发作之前压低声音说话。
“帮下手。”
盲人听到这话有些迟疑,没有动,接着他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轻佻:“哇,咁快手啊,唔阻你啦。”
那个前辈凑过来看一眼,粗略见到谷一夏抱住个人,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就被谷一夏挡住,他也没那么没眼见力妨碍人家做生意,抱住怀里的女人转身进了隔壁屋。谷一夏连忙松开抱住的人,关上铁门又关上木门,转过身打量面前的男人,穿着西装裤和衬衫上衣,和这个地方看起来格格不入,又确实看起来很职业的样子。
“唔好意思啊,我想借一借你地方。”大概是见到对方有拒绝的意思,谷一夏急忙压低声音澄清:“我唔系黎搞你咖。”话刚说完谷一夏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人家做生意的,这直接告诉人家不是来光顾的不是很好,他又补了一句:“唔系…我净系过黎倾下计嘅嗻,钱我会照比嘅唔使担心。”
文申侠灵光的小脑袋瓜子在对方进门抱住自己的一瞬就明白对方的来意,大概率是被忽悠过来召妓,又不想真的把自己搭进去。再结合刚刚听到门外的对话,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他对这些人的作风不予置评,但这个新人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还不错。
至于为什么文申侠在这里,得从他几年前加入这家律师事务所开始。二次实习不好找,前一个师父的威压下,文申侠很难才找到一家小律所的律师肯收他做徒弟,说是做徒弟,但进律所没到一个月,就已经让文申侠自己上庭打官司,经验累积到不少,可惜始终池塘太小,少有大鱼,文申侠本身又是个视障人士,大多的客户都不信任他。近几年大多数接的都是法援case,只能说饿不死。
正巧最近有宗case被告人是个凤姐,实在负担不起律师费申请法援,这个case才落到文申侠手上。盲人律师加班加点兢兢业业地上门找客户,可惜凤姐急着出门买个东西,让他先在屋里等会,文申侠就在一边等一边听电视,毕竟他那个小地方,连电视都没有。他是不知道那个凤姐买完东西,走到附近碰到老客户,转过头就去了时钟酒店。正当文申侠考虑要不先回家,明天再上门,就正巧碰到了谷一夏敲门。
也不知道这个小警察到底是哪只眼睛有问题觉得他是出来卖的,文申侠没作声重新坐回沙发,听着小警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参观,最后拐个弯坐在文申侠身边。
“系啦,我叫gogo啊,你点称呼啊。”
“…….”
这个gogo肯定第一次召妓,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报名字,文申侠心里腹诽,没打算把自己的名字交出去。
“是但一个称呼都得挂,唔通‘喂喂’声问你咩。”谷一夏看两眼盲人的脸,看起来相当冷酷,没有那些流莺搔首弄姿的姿态,“一系我叫你盲侠啦。”
文申侠没有反驳,这个的确是他学生时期一直到现在的花名,也不能代表什么。他不说话,gogo可不是,他似乎真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不断地问问题,直到文申侠忍无可忍。
“stop!你好咯喔啊生,你过来借地方避难唔代表我要答你尼D问题,你咁大个仔,未见过鸭啊?。”
“咁我真系未见过喔。”谷一夏有些憋屈,无端端被一个男公关喝了一声,隔壁房间传过来的叫床声,让他虎躯一震。
文申侠同样听到隔壁的动静,耳朵忍不住泛红,坐在他旁边的谷一夏扭头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里的环境,叹口气:“不如倾下计啦。”
“你唔惊隔离听到咩,尼度隔音唔系好好。”
“一系你扮下叫床啦。”
文申侠没这个毛病,无语地抿下嘴唇有意识地放轻声音:“你想倾咩啊。”
“我见你耳仔都红晒,你唔系紧张啊嘛。”谷一夏观察着盲侠的表情,墨镜遮挡了双眼,他看不清楚,但是嘴角没有一丝笑容,看起来很是拘谨,“我觉得你唔适合做尼行咯,有客上门都死老窦咁个样,点服侍D客啊。”
“你又知唔适合,你成日来啊。”面对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判定,文申侠没给面子反驳,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客人,就算是那个凤姐回来,这个生意也不一定会做成,他没有什么顾虑。
没想到盲侠说话那么呛,谷一夏更加笃定这个人根本不合适做这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迫,也有耳闻有些残疾人因为生理障碍受到歧视很难找到工作或者被拐骗进火坑的,他看这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于心不忍:“你做咩做尼行啊…尼个讲得挂。”
“穷咯,尼行赚的钱多嘛。”文申侠想想谷一夏想问的,又结合自己的职业想想,这么回答也没什么问题,他没说谎,做律师的确赚得多。
“得几多…见你生意又唔好,做咗几耐啦。”生意好也不会穿得这么正经坐在这里啦,看这里环境也不是很好。
“关你咩事。”文申侠被戳中痛处,当大律师之后,在大律所的同行都能接到几十万的生意,自己还在接法援,起步着实艰难,反正现在也只是和人闲聊,他想了想半开玩笑地回答:“又唔见你帮衬。”
“几多啊。”
“一千一个钟咯。”平时咨询费用差不多。
“咁贵咖。”现在的鸭都这么贵吗,比警察还好赚。
“辛苦钱黎咖。”
原本以为谷一夏只是咨询,没想到他真的拿出钱包摸出两张钞票塞到文申侠手里,文申侠一摸,面额一千一张,顿时有些不安,他把钱塞回去,随便找个借口。
“我等阵有客,比你匿一阵咖咋。”
“咁麻烦咖你。”谷一夏抽出一张塞到他手里,“拎住啦,我阻住你做生意嘛。”
文申侠还想推回去,但谷一夏再次站起身走开,隔壁房间的动静更加的明显,两人很是尴尬,谷一夏站在小窗边看看文申侠,见他低头不语,忍不住调戏下。
“盲侠,钱你都收咗啦,你都唔服侍下嘅。”
“你又话净系倾计。”
“斟杯水都要挂。”
文申侠原本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听到只是说要喝水,站起身拿着盲杖戳戳走向凤姐给他倒水的地方,摸下桌面的凉水壶和一旁的纸杯小心倒一杯,正要递过去,谷一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吓得他一震,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没拿稳,水晃荡下打湿手指。谷一夏拿过那杯水,本来只是想跟人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么大反应,还浑身僵住,怎么都不觉得是个堕落风尘的人。
“揽下都咁惊?你平时接男客多定女客多D啊。”
“女客。”文申侠脑子敲起警钟,紧张得绷紧神经,这也没错,男客户一般更看不起和不信任盲人律师,往往碰个面就要求换律师。在谷一夏得寸进尺地摸上文申侠的腰时,文申侠大反应地转身把人推开,谷一夏拿着水杯觉得这人的反应很好笑。
“做咩啊,成千一个钟,摸下都唔得咩,你唔系第一次接男客嘛。”
文申侠随便点点头,心慌意乱地窝回沙发的一边,压低声音地威胁:“你唔好掂我啊。”
谷一夏看他表现心生疑惑,但是之前都是接女客那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他穿得这么正经,女客一般都喜欢这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公关,但是真的有男人想搞出得起价钱,难道也不做么,盲侠这么胆小嘴又这么毒,一点都不会哄客人,怎么做这行。
“唔掂咯,睇你个样都唔系好识咁,你出得黎做,都预咗咖啦,好彩今晚系我嗻,迟D又有男嘅你点。”
“我把口叻得啦。”
文申侠翘起腿,心里有些恼怒,如果是平时他肯定直接甩出法律条文唬他,但是他听得出也感觉得到谷一夏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没有什么欲望,单纯是觉得好玩才做出那样的行为,大概是因为好奇心,他便没有发作,只是不太耐烦地应着谷一夏的话。
嘴巴厉害,谷一夏可不知道文申侠的意思是他作为大状能说善道,目光黏在文申侠形状不错微微抿起的薄唇,略有心动,甚至想试。男人还真的没试过,文申侠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撩起了谷一夏心中的好奇,迸发出蠢蠢欲动的欲望。
“系咪真咖。”谷一夏特意挨近,贴近到文申侠感觉到体温和危险,挪动着自己往沙发的另一边闪躲。谷一夏逼近,看到文申侠抗拒的动作,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你话你把口叻嘛,用嘴试下咯。”
“你又话净系倾计!”文申侠很是惊恐,内心大駡变态,自己男人都能发情。
见着文申侠情绪激动,谷一夏连忙捂住文申侠的嘴,遮掩下他情绪激动提高的音量,墨镜也被碰掉,他看到盲人无神的双眼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愧疚。他讪讪地松开手后退,弯腰捡起墨镜塞到盲人手里。
“sorry啊,唔逼你啦。”正巧隔壁没有什么声响,谷一夏心乱如麻地起身收拾自己钱包和拉扯时被弄乱的衣服,低头小声地开口:“我走先啦。”
文申侠才从插曲中刚刚回神,手里握着墨镜情绪复杂地开口:“咁快,都未够一个钟。”就算是按咨询时间收一个小时一千,现在也就四十几分钟。
“得啦。”谷一夏走到门口,盲人也跟着走过来,他转过身看着盲人的脸,没有墨镜遮挡看得清楚,对方面上没有刚才的恐慌和厌恶,只有茫然。小警察莫名觉得心里堵,抬起手抱住这个可怜人,对方瘦削的身体又是僵住,好像怎么样都没办法适应拥抱:“有机会都唔好做尼D啦,你咁黑口黑面,点赚钱生活啊,自己保重啦。”
在感受到对方的抗拒时,谷一夏就识趣地松开,打开门离开,文申侠在门口站了会,听到隔壁开门的声响,连忙把房门关上。
谷一夏完成“欢迎仪式”之后,成功被组内的人接纳,工作和生活也恢复正常,年轻的组员心照不宣不会提起这种事情,想去的还是会去,不想去的大可以说一句试过没兴趣推脱掉。和谷一夏关系比较好的伙计B倒是发现谷一夏表现得有点奇怪,虽说不再去那种地方,但办案的时候去一些时钟酒店或者有一楼一的旧楼,他都会偶尔分神四顾,似乎在找什么。
这个状况维持了一个星期谷一夏就受不了,他晚上回家闭上眼都会想起盲人带着惊慌和不安的脸,还有抗拒的行为,推到身上的力度好像还可以感觉到。他知道盲侠是真的不喜欢这种,他没办法再忽视自己这种在意的心情,于是决定去找下盲人,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他再上去那个房子按响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很性感的衣服。
“你好,我想问下之前戈个男人呢,睇唔到野嘅。”
女人打量下来客,语气不太耐烦:“唔系度啊。”回答了就准备关门,却被谷一夏挡住。
“知唔知佢去咗边啊?”
女人用力地想把门关上,谷一夏看得出她的反感,摸着钱包拿出钱,女人拿过纸钞捏捏露出笑容,语气也好了几分。
“佢之前做完单生意走咗啦,唔知佢去咗边啊,可能去搵其他客啦,一系你去法援戈边问下咯。”女人看看谷一夏脸色沉下去,也不说话,心中猜想难道是文大状的什么人,她这种身份最好别人的事少理,操着一口带口音的粤语赶人,“话你系咪帮衬啊,唔系过主啦,运吉嘅。”
谷一夏还想问,门再次关上。为什么说要去法援问,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凤姐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盲侠遇上什么劳资纠纷,做这一行吃霸王餐的人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些变态还会欺凌性工作者,这么一想更是担心。去法援问最近有没有什么男妓遭人欺凌的案子,法援那边查了一通有是有两宗,但是看描述都不是视障人士,谷一夏略为灰心。
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香港那么大,要找到还真的不容易。
可能是他们真的有缘分,谷一夏有次出外勤走访案发地点周围查看,正巧碰到有个男人推跌人,谷一夏定睛一看,像是盲侠,连忙跑过去制止。
“你都系见我比唔到你咁多钱先去接个条友嘅生意咋嘛,死贪钱怪。”
谷一夏听到这句话心堵得更厉害,他拿出警员证把人吓跑,转过身去扶跌坐地上的盲人,盲侠明显意外他的出现。
“多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劳资纠纷,毕竟一千一个小时,不是所有嫖客都可以接受,谷一夏理所当然地想。他扶起文申侠又帮他捡起盲杖塞回他手里,盲人很是冷淡地低声道谢,忽略脸上的伤和凌乱的衣服,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个上班族。谷一夏见人一瘸一拐地走几步,迈步走过去扶住差点再次跌倒的人。
“你去边啊。”
“去客戈度。”
“你伤到咁,仲翻咩工啊,做少个唔得咩。”
文申侠不说话,捉紧盲杖仍然很执拗地向前走,谷一夏又不得不扶着:“你咁都吓亲你个客啦。”
文申侠也觉得脸上疼,站住脚步,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脚,语气担忧:“我块面点。”想想自己样子这么狼狈,要是让客户误会自己被追债打伤品德不好就糟了,很难得有这么一单有肉吃的生意。
“淤咗几噠咯,你点做野啊,只脚又咁,去睇跌打先啦。”
脚疼得厉害,文申侠也没有拒绝,由得谷一夏扶着去附近的跌打药馆,幸好只是轻微扭伤没有伤到骨头,文申侠摸出手机给客户打电话说要改约下星期,那个客户又很急。
“唔使你啦,又唔系无钱。”
电话漏音,正在跟着跌打师父学习的谷一夏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文申侠失望地收起电话,盲人似乎很多时候是这样沉默着,谷一夏看他这个样子,总觉得心口堵住喘不过气,时时钝痛,装作轻松聊天地问下。
“比几多钱啊个客。”谷一夏想着要是几千还是给得起,能帮就帮下,有头发谁想做癞痢。
文申侠垂头丧气地收回包扎好的脚:“有十万咖。”
“咁多?”谷一夏也惊诧了下,握住盲侠的小腿拉过来帮他套上临时买的拖鞋。
“贵客黎,好难得。”就这样没了,文申侠心里怄气,想起前两天给的房租,卡里剩下的钱不多,顶多就够多住几个月,之后连吃饭都有问题,本想着这个case做完可以物色个新地方住,这会什么都没了。
谷一夏见他情绪低落,想想大概是那种贪新鲜的有钱人包一段时间玩玩的才出那么高的价,再结合在街上听到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Gogo又不舍得看到盲侠这个沮丧灰心的样子,蹲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
“我比你咯,打个折得唔得。”
“你无啦啦做乜比钱我啊?”文申侠微撅起嘴,深深怀疑谷一夏在侮辱自己的人格,这人该不会还没发现他其实不是那种职业吧,原本沮丧的情绪消散了点,被gogo的好意弄得哭笑不得。
他猜对了,谷一夏真没发现,甚至还自己脑补了一大堆补全了今天看到的事,给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维持盲侠出来卖身被人欺的可怜人设,语气也变得温柔担心,哄着盲人:“你依家整亲点开工啊。”
“遮下咯,个样无事咪得咯。”
这话在谷一夏这里听起来是别的意味,心塞地搀扶起文申侠:“我送你返屋企啦。”文申侠想着大案子泡汤,脚又这样,回家还要走陡楼梯,默默接受谷一夏的好意。
“你做咩咁缺钱啊,争人街数啊?”
“唔系,净系穷,唔做野连租都交唔起。”文申侠有点恼火,不是很想被人刨根问底,“你唔明咖啦。”
“点会啊,你可以领综援咖嘛。悭悭埋埋都够用咖。”
“戈几千银边够我洗啊,住又住得唔好,着又着得唔好。”
“你好大洗咖?”
“系啊。”
谷一夏扶着文申侠的时候摸到他身上的衣服材质,的确很不错,不是价格低廉的料子。这类也不少见,不过想要住好吃好穿好而出卖自己的肉体,值得咩。谷一夏不敢问,说自己的车子在附近,扶着盲侠到车边,盲侠自己摸索下爬上车拉好安全带,谷一夏跑到马路对面的柜员机提了一笔钱才回来,坐在驾驶座把钱塞过去。
“我暂时净系比到你咁多,你收住先啦。”
文申侠摸到被塞到怀里的钱愣了愣,没想到gogo对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上心,有些触动,钱他是不可能要的,抓起那把钱塞回去,嘴上说得却不好听:“你咁算点啊,你比就比d啦,得戈几张,有咩用。”
“我想帮下你咋。”谷一夏帮人还要被人这样嫌弃,心里有点气,但是想到盲侠刚刚不开心的样子也忍耐下来,这点钱的确填补不了他的损失,“咁你想要几多啊,比埋上次戈一千你啦。”
“唔使啊,你依家施舍我啊。”
“唔系...”
没想到文申侠脾气这么大,谷一夏看了两眼副驾驶的人,按照他说的地址开过去,下车的时候还见文申侠在副驾驶座位放下钱,谷一夏拿过那张钱明白过来盲侠只是当作搭的士,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从车窗看出去文申侠正小心地扶着楼梯扶手爬楼梯,停好车连忙跟过去扶住。
“我扶你上去啦。”
文申侠说了不用,谷一夏仍然执拗地扶着,他也就别扭地放松一部分依靠在对方身上,这样上楼的确轻松一些。这个楼很破旧,和之前谷一夏去的那个凤姐的楼差不多,低楼层的一些门面也贴着花花绿绿的海报,谷一夏只是扫了一眼,又转过脸去看盲人的脸,小心地扶着。
这个地方品流复杂,流莺和客人走来走去,有着劣质香水和奇怪气味混合出来的淫靡气味。盲侠住在三楼,也不算高,有男人从楼下下来见到他摸钥匙,又过去问价。
“你几钱一次啊。”他见到谷一夏挨过来抱住盲人,又下流地笑了笑:“你做完尼个接我尼单啦。”
“我包咗咖。”文申侠正想开口,旁边的谷一夏搂住的手紧了紧,有些恼怒地赶走那个男人。
“包咗咪包咗咯,咁恶做乜。”那个男人给人没脸,忿忿地低声骂了句快步下楼。
文申侠扭身躲开谷一夏的手,对方也明了地缩回,他打开门进屋,没想到身后的gogo压住门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唔系想入嚟嘛。”
“借个厕所都得挂。”
“厕所系左边。”
盲人低着头犹豫几秒才慢慢让开身,谷一夏钻进去他才关上门。文申侠家里和之前去的那个屋子不一样,甚至和这栋大厦都格格不入,过于整洁和简陋。墙上没有花花绿绿的海报,没有镜子,很干净。
“做乜无做上次戈度嘅?”厕所在厨房旁边,谷一夏穿过厨房走进厕所,坐在马桶上看看架子上的沐浴露发问。
文申侠走入厨房倒杯水,听到问题还愣了愣才意识到谷一夏说的什么:“你又知,你又上去黎啊?”
谷一夏讪笑下没有说话,冲了厕所,洗洗手。走出看到旁边有被封起来大半的破窗户,又看看周围摆设,非常简陋,在仅容纳一人的厨房接过盲侠递过来的水杯,在灯光不足的地方看到对方面上淡淡的笑容,似乎有些讽刺。
“仲话净系倾计,扮咩清高嗻,你班差人都系咁嘅。”
“我上次去搵你咋,搵唔到你都走咗啦。”
谷一夏有些紧张,连忙澄清,生怕盲侠误会。这翻解释在文申侠听来相当不合理,令人不安。
“你搵我做咩。”这个警察该不会真的有动那个心思吧,文申侠心里直打鼓,那他现在岂不是引狼入室,太危险了,他有必要澄清下。盲人正打算开口,谷一夏的手机响起,对方接了个电话之后几口喝完水放下杯子。
“我仲有野做要走先,伙计搵我。”谷一夏走几步出大厅,转头见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盲人,脸上还挂着伤,衣服些许凌乱,脚踝缠着胶布斜斜地依靠在墙边,那种钝痛又敲在他心上,他摸出口袋里刚刚取的钱连同钱包里的几千放在茶几才转身离开。文申侠听到对方离开关上门,那颗跳动的心才慢慢落稳,心情很是忐忑复杂,连他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刚刚走之前gogo有所动作,盲人摸索到茶几,碰到那一叠钱,有好几万。刚刚开始做警察,这里大概有他几个月工资积蓄,文申侠想了想叠好那笔钱放在个隐蔽的地方,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还回去,总不能一直让人这样误会下去。
更荒唐的是,他觉得这个gogo说不准真的有起了嫖自己的心思。
这一边文申侠因为谷一夏的举动心烦意乱,另一边投入工作的谷一夏更是心事重重,他还没完全想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幸好眼前的案子很是紧急和严重,他暂时想着工作还没精力分心。
没了大客户,总得赚点吃饭钱,文申侠打电话给法援那边询问下最近有没有案子,也不知是不是幸运,法援那边正巧有一个案子可以让文申侠接手,对方也不介意律师是不是视障人士,但是很紧急,得立刻出门。文申侠没办法,在家休息几个小时又要出门,艰难地下楼之后站在路边打车。先前问价的那个家伙还在附近游荡,见到盲人孤身一人,恬不知耻地凑过去问价。现在没有gogo帮忙挡着了,文申侠不得不自己应答。
“sorry,你搞错啦,我唔系做尼D咖。”
“你扮咩啊,比人包都可以赚下外快嘅嗻,我唔会同你个金主讲个窝。”
文申侠跛着脚往旁边站一点躲开,心里骂了一句谷一夏胡说八道惹回来的祸,幸好的士来得几时,文申侠爬上车挡开那个咸湿嫖客才松口气。那个男人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似乎是这边的常客,文申侠偶尔下楼也会碰见,那个男人明显知道自己住哪,文申侠去了法援接了案子,就拿着文件回办公室通宵加班,晚上回家那些凤姐开张,恐怕更复杂。平时超过八点不能回去,也会在办公室将就睡一会,第二天才回去洗澡换衣服。这个环境真的很糟糕,可惜现在一时半会都没办法换地方。
忙得头冒烟的还有谷一夏,偶尔在空闲喝水时他会想起那天到盲侠家里,盲侠依靠在墙上似乎看着自己的神情,一阵心烦意乱,趁着几个小时的休息开到盲侠家楼下,看着和一二楼闪烁的灯光不一样,盲侠所在的三楼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休息了没有。这种想念毫无根据,谷一夏握住汽车方向盘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牵肠挂肚,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下车靠着车门看着三楼抽完两根烟才离开。
文申侠次日才回家洗完澡,提心吊胆一番,幸好那个变态佬早上没有出没,律师换了一身衣服才去警署见客户以及要资料。他知道gogo是个刚刚调到重案组的警察,仅此而已。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或者偶遇到,如果碰到了该说什么,盲人大律师上来办理手续,耳朵却一直听着周围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警署,等他办好手续拿着资料慢吞吞离开,也没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少失落。
小case不难打,文申侠接连在办公室和家里转了几天,上庭完胜。钱不多,到手也就几万,起码不用担心这个月吃饭住宿问题。这天下庭后文申侠早早回家,大概是心情愉悦,打算回去洗澡点个外卖慰劳自己,没留意到尾随的男人。
另一边一直跑外勤忙活一个星期,晚晚加班加点,通宵写完报告的谷一夏争取到三天假期,他走出警署刚摸出手机看着快到饭点,想打电话给盲侠约出来吃饭,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问人家要手机号,甚至不知道对方名字是什么。
那个变态佬老早见到盲人回来,看外卖员来过送餐,知道是个时机,尾随上去观察了一番确定家里只有一个人,假装是刚刚的外卖员漏送配汤,骗得盲人开门闯进屋去,捂住盲人的嘴压落沙发撕扯衣服意图不轨。
这番变故吓死文申侠,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睡裤已经被人拽下去,刚刚洗完澡的身体很干爽,带着沐浴露的香味,刺激得变态兽性大发,盲人玩命地抵抗试图逃走,被接连地狠刮几个耳光,他听到对方淫笑,令他身体冰凉。
“你扮咩上菜啊,出来卖咋嘛,等阵我爽完比翻钱你咯。”
“痴线咖,我唔系啊!”
对方并不理会盲人的话和反抗,他认为是出来卖的,那就是出来卖的,盲人越反抗得厉害,更激起他的征服欲,其他那些凤姐都是笑脸相迎温声细语,没这种带劲。
之前脚扭伤,因为这几天忙案子走来走去有些多,仍然没有痊愈,文申侠试图跑开轻而易举地被击倒在地,被恶心的变态欺压身上,他绝望地叫着救命,可是这里楼上楼下的人,都习惯了这种声音,没人想让自己牵涉到一场交易或者一场犯罪里面。苦命人骨子里有苦痛也有冷漠。
谷一夏买了他觉得很好吃的一家韩式拌饭上门,也不知道盲侠喜不喜欢吃这种,想想对方说自己穷,又没了个贵客,不知道会不会为了省钱不吃饭。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就隐约听到声响,跑到文申侠家门口里面呼救的声音清晰可闻,他低头看了眼楼下住户的门轻轻关上,手指冰凉。他没有时间去叹息这种人情冷漠,放下手里的饭拍门,又侧身撞进去。他看见一个赤裸上身脱下一点裤子的男人趴在盲侠身上,犹豫了下,不知道盲侠是不是在做生意,但愤怒很快把他这个判断丢出去,他冲上去扒开那个人对着脸狠狠给了一拳。那个变态还想打回来,看到是谷一夏,马上认出来是上次说包了瞎子的人,觊觎别人的东西,心虚地踉跄着跑走,谷一夏追出去,看那个人急步下楼梯却不慎滚了下去,谷一夏愣了愣,装作没看见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卖进屋关上门,搬来椅子抵着门。
他放下外卖看到窝在沙发上穿回裤子,用被撕扯坏的衣服包住自己的盲侠,他凑近一点,肉眼可见看到盲人的在颤抖。他拿过搭在另外一张椅背上的大衣披在盲侠身上,进厨房斟杯水递过去,把人搂到怀里,低头就看见对方破裂的衣服裹不住的大胸,若隐若现,他喉咙紧了紧转开视线。
“无事咖啦。”
谷一夏一直抱住怀里的人,直到他冷静下来,身体不再发抖才松开。说不性奋是假的,谷一夏也是男人,他的小gogo起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对盲侠产生了欲望,这还是第一次他对男人有这个反应,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的,并且对盲侠只是同情。在等文申侠洗澡的时候他甚至想着要不趁这个时候走掉算了,走到门口听着水声,又咬咬牙坐回沙发上。
洗完澡的文申侠似乎完全冷静下来,没有先前狼狈的样子。
“使唔使拉佢,告佢意图强奸?”谷一夏用文申侠的微波炉热了热饭,放在他面前,好心地问一句。
“唔使,尼边无监控,又无实质证据,好难落案。”可能刚刚惊吓过度,冷静下来的文申侠看起来还是恹恹的,谷一夏把饭递过去,文申侠抱住盒饭闻得出不是自己买的那个。
谷一夏看着盲人拿着勺子的手在抖,捉住对方的手:“一系我今晚留系度陪你啦。”
“嗯。”
本以为会遭受拒绝,谷一夏没想到听到对方一下子答应下来,顿时愣住,内心忽如其来地一阵狂喜和心思思,时不时可以睡一床。结果吃完饭他看到文申侠在地上铺了床垫。
“你做咩?”
“铺床,我训地,你训床啦。”
“唔系一齐训咩。”
谷一夏在文申侠脸上看到拒绝。
“你做咩会上黎。”文申侠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转过身岔开话题。
“我落班谂住你可能无饭食嘛,又扭亲脚唔方便,买个饭上黎咯。”谷一夏趴在床边观察了下睡在地下的人,“地下冻喔。”
话音刚落,谷一夏不容置疑地把地上的人硬捞上床,用被子裹住塞到里面去,四肢大缠。文申侠被他这番举动吓得挣扎,脑内不断地闪过一些念头,gogo想搞自己。他推了推gogo。
“咁你训地下,我唔惯同人孖铺。”
谷一夏眼巴巴地看着床上卷着被子的人,见对方真的这么硬心肠,翻身落地躺在刚才文申侠躺过的地方,卷着小被子入睡。
床上床下两个人各怀心思,愣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后半夜才慢慢入睡,早上文申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谷一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床上来,他愣了愣,没有把人弄醒,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洗漱出门上班。
谷一夏醒过来的时候翻身想抱盲侠抱了个空,睁眼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摆着一份早餐,还有一叠钱,是之前谷一夏放下的,一张没少。
“唔通系唔想做我生意?”
谷一夏很纳闷,他修好了盲侠家撞坏的门锁,拿走了早餐,留下了钱。
这个小警察和别人不太一样,文申侠已经发现了,他晚上下班回来发现那叠钱还在,坐在沙发上闭上眼,他是很不一样的,才一天没见,有点想他。等摸出手机,文申侠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甚至不知道人家中文名是什么,只知道叫gogo。
他想要澄清,每次有案子要去警署接客都穿得正式好看一些,想着有机会碰上就当面解释,可惜过几个警署都没有碰到。又一次没有碰到,文申侠站在警署门口和客户暂别,有些失望地站了会才离开,他才发现,如果gogo不出现,他无从得知他的所在。
他不想再让他误会了。
谷一夏有颇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长到文申侠觉得之前碰的几次面都是错觉,根本没有过gogo这个人存在,他也怀疑过是不是gogo对自己的兴趣已经消失,之前没有让对方进一步,所以选择放弃。
大律师显得失魂落魄,隔了几天带客户过来补录口供的时候,意外又碰见了谷一夏。是谷一夏先看到他的。
“盲hip,你做咩上黎差馆嘅,发生咩事?”
谷一夏听起来很担忧,他以为盲侠因为做那些生意被扫黄扫进来,说话紧张兮兮。文申侠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漏了一拍,解释的机会来了。
“我个客系度。”
不是吧,谷一夏转念一想,最开始去的那个地方,差馆也有常客,有伙计搞过盲侠也不奇怪,就这心,突然揪疼得要命。文申侠看不到谷一夏的表情,却能听到他紊乱的心跳声,正要开口解释。几个警察从房间出来,一个女警挨近gogo。
“今晚你系咪车我啊。”
“钗?你系度嘅?”
“咁啱有case同你尼边嘅伙计同下料,顺便过来搵你咯。”
这位叫钗的女警听起来和gogo很是亲近,文申侠一瞬间说不出话,抿紧嘴唇握住盲杖转身默默离开。谷一夏抬眼见到文申侠要走,语气急急地和江宝钗解释说不去玩了,有要事,说完匆匆跟上前面的盲人。
伙计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之前gogo和钗互相有点意思,两人就差戳破窗户纸,现在怎么峰回路转出现了个男人。
文申侠听得到谷一夏跟在自己身后,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谷一夏和那个女警亲近为什么自己不舒服,心里别扭得很,既然gogo以为自己出来卖的,那为什么要跟着一个男妓而不要同一个阵型的美女。
他站住脚步先发制人:“你做咩跟住我。”
“我有部戏想睇啊,问过话盲人都睇到,想同你去睇。”
Gogo的语气很真诚,文申侠心乱糟糟的,跳动得比平时要快,他咬咬牙冷下心拒绝:“唔睇啊,我有客,要翻去做准备。”
做咩准备啊?谷一夏疑问哽在喉咙,皱起眉头抓紧想走的文申侠,见对方低头,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他心里没底,语气更是急迫:“唔好接啦,我包你啦好无。”
还是把自己当咗出来卖的,文申侠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像是出来卖的。是因为自己瞎,所以觉得这个是最合理的情况吗。他有点恼,但不知道到底在恼什么,他不能确定谷一夏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贪新鲜。文申侠甩开谷一夏的手:“我唔要你嘅钱啊”
“做乜其他人得,我唔得啊,最多我比多倍啦。”
谷一夏想不懂为什么文申侠会这么拒绝,他只是希望文申侠接受他的钱,不要再去做那些出卖肉体的行为,他也没想过对于文申侠来说,这种近似于叫价行为代表在他心里盲侠的形象就是出来卖的,可以用钱衡量。
文申侠不作声,和谷一夏在街上僵持,他有点疲倦,他分不清gogo是同情还是贪新鲜,但肯定不是喜欢自己,他妥协地点点头,觉得搞一次能换来以后清净也行。
两人吃饭看电影,过了一个像是约会的晚上,电影结束后谷一夏开车送文申侠回家,送到家门口。盲侠什么都没说就让开身,默许gogo进门,谷一夏心头猛地一跳,盯着文申侠的脸,对方看起来很冷淡,他却看出来一些紧张。
谷一夏看到盲侠点头的时候心又开始发堵,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现在人家点头允了为什么他反而没有开心的感觉。整个约会时间他都在想,是不是多给钱,盲侠就会跟别人约会上床,那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肯要自己的钱,是嫌不够多吗。
“我去冲凉先。”
“你有无套?”
“无。”
“我落街买。”
谷一夏拿起自己的衣服出门才深呼吸一下下楼,文申侠听着他出门,转身走进浴室,热水澡也无法令他放松,他思来想去才为自己这个冲动行为想到一个借口,只是一夜情,等gogo尝过了,过了激情,就不会再见。
谷一夏在附近找到一家情趣用品店,拿着套丢到收款处,提着东西又跑回去,他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他一直想,他想。他到盲侠家门口喘着气,按下门铃之前问了自己最后一次,现在还可以走,是要走还是留。
然后他按了门铃。
谷一夏也洗了个澡,跑得都是汗。他胡思乱想着是不是盲侠已经有过别的男人,想着盲侠是不是也有像是那些妓一样匍匐在别人身下,想到这些gogo并没有兴奋,更多的是心痛,他走向坐在床边的盲侠,他扯着被子遮掩未着寸缕的身体,显得局促不安。
本来只试过女人,在盲侠身上谷一夏得到了更多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认得出来那叫作占有欲。他知道了盲侠的名字叫文申侠,知道了他是盲侠的第一个男人,知道了盲侠明天还约见了个男客户,占有欲让他发疯。
“即系你今晚搵我黎开苞啦,我唔准你接客啊。”
被折腾大半宿的文申侠累得不行,被这种霸道的言论惹恼,用力推开趴在身上的男人:“唔关你事啊,你凭咩管我。”
谷一夏脸沉下来,捉住文申侠的双手压在床上,生气到极点,语气里却带着哀求:“你要几多钱啊,我养你啦,唔好出黎卖啦。”
“做完好走啦你。”热情过后的文申侠又恢复那种冷酷的模样,好像刚刚真的只是和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人打了个炮,这种态度刺痛了谷一夏。谷一夏抱得越紧,文申侠推得越用力,他可悲地意识到,到现在谷一夏仍然谈的是钱,没有一句喜欢也没有爱。
“你好放开我咯窝,你觉得我可怜咋嘛,你想做救世主咋嘛,觉得拯救堕落风尘嘅人好有成就感啊嘛。”
谷一夏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文申侠这么抗拒,他抱住挣扎的人亲吻,直到对方冷静,不住地说着“我好认真想同你一齐咖”“唔想你做尼D”“想你做我老婆啊”“不如你搬过来同我住啦”。这些话震得文申侠六神无主,十分的动摇,仍然有那么一丝理智告诉他,谷一夏极为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他冷静下来。
大概是见人没有之前强烈赶人的动作,谷一夏才松开文申侠,温声哄着人去洗澡休息,盲侠没有再抗拒谷一夏的亲近,最后抱在一起睡觉。
结果第二天睁眼谷一夏又不见了文申侠,他匆匆忙忙下楼打算找人,就看到盲侠和个男人在对面的茶餐厅聊天,气得gogo冲过去把人拽回家审问。
“戈个边个黎咖,一时无睇到又搵客。”
“…熟客黎咖,倾下咋嘛。”
“我咪叫咗你唔好再做尼D咯。”
谷一夏快被气死,也没注意到文申侠的措辞,昨晚盲侠第一次给他,哪来的男熟客。可惜他气头上根本没想到,文申侠也怒了,又没有在一起,也没确认关系,凭什么这么管人。他翻出之前谷一夏留下来的钱塞到谷一夏手里,把人推出屋关门,隔着门大喊。
“比你一晚咁大把,你唔好再搵我啊。”
原本以为床都上了有好进展,没想到文申侠的态度突然颠覆,谷一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下班约了伙计聊天诉苦喝多了又跑上盲侠家里按门铃,文申侠一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闻到浓重的酒味还有胡言乱语着“唔好走啦盲hip,唔好做尼D啦,我养得你起咖。”一大男人抱住自己呜呜地哭,文申侠真的又气又笑,把人拖到床上,脱掉鞋子,用热毛巾帮人擦擦脸忍不住摸摸gogo的脸,像个小朋友似得。
盲侠叹了口气,说不心动是假的,他爬上床躺在小床的一边和人挤挤,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又早早起床去警局接client,文申侠忙得不行,搞完手续又回办公室。家里的谷一夏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还有什么不懂的,抱住文申侠被子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满脑子都想着盲侠。他蹭着人家的浴室洗个澡,扒拉下冰箱找点吃的填饱肚子,找了盲侠家的备用钥匙出去附近的网吧上网查查论坛,有没有什么适合盲人做的工作。
既然盲侠觉得直接给钱是侮辱了他的人格,是把他当鸭,谷一夏觉得自己应该转变一下攻略,不直接给钱,那帮忙找工作可以吧。大半天下来,有的网友说瞎的出来卖不就很吃香吗,气得谷一夏在线对骂,说是自己老婆,之前工作辛苦还经常被咸湿佬抽水。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个靠谱的,说是招电话客服还给了投简历的email地址。也不是毫无所获,谷一夏整理好资料才回盲侠屋里等着,起码他在家应该不会光明正大把人带家里来。
谷一夏叫了外卖,在文申侠房子里转悠好一会才发现有个柜子里放着不少书,床底下也有,大部分都是法律相关的书籍。之前几次上来光顾着看盲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谷一夏猜想了下,可能是盲侠想挣钱读法律,毕竟读law真的很贵,难怪这么穷。又想想那晚盲侠表现得那么纯,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暗自叹口气,他怎么会合适做这一行,肯定是为势所逼啦。
晚上文申侠下班回家,进门就听到电流声,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你仲未走?”
谷一夏上前抱住文申侠,还被对方推开:“邋遢啊,唔好揽啦。”
今天在外走了一天,文申侠感觉身体都是黏糊的,巴不得马上去洗个澡,这话在谷一夏耳里是另外一个意思,但他现在不想和盲侠争论,他拿出今天整理的资料。
“我今日上网查咗下,问咗人,有D工唔错咖,你考虑下啦。”
“我冲凉先。”
等文申侠出来,谷一夏连外卖都摆好,拉着文申侠一边吃一边聊。
“我知道点解你咁缺钱啦,见到你有D法律相关书籍,系咪想读law啊,我供你啦好无。”
谷一夏说得很诚恳,文申侠嘴里塞着鱼蛋默叹,连法律书籍谷一夏都找出来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想到,文申侠再一次怀疑起自己到底多像一个男公关。
不过gogo这么傻兮兮的样子也挺可爱的,拱到文申侠怀里抱住埋奶撒娇,他发现文申侠异常受落这种撒娇攻势。
“唔好出去做戈D啦,试下in介绍比你分工先啦。”
“尼D赚得鸡碎咁多,边够啊。”
“慢慢黎咯好无,我份工资都比埋你啦。”
“我同你又无关系。”
“咁你做我老婆咯。”
“唔使啦。”明明以为自己是做一楼一,还要傻兮兮地一头撞进来,也不知道谷一夏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你谂清楚先啦。”
“咩啊,我谂清楚咖啦,钟意你咖。”
“先见得几次,饭又食完啦你走未。”
“唔好赶我走啦…”
“你当尼度系咩啊,宾馆啊?你想上就上,走啦你。”
文申侠的语气已经比之前要柔软许多,谷一夏也发现,但他拿不准文申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给钱是万万不能的,不然等会盲侠以为他只是想拿钱买春宵,那就真的over。
谷一夏约了一班伙计出来喝酒时候才迂回地提出自己的情况问下:“我有个朋友呢,中意咗个一楼一,跟住个一楼一又唔肯收钱咁,又肯比我朋友搞喔。我朋友话想一齐叫佢唔好做尼D啦,佢又发晒脾气咁,即系点。”
“唔系啊嘛gogo咁大镬,你钟意咗个凤姐啊?”
“唔系…我朋友,朋友!”
“早知唔叫埋你去叫鸡啦。”
“系咯,你唔系好有经验嘅咩,做咩沉晒船。”
“你贪新鲜咋嘛。”
“我朋友啊…”
“觉得人地惨咯,唔岩你咖,你搵翻D正经人家啦。”
“系咯,钗咪几好。”
谈话一番之后谈得谷一夏怀疑人生,也觉得自己应该冷静想想,死命忍着不去找盲侠。
盲侠又巧,接到另外一个凤姐的case,是之前那个凤姐介绍过来的。这个凤姐的case很棘手,她做生意的时候,那个客人过了钟还要继续搞,她反抗把客人弄伤了,客人想报警。那个客人想告她伤人,她想反告强奸。这个凤姐又没怎么读过书,讲话粗粗鲁鲁还有口音,警署的伙计都不是很听得懂,盲侠接到法援通知过来保释,想着gogo在这个警署,碰到就解释。
结果碰到是碰到了,谷一夏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伙计聊天说笑:“过时就算强奸咩,加钟收翻钱咪算咯,搞咁大。”
谷一夏好奇地了解下,伙计告知:“有个嫖客报案,话个一楼一整伤佢窝,个一楼一又话个嫖客过钟仲搞又唔比钱,话强奸,总之乱七八糟啦。”
因为盲侠,他涉及到这个行业的,谷一夏都会下意识好奇,于是他走进审讯室后面的房间隔着玻璃看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晕,他见到文申侠坐在审讯室里。幸好审讯还没开始,他连忙冲入审讯室把门给关上,急急地抱住被他动静吓了一条的文申侠,上下其手地抱住摸。
“你无事啊嘛,有无搞错啊条友,过钟仲搞,有无受伤啊。都叫咗你唔好做咖啦。”
文申侠听得出谷一夏很慌张,抱住自己的力度很大,甚至感觉得谷一夏的手颤抖,他鼻子微酸,这么明显gogo都没有看出来,担心是不假的,好像很久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着紧他,盲侠拍拍谷一夏的后背轻声安慰。
“无事啊。”
“你有无请律师啊,请个好D嘅大状啊,唔好搵戈D法援啊,法援边有好律师咖,等阵告入咗你伤人要坐监咖。”
虽然明知道谷一夏是误会,文申侠在听到谷一夏说“法援边有好律师”的时候还是有些恼,他推了推谷一夏:“痴线咖你,唔好揽啦,对面系玻璃黎咖。”
谷一夏也不想理抱住盲侠不愿撒手,心疼得要命,文申侠想着自己的客户刚刚因为太委屈情绪崩溃去了洗手间,应该快收拾好情绪回来,叹口气推推gogo:“你出去先啦。”
谷一夏看到有伙计进来才松开盲侠出去做事,进来的伙计满脸疑惑,为什么gogo抱住个大状,不懂,好复杂。
谷一夏心里记挂着盲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做事难免分神。同事之间也默默地八卦下。
“gogo做咩啊?三魂唔见七魄咁。”
“gogo去完隔离翻黎就咁。”
“隔离好似接咗一单话凤姐俾人哋强奸嘅case。”
“唔系gogo之前讲戈个姐姐嘛。”
“阴功啦。”
“头先仲见佢揽住人地个律师,实系叫人比心机打场官司啦。”
“平时叫鸡都系借张床咋嘛,gogo个傻仔做咩真系奋个身入去咖。”
“阴功,都唔知系咪比人落咩迷药。”
谷一夏没心思去留意他的同事们窃窃私语,做好报告申请参与负责那宗案子都被上司驳回,担心gogo打那个嫖客。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谷一夏马上赶到文申侠住处拼命按门铃。文申侠知道门外的是谷一夏,他犹豫了,不想开门。
“开门啦,比我入嚟啦。”
可能是gogo喊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担心,文申侠到底没忍住开门放了gogo进门,刚开门怀里就扑进了一只大狗仔一样的人,紧紧地抱住,非常粘人,他一边挪动,gogo还一边粘着不放。文申侠无奈至极,比之前还要更粘人。
“你有无受伤啊。”
“我无事啊。”
“咩律师接你单case啊?唔使惊咖,实告得入个衰人咖。”
文申侠深深地怀疑谷一夏的智商是怎么进入重案组的,对方抱住他赖在他身上,双手倒是规矩,只是抱住腰,很努力地安慰。盲人好无奈,想想干脆问问警方资料。
“咁你知唔知单case依家点。”
“唔知啊,佢哋唔比我掂单case。”
“啧。”
“我会帮手问下咖啦,我有咩帮到手,唔使惊咖。”
问了也是白费的,文申侠觉得没办法在谷一夏这里得到更多线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这个拼命安慰自己的狗仔解释真的不是他被人搞了,无奈地抱住。
大概是文申侠这种妥协的肢体接触给了谷一夏进一步的幻想空间:“盲hip,我今晚留低陪你好无。”
“无心机啊,你唔好再缠住我啦好无。”文申侠以为谷一夏又色心起,没好气地拒绝。
“我中意你啊,讲真咖,比个机会啦。”
‘比条毛咩,连我做咩都未搞清。’文申侠被谷一夏的话激得翻白眼,愣是没有说出口。
“我会照顾你咖。”
“唔使啦。”
“同我约会啦。”
“咪搞啦。”
“一次咁多啦。”
谷一夏的观察没有错,文申侠的确受不了这种撒娇攻势,他埋着胸嗲几次,文申侠就心软得一塌糊涂,见gogo又傻,叹口气。
“你成街老襟个喔,真系唔介意?”
“唔介意,同我一齐之后无就得。”
眼见文申侠话里松动,谷一夏进取地抱住人:“而且你第一次都系我嘅。”然后他看见盲侠的耳朵红了个透。
“你翻去先啦。”
“唔好啦…喂!盲hip!”
最后谷一夏还是被文申侠赶了出门,他站在门外复盘一下刚刚和文申侠对话,得米的几率还是相当的高。
谷一夏的同事们就不是这么乐观了,他们眼见着谷一夏似乎一步步沦陷到风尘女的爱情陷阱,愁到头秃,gogo除了眼光差得一匹,好端端的警花江宝钗不要,要一个满口方言没有文化,只有一张画得跟调色盘一样的凤姐,其他还是个好男人来的。听说为了那个凤姐连烟都戒了。
成班伙计觉得得撮合一下钗和gogo,特意约了两个人下班happy hour,钗也很开心,拉着gogo说想吃盆菜很久。结果gogo下班丢下一句“约咗人,唔得闲”就跑了。江宝钗也很不忿,自己到底有什么比不上那凤姐,偷偷跟在谷一夏身后。见他走到一个很破的楼底下等,又打了个电话,好一会才有一个人从楼上下来,是一个盲人,高高的个子,重点是,他是个男的。
这下江宝钗知道自己输在哪了,这性别都不合适,可能是gogo意识到自己的取向转弯,才不想祸害自己吧,这么一想,钗觉得gogo还是挺勇敢的,叹了口气觉得祝福。
这场约会是文申侠亲口答允的,非常正式的约会,谷一夏和他抛开职业说两个互有好感的两个人的约会。谷一夏很重视这场约会,并且提前安排得妥妥当当。
“你带我搭地铁都算妥当啊?”
文申侠被谷一夏故意搂住困在角落,忍不住笑,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吗。
“我架车坏咗要修啊,我带你周围行下放松下心情啦。”
谷一夏为了文申侠有特意了解过性工作者这个群体,知道很多人大部分的都是被困在一亩三分地,很少出来逛,这个城市很多美好的部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触及的,更别说盲侠是个视障人士,能去的地方更少,能触及的事物更少。他牵着盲侠的手去了陌生的区域闲逛,带着他尝试当地好吃的小食。因为是陌生地方,文申侠比平时表现得更粘人,谷一夏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
最后他带了文申侠回自己的家。
“你带我去边啊。”
“我屋企。”
文申侠听到谷一夏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吓得僵住,很是不安,谷一夏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握住他的手。
“我自己一个人住咖,唔使惊。”
系惊尼个咩,系惊比你食咗啊。文申侠暗自腹诽,还是跟着谷一夏入屋。他无疑是开心的,谷一夏拉住他的手到处摸下收拾过的房子,一些边角位安上防撞垫,说是怕他不习惯容易撞伤。文申侠想起谷一夏先前说过的。
“你搬入嚟同我住啦。”
房子比自己住的地方大很多,连床都大很多,谷一夏揽住文申侠坐在床边亲吻,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彰显出来,让文申侠不安,他轻轻推开,心情复杂。
“你唔觉得我邋遢嘅咩?”
“你有病啊?”
“你先有病啊。”
“咁你想冲凉先?”
“唔系啊….”
谷一夏望下文申侠的表情,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亲亲他耳朵:“你搬入黎啦,可以悭翻比房租,搵过份正正经经嘅工,我会好锡你咖。”
盲侠没作声,他前半段人生太苦太孤独,谷一夏出现的短短一个月给的温暖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更多,他不舍得,两个人抱在一起好一会才松开。文申侠低下头小声地开口。
“我去冲凉先。”
这句话让打算持久战的谷一夏大喜过望,没想到盲侠就这样答应了,抱住人一起进去浴室洗个澡,又搂着人亲吻着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倒在床上颠龙倒凤。搞了好几个小时快到半夜才消停下来,抱住说悄悄话。
“你几时搬入黎?”
“迟D,我搬入黎会比翻房租你。”
“唔使啦,你系我老婆黎咖。”
“咁我唔搬啦。”
“得得得,怕咗你啊。”
这件事情敲定下来谷一夏心定了不少,他搂着怀里赤裸的人亲亲,又看下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方似乎知道他在看,闭上眼扭头躲开,然后耳朵上又落下一吻。
“咁你以后唔好做戈D啦。”
对,还有这事。文申侠脑壳疼,他想想这个时候说不会是个好时机。
“我有件事,想同你讲。”
“你想讲咩啊?”
“我…”
一个电话打进来,文申侠从床上翻起身在床边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翻出手机接电话。那个凤姐打来的:“戈个衰人打电话威胁我啊。”
“我依家过去,你锁好门,除咗我,边个都唔好开。”文申侠觉得腰还在疼,揉着腰挂上电话穿衣服打算走。
谷一夏连忙拉住:“你去边啊,做咩啊?”
“个客搵啊。”
“唔准去啊,你咪应承咗我咯。”谷一夏心慌地抱住盲侠的腰,盲侠又推不开。
“佢call到我好急啊。”
“唔得啊,你话做我老婆咖。”谷一夏心都碎了,明明刚刚在床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过头又要去接客。
文申侠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捡起谷一夏的衣服扔过去:“你着衫,跟我一齐去。”
谷一夏愣了愣,连忙穿衣服,脑内ff很多,要去到给盲侠出头,或者出面告诉那个客,盲侠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从良了。
文申侠没想那么多,反正谷一夏见到就知道了,他带着gogo一路上去破旧的小楼,按响门铃,告诉凤姐自己过来了,那个凤姐开门看了看盲侠和他身后的谷一夏,信任地把人放入门。
谷一夏很忐忑,他不知道文申侠来这里做什么的,难道是这个凤姐叫盲侠上来开档。接下来的情况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你有无录音?”
“梗系有,你教过我咖,我记得咖。”
那个凤姐拿出手机调出那段电话录音播放,文申侠听完让她发送一份到自己手机:“唔使担心,佢威胁你系因为佢心虚,岩啦,我带咗个差人过黎,有咩一齐翻差馆录口供。”
Gogo:“咩?”
盲侠:“我要告多一条恐吓啊。”
凤姐:“岩啦文大状,你帮我告到佢甩裤啦。”
咩大状?谷一夏还在呆滞的状态,文申侠推了推才意识到开车带两个人去警署。谷一夏在审讯室后方房间隔着玻璃观察,看见盲侠跟着那个女人录口供,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盲侠还会提示下。
“你唔好讲嘢咁粗鲁啦,会影响个官对你嘅印象咖,咪比咗套电视剧你学讲嘢咯。”
“我有比心机学咖啦。”
谷一夏感觉自己的三观比颠覆,呆愣地看完整场录口供,伙计以为那个凤姐是这个女人,拍拍他肩膀:“都估唔到你口味咁独特。”
“我都估唔到。”盲侠居然系律师黎…谷一夏呆愣住。
“唔会歧视你嘅,不过人地咁可怜,你真系谂清楚先好啊。”
值班的伙计安慰下gogo继续工作,谷一夏出去等着盲侠陪同录完口供交出证据之后,那个伙计说够料落案起诉,盲侠又说自己会跟这单case。背后的伙计见那个凤姐自己一个好可怜的样子,都推推gogo:“去安慰下人地啦。”
Gogo又走出去对着凤姐说:“我送你翻去啦。”转过头捉住盲侠的手装凶:“你,跟我翻去啊。”
明明是自己误会还要怪别人身上。一群伙计困惑地看着谷一夏带着两个人离开,完全看不透到底发生什么事。谷一夏送凤姐回去,才把盲侠载回自己家。
文申侠提出抗议说想回自己家,被谷一夏驳回,下一秒谷一夏车猛刹车停在路边。文申侠惴惴不安,他听得出谷一夏在愤怒。
“你玩我啊,文申侠?”
“边有玩你啊。”
“咁做咩唔讲。”
几次想说都打断了嘛,文申侠有点憋屈,闭着嘴不说话,谷一夏更加觉得他是有意隐瞒,拍打了下方向盘。
“你系咪见我着紧你,觉得我扮晒英雄成个傻仔咁好好玩啊。”
“唔系啊。”
文申侠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时候怎么解释都更想狡辩,瘪下嘴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车门。谷一夏眼疾手快把人按回座位:“马路黎咖。”
“我想返屋企啊。”文申侠理直气壮地开口,语气中带着点脾气,谷一夏一下子没了脾气,给他重新扣上安全带,捉住盲侠的手。
“仲有无野无交代。”
“无啦,出门之前我咪打算同你讲咯,结果咁岩黎电话咋嘛。”
谷一夏想想,还真的有这回事,气完全消了,凑过去亲下盲侠的脸,见他闭上眼靠在椅背。
“眼训啊,返屋企啊。”
谷一夏把人带回自己家,文申侠也没有再抗议,他急需一张床补眠,被折腾了那么久,又去带着客户到差馆录口供,累得不行。
Gogo揽住安分躺在身边迷迷糊糊试图入睡的人,心情澎湃又兴奋,忍不住撩他说话:“bb,咁你系咪无同其他男人做过?”
“无啊…”
“女人呢?”
“无…”
“咁我系咪你初恋?”
“…….”
谷一夏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入睡,他亲亲额头,揽住一起睡。
第二天谷一夏二话不说拉着文申侠去办退租,那个地方龙蛇混杂,多呆一天都有无数的潜在危险,谷一夏可不放心把文申侠这么个大宝贝放在那个地方。说出这个理由时,盲人翻了两个白眼表示赞同。
盲侠搬走的时候那个包租公看看盲侠和gogo,笑得有点下流:“恭喜你喔,搵到个咁后生嘅金主。”
搬完行李过来的谷一夏听得眼火爆,过去把盲侠揽住:“我系佢老公黎咖。”
“有咩区别。”
文申侠拉拉谷一夏的手,巴不得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带着最后一袋行李上车,一个月前的文申侠还在担心没有大客户,没钱搬家,那时候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令他困扰的地方。他听着驾驶座的男朋友说着哪家私房菜好吃,露出轻松的笑容。
Chapter 2: 誤會(片段)
Summary:
中間的那段肉
Chapter Text
三楼的水温也不是很热,大概是这栋旧楼老化的原因,水甚至有点断断续续,谷一夏粗略清洗干净身上的汗,着重搓洗干净重要部位,随便扯一条毛巾擦走身上的水,还带着湿气走出去。
这个房子很小,客厅左边是小厨房和浴室,右边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从浴室出来可以把房间一览无遗,盲侠坐在床上扯着被子遮盖住下半身,露出来的半条腿暗示着他未着寸缕,局部春光更引人遐想,惹得小go兴奋地小幅度扯起。
也是幸好文申侠看不见,gogo全身赤裸地走到他面前,他也只是因为紧张而气闷,对方靠得近了,他感觉到男人的体温,喉咙紧了紧咽下口水。他刚抬起头,对方的手穿过他后脑的头发揉揉,又用拇指摸索下颧骨,指腹轻扫过文申侠低垂下的睫毛。谷一夏的视线放在盲侠有些干的嘴唇上,想起最开始见面时对方说的话,有点忍不住。
“你试下食。”
文申侠呆愣住,空白一片的脑子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知道有个柔软略带沐浴露香味的东西蹭到他嘴角,他睁大双眼后倾闪避,脑袋却被对方的手控制住,被手掌包住的耳朵发烫得很。
“做咩啊,又话自己把口好叻。”
不是这种啊,文申侠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左手抬起摸到谷一夏的大腿外侧,裸露肌肤把对方赤裸着身体这个信号传递到盲人的脑子,他不由自主地想象对方的形象,对方的表情,手最后搭在gogo的胯部略微颤抖着。盲侠靠得贴近小go,谷一夏低头只见盲人的鼻尖几乎碰到自己的腹股沟,他忍不住一动,碰上盲侠柔软的嘴唇,对方耳朵红个透却没有闪躲。细碎的几个啄吻落在离根部非常接近的地方。谷一夏正想开口,对方的嘴唇就贴上半硬的性器,笨拙地吮吸,极为小心地含入一半。
口腔对于敏感部位来说过于炙热,几秒光景,小go在盲侠嘴里迅速成长到可观大小,盲人很不适应含住这种粗硬的东西,谷一夏想让他再含得深些,盲侠后退把半截湿哒哒的性器吐出来,嘴上还挂着银丝和顶端勾连。
“做咩,唔中意啊?”
谷一夏摸摸盲侠发烫的脸,他看得出盲人脸上的不情愿,快速地思考着可能因为盲侠平时做这些做得多,所以很是反感。如果是这样他也不打算继续勉强,虽说盲侠职业特殊,在他这里,他更想两个人都能体验到快乐。
“唔识。”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谷一夏的意外,他心跳动猛烈几分,扯开盲侠手上的被子扔到床尾,弯腰双臂穿过盲侠肋下拥抱住压落床,湿哒哒的性器贴在盲侠微显的腹肌上滑动,盲侠双手撑着床试图让自己躺到个安全的位置。对方火热急促的吻印落他的颈侧,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文申侠还未意识到什么,只听到谷一夏气喘着咬住他耳廓低语。
“第一次啊?….未服侍过男人咩?”
处子在床上很难装作老练,文申侠被他这个话羞得不行,昂着头接纳着gogo在颈根落下强有力的亲吻,粗喘着气仍然嘴硬。
“系啊,唔得咩。”
“得!”
第一次居然是自己的,谷一夏做梦都想不到,想到文申侠之前说女客比较多,难不成其实根本没有过男客。这么一想就很合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自己抱住他,盲侠会显得那么局促又僵硬。他摆弄着盲侠无处摆放的手脚,强迫他打开自己容纳另一个人贴近,看得出来平时有锻炼维持身材,男人里也算得上巨乳的胸明晃晃在勾引,gogo一边用下身顶蹭盲侠的下身,扣住他试图夹起的双腿分开在身侧,埋头轻而易举地把胸前最嫩的乳尖吸入嘴里用舌头拨弄,敏感的身体被他玩得发抖扭动,却怎么都逃不开。
文申侠觉得这样有点太过了,双手扣住gogo的肩小声地叫着松开,gogo下一秒就用嘴巴堵住呼叫声,刚刚在他乳尖上作祟的舌尖现在入侵他的嘴,亲得盲人像过了一道道电。盲人看起来很是纯情,谷一夏也那不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不是有的说女人做爱没什么快感,只是演得精彩,不过换成了一个男人。搭在谷一夏肩上的手被捉住,引导着下探到隐私处,盲侠显得更加茫然。
“你自己插下啦,咪我惊整痛你啊。”
插?谷一夏往文申侠下身倒了小半瓶润滑剂,捏着盲人的手指在囊袋上揉揉,又牵引着插入未开发过的地方,血气上头让文申侠脑袋发昏,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触及到柔软又坚韧的地方,被引导着插入自己非常脆弱的地方。先知后觉的羞耻让他夹起双腿,gogo很不满意他遮挡视线,握住他的脚踝将一双长腿推向他的胸口,暴露出下方禁地,用挺立发硬的下身顶端蹭蹭插入两个手指头的穴口。
“你平时服侍D女人甘咋嘛,唔系都唔识嘛。”
唔识,边可能识啊。文申侠突然有点委屈,又想辩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难道他突然说自己从来没有和女人做过?
“你整好D啊,咪等阵痛我唔理咖。”
这么涩情的场景谷一夏只在真女人DVD里面看过,盲人的手指在泛红湿润的窄穴口艰难地抽插,盲侠同样有感觉的性器贴在骨感的手腕侧,看上去是被手臂推挤得更显大的胸。Gogo双手按在这身躯上肆意抚摸,撩拨过刚刚发现的敏感点,又捏两把发红的乳尖,盲人手势的动作更加缓慢艰难。
“我都算好耐性咖啦,换做其他男人,边会等你甘耐啊。”
盲侠想要把人推开,抽出手指抵在欺压到身上的身体,拧开脸也没躲过对方落在颈侧的吻还有带有欲望的炙热气息。几根手指插入身体内搅动,比他自己开扩的还要深还要粗鲁,盲侠不住地颤抖,平时小小洁癖的人无暇顾及手指上的黏液,随便抓住身下织物,强行压入身体的东西逼得他手指绞入起了褶皱的床单。
“细力D…”
对方的攻势下,盲侠只能断续含糊地挤出一两句话,急喘着气忍住不敢大声地叫出声,偶尔流露出几句急迫的“gogo”,不知道是想要对方停下还是更多。
“你叫咩名啊。”
谷一夏气息完全不稳,脸埋在盲侠冒出薄汗的胸前发问,听见对方带着喘气回答:“文…文申侠。”
他原本以为盲侠不会告诉自己名字出来卖不都是这样吗,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他讶异了一秒,心又为之振奋,是不是代表对于文申侠来说,他不仅仅是个萍水相逢的客人。谷一夏顶了顶入深处,倾身噙住那张被咬破的嘴亲吻。
“我真系你第一个男人啊?”
“甘多废话咖你。”
得不到确切回复,谷一夏也没有失望,文申侠的身体要比他的嘴巴更厉害也更直率,最开始阻滞的动作完全顺畅,他感觉到盲人的身体彻底沦陷在情欲之中,热烈地欢迎他进入得深一些,更深一些。粗鲁翻腾的动作逼出盲人紧闭双眼里的泪,生理性的,盲侠抽抽鼻子,感觉到丢脸。Gogo见到他这个脆弱的样子更加心生怜悯,直接表现为猛插好几下射进去,幸好有套。
盲侠不知道对方已经登顶,迷糊间被摆弄着换一个姿势侧躺着,后背被纳进另一个人温暖的怀里,对方的手从后方穿过他的腿握住性器套弄,他想扭动,被另一只手紧紧地禁锢住,直到他喷射出来。第一次尝试到这种强烈的快感,盲侠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虚空好一会才回过神,还没喘过气,不停抖动的双腿还没放松,腰酸得要命,他想挪开,下一秒又被翻了半个身趴着,下身极为敏感的地方再次被粗硬的东西贯穿。他最终没忍住哭喊出声。
“唔好…”
后背再次生出那种刺痛时盲侠突然意识到谷一夏在啮咬,他绷着一丝理智反过手去推搡,声音带着哭腔又沙哑得很:“唔好咬…听日要见客。”
“见咩客啊?我唔准啊!”谷一夏正在亲吻文申侠伸过来的手指,惩罚性地咬一口他的食指关节,抓过旁边裤子抽出皮带反绑住一双手,吓得文申侠拼命抽动,可惜在这场性爱里他失去过多的力气,显得徒劳。
“放开我啊…!”
谷一夏被他的打算激怒,正在气头上,哪有这么简单把他松开。盲人这个脆弱的表情给gogo的冲击无法想象,人有劣根性,就算谷一夏怎么去想要平等地对待文申侠,还是忍不住想到他有可能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这一幕,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这种想法令他愤怒得很,勾起他的占有欲。
“唔系甘咖…”身上被更疯狂的侵略,文申侠忍不住哭喊、扭动,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停,惹得隔壁敲门让他做生意不要那么扰民。里外的羞辱让向来自尊心很重的大律师承受不住,强烈的快感和掺杂其中的痛处让他头脑不清晰,汗淋淋地在谷一夏身下扭动,挣扎疲惫疼痛的双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唔系啊…”对方尽兴停下他才得以喘息,股间挂着粘稠的液体他也没办法抗议。
疲惫的身体侧倒下试图蜷缩起来,谷一夏翻身坐到一边在地下装着套袋子里翻找下,文申侠听到袋子的响声条件反射地缩起往一边挪。
“放开我…”
谷一夏把手搭在文申侠膝盖上的时候,盲人喘着气轻声提出诉求,无力的双腿被轻而易举地拉开,接着盲侠感觉有根冰凉的东西直接插入备受蹂躏的窄穴,震动起来的一瞬间他睁大双眼,用上全身的力气绷紧抗拒。
“救命啊…唔得啦..唔好甘啊…”
快到极限的身体被玩具插两下就抖得跟筛子一样射出来,仅仅靠着床单的摩擦和里面的刺激达到这个程度,初次体验性爱的身体显然吃不消,盲侠羞耻得崩溃,射出来后整个人缩起来不停地流眼泪。玩爽了的谷一夏凑过去把人搂到怀里解开皮带,擦走他脸上的泪水,又温柔地亲亲他嘴。盲侠解放的双手酸痛得很,不过让他分也分辨不出到底哪里不酸,哪里不痛。他小幅度地扭动腰让体内的东西滑出来,身体才舒服一些。
“听日戈个系男人定喺女人黎。”
谷一夏紧紧抱住软绵绵的人,疲惫的盲侠比平时更加乖巧,他低头看看无神的双眼,像是性爱过后的失神。他揽住腰压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盲侠的手指。
“男人。”喘过气来的文申侠简单地回答,叹口气推推身上的人,“你好重啊。”
“即系今晚搵我黎开苞啊?”谷一夏余韵中的声音也有点沙哑,提高音量令文申侠心里压抑,盲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总往那方面想,连床都上过了,还觉得自己是出来卖的。
“你理我甘多做咩啊。”又唔系中意我。文申侠闭上眼无望地想着,也就见过几次面,“咪讲你系觉得我可怜先缠住我,又塞钱比我啦,想做救世主啊?做完就走啦,唔收你钱啊。”
谷一夏心猛地跳两下,双臂紧紧抱住文申侠的腰,脸埋在他的颈侧好一会才出声:“但系我想同你一齐,想你做我老婆,唔想你做尼D啊……你搬黎同我住啦好无。”
文申侠沉默着,任由谷一夏握住他的手,在他脸上亲吻,缠绵得像是一对,明明才见过几次面,明明是完全不了解的人,他放松下身体闭上眼暗叹口气。
“你一时冲动咋,再谂下啦。”

Cassandra0114 on Chapter 2 Sun 20 Mar 2022 03:37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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