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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广东话 粵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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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7-21
Completed:
2024-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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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722
Chapters: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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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遠山 X 林涼水】Case Closed, Case Open

Chapter 8: 08 半枝煙

Chapter Text

某些台詞可能有一丟丟露骨?

 

因為電影裏太子沒有名字,所以讓他叫何泰梓。又因為他有個哥哥負責看社團生意,所以讓他的哥哥叫何泰楠。沒有特別意思就是瞎改。

 

 ———————————

 

金遠山雙手插兜,望天又望地,就是想不出來該怎麽接話。

 

林涼水把話題堵死了,從前的甜蜜回憶變成了正義女神的刃,一劍封喉。

 

可他又不甘心就此離去,因今晚一別,他倆或許再不相見。

 

他將向DOJ (律政司) 遞交申請,辭任主控官一職。倘若DOJ接納他的請辭、或許它會重新考慮控告曾潔兒的方向甚至撤銷控罪,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但DOJ亦有可能委派新的主控官,與林涼水一行人完成未完待續的審理。

 

無論是結果一或二,他跟他再不是對家,再無堂堂正正的見面理由。

 

他自以爲把一切都隱藏得剛好,但當他重回舊地、立於女神腳邊、與他相逢,暗湧的心思根本無所遁形。

 

其實他對林涼水從未忘情。

 

正正因爲格外在意,他才會以一個超乎常人的標準來量度與審判他在庭上庭下的種種表現。

 

他本以爲林涼水死性不改,直至偷錄影片的出現,終於推翻了他的預判。

 

“無咩嘢我返去旺角先喇……”林涼水討厭沉默,決定當一回話題終結者。

 

金遠山心想,姑且把中環至旺角的一程當作是二人的last ride。

 

“……我車你啊。”

 

林涼水一愣,今晚的金遠山是不是吃錯藥了?如此好言相向跟他的風格絕對背道而馳。

 

便是招牌隨意一笑:“咪玩啦,Mr. Kam 你係主控,我係辯方,又點會坐埋喺同一架車呢?”

 

“我之後好大機會唔繼續做主控喇。”打算中途退出的遊戲玩家平淡說道。

 

他沒有在主控事上多作解釋,只願合理化載人行為:“我都要出去太子嗰邊,順路兜埋你啫。”

 

於是這回換林涼水啞言了。

 

金遠山不再擔任主控,意味着這個在他腦海裏屹立多年的假想敵,終於幻化成了一戳即破的肥皂泡影。

 

是因為那段偷錄影片?

 

不可能,金遠山他崇尚規矩,他應當很不屑於他的偷襲行為,當然要就此追擊到底。

 

難不成是他患有中年隱疾,需要休養?

 

呸呸呸,想甚麼呢,金遠山他不煙不酒,又喜歡喝茶養生,他肯定要比自己長命百歲。

 

思來又想去,不知不覺他卻跟了他的腳步,走到座駕旁邊。

 

“Mr. Lam, 請。”金遠山為他開了門,又補多一句:“睇頭 (小心碰頭)。”

 

林涼水憶起,初出道的自己是個冒失鬼,常常跟他聊法庭cases聊得興起,都不管車門框有多低,一坐上車,不是額頭就是太陽穴附近鼓了個包,要勞煩金遠山回家為他上藥去瘀。

 

沒想到他還記得。

 

“……唔該。”

 

兩個人坐在寬敞又狹隘的封閉空間,兩支涼茶被林涼水緊緊環抱在前。車子沿干諾道中前駛,街燈迎面閃過,忽明漸暗。

 

車廂很靜。以往的林涼水總會口若懸河地分享瑣事,金遠山負責駕駛,偶爾附和回應,一程車一眨眼便過了。

 

但今天的他很靜,致使車程無限延長。

 

“我無咗一隻腳。”他忽然蹦出一句話。

 

倘若金遠山仍是他的對家,林涼水當然不會自揭瘡疤,把自家陣營深陷劣勢的事實告訴他。但如今好像一切也沒所謂了。

 

“我嘅師爺因爲偷影俾人捉咗去收押所,依家得返我同Evelyn兩個撐住。”

 

正在扭方向盤轉綫的金遠山雖沒立時回應,卻很清楚,警方突然效率神速,背後必定有人從中作梗。可鍾家的勢力猶如一把覆蓋整座城市的黑傘,他一個小小的大狀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你師爺就係上次喺法庭度播CD嗰個男仔?”

 

林涼水點點頭:“佢叫何泰梓,泰山嘅泰,梓木嘅梓。泰梓,太子,於是我同Evelyn都開始叫咁樣叫佢。

 

其實你見過佢,不過就佢嗰時應該得十歲。唔知你仲記唔記得。”

 

 ———————————

 ———————————

 

80年代。

 

兩人在考獲PCLL後,各自拜了不同的師父並於旗下的律所工作。

 

金遠山作為其師父愛徒,成天出入法庭,在他協助了他打贏了某宗歷時數年的‘雨夜屠夫’案之後,更是打出了名堂,一顆法律界的明日之星冉冉升起。

 

至於林涼水,卻是不受其師父待見,主理的案子不是瑣碎和重複性高的,就是沒人願意接的‘豬頭骨’,非但無利可圖,更容易惹上一身麻煩。

 

儘管兩人各有各忙,但一直努力維繫那自打大學的愛情。

 

兩人在灣仔租住了一間價格相宜、環境開揚的唐樓同居。居所條件只有一個,平日都是早出晚歸,居所不需過於花俏,有陽光夠寬敞就可以了。

 

兩人基本都沒有閑情煮飯,有時候是金遠山買的兩人份外賣,也有時是林涼水,只要傳呼機傳來一陣嗶嗶聲,再看屏幕上的一串簡單數字,另一人便知今晚自己不用買飯了。

 

近來林涼水回家比他這個拼命三郎還要晚,表明不需他順道接載,外賣也只需買一人份了。金遠山不知因由,好幾次坐在客廳的梳化打算候他再問,結果還是抵不過睡魔,惺忪醒來發現有一張毛毯蓋在身上,然而林涼水早已遠去。

 

今夜林涼水回來得比較早。

 

金遠山躺在床上背對房門,待他感受到床的另一端也沾上體溫,他熟練地轉過身,從後把林涼水摟住。

 

“最近好忙啊?”金遠山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聲綫很軟,如同是哄睡的小曲。

 

“……都唔係啊。”林涼水猶豫答道。

 

“係咩……”他吻了他的耳垂,再細碎地吻了他耳背後的肌膚:“但每次你返嚟嘅時候,我都瞓咗喇喎……”

 

林涼水被他吻得心神蕩漾,這是金遠山的拿手把戲,每一次總讓他招架不住。他翻過身,雙目迷離般望着他,兩人默契地往前深吻,唇舌相叠,似乎下一秒便要缺氧。

 

卻是在金遠山打算解開他衣領的第一顆鈕扣時,他才突然清醒過來,身上的瘀傷不得讓他看見。他匆匆別了頭,房間的溫熱瞬間冷卻。

 

金遠山追蹤着他的唇,卻被他連番躲開了。

 

“阿水……我哋已經好耐無……”卸下凌厲律師面具的他,其實比林涼水更要黏人。

 

“……一係我幫你齋吹?”林涼水頭腦發昏,想出一個不如不提的替代方法。

 

“你知道我唔係想要呢啲……”他的眼光瞬間變得黯淡:“……點解你就係唔肯同我坦白?”

 

那一晚,兩人背對而睡,卻是徹夜難眠。

 

————————————

 

“9318 覆機。”

 

今天金遠山的傳呼機響個不停,他納悶怎麽信息不是平常的數字代碼,卻是最原始的嗶嗶聲。

 

“密碼係?”傳呼中心的接綫生聲綫甜美,她果然是吃這碗飯的最佳人選。

 

“116。”

 

“何生幫林生call咗你七次,叫你即刻趕去瑪麗醫院急症室去睇林生,佢俾人打穿咗個頭,差啲腦震蕩。”

 

金遠山急急請了半日事假,也不管之後一天上庭的物料,‘飛的’趕去了瑪麗醫院。

 

急症室堆滿了一群面露凶相的花臂男兒,當中一個文質彬彬的長袖黑衣少年把坐在輪椅上的林涼水從急症病房裏推了出來。

 

林涼水的頭顱被醫用紗布捆了好幾圈,仍能看見左側的一大片已而乾枯的血跡。

 

遠處還有一個估摸約十歲的男孩,正躲在柱後察看一切。

 

“阿水,你無事啊嘛,點解會搞成咁㗎?”金遠山俯身,卻見他外露的手臂也有斑駁的淤青與皮外傷。

 

“林生受我父親嘅委托,幫佢打官司。今日因爲出咗少少意外,林生先會俾人襲擊。”

 

金遠山一手揪起那黑衣人的衣領,旁邊的小弟立馬生起一副嚴密戒備、準備戰鬥的模樣。那人一揚手,小弟才回復當初裝出來的鬆弛。

 

“阿水俾人打到差啲腦震蕩,全身都傷,擺明係有預謀嘅尋仇,你同我講呢啲係少少意外?”

 

旁邊一個眼周帶有刀疤的小弟坐立不住,駁道:“你係‘乜水’ (誰)?邊個俾你用咁嘅語氣態度同我哋楠哥講嘢?”

 

金遠山也不是吃素的,一時火起,右手一下勾拳,那黑衣男子踉蹌後退半步,嘴角邊已而帶血。

 

柱後的小孩奔跑出來,怒晲着金遠山,指着他的鼻子道:“唔準打我阿哥!”

 

一眾小弟又沉不住氣,正要一湧而上把他揍得半死,何泰楠用拇指抹走嘴角的血,再度揚手。

 

一觸即發的一場打鬥又被平息。

 

“呢位先生如此着急,肯定係林生最好嘅朋友金生。

 

我哋‘洪勝’全體仝人都多謝林生幫我爸爸打官司,可惜爸爸佢暫時仲喺ICU (深切治療部) 接受搶救,未能親身致謝。

 

醫院唔係打鬥嘅地方,還望各位手足自重。”

 

何泰楠氣定神閒般指揮大局,年紀比金遠山還要輕,已有率領社團的大將之風。一眾小弟頭腦耷拉,只有被教訓的份。

 

“金生,可否借一步說話?”剛剛挨打的何泰楠不計前嫌,向金遠山示好。

 

金遠山冷蔑一笑,沒給他臉色:“我想借林生出去說話,又得唔得?”

 

背後的小弟議論紛紛,這金先生好大的口氣,視‘洪勝’第二把交椅如無物,臉無懼色。

 

何泰楠清清喉嚨,一眾嘍囉不敢吭聲。

 

“當然可以。”便是讓了步。

 

金遠山握上輪椅的扶手柄,正要把林涼水推出去,背後是一把稚嫩的童聲:“你打傷我哥哥,快啲同佢道歉啊!”

 

他稍稍回頭,不忿反問:“細路,阿水俾人打到咁傷,你係咪都會同佢道歉?”

 

————————————

 

醫院花園裏花團錦簇,鳥語花香。

 

金遠山慢慢推着他前行,兩人淹沒於表面平靜的花海,卻又暗湧處處。林涼水像是被人打啞了嗓子,沿途不發一言。

 

“仲係咪好痛?”金遠山淡然問道。

 

“……有啲啦。”林涼水答得敷衍。

 

“覺得痛嘅話,收手囉。”第一句是楔子,第二句才是真正目的。

 

“佢係同我簽咗約嘅client,我有責任要幫佢打官司,試問我應該點樣收手?”

 

林涼水刻意把語氣重音放在client (客戶) 身上。律師懟天懟地懟空氣,對誰都可以得罪,唯獨客人不可以。

 

方才金遠山為他出頭毆了何泰楠,他著實也不稀罕。

 

“簽約……你同呢啲社團簽約?林涼水你無嘢啊嘛?!”金遠山平生最看不起這群擾亂秩序的社會敗類,他是萬萬沒想到林涼水會跟這群人扯上關係。

 

“我睇曬啲證據,何先生係被人栽贓嫁禍嘅。既然係咁,我點解唔可以為佢辯護?”

 

“社團裏面每一個人,都係做不法勾當起家。多少人被連累至家破人亡,又點會有人係無辜。何況係佢哋至高無上嘅大佬?”

 

林涼水輕笑:“金遠山,你唔係讀law好叻㗎咩,照你嘅講法,你已經係假定何先生有罪。”

 

金遠山當然知道自己未審先判,但社團是他過不去的一道坎。稍有判斷能力的人都會選擇對他們避之則吉而非趨之若鶩。

 

金遠山下不來氣,質問:“如果你覺得幫佢哋打官司係咁光彩嘅話,咁點解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咁隱瞞我?”

 

林涼水無法反駁。

 

一個堂堂大律師因為接不到正常的案子,只好替一個社團大佬去打一場99%敗訴的官司,甚至充當起對家社團的人肉沙包,確實一點也不光彩。

 

但他選擇隱瞞的最大原因,終究是因為不想讓金遠山擔心而已。

 

他被對家毆過兩次,上班和下班途中,走避不及給錘了肚子和後背,還有好幾次都被何泰楠的手下給提早擊退了。

 

倘若他的遍體鱗傷被金遠山看到了,肯定要把他心疼死了,立刻讓他強制請假休養。

 

但若他連這單案子也丟了,那麼他連獨立維生都有問題了。

 

最後卻是把一切濃縮成一句不着調的回應,嘴硬答道。

 

“呢單Case嘅性質咁敏感,我無可奉告。”

 

金遠山只覺林涼水的語氣冰冷得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便是心碎問道。

 

“……其實你仲有無當過我係你男朋友?

 

定係你已經當咗我係你對家?”

 

夏末的蟬鳴叫得讓人煩躁,林涼水卻是始終沒給他一個答覆。

 

金遠山悄悄鬆開了輪椅手柄,然後無奈笑了。

 

他忽然不知自己心焦如焚地趕至醫院到底是在圖甚麽。

 

“你唔鍾意坦白,我唔逼你。

 

不過如果下次你再俾人斬手斬腳入醫院,我亦唔會隨傳隨到。”

 

————————————

————————————

 

“嗰個唔講道理嘅細路,我好似有啲印象。”當日的場景歷歷在目,金遠山又怎會忘記。

 

“後來何泰楠接手咗社團生意,太子就去咗外國讀書,返嚟之後就開始跟我到依家。”

 

隧道中雙白線的另一側,車子在飛馳而過,金遠山卻以最低速慢駛。

 

他不禁去想,如果林涼水沒有接這單案子,今天的他跟他會是甚麼光景。

 

他倆當時沒因此事而分手,但關係卻是迎來第一個嚴峻的考驗。又或是更準確,它是他倆愛情的轉捩點。

 

如今再把事情覆盤,他卻終於參透師父最初的一句話。

 

黑普洱可以剛耿忠直,白牡丹亦可奸惡陰險。人的臉譜具有多面性。

 

其時他何其討厭社團人士,如今那黃毛小子已而成為林涼水的得力助手,為求正義即便被送進收押所也在所不惜。

 

而林涼水一行人所助的‘白牡丹’曾潔兒,實際上亦是插足鍾念華與鍾京頤婚姻的第三者。

 

正邪從來不是二元命題,而控辯雙方亦僅能以證據還原疑人於某時某地的某一面。到底其有否犯罪,以及所犯何罪。

 

“喺度放低我得喇,我有啲嘢買。”林涼水沒讓金遠山載他至律所樓下。

 

7仔的紅橙綠招牌耀眼,照亮漆黑的上海街。

 

二十分鐘的車程終於完結,他跟他終要回歸到各自的平行線。

 

“嗯。”

 

金遠山目送他進了便利店,林涼水拐進某個角落便再不見影了。

 

他把油門一踏到底,車子駛離留戀處。卻是在樓宇略過窗邊之時,發現林涼水給他留了兩樣東西在副駕椅子上。

 

一支‘廿四味’涼茶,還有一個忘了帶走的打火機。

 

於是方向盤急忙地向左扭動,途經砵蘭街,兜了一個圈,又重返舊地。

 

卻見那瘦削的身影正倚在路旁欄杆,左手按下另一個打火機按鈕,火光一閃,瞬即燃動唇邊的香煙。

 

過了一會,一縷清絲輕輕往天邊飄散。林涼水只顧仰天抬頭,或許正在想曾潔兒案的進展,又或許正在從唐樓屋頂的天線與霓虹之間,尋找候鳥的蹤影。

 

金遠山把車停泊在街角路旁,拾起打火機端詳。透明的綠色膠盒裏注了一半的石腦油。

 

他推了推眼鏡,順帶揉了揉略帶疲憊的雙眼。

 

剛才的一程,又豈止有他一人當作是last ride。他常用的打火機是他送給他的別離禮物。

 

香煙末端每隔十來秒,因呼吸而透出半分燃燒的紅。

 

但林涼水並不知在那十多米外的車廂內,正有一人跟隨他的節奏,把那支‘Common Sense’漸漸消化掉。

 

嗆人的香煙與苦澀的涼茶。

 

今夜的上海街,有兩個人獨自憔悴。

 

 ———————————

 ———————————

 

一呼一吸,熱煙沿喉嚨而下,在肺部逛了一圈,腦垂偶爾被漫溢的霧靄麻痺,偶爾被撩撥跳舞。

 

林涼水想起他拜師的那一天。他的師父並沒有介紹甚麽高深的法規,也沒有談起甚麽律所裏的忌諱,卻是給他遞了一盒煙。

 

師父掀起煙盒的蓋子,裏面不是全滿。

 

“你食唔食煙?”

 

林涼水愣住,眼神飄往桌上髒兮兮的煙灰缸,以及剛從房內出來的同期小伙,最後牽強笑道:“師父,我唔食煙㗎。”

 

師父向他投以藐視的眼神:“你知唔知做律師最緊要係咩?”

 

“邏輯性高、口才好、做事有條理?”林涼水試圖拋出幾個可行的答案。

 

“最緊要係識得審時度勢。只要你 please (取悅) 到個客,你就係王者。你記住,你做咩都係從個客嘅角度出發,無論輸贏都要為客人提供情緒價值,咁先有回頭客。”

 

林涼水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又問:“咁……法規呢?”

 

那人笑得駭人,恍惚他問了一道很愚蠢的問題:“法規係配料,但唔係主菜。”

 

接着又向他重新遞上那盒煙:“Social (交際) 煙啫,你真係一支煙都唔俾面師父?”

 

一輪掙扎後,林涼水伸手蓋上蓋子,已準備承受一切未知後果。

 

“師父,我氣管唔好,真係唔食得煙。

 

我聽日親自為你沖茶賠罪。”








To be continued.

 

 ———————————

 

PS

 

本章好像有些追妻火葬場的感覺??

 

金遠山傳呼機的密碼是116,是大學宿舍的房號。

 

最後就是想說,跟對師父真的很重要。金遠山跟對了師父,可惜林涼水沒有這個福氣。





一些港味、粵語、和注釋:

 

傳呼機 / BB機:

 

70年代 - 必須由call台負責擔當中間人,為雙方傳遞信息,初代傳呼機不會配備任何訊息顯示功能,只會有嗶嗶聲通知機主有人留言。機主需要致電傳呼中心「覆機」才能得知留言内容。

 

80年代 - 本港主流的「星光行」及「和記」等各自推出「數字傳呼機」,機身呈長方形,機頂設有屏幕,電台會將信息化為一組「數字密碼」,機主需憑「密碼卡」對照信息內容。

 

90年代初至中期 - 出現「英文機」及「中文機」,傳呼機的屏幕能夠顯示簡短的文字訊息,無需致電「覆機」。此時可謂香港傳呼業的黃金時期,全港傳呼公司不下十多間。

 

90年代後期 - 流動電話費降低,傳呼機逐漸被時代淘汰。




雨夜屠夫:香港連環殺手林過雲,人稱「雨夜屠夫」。犯案時,林任職夜更的士司機,接載目標後將之殺害。後於住所內解剖,並取出死者器官製成標本,過程亦會拍照及錄影留念。

 

太子 (Prince Edward):位於香港九龍旺角,座落油尖旺區北部,名稱來自於愛德華太子。區內新舊樓宇林立,以商場和住宅大廈為主。

 

師爺:香港現代在律師事務所中為客戶提供法律意見,但沒有律師牌照服務人員,也俗稱為師爺,正名為法律行政員(Legal Executive)。

 

假定無罪 (Presumption of Innocence):一個人若未被證實及判決有罪,在審判上應推定為無罪。刑事訴訟中,無罪推定原則是被告普遍享有的法定權利,也是聯合國國際公約確認和保護的基本人權。




無咩嘢我返去先喇:沒甚麽事我先回去了

我車你、兜埋:我載你、載

得返:只有

齋吹:只BJ

呢啲:這些

飛的:乘坐的士快速地趕往某處

洪勝:虛構的社團名稱

細路、同佢道歉:小孩、向他道歉

收手:不幹

你無嘢啊嘛:你沒事吧(嘲諷式)

喺度、有啲嘢:在這兒、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