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隔天早上克劳萨的队伍经由路易斯的介绍,收到了一份来自当地的委托,这座村子里的村长恳请这些军人能帮忙清扫一下附近的一片山林。
最近那里面总是不断窜出一些丧尸化的动物,严重危害到村民的出行安全。
克劳萨拉过路易斯做为翻译,将村长提出的具体诉求认真听完,他点点头,上前同对方握了握手,以示自己作为指挥官接受了这份委托。
回头目送着村长离开后,克劳萨才注意到路易斯正一脸淫笑,还朝他挥了挥手上的一沓现金。
“这可是他们给的报酬,怎么样,不错吧。”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正经研究人员的家伙说完这话又朝着一群队员们来回看了看,末了有些失笑地说,“——呃,不过应该不够这么多人均摊……”
正在朝队员们打手势示意大家去整理一下待会儿巡林所需装备的克劳萨鄙夷地回过头:“在出行时接受当地居民的委托,我们是不会收取报酬的,你把这些钱都退回去。”
为平民清除BOW以及其它类型的危害是他们身为军人的义务,再说这里看起来实在偏僻,居民们的手头肯定也都并不宽裕,收了钱他们成什么人了?
路易斯偷偷避开克劳萨的视线撇撇嘴角,估计意思是看不惯这个于他而言有点假正经的指挥官。
末了他既郁闷又有些纠结地看看手里的钞票,犹豫着问道:“反正也不是美元,你们不肯收就算了,可我总得收点好处费吧……我也要吃饭的嘛。”说完见到那位身形高大的指挥官调转个方向朝自己走过来,他吓得连忙将钱全递出去,“好好,不收了、不收了……”
克劳萨停在那里眨眨眼,其实他并不打算插手这事,毕竟收钱的人是路易斯,要退还肯定也得由他去。
但现下瞧这家伙十分不老实的样子,若让他自己去给居民们退钱,八成要苛扣一些,或者干脆就不去了。
所以稍微考虑了两秒,克劳萨认为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就是由他亲自押着这家伙去退钱才行。
于是克劳萨扭头给卡洛斯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先把队型整好,等着他回来再下令出发。
当天揪着路易斯把那些钱好说歹说才全部退还给村长之后,克劳萨便尽快带着队伍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将附近的山林都清理了一遍,收拾了不少白天窝藏起来的危险性不小的丧尸化动物。
这一趟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将来哪天这些丧尸动物撕咬到更多的生物,进而感染到它们,再群聚起来围攻这座村庄,造成的伤害恐怕就难以预计了。
完成了这份任务收队回到村落中的克劳萨和村长单独谈了谈,建议对方还是将情况上报。毕竟他们帮得了一次,难以保证今后这附近不会再出现新的丧尸动物,并让路易斯尽量把他的这些话翻译得更准确一些。
只有由军队或者最差民兵组织之类的队伍能将巡逻事项列为日常,及时发现相关危害就立刻进行清除,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居民们的人身安全。
村长感激地朝着眼前这位军官点点头,表示之后会尽量和政府进行协商。
不过在这样的小国家,一个普通村落怕是很难受到重视。
克劳萨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今后一切都只能靠这些普通人自己量力而行了。
当晚村长和村民们为了答谢这队为他们义务清扫树林的美国大兵,特意邀请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而克劳萨也在席间向极力挽留他们的村民遗憾地表示,明天一早他们就必须离开,动身返回美国了。
随后克劳萨在几张桌子间转了一圈,轻声交待队员们:稍微放松一下心情是可以,但村民们自酿的酒可别喝过头了,毕竟他们明天就要准备赶路了。
另外他还特别强调:有姑娘们来邀约也不是不能答应,只要别明早找不到人就行。
——反正到时候准点出发,掉队的家伙搞不好可就要留下来,做别人的新郎咯。
队员们难得见到一向严肃的指挥官居然开这种玩笑,都瞪着眼睛愣了几秒,接着就一个个狼嚎似地喊得很大声,纷纷在那里起哄。
克劳萨摇摇头没理他们,微笑着走到了里昂的身边,坐下来同他互相贴着身体,紧挨在一起。
那个晚上克劳萨记得他们在村落正中露天的小广场上坐着,里昂的眼睛在夜幕下就像一对明亮的星星。
一闪一闪,要命啦。
隔天再度确认已经结束了此行的几项重要工作后,克劳萨就带着队告别了不正经人士路易斯 塞拉研究员,按来时的路程原途返回。
一路上克劳萨都在悄悄关注里昂的情况,发现对方果然没有再出现之前的那些症状。
并且这家伙不单活蹦乱跳,似乎饭量还涨了不少。
看来清除了寄生虫之后的里昂确实如路易斯所言,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他顿时暗中松了口气。
之后的路程中克劳萨甚至都觉得,天空好似蓝了不少嘛。
某天傍晚走了一天声称自己已经累死的史蒂夫趴在帐篷里休息了五分钟,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吃完晚饭他闲得无聊,这便四下招呼好几个人过来,扎堆凑了个牌局。
史蒂夫一向脑子灵活又聪明,在记牌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队上几个平时就喜欢打牌赌些小钱来花花的人大都赢不过他,不用几轮下来便会输得奇惨。
然而愿赌就得服输,谁让他们经不住诱惑来着,最后结算时一个个都气乎乎地掏出钞票点一点,不甘心地交给那个他们越发看不顺眼的臭小子。
——这其中以卡洛斯的反应最为激烈,今天他输掉了半个月的工资,面如土色的年轻哨兵生无可恋地垂着肩心想完蛋了,接下来要节俭度日好一阵子了。
等前面的几人都和史蒂夫结算完了,排在最末尾的卡洛斯不甘不愿地递过皱巴巴的几张钞票,同时又是撇嘴又是瞪眼,还要故意说道:“提前告诉你,这些钱被我怨恨地诅咒了,你要是用了它们就一定会倒大霉。”
旁边围观的几人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今晚运气十分不好的卡洛斯身上的怨气是真的十分重。
至于向来皮很厚的史蒂夫却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半撑起身将皱巴巴的钞票接到手:“反正我平时也很倒霉,根本不在乎什么区区诅咒。”
随后他就在众人无语的注视下从善如流地把钞票们叠一叠对折好,转手收进了胸前的制服口袋里。
因为出行时大家都需要时刻紧绷着神经,好容易才能在扎营后找点时间在入睡前放松一下,所以通常只要哨兵们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或是因为这类赌钱游戏起争执而打架,克劳萨都睁一眼闭一眼只当看不见。
但里昂却难免总是好奇史蒂夫为什么那么厉害,他跟着围观了几次,连日来每轮的牌局那家伙从没输过,总能得意地笑到最后。
先前凡是输钱吃过亏的人大都不愿意和史蒂夫玩了,每天来上前参加牌局的哨兵们换了几轮,再下去队上的人都快要输过一整轮了。
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四下散开各做各的事,里昂凑过去,朝着正在独自收拾那堆乱七八糟的扑克牌的史蒂夫发问:“打牌有那么好玩吗?”
这技能里昂还从来没有学过,以前他在训练营时教官们管得严,虽然同期们也会私下玩玩扑克,不过都是选择夜间在宿舍中,抓紧熄灯前短暂的时间悄悄地玩。
那时做为预备役他们还没有领薪水,所以不过就是凑个趣罢了。输牌的人会被赢家用口水舔一舔,在脸上贴上被撕得细细的纸条,当做是惩罚。
而里昂不曾住宿,也就没有机会学会打扑克这项技能了。
现下史蒂夫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考虑到现在离睡觉还有些时间,而今天的牌局因为除他以外的几人实在输得太惨,所以提前结束了。
他正觉得有点无聊,这便想着不如找点别的事做做。
史蒂夫立马把收回去的扑克又从盒子里颠了颠倒出来,盘着腿朝里昂招呼道:“——来来来,我教你打牌。”
众人闻言都纷纷将视线打到克劳萨身上,谁知那位待在不远处的长官只是耳朵尖动了动,却淡定地一声不吭,看起来也并没打算进行阻拦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都暗自猜测——很快这支队伍中又有一个人要痛失薪水了……
果不其然里昂根本就记不住牌,几局下来毫不意外地和其他人一样输得奇惨。
所幸目前而言史蒂夫只是在进行讲解而已,不然他怕是连底裤都会被迫赔掉。
教了几局史蒂夫简直心浮气躁外加恨铁不成钢,若不是深知自己打不过里昂,他就差没直接上手揪住那人的耳朵,怒骂对方是个猪了!
——当然耳朵肯定是没有揪的,但是难听的话却是憋不住蹦出口好几句,还骂得极其难听。
气不过的里昂不爽地将满手的烂牌往地面上一甩,跳起身扬言要揍死史蒂夫。
围观的队员们发出阵阵爆笑,还有人指挥起里昂,对他说道:“打他、打他,打到那小子爬不起来才好!——哈哈哈哈。”
才回到帐篷去没多久的克劳萨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不好的动静,早已做好准备的他立刻就冲了出来,拦住管不住拳头的里昂,不让他乱来。
两人几乎抱在一起地互相较着劲,闹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谁输谁赢。
要说这种睡前节目,大家都喜闻乐见地表示爱看再来。
——并且在围观过程中免不了交头接耳,是个人都要吐槽一句史蒂夫和里昂确实长得太像了。
可当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区别又很明显,怪有意思的。
但无论如何都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万一这支队伍不幸地失去了史蒂夫,不用难过,更不用担心!——因为他们有一个既强壮又可靠、同时还不败类版的备胎。
再一想到最近的牌局输给那小子那么多钱,这可都是他们出生入死挣来的血汗钱呐!
一群哨兵这就互相使了个眼色,四下找来自己最为称手的武器,从几个方向包抄着围了上来。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性命堪忧的史蒂夫全身恶寒地抖了三抖。
至于还在和里昂正面蹭来蹭去进行对抗的克劳萨?他已经惊觉大事不好,连忙左手捞起还在自己怀里不断挣扎叫嚣着的里昂,右手捞起史蒂夫,快速地冲向自己的那顶帐篷。
——并且在途中不忘回过头,交待大家熄灯时间到了,该睡的赶紧都睡去吧!
三人一起钻进帐篷时的难度可不小,只能由克劳萨用肩拱开门帘,侧着身挤进入口处。
他将史蒂夫先放下来,用带着点责备意味的口吻安抚地说道:“让你又惹是生非……今晚外面对你来说有些危险,不如就睡在这里吧。”
克劳萨毕竟对史蒂夫多年来照顾和容忍成了习惯,里昂当然是很不爽的,加上自己刚才输了牌,心情更是郁闷至极。
于是他坏心地挤在旁边,把刚才自己输牌的事说了说,再一声声地怂恿克劳萨,要求他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总是骗大伙血汗钱的坏蛋史蒂夫!
这个要求对史蒂夫来说可不太友好,克劳萨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做出回应,显然是想采取拖延战术。
他一把抱住里昂,压着肩在对方头顶亲了亲,然后扭过头训斥史蒂夫:“你就不能偶尔让让里昂,你知道他在外面那几年吃了多少苦吗!”说完把脑袋转回去,继续亲一亲对方。
那边的人配合地点点头,皱起脸说:“——嗯,真的吃了好多好多苦。”
这样一来克劳萨是更加地心疼了,连忙用力将里昂按进怀里,又是接着一顿猛亲。
好容易才抽空从那副雄壮的胸口歪过脸来的里昂透过一丝缝隙,偷偷地朝史蒂夫露出个得逞的坏笑。
“…………”被迫塞了一嘴狗粮的少年满脸嫌弃地骂道,“好恶心啊你们!不就是赢他几局牌,至于吗!”
努力踮起脚跟的里昂露出半张脸,不甘心地喊话:“你明明专骗大家钱,你就是个恶魔!”
史蒂夫掏掏耳朵,一脸不屑地在地铺上坐下,抖着脚还嘴道:“什么叫骗钱,明明是你们牌技太烂。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既然愿赌就要服输,知道吗。”
眼看里昂这就拳头一硬又要过去揍人了,克劳萨只好虚虚地拦下对方。
况且他也明白,若自己再不出面表现一下,里昂说不定就真要上手了……
他只好硬气地捶一捶胸口,朝对方说道:“好!你看我好好教训他!”
克劳萨转过身先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就是一阵运气凝神,同时在脸上摆出一副逐渐凶狠邪恶的反派表情。
不料这边他的嘴才张开,史蒂夫就仰起头,眼里星星点点地闪起了泪光,还要伸手揪住克劳萨的裤角,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从小就离开了爸爸妈妈,被威斯克带到那个安全区里变成没有人爱没有人管的小孩,我这么可怜,你怎么还要骂我……”
——克劳萨瞬间熄火,整个人瘪了。
旁观中的里昂发出阵阵冷笑,某两个家伙真是好个父慈子孝,再一对比他……这下更生气了。
他也往地铺上一坐,还试图挤开史蒂夫,趁着两人用手肘暗自顶来顶去互相较劲时,里昂抬头对那个正束手无策的男人说道:“对,史蒂夫就是你的宝贝。你也不用管我了,反正我就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这话一出口谁还受得了,克劳萨当场蹲下来一把抱住里昂,连连安慰他:“没有的事,不是有我吗!”说完再抽手将朝着他们做个呕吐状鬼脸的史蒂夫的脑袋往旁边别开一丢丢,意思是小孩子别看!
晚点帮史蒂夫把睡袋拎了过来,克劳萨火速将对方塞进去哄睡,自己在熄灯前抱住出门放哨回来的里昂,两人滚到一边互相搂着不放手。
克劳萨压低声音对里昂说了些事,当年史蒂夫被威斯克一把丢到他身边之后,他也不是没想过严厉地训练这家伙。
只是一有什么事史蒂夫就哭红了眼,像只在野外淋了雨的兔子,小小一只抱住他的腿,哭诉自己从小就离开爸爸妈妈之类的话……
这么一来就让人完全拿他没办法了。
里昂无语地扭过头盯了一眼紧贴在身后的某人,难得他也会对这人有恨铁不成钢的一天,嘴上气不过地抱怨道:“……所以你就死命溺爱他,是吧。”
克劳萨伸出手来指天对日地说道:“不会不会!他要真的干了天理不容的坏事,我一定会狠狠罚他!”
里昂不屑地翻出半个白眼:“我前天看到他偷拿了卡洛斯背包里的巧克力!你就说这算不算坏事,该不该罚吧——我要求也不高,你揍他一拳就算完。”
克劳萨擦了把汗,暗想着完了,刚才自己口口声声说的那么笃定,这下总不好打自己脸,偷别人的配给可是个坏习惯,必须给史蒂夫留个教训才行。
他只好坐起身捋了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袖子,边说道:“好,看我的。”
克劳萨就地打个滚,气势汹汹地靠近了史蒂夫。
被吵醒的人莫明其妙地仰头望过来,就见对方举起拳头朝他脑袋上作势往下敲——结果速度越靠近就越慢,那股要杀人一般的气势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里昂:“…………”
最后克劳萨那看着很大但完全不具备什么攻击性和杀伤力的拳头就只是轻轻地在史蒂夫的肩头碰了一下,纯粹是意思意思。
同时他还在里昂看不见的角度里给史蒂夫使了个眼色,让他机灵点,赶紧配合一下。
半秒会意的史蒂夫立马捂住肩头啊啊啊狂叫,还不忘坐起身再重新倒下去,他滚着滚着翻到帐篷的出口处,抬手刮开门帘的拉链,一路就这么爬了出去。
里昂表示自己服了那两个家伙,他真他妈的是彻底无语了……
大晚上冻个半死的克劳萨连忙又圆润地钻回被子里,拱一拱抱住里昂:“——你看,我狠狠打他了。”
某人干笑着呵呵一声,根本不想和这心眼都不知道偏到哪国去的家伙说话了。
克劳萨还自顾自地靠过去轻咬里昂的耳朵,后续动作也跟着变得大胆起来,越来越往危险的地方摸下去,似乎是打算和里昂亲热一番,或许能趁机来一两发就最棒了!
正当两人热火朝天地进行互摸时,史蒂夫用两根手指拨开门帘,探头进来问:“那今晚我到底睡哪……”
兴致正高的里昂不爽被打扰到,他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扭动着身体去摸脱在一边的鞋子,抓起来就要朝着那讨厌鬼丢过去。
克劳萨哭笑不得地拦住他,直劝道:“好了好了,我把史蒂夫的睡袋挪出去,还是让他回去睡自己的帐篷吧。”
这话令史蒂夫的气性瞬间也上来了:“你怎么就顺着他?他才是你亲生的对吧?!”
里昂跟着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扯着嗓子直吵吵:“就顺着我怎么了,难道你是他亲生的?”
“快点闭嘴,你们俩都不是我亲生的!……”克劳萨无奈地两方调停,为了防止事态升级,他草草披上外套,将史蒂夫的睡袋和衣物之类的卷一卷抱在怀里,迅速拱出来将他送了回去。
等到说了好一会儿的软话才将史蒂夫给安抚下来了,克劳萨哈着气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大半夜的再多出来两趟他真要冻僵了。
幸好在帐篷里乖乖等待着他的那个家伙抱起来暖暖的,克劳萨躺回去将里昂揣紧了些,又接着对他细说了说当初在史蒂夫小时候刚被威斯克丢到自己身边的事。
那会儿的史蒂夫才被威斯克从不知道哪个庇护所里的福利院给领出来,好像理由是这孩子老喜欢用不为人知的方式破解储物间和仓库大门的密码锁,然后偷些食物或是物品出来。
有些他自己吃了,多出来的或者日用品之类的,则被他给高价倒卖了……
至于东窗事发后,史蒂夫自然是被揪了出来,但无论教育了他多少次也没有多大成效。
福利院里的院长头疼得要死,但是细想一下,以这崽子的聪明劲,大概经过正确的引导,还是有希望能用在正途上的。
何况史蒂夫还是个才刚觉醒没多久的哨兵,也是时候该找个机会将他送进训练营了,总比这样放任他游手好闲的好,否则总有一天要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坏事来……
——必须防患于未然,将邪恶念头的幼苗尽早扼杀在摇篮中!
于是院长四处查了查,找了一个大型的安全区,向那边进行了上报。
过后自然就是层层移交的报告最终递到了威斯克的手上,他亲自屈尊去了一趟庇护所,准备见一见那个传闻中做尽坏事的小崽子。
当天的会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约相谈了不到半小时,威斯克就打道回府了。
——哦,顺便说,他离开的时候自然是顺手捎上了史蒂夫。
彼时还不到14岁的史蒂夫完全不怕生,一脸从容地跟着威斯克回到了安全区。
而面对着自己的最终安置问题,他得意地对准备埋头签署和他相关的那份文件的威斯克说道:“像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哨兵哪里能找到,多一个都没有的,你养着我应该感到荣幸。”
威斯克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绕了小半圈走出来,居高临下地定定看了史蒂夫近十秒。
然后他淡定地走上前、抬起腿,一脚将这个臭小子从自己的办公室里给踹了出去。
至于史蒂夫之后的去向,里昂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是嫌养小孩麻烦的威斯克直接把史蒂夫扔到克劳萨这里了。
在当时克劳萨一副断情绝爱一门心思搞事业的模样,面对着被威斯克一路提溜过来并甩到自己怀里的崽子也没啥太大的反应。
反正不过就是顺手养着,随后他收拾收拾,反手将史蒂夫扔进了哨兵训练营。
当然这过程中从威斯克那里听说了不少史蒂夫在原先待着的庇护所里的辉煌战绩,克劳萨决定努力地好好教导史蒂夫,希望对方痛改前非,不要整天好吃懒做,身为哨兵就要有个哨兵的样子!
然而仅仅三个月后,克劳萨就绝望地彻底放弃了,中间甚至想过不止一次,不如他去上吊自杀算了……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没见过身体如此孱弱的哨兵,进个训练营两天小病一趟,三天大病一场,各科业的成绩也烂得一塌胡涂。
主管大人还曾亲自找过克劳萨,试着劝说道:“中校您不如把这崽子接回去吧,他是有哨兵的资质,可是没有哨兵的体质啊……再下去万一不留神死在训练营里,我们就不好向威斯克大人交待了不是?——求求你了……”
关于这事克劳萨也拿不准主意,毕竟人是威斯克按头让他养的,他只好转而向对方抱怨了一通关于史蒂夫有多难养的事,想趁机问问对方,是否继续让史蒂夫待在训练营里。
不料威斯克反而调侃似地对克劳萨嘲讽起来:“不好意思,你的苦难实在令我感到欢乐,不如多说点吧。”
克劳萨的拳头瞬间硬了。
后来大约是训练营里的主管收到了那位长官的示下,史蒂夫的日子变得好过了很多,并且得到特许,每天授课结束后就能回到克劳萨的宿舍来过夜。
那时史蒂夫误以为自己是要和什么人进行强制配对的,虽然他听别人都喊克劳萨是导师,但这不妨碍他擅自胡思乱想,甚至自行在网络上找了些男男小黄片,躲着进行一个偷看观摩,但看着看着就觉得屁股好疼啊,于是边看边狂吼。
克劳萨还以为那人怎么了,一路从客厅冲进书房,就见史蒂夫盘着腿坐在床上,见到他进门便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仰起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大叔,你要睡我可以,但是我有一些条件。”
他在床上摸来摸去,找了好久才从乱糟糟的被子下面抽出一张被压得皱巴巴的纸,一伸手递给了克劳萨。
那上面事无巨细地安排了史蒂夫希望自己接下来能过上的安逸生活,包括并且不仅限于日常里的吃喝玩乐项目,以及克劳萨必须对他有求必应,要啥就得给啥,拒绝的话多一句都不许说。
大约是算准克劳萨扫上几眼就把那上面的要求粗略看完了,史蒂夫又不失时机地说:“只要答应了,我随便你睡。”
末了他可能是记起小黄片里的某些内容,屁股受不住地在床垫上挪了挪,又强调道:“——但是第一次花样能不能不要太多?”
那时的克劳萨一怒之下——也就是怒了一下,他不单愤而手撕了那张单子,还学着威斯克的模样,一脚把史蒂夫给踹出了书房。
事后当然人是没有赶走的,但克劳萨也拉着脸和史蒂夫约法三章,让他别生出什么歪心思,待在训练营里好好学习将来要用到的求生技巧,暂时在这间宿舍里安置下来,其它的事等他毕业后、或是成年后再说。
后来没多久史蒂夫还仍是不遗余力地想勾引克劳萨,但哪怕回回失败,他仍要认真且不解地问对方一句:“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睡我吗?那单子你不满意我可以把相关条款再改一改,也不会很麻烦的。”
打小失去双亲在福利院长大的史蒂夫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所以他决心要吃定克劳萨这张长期饭票,以保证自己下半生的幸福生活能这样延续下去。
可惜克劳萨面对着他永远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只是沉着声应道:“你就在我身边好好待着,我会照顾你,将来哪天你找到配对的向导,我会放你离开。”
眼看史蒂夫还想反驳几句,克劳萨立时用话堵了他的嘴:“睡觉之类的就不用想了,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他扭头盯了那个臭小鬼一眼,神情里满是种看待胡乱说话的小孩子的不悦感:“——而且你搞搞清楚,你还是个未成年!”
此后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便彼此相安无事,又历经了几年时间仔细的观察,史蒂夫终于确定克劳萨居然是个正人君子哎?
听到这话的男人冷着张脸表示:“——请不要用疑问的句式。”
如今说起这些过往,克劳萨反而能很轻松地笑出声来,他对靠在怀里的里昂说道:“史蒂夫只是依赖我成了一种习惯,于他而言,那大概就是一种父爱代偿吧。”
里昂哼哼着不动了,不过克劳萨的手已经悄然探到他的底裤里,现下要还是啰嗦些什么,似乎就显得很不解风情了。
于是里昂在平躺的角度下果断转过身,将自己塞进了某人结实的怀抱里。
第二天早上趁着早饭还没出锅,里昂特意找到史蒂夫,大概说了说昨晚克劳萨告诉他的那些事——他就是好奇,史蒂夫难不成真的把克劳萨当成爸爸了吗?
谁想那人十分不给面子,直接就是一个矢口否认,还张嘴说道:“屁嘞,我就是看他能给我的好处多,还不逼我做这做那,拿他当爹?——别开玩笑了!”
正在几步开外拿着冒出阵阵热气的马克杯一路向他们走来的克劳萨闻言自然很生气,气到那是直接当众黑了脸,因为他觉得好没面子!
结果克劳萨没料到反倒是里昂比他更生气,因为里昂回想起当年他在克劳萨身边过的小日子,可远没有史蒂夫那么滋润。
他气哼哼地顶开蹲到自己身边来的那个人伸过来递杯子的手,恨恨地说:“我小时候你老逼我做这做那,结果你却放任史蒂夫,拿他当儿子看待,这不公平!”说完饭也不吃,一溜烟跑了。
当天出发前克劳萨好容易才哄着里昂把早饭好好吃光了,回头整理好行装接着上路,沿途还得去继续去逗里昂,希望他能开心一些。
最后走了一天克劳萨累个半死,他虚弱地想着人呐,果然言多必失,心好累啊……
虽说返程途中也算是有惊无险,但大大小小的对BOW遭遇战还是不定时会发生的。
克劳萨不高兴里昂战斗的时候总是独自跑得很远,每次无论是事前交待还是事后说教,那人的应对方式一律是敷衍地应声好好好。
然而这样的保证并没有什么鸟用,总之就是虚心接受建议,但行动时照旧屡教不改。
这也导致克劳萨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愤怒,因为他感到自己身为指挥官的伟岸形象受到了极其严重且无情的打击。
终于在某一天里决定不再忍耐的克劳萨气得在清晨出发前的集结短会结束后拉住里昂,当着大家的面交待对方:“听好了,今天你若再不遵从命令,晚上我会狠狠罚你。”
——为了防止里昂这个笨蛋没听懂或者装作不懂,他还故意压低声音,凑在对方耳边说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里昂不出意外地当众涨红了脸……
克劳萨又抓紧时间接着说了不少其它的注意事项,这些也是里昂向来爱踩线,不断在作死边缘来回试探的。
哼,克劳萨根本不相信对方不是故意的,他说着说着越发地激动,手指还配合着在那里凌空挥动指指点点。
然而怪只怪眼前的那个家伙不还嘴还脸红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某人忍不住停了话,下意识地用手掌捧住里昂的下巴,快速在他微开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周围的队员们见状发出阵阵喝倒彩的噪音,还要跟着大叫:“中校你这是在干嘛啦,一个晚上没亲热够,白天还要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是不是啊!”
史蒂夫弯腰捡了几颗石子,朝那两个没皮没脸的家伙们丢过去,边骂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就你有对象好了不起是吧,所以这世界还有温情可言吗我请问?”
抄着手的卡洛斯凑过来跟着搭腔:“就是就是,中校怎么看都很偏心眼儿!”
克劳萨抬手替里昂挡掉那几颗袭来的石子,歪过头淡定地看着某位下属一眼:“你要是很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屈尊亲你一口。”
受到惊吓的卡洛斯闻言直接后退三步外加疯狂地摆手:“没没没没有很想,我很好,谢谢中校关心!”
这么一闹气氛总算回温,大家都要被卡洛斯的反应给笑死了。
等到一群人都哈哈哈哈笑够了,这才打着招呼都四下去拿自己一早就整理好的背包。
唯有里昂还在继续脸红,并且赖在克劳萨胸口上埋着脸颊,半点也不想挪动步子。
史蒂夫无语地摊摊手,而瑞贝卡则是一如既往地笑弯了腰。
唉,算了,天大地大赶路最大,大家纷纷表示不想掺和某对情侣间的事。
那就非礼勿视吧。
当天因为出发前的那一场喧闹,里昂受不了过后大家还总是朝着他露出个谜之微笑,那种氛围太叫人尴尬了,他便气哼哼地主动远离了克劳萨,还在午间休息时分一把拽上史蒂夫,两人一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队伍。
按里昂的打算,是拉着史蒂夫去附近找些食物。他好些天没吃上新鲜的肉类了,想着抓些野兔松鼠之类的来解解馋也好。
史蒂夫先是被那人像绑架一样地捂住嘴拖进草丛里,然后在里昂刚松开手时,他原本准备大喊救命来着。结果那人却凑过来,小声地对他说:“走啊,我们一起去找点肉来吃。”
要说史蒂夫也确实挺想念香喷喷的烤肉来着,他想了想也就不再反抗,在心底盘算着不要走得太远就行,毕竟安全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只是沿途跟在里昂的身后一路往密林中深入之时,史蒂夫难免还是不爽地进行了抗议:“话说为什么非要我跟着你一起来?”
队上那么多能打的哨兵,随便拉上几个不比他更好使嘛,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里昂在前方伏低身体前行,抽空解释道:“你不是脑子灵光嘛,万一有什么事,你想办法也快。”
史蒂夫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提醒道:“先说好,你也知道我战力仅有0.5,遇事不要指望我,有危险我跑得比发疯的兔子都快。”
“……”里昂无奈地回头瞥了那人一眼,顿了顿说,“你倒是很坦诚。”
史蒂夫伸手随意在脚边拔了一根什么草,拧一拧将根茎的部分叼在嘴里咬起来:“这不是坦诚,是提前降低你可能会对我怀有的不恰当的期待值。”
这下里昂彻底无语了:“…………”
无话可说的两人默契地分别闭上嘴,继续往林中深入。
中途里昂突然在前面打了个手势停了下来,嚼着草梗的史蒂夫忙着左看右看,没留神蒙头撞了上去,疼得他嗷嗷大叫一声。
这时候去捂对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里昂一脸嫌弃地回头瞪住史蒂夫,那气氛僵硬得有点难堪。
——林间的水汽很重,渐渐结起了一层薄雾,里昂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什么物体在杂草中正迎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脚下踩出的动静沙沙作响。
很快里昂就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因为不到几秒间,那种声音就从至少三个方向接连传来。
他们此时正处于下风处,薄雾肉眼可见地开始变浓,吹来的潮湿的风中带有阵阵腐肉般的气味,熏得人直难受。
里昂的脑中在几秒前刚响过一次的警铃重新发出重大预警,哨兵的优越听觉让他提前感知到那些危险,并且依据经验做出了预判:那些狂奔而来的生物应该是在林间游荡的丧尸犬,数量大约在6到8只左右。
以及在更远处还另外集结了数只,大概是选择了先观望这边几只丧尸犬出击的情况,所以一时没有选择靠近,导致具体的数目不好判断。
这时候绝对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里昂连忙朝着两人来时的方向狠推了一把史蒂夫,压低嗓音急急地喊了一声:“——跑!”
然而在拔腿狂奔时,里昂扭头对后侧方掉队了起码两个身位的人笑得很坏:“我不需要跑过它们——我只要跑得过你就行。”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加快速度飞奔着离去,没几秒就又多甩了史蒂夫好几个身位。
正几乎要被身边越来越浓的大雾迷了眼的史蒂夫在脑门上蹦出个带着问号的青筋,眼见那家伙猴子似地往前窜,一瞬间就直接隐入了迷雾之中,他气个半死,跟在后面扯着嗓子疯狂辱骂里昂的心眼可真坏,说不准就是故意将他带出来,意图弄死他的!
后面还吧啦吧啦蹦出许多巨脏的骂词。
早已经远去的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可是跑着跑着对方的小狐獴追了上来,一把扒住里昂裤腿上的口袋,抬高下巴望着他,那副泪眼汪汪的模样真是既可怜又可爱。
这会儿里昂的脑海中莫明出现了克劳萨得知噩耗之后露出的既震惊又痛苦的面容,而且退一步说,史蒂夫若是不幸挂了,那辛巴的小伙伴——也就是扒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可就不存在了。
于是虽然多少心有不爽,但里昂还是做了个急刹车,转身又奔回去搭救史蒂夫了。
不想这一战比里昂所想象的要艰辛许多,由于史蒂夫确实是个如他自己所言的渣渣,在战斗中起不到半点作用不说,抖个手放上几枪还差点没失手把里昂给送走……
气得里昂都想抽空上去直接结果了对方算了,末了他指挥史蒂夫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再说。像这样继续碍手碍脚的话,搞不好两人都得挂在这里。
那人此时正哭丧着张脸,绕着一颗树和紧追着他不放的一只丧尸犬周旋,一边抽空喊道:“我他妈往哪避啊……啊啊啊,你你不要过来!”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这边里昂好容易才毙掉了朝自己围过来的两只丧尸犬,他正要扭头去救援史蒂夫,不想从密林深处又接连蹦出来好几只丧尸犬,甚至体型比刚才追着他们的那些都要更大更结实,同时也更加难缠。
里昂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脏话,他感觉这下八成要完蛋,不会真的交待在这里吧……
幸而危机关头远远听到林中阵阵动静以及零落几声枪响的克劳萨四下找了一圈,却没见到两个死崽子。
他立刻警觉地带着四五人组成的小分队,尽快地循着声音赶了过来。
人一旦多起来,解决这些成群的丧尸犬的效率就高多了,不到五分钟便尽快地结束了这场不期的战斗。
当下克劳萨优先对受到严重惊吓的史蒂夫一阵嘘寒问暖,刚才他慌乱间居然发挥超常地三两下爬上了一棵树。
一直到克劳萨赶来时,他还撅着屁股扒在树干上瑟瑟发抖。
这会儿好容易被哄下来了,史蒂夫扁个嘴在那里直抱怨,都怪里昂拉着他出来说什么找点肉吃,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差点变成丧尸犬嘴里的香香肉。
克劳萨既好气又好笑地拉着史蒂夫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以确认他是否有受伤,开口问话时那表情和语气可真是说明他对眼前的人在意得很。
干巴巴站在一边旁观中的里昂不开心地盯着那两人的互动,好一会儿不说话。
就连跟来的几个队员都感受到某个大三角人物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了,一个个原地立正站好不敢吭声。
直至里昂自己转个身默默地走开,好半天才终于确定史蒂夫没事的克劳萨总算记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宝贝。他连忙转着脑袋四处寻找,队员们战战兢兢地给长官指了个方位,表明了某人的去向。
克劳萨点点头,交待史蒂夫跟随小队上的人一同回刚才停脚的休息点,自己动身去寻找里昂了。
他循着那人踩着杂草留下的脚印一路前行,最终在离他们全队停脚点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找到了对方。
里昂蹲在泊泊流动的溪流边,压低肩膀清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刚才他倒是好运地没被咬到,但在躲避过程中被折断的树枝刮到,还有滚地的时候也造成了一些擦伤。
好在总体来说问题不算大,清洗一下再上些药也就足够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因为某个人没有优先来关心他而显得很不爽,一时间手上的动作都变得粗暴起来。
克劳萨在接近时脚下踩着石子,故意发出一点声音,里昂敏锐地微歪了一下头,余光中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顿了顿,负气地又将头扭了回去,坚持用一声不吭来进行抗议。
心有点虚的男人连忙靠过去跟着蹲下,他轻轻拉过里昂的手看了看那些伤口,确认对方没有被丧尸犬的利齿伤到,然后才说:“别用水清洗,万一不干净。”
他反手从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医用消毒液,给那些伤口四周细心地喷了一圈,末了安慰道:“幸好只是擦伤,不然就要打疫苗了。”
掏出绷带的克劳萨又接着为里昂包扎伤口,可那人就是憋着口气,不愿意开口同他说话。
在周身那份沉默的气流涌动中,克劳萨俨然知道那家伙在和自己闹小别扭。
他暗自好笑地在手上速度很快地一圈圈缠绕着绷带,再拉过来打个结,然后又伸手从对方身侧绕过去,搂了里昂过来在对方额角蜻蜓点水般地亲一亲:“本来是打算要骂你的,不过还是下次吧——对待伤员要温柔些。”
里昂还仍是不说话,面对着对方这副沉默得过了头的样子,克劳萨只好选择直面某个问题:“怎么,生气了?”
那人敷衍地嗯了一声,又要故意装作根本不在意似的。
思来想去克劳萨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最后才来关心你,是因为这样就能用最多的时间来陪伴你。”他将压在里昂肩头的手掌用了些力气压了压,“这么大的个头,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
“…………”里昂到底是心有不甘,虽然不能否认他是有被克劳萨的只字片语给粗略安慰到,可是这人多说几句软话是会死嘛!
但考虑到今天的这次事件,到底是自己先拖着史蒂夫单独跑开的,真要理论起来他得负上一小部分责任,里昂乖觉地决定见好就收。
不过他又仍是在嘴上抱怨了一句:“哼,史蒂夫那笨蛋若是有事,就算我受了伤,你也会骂我对吧。”
克劳萨颇感无语地盯了某个喜欢搞事的家伙一眼,想想说:“看来还是要罚你一顿才行。”
里昂将下巴一仰,硬气地还嘴:“想罚就罚,我才不怕。”
他想不过就是揍顿屁股罢了,跟以前没挨过打似的,可别笑死人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失笑了,因为克劳萨果断地一把将他几步拖回树林里,找了个棵比他腰都粗的树,将他的后背按了上去——
克劳萨用手指动作熟稔地解开里昂腰间的皮带,探手伸进对方内裤里,在很刁钻的角度下把里昂给操了一顿。
没几下被弄到前面硬挺挺翘起来的家伙这才知道,原来克劳萨居然还在裤子侧面的某个口袋里放了一管润滑液。
这是什么意思?随时随地想要了就拿出来抹一抹再捅一捅,方便操他吗?
——简直是可恶至极,外加居心叵测!!
然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里昂很快就迷失在阵阵向他袭来的快感中,并且随波逐流地越飘越远,直到下面被克劳萨的手指更深地塞进去,腿间勃起的部位也被揉搓到不争气地射了出来才算完……
其实看到这么好弄又美味的里昂,克劳萨是真的憋不住打算直接做点更过分的事,而且考虑到里昂的擦伤不过是些小意思,克劳萨坏心地盘算着可以来些高难度的动作。
他故意趁着那人还在喘息中犯迷糊,迅速清空了对方的下半身,还抽空刮下了胯间的拉链,尽可能地将自己从最小的空间里解放出来。
克劳萨托住里昂高潮过后酸软不已的一条腿,不断地抬高直至将那膝弯架到自己肩头。
他挺着胯顶上去,在对方敏感不已的会阴处磨了磨,随即将勃起多时的硬热按进那处被处理得湿乎乎的小小穴口内,发出嗞嗞的一阵轻微的响动。
下身涨到难受,腿根又疼得无法忍耐的年轻人回过神来直接就是一个怒喊出声:“你疯了吗……快放开我,啊啊啊好难受!”
肌理和骨骼被用力拉扯开,疼到十分难受的里昂叽叽叫着发出声声抗议,用拳头狠狠问候了某个臭男人的肩膀。
克劳萨在里昂头顶的位置露出个毫不负责的微笑,他伏下肩头吻了吻那个可爱的发旋,凑在对方耳边用灼热的吐息尚还游刃有余地表示:“我相信以你这副身体的柔韧度,肯定能经受住的——来吧。”
里昂仰头痛呼出声,被架高的一条腿连带着拉伸到近乎极限的肌腱开始以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来做出抗议,喉间跟随着那人一下下入侵到自己内部的动作被挤压得不断在一波波节奏中怪叫出声。
这种体势下他整个人全身紧绷,仅仅能触地的那条腿也只能勉强踮起脚尖,以此来配合眼前这个臭男人的身高。
可这种姿势万分别扭,腿根处狠狠地抽搐起来,腔道内部也不断地收缩痉挛。
此时里昂只想快点让克劳萨把他从这种尴尬又难受的境地下释放出来。
他努力一把掐在对方腰侧,克劳萨被那股力道捏得全身一颤,只能万分遗憾地慢慢把里昂放下来。
对方的呼吸很急促,胸膛在他眼前剧烈地起伏,额角接连沁出几颗汗珠,看来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他了……
但克劳萨可没打算放弃。
没几下身体过度紧张的里昂就被某人几次大力的操弄顶得再度被迫高潮,激射时小腹间匀称的肌理绷得死紧,热烫的内部挤压得插在他体内的人也无法自控地很快就此失守。
克劳萨用整个上半身将里昂强行顶在树干上,甚至没能注意到对方的脚尖都已经离地了。
耳边仅能听到里昂发出的近乎哭泣的呻吟,和喷洒在他颈侧的温热而急促的呼吸。
他闭上双眼缓了缓神,之后意识到这感觉……似乎还不赖?
克劳萨慢慢推搡着那人转过身,趁着对方的身体还很柔软且湿润,正打算来后入继续做一轮,却听到待在不远处的史蒂夫在喊他们,嚷着说该准备重新出发了,再不走就要下雨了。
克劳萨应声抬头看了看,他从茂密的树叶间窥探到那片渐暗的天空,涌动的乌云聚得越来越多,看来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他只好遗憾地暂时打消接着狠操某个不听话的惹事分子的念头。
里昂还在剧烈地喘息,相较于克劳萨要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刚才他整个人眼前都花了……幸好有克劳萨护着他,没让他滑落到地面上或是直接跌下去。
而现在那个人帮他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体,还替两人都穿好裤子,将拉链和皮带归位。
里昂静静地在很近的距离下望着克劳萨微垂的眉眼,冰蓝色的虹膜从淡色睫毛的缝隙里漏出来,末了那人的眼睑抬起来,同他对上了视线。
里昂的心脏紧收着停拍了半秒,直到克劳萨凑过来吻他,还挪动着唇,把那些被汗水粘在他脸颊边的发丝撩开,用近乎耳语的暧昧音调对他说:“时间不太够,而且其他人都在附近,这会儿先放过你——今晚放哨时间结束后到我帐篷里来。”
里昂终于找回了呼吸的节奏,又要想着不是每晚都去的吗?!可嘴上却不受控制地气哼哼驳了一句:“我才不要去!”
他甩甩肩,一瘸一拐地从克劳萨身边逃开来,准备往大伙聚集休息的方向走,那人却跟上来一把拉住他,
克劳萨哈哈地笑了一声,用着有点像在调戏的口吻说道:“等你。”配合着那句话他还居然伸手在里昂臀间按了一下,“我会把你操到连叫都叫不出来。”
然后他就直接放开里昂,朝着队员们所在的位置走去,独自先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年轻人直到至少数十秒后才回反应过来,急得跺一跺脚追了上去。
当天的行程由于突然天降大雨而提前结束,克劳萨带着队冒雨找到一处还算平坦的空旷地,就地扎了营。
晚饭时间结束后里昂就不见踪影,连当天例行给大家安排放哨的时段他都没有出现。
不过现在队上人手充足,都是轮流来放哨的,两人一组一小时,通常一个晚上都轮不了一遍,所以克劳萨就安心跳过了对方。
待到分配完了夜间任务,他往自己的帐蓬走去,一掀开门帘才探进半个脑袋,才发现某个家伙其实早就一丝不挂地主动撅个屁股,在帐篷里等待他了。
克劳萨抿抿唇,整个人钻进帐篷的同时不单将门帘上的拉链圆润地整圈带上,还出言故意问那人:“不是说不来吗。”
里昂趴在那里扭过头,不要脸地说:“我伤口疼,要亲亲。”
克劳萨乐了,偏就故意不去接那句话,接着他听到里昂又说:“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把我操到叫不出来。”
克劳萨继续沉默了一秒终于憋不住破功,他在手上开始解自己腰间的皮带,和里昂对上视线时微笑着说道:“不要着急,我这就让你来亲身体验一下。”
里昂看起来有些兴奋,似乎也忘了之前他们在林间闹了别扭的事,一个翻身爬起来主动地跪在地上,伸手过来拉扯克劳萨的底裤。
克劳萨用掌心抚上里昂晃动的后脑,动作幅度不大却力道十足地将他按到胯间,音色低沉地开始教育对方:“之前交待过你不要离开队伍太远,不听从命令就算了,居然还带上史蒂夫——”
他被那人含得太过舒服了,差点接不上下一口气,只好压抑着沉沉叹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今晚一定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里昂不爽地歪过脸朝上甩出个白眼,他想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还不失时机非要说教的啊,没有半点情趣的狗男人。
只是他被半强行式地塞了一嘴,根本没有余力说出话来,唯有唔唔嗯嗯艰难地发出一丝声音,大约是在进行抗议。
克劳萨一如既往地忽视了这种微不足道的抵抗,继续很深地直接怼到对方的喉底,用力顶住位置仰起头叹息。
口腔内的热烫柔软触感和某处很类似,但又并不完全相同,那感觉很奇妙。
尤其是当里昂主动地用舌尖缠上来,绕着突入的顶端柱头不断舔舐,克劳萨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挑逗,双手忍不住扣住那颗脑袋,配合着腰胯间的动作,不断将对方压向自己。
里昂很快就认命地不再挣扎,他努力抬起被挤压得发酸的下颌,更用力地把克劳萨顶在他口腔里的那根硬热吞进去。
中途他甚至难耐地开始用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断往下移,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在前戏的过程中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过往两人激烈结合的过程。
他的身体早已被这个男人调教到一旦想起对方的手指和嘴唇,和这副仿佛能将他点燃烧成灰烬的怀抱,就会悄然地在下方湿成一片。
里昂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颊都已经烫到发红了。
克劳萨很轻地变换了一下控住里昂脑袋的位置,动作很慢地将总是遮挡住对方一部分视线的浏海拨开,那对此时微眯起来的蓝眼睛看起来漂亮极了,瞳底恍若悄然沉淀着一层摇曳的水光。
视线彻底相交的同时,那份浓烈的情欲也渐渐将他们包围。
可有时候看着这样的里昂,克劳萨却会觉得心里很难受。尤其在面对着那净透的双瞳时,他总是会想起那些自对方记忆中所窥探而来的画面。
里昂在他的陪伴下像是已将那些黑暗的过往完全跨越过去了,可于他而言却远不止这样。
克劳萨很希望自己能在里昂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将捧满关怀之意的手掌递到他的面前。
可两人之间还是因为那些人为的催残带来的种种遗憾,而错过了那么些年。
他无法说服自己轻易去释怀。
——思维很巧妙地中断在了这里,克劳萨哼哼着喘息起来,他很快射在里昂嘴里,对方不意外地被呛到,克劳萨扶住里昂的下巴,后撤着腰将自己抽出来。
然后他跟着半跪下去,单手圈住里昂的腰,凑上去同他接吻的同时往前倒去,将里昂裹在怀里压倒在简陋的地铺上。
在这个天空降下大雨的寒冷夜晚,两人躲在帐篷中进行的这场性爱,大约是从一开始就令里昂特别享受。
身为哨兵没有被向导刻意屏蔽过的感官比平时更加敏感,里昂的耳边不断灌入来自篷顶的落雨声,滴滴答答充满节奏的白噪音令他感到莫明的安心。
很快又有夹杂在各种信息流中的精神力波动向他海浪般地涌来:潮湿清冷的空气中裹挟的泥土气息;帐篷外不远处某个放哨的队员在轻声地咳嗽;躲在林间树梢窝里的猫头鹰不愿冒雨外出抓捕猎物,于是饿得咕咕直叫;藏匿在自泥土刨出的坑洞中的那几只逃过一劫的啮齿类小动物在啃食着爪间的食物——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远不及眼前那个人为里昂所带来的感官更加地灼热。
克劳萨强壮的身躯压在他上方,滚烫的硬热自他敞开的双腿间充分润滑和开拓过的部位插进他的体内,顶端在内部敏感的肉襞中来回摩擦。
当那副腰胯后撤时,阴茎跟着稍微往外退出,吐露出的腺液滋润了收紧而痉挛的腔道。
数次过后进出逐渐变得极度顺畅起来,那份细小的快感很快化为更加强烈甚至猛烈的洪流,开始悄然向年轻哨兵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混合着他们接吻时唇舌间互相嚼出的暧昧而濡湿的声响……
里昂能完全感觉到,他自内部被从上方拥住自己的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地撑开,来回碾平肠道内的皱褶。
他曾为这样的感受而感到害羞,现在却只是无尽地享受。
克劳萨甚至会不失时机地运用自己的向导能力,扩散着平衡波动的精神力,让他们在这过程中互相交换双方的感知,进一步地加深那股混合了无比美妙的滋味。
同时克劳萨还会不断注意和观察着里昂所给出的反应,当他察觉对方有些微疼或是不太舒服的时候,就会及时调整腰间的力道和侵入的角度,再抽手在两人正紧密结合中的部位多加些润滑液。
于是在进出时除了肉体间拍打出的声响,还并不意外地混入了一丝下流且黏腻的嗞嗞声。
充满霸道意味的占有欲既热烈又疯狂,克劳萨在使用近乎侵犯的方式来取悦他,这种认知令里昂更加兴奋,他颤着声说:“你以前、没有这么……”
克劳萨又挺着腰开始操他,刚顶进去就跟着故意问:“没有怎么?”
里昂的腰肢僵直地朝上抬起来,只顾着压低音调呼喊出声,此刻他已经无法在这样的攻势下能清醒地挤出一个连贯的句子。
继而里昂在混沌的脑海中冒出个念头——无论怎样,现在的少校又不记得过去他们之间的事。
就算说出口了,又能怎么样呢……
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回到了这个人的身边,被温柔地再度接纳,同时也被对方悉心地照顾和呵护起来,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里昂从平躺的体势下奋力坐起身,伸手抱住了克劳萨。
对方埋在他内部的硬热顿时顺应体位而突入得更深了,似乎连身体都仿佛要被捅穿一般,令他几度喘不过气,只能在被不断大力撞击时边颤抖着勉强地从喉间挤出几个走调的气音。
里昂头昏脑涨地感到身体里面越来越湿、也越来越烫了……
可是这样好舒服。
当里昂每每于脑海中浮现出一丝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的念头,握住他腰肢的男人就总会适时放缓力道,退开位置给他一些空间和时间来稍加恢复,以便过后更狠更深地顶进来。
在激烈的交合中这副身体仿佛都快被凿穿了……那种随之全身激烈震颤而获取的快慰感也在层层递近式地逼近,如同海潮般有起有落,数度达到顶端。
思维在某个瞬间被完全抽空,有好几秒里昂的大脑之中都只存下了一片空白。
他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身体,并在挣扎中试图攫取到更多的氧气,以便保持住清醒。
可是他做不到。
——直到一个温热的气息循着呼吸的气流迎向他,微薄却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
里昂本能地回应了这份满是灼热的爱意,他不停地轻声重复着向对方讨要一个许诺:“少校,克劳萨少校……”他说道,“请你、求求你告诉我,你是属于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克劳萨抱紧里昂,侧过脸亲吻他被汗水洇湿的额角,一遍遍地去回应对方。
他用唇微微拨开里昂汗湿的发丝,耐心地对他说:“是的,里昂,是的,我属于你。”
——在最近的距离下,克劳萨于对方的内部感受着痉挛着的颤动,在那声长长的叹息漏出嘴角的同时从正面拥紧了他。
以此得到了那个人以最为紧密的贴近他的动作做为无声的回应。
然后他控住里昂的身体,接着持续在腰上用力,再一次带着自己最为珍视和心爱的哨兵共同攀上这场情事最为激烈的巅峰。
里昂高潮时的反应过于猛烈,全身颤抖着不断从眼尾落下泪来,克劳萨只能先将他放回地铺上,继续温柔地亲吻他。
不多时后里昂终于缓慢地平静下来,他主动地抬了抬腰,示意克劳萨可以接着来做。
“你确定吗?”其实克劳萨的需求倒不是那么强烈,毕竟还仍在出行途中,他必须最大限度地保持住清醒。
但是在这样一个落着雨的夜晚,好似那种潮湿感无端加重了感官间的欲求,而里昂那意犹未尽地向他做出祈求的面容,是和催情有着同等功效的灵药。
克劳萨单手扶住微有些发疼的前端,在对方极度配合地主动张开腿的情况下摸索着找到入口处,又再度慢慢地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去。
当自己被那圈羞涩的内腔温柔地咬住之时,克劳萨微挺了挺腰,反复将里面挤压出阵阵暧昧的水渍声。
用曲起的手肘撑住上半身的克劳萨快速地抽送起来,他喘着气感受着那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的窒息般的包裹感,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溺死在这副身体的内部了,逼迫得他不由自主地只是加快了速度。
胸口有股夹杂着酸涩的暖意渐渐浮了上来,呼吸如同泛出潮湿的水气,莫明带出瞳中针刺一般的疼痛。
里昂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更不知为何又落了泪。
他将脸颊歪到克劳萨的肩头蹭一蹭,鼻息间呛了水般地难受,令他忍不住吸了又吸。
他们曾有过无数个相拥的夜晚,保留在记忆模块深处被珍藏着的画面既甜蜜又温馨,里昂眼中溢出的泪水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即使紧咬住下唇也强忍不下想要呼喊的冲动,但他仍是硬生生地努力吞了回去。
来自身下的那一波波攻击越发猛烈,且充满着他早就熟悉不已、专属于克劳萨少校的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意味。
他很快在对方付出的努力下再度被推上了情事的顶点,里昂高高地仰起下颌,胸口贴上克劳萨比他强壮不少的胸肌,后腰挺出的线条被对方用温热汗湿的手掌轻压着抚过。
这副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折射在克劳萨的眼中,那般精致迷人而又满带着露骨的诱惑。
“你的喜好一直是这样,不是吗。”克劳萨用比平时都更加低沉的声线发出这个不怀好意的问题,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在那人的一侧臀肉上控制着力道拍了一下。
里昂整个人都跟着抖了抖,啊地喊了一声,然后很快在喉间挤出一阵更加绵长的轻哼,挑逗得克劳萨简直心痒难耐。
他托高里昂的下臀,方便自己更重更深地往里面插进去,一直到自己胯间贴上对方臀底那片湿润滚烫的皮肤为止。
重重地深插了十多次后克劳萨慢慢地放慢了动作,再又往那里面压了压,最终抵在深处射了进去。
先前克劳萨没敢把外面放哨的队员们的听觉功能降低,毕竟事关安全问题,责任很重大。
他只好在做爱过程中尽量控制着不让里昂高喊出声,幸而对方很是主动地进行了配合,几轮下来体验感真是绝佳。
等了一会儿他寻思着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就一个翻身换了个体位,再来接着嘿咻嘿咻。
这整整一个晚上里昂被迫憋屈地张着嘴,还要注意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跟着眼泪流个不停,不断地用拳头捶打某个一下下撞到他身体里的野兽一样的家伙的肩和后背,以此来进行微弱的示意和抗议。
很久之后一切才终于结束了,那个人的气息依旧离他很近,里昂轻微地动了动酸软不已的四肢。
属于克劳萨的那道灼热潮湿的呼吸所带出的气流擦过他的锁骨附近,现下他们还仍保持着刚才最后一轮欢好时的姿势。
彼此的胸口起伏的频率慢了下来,心脏部位传来的咚咚声也趋于缓和,但那份汗湿的触感还仍在。
身体十分疲惫,双眼也几乎没有睁开的力气了,可是里昂那原本混乱不堪的内心却逐渐变得平静。
外面暂时还没入睡的几人同放哨的队员凑在一起,纷纷交头接耳:“咱就是说,能理解他们不发出动静的初衷,但是帐篷里的灯不熄灭的话……倒影还是能看到的啊!!”
——而且真是什么姿势都有,简直堪比现场目睹了小黄片版的土尔其式皮影戏一样。
队员们表示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中校好厉害,体力好得令某个哨兵单从那爬不起身的影子看来,都像是快要被搞死了……
不知道为何莫明觉得自己的屁股也跟着疼起来的几人互看几眼抖了抖,立马果断决定:他们什么也没看到,要睡觉的尽快睡觉,该放哨的接着放哨!
第二天清晨时分,昨日那场连绵了一夜的大雨总算是停了,天空中只是偶尔还零落地砸下几颗豆大的雨滴。
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克劳萨深吸口气,伸展着手臂做了几个放松肌肉的动作。
紧跟在后面的里昂一副蔫了吧叽的模样,但他脸上略微显得有些苦闷的表情却在克劳萨转过身细心地帮他整了整制服领口时好了很多。
营地中早起的队员们都统一地没人敢直视他们,最终由史蒂夫出面承担了那份重任。
他受不了地主动凑上前,拉开克劳萨和他小声耳语了几句。
众人只见长官的脸上阴晴不定了好半天,随后克劳萨扭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帐篷,继而意识到史蒂夫那些话里的含金量……毫不意外地开始面色发绿。
——见鬼,实在是大意了!!
自那天之后,每晚钻回帐篷的克劳萨都会在里昂进来后就及时地熄灯,也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做些在众人眼里看来奇奇又怪怪的事……
可惜无论是否进行遮掩,那顶不时抖动的帐篷还是活活出卖了他们。
史蒂夫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后彻底抓狂,追在克劳萨屁股后面凶狠地叫骂道:“你们两个是野兽吗!他妈的天天晚上干、天天晚上干,还要干个没完!!!”他说着用力在地面上跺一跺脚,以证明他的愤怒是不能忽视的,“——这是在出任务,不是你带着哨兵小队去度蜜月好不好!”
当众挨了骂的克劳萨难得没有发脾气瞪眼睛,毕竟他是比较心虚的那一个。
接下来众人就目瞪口呆地见到自家那位原本严肃又冷峻的长官一反常态,他先是皮厚地咧一咧嘴角,再从裤子口袋里掏一掏拿出一块巧克力,追在气得转身跑开的史蒂夫身后,似乎是要把那东西塞进他嘴里,以便收买对方。
很快那两人便自顾自追逐着跑远了,被留在原地的里昂四下看看,发现现在大家都在盯着他,气氛一时有点古怪……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着转身急匆匆地去追那两人了——
接下来的路程都还算好运地很顺利,这一次登上运输机时,克劳萨记得靠到了里昂的身边,和他并排挨着坐在一起,同时也不断地在起飞后机身因为遇到气流而猛烈摇晃的时候握住对方的手,安慰地揉一揉。
——克劳萨能感觉得到,这一次里昂的反应变得平静了不少,他多少有些欣慰。
飞机落地后国内的军用机场派出一辆卡车送了他们一程,过后又再经过一番全力赶路,全队人员才终于回到了机构中。
克劳萨第一时间去找威斯克做简报,将史蒂夫和瑞贝卡合力弄回来的那些重要以及珍贵的资料都亲手交给了对方。
相对于此,威斯克也毫不吝啬地给出了一个好消息,他对克劳萨宣称:“我这里有份新情报——目前已经大概能推测出阿里亚斯和阿莱克西亚到底藏身于何处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克劳萨的表现是半点不吃惊,但仍是配合了长官一句,之后又说:“不过巧合的是,我似乎也结合着这次收集到的资料以及路易斯 塞拉的证言,大致猜到那个地点了。”
两人对看一眼都没再说话,只是默契地走到墙边,停在贴在墙上的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面前,同时伸手指向了南极洲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