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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pher一踏上这片冻土就后悔了。

如果他可以回到过去，那他一定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俄罗斯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浪费他宝贵的年假。他已经在风雪里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了，除了killjoy宝贝没骗他这身制服真的很保暖以外，什么发现也没有。

他来这的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挖出他最爱的小猫头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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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是jett发现的。

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这个疾如风的女孩子突然心血来潮拉着neon要看黑白老电影。老套，庸俗，只有男女主还算看得过去——但neon还是睡着了。就在jett打着哈欠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个是……sova吗？”

sova？

sova不是出任务去了吗？

一听到sova的名字cypher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跟着凑热闹跑到jett指着的电视机前。

那是一幕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画面，cypher能随便说出十个有类似场景的电影——男女主应邀参加权贵的舞会，在一系列慢镜头和特写中隔着舞池望向对方，接下来他们会有一个非常尴尬的初遇或者是一段浪漫得刻骨铭心的邂逅……等一下，男主后面右边那个穿得风流倜傥英姿飒爽虽然只给了5秒镜头但也足够杀死一个人的背景人物是sova吗？

剪裁良好的西装非常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的身形，他很高，肩膀宽厚，但脚踝又很细，显得小腿格外修长美丽。

天哪……

cypher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sova穿西装的样子，天知道他的小猫头鹰多长时间才换一次毛，大部分时间他都躲在自己厚厚的毛皮斗篷下，哪怕同行的人都只穿了件夹克或是别的什么，他都坚持他的“俄式武装”。

对比之下再看屏幕里西装革履的sova，就好像盯着他的裸体一样有罪恶感。导演显然知道电影怎么拍才能卖座，他让sova脱了手套，心不在焉地举着酒杯，光洁美丽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杯壁，然后他侧了个身，浅色长发如丝绸一般顺滑，柔软地落在肩上，连耳垂上的宝石耳钉也黯然失色。他继续着和宾客的谈话，cypher想听听屏幕的人是否也和sova一样口音浓重，但他终究也只是男女主爱情故事里的众多背景之一，甚至连一句台词也没有，就淹没在了嘈杂的环境声中。

看到cypher如此聚精会神地盯着画面，jett把画面又倒回了那个长得很像sova的演员出场前的十秒。

渐渐的，她注意到cypher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什么？我听不见……”

“‘真是难办’……”

“什么难办？你把我搞糊涂了cypher。”

cypher记下电影的名字，然后靠近jett轻声对她说，尽量没有吵醒neon。

“我刚刚在读唇语，亲爱的。我们的sova刚刚问他边上的男人最近过得如何……”

“然后我猜他的日子也不太顺利？”

“真聪明，小风。”

“你觉得他知道他的声音不会被收录进去吗？”

一阵笑声从cypher的面罩底下传来。

“不好说，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会认认真真把台词念完的。”

一想到sova平常的样子，jett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百分百的sova。”

“绝对是他。”

“你怎么知道？如果碰巧是个长得像的人呢？毕竟那可是快两百年前的电影。”

“那他一定是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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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了。

再往前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路了，看来只能靠走的了。

cypher望着这片寂静的针叶林，不禁叹气，开始想念以前他觉得聒噪的鸟鸣声。正常的树林不就应该充满生机的吗？他对寒冷地区没有什么偏见，但他走了半小时，也没看到一只会跑的动物，反而是他的脚快冻僵了。

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显然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

然后他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疯了吗！？”

他的金发天使来接他了。

真美。

这是cypher晕倒前的最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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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cypher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传说中的小木屋里，他的信息没出错。

屋里很暖和，柴火在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他身上裹着厚毛毯，床头有一杯热茶，而且他的面具还在。

“你终于醒了。”

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托住他的背，把他扶了起来。cypher眨了眨眼睛，注意到他的小猫头鹰穿得有些过于单薄。

真有趣，什么样的人会在30度的高温穿皮草，却在零下30度的冰天雪地里穿单衬衫？

“我能……咳咳……我能喝点水吗？”

“当然可以，但你得先把面罩摘掉。”

“那你为什么不趁我晕过去的时候偷偷摘呢？”

那双手离开了他，sova靠着墙壁，把脸转向另一边。

“我不像你那么可耻，cypher。”

cypher把面罩拉上去了一点，刚好可以喝水的程度。

“你知道吗？我的朋友……”

“不要那样叫我，我不是你的朋友。”

cypher无视了他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

“我还挺高兴能再次见到你的。”

“但你差点就死了！”

“为了你，sova，这是我的荣幸。”

一阵短暂的沉默。

“为什么？”

“因为一部黑白老电影？”

“你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sova。我看到一个演员长得很像你，两百年前。”

一瞬间sova僵住了。

他真的很不擅长说谎，cypher心想。

“真是荒谬……看来寒冷把你的脑子冻坏了。”

sova恶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就转身重新去烧开水了。

cypher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环视了一圈小屋内部，开口说道。

“我饿了，sova。”

“你包里有能量棒。”

“我想吃点热的，比如说烤兔子什么的。”

“别说傻话了，兔子在这么冷的条件下活不了半天。”

“那别的呢？烤什么都行。”

sova把新烧好的热水倒入杯子里。

“我会去找一只的。”

cypher听到他嘟囔道。

sova依然没有看他，他美丽的侧脸像是陷入了深思，还有焦虑，让cypher不由心生愧疚。

在sova要走开时，cypher拉住了他。

“抱歉，sova。”

“什么？”

cypher把面罩扯掉的瞬间，sova急忙转过身去。

“看着我，sova！”

sova攥紧了拳头，却执拗地不肯回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信任，sova。我把我的秘密告诉给你，希望你也能对我坦诚相待。”

cypher拉过sova的手，无视那不同寻常的冰凉，坚持把它们放到自己的脸上。

“这就是我，sova，这就是我在面具下的样子。”

所以你呢？

你又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这可能是cypher第一次没有隔着什么东西看sova，他看到sova那只完好的眼睛因惊讶睁大了眼睛，在窗口光线下透出太妃糖般的浅棕色。

也许是因为冬天的俄罗斯连阳光都是冷的，sova的脸色被光线衬得过于苍白，而嘴唇却又过于红艳，他微张的唇瓣下，能隐约看到尖牙。

不正常的长度，不寻常的美貌。

——sova是一只真正的吸血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