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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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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3-24
Updated:
2025-03-24
Words:
8,265
Chapters: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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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

【sc】五口之家重组记

Chapter 3: 第二章

Notes:

大坑。

Chapter Text

春光明媚的早晨。

克劳德·斯特莱夫一如既往从客房醒来,他把半截棉被从身上拉下去,又老老实实把它们叠成豆腐块。这才抬眼看向时钟:正好八点整,到了去厨房做早饭的时间。环顾四周,朴素自然且没有半年粉色元素的房间令人舒心。窗外日照温和地刚好,间或有鸟的啼鸣,在这种看不出危险的环境里,他还是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气,往衣袖里塞了一把折叠刀,又擦拭好他的老伙计六式。整个别墅里静谧无声,直到金发人走进厨房开始烧锅煎油,食物的香气溢散开来,才渐渐拥有了烟火的生机。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负责一大家子的三餐,就连独自生存在野外的那些日子他也很少自己做饭。成为杰诺瓦细胞宿主后,进食就仅仅是他保有人类之心的象征,而不是本能了;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克劳德尚还学着扎克斯那样随便找小摊贩吃点自助餐;恢复记忆后呢,克劳德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准时准点的饭食,在送长途快递中途或大型战斗前吃那么一点第七天堂的外带粮是是他仅存的习惯,做饭的时光更是早已经在母亲的逝去后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算什么呢?按理说思念体和“萨菲罗斯”作为非人类也不用进食来着,这个“萨菲罗斯”似乎也从来没有表现过饥饿的生理反应,但是思念体们却又会由于饥肠辘辘而可怜巴巴地半夜三更起来找东西吃,发出的声音又足以让警惕少眠的特种兵发现,以至于他看着生啃蔬菜的小子们,想走吧,又不忍心;只得勉强把他们摁在椅子上起身去煮了三碗面,很普通的葱花面——还因为做饭人的生疏而煮的过于软烂了。就是这样的食物,却在克劳德转身的一瞬间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碗底洁白如新。吃饱喝足后,领头的卡丹裘又要率先发难,不过熬到半夜早已困倦的神经并不支持他,于是他只是张开嘴打了一个饱嗝后,就慢慢靠在椅背上一点点滑下去,滑下去,打起了小小的呼噜;他的两个好帮手更是睡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克劳德的心理底线一退再退,还是再次抱猫似的把三个孩子运回卧室并掖紧被子。

等这些做完后,他才蹑手蹑脚地带上房门,转身却又撞上一堵墙,墙还长得有鼻子有眼。“萨菲罗斯?!”他吓了一跳,然后定睛一看,原来还是那个“柔情似水”的“萨菲罗斯”,对方还妄想顶着两米的高个子扑进他怀里,“停!”“萨菲罗斯”立正了。这下好了,克劳德服侍完三个小杰诺瓦,又要应付这个大杰诺瓦,他依法泡制,又做了一碗面,又给人送回那个还是很恶俗的双人卧室,送到门前还差点被“柔弱妻子”的一个大力拉拽强抱进房。反正自那晚之后,做饭的事就约定俗成了,如今克劳德已在实践中磨练了几个月的厨艺,进步飞快。“萨菲罗斯”喜欢吃海鲜,不太喜欢口味重的荤菜;三个小的和他反着来,都喜欢吃荤的,其中口味又有差分:卡丹裘接受荤素搭配,但是坚决不吃姜和辣口;亚祖忌口姜和蒜,也讨厌鱼类食物;罗兹什么都吃,就是饭量太过可观,一顿要吃三碗饭…所以克劳德只能处处钻研食材搭配……

例如,早上的配餐。

某人不肯围上那个大一号的粉色围裙,偏要因为配色的胜出取了另外一件简直量身定做的蓝色蕾丝围裙围上,丝毫不知因为配色和大小的关系,其实显得这一身比粉色的更要贤惠合身几分,一个金灿灿的陆行鸟青年就这样严肃认真地举着把菜刀,切葱姜蒜,打煎蛋,炒培根。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这份成年杰诺瓦标餐是一个煎蛋加两根培根加一只虾,他早上不挑食,中午晚上才挑食;幼年杰诺瓦中,卡丹裘的任何食物都不能加辣椒,还要另外配一份蔬菜沙拉,给亚祖做饭绝对不能用给“萨菲罗斯”煮虾的那口锅,也配一份沙拉,罗兹要吃三个煎蛋六个培根,饭后还要喝一大瓶致死量加糖的牛奶……就这样,一个半小时过去,陆行鸟头蔫了,怏怏地坐在沙发上恢复元气,他不洗碗,碗由“萨菲罗斯”承担道德义务,一开始的时候“萨菲罗斯”甚至会因为控制不好力道而摔碎碗碟,后面就慢慢熟练了。克劳德有时候在想,这个“家”以前不应该是“萨菲罗斯”全权掌管家务的吗?为什么他的表现像是从来没干过这些事一样,这个问题简直和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样没有思路,更何况克劳德直到现在还不忍直视这位“萨菲罗斯”……

这位“萨菲罗斯”此刻也在想他。

在名为克劳德的个体降临之前,他的记忆非常模糊。但是这不意味着他的记忆之缺失或空白,只是很多记忆现在变得“无足轻重”,他来自神罗的实验室,是被加斯特博士和宝条轮番接手的实验体,头发因为便于修剪和试验的缘故剪的很短,以宝条为首的科研组给予那个幼小虚弱的实验体一张“母亲”的照片,诱导他想要见到“母亲”的渴望,让他配合他们完成许多反人类的项目,自婴儿到少年,自弱小到强大,实验室里不辨春秋冬夏,也没有南北西东,他拥有的只是那一张照片。战火染响,留着银白短发的少年实验体第一次上了战场,无时无刻吟诵着女神光辉的红发诗者与恪守特种兵光荣的黑发战士被命运安排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带来了友谊与短暂的“日常”,1st的名号在盖亚传唱,五台战役即将成就“英雄”的威名——

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说不清那是不是盖亚的劫难,污染入侵的那天分明最平凡无奇。一个怪异的女人突兀出现在了神罗的内部,言语间她分明亢奋而癫狂地蔑视着神罗与盖亚,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具虚弱无力的人类造体,但任何攻击手段都无法对她产生任何作用。自她的身后蔓延出无数浓稠黑暗的不可名状之物,日复一日帮助她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起初发生异变的是神罗公司,这个在战争中崛起为庞然大物的机器一瞬间被修改了定义,那些最上层的人物们被拔下爪牙修改意识,一夜间失去野心沦为微笑的假人;把权利欲望镶在心脏血管的神罗老总裁竟转性成贪花好色的猥琐老人,淫邪无状地搂抱着夜莺小姐夜夜笙歌,眼看着即将可笑的死于马上风;污染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真有意思啊!se社本来就该这么写的,神罗,切,不就是个头牌公司吗……我没有了解过原作,不过嗑cp我早就懂了,杰内西斯是“傲娇的柔弱美人”才对,这样安吉尔就该是围着他打转毫无主见的“忠犬”啊!

天翻地覆,虔诚祈祷着女神的青年,骄傲而固执的红发诗人一字未留就被吞噬了;他高歌荣耀和梦想的挚友只徒劳地接住他死也不肯被玷污的那本《loveless》,很快这本书也消弭无踪,高歌着荣耀与梦想的骑士最后一次直起脊背,坦然面对了自我意识的消亡。寂静维持了许久,再次出现的是两具傀儡。那一刻的萨菲罗斯应该是厌憎的,反胃的,他带着燃尽一切的愤怒拥抱了杰诺瓦,如果扭曲不可挽回,何不消灭这扭曲的一切!他扬起漆黑的片翼,从上往下俯视这衰亡的世界,一个棕发绿眸的女孩握着枯萎的黄白合跪下来,萨菲罗斯听到了她的喃喃:“妈妈,扎克斯,克劳德,蒂法……第七天堂……”她流下绝望的泪水,“怎么办,你们从未存在过,我要怎么办……”自那些痛苦的自述中,盖亚的绝望深刻而悲悲痛,世界上会有人以“喜爱某人某物”为名虚伪地篡改走真正的他们吗?

直到萨菲罗斯只身闯入恶意的巢穴,直到污染转过头,卑劣的随心所欲:”这不就是萨菲罗斯吗?唉,我不太喜欢ac萨和re萨的……到底cc萨才是善良人妻小白花呀!哈哈哈哈……”那一刻,他终于亲眼看见了扭曲的源头,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指针,自“她”的身体中反射出千万片狰狞的微笑,以盲目刻画出大脑的沟壑,偏见流入心脏化身恶意,恶意随着血液汞动至心脏,那颗跳动的器官早已畸形,然后这具躯壳就“活”了过来,它就在此地繁衍,将“偏见”视作“爱”,将“罪孽”披上娱乐至死的外壳,尽管它夺走了他们的意志,灵魂,乃至一切,但只要打着“爱”的名号,它好似就是正确的,光明的,应该受人赞扬的,多么轻飘飘的思想!

黑暗中,无数双纯黑的瞳仁注视过来,萨菲罗斯就此成为了“萨菲罗斯”。

他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失去,他的愤怒被撇去,种下虚假的认识:他是“妻子”,他不能强大,不能有力量,不能拥有压倒一切的怒火,自诞生起就被利用的萨菲罗斯要“柔顺”,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萨菲罗斯要“卑微”,甚至都没有人来得及交给他“感情”,他就要“深爱”。保留的记忆于他来说恐怕是一种报复,因为被收走才是萨菲罗斯即使曾经以为无足轻重,现在却给予人格致命一击的东西:人类的那一部分,人类的无上至宝:不屈,愤怒,抗争,高傲……也就是“内核”,萨菲罗斯的内核被收走了,徒留一个由杰诺瓦基因和傀儡思想共同操控的空壳,灵魂的质量自天平倾斜,翘起的一段只是一根羽毛。从此,“萨菲罗斯”踩在萨菲罗斯的尸骨上出生了,鸠占鹊巢,实验室里安静地望着母亲相片的少年化为泡影,灯光下阴影里一体双面的英雄与友人的意气风发骤然失色,废墟上浴火重生的片翼天使成为了永远缺失一块的拼图;“他”被送往滑稽的剧院,与一个没有性别面孔的黑影——那勉强算个人形吧,一起上演三流的闹剧。没有日月年月,“萨菲罗斯”作为傀儡尽职尽责地为污染提供娱乐,大概就像狗血电视剧,或者电影。一切都在监视中运作,而一旦那双凝视的眼睛短暂的移开,“萨菲罗斯”所漠视的,属于萨菲罗斯的过往就席卷而来。

善恶竟也在一瞬同频共振,宝条与那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居然也能联合在一起,他们伪装成被“污染”的那些人的样子,主动加入了别墅的闹剧。花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时光麻痹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窥视,宝条已垂垂老矣满头白发,而女孩几乎要融入生命之流。

直到最后一刻,直到最后一刻。

那是一场自杀式的袭击。

百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卖花女孩将远古魔法阵刻满了盖亚,最后一天她环抱着所有她所思念却从未存在于世的人的画像恬静地笑着,滴尽了最后一滴眼泪似的的鲜血后她合上眼睛陷入了永久的睡眠,洁白的光芒自每一个魔法纹路中点亮,预备治愈所有生灵。变故突生,邋遢的老翁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把一叠脏兮兮的图纸大笑着全数扔在地上,他就地捡起一根树枝,一笔笔篡改了魔法阵的走向与性质。纯白顷刻逆转为纯黑,悖乱失守的反噬尖锐如刀,科学家撕咬住因为好奇而围观的“她”,“这次可是我赢了!”他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任由一整个星球的诅咒将自己吞噬,然后那诅咒也能一视同仁地吞噬那尖叫着的,以无辜的恶意污染了命运的“怪物。”扭曲的意志终于开始消逝,但离去的人却不会再回来。盖亚已是一个被污染摧毁大半的星球,残余的扭曲仍然如痼疾缠绕在不幸的人身上,那些幸运的少数就顽强地站起来,尽己所能要把两个牺牲者仅留的泛黄图画与破损眼镜下葬,他们放弃了盖亚一大半已经回天乏术的土地,退到荒芜未开化的三分之一净土重建家园与生活。

“萨菲罗斯”是这些记忆的袖手旁观者,一个被动记录的摄像头。力量随着“她”的灭亡而恢复,意志却没能如期而至。他还是滞留在反复的闹剧中,融入牺牲者意志的生命之流试图让萨菲罗斯回来,它源源不断地送回昔日将军惯用的武器,衣服,乃至食物和相片。但“萨菲罗斯”只是将它们一视同仁地留在原地,甚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生命之流里沉默了许久,又塞了三个杰诺瓦思念体,稚气未脱的孩童身上还留存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烈爱恨与炽热思念,他读取到一双流泪的蓝色眼睛,一片丰沛水汽的云。于是早就为“萨菲罗斯”反向操控的丈夫角色有了形象,醒来的三个杰诺瓦失去了记忆,扮演起“孩子”的角色,这样仿佛就拥有了一种虚假的满足和完整……

但是他仍然明白,这还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在百年内甚至千年内都维持着奄奄一息现状的盖亚失去了飞往宇宙的能量,或许等待会有转机。可是,可是当在“萨菲罗斯”意识下犹如深层冰山的真正灵魂在一切落幕后苏醒过来的那些短暂时光也没有带来任何希望,那样的时转星移,无色生灰,目之所见皆为空洞。这是一个怎样的孤独世界?萨菲罗斯又有什么能支持自己束手无策地等过一个千年?又有什么能让这具躯壳上如跗骨之蛆的作呕意念完全驱散?

他不想消失,可是若无凭依之地……

是自杀也是求救,真正的萨菲罗斯意识陷入一场也许永不苏醒的沉睡。

若有一簇光芒,若有人能铭记他如灵魂,若有人爱恨如烈火,若那颗心能予他二次生命。

他愿与永恒绝望斗争至头破血流,再将希冀爱欲赠与他从头来过。

等在餐桌前的“萨菲罗斯”仍然维持着柔顺而别扭的姿态,仅眼眸中一抹幽绿·一闪而过。克劳德正忙着催眼泪汪汪的罗兹吃他不爱吃的蔬菜,恍然见一瞥,还以为那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