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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鲜血王朝!

Chapter 67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像是注意到了蒙葛特的有心无力,安帕赫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软布包,揭开布条,里面躺着几个生肉丸,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

“……”

蒙葛特被熏得默默别开脸,安帕赫将肉丸递过去,他这才看清,生肉丸上面还淋着稠液蘑菇的汁水,随着安帕赫用勺子舀起它的动作,拉出黏黏腻腻的白丝。

“这是鲜血王朝里不可多得的美食,对恢复身体很有好处。”安帕赫将生肉丸递到他嘴边,“请您放心,普通人吃下这东西可能会中毒,但它的毒性对咒血无效,这点蒙格大人已经尝试过了。”

蒙葛特注视着勺子里的食物,着实不想吃下这么恶心的东西,他很想问问安帕赫,蒙格这么大个王朝就没有点正常的东西吗。可转念一想一路上的血尸、白金之子、长满瘤子的乌鸦和野狗,以及遍地都是的血池,还有他隐约看到的那个鲜血喷泉……蒙葛特突然觉得这种问题问出来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四肢无法移动,自然没办法自己坐起身接过勺子。安帕赫很体贴他的窘境,生肉丸就放在他嘴边的位置,蒙葛特闭了闭眼睛,侧过头张开口,任由安帕赫将勺子里的食物喂进他嘴里。

稠液蘑菇拌生肉丸的味道黏糊糊、滑溜溜、还有一丝微妙的冰凉感,从口感上来说,没有蒙葛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甚至尝出了一点奇怪的颗粒物。面对他疑惑的眼神,安帕赫解释说这里面放了磨碎的赫帕草,略微调和了生肉自身的腥味,蒙格尤为喜欢这样食用。

“如果您和您的兄弟口味相似。”安帕赫一边喂他一边说,“也许您也会喜欢白金凝血蘸野兽肝脏。”

蒙葛特差点被蘑菇黏液呛到,他着实无法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组合。

他想起作为玛尔基特和黑夜骑兵共同行动时,并不知道那是分身的黑夜骑兵会友好地向他分享食物。这件事起源于破碎战争尚未结束的时候,那时他用本体在外接连作战,难免需要休息和进食,然而罗德尔的军营不会允许一只恶兆上桌吃饭,他也不想和没有自由行动权的其他恶兆一同食用军队提供的泔水。下水道的生存技巧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他不得不挤压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去打猎和采摘果实,在尚未弄清外界的食物是否和下水道有区别之前,他的选择十分有限。

黑夜骑兵注意到了这一点,或许他们单纯认为没有被分发食物的恶兆妖鬼过于可怜,或许只是出于想和新上司搞好关系,总之,好心的黑夜骑兵互相凑了凑背包里的干粮,邀请恶兆共同享用果脯和肉干。

自从葛德文不再光顾下水道后,距离他上一次吃到精加工食物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了延长保质期而牺牲了口感,干巴巴的十分噎人,要不是迫于打仗时期严重缺乏后勤补给,罗德尔的士兵们没一个爱吃这破玩意儿。

然而黑夜骑兵们惊奇地发现,恶兆咀嚼果干的时候,会以一种轻快节奏甩动着尾巴,大尾巴尖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看上去颇为愉悦。只不过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脸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半分情绪。

蒙葛特花了很久,才从黑夜骑兵口中得知,他的尾巴会在某些时候“背叛”他。那时他们已经十分熟悉彼此,胆大的黑夜骑兵甚至敢于揶揄他:您不知道这一点,是没人对您指出过呢?还是您压根就没有开心过?

蒙葛特想了想,从小到大,蒙格和葛德文都没有向他指出过这一点,他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经历。只不过,他本就讨厌这条丑陋的尾巴,在意识到尾巴并不完全受控之后,对这条本该只是作为武器的尾巴更加深恶痛绝。

就像他厌恶背叛的尾巴一样,他的子民们厌恶一只背叛的恶兆,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口中的肉丸突然变得难以下咽,蒙葛特扭开头去,拒绝了安帕赫递过来的食物。

安帕赫低头看了看还剩一半的肉丸,又看了看恶兆消瘦的身躯,总算明白这兄弟俩的体格差是怎样形成的了——这包食物还不够蒙格大人塞牙缝的,若是换做蒙格大人来享用,他得连夜再揉上百个肉丸,才能免于承受君王的怒火。

我们鲜血王朝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家财万贯,难道还能叫人吃不饱饭吗!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蒙格一边发脾气一边显摆自己阔气的样子,旁边一定还会伴着那位叫做樊雷的忠诚白面具,痛哭流涕地擦着眼泪歌颂:蒙格大人的爱如此宽厚,跟着蒙格大人!不愁吃!不愁穿!

曾经理想中的王朝被蒙格无限膨胀的野心和疯狂弄成了这个样子,安帕赫暗暗摇头,却也怪不了别人,毕竟蒙格大人要是有半点他兄弟的理智和谦逊,也不会被那位神人玩弄至此。

——毕竟这样炫富也不是好事,若是不小心叫外界的人知道,溜进来给鲜血王朝抄光家底……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安帕赫就觉得头痛不已。

他收起布包,看向蒙葛特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含上一丝看别人家孩子的羡慕感,除去蒙葛特是自家蒙格大人的兄长这层身份外,于理来讲,一个无私奉献、为他人而战的好人不该遭受如此对待。

或许是伤势过重的缘故,生肉丸提供的疗愈效果微乎其微,蒙葛特仍然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从伤口处渗出的咒血早就将床铺染得血迹斑斑。安帕赫试探着将手覆盖在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中央,随即,他便感受到半神警惕的目光压迫到自己身上,不过好在,被另一只同样威严的眼睛瞪了这么多年,安帕赫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乃至无所畏惧。

“我无法对您使用我所信仰的祷告用作疗愈,请您放心,我无意借机玷污您的信仰。”安帕赫放低声音,轻车熟路地安抚一只不安的恶兆,“不过,请允许我向您提供帮助,您的鲜血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随意流淌。”

 

 

Notes:

当当!
安爷爷小餐桌又开饭了!喂完弟弟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