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敖丙走出浴室时，看到李云祥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煮粥。
李云祥只穿了条松垮的睡裤，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只是那宽阔的肩膀微微垮着，连带着整个背影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彷徨。
敖丙靠在浴室门框上，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间，水珠不断从发尾顺着锁骨滑落到地板上。他沉默地看着李云祥的背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米粥香。敖丙心头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这样的清晨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李云祥在厨房忙碌，他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感觉让敖丙心里多出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于是敖丙就这么裸着身子，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湿哒哒地径直走向厨房。“要我陪你一天吗？”敖丙声音柔软，说得很随意。
这是敖丙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留下来陪他！李云祥心里美滋滋地，嘴角下意识地向上扬，可很快又压了下去。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摇摇头，慢慢将切碎的肉沫倒进锅里搅了搅：“你先忙你的事情，我过段时间就没事了。”他不想成为敖丙的负担，尤其是敖丙可能还要应付敖广和其他乱七八糟的麻烦事。
“现在你的事情最重要。”敖丙语气平淡，根本不知道这句话让李云祥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转过身想和以前那样，对敖丙说点俏皮的情话，但喉咙哽得厉害，特别是看到敖丙还裸着身体，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变了调：“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坐着，等下我帮你吹头发，到时候粥也好了。”
在伺候敖丙这件事上，李云祥暂时恢复了往日状态，什么烦心事，哪里有敖丙重要。他小心翼翼地帮敖丙吹头发，想着要买个新的护发素，神情专注，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件事值得他去做。
吹完头发的敖丙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粥，却看见李云祥只是坐在那望着自己发呆，一口早餐没吃。“坐下，吃你的。”他慢慢放下瓷勺也不再吃了。
李云祥立刻回神，看见敖丙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乖乖地舀起一勺温热的粥送进嘴里，然后抬眼去看敖丙。对方也正看着他，见他咽下，才优雅地低下头，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继续抬头看他。
他的龙可爱死了！李云祥感觉自己喝的都不是粥而是蜜糖，甜入心扉。他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此时却和敖丙你一勺我一勺默契地把一锅粥全部吃完了。
李云祥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然后又进房间开始拆换被两人弄得一片狼藉的床单被套，动作麻利，他需要找点事做。
“李云祥，过来。”敖丙皱着眉看向李云祥。正在用力抻平床单的李云祥动作顿住，然后立刻听话地坐回餐桌前，笑着问：“什么事宝贝？”
“想要折磨自己？”敖丙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李云祥只能叹了口气承认：“敖丙，我控制不了。”他一闭眼，梦里全是哪吒混乱又破碎的记忆，以及无法逃避的，他前世对敖丙做过的事情。
“那我来帮帮你。”敖丙语气平静，直视着李云祥，“但首先你要记住，我不准你伤害自己，明白吗？”见李云祥郑重地点头，他才继续说，“你今天要按时吃饭，然后把红莲的漆补好。还有新车，好好装，我下次尽量不拆了。做好了这些，明天再来见我。”他几乎把李云祥的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
“明天？别这样敖丙！”李云祥伸手想去抓敖丙的手，“我会想你想疯的！”敖丙却先一步抬手抚过李云祥的脸颊和嘴唇。
李云祥忍不住侧脸主动去蹭敖丙的手掌。然后听敖丙说：“我知道你脑子里全是哪吒和以前那些我不记得的事。所以现在开始，李云祥，你不准想他！只能想我！”
“可是我……”李云祥看着敖丙带了些警告的眼睛，最终妥协地点头。但是下一刻就将坐在椅子上的敖丙抱了起来。
“李云祥！”敖丙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李云祥圈抱着，面对面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两人的身体紧贴，熟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敖丙身上，贪恋李云祥体温的敖丙便配合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明天见就明天见。”李云祥的双臂紧紧环住敖丙劲窄的腰身，眼神炽热地看着他，“但现在让我抱够本。毕竟抱着你的时候，我也只能想着你。”
见敖丙没反对，李云祥便把脸深深埋进敖丙胸前，嗅着熟悉的清冽冷香。李云祥知道自己要正视哪吒这个问题，他必须接纳转世的身份，掌控这份力量，不能让前世的事情再伤害怀中的爱人。这是李云祥的龙，李云祥的敖丙。
但这么想着想着，李云祥环在敖丙腰后的手便无意识地伸进衣服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冰凉的金属脊椎上下摩挲，力道逐渐加重，占有意味十足。另一只手也从敖丙的腰侧缓缓滑向前胸，感受温凉细腻的皮肤，抚摸紧实的肌肉，指腹甚至若有似无地擦过乳晕的边缘。
敖丙挺起胸颤抖了一下。李云祥的抚摸已经变得充满暗示性，粗糙指腹带来的酥麻感如同细小的电流，沿着几处敏感的皮肤迅速蔓延至敖丙全身。
真让李云祥继续下去，今天大概就走不了了，敖丙刚刚可是有了个新的的计划，必须要去做。于是他低头在李云祥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犬齿陷入皮肉，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
“嘶！宝贝，我错了！”李云祥吃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依旧没抽出手，只是抬起头委屈有无辜地看向敖丙。
敖丙干脆地从李云祥腿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新鲜出炉的咬痕，笑着说，“老实点，乖乖受罚。”然后潇洒地走到一边整理衣服，拿起手机通知德家的人开车来接他上班。
李云祥坐在餐桌旁，摩挲着肩膀上的齿痕，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支起的帐篷，恨不得时光倒流，给刚刚说不用敖丙陪的自己一巴掌。
不得不说敖丙这招确实管用。这一天下来，李云祥脑子里想的基本都是敖丙这会儿在干什么。在德兴的办公室里工作？中午吃饭了吗？还是又只喝了酒？下午会不会突然来车间看新车进度？
无数个关于敖丙的念头在李云祥的脑海里盘旋，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晚上他回到卧室，抱起敖丙昨晚枕过的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冷香。他叹气般地呻吟一声，把手伸进裤子里，但马上又坐起来，不行！根本不行！
这一缕诱人的气息非但慰藉不了李云祥，反而让他对敖丙升起了更汹涌的渴望。李云祥猛地站起身，他要见他的龙！就远远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否则他今晚绝对会睡不着！
红莲载着李云祥冲向德兴大厦，但敖丙办公室的窗户一片漆黑。李云祥的心沉了一下，他看了看时间，油门一拧，驶向喀莎驻唱的酒吧。
敖丙那辆昂贵的跑车果然静静地停在酒吧旁的地下车库里，李云祥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绕到后门，轻车熟路地溜了进去。酒吧里音乐喧嚣，一群年轻男女们正跳着舞，李云祥急切地扫视着贵宾卡座和吧台，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眼尖的侍者认出了他，立刻凑上来，脸上带着恭敬又了然的笑：“李先生来找三少爷？他好像在后台和经理谈点事。”
李云祥的心落回实处，但立刻又提得更高。“我知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是来给他个惊喜的，别告诉他。”侍者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立刻点头：“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知道敖丙就在后台，李云祥反而不敢进去了，这个地方有太多关于敖丙和自己的美好回忆了，他怕自己一旦进去，就不仅仅是看一眼就能离开的了。于是李云祥退出酒吧，隐入对面的昏暗巷口。这里距离酒吧大门不远，只要敖丙一出来，他便能立刻看到。
敖丙和喀莎的对话已经进入尾声。虽然敖丙说的事情信息量有些大，但是经过各种验证和事实证据，喀莎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还真的有妖魔鬼怪和神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到时候三少爷不来吗？我希望你来。”
“没必要。”敖丙想到老李和李金祥见到自己时，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惊惧和不敢显露的愤怒，“他现在需要家人陪。”
敖丙温和的态度让喀莎有了些勇气：“可是三少爷，以后你才是那个能陪云祥哥一直走下去的家人。”
这话让敖丙有些动容，他深深地看了喀莎一眼，“我考虑考虑。”
李云祥没有等很久，他走进酒吧对面的巷子里站了片刻，敖丙就从酒吧里出来了。于是他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开始贪婪地一寸寸描摹着爱人的身影。
昂贵的白西装勾勒出敖丙完美的身材，里面是他常穿的蓝色衬衫，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带着吻痕的精致锁骨。
等侍者把车开过来的间隙，敖丙像是有所察觉，忽然转头望向巷口，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刺痛了李云祥的眼睛。
李云祥心脏猛地一跳，赶紧往后缩了缩，躲在墙后面。直到跑车引擎声远去，他才放松下来，靠着墙叹了口气，没看见敖丙还好，看见了反而更加抓心挠肝地想。
“李云祥，”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近在咫尺，“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李云祥立刻转身望去，敖丙已经站在巷口，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显然敖丙发现他后，又让侍者把车开走了。
李云祥望着敖丙，眼睛眨都不眨，满心欢喜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惶恐。他好想冲上去抱住敖丙，感受他的体温，可又怕敖丙会更生气，毕竟他违约了。
敖丙的目光在李云祥脸上停留了几秒，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是淡淡地说：“跟我去停车场。”酒吧的停车场已经被敖丙下令清场，空旷得只剩下一排排顶灯和两人的脚步声。
其实敖丙早就猜到李云祥会忍不住偷偷来找自己，好在他想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走到车库中间后，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李云祥。“你没听话，来找我了，要罚你。”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带着回音，听不出喜怒，“把元神放出来。”
李云祥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然后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哪吒元神法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云祥身后。三头六臂，气势凛然，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冰冷淡漠。那双毫无感情的金色瞳仁，如同实质般，牢牢地锁定了对面的敖丙。
啧，还是这样！敖丙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这是他的身体对致命威胁的本能反应，随之而来的恐惧更是让他几乎窒息。
敖丙用力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再睁开时，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怒意，然后故意恶狠狠地对李云祥说：“你不准动！”李云祥立刻站直不动，但还是担忧地看着敖丙。
敖丙被那巨大的元神盯得浑身汗毛倒竖，极度不适。他尝试着往左边走了几步。李云祥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而哪吒也缓缓转动头颅，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敖丙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紧张的李云祥，放弃了无谓的闪躲。
一股带着深海寒意的威压出现，冰蓝色的光芒在敖丙身后凝聚，一个同样巨大却更为优雅威严的元神法相显现。额上龙角更加粗长，身着华丽的战甲，面容俊美绝伦又带着神性，正是重生前的东海龙三太子，敖丙本来的模样。
这是李云祥第一次看到敖丙的元神法相，这就是敖丙以前的样子吗？真好看……比他想象的还要……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砰地一声沉闷，敖丙的元神就毫无预兆地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暴戾，狠狠一拳砸在了哪吒其中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身体的本能让李云祥下意识就想抬手格挡，可想起敖丙让他不准动的命令，抬到一半的手又猛地放下。他眼睁睁看着哪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金色的光芒似乎都波动了一下。但哪吒的头很快又缓缓转正，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依旧看向敖丙，仿佛刚才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根本微不足道。
真硬！敖丙吐槽。李云祥明明还没有完全接受哪吒所有的力量，但此刻显现出的元神强度已不容小觑。“李云祥，这一拳我是为自己打的。我自己的恩怨，我会自己出气。”即便声音有些颤抖，敖丙的眼神却依旧是高傲的。
“对不起，敖丙，我让你担心了。”李云祥明白敖丙要的根本不是一个哪吒转世的道歉，敖丙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他勇往直前，过去的一切都没办法束缚他。只是今晚，敖丙为了自己，主动直面这个过去的恐惧。
“李云祥，你最好真的知道错了。”敖丙朝李云祥笑了笑，但元神却毫不留情地再挥出一拳。这一拳更重，哪吒的脸再次被打偏，终于激发了三昧真火护体。
“这一拳还是为我自己打的，刚刚打得轻了——你把火收回去。”敖丙看向李云祥。李云祥有些尴尬和惭愧，说：“我还不太会控制这个元神……我明天就去找孙悟空问问。”于是两人都瞪着哪吒，直到哪吒身上的火自行退去。
然后敖丙操控着法相，毫不留情地继续出拳。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金眸亮得惊人，身体微微颤抖，既恐惧又兴奋。他在揍“哪吒”！
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和一阵力量涟漪的震荡。李云祥维持着元神，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额上渗出细汗。敖丙很快就发现了，立刻收回元神住了手，喘着气说：“行了。”
哪吒也随之消失在空气中，车库内令人窒息的威压骤然散去。敖丙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心悸的感觉还未完全平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哪吒之间的差距。
敖丙看着李云祥，语气带着某种释然：“李云祥，我确实害怕哪吒，但不妨碍我敢揍他，也不妨碍我……”他突然顿住，斟酌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口。
但李云祥懂了。他立刻冲上前将敖丙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闷闷的，“宝贝，我脑子痛，心脏痛，浑身都好痛，你抱抱我。”
敖丙被他撞得微微一晃，故作冷淡地哼了一声，试图推开这颗想往他怀里钻的脑袋：“我刚刚揍的是李哪吒，和你李云祥有什么关系？”
李云祥知道敖丙是故意这么说的，于是他也忍不住笑着说：“宝贝，不听你话的是我，你怎么揍哪吒呢？”
敖丙本来还想板着脸，听到这话，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说：“因为心疼我男朋友和自己的前世较劲。你那么不喜欢哪吒，我顺便帮你揍了。”
李云祥听了抬头就想亲敖丙，敖丙立刻侧头避开，“说了没好之前你不准亲我。”
“那你亲我。”李云祥闭上眼，凑到敖丙面前。
敖丙轻柔的呼吸拂过李云祥的脸颊，但这个吻最终只落在李云祥的额头上，“别得寸进尺。”然后敖丙给了李云祥一个脑瓜崩。
李云祥摸着被敖丙弹过的额头，眼睛亮晶晶地，笑着问敖丙：“宝贝，揍也揍了，气也出了，一起回去好不好？”
敖丙看着李云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我还有事。明天早上，和你在孙悟空那里见面。”这让李云祥那句“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的话瞬间被噎在喉咙里，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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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敲门声吵醒的孙悟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将门拉开一条缝，语气充满了被打扰清梦的怨念：“李云祥！你小子催命啊！天都没亮透！”
“大圣。”李云祥开门见山，“教我掌控哪吒的力量。现在。”孙悟空打着哈欠，摆摆手，“急什么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去回去。”
李云祥眉头紧锁：“不是时候？我现在掌握不了？”孙悟空让面具翻了个白眼表示他的无语：“现在是我睡觉的时候！”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李云祥伸手抵住门，“至少教我怎么控制这元神！”他身后金光暴涨，哪吒元神显现，冷漠地俯视着孙悟空。
孙悟空被闹得彻底没了睡意，抓了抓脑袋，率先走向空旷的赛车场，“服了你了！去外面空地！”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空地中央拍了拍胸脯：“用你能控制的最大力量往这里招呼。”
李云祥深吸一口气，哪吒元神手中幻化出的火尖枪，直刺孙悟空。然而面对这凌厉一击，孙悟空动也没动，他的元神只是出现一刹，金箍棒随意一抡便挡下攻击，然后消失。
但是那股反击的力量却依旧直冲哪吒的元神而去。极致的危机感让李云祥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身后的元神金芒暴涨，三昧真火冲天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力狠狠撞进李云祥的脑海，让他眼前掠过哪吒的一千七百杀劫，冰冷残酷不带一丝人性。
强烈的抗拒感让李云祥本能地切断了力量的连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元神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孙悟空瞧着脸色难看的李云祥，叹了口气，声音难得地正经起来：“说了还不是时候。你的身体和神魂现在承受不住那份力量。而且你也还不理解哪吒。”
李云祥抬起头，深呼吸了几下才问：“理解他什么？”
孙悟空挠了挠他那头乱发，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棘手：“你不能拿人类那套标准去看他。哪吒做人的时间太短，做神的时间又太长了。”
“可他杀敖丙的时候，还是个叫李哪吒的人。”李云祥咬着牙反驳，这是横亘在他心头最深的刺。
这坎是过不去了！孙悟空更用力地挠头，“他从头到尾就不是纯粹的人类！本来那个谁让灵珠子投胎，是想让他学做‘人’，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封神榜那破玩意儿要出世，天命要应劫，后面的剧情你就都知道了！他还没学会怎么做人，就被逼着做了杀神！”他烦躁地摆摆手，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和无奈。
李云祥直视着孙悟空：“无论原因是什么，哪吒伤害了敖丙是事实。错的就是错的，无法抹去。但我是他的转世，所以他的过错，他的力量，他作为‘哪吒’该背负的一切责任，我都会一一抗下！”
孙悟空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了李云祥一番：“嚯！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种觉悟。行，像个爷们儿！”他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用力摇了摇，“不过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不仅仅是李云祥掌握哪吒的力量。
“不够？那再来。”李云祥再次唤出元神，猝不及防地攻向孙悟空。
孙悟空气得跳脚：“臭小子！你还真不愧是李哪吒转世！”
敖丙开着跑车过来的时候，李云祥正一次次操控着重新凝聚但明显力量收敛了许多的元神，对着孙悟空发起各种攻击。
孙悟空则闲庭信步，连元神都懒得放，仅凭本体就轻松拦下攻击，嘴里还时不时点评嘲讽两句“是不是没吃早餐就来了？”“小年轻就是浮躁，唉！”看到敖丙来了后，像是看到了救星，夸张地长舒一口气：“哎哟我的三公子，您可算来了！”他一边轻松格开元神刺来的一枪，一边朝着敖丙的方向连连招手。
敖丙今天没穿正装，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装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金发随意披散，姿态一如往常般慵懒优雅。
李云祥的目光在敖丙出现的那一刻就牢牢锁定了对方，他几乎是跑着迎上去，想将人拥入怀中。但马上又想起自己现在一身灰尘，于是只能停在敖丙身前，高兴地看着他。
敖丙将他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抬手自然地拂去李云祥脸颊上沾到的灰尘，“跟大圣过了几招？”李云祥立刻握住他的手用脸颊蹭了蹭，“他没出全力。”
闻言敖丙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进跑车里。他一边将袖子挽到小臂上，一边随意地说：“那现在你陪我练一练。这次你能还手。”
李云祥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敖丙的用意。敖丙要挑战哪吒，而自己也需要一个真正的对手去掌控哪吒的力量。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变得专注却温柔：“好！”
孙悟空看着这俩旁若无人的模样，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伸了个懒腰：“你们悠着点，别把我这地方拆了！”然后身形一晃，迫不及待地回去补他的回笼觉了。
冰蓝色的光芒与耀眼的金芒几乎同时出现。敖丙依旧能感受到无法抑制的恐惧，但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他窒息了。
敖丙元神手中巨大的冰戟划破空气，直刺向哪吒的面门。哪吒的三张面孔依旧无悲无喜，其中一臂抬起，乾坤圈瞬间幻化而出，挡住了刺来的冰戟尖端。强大的反震力让敖丙都微微一晃，但他眼神更加凌厉，操控元神再次攻击。
然而同一时间，李云祥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敖丙的手腕，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迅速而有力地扣住了敖丙的后颈，迫使他微微低头，在敖丙略带惊愕的注视下，吻上了那片自己思念了许久的柔软唇瓣。
龙三太子的冰戟依旧带着惯性前刺，哪吒的乾坤圈依旧稳稳架住了戟尖。
李云祥却不管不顾，含住敖丙的下唇，轻轻吮吸，舌尖急切又温柔地描摹着优美的唇线，试图撬开贝齿，渴望再度喝下甘霖。他一边忘情地吻着，一边含糊不清地低语：“我好了，可以亲了。敖丙我伤口好了……”
敖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又气又恼，他抬手就用力捶在李云祥结实的肩膀上：“李云祥！你……唔！”斥责的话被李云祥趁机用更深的吻堵了回去。李云祥的舌头强势地长驱直入，贪婪地扫荡着敖丙口腔里每一寸角落，舔舐敖丙柔软滑腻的小舌。
于是带着怒气的捶打只持续了两下，敖丙的双手就顺势下滑，紧紧环住了李云祥的后背，将对方用力按向自己。他睫毛轻颤闭上了眼，舌头主动与李云祥的激烈纠缠，一边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一边吸吮彼此交融的津液，他同样想念这个人的温度以及亲吻。